第二章
经常性的会在深夜里，一个人关掉房间里的所有灯，拉开窗帘，月光洒进屋里，虽然不是很亮，但是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光线，喜欢这种环境，喜欢在这安静的可怕的环境里一个人发呆，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但是有些记忆还是无法平息它的翻涌。
有时会做梦，很真实很真实的梦，突然的就会被惊醒，然后浑身大汗，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气，好像下一秒就无法呼吸了一样。有时也不会做梦，莫名其妙的醒来后，发现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有尚未干却的泪珠。
是的，我曾是一个兵，一个不合格的兵。
回忆翻涌到那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离开了高中校园，踏上了一段新的征程。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在键盘前曾无数次的在想，要怎么写下去的顺序，但是现在却像是一团乱麻一样，我拿着剪刀，怎么剪也剪不断。嗯，就从这里开始吧。绿皮卡车上，坐着一群面庞很稚嫩的男孩，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期盼，还有些许的不安。
期盼着新的环境是什么样子，也在为以后的生活是怎样而感到不安。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只记得开始的时候路很平坦，车子也很稳，后来就开始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要开往哪里，管他呢，又不是去上刑场，睡觉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车斗后边的蓬被拉开，正午的阳光照了进来，有些刺眼，只见一张被照的发亮的，黝黑黝黑的脸笑呵呵的说道：小兔崽子们到地方了，带好个人行李，抓紧时间下车！
是的，直到现在那张黝黑的脸还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一幕幕的画面就仿佛都发生在昨天一样，但又却那样的模糊。这个人，是我军旅生涯的领路人，是我的开始，但也是我的结束，他教会了我怎么去当一个好兵，也用生命去保护了我。
叫他老张吧。老张是来自一个遥远山区的农村兵，家里有3个兄弟姐妹，他是家里的老大，因为那时候家里穷，供不起这么多孩子读书，初中毕业就到工地上干活去补贴家用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时正是征兵的时候，他的叔叔是一名转业军官，跟他说：去当兵吧。然后就这样，他来到了部队，一干就是十几年。
拿着行李，跳下了车，环顾四周，全是山，一望无际的山，林子里还有不知名的小鸟一直在叫。心想，完蛋了，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去以后，还不得成傻子了！偷偷的拿出藏在腿角的手机，看了眼，靠！居然连信号都没有，那时候真的感觉自己是被抛弃了，被扔到深山老林子里，等着自生自灭吧。
然后就是正常的程序，列队，被骂，分班。我分到了老张的班，一班。
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刚去就被整，反而是放我们回去整理自己的东西，还洗了一个老兵所谓的热水澡，其实就是没有经过任何加温的冷水，到后来我才明白，为啥叫热水澡了。因为冬天和夏天的水一样，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加温的。
对于一个爱抽烟的人来讲，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烟藏好。在我刚去的第一天，就在厕所找到了一个让我新兵连用了二个月的秘密基地，因为我个子高，将近190的个子，蹬在厕所的围墙上，正好把烟放在了角落的巨大无比的排风扇下边，绝对安全，当时感觉绝对隐秘，不巧的是在第三个月的开始就被成功地捣毁了，这是后话。
第一次班务会上，我被老张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逗乐了，老张说话，喜欢用三个字：这个捏。“同志们好，这个捏，欢迎大家伙来到一班，这个捏，以后都是在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了，这个捏，有啥事就跟班长说.....。”原谅当时的我笑了出来，也许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我被格外的关注了一下。
“这个捏，这个小同志你笑什么捏”。“班长，这个捏，我就想笑”，随即全班因为我滑稽的语调，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老张尴尬的笑笑：“这个捏，同志们把手机都交一下，这个捏都主动点。”话音刚落，三个兄弟从包里拿出手机，交了上去。和我睡在对头的兄弟，我两相视一个眼神，秒懂。
“这个捏，你们两位同志的手机捏？”“班长，这个捏，我两手机来的时候就没有带。”老张笑呵呵的看着我两：“这个捏，散会。这个捏，刚来第一天同志们早点睡觉吧。”话音一落，他就径直出去了。
散会后，我跟睡在对头的兄弟达成了共识，一致认为老张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土老帽，话说不利索，脑子也不好使，以后逮住机会好好整整他。正当我两站沾沾自喜的时候，殊不知后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这个兄弟就叫他凯子吧，后来这哥们凭借着的不懈努力，上了军校，现在在某部队担任上尉连长。
第一个晚上，基本上一夜未眠，可能是因为床太硬，枕头太低，当时真是恨透了这个该死的地方，真想早点离开。但是现在的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枕着当时我恨透了的枕头，还有叠着当时候同样恨透了的豆腐块。
迷迷糊糊中，感觉一阵阵白光照着我的眼镜，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问我“哥们，手机呢，借我打个电话”“等下啊，我给你拿去。”突然间的意识清醒，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眼前这张大黑脸吓我一个机灵，手电的灯光下，两颗门牙显得格外的白亮。
余光扫了一眼旁边，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床边站着了。“来吧，这个捏，手机捏，交出来吧。”后来我才知道，凯子当时有个女朋友，他想黑夜钻被窝里给发个短信，但是手机没信号，结果这个哥们就在被窝里玩起了俄罗斯方块，被蹲守以久的老张当场抓获。进而我的手机也被老张当场缴获。
然而事情并不是没收这样简单，我和凯子有幸成为整个新兵连率先连夜完成五公里的新兵，还成为新兵连这帮兄弟们中率先使用牙刷把厕所刷了一遍的新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张对外宣称，这两个同志很积极，主动提出来帮同志们打扫厕所卫生环境，刷完后为了加紧训练，还去跑了个五公里。以至于后来相当一段时间，我和凯子两个人都被称为“炮架子”，原因是我们两个人率先体会了什么叫加餐。
这个该死的老张，表面笑呵呵的，真他妈的坏啊，我和凯子简直烦死了这个老张。但其实，我们跑5公里的时候，是老张带着我们在一起跑。
就这样，我和凯子在5公里和厕所中，度过了新兵的第一天。以至于后来因为前天晚上的“操劳”我们两个人又出了一番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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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做梦，很真实很真实的梦，突然的就会被惊醒，然后浑身大汗，张着嘴巴大口的喘气，好像下一秒就无法呼吸了一样。有时也不会做梦，莫名其妙的醒来后，发现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眼角还有尚未干却的泪珠。
是的，我曾是一个兵，一个不合格的兵。
回忆翻涌到那年，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离开了高中校园，踏上了一段新的征程。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在键盘前曾无数次的在想，要怎么写下去的顺序，但是现在却像是一团乱麻一样，我拿着剪刀，怎么剪也剪不断。嗯，就从这里开始吧。绿皮卡车上，坐着一群面庞很稚嫩的男孩，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期盼，还有些许的不安。
期盼着新的环境是什么样子，也在为以后的生活是怎样而感到不安。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只记得开始的时候路很平坦，车子也很稳，后来就开始摇摇晃晃，也不知道要开往哪里，管他呢，又不是去上刑场，睡觉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车斗后边的蓬被拉开，正午的阳光照了进来，有些刺眼，只见一张被照的发亮的，黝黑黝黑的脸笑呵呵的说道：小兔崽子们到地方了，带好个人行李，抓紧时间下车！
是的，直到现在那张黝黑的脸还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一幕幕的画面就仿佛都发生在昨天一样，但又却那样的模糊。这个人，是我军旅生涯的领路人，是我的开始，但也是我的结束，他教会了我怎么去当一个好兵，也用生命去保护了我。
叫他老张吧。老张是来自一个遥远山区的农村兵，家里有3个兄弟姐妹，他是家里的老大，因为那时候家里穷，供不起这么多孩子读书，初中毕业就到工地上干活去补贴家用了。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时正是征兵的时候，他的叔叔是一名转业军官，跟他说：去当兵吧。然后就这样，他来到了部队，一干就是十几年。
拿着行李，跳下了车，环顾四周，全是山，一望无际的山，林子里还有不知名的小鸟一直在叫。心想，完蛋了，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去以后，还不得成傻子了！偷偷的拿出藏在腿角的手机，看了眼，靠！居然连信号都没有，那时候真的感觉自己是被抛弃了，被扔到深山老林子里，等着自生自灭吧。
然后就是正常的程序，列队，被骂，分班。我分到了老张的班，一班。
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刚去就被整，反而是放我们回去整理自己的东西，还洗了一个老兵所谓的热水澡，其实就是没有经过任何加温的冷水，到后来我才明白，为啥叫热水澡了。因为冬天和夏天的水一样，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加温的。
对于一个爱抽烟的人来讲，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烟藏好。在我刚去的第一天，就在厕所找到了一个让我新兵连用了二个月的秘密基地，因为我个子高，将近190的个子，蹬在厕所的围墙上，正好把烟放在了角落的巨大无比的排风扇下边，绝对安全，当时感觉绝对隐秘，不巧的是在第三个月的开始就被成功地捣毁了，这是后话。
第一次班务会上，我被老张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逗乐了，老张说话，喜欢用三个字：这个捏。“同志们好，这个捏，欢迎大家伙来到一班，这个捏，以后都是在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了，这个捏，有啥事就跟班长说.....。”原谅当时的我笑了出来，也许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我被格外的关注了一下。
“这个捏，这个小同志你笑什么捏”。“班长，这个捏，我就想笑”，随即全班因为我滑稽的语调，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老张尴尬的笑笑：“这个捏，同志们把手机都交一下，这个捏都主动点。”话音刚落，三个兄弟从包里拿出手机，交了上去。和我睡在对头的兄弟，我两相视一个眼神，秒懂。
“这个捏，你们两位同志的手机捏？”“班长，这个捏，我两手机来的时候就没有带。”老张笑呵呵的看着我两：“这个捏，散会。这个捏，刚来第一天同志们早点睡觉吧。”话音一落，他就径直出去了。
散会后，我跟睡在对头的兄弟达成了共识，一致认为老张就是个啥也不懂的土老帽，话说不利索，脑子也不好使，以后逮住机会好好整整他。正当我两站沾沾自喜的时候，殊不知后来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这个兄弟就叫他凯子吧，后来这哥们凭借着的不懈努力，上了军校，现在在某部队担任上尉连长。
第一个晚上，基本上一夜未眠，可能是因为床太硬，枕头太低，当时真是恨透了这个该死的地方，真想早点离开。但是现在的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枕着当时我恨透了的枕头，还有叠着当时候同样恨透了的豆腐块。
迷迷糊糊中，感觉一阵阵白光照着我的眼镜，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问我“哥们，手机呢，借我打个电话”“等下啊，我给你拿去。”突然间的意识清醒，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眼前这张大黑脸吓我一个机灵，手电的灯光下，两颗门牙显得格外的白亮。
余光扫了一眼旁边，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床边站着了。“来吧，这个捏，手机捏，交出来吧。”后来我才知道，凯子当时有个女朋友，他想黑夜钻被窝里给发个短信，但是手机没信号，结果这个哥们就在被窝里玩起了俄罗斯方块，被蹲守以久的老张当场抓获。进而我的手机也被老张当场缴获。
然而事情并不是没收这样简单，我和凯子有幸成为整个新兵连率先连夜完成五公里的新兵，还成为新兵连这帮兄弟们中率先使用牙刷把厕所刷了一遍的新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张对外宣称，这两个同志很积极，主动提出来帮同志们打扫厕所卫生环境，刷完后为了加紧训练，还去跑了个五公里。以至于后来相当一段时间，我和凯子两个人都被称为“炮架子”，原因是我们两个人率先体会了什么叫加餐。
这个该死的老张，表面笑呵呵的，真他妈的坏啊，我和凯子简直烦死了这个老张。但其实，我们跑5公里的时候，是老张带着我们在一起跑。
就这样，我和凯子在5公里和厕所中，度过了新兵的第一天。以至于后来因为前天晚上的“操劳”我们两个人又出了一番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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