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捅不进的锁眼
赵睿然走到家门口，翻开包包拿了钥匙开门，可是她接连捅了几次，都没把钥匙顺利送进锁眼。几次下来，赵睿然也没了开门的兴致，她转念一想还是敲门的好，毕竟自己有好一段时间没开过这扇门了，想必锁眼和人一样也会认生。
赵睿然抬手扣门，门是母亲打开的，赵妈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儿满是惊讶，紧接着由惊讶变为惊喜，“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母亲的反应和丁宁的如出一辙，赵睿然心中暗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回自己家居然变成需要提前报备的事了。想想也是，自己不也是渐渐不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责怪别人把她当“外人”。
母亲从她毕业那年起就让她赶紧回来，找个体制里的工作，和这个世界上多数女孩子一样，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
赵睿然不是不理解母亲的用心，她是她父母的亲女儿，要说只身在外不想念父母那是不可能的，可家这个地方给赵睿然的感觉总是沉重的。
赵睿然忽然想起她刚来北京的时候，有一个人对她说，在这世界上她对所有人都很宽容，唯独对她父母太苛刻，太自私。赵睿然承认，杭伟说的没错，毕竟“亲者疏，疏者亲”，怪只怪他们做了她的父母，怪只怪她太不孝。
赵睿然顺手把行李放在门边，把身上的包包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坐在门口的鞋柜上，边换鞋边回答母亲的问话，“本来准备过几天回来，今天发现最近没什么要紧事就提前回来了。”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然的不像话，即使赵睿然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回到生活十几年的家还是会被本能支配。
在从前的无数个某一天，赵睿然放学回家都会像今天这样，边把书包和鞋子摆在固定位置边回答母亲各种各样的问话。比如物理学到哪里了，班上有没有早恋的同学，丁宁和谢非是不是又“吵架”了……
赵睿然往卧室看了一眼，转头看向母亲，“我爸呢？”
“还说呢，你爸爸今天晚上有课，早知道你回来就让他调一下了。”母亲原本在厨房准备晚饭，厨房开着油烟机，以至于赵睿然在门口鼓捣了大半晌，赵妈都没有听见动静。
“女儿，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说，趁现在菜铺还没关门，让你爸捎些菜回来，算了，还是我亲自下去。”说着母亲脱下身上围裙。
“不用了妈，我在机场吃过了，您和我爸吃就行。”赵睿然拉过已经走在门口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您别忙了，我又不是外人。”
母亲满是心疼地说：“机场的饭怎么能好吃？既然回家了，多少再吃一点，我看你又瘦了，在外面你肯定又不好好吃饭，听妈的话，这次回来多呆几天，让妈妈好好照顾照顾你。”
赵睿然笑道：“妈，您别总把我当小孩，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次换母亲握着赵睿然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孩子有几个是会下厨房的？尤其一个人只身在外，还不都是吃外卖了事？那些外卖既不卫生又不营养，迟早要吃坏身体。”
不等赵睿然说下一句话，母亲接着说：“睿然，这次回来就别走了，趁着现在年轻，你条件又这么好，咱们安安稳稳的成个家，爸爸妈妈一天比一天老了，我们希望你能陪在我们身边，杭伟……”
“妈，咱们别聊这个了，我去洗个澡，折腾了一天我实在累得慌。”赵睿然打断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不想和母亲讨论与杭伟有关的任何问题。
母亲明知道“杭伟”这两个字是她的禁忌，可仍旧不准备放过她，“睿然，你听妈妈的话！我知道，从小到大你都独立惯了，我和你爸也从来没干涉过你，可是杭伟……”
“妈！我说了，现在不想跟您说这个。”赵睿然克制住自己心头的烦躁，尽量心平气和的对母亲说，“您给我打个蛋花汤吧，我有点饿了。”
每次都是这样，她也想和母亲好好说话，可一听到母亲的那些话她就忍不住要发火，她控制不住自己更改变不了母亲，所以十次有九次她得靠打岔来结束和母亲的对话。
说完，赵睿然就躲进自己的房间，她关上房门，看了看自己的床铺，干净整洁，赵睿然坐在床沿环视自己的卧室，忽然觉得温馨又充实，她深深地呼口气，赵睿然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的母女都像自己和母亲这样，既是最亲密的人，也是最能伤害对方的人。
赵睿然躺在床上让自己彻底舒展开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她在心里默念，不要想……不要想……不要去想……
不知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赵睿然听到敲门声，她起身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的父亲赵睿然亲昵道：“爸！您回来了？！”
每每回家赵妈都会埋怨女儿心狠，而赵爸则笑着说大孝者，志在四方者也，所谓“不远游”的论调都是小格局的妇人之见，加上父亲很少过问自己的私事，所以赵睿然对父亲的戒备相较母亲而言少的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又跟你妈闹别扭了？”父亲摸摸赵睿然的头发，眼里尽是宠溺。
赵睿然也一副小女儿姿态依偎在父亲肩头，“没有，就是坐飞机有点累了，歇一会儿。我怎么能一回来就和我妈闹别扭呢，那我也太不懂事了。”
赵爸走进赵睿然的房间，“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明事理，别怪你妈妈总是跟你说那些话，她是为你好。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她有多想你，看你这房间，都是你妈妈精心整理的。你妈妈天天还跟我念叨，如果你非要留在北京，等退休以后她就过去照顾你，给你做饭，打扫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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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睿然抬手扣门，门是母亲打开的，赵妈看到站在门口的女儿满是惊讶，紧接着由惊讶变为惊喜，“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母亲的反应和丁宁的如出一辙，赵睿然心中暗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回自己家居然变成需要提前报备的事了。想想也是，自己不也是渐渐不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责怪别人把她当“外人”。
母亲从她毕业那年起就让她赶紧回来，找个体制里的工作，和这个世界上多数女孩子一样，结婚生子，平平淡淡的度过这一生。
赵睿然不是不理解母亲的用心，她是她父母的亲女儿，要说只身在外不想念父母那是不可能的，可家这个地方给赵睿然的感觉总是沉重的。
赵睿然忽然想起她刚来北京的时候，有一个人对她说，在这世界上她对所有人都很宽容，唯独对她父母太苛刻，太自私。赵睿然承认，杭伟说的没错，毕竟“亲者疏，疏者亲”，怪只怪他们做了她的父母，怪只怪她太不孝。
赵睿然顺手把行李放在门边，把身上的包包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坐在门口的鞋柜上，边换鞋边回答母亲的问话，“本来准备过几天回来，今天发现最近没什么要紧事就提前回来了。”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然的不像话，即使赵睿然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回到生活十几年的家还是会被本能支配。
在从前的无数个某一天，赵睿然放学回家都会像今天这样，边把书包和鞋子摆在固定位置边回答母亲各种各样的问话。比如物理学到哪里了，班上有没有早恋的同学，丁宁和谢非是不是又“吵架”了……
赵睿然往卧室看了一眼，转头看向母亲，“我爸呢？”
“还说呢，你爸爸今天晚上有课，早知道你回来就让他调一下了。”母亲原本在厨房准备晚饭，厨房开着油烟机，以至于赵睿然在门口鼓捣了大半晌，赵妈都没有听见动静。
“女儿，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说，趁现在菜铺还没关门，让你爸捎些菜回来，算了，还是我亲自下去。”说着母亲脱下身上围裙。
“不用了妈，我在机场吃过了，您和我爸吃就行。”赵睿然拉过已经走在门口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您别忙了，我又不是外人。”
母亲满是心疼地说：“机场的饭怎么能好吃？既然回家了，多少再吃一点，我看你又瘦了，在外面你肯定又不好好吃饭，听妈的话，这次回来多呆几天，让妈妈好好照顾照顾你。”
赵睿然笑道：“妈，您别总把我当小孩，我能照顾好自己。”
这次换母亲握着赵睿然的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孩子有几个是会下厨房的？尤其一个人只身在外，还不都是吃外卖了事？那些外卖既不卫生又不营养，迟早要吃坏身体。”
不等赵睿然说下一句话，母亲接着说：“睿然，这次回来就别走了，趁着现在年轻，你条件又这么好，咱们安安稳稳的成个家，爸爸妈妈一天比一天老了，我们希望你能陪在我们身边，杭伟……”
“妈，咱们别聊这个了，我去洗个澡，折腾了一天我实在累得慌。”赵睿然打断母亲，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不想和母亲讨论与杭伟有关的任何问题。
母亲明知道“杭伟”这两个字是她的禁忌，可仍旧不准备放过她，“睿然，你听妈妈的话！我知道，从小到大你都独立惯了，我和你爸也从来没干涉过你，可是杭伟……”
“妈！我说了，现在不想跟您说这个。”赵睿然克制住自己心头的烦躁，尽量心平气和的对母亲说，“您给我打个蛋花汤吧，我有点饿了。”
每次都是这样，她也想和母亲好好说话，可一听到母亲的那些话她就忍不住要发火，她控制不住自己更改变不了母亲，所以十次有九次她得靠打岔来结束和母亲的对话。
说完，赵睿然就躲进自己的房间，她关上房门，看了看自己的床铺，干净整洁，赵睿然坐在床沿环视自己的卧室，忽然觉得温馨又充实，她深深地呼口气，赵睿然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的母女都像自己和母亲这样，既是最亲密的人，也是最能伤害对方的人。
赵睿然躺在床上让自己彻底舒展开来，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她在心里默念，不要想……不要想……不要去想……
不知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赵睿然听到敲门声，她起身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的父亲赵睿然亲昵道：“爸！您回来了？！”
每每回家赵妈都会埋怨女儿心狠，而赵爸则笑着说大孝者，志在四方者也，所谓“不远游”的论调都是小格局的妇人之见，加上父亲很少过问自己的私事，所以赵睿然对父亲的戒备相较母亲而言少的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又跟你妈闹别扭了？”父亲摸摸赵睿然的头发，眼里尽是宠溺。
赵睿然也一副小女儿姿态依偎在父亲肩头，“没有，就是坐飞机有点累了，歇一会儿。我怎么能一回来就和我妈闹别扭呢，那我也太不懂事了。”
赵爸走进赵睿然的房间，“我就知道我女儿最明事理，别怪你妈妈总是跟你说那些话，她是为你好。你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她有多想你，看你这房间，都是你妈妈精心整理的。你妈妈天天还跟我念叨，如果你非要留在北京，等退休以后她就过去照顾你，给你做饭，打扫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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