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幕后之人
周家的根基都在邑县，且周彦邦方才大婚不久，便是为着子嗣着想也断没有长留京城的道理。
只周彦邦却似并不在意，摇了摇头，道：“不急，倒是你，是如何打算的？”
“能如何打算？”顾十九自嘲般苦笑，道，“时至今日，不论是哪一件事都不是我能随意置喙的，且等着吧。”
“那便趁着这段时日好生休养吧。”周彦邦道。
闻言，顾十九点了点头，止了话头转而问起了周彦邦的近况。
“还带着伤呢，回去歇着吧。”周彦邦摇了摇头，示意往后再说。
跟着，又招了婢女进来，道：“扶你们姑娘回去吧。”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找大哥。”顾十九闻言也未推辞，只是又再朝着边上的婢女吩咐道，“吩咐下去，将西边的厢房收拾出来，安排周大哥住下。”
说罢，又再跟周彦邦招呼了声，顾十九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留下周彦邦一人，望着顾十九的离去的背影怔忪许久：“大哥么……”
……
两日后。
顾十九用过早膳，跟徐氏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出府去了城东。
城东挨着皇城没多远，这边的繁华跟热闹自然也是旁的地方不能比的。
顾十九算着时间，于亥时末到了翠微居门前，尚未开口，便有小厮迎了出来：“姑娘可是顾县伯府上的？”
“是。”顾十九应声，同时一抹异样自心下闪过。
“大姑娘安，小人姓刘，是翠微居里头打杂的，衡公子吩咐小人在这里等候姑娘，请姑娘随小人来。”小厮自报家门，而后引着顾十九往翠微居里头走去。
翠微居上下三层，传闻除了底下一楼的大厅，上面的两层每一张桌子都是个单独的房间。
顾十九以为萧衡也会在其中的一个房间等自己，谁知这刘姓小厮却直接引着她去了后头的院子，而后又穿过院子，经过一道小门，到了另一座不知名的阁楼里头。
“这回倒是挺守时的。”
阁楼里头靠窗的位置，萧衡瞧见顾十九上楼，轻笑了起来。
小厮将顾十九引到楼上便默自退了下去，顾十九自顾打量了眼，这阁楼不算大，里头也只有萧衡一人。
沉了沉眼，顾十九兀自上前，而后直接在萧衡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想知道些什么？”萧衡将手边手边上的账本推了过去，又倒了杯热茶到顾十九面前。
顾十九看在眼里，不由得怔了一下：“大皇子倒是直白。”
萧衡含笑，没有多做解释，仿似当真只是等着顾十九来提问一般。
见状，顾十九也不再墨迹，直言道：“大皇子既将我从那宅子里带了出来，想来也已查清当夜里袭击我的究竟是什么人了吧？”
“若我说是燕王，你信么？”
“为何不信？”顾十九挑眉，尽管心下有所怀疑，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理由呢？”
“自是为了户部彻查粮饷之事。”萧衡道，“父皇将此事给了顾县伯处理，若是此时你出了岔子，想来县伯势必会受到影响。”
“只是这样？”顾十九明显不信，连带着对萧衡也多了两分怀疑，“若是大皇子有所不便，大可直言以告知……”
“你总是这般多疑么？”萧衡含笑，只笑意里明显多了两分无奈，“人是老二安排的，主意是你那个小竹马出的，最后拦下那些人将你救了下来的也是他，不过那宅子却是老二的，他们……好像有分歧。”
“原来大皇子竟知道得这般清楚！”顾十九沉眼，同时心下又是惊诧又是怀疑。
若萧衡所言皆是实情……那么慕容俊图什么？
“许是于心不忍吧。”仿似看出顾十九心中所想，萧衡忽然促狭道，“亦或是原本就是为了英雄救美，帮老二只是顺手为之？”
“大皇子不去写话本子当真是可惜了！”顾十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萧衡看在眼里，不自觉地又再轻笑起来。
可能顾十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尽管她仍有怀疑，可对于萧衡所说的这些，她却是下意识地都相信了。
甚至，都不曾怀疑过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这些……
……
四月底的时候，燕王奉召回京，而顾十九的婚事也终于定了下来。
一如大皇子所言，当今亲自为其赐婚，只念着顾十九尚未及笄所以并未正式下旨，只即便如此，宫里还是以沈贵妃的名义赐了赏赐给顾十九。
据齐落雪说，沈念芝得了消息后又再砸了一套上好的白瓷茶具。
“又？”顾十九失笑，看向齐落雪的眼神也明显多了两分别的意味，“看来你知道的挺多。”
“别这看我。”齐落雪撇嘴，“我可不是那等喜欢搬弄是非之人，不过是人家自己半点也不在意，自己在外头当众说出来了罢。”
仗着有沈贵妃撑腰，沈念芝从来不顾忌这些，便是当真传出些什么不好的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你且当心着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你这里来闹了。”
“我又不曾出去，她还能找到我这院子里来……呃。”顾十九僵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在园子里遇见沈念芝的情形来。
齐落雪在旁看着，见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想起来了？”
“此前便是贵妃想要见你，沈念芝自己领了这传话的差事，虽说后来被大皇子给拦下了，可……现下整个后宫都要看贵妃的脸色，便是大皇子早已开府，可贤妃娘娘却早已仙逝，所以大皇子的婚事很可能最后还是会交由沈贵妃操持……”
“又如何？”顾十九浑不在意道。
齐落雪见状怔了一下，半晌才又再回过神来：“你呀……”
摇了摇头，齐落雪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改了话头道：“下月我生辰，原是想着请你做赞者，现下这种情形，怕是得重新找人了吧？”
“抱歉。”顾十九歉声道。
现下这种情形，确是有些不怎么方便。
齐落雪自然也能理解，之所以提，也不过是觉着有些遗憾罢了。
“及笄之后，我可能跟着就要订亲了。”
“说好了？”顾十九有些意外。
此前陈嬷嬷曾拿着齐落雪的亲事做借口，说齐落雪因着不满意家里定下的亲事，所以叫了顾十九过府说话。
虽说是借口，可却也是事实。
“嗯。”齐落雪点头，道，“城西的赵家。”
赵家乃是武将，门楣不高，家中一子一女，齐家相中的便是赵家的长子赵雍。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我爹的算计。”
赵家虽远不如旁的人家显赫，可赵雍却是在监门卫当差，领着看守宫门的差事。
“一旦宫内或者宫外有任何的异动……”监门卫必定首当其冲。
可这话齐落雪却不敢讲。
尤其是近段燕王进京之后，齐家跟三皇子之间的来往更是密切，齐落雪甚至一度怀疑齐家是在谋划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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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周彦邦却似并不在意，摇了摇头，道：“不急，倒是你，是如何打算的？”
“能如何打算？”顾十九自嘲般苦笑，道，“时至今日，不论是哪一件事都不是我能随意置喙的，且等着吧。”
“那便趁着这段时日好生休养吧。”周彦邦道。
闻言，顾十九点了点头，止了话头转而问起了周彦邦的近况。
“还带着伤呢，回去歇着吧。”周彦邦摇了摇头，示意往后再说。
跟着，又招了婢女进来，道：“扶你们姑娘回去吧。”
“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找大哥。”顾十九闻言也未推辞，只是又再朝着边上的婢女吩咐道，“吩咐下去，将西边的厢房收拾出来，安排周大哥住下。”
说罢，又再跟周彦邦招呼了声，顾十九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留下周彦邦一人，望着顾十九的离去的背影怔忪许久：“大哥么……”
……
两日后。
顾十九用过早膳，跟徐氏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出府去了城东。
城东挨着皇城没多远，这边的繁华跟热闹自然也是旁的地方不能比的。
顾十九算着时间，于亥时末到了翠微居门前，尚未开口，便有小厮迎了出来：“姑娘可是顾县伯府上的？”
“是。”顾十九应声，同时一抹异样自心下闪过。
“大姑娘安，小人姓刘，是翠微居里头打杂的，衡公子吩咐小人在这里等候姑娘，请姑娘随小人来。”小厮自报家门，而后引着顾十九往翠微居里头走去。
翠微居上下三层，传闻除了底下一楼的大厅，上面的两层每一张桌子都是个单独的房间。
顾十九以为萧衡也会在其中的一个房间等自己，谁知这刘姓小厮却直接引着她去了后头的院子，而后又穿过院子，经过一道小门，到了另一座不知名的阁楼里头。
“这回倒是挺守时的。”
阁楼里头靠窗的位置，萧衡瞧见顾十九上楼，轻笑了起来。
小厮将顾十九引到楼上便默自退了下去，顾十九自顾打量了眼，这阁楼不算大，里头也只有萧衡一人。
沉了沉眼，顾十九兀自上前，而后直接在萧衡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想知道些什么？”萧衡将手边手边上的账本推了过去，又倒了杯热茶到顾十九面前。
顾十九看在眼里，不由得怔了一下：“大皇子倒是直白。”
萧衡含笑，没有多做解释，仿似当真只是等着顾十九来提问一般。
见状，顾十九也不再墨迹，直言道：“大皇子既将我从那宅子里带了出来，想来也已查清当夜里袭击我的究竟是什么人了吧？”
“若我说是燕王，你信么？”
“为何不信？”顾十九挑眉，尽管心下有所怀疑，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理由呢？”
“自是为了户部彻查粮饷之事。”萧衡道，“父皇将此事给了顾县伯处理，若是此时你出了岔子，想来县伯势必会受到影响。”
“只是这样？”顾十九明显不信，连带着对萧衡也多了两分怀疑，“若是大皇子有所不便，大可直言以告知……”
“你总是这般多疑么？”萧衡含笑，只笑意里明显多了两分无奈，“人是老二安排的，主意是你那个小竹马出的，最后拦下那些人将你救了下来的也是他，不过那宅子却是老二的，他们……好像有分歧。”
“原来大皇子竟知道得这般清楚！”顾十九沉眼，同时心下又是惊诧又是怀疑。
若萧衡所言皆是实情……那么慕容俊图什么？
“许是于心不忍吧。”仿似看出顾十九心中所想，萧衡忽然促狭道，“亦或是原本就是为了英雄救美，帮老二只是顺手为之？”
“大皇子不去写话本子当真是可惜了！”顾十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萧衡看在眼里，不自觉地又再轻笑起来。
可能顾十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尽管她仍有怀疑，可对于萧衡所说的这些，她却是下意识地都相信了。
甚至，都不曾怀疑过他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这些……
……
四月底的时候，燕王奉召回京，而顾十九的婚事也终于定了下来。
一如大皇子所言，当今亲自为其赐婚，只念着顾十九尚未及笄所以并未正式下旨，只即便如此，宫里还是以沈贵妃的名义赐了赏赐给顾十九。
据齐落雪说，沈念芝得了消息后又再砸了一套上好的白瓷茶具。
“又？”顾十九失笑，看向齐落雪的眼神也明显多了两分别的意味，“看来你知道的挺多。”
“别这看我。”齐落雪撇嘴，“我可不是那等喜欢搬弄是非之人，不过是人家自己半点也不在意，自己在外头当众说出来了罢。”
仗着有沈贵妃撑腰，沈念芝从来不顾忌这些，便是当真传出些什么不好的也从来不放在心上。
“你且当心着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你这里来闹了。”
“我又不曾出去，她还能找到我这院子里来……呃。”顾十九僵了一下，忽然想起之前在园子里遇见沈念芝的情形来。
齐落雪在旁看着，见状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想起来了？”
“此前便是贵妃想要见你，沈念芝自己领了这传话的差事，虽说后来被大皇子给拦下了，可……现下整个后宫都要看贵妃的脸色，便是大皇子早已开府，可贤妃娘娘却早已仙逝，所以大皇子的婚事很可能最后还是会交由沈贵妃操持……”
“又如何？”顾十九浑不在意道。
齐落雪见状怔了一下，半晌才又再回过神来：“你呀……”
摇了摇头，齐落雪索性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改了话头道：“下月我生辰，原是想着请你做赞者，现下这种情形，怕是得重新找人了吧？”
“抱歉。”顾十九歉声道。
现下这种情形，确是有些不怎么方便。
齐落雪自然也能理解，之所以提，也不过是觉着有些遗憾罢了。
“及笄之后，我可能跟着就要订亲了。”
“说好了？”顾十九有些意外。
此前陈嬷嬷曾拿着齐落雪的亲事做借口，说齐落雪因着不满意家里定下的亲事，所以叫了顾十九过府说话。
虽说是借口，可却也是事实。
“嗯。”齐落雪点头，道，“城西的赵家。”
赵家乃是武将，门楣不高，家中一子一女，齐家相中的便是赵家的长子赵雍。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我爹的算计。”
赵家虽远不如旁的人家显赫，可赵雍却是在监门卫当差，领着看守宫门的差事。
“一旦宫内或者宫外有任何的异动……”监门卫必定首当其冲。
可这话齐落雪却不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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