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修旧画司徒瑄情根深种，赴边关顾文譞收复燕林
“刚才本相看你向我行礼时还不情不愿，现在怎么，属你叫的最大声！”顾文譞笑着对李武说。
“那个，我能照实说嘛，小丞相”李武因为顾文譞年纪轻于是便这样说道。
“李武，不得无礼”吴守泽连忙喝住了他。
“无妨，这位将官生性直率，本相甚是喜欢，况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嘛。本相未及弱冠，他不叫我小丞相，难不成还叫我老丞相嘛，哈哈。没事，想说什么你就直说”顾文譞笑着说道，满营将士听到她的话也都笑了。
“嘿嘿！原来吧，我因为崔琮那个杂种，所以认为帝京来的官员都是些只会卖弄斯文，仗势欺人的纸老虎，所以行礼时不情不愿。等至刚才见了丞相的英明果断，我老李打心眼里佩服，才会喊出心里话。”李武笑嘻嘻地说着。
“李兄真是性情中人，能得李兄青睐，本相真是有幸，有幸得很啊。”
“李武为人鲁莽，还望相爷莫怪。”吴守泽言道。
“哎！不怪，不怪，有什么可怪的，本相就喜欢他这样直来直去的。吴老将军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不愧是守边重臣。”说到守边，顾文譞低头沉思一下，不由得叹了叹气。
“丞相何故叹气？”本来相谈甚欢的众人见丞相叹气忙问道。
“哎！实不相瞒，本相不远千里离京来此，一来是为了与吴老将军洗冤，二来是为了北戎之事。如今第一件事算是办成了，只要本相修本一封呈送陛下，朝廷上下对将军的疑虑自解，可是这第二件事却……哎”
“丞相，为北戎何事，但说无妨”吴守泽道。
“是嘛，是嘛，您都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放出将军，杀了狗官，您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讲嘛！”李武也忙说道。
“哎！吴老将军！众位将士啊！非是本相多忧叹，都只为一事挂心田。昔日楚云遭劫难，曾氏无耻卖河山。千里江山被割让，燕林十州属戎邦。百年胡骑胡乱闯，受过多少灾和殃。到今朝本相兴师把贼讨，督军不远千里劳，实指望将军你挂帅能把社稷保，又谁知崔琮无知乱了套，到如今巽城失守粮又掉，要讨燕林待何朝？”
“原来丞相一心要收复燕林，所以为此长吁短叹！”
“正是，燕林被夺已有百年，本相身为楚云丞相又岂无收复失地之心，可是如今，本来的大好局面却因将军蒙冤崔琮作怪而弄的一塌糊涂，哎，叫本相怎不忧心呢？”顾文譞长叹一声坐在了椅子上。满营将士也无不长叹。
“是啊，自从曾柳郑三家政变，曾氏割让燕林十州给外邦开始，燕林沦落已逾百年了”吴守泽叹气地说完后，看了一眼顾文譞，见她虽然年少可是却一身正气，一脸睿智，且又着实为燕林一事而忧叹。
于是打定主意忙双膝跪地道:“丞相为国忧心至此，末将等虽无丞相之睿智，亦明为将者当保国守民，护卫疆土，燕林被割让，韩公在世时每每与末将谈起此事，也未尝不惋惜哀叹，可惜天不永年悲短命，韩公北伐未果而驾鹤西去，末将等也尝思出兵收复失地，无奈每每上表请战时，朝廷总是下令我等以守为主，以攻为辅，且兵士军饷俱短乏欠缺，故而不能得偿所愿，如今丞相若真有意收复失地，但与末将约法三章，则末将拼将残年老命也必要夺回燕林十州！”
顾文譞听完吴守泽的话，也明白了其中原委。崔家把持朝政多年且又与北戎有所勾结，因而不愿北戎失势。原来韩斌在世，因其官高且门生众多，故而不能阻止他用兵。韩斌逝后，只剩下吴守泽镇守北方，且其朝中无人，故而崔氏每每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势力，示意所属官员给吴守泽下绊子，且寇颖掌管楚云财脉，其与吴守泽又无甚交情，所以每每与吴守泽的军饷多有延误。
再加上原来康惟管理的军械所所出兵器劣质不堪，因之种种，故而吴守泽在北方总归难免有缺兵少粮的困境，自保尚费力，何用说收复失地。顾文譞明白吴守泽的困扰，于是上前搀扶起吴守泽道:“将军请起，将军说的哪里话来，北伐收复乃楚云臣民所共任，将军所需为何，但凡本相办得到的，则无所不应矣。”
吴守泽并不起身而是拱手道:“相爷，非是末将欲借此挟令，实在是朝中不乏别有用心之人，每每阻力，末将等又官卑职小，故而才欲借相爷之力而保后方无忧，如此方可安心征战”
“将军不必多虑，你之心本相已明，所需何诺，但说无妨！”顾文譞解除吴守泽的顾虑道。
“丞相，末将所需约法三章，一曰朝廷不干军，末将领兵北上，军令自我出，君命有所不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兵法之然，本相允你，朝廷那边自有我”
“二曰军士任我令，除了闽城军士外，邻进的漳、建、平三城兵力也由我统一调动”
“调兵遣将此战之先也，本相亦允你，陛下那边自有我去呈表”
“三曰军需无延误，军饷粮草等须如期而至，不可稍有延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需及时，乃战之必然，本相亦允你，户部兵部该出文书绝不拖延，寇侯那边本相亦会修书以告，军需绝无误”
“丞相与末将之约法三章果无误，则不破北戎，讨回燕林十州，末将愿以死谢罪！”
“将军自出兵北伐之日，若朝廷政令有所预，军士难调动，军需所供延误，三者有其一，本相亦愿以死谢罪！”
“如此，末将誓死讨回燕林十州！”
“如此，百代基业有赖将军”说完顾文譞双手亲自搀扶起吴守泽，吴守泽站了起来，二人都眼含泪花，这是一个历史的约定，这是将相之间的约定，一个收复燕林十州的约定，他用命在前方杀敌，她用命在后方保航。
顾文譞除了明面上将吴守泽所请和其他一些事宜写成奏表后，又私下修书二封，一封私与孝安帝，一封私与寇颖。不日，朝廷就顾文譞所请，一一准奏。而崔庆及其一派官员因皇帝下令且此事名正言顺，顾文譞的人又在朝中说话，故而不能阻扰。
而寇颖也因有心拉拢顾文譞以为成王立储之资，故而处处示好，所以未出半月，三军俱齐，粮草亦备，于是出师北上。吴守泽本就擅于调兵遣将，攻城掠地，智勇双全，其手下又个个骁勇善战，而后方又有顾文譞以丞相之身保驾护航，所应军需只多无差，朝中奸佞无可下手，于是楚云军队势如破竹，北戎军队节节败退。最后双方僵持在侞城。
侞城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当年韩老将军韩斌便是久攻此城不下，身中数箭，含恨而终。如今骨力可汗独孤拓更是亲自领兵据此，于是吴守泽等也苦无良法，顾文譞也为此忧心不已。
恰逢此时，司徒瑄却命白谨送来一盒绿柑（楚云特产，味甘肉嫩）。顾文譞除了对琴棋书画酷爱以外，对吃的也情有独钟，是个一顶一的吃货。绿柑采摘期短，而这几日正是绿柑盛行之时，前几日她还在念叨“不畏边关风霜寒，只叹难食好绿柑”，今年怕是吃不上这美味了，不料司徒瑄竟眼巴巴地给她送来了。
可是前几日是因为战事频频告捷，自己高兴于是偶说两嘴，如今战事僵持不下，她虽好此物，又哪能在三军危机的关键时刻自顾自地大吃起来，于是不免要拂了此盛情，哪知白谨硬要她打开。
她打开只见满盒绿柑都是并蒂连理，顾文譞惊疑之际又倍感惊叹，叹的是绿柑此物很少有并蒂同生的情况，因而并蒂的绿柑也被人们赋予“并蒂结连理，恩爱两不疑”的美好寓意，而司徒瑄竟能找足一整盒，疑的是司徒瑄为何要送自己这个，莫非他知晓自己的身份？还是……正在顾文譞百思不得其解时，白谨在一旁提醒道:“丞相还是快吃些得好，我们王爷说了绿柑味甘，吃了绿柑凡是困扰忧心的事自然都可迎刃而解了。”
顾文譞听的白谨言语似乎话里有话，却不得正解，于是剥开绿柑吃了起来，果然味道甘美异常，于是不免多吃了几个，及至盒底空了一角，才发现有张图纸在底下。顾文譞急忙打开图纸一看，才知这是侞城地形图。
与军中有的地图不同，此地图专画平日不为人知的小径坑洞等隐密地形。顾文譞一眼就看到了通往侞城后面悬崖的栈道。此栈道绝密隐晦，就连吴守泽这种常年在边境的人也不知，若不是于图中所见，常人断难发现。
如此一来，只要找到栈道，兵分两路，一路正面进攻，一路绕到后面偷袭，前后夹击，则侞城唾手可得。想到此，顾文譞便喜不自禁，拍手叫道:“有了！有了！有了！”
白谨见平日不苟言笑的丞相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地说道“你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问你，这绿柑甜不甜？”
“甜！甜！甜！甜到口中去，甜到心中来呀！”顾文譞边拿着地图不住地看边说到。
“既然好，那拿来”白谨边说边伸手。
“拿什么？”顾文譞疑惑地问道。
“书信呀，你吃了我家的绿柑，怎么也得给我家那位只言片语吧，他呀，在家里可等着呢”
“好好好，写写写，这就写。”顾文譞放下地图，挽袖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白谨。待白谨走后，召来吴守泽拿出地图，二人计议已定，本来以为万事俱备，可是谁知栈道是找到了，可是人却上不去。原来这栈道遍处生了一种会飞的白色小虫，人一旦踏入，小虫便来撕咬，被咬者，轻则四肢僵硬，不能屈伸，重者血液停滞，一命呜呼。
于是顾文譞苦无解法，故而这几日常带人在崖下观望，也是天要助之，这日正当顾文譞忧思哀叹之际，恰逢一个采药老人采药路过得知了此事。
那老人本是楚云人氏，世代居此荒山，家中历来以采药为生，一向仰慕韩斌韩老将军为人，得知顾文譞是韩老将军的门生后，对着顾文譞哀泣道:“哎，想起了韩宗帅为国丧命，不由得我年迈人泪洒胸襟。韩宗帅保山河忠心耿耿，数十载来东西征南北战，老汉我听得明来记得清。可怜他壮志未酬身先陨，这才是天妒英才空留恨。”顾文譞与随从军士听到此处无不泪洒衣襟。
“相国你继师志再探绝岭，我也要表一表报国之心。”说完后从怀中拿出一截枯黄的枝干。顾文譞等皆不明所以，老丈又继续说道:“此为炇树之枝，栈道上的虫名曰白噬，此虫体坚喜寒，一向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故而悬崖上的栈道处处布满此虫。
此虫因色白能噬人心肺夺人性命，故名白噬。此虫万物俱不怕，只恐一物，就是这炆树。而若以兮草煮汤再放炆树之枝，则白噬闻之退避三尺，这是我们居住在这里的人百年来积累起来的经验，外人不得而知。相国可凭此物护身，从栈道抄小径直捣贼营”。
顾文譞闻言喜不自禁，连忙叩谢老丈，又命兵士砍伐炆树回营。自以兮草为汤煮之，分与三军。于是从栈道而往，从背后偷袭侞城。那北戎自以为凭借侞城地势之险，城后悬崖之高，无人可以从此过，而虽然有听闻栈道一事，可是因为自己也没有找到过且听闻栈道有白噬为患，所以并不派兵把守侞城后方，自以为除非神兵自天而降，不然无人可以从此上。
所以顾文譞领兵从侞城背后进攻，并没有受到什么抵抗，于是倾军进城，与吴守泽前后夹击，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侞城，生擒骨力可汗，三军为之振奋，朝廷闻报除了个别别有用心之人，也无不欢欣鼓舞。唯有司徒瑄为此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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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能照实说嘛，小丞相”李武因为顾文譞年纪轻于是便这样说道。
“李武，不得无礼”吴守泽连忙喝住了他。
“无妨，这位将官生性直率，本相甚是喜欢，况且他说的也是实话嘛。本相未及弱冠，他不叫我小丞相，难不成还叫我老丞相嘛，哈哈。没事，想说什么你就直说”顾文譞笑着说道，满营将士听到她的话也都笑了。
“嘿嘿！原来吧，我因为崔琮那个杂种，所以认为帝京来的官员都是些只会卖弄斯文，仗势欺人的纸老虎，所以行礼时不情不愿。等至刚才见了丞相的英明果断，我老李打心眼里佩服，才会喊出心里话。”李武笑嘻嘻地说着。
“李兄真是性情中人，能得李兄青睐，本相真是有幸，有幸得很啊。”
“李武为人鲁莽，还望相爷莫怪。”吴守泽言道。
“哎！不怪，不怪，有什么可怪的，本相就喜欢他这样直来直去的。吴老将军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不愧是守边重臣。”说到守边，顾文譞低头沉思一下，不由得叹了叹气。
“丞相何故叹气？”本来相谈甚欢的众人见丞相叹气忙问道。
“哎！实不相瞒，本相不远千里离京来此，一来是为了与吴老将军洗冤，二来是为了北戎之事。如今第一件事算是办成了，只要本相修本一封呈送陛下，朝廷上下对将军的疑虑自解，可是这第二件事却……哎”
“丞相，为北戎何事，但说无妨”吴守泽道。
“是嘛，是嘛，您都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放出将军，杀了狗官，您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讲嘛！”李武也忙说道。
“哎！吴老将军！众位将士啊！非是本相多忧叹，都只为一事挂心田。昔日楚云遭劫难，曾氏无耻卖河山。千里江山被割让，燕林十州属戎邦。百年胡骑胡乱闯，受过多少灾和殃。到今朝本相兴师把贼讨，督军不远千里劳，实指望将军你挂帅能把社稷保，又谁知崔琮无知乱了套，到如今巽城失守粮又掉，要讨燕林待何朝？”
“原来丞相一心要收复燕林，所以为此长吁短叹！”
“正是，燕林被夺已有百年，本相身为楚云丞相又岂无收复失地之心，可是如今，本来的大好局面却因将军蒙冤崔琮作怪而弄的一塌糊涂，哎，叫本相怎不忧心呢？”顾文譞长叹一声坐在了椅子上。满营将士也无不长叹。
“是啊，自从曾柳郑三家政变，曾氏割让燕林十州给外邦开始，燕林沦落已逾百年了”吴守泽叹气地说完后，看了一眼顾文譞，见她虽然年少可是却一身正气，一脸睿智，且又着实为燕林一事而忧叹。
于是打定主意忙双膝跪地道:“丞相为国忧心至此，末将等虽无丞相之睿智，亦明为将者当保国守民，护卫疆土，燕林被割让，韩公在世时每每与末将谈起此事，也未尝不惋惜哀叹，可惜天不永年悲短命，韩公北伐未果而驾鹤西去，末将等也尝思出兵收复失地，无奈每每上表请战时，朝廷总是下令我等以守为主，以攻为辅，且兵士军饷俱短乏欠缺，故而不能得偿所愿，如今丞相若真有意收复失地，但与末将约法三章，则末将拼将残年老命也必要夺回燕林十州！”
顾文譞听完吴守泽的话，也明白了其中原委。崔家把持朝政多年且又与北戎有所勾结，因而不愿北戎失势。原来韩斌在世，因其官高且门生众多，故而不能阻止他用兵。韩斌逝后，只剩下吴守泽镇守北方，且其朝中无人，故而崔氏每每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势力，示意所属官员给吴守泽下绊子，且寇颖掌管楚云财脉，其与吴守泽又无甚交情，所以每每与吴守泽的军饷多有延误。
再加上原来康惟管理的军械所所出兵器劣质不堪，因之种种，故而吴守泽在北方总归难免有缺兵少粮的困境，自保尚费力，何用说收复失地。顾文譞明白吴守泽的困扰，于是上前搀扶起吴守泽道:“将军请起，将军说的哪里话来，北伐收复乃楚云臣民所共任，将军所需为何，但凡本相办得到的，则无所不应矣。”
吴守泽并不起身而是拱手道:“相爷，非是末将欲借此挟令，实在是朝中不乏别有用心之人，每每阻力，末将等又官卑职小，故而才欲借相爷之力而保后方无忧，如此方可安心征战”
“将军不必多虑，你之心本相已明，所需何诺，但说无妨！”顾文譞解除吴守泽的顾虑道。
“丞相，末将所需约法三章，一曰朝廷不干军，末将领兵北上，军令自我出，君命有所不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兵法之然，本相允你，朝廷那边自有我”
“二曰军士任我令，除了闽城军士外，邻进的漳、建、平三城兵力也由我统一调动”
“调兵遣将此战之先也，本相亦允你，陛下那边自有我去呈表”
“三曰军需无延误，军饷粮草等须如期而至，不可稍有延迟”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需及时，乃战之必然，本相亦允你，户部兵部该出文书绝不拖延，寇侯那边本相亦会修书以告，军需绝无误”
“丞相与末将之约法三章果无误，则不破北戎，讨回燕林十州，末将愿以死谢罪！”
“将军自出兵北伐之日，若朝廷政令有所预，军士难调动，军需所供延误，三者有其一，本相亦愿以死谢罪！”
“如此，末将誓死讨回燕林十州！”
“如此，百代基业有赖将军”说完顾文譞双手亲自搀扶起吴守泽，吴守泽站了起来，二人都眼含泪花，这是一个历史的约定，这是将相之间的约定，一个收复燕林十州的约定，他用命在前方杀敌，她用命在后方保航。
顾文譞除了明面上将吴守泽所请和其他一些事宜写成奏表后，又私下修书二封，一封私与孝安帝，一封私与寇颖。不日，朝廷就顾文譞所请，一一准奏。而崔庆及其一派官员因皇帝下令且此事名正言顺，顾文譞的人又在朝中说话，故而不能阻扰。
而寇颖也因有心拉拢顾文譞以为成王立储之资，故而处处示好，所以未出半月，三军俱齐，粮草亦备，于是出师北上。吴守泽本就擅于调兵遣将，攻城掠地，智勇双全，其手下又个个骁勇善战，而后方又有顾文譞以丞相之身保驾护航，所应军需只多无差，朝中奸佞无可下手，于是楚云军队势如破竹，北戎军队节节败退。最后双方僵持在侞城。
侞城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当年韩老将军韩斌便是久攻此城不下，身中数箭，含恨而终。如今骨力可汗独孤拓更是亲自领兵据此，于是吴守泽等也苦无良法，顾文譞也为此忧心不已。
恰逢此时，司徒瑄却命白谨送来一盒绿柑（楚云特产，味甘肉嫩）。顾文譞除了对琴棋书画酷爱以外，对吃的也情有独钟，是个一顶一的吃货。绿柑采摘期短，而这几日正是绿柑盛行之时，前几日她还在念叨“不畏边关风霜寒，只叹难食好绿柑”，今年怕是吃不上这美味了，不料司徒瑄竟眼巴巴地给她送来了。
可是前几日是因为战事频频告捷，自己高兴于是偶说两嘴，如今战事僵持不下，她虽好此物，又哪能在三军危机的关键时刻自顾自地大吃起来，于是不免要拂了此盛情，哪知白谨硬要她打开。
她打开只见满盒绿柑都是并蒂连理，顾文譞惊疑之际又倍感惊叹，叹的是绿柑此物很少有并蒂同生的情况，因而并蒂的绿柑也被人们赋予“并蒂结连理，恩爱两不疑”的美好寓意，而司徒瑄竟能找足一整盒，疑的是司徒瑄为何要送自己这个，莫非他知晓自己的身份？还是……正在顾文譞百思不得其解时，白谨在一旁提醒道:“丞相还是快吃些得好，我们王爷说了绿柑味甘，吃了绿柑凡是困扰忧心的事自然都可迎刃而解了。”
顾文譞听的白谨言语似乎话里有话，却不得正解，于是剥开绿柑吃了起来，果然味道甘美异常，于是不免多吃了几个，及至盒底空了一角，才发现有张图纸在底下。顾文譞急忙打开图纸一看，才知这是侞城地形图。
与军中有的地图不同，此地图专画平日不为人知的小径坑洞等隐密地形。顾文譞一眼就看到了通往侞城后面悬崖的栈道。此栈道绝密隐晦，就连吴守泽这种常年在边境的人也不知，若不是于图中所见，常人断难发现。
如此一来，只要找到栈道，兵分两路，一路正面进攻，一路绕到后面偷袭，前后夹击，则侞城唾手可得。想到此，顾文譞便喜不自禁，拍手叫道:“有了！有了！有了！”
白谨见平日不苟言笑的丞相一副手舞足蹈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地说道“你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问你，这绿柑甜不甜？”
“甜！甜！甜！甜到口中去，甜到心中来呀！”顾文譞边拿着地图不住地看边说到。
“既然好，那拿来”白谨边说边伸手。
“拿什么？”顾文譞疑惑地问道。
“书信呀，你吃了我家的绿柑，怎么也得给我家那位只言片语吧，他呀，在家里可等着呢”
“好好好，写写写，这就写。”顾文譞放下地图，挽袖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白谨。待白谨走后，召来吴守泽拿出地图，二人计议已定，本来以为万事俱备，可是谁知栈道是找到了，可是人却上不去。原来这栈道遍处生了一种会飞的白色小虫，人一旦踏入，小虫便来撕咬，被咬者，轻则四肢僵硬，不能屈伸，重者血液停滞，一命呜呼。
于是顾文譞苦无解法，故而这几日常带人在崖下观望，也是天要助之，这日正当顾文譞忧思哀叹之际，恰逢一个采药老人采药路过得知了此事。
那老人本是楚云人氏，世代居此荒山，家中历来以采药为生，一向仰慕韩斌韩老将军为人，得知顾文譞是韩老将军的门生后，对着顾文譞哀泣道:“哎，想起了韩宗帅为国丧命，不由得我年迈人泪洒胸襟。韩宗帅保山河忠心耿耿，数十载来东西征南北战，老汉我听得明来记得清。可怜他壮志未酬身先陨，这才是天妒英才空留恨。”顾文譞与随从军士听到此处无不泪洒衣襟。
“相国你继师志再探绝岭，我也要表一表报国之心。”说完后从怀中拿出一截枯黄的枝干。顾文譞等皆不明所以，老丈又继续说道:“此为炇树之枝，栈道上的虫名曰白噬，此虫体坚喜寒，一向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故而悬崖上的栈道处处布满此虫。
此虫因色白能噬人心肺夺人性命，故名白噬。此虫万物俱不怕，只恐一物，就是这炆树。而若以兮草煮汤再放炆树之枝，则白噬闻之退避三尺，这是我们居住在这里的人百年来积累起来的经验，外人不得而知。相国可凭此物护身，从栈道抄小径直捣贼营”。
顾文譞闻言喜不自禁，连忙叩谢老丈，又命兵士砍伐炆树回营。自以兮草为汤煮之，分与三军。于是从栈道而往，从背后偷袭侞城。那北戎自以为凭借侞城地势之险，城后悬崖之高，无人可以从此过，而虽然有听闻栈道一事，可是因为自己也没有找到过且听闻栈道有白噬为患，所以并不派兵把守侞城后方，自以为除非神兵自天而降，不然无人可以从此上。
所以顾文譞领兵从侞城背后进攻，并没有受到什么抵抗，于是倾军进城，与吴守泽前后夹击，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侞城，生擒骨力可汗，三军为之振奋，朝廷闻报除了个别别有用心之人，也无不欢欣鼓舞。唯有司徒瑄为此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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