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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拜承相顾文譞密室祭父母,忆往事南宫清觐誓报旧仇

小说:女相称帝作者:笔墨书春秋字数:4541更新时间 : 2021-02-22 13: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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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譞在拜相大典回去后,又应酬了一番来贺喜的同朝官僚,晚间回到卧房,除去官服,屏退奴仆,只留下了近身侍卫冷言、莫语,贴身丫鬟朝云、暮雨。顾文譞道:“朝云,你去把我的孝服拿来”,朝云起身拿来了孝服,并同暮雨服侍顾文譞来到里间换了衣冠,换毕出来,只见顾文譞一身缟衣素服,头上系的白色发带轻垂在肩头,比起日间情貌大有不同。

  顾文譞生得杏脸桃腮,肤如凝脂,正所谓芙蓉如面柳如眉,真是令天下男子失颜色,闺中女子叹不如。白日里身着官服玉带,俨俨然有威赫之气,如今身着白衣,便如玉树临风,温润似玉,自成一种风流。

  顾文譞换完衣服后,带着朝云,对暮雨说:“若有人寻我,便说我今日劳累,已经睡下了”,又转而对冷言莫语说:“你们把守门外,不要让人进来”。

  其实,顾文譞此话是多余的,她的卧室和书房(此指内书房,另外还有外书房)一向只准冷言莫语和朝云暮雨进去,其他人没有得到命令是不准进入的,就连平时丫鬟奴仆们侍候时,也都只在门外侍候,要用什么都是朝云暮雨出来拿进去的。所以不会有人擅入,但是顾文譞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交代完了后,顾文譞走入内间,拿下床帐后壁的挂画,微微转动高台上的青瓷瓶,只见一道暗门出现。顾文譞带了朝云一径进入,再过一道暗门后,便来到了最里间的密室。

  进入密室后,顾文譞跪地而拜,朝云也跪着拿出纸烛,顾文譞叩地哀泣道:“父王,母妃,不孝孩儿来祭拜你们来了”,继而接过朝云递过来的三支沉香,行祭拜之礼。只见祭桌上立着紫檀木做的两座牌位,上书“故显考楚云昭懿太子灵位”、“故显妣楚云昭懿太子妃灵位”。“父王,母妃,孝安帝欠我们家的血债,我南宫清觐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顾文譞本是楚云皇室血脉——南宫清觐。十六年前的一个半夜,南宫清觐出生在昭懿太子府。那一日正是平抚十八年甲申月丙寅日,南宫清觐出生之日天降异象,本为肃秋之时,却草荣树茂,桃开李芳,又云雀绕屋,麋鹿临宅,竟与千年前太祖南宫承平降生之日一模一样。

  那时候平抚帝(昭懿太子和孝安帝之父,南宫清觐祖父)和昭懿太子尽在庭中等候,正因为看到万物突生异象而感到诧异之时,里面的人抱着刚生下来的双生子向平抚帝和昭懿太子道喜。平抚帝一见到南宫觐便大喜不已,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南宫觐眉额间的那一朵紫文花,似龙如凤,如花似雾。

  他抱着南宫觐跪地向天道:“苍天有眼,使我南宫家再出帝才,收复河山,兴盛楚云”。于是对着太子说道:“你皇祖父(建和帝)自曾氏等乱国后,又登基立业,南征北战,一心收复河山,再现太祖盛绩,可惜终不能遂愿。临死前,拉着朕的手嘱咐朕要励精图治,收复祖宗基业,好告慰列祖列宗和他的在天之灵,因此朕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不敢有丝毫怠慢,未尝有一日安枕,实指望能不负先帝嘱托,兴我楚云,可惜天不遂人愿,到如今还有魏阳、韩章两国在侧,北戎南蛮等虎视眈眈,朕实有负先帝重托”说到这里,不紧泪流满面,昭懿太子急忙呈上了方帕。

  平抚帝摆了摆手,只用衣袖拭了拭,接着道:“如今苍天怜见,祖宗有灵,再降帝才,兴我南宫,弘我楚云,朕有意立此女为帝嗣,待我百年后继位登基,重整河山,不知你可愿意?”

  昭懿太子闻言,跪地叩首道:“这也是父皇一片为国为民之心,做儿子哪有不遵的。”说着,又叩了个头道:“儿臣知道父皇是怕因为我是太子,怕我对您将帝位传给别人而不满,可是人在世终有老的时候,说句不敬的话,父皇若是不幸仙逝,那时自然要将位子传给儿子,儿子百年后自然也要将位置传给我的孩儿,那时不一样也是到了她的手里,只不过早点晚点的事罢了,儿臣哪里就会生怨了呢?您有疼孙女的心,难道做儿子的我就无有疼女儿的心了吗?”

  平抚帝闻言笑着扶起太子道,“朕素来看重你,你我父子自是一心,朕呀,也不过是白问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大堆”。

  太子知道平抚帝一向疼爱自己,也乐意日后女儿继位,也笑着道:“儿子当然要辩驳辩驳了,不然您孙女长大了,还以为皇爷爷疼她,我这做父亲的倒不疼她了呢。”平抚帝闻言也开怀大笑。

  继而父子俩又说了好些话,之后平抚帝又嫌礼部拟送来的名字不好,于是要亲自为孩子取名。

  平抚帝捋着自己的胡须沉吟了好一会儿,一脸宠溺地抚了抚孩子脸,说道:“天下苦战已久,黎民受难多时,惟愿儿能承祖继业,扫清六合,荡平乾坤,使四海归服,八州朝觐,朕今即为你取名南宫清觐,望你无负尔父祖期盼”,太子也笑着说:“扫清六合,八州朝觐,清觐,清觐,真是个好名字!”

  继而又为晚片刻出生的皇孙取名南宫清砚,取坚如砚台,文质其身,辅国佐君之意。昭懿太子见平抚帝高兴地哄着孩子便拱手道:“儿臣去看看太子妃,再来侍奉父皇”。平抚帝道:“去吧,去吧,太子妃也着实辛苦,你不用管朕,好生照顾她去罢。”

  太子来到寝宫,急忙问了太子妃身体如何,精神可好等言语,夫妻二人甚是和睦。只是在高兴过后便想到另一件为难的事。二人计议一番,便由太子来到前殿禀告平抚帝。太子来到前殿时,正见平抚帝拿着一张纸喜笑颜开,见太子来了,笑着说:“你来看,你来看,这不正是天意吗?”

  太子接过纸,只见上面誊写着一首诗“紫文花开在凌安,尧舜明君主江山。桃李年华即帝位,三十九鼎受于天。”平抚帝笑着道:“方才河道上着人来报,澧河上突然出现一只老鼋,老鼋身上印着这四言二十八字,这不明摆着天意如此,正应在我家觐儿身上的嘛!”太子见后也深为欢喜,只不过转而转喜为悲,便将同太子妃商量的话语告诉了平抚帝。

  原来太子妃顾符云本是巫冥族圣女,巫冥族族长顾笪的女儿。巫冥族历来以顾氏一脉为首,顾氏生男便为族长,生女便为圣女(圣女须以处子之身,为巫冥族祈佑,终身不嫁)。自从千年前楚云太祖南宫承平统一天下后,虽然太祖因为巫冥族,昆衡门,神医族其各自特有的能力和他们不涉及政权之争,而不得不暂时承认他们所处非王地,可是因为天下统一,没有各国争战,拉拢等问题,这三大族派在统一的王权下,实力还是有所衰落,而只有圣女才能使巫冥族再次昌盛。

  可是族长易得,圣女难求,巫冥族顾氏生子总是男子,鲜有女子,直到顾笪生下来顾符云,满族无不欢喜。但是不料顾符云长大后却因一次巧合意外与楚云太子结识并相爱,等到顾笪一族发现时,顾符云已经怀有身孕,圣女不再,顾笪一怒非同小可,且当时楚云早已非昔日一统天下的共主,而只为中原一国,于是顾笪要行巫术,令楚云三年无雨,桑麦无收。于是太子太子妃两人为了不使楚云百姓受他们连累,而自往巫冥族,愿双双以死谢罪,而顾符云的母亲谢氏为了女儿的幸福,趁众人不注意,拔剑自刎,言愿为女儿赎罪,请丈夫放过他们。

  顾笪抱着谢氏的尸体痛哭,且事成定局,万事无可奈何,又因妻子遗言,于是顾笪答应让太子夫妇回去,也承诺不再加怒楚云,但是他要求到,顾符云若生女便得由他抱回巫冥族,成为下一个圣女。迫不得已太子只好答应,所喜当时太子妃生下的乃是一个男孩。可如今过了七年,太子妃生下一双儿女,太子和太子妃谁都不想让自己女儿成为圣女,一辈子待在没有温情的冰冷的殿堂,去做一件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终生不嫁,孤寂至死。所以他们商量想要将南宫清觐送走,让顾笪找不到,等南宫清觐长大成婚难再为圣女后才接回来,再行设法。

  “可是,巫冥族擅长巫术,且其每任族长都有通灵之术——通灵咒,能使世间万物为其所用,觐儿降生,纵然能令活人闭口不言,可是这太子府里里外外有多少花草虫鱼树鸟,一旦顾笪施术,那么也终究瞒不过,这些生灵会将所看到的一一说出去的!”平抚帝说。

  “父皇放心,此事太子妃已有办法,当日岳母在世时,千方百计想令阿符摆脱做圣女的孤寂命运,早就想办法想送太子妃离开,又知有通灵咒在,终归不可行,于是苦心孤诣研制了——瞒灵术,能使万物生灵将所看到的事情忘却或者改变它们看到的记忆,只是未及实用,却因受我夫妇连累,乘鹤而去。而此术阿符已经习得,若她施术,则此事无忧!”太子言道。

  “可是觐儿天生异才,额眉间自带紫文花,总是惹人注目,瞒将不过的,且又能送到哪里去,”平抚帝说到。

  “现如今昆衡门门主正在府中,以他之能,何愁事不成,何不请他代为设法”太子道。

  昆衡门向来不理各国政事纷争,只知收徒授艺,至于门下弟子哪里来日后又为谁效命,昆衡门一概不管。但是如今的门主孔渊却与南宫家颇有渊源。建和帝当年远征时曾于路上救过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且又赠送她生活的资费。这女子便是孔渊之母。幸亏建和帝孔渊母子才得活命,因此如今建和帝虽然不在了,但是每年秋日孔渊总会来凌安拜访平抚帝,而当然拜访只论恩情,不论政事。

  孔渊在知道南宫父子的意思后,当即表示愿意全力相助,“当年我母受君先人恩重,孔渊无以为报,今日我便全了你们的愿,也算是我代我母亲报恩了。”南宫父子闻言也道谢不已,三人商议一番,最后结论是孔渊用昆衡禁术隐去南宫清觐身上的紫文花和帝气,太子妃用瞒灵术除去知道此事的外人及万物对于南宫清觐降生的记忆,且使南宫清觐身上气息日后不为万物察觉。又因为昆衡门门规只收女弟子,也为了不让南宫清觐的女子身份被发现徒惹事端,于是为南宫清觐身世作了个安排。

  将南宫清觐化名为顾文譞,对人称道顾文譞本为富商之子,因其家人被山寇抢劫,只有他和一个家院一个乳母存活,而孔渊在回山途中遇到他们并将顾文譞收为弟子,带回昆衡门,而乳母家院也随往昆衡山,住在昆衡门外的几间小茅屋里,方便照顾顾文譞。

  于是一切都安排妥当,而平抚帝他们也只有等到南宫清觐长大为她择偶后才能认回她。且说那紫文花和帝气本为天生之物,神受之命,孔渊虽然暂时将其封住,但是终难久长,于是平抚帝便将太祖时遗留下来的宝石龙辰赐予南宫清觐。

  女娲昔日补天时曾留下一块五彩斑斓,清莹胜玉的宝石,太祖称帝后,因偶然机会得此宝石,便命当时名匠文锡打磨,文锡闭门造石,经三年零三月,将其打磨成九龙盘踞之形且小如核桃,太祖将其取名龙宸。龙宸也成为南宫氏历代皇帝相传之物,是为天地间至灵宝物,得神机通人意。平抚帝将龙宸给了南宫清觐,且为了不让人识破,便用一块玉做的长命锁将其锁在其中,此玉大灵大圣,孔渊以其为根,借以神术,故而只要玉不离身,南宫清觐的紫文花和帝气就不会显现。南宫清觐就这样随孔渊入了昆衡门。日间在昆衡门由孔渊教导,夜里回到茅屋由太子心腹侍卫窦华和乳娘李氏照顾。

  因为建和帝曾于长陵继位,所以死后其遗命要葬于长陵。而楚云历代皇帝都葬于凌安。所以每年祖庙祭祀时,除皇帝在凌安祭祀之外,还要另派太子(未立太子则选取一名皇子)去往长陵祭奠。而长陵又离昆衡山不远因而每年祭祀之时,太子和太子妃都会偷偷去往昆衡山看望南宫清觐,极尽父母之爱。直到南宫清觐八岁时,一切都变了。

  一夜之间,昭懿太子被告谋反,太子府被抄家,太子夫妇、皇长孙夫妇都被诛杀,同太子府交往的官员被牵连诛杀者达三千多人,平抚帝也暴亡,庶子穆王南宫宗樾急忙登基为帝,是为孝安帝。原来因为平抚帝和昭懿太子极力打压的三大世家,也一夜之间为新帝所用,执掌大权。

  史书对这一事件记载:“平抚二十六年,戾缪太子(即昭懿太子,孝安帝登基后,对其谥号)勾结吏部尚书谢闵谋反,为帝所觉,秉奏于先皇,先皇大怒,令帝诛杀,又因此怒气攻心,不及治而龙御归天,遗命‘穆王即位’。帝哭泣不绝,执意为君父守孝,不肯登基,无奈百官以天下未定,国需有主劝言,只得登基践祚,改年号至和”。

  就这样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楚云改天换地!南宫清觐父母,兄嫂,满门遭戮,又蒙污名,祖父暴亡。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一切都似乎笼罩在一个阴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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