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腥之夜
冬季的夜漆黑且寒冷，却无法掩盖住汴京城里四处的火起和呼啸狂中风歇斯底里的哭喊。
在那些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民宅旁边，通常都会躺上几具染满了鲜血的尸体。
开封城已经在几个时辰之前被金兵攻破，迅速控制了所有城门的野兽们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狂欢。
这一晚，注定了是一个血腥之夜！
在临近开封内城的运河岸边，十几个穿戴毛毡皮袄的金国骑兵狂笑着将一群宋人像羊群一样驱赶得东奔西走，并从他们的身后将他们一个个砍倒。
“别……别杀我!我有钱，我把它们全部都给你们!”
一位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员外惊恐地跪在地下，向狞笑着逼近自己的金兵奉献出原本挂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的行囊。
金兵一手扯过员外手中的包裹，然后顺手就是一刀，员外的捂住自己不住喷血的脖子睁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那名行凶的金兵跳下马，将刀放在员外的身上擦了擦血渍，然后蹲下身子在还尚存着体温的尸体上搜刮起所有看起来能值几个钱的东西。
其他的那些金兵也都做着和他差不多的事情。经过了一夜的抢掠，他们身上马上都已经挂满了各种战利品，但他们犹自不死心地在那些染血的尸体上仔细地摸索着。
“哗啦~哗啦啦~……”
空旷的夜幕当中忽然响起了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河底出来。
靠近河边的一位骑手将手中的火把举高，朝着运河大喝一声:
“什么人在水里？快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划水声时断时续。
片刻之后，一颗顶着大量杂物的人头在朦胧的光线下，缓缓地从漂浮着大量尸体的冰凉河水里冒出。
高举着火把的金兵被这诡异的场景吓了一跳，噔噔噔噔地连退几步，指着从水中惊叫道:
“水水水，水鬼!”
一晚的烧杀掠夺，让整个河道都几乎被各种尸体给塞满，河底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条冤魂。
其余的金兵也被咋乎得心里发毛，但仗着人多，有个胆大的向河里吆喝了一嗓子:
“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
那黑影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向这群凶神恶煞逼近。
“我……我……我们还是快走吧！反正也差不多了……”
一个身上挂满了战利品的金兵开始胆怯了，在这个时代，平常人还是非常敬畏鬼神的。
至于他们同伴当中有人说装神弄鬼，他可完全不认可。
算起来他们在这些尸体堆里搜寻了不短时间了，从未看到有人从河道上游过来，那东西绝对原本就是住在河里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冒了出来。
就现在那河水的温度，说能让人血液结冰他都信，是人能捱得住的吗？怕不是要不了一会儿就能把人冻僵!
那黑影继续地向他们靠近，僵硬地从水中爬了出来，每一下动作都会在地面上留下大量的水渍。
所有人终于看清了水鬼的样子：留着一头短发，脸已经被河水泡得完全变了形上面全是皱褶，全身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压在地面的胸前还闪烁着幽兰的鬼火。
上岸的水鬼向那些金兵伸出了那泡的惨白的手，似乎是想将他们扯入水中。
几个金兵手中的火把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有些想象力丰富的金兵甚至在心中还为他配了音：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妈呀！”
有人先撑不住了，将火把往地下一丢利索地掉头上马先跑了。
看到有人开了头，剩下的金兵们再也无心探究刚爬上岸生物是个什么鬼东西，都将手上不值钱的东西一抛，一窝蜂得上马逃进了黑暗之中。
过了好半晌，那只呆立在火把旁的水鬼才浑身一个寒颤。
“啥？我只是想借个火而已，你们跑什么……”
一阵寒风吹过，那水鬼又打了个摆子。
“大意了，没想到河水居然这么冷，差点儿就被冻死在里面”
原来这位半夜三更从河里跑出来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以为是的李小全。
他在看到竹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些影视，里面的杀手经常使用竹管做为呼吸器械，然后在脚上绑上两个高跷让自己长期潜伏在水底，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雷霆的一击。
然而自以为得计的李小全却没有想到，冬天里的河水会是那样的冰冷，缺乏户外经验的他彻底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冰彻入骨。
可路是自己选的，就算是流干眼泪也要将它走完，现在反悔怎么可能？
李小全只能在危险来临时一次又一次得跳进冰冷的河水中，直到刚才那一波金兵因为正好在他藏身之处搜刮钱财而迟迟不愿离开，冷得什么都顾不上的李小全才冒险从河里钻了出来。
特么的，现在谁阻止我去烤烤火，我就跟谁急!
抱着这样的觉悟，李小全豁了出去。
好在这些金兵似乎对他有什么误会，在他上岸之后马上就一哄而散，倒是让他得以逃过一劫。
在火把边上烤了一会儿之后，李小全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手脚也能动了。他马上擦干身体，在那群死尸中寻找了一些还算比较完好的衣物给自己套上。
穿戴齐全的李小全在将身体伸展一阵子之后，总算是再度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在乱世之中，还真是人命如草芥”
终于活了过来的李小全吃着从地上死尸身上搜出来的冷干粮感叹出声。
身处的环境可以改变一切这话一点儿都没有错，李小全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淡定的坐在一堆死尸当中烤火和进食。
战争，会让人对生命失去基本的尊重，变得越来越漠视死亡，至少李小全在搜刮地上尸体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什么不安，这和他刚来大宋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穿越到大唐之时，李小全这个宅男并没有意识到环境的改变，依然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而这里，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游戏。你是穿越者没错，但要是你不认真起来的话，是真的会死!
人不能适应环境，就必然会被环境所淘汰。
李小全也不明白自己这样苦苦挣扎是为了什么，经历过一次死亡之后，死亡已经不是那么让他畏惧——就算再死一次，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自己为什么不选择轻松一点的解脱？李小全心中很疑惑，但左思右想没有得到答案。
和在自己蹲在家里做宅男整天守在电脑旁的空虚生活不同，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自己每一天都过得是那样得充实，在和陈祎，和李师师，甚至在和那个和他互相看不对眼的猪八戒之间过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到怀念不已。
如果可以，李小全希望生活能一直就这样下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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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民宅旁边，通常都会躺上几具染满了鲜血的尸体。
开封城已经在几个时辰之前被金兵攻破，迅速控制了所有城门的野兽们开始了属于他们的狂欢。
这一晚，注定了是一个血腥之夜！
在临近开封内城的运河岸边，十几个穿戴毛毡皮袄的金国骑兵狂笑着将一群宋人像羊群一样驱赶得东奔西走，并从他们的身后将他们一个个砍倒。
“别……别杀我!我有钱，我把它们全部都给你们!”
一位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员外惊恐地跪在地下，向狞笑着逼近自己的金兵奉献出原本挂在自己身上那沉甸甸的行囊。
金兵一手扯过员外手中的包裹，然后顺手就是一刀，员外的捂住自己不住喷血的脖子睁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那名行凶的金兵跳下马，将刀放在员外的身上擦了擦血渍，然后蹲下身子在还尚存着体温的尸体上搜刮起所有看起来能值几个钱的东西。
其他的那些金兵也都做着和他差不多的事情。经过了一夜的抢掠，他们身上马上都已经挂满了各种战利品，但他们犹自不死心地在那些染血的尸体上仔细地摸索着。
“哗啦~哗啦啦~……”
空旷的夜幕当中忽然响起了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河底出来。
靠近河边的一位骑手将手中的火把举高，朝着运河大喝一声:
“什么人在水里？快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持续不断的划水声时断时续。
片刻之后，一颗顶着大量杂物的人头在朦胧的光线下，缓缓地从漂浮着大量尸体的冰凉河水里冒出。
高举着火把的金兵被这诡异的场景吓了一跳，噔噔噔噔地连退几步，指着从水中惊叫道:
“水水水，水鬼!”
一晚的烧杀掠夺，让整个河道都几乎被各种尸体给塞满，河底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条冤魂。
其余的金兵也被咋乎得心里发毛，但仗着人多，有个胆大的向河里吆喝了一嗓子:
“什么人在那装神弄鬼？”
那黑影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向这群凶神恶煞逼近。
“我……我……我们还是快走吧！反正也差不多了……”
一个身上挂满了战利品的金兵开始胆怯了，在这个时代，平常人还是非常敬畏鬼神的。
至于他们同伴当中有人说装神弄鬼，他可完全不认可。
算起来他们在这些尸体堆里搜寻了不短时间了，从未看到有人从河道上游过来，那东西绝对原本就是住在河里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冒了出来。
就现在那河水的温度，说能让人血液结冰他都信，是人能捱得住的吗？怕不是要不了一会儿就能把人冻僵!
那黑影继续地向他们靠近，僵硬地从水中爬了出来，每一下动作都会在地面上留下大量的水渍。
所有人终于看清了水鬼的样子：留着一头短发，脸已经被河水泡得完全变了形上面全是皱褶，全身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压在地面的胸前还闪烁着幽兰的鬼火。
上岸的水鬼向那些金兵伸出了那泡的惨白的手，似乎是想将他们扯入水中。
几个金兵手中的火把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有些想象力丰富的金兵甚至在心中还为他配了音：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妈呀！”
有人先撑不住了，将火把往地下一丢利索地掉头上马先跑了。
看到有人开了头，剩下的金兵们再也无心探究刚爬上岸生物是个什么鬼东西，都将手上不值钱的东西一抛，一窝蜂得上马逃进了黑暗之中。
过了好半晌，那只呆立在火把旁的水鬼才浑身一个寒颤。
“啥？我只是想借个火而已，你们跑什么……”
一阵寒风吹过，那水鬼又打了个摆子。
“大意了，没想到河水居然这么冷，差点儿就被冻死在里面”
原来这位半夜三更从河里跑出来吓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以为是的李小全。
他在看到竹子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些影视，里面的杀手经常使用竹管做为呼吸器械，然后在脚上绑上两个高跷让自己长期潜伏在水底，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雷霆的一击。
然而自以为得计的李小全却没有想到，冬天里的河水会是那样的冰冷，缺乏户外经验的他彻底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冰彻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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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全只能在危险来临时一次又一次得跳进冰冷的河水中，直到刚才那一波金兵因为正好在他藏身之处搜刮钱财而迟迟不愿离开，冷得什么都顾不上的李小全才冒险从河里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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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这样的觉悟，李小全豁了出去。
好在这些金兵似乎对他有什么误会，在他上岸之后马上就一哄而散，倒是让他得以逃过一劫。
在火把边上烤了一会儿之后，李小全僵硬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手脚也能动了。他马上擦干身体，在那群死尸中寻找了一些还算比较完好的衣物给自己套上。
穿戴齐全的李小全在将身体伸展一阵子之后，总算是再度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在乱世之中，还真是人命如草芥”
终于活了过来的李小全吃着从地上死尸身上搜出来的冷干粮感叹出声。
身处的环境可以改变一切这话一点儿都没有错，李小全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淡定的坐在一堆死尸当中烤火和进食。
战争，会让人对生命失去基本的尊重，变得越来越漠视死亡，至少李小全在搜刮地上尸体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什么不安，这和他刚来大宋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穿越到大唐之时，李小全这个宅男并没有意识到环境的改变，依然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而这里，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游戏。你是穿越者没错，但要是你不认真起来的话，是真的会死!
人不能适应环境，就必然会被环境所淘汰。
李小全也不明白自己这样苦苦挣扎是为了什么，经历过一次死亡之后，死亡已经不是那么让他畏惧——就算再死一次，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自己为什么不选择轻松一点的解脱？李小全心中很疑惑，但左思右想没有得到答案。
和在自己蹲在家里做宅男整天守在电脑旁的空虚生活不同，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自己每一天都过得是那样得充实，在和陈祎，和李师师，甚至在和那个和他互相看不对眼的猪八戒之间过的每一天都让他感到怀念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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