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回家（上）
安歌在恐惧与后悔中跟着西夕来到西夕的朋友家。
在门口时，安歌拉着西夕问道：“西夕。你可想好了？如果断了，一辈子都再也不会有尾巴了。”
“谢谢你安歌。别担心。”西夕看看安歌，接着说道：“我向你坦白吧。他就是愿与我相伴终身的另一半，他不会介意我没在婚礼仪式上献自己尾巴的。”
“那为什么还要我陪着你呢？”
“不知道，也许我还不能够完全信任他吧。虽然你这个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但我就是觉得，有你在，我能很安心，能有勇气面对一切。”
安歌听了西夕所说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夕微笑着，拍拍安歌的头。她深呼吸后敲了门。
打开门的是一只高大的棕毛兔。
“亲爱的，你来啦？”棕毛兔说道。
“嗯。我朋友今晚回不去，让她在这借住一宿吧？”西夕说道。
安歌觉得棕毛兔很眼熟，想了想，发现几个月前，她给这只兔子递过西夕的情书。他不是学生，而是位尾商，并且有拔尖断尾技术的奖杯。
“行啊，让她睡老哥儿那里。进来吧。”棕毛兔说道。他走到里面的操作室门口等着西夕。
“老哥！今晚借你床用用，有个小家伙，你照顾一下。”棕毛兔喊道。
“哦，行。”隔壁房间传来老哥的声音。
听到老哥两个字，又听到苍老粗犷的声音，安歌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恐慌，她感觉自己有些发抖。
“孩子，你去隔壁老哥的房间歇息吧。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西夕对安歌说道。
西夕微笑着说道：“去吧。”
安歌攥紧背包的带子，跟着西夕进去了。
西夕跟着棕毛兔进了一个房间。透过房门，大致能看见些临时准备的医用设施。
西夕回头看看安歌，安歌也看着她。棕毛兔关了门，西夕的笑脸渐渐被遮去。
安歌畏畏缩缩走进另一个房间。
“您好……打扰了……”安歌小声地说道。
一看，老哥尽然是眼镜店的老板。他正躺在床上看书。
老哥将眼镜戴得高了些，看看安歌，说道：“你好……我看这眼镜咋这么眼熟？”
“是……是你帮我配的……”安歌回答道。
“哦。我就说看着像我店里的。”老哥说完看了眼书。
片刻过后，他发现安歌傻站着，一动不动，很害怕的样子，于是说道：“我明天要上班，才不会好心地把床让给你，自己睡沙发。”
安歌听了，寻着沙发的位置，她刚才太害怕，没注意看哪里有沙发。房间内没有，那房间外……
安歌正要到房间外找沙发。
老哥说道：“哎你干嘛去啊？”
“找……睡沙发……”安歌有些语无伦次。
“那有凳子，你坐下咱俩聊会儿？我还不困呢！难不成你要睡了？”老哥指指床边的凳子。
安歌看看离老哥大概一米多的凳子，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坐下。
“你背那么大个包做啥？”老哥问道。
“我来陪西夕的，怕给你们添麻烦，就……”安歌握着背带。
“瞧你怕那样儿。我一豚鼠还能把你吃了？你把包放下吧，背着不累啊？”
“不。”安歌觉得背着包才有安全感。
“好吧，不嫌累你就背着吧。”
房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他们许久都没有说话。
终于，安歌忍不住问道：“你能留我在店里工作吗？”
“就你？不能。”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个未成年能干什么？”
“我可以当个收银员。”
“收银员？哈哈哈哈哈……孩子，你是不是觉得能替爸妈收个钱，算个数，就能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啦？”
“什么意思……我不是要混社会……”在安歌的印象中，社会这个词是那种小混混才会用到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姑娘，咱们先别说雇佣未成年是违法的，让你做收银员我会被警察抓起来，就凭你什么都不会，我也不会让你来做收银员。”
“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
“哦哟，打扫卫生很能干吗？你了解眼镜吗？会操作我那些机器吗？给你检验数据你看得懂吗？就算你成年了，我雇用了你，若是客人不给钱跑了，你追得回来吗？若是遇到霸道的客户你应付得来吗？若是客人来了，跟你说‘我这个眼镜戴着不舒服，帮我调试一下’，你会吗？你甚至连沟通都有问题，你能帮我招呼好客人吗？这些不过是别人顺带就能完成的事而已。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浪费钱，雇佣一个只会打扫和算数的员工呢？”
“我……”安歌被老哥问得哑口无言。
“你也有喜欢的东西吧？有所成就吗？肯定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学业不精啊！”老哥自问自道。
安歌想了想，是啊，她喜欢木雕，却只是皮毛罢了，连最基础的东西都还没做好呢。
“小姑娘，离家出走了吧？”老哥又看了看安歌的包。
“我没想离家出走，明早就回去的。”
“但你没经过家人同意就走了不是吗？”
“是……我太冲动了，又太胆怯了，我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我其实很想回家……”安歌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那你怎么不回去？”
“我……我不知道要从哪儿回去……”安歌哭了，她知道，自己错了。就像老哥说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自己回家都办不到。
虽然她觉得爸爸妈妈在睡觉，不知道她跑出来了，但是她心里仍然觉得愧疚，后悔不已。
“小姑娘，老哥我再多说一句。知错了，回去就好好学习，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你的父母是不会希望你一辈子就打扫个卫生，算个加减的。”
“好……”安歌哽咽着说。
“啊——好了。对不起啊，我要睡了，你随意吧，想睡床的话这半让给你。”老哥打了个哈欠，将手中书放到床头柜上，盖上了晶石灯。
安歌眼前顿时一片黑暗。老哥再也没有说话。渐渐的，月光透过窗户微微发出光芒。安歌这才依稀能看见自己的双腿和止不住的眼泪。
安歌哭着哭着，害怕打扰老哥休息，硬是把哭声都憋了回去，只剩下颤抖和眼泪。
她准备的东西一样也没有用上，只是听着老哥的鼾声，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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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时，安歌拉着西夕问道：“西夕。你可想好了？如果断了，一辈子都再也不会有尾巴了。”
“谢谢你安歌。别担心。”西夕看看安歌，接着说道：“我向你坦白吧。他就是愿与我相伴终身的另一半，他不会介意我没在婚礼仪式上献自己尾巴的。”
“那为什么还要我陪着你呢？”
“不知道，也许我还不能够完全信任他吧。虽然你这个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但我就是觉得，有你在，我能很安心，能有勇气面对一切。”
安歌听了西夕所说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夕微笑着，拍拍安歌的头。她深呼吸后敲了门。
打开门的是一只高大的棕毛兔。
“亲爱的，你来啦？”棕毛兔说道。
“嗯。我朋友今晚回不去，让她在这借住一宿吧？”西夕说道。
安歌觉得棕毛兔很眼熟，想了想，发现几个月前，她给这只兔子递过西夕的情书。他不是学生，而是位尾商，并且有拔尖断尾技术的奖杯。
“行啊，让她睡老哥儿那里。进来吧。”棕毛兔说道。他走到里面的操作室门口等着西夕。
“老哥！今晚借你床用用，有个小家伙，你照顾一下。”棕毛兔喊道。
“哦，行。”隔壁房间传来老哥的声音。
听到老哥两个字，又听到苍老粗犷的声音，安歌的心中又多了几分恐慌，她感觉自己有些发抖。
“孩子，你去隔壁老哥的房间歇息吧。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西夕对安歌说道。
西夕微笑着说道：“去吧。”
安歌攥紧背包的带子，跟着西夕进去了。
西夕跟着棕毛兔进了一个房间。透过房门，大致能看见些临时准备的医用设施。
西夕回头看看安歌，安歌也看着她。棕毛兔关了门，西夕的笑脸渐渐被遮去。
安歌畏畏缩缩走进另一个房间。
“您好……打扰了……”安歌小声地说道。
一看，老哥尽然是眼镜店的老板。他正躺在床上看书。
老哥将眼镜戴得高了些，看看安歌，说道：“你好……我看这眼镜咋这么眼熟？”
“是……是你帮我配的……”安歌回答道。
“哦。我就说看着像我店里的。”老哥说完看了眼书。
片刻过后，他发现安歌傻站着，一动不动，很害怕的样子，于是说道：“我明天要上班，才不会好心地把床让给你，自己睡沙发。”
安歌听了，寻着沙发的位置，她刚才太害怕，没注意看哪里有沙发。房间内没有，那房间外……
安歌正要到房间外找沙发。
老哥说道：“哎你干嘛去啊？”
“找……睡沙发……”安歌有些语无伦次。
“那有凳子，你坐下咱俩聊会儿？我还不困呢！难不成你要睡了？”老哥指指床边的凳子。
安歌看看离老哥大概一米多的凳子，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坐下。
“你背那么大个包做啥？”老哥问道。
“我来陪西夕的，怕给你们添麻烦，就……”安歌握着背带。
“瞧你怕那样儿。我一豚鼠还能把你吃了？你把包放下吧，背着不累啊？”
“不。”安歌觉得背着包才有安全感。
“好吧，不嫌累你就背着吧。”
房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他们许久都没有说话。
终于，安歌忍不住问道：“你能留我在店里工作吗？”
“就你？不能。”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个未成年能干什么？”
“我可以当个收银员。”
“收银员？哈哈哈哈哈……孩子，你是不是觉得能替爸妈收个钱，算个数，就能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啦？”
“什么意思……我不是要混社会……”在安歌的印象中，社会这个词是那种小混混才会用到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姑娘，咱们先别说雇佣未成年是违法的，让你做收银员我会被警察抓起来，就凭你什么都不会，我也不会让你来做收银员。”
“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
“哦哟，打扫卫生很能干吗？你了解眼镜吗？会操作我那些机器吗？给你检验数据你看得懂吗？就算你成年了，我雇用了你，若是客人不给钱跑了，你追得回来吗？若是遇到霸道的客户你应付得来吗？若是客人来了，跟你说‘我这个眼镜戴着不舒服，帮我调试一下’，你会吗？你甚至连沟通都有问题，你能帮我招呼好客人吗？这些不过是别人顺带就能完成的事而已。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浪费钱，雇佣一个只会打扫和算数的员工呢？”
“我……”安歌被老哥问得哑口无言。
“你也有喜欢的东西吧？有所成就吗？肯定没有，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学业不精啊！”老哥自问自道。
安歌想了想，是啊，她喜欢木雕，却只是皮毛罢了，连最基础的东西都还没做好呢。
“小姑娘，离家出走了吧？”老哥又看了看安歌的包。
“我没想离家出走，明早就回去的。”
“但你没经过家人同意就走了不是吗？”
“是……我太冲动了，又太胆怯了，我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我其实很想回家……”安歌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眼泪已在眼眶中打转。
“那你怎么不回去？”
“我……我不知道要从哪儿回去……”安歌哭了，她知道，自己错了。就像老哥说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自己回家都办不到。
虽然她觉得爸爸妈妈在睡觉，不知道她跑出来了，但是她心里仍然觉得愧疚，后悔不已。
“小姑娘，老哥我再多说一句。知错了，回去就好好学习，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你的父母是不会希望你一辈子就打扫个卫生，算个加减的。”
“好……”安歌哽咽着说。
“啊——好了。对不起啊，我要睡了，你随意吧，想睡床的话这半让给你。”老哥打了个哈欠，将手中书放到床头柜上，盖上了晶石灯。
安歌眼前顿时一片黑暗。老哥再也没有说话。渐渐的，月光透过窗户微微发出光芒。安歌这才依稀能看见自己的双腿和止不住的眼泪。
安歌哭着哭着，害怕打扰老哥休息，硬是把哭声都憋了回去，只剩下颤抖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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