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黑衣董事之殇
明明是那么轻微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却如此的清亮悦耳，拂过山川，仿佛女神在聆听万物之音，垂下柔美的身子，接受人世间肆意的吮吸。
“归来！”
陆离真人低声开口，自身竟缓缓破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地间。
流光暴涌，如一团烟花在人世间绚烂炸开。
他舍弃了自身。
因为他本就来自于郑尖，依托于郑尖的命格灵魂而生，而今欲要唤醒沉睡的郑尖的意志，唯有让其灵魂命格达成圆满。
并且启用林川留在这里面的一点小手段。
太清帝明经的部分妙用。
专门针对黑衣董事而开发的一门超级法门，不得不说摘星道人的雄才大略，智慧韬略，无人能及，竟然能够创造出这种玄奇之法。
针对灵魂，针对命格。
针对生命体的最深刻处。
或许论破坏力，它不能移山倒海，移星换斗，斗遍诸天万界，但对任何意志都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改造灵魂！
这是让生命惊悚的能力。
没错，
当陆离真人含笑化作光点消散，那压服诸天的郑尖没来由得脚步一顿。
轰隆！
雷霆狂震，那道黑色的虚空如幕布拉向最后一片的天穹的速度，突然地减慢了。
缓缓的停止下来。
到此时，整个恶鬼界还有不足十分之一的领域，挤满了被不断地打灭重生的恶鬼们，全是强横可怕的超级大恶鬼，本是无敌的存在，此时却显得楚楚可怜。
他们不敌了。
在真正恐怖的东西面前，连鬼都显得渺小。
黑衣董事，如天，如道，如笼络一切的意志，伟岸超群，代表着一切之本源与终末。
但就是这种存在，脚步却突然停下了。
说话的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惊讶。
“嗯？在失控，是摘星道人的本事，他无法归来......是谁？”
近乎全知全能的黑衣董事也显得疑惑，‘郑尖’的神情极为痛苦，一半淡漠，一半挣扎。
一双眸子在雪白与暗沉中反复挣扎。
摇曳的几乎破灭的黑色影子中，李淳风与袁天罡惊悚莫名，心神摇曳难定，一颗金丹都在微微颤抖。
“是谁，竟然能阻挡住黑衣董事的脚步！”
‘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震恐，心有敬畏，甚至想到了某种可能，神情狂热而振奋。
“莫非是师尊归来了！”
“我就知道，师尊怎么会死，他是那么强大，那么超群！”
“摘星道人，摘星道人！”
轰！
“区区人的意志，如何与天斗！”
‘郑尖’的神情极为的冷漠，一股莫大的意志再次从虚空中传递而来，惊得血雨连绵，天地狂澜大雨，一切都在快速的湮灭，破坏。
那道身影中的白色海洋丝线却愈发的凝实，繁多。
【天骄金丹启动......】
【意志提升中......】
【气运聚拢中......】
【醍醐灌顶中......】
“我这是在哪儿？”
郑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黑白的海洋中，交缠着身体，每一根毛孔都被丝线插入进去。
他的身体中，似乎没有了五脏六腑，有种空洞的感觉。
“我的身体......”
他赶紧内视己身，发现自己的灵魂只剩下了一具空壳，里面空空如也，尽是揉成一团的黑白丝线，仿佛一团头发，混乱而杂乱，让他理不清头绪。
“被掏空了！”
他愕然的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每一次挪动，都在黑白丝线的掌控中，任何一丝挪动，都想是一个傀儡。
“我和毛小玲他们一样，成为了一具傀儡，有思想的傀儡！”
尽管心中冷静，但身体与灵魂的失控，依旧让他意志无比沉重。
现在属于自己的只有这段意识了。
空洞乏味的意志，就像一个看客，看到了世界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做出任何更改。
那是黑衣董事的视角。
天与地连成一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天地的概念，浑然一片，出现在视线中的只是一些细小的斑点，构成了一具又一具生命体。
这些生命体头顶都有一团朦胧的云气，
有的紫气东来万里，有的如朝阳初生，更有的只有一团青气飘扬。
还有的竟然只有一盏烛火似的的微弱云气。
“这是气运......”
开口说话的不是郑尖，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说话的赫然是藏匿于天穹的川道人。
他咧嘴笑的像个怪小孩，浑身紫青，面容可怖，一双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和烛照之瞳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他的明显比我的要强大了无数倍！”
林川的烛照之瞳，能观山河运转，生灵气数，但实力有限，需要一个一个看，非常的消耗生命力，但这‘郑尖’入目所及，尽是云气。
或者说对自己来说是中神通的‘烛照之瞳’，本质上就是黑衣董事普通不过的眼睛。
“这就是黑衣董事选中我的原因之一吗......”
他心思泛络，并没有再贸然出手。
刚才陆离真人以身躯为献祭，复苏了郑尖的意志，已经是冒了很大的危险，现在绝不能再暴露，哪怕知道了太清帝明经的特殊性，能够一定程度上蒙蔽黑衣董事的感知。
但他不想现在被杀死，他还要将这场戏剧看到末尾。
“好戏才刚刚开始......”
随着‘郑尖’的脚步停下，恶鬼们也反应过来，开始积蓄力量，发动了强烈的反击。
“郑尖在反抗他的意志，我们快出手相助！”
恶鬼们面目狰狞可憎，却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之感，仿佛要奔赴一场必死的战役，纷纷踏空而起。
就连那两道最高大的黑影，即李淳风与袁天罡，每一道身影都能扛起半片天阙，压塌山河，破碎混沌。
在这一刻，他们也平静下来。
“师尊无法归来......”
“但我们不会输！”
他的声音伴着金戈铁马，铿锵有力，带着视死如归的倔强，两人对视一眼，亦是腾空而起。
“郑尖，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
“从今天起，你将继承我们的意志，能力，神通！”
“继承摘星道人的衣钵！”
“反抗吧！沸腾吧！”
“真正的活过来吧！”
“打败他，得到一切！”
一道道意志，恶鬼在虚空燃起大火，竟让黑暗的虚空出现了一刹那的火光与明亮，仿佛一颗颗流星划破了天空。
人世间获得了刹那的宁静。
轰轰轰轰轰轰轰！
接着，便是无数的流星坠地声。
千声万声，激荡在宇宙间，激荡着时空都不稳，出现了类似海浪的波纹，过去的种种如海市蜃楼般浮现。
那是他们生前的景象和面孔。
短暂的，人间出现了他们曾经的模样，俱是一代风流人物，在地球的千古历史中留下名姓，此时或许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但曾经他们也辉煌过一个时代。
“高歌一路，快哉，快哉！”
有背着酒壶的浪荡剑客，有窈窕丰腴的老板娘，有五大三粗的屠夫，也有忧国忧民的文人墨客，有社稷众臣，有庄稼把式。
那是一个时代的生命面孔，曾经无比鲜活，此时化作了一道鬼影。
他们没有遗憾，皆来赴死。
“活过来！”
“苏醒！”
“归来！”
那是一声声呐喊，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了郑尖的体内。
一粒粒金丹在破碎，融入到了郑尖的灵魂深处。
破碎的灵魂殿堂在重塑，时光仿佛倒流，一座更加雄伟坚固的墙壁拔天而起。
郑尖感觉到无比的安全，身上的黑白丝线如同蛇见到了天敌，发出咝咝的哀鸣，想要逃离。
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决战开启了！
以郑尖的灵魂为战场，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他的灵魂至深处，命格中构建出一道金色圆球，散发着清明的光束，护持住了一丝本性。
原本并不能让他反败为胜，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光芒从各地飞来，融入到身体之中，郑尖知道，自己赢了！
没有丝毫难度的赢了这一场。
没有硝烟的战场。
还来不及反应，所有的黑白丝线就被打败，一点点的焚烧变成了焚灭天地的大火。
轰的一声，他整个人化作了一团火光。
呼呼呼~
撕裂一切的罡风呼啸在破碎的大地上，干涸开裂的大地满是焦土，附着着生命的遗体，就连植物也被燃烧成焦炭。
大海干枯，熔岩从恶鬼界的深处流淌而出。
整个世界出现了难以挽回的伤疤，这个比地球大了数倍的庞大世界，此刻分崩离析，如被冲塌的岛屿，四散开来。
时光在飞逝，战争是毫无声息的。
天地间只有一道身影立在虚空，不着片缕，宛如一轮大日，升腾着火焰。
岁月乱转，他不死不灭。
嘭！
嘭！
嘭！
不知多久，寂静的天地发起了强烈的擂鼓声，超越了雷霆的嘶吼。超越了一切的自然之音，仿佛开天辟地之时的前奏。
那是心跳声，
还是脚步声。
听不分明。
天穹上出现了细密的纹路，交织满天，仿佛一个脚印从虚无间踩过来，要将整个世界踩灭。
但是不幸的是他的脚步进来了，没有拔出去。
恶鬼界就像是一个泥潭，沼泽，一旦陷入就再也无法挽回。
“这是一个局，专门针对吾的局，延续了数千年，放在诸天万界，便是百万年时光......”
“吾已沉沦于此百万年时光，蹉跎了岁月，诸世破灭，六道轮转......”
一声深深的叹息不知自何处而起。
仿佛响应在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这个声音的传播，或者说他响应在任何东西的最深处，不仅仅是生命体。
哪怕是死物，也回荡着这个声音。
那是最微末的基本粒子，是波动发出的声音。
“想不到，吾当年亲自选拔了摘星道人，今日竟葬身于此，葬身于他布下的千古大局之中。”
“那日，他毅然反抗，吾不在乎！”
他明明开说话，却不像是在宣泄情绪，而是在说某种真理。
因为祂本就不是人，也不是生命体。
他感叹着，或者说以这种方式，人类理解的方式与人类进行了沟通。
“摘星道人......”
“尸佼......”
“你挡下了吾的脚步，却挡不住那些所有意志的回归，地球，万物之本源，一切之最初，是诸天万界都在追寻的东西。”
“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郑尖的身后，浮现出一道漆黑的身影，身着黑斗篷，高大而恐怖。
朦朦胧胧，遮蔽在黑暗中仿佛于天穹连为一体。
此刻，他露出了两颗似明灯的眸子。
“尸佼......吾曾是最接近地球的意志，只差一步便能成功落地，你挡住了......但终会有新的存在降临，这是天道，也是大道！”
风一扫。
那黑色的斗篷猎猎作响。
竟将头蓬帽子一下吹落。露出了斗篷下真实的面容。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说不上来的奇怪，让人惊悚的怀疑那是不是一张脸。
没有头发，没有五官，没有一切，甚至于连头......都没有！
但是分明能够看到一张轮廓，一张脸的轮廓。
像是人，却没什么特色。
仿佛看到了一个大众脸，但仔细回想或者记忆，却连最基本的一点印象都记不起来。
刚才真的看到了一张脸？
铮！
这一刻，那沉寂无数岁月的郑尖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深处涌动着无可形容的力量，超越了一切，超越了古今，时光在他的周身盘旋破碎，氤氲着无可形容的光辉。
他的身后，似有亿万生灵在盘旋，歌颂，身后出现了一方世界的投影。
微微震动手臂。
轰！
恶鬼界本就是末日的大界，此刻竟有足有三分之一的地面开始疯狂的震动，仿佛经历了十八级大地震，山船倾覆，熔岩喷发。
他皱起眉，
天象竟开始聚拢乌云，很快，万里时空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不见天日的乌云，仿佛要从天空砸下来，覆灭大地。
“下雨！”
他言出随法，几乎是说话的同时，瓢泼大雨顿时扫荡了整个世界。
硝烟的黑暗的世界，顿时被水蒸气淹没，熔岩与雨水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水与火最激烈的对撞。
“演变！”
他再次开口。
整个世界如幻灯片一样快速的播放，沧海桑田，时光荏苒，竟然在不知过少岁月后，山川被修饰，生出了绿色植被，又过了很多年，出现了渺小的动物，在啃食着青草。
“原来如此......”
郑尖的体内，传来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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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
陆离真人低声开口，自身竟缓缓破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地间。
流光暴涌，如一团烟花在人世间绚烂炸开。
他舍弃了自身。
因为他本就来自于郑尖，依托于郑尖的命格灵魂而生，而今欲要唤醒沉睡的郑尖的意志，唯有让其灵魂命格达成圆满。
并且启用林川留在这里面的一点小手段。
太清帝明经的部分妙用。
专门针对黑衣董事而开发的一门超级法门，不得不说摘星道人的雄才大略，智慧韬略，无人能及，竟然能够创造出这种玄奇之法。
针对灵魂，针对命格。
针对生命体的最深刻处。
或许论破坏力，它不能移山倒海，移星换斗，斗遍诸天万界，但对任何意志都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改造灵魂！
这是让生命惊悚的能力。
没错，
当陆离真人含笑化作光点消散，那压服诸天的郑尖没来由得脚步一顿。
轰隆！
雷霆狂震，那道黑色的虚空如幕布拉向最后一片的天穹的速度，突然地减慢了。
缓缓的停止下来。
到此时，整个恶鬼界还有不足十分之一的领域，挤满了被不断地打灭重生的恶鬼们，全是强横可怕的超级大恶鬼，本是无敌的存在，此时却显得楚楚可怜。
他们不敌了。
在真正恐怖的东西面前，连鬼都显得渺小。
黑衣董事，如天，如道，如笼络一切的意志，伟岸超群，代表着一切之本源与终末。
但就是这种存在，脚步却突然停下了。
说话的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惊讶。
“嗯？在失控，是摘星道人的本事，他无法归来......是谁？”
近乎全知全能的黑衣董事也显得疑惑，‘郑尖’的神情极为痛苦，一半淡漠，一半挣扎。
一双眸子在雪白与暗沉中反复挣扎。
摇曳的几乎破灭的黑色影子中，李淳风与袁天罡惊悚莫名，心神摇曳难定，一颗金丹都在微微颤抖。
“是谁，竟然能阻挡住黑衣董事的脚步！”
‘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震恐，心有敬畏，甚至想到了某种可能，神情狂热而振奋。
“莫非是师尊归来了！”
“我就知道，师尊怎么会死，他是那么强大，那么超群！”
“摘星道人，摘星道人！”
轰！
“区区人的意志，如何与天斗！”
‘郑尖’的神情极为的冷漠，一股莫大的意志再次从虚空中传递而来，惊得血雨连绵，天地狂澜大雨，一切都在快速的湮灭，破坏。
那道身影中的白色海洋丝线却愈发的凝实，繁多。
【天骄金丹启动......】
【意志提升中......】
【气运聚拢中......】
【醍醐灌顶中......】
“我这是在哪儿？”
郑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黑白的海洋中，交缠着身体，每一根毛孔都被丝线插入进去。
他的身体中，似乎没有了五脏六腑，有种空洞的感觉。
“我的身体......”
他赶紧内视己身，发现自己的灵魂只剩下了一具空壳，里面空空如也，尽是揉成一团的黑白丝线，仿佛一团头发，混乱而杂乱，让他理不清头绪。
“被掏空了！”
他愕然的发现，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每一次挪动，都在黑白丝线的掌控中，任何一丝挪动，都想是一个傀儡。
“我和毛小玲他们一样，成为了一具傀儡，有思想的傀儡！”
尽管心中冷静，但身体与灵魂的失控，依旧让他意志无比沉重。
现在属于自己的只有这段意识了。
空洞乏味的意志，就像一个看客，看到了世界发生的一切，却无法做出任何更改。
那是黑衣董事的视角。
天与地连成一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天地的概念，浑然一片，出现在视线中的只是一些细小的斑点，构成了一具又一具生命体。
这些生命体头顶都有一团朦胧的云气，
有的紫气东来万里，有的如朝阳初生，更有的只有一团青气飘扬。
还有的竟然只有一盏烛火似的的微弱云气。
“这是气运......”
开口说话的不是郑尖，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说话的赫然是藏匿于天穹的川道人。
他咧嘴笑的像个怪小孩，浑身紫青，面容可怖，一双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和烛照之瞳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他的明显比我的要强大了无数倍！”
林川的烛照之瞳，能观山河运转，生灵气数，但实力有限，需要一个一个看，非常的消耗生命力，但这‘郑尖’入目所及，尽是云气。
或者说对自己来说是中神通的‘烛照之瞳’，本质上就是黑衣董事普通不过的眼睛。
“这就是黑衣董事选中我的原因之一吗......”
他心思泛络，并没有再贸然出手。
刚才陆离真人以身躯为献祭，复苏了郑尖的意志，已经是冒了很大的危险，现在绝不能再暴露，哪怕知道了太清帝明经的特殊性，能够一定程度上蒙蔽黑衣董事的感知。
但他不想现在被杀死，他还要将这场戏剧看到末尾。
“好戏才刚刚开始......”
随着‘郑尖’的脚步停下，恶鬼们也反应过来，开始积蓄力量，发动了强烈的反击。
“郑尖在反抗他的意志，我们快出手相助！”
恶鬼们面目狰狞可憎，却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之感，仿佛要奔赴一场必死的战役，纷纷踏空而起。
就连那两道最高大的黑影，即李淳风与袁天罡，每一道身影都能扛起半片天阙，压塌山河，破碎混沌。
在这一刻，他们也平静下来。
“师尊无法归来......”
“但我们不会输！”
他的声音伴着金戈铁马，铿锵有力，带着视死如归的倔强，两人对视一眼，亦是腾空而起。
“郑尖，无论你是谁，来自哪里......”
“从今天起，你将继承我们的意志，能力，神通！”
“继承摘星道人的衣钵！”
“反抗吧！沸腾吧！”
“真正的活过来吧！”
“打败他，得到一切！”
一道道意志，恶鬼在虚空燃起大火，竟让黑暗的虚空出现了一刹那的火光与明亮，仿佛一颗颗流星划破了天空。
人世间获得了刹那的宁静。
轰轰轰轰轰轰轰！
接着，便是无数的流星坠地声。
千声万声，激荡在宇宙间，激荡着时空都不稳，出现了类似海浪的波纹，过去的种种如海市蜃楼般浮现。
那是他们生前的景象和面孔。
短暂的，人间出现了他们曾经的模样，俱是一代风流人物，在地球的千古历史中留下名姓，此时或许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但曾经他们也辉煌过一个时代。
“高歌一路，快哉，快哉！”
有背着酒壶的浪荡剑客，有窈窕丰腴的老板娘，有五大三粗的屠夫，也有忧国忧民的文人墨客，有社稷众臣，有庄稼把式。
那是一个时代的生命面孔，曾经无比鲜活，此时化作了一道鬼影。
他们没有遗憾，皆来赴死。
“活过来！”
“苏醒！”
“归来！”
那是一声声呐喊，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了郑尖的体内。
一粒粒金丹在破碎，融入到了郑尖的灵魂深处。
破碎的灵魂殿堂在重塑，时光仿佛倒流，一座更加雄伟坚固的墙壁拔天而起。
郑尖感觉到无比的安全，身上的黑白丝线如同蛇见到了天敌，发出咝咝的哀鸣，想要逃离。
但已经来不及了！
大决战开启了！
以郑尖的灵魂为战场，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他的灵魂至深处，命格中构建出一道金色圆球，散发着清明的光束，护持住了一丝本性。
原本并不能让他反败为胜，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光芒从各地飞来，融入到身体之中，郑尖知道，自己赢了！
没有丝毫难度的赢了这一场。
没有硝烟的战场。
还来不及反应，所有的黑白丝线就被打败，一点点的焚烧变成了焚灭天地的大火。
轰的一声，他整个人化作了一团火光。
呼呼呼~
撕裂一切的罡风呼啸在破碎的大地上，干涸开裂的大地满是焦土，附着着生命的遗体，就连植物也被燃烧成焦炭。
大海干枯，熔岩从恶鬼界的深处流淌而出。
整个世界出现了难以挽回的伤疤，这个比地球大了数倍的庞大世界，此刻分崩离析，如被冲塌的岛屿，四散开来。
时光在飞逝，战争是毫无声息的。
天地间只有一道身影立在虚空，不着片缕，宛如一轮大日，升腾着火焰。
岁月乱转，他不死不灭。
嘭！
嘭！
嘭！
不知多久，寂静的天地发起了强烈的擂鼓声，超越了雷霆的嘶吼。超越了一切的自然之音，仿佛开天辟地之时的前奏。
那是心跳声，
还是脚步声。
听不分明。
天穹上出现了细密的纹路，交织满天，仿佛一个脚印从虚无间踩过来，要将整个世界踩灭。
但是不幸的是他的脚步进来了，没有拔出去。
恶鬼界就像是一个泥潭，沼泽，一旦陷入就再也无法挽回。
“这是一个局，专门针对吾的局，延续了数千年，放在诸天万界，便是百万年时光......”
“吾已沉沦于此百万年时光，蹉跎了岁月，诸世破灭，六道轮转......”
一声深深的叹息不知自何处而起。
仿佛响应在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这个声音的传播，或者说他响应在任何东西的最深处，不仅仅是生命体。
哪怕是死物，也回荡着这个声音。
那是最微末的基本粒子，是波动发出的声音。
“想不到，吾当年亲自选拔了摘星道人，今日竟葬身于此，葬身于他布下的千古大局之中。”
“那日，他毅然反抗，吾不在乎！”
他明明开说话，却不像是在宣泄情绪，而是在说某种真理。
因为祂本就不是人，也不是生命体。
他感叹着，或者说以这种方式，人类理解的方式与人类进行了沟通。
“摘星道人......”
“尸佼......”
“你挡下了吾的脚步，却挡不住那些所有意志的回归，地球，万物之本源，一切之最初，是诸天万界都在追寻的东西。”
“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郑尖的身后，浮现出一道漆黑的身影，身着黑斗篷，高大而恐怖。
朦朦胧胧，遮蔽在黑暗中仿佛于天穹连为一体。
此刻，他露出了两颗似明灯的眸子。
“尸佼......吾曾是最接近地球的意志，只差一步便能成功落地，你挡住了......但终会有新的存在降临，这是天道，也是大道！”
风一扫。
那黑色的斗篷猎猎作响。
竟将头蓬帽子一下吹落。露出了斗篷下真实的面容。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说不上来的奇怪，让人惊悚的怀疑那是不是一张脸。
没有头发，没有五官，没有一切，甚至于连头......都没有！
但是分明能够看到一张轮廓，一张脸的轮廓。
像是人，却没什么特色。
仿佛看到了一个大众脸，但仔细回想或者记忆，却连最基本的一点印象都记不起来。
刚才真的看到了一张脸？
铮！
这一刻，那沉寂无数岁月的郑尖忽然睁开了眼睛，眸子深处涌动着无可形容的力量，超越了一切，超越了古今，时光在他的周身盘旋破碎，氤氲着无可形容的光辉。
他的身后，似有亿万生灵在盘旋，歌颂，身后出现了一方世界的投影。
微微震动手臂。
轰！
恶鬼界本就是末日的大界，此刻竟有足有三分之一的地面开始疯狂的震动，仿佛经历了十八级大地震，山船倾覆，熔岩喷发。
他皱起眉，
天象竟开始聚拢乌云，很快，万里时空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不见天日的乌云，仿佛要从天空砸下来，覆灭大地。
“下雨！”
他言出随法，几乎是说话的同时，瓢泼大雨顿时扫荡了整个世界。
硝烟的黑暗的世界，顿时被水蒸气淹没，熔岩与雨水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水与火最激烈的对撞。
“演变！”
他再次开口。
整个世界如幻灯片一样快速的播放，沧海桑田，时光荏苒，竟然在不知过少岁月后，山川被修饰，生出了绿色植被，又过了很多年，出现了渺小的动物，在啃食着青草。
“原来如此......”
郑尖的体内，传来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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