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各怀心事
现在，潘旋想起那笔不明巨款，想起陈年旧事，不禁对朗朗曾经那份扶危救困慷慨解囊的恩情再生触动。
潘旋能想象出，当年的那个愣头青年，一个人默默来到医院，提着一捆捆沉甸甸的人民币，站在医院的收费口等着收费员一张张清点钞票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怎样一副凝重的神情。然后，一个人悄悄离开医院从此与她不相往来是否依旧眷顾。
然而，这一切慷慨之举，倾囊之馈，居然是因为爱情。谈到爱情，潘旋至今对这两个字都很陌生。
潘旋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交过男友，虽然从高中到大学，都有许多明目张胆和慕名而来的追求者，但潘旋生性像个男孩，打心里就对男生没有兴趣。当然她不是同性恋，而是在她看来，那些追求者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没感觉，没心动，有些仅仅只是一点好感而已。
潘旋不知道她理想中的男孩是什么样子的，总之她没有那份心情，也没有想过。
如今，她对朗朗这个陌生的男孩，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绝对没有那种所谓的爱情的那种感觉。他们之间，或者说对她而言，朗朗只是她的一个恩人，一个只能以恩还恩，以德报德的恩人。
潘旋觉得这样去定义她和朗朗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儿不近人情，但爱情这样的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是无可非议的，是与其他感情不能相提并论的。
有人说过，喜欢不是爱，喜欢是占有，爱是相对的付出；喜欢的期限容易随息万变，而爱一个人的期限有时候会延续到一生。
所以，潘旋对朗朗更谈不上喜欢，除了那种以恩报恩，以德报德的私情外，还有一份怜悯之情。这样的感情，对于一个尚且良心未泯的人来说，不可能没有。
朗朗现在四肢瘫痪，淤积无知，对于潘旋来说，就是尽快让朗朗好起来，朗朗能好起来，对她而言，也算是报恩了。虽然不能全算报恩，但对这笔人情债她还是归还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没机会还，她也会安心许多。
并且，她在他好转之际，醒来之前，就会悄然离开。这是刀莹莹的想法，她能理解她这样的想法。再怎样说，刀莹莹是朗朗的未婚妻，既然是未婚妻，他们肯定感情不错，肯定是在爱情的花骨中开花结果。
而她，只是曾经那个翩翩少年暗恋过的一个外人，她能理解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那种无知的爱情观。只是她还是难以置信，两年前，这个男孩对她还如此勿忘，还如此深情，还如此不舍。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必要搅进刀莹莹和朗朗的感情世界中去。
如果一切都按照潘旋的想法如愿以偿，那么这个故事的走向也许会在一个完美的结局中结束。但是，纵然潘旋真的在朗朗醒来之际悄然离开，从此回到她向往的工作和生活中去，从此不再与这件事有任何牵连，那么这个故事还是不能在这里断然而止。
因为，还有我们关注的那几件案子，案子中的警察和涉嫌这些案子中的各色人物。
所以潘旋是否能就此离席，就此和朗朗各不相干，恐怕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在潘旋交完医疗费回到病房的下午，李玉洪打来了电话。李玉洪的这个电话把和潘旋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离医院不远的一家农家饭馆。
这家饭馆不知是未到饭点，还是生意冷淡，在那个下午变得十分安静。饭馆在二楼上设有几间不大的包房，包房极为闭塞，连窗户也没有，几盏不明不暗的灯光勉强支撑着照明。
潘旋在李玉洪的电话指引下，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家饭馆。第一次这样被人莫名约见，而且还是自己的同行，潘旋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但是，接下来见到的人，谈到的事，几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潘旋在敲门走进那间昏暗的包房时，脸色戛然巨变，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惊讶。因为，她看到了她之前的教官，现在的区大队长黄国强。
黄国强还是那副和气的嘴脸，对于潘旋的惊讶，紧张的神色，他还是报以淡然一笑，以缓和给潘旋造成的意外。作为一个领导，一个父辈一样的老师，他的眼神告诉潘旋，他对于她的欺骗和隐瞒，超出原则的做法还是挺气恼的。
除了黄国强，其余两个人，潘旋很快认了出来。这一老一小的两个人，不就是几天前在医院见到的那两位“医生”吗？
“你好！你好！”李玉洪站起来，亲切地握住潘旋的手，他看见潘旋的眼睛还在注视着黄国强，知道潘旋心中的犯怯，于是拍拍潘旋肩膀，招呼她坐下。
潘旋拘谨地坐下，尚未开口，李玉洪接着说：“你就是潘旋吧，我们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安曲迟疑一下回答，再次把目光投向黄国强那边：“黄大……你……你来干嘛？”
潘旋紧张之下问得唐突，黄国强笑笑，回答潘旋：“我来看看你啊，不欢迎吗？”
黄国强一句调侃惹得李玉洪哈哈大笑，也把这样略显尴尬的局面打开了。李玉洪见潘旋红脸低头，赶紧附和着说：“肯定欢迎啊，是吧，潘旋同志？”
随后，服务员把火锅端了上来，李玉洪和黄国强就着火锅胡扯了一通北京的餐饮。说到北京的餐饮文化，黄国强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黄国强说，北京传统的餐饮文化，经历了由少至多由单一到品种繁多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北京不断吸收南北文化精髓，学习各地饮食文化，到了明清时期终于形成了“北京流派”，京菜在全国开始享有盛名。特别是始于南宋时期的“炙鸭”，经过历代的繁衍与加工，已成了闻名世界的“北京烤鸭”，“北京烤鸭”是北京的招牌，也是中国餐饮文化的一大特色菜谱……
李玉洪和黄国强一言一合，谈论着他们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一旁闷声吃饭的张晓兵和潘旋对他两人的话题似听非听，似懂非懂。两个闷声吃饭的年轻人中，都各怀心事。
潘旋的心事当然不在他们谈论的那些话题上，而是在心里万般揣测。她不知道此次云南警方把他的领导叫来究竟源于何故，黄国强是不是对于她擅离职守的违纪行为前来兴师问罪。
还是，前天晚上她和杀手狭路相逢的那个事，究竟这个事与他们警院有什么关系，究竟他们来找她有什么事，等等疑问逼在潘旋的心里，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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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旋能想象出，当年的那个愣头青年，一个人默默来到医院，提着一捆捆沉甸甸的人民币，站在医院的收费口等着收费员一张张清点钞票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怎样一副凝重的神情。然后，一个人悄悄离开医院从此与她不相往来是否依旧眷顾。
然而，这一切慷慨之举，倾囊之馈，居然是因为爱情。谈到爱情，潘旋至今对这两个字都很陌生。
潘旋还没有谈过恋爱，还没有交过男友，虽然从高中到大学，都有许多明目张胆和慕名而来的追求者，但潘旋生性像个男孩，打心里就对男生没有兴趣。当然她不是同性恋，而是在她看来，那些追求者都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没感觉，没心动，有些仅仅只是一点好感而已。
潘旋不知道她理想中的男孩是什么样子的，总之她没有那份心情，也没有想过。
如今，她对朗朗这个陌生的男孩，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绝对没有那种所谓的爱情的那种感觉。他们之间，或者说对她而言，朗朗只是她的一个恩人，一个只能以恩还恩，以德报德的恩人。
潘旋觉得这样去定义她和朗朗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儿不近人情，但爱情这样的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是无可非议的，是与其他感情不能相提并论的。
有人说过，喜欢不是爱，喜欢是占有，爱是相对的付出；喜欢的期限容易随息万变，而爱一个人的期限有时候会延续到一生。
所以，潘旋对朗朗更谈不上喜欢，除了那种以恩报恩，以德报德的私情外，还有一份怜悯之情。这样的感情，对于一个尚且良心未泯的人来说，不可能没有。
朗朗现在四肢瘫痪，淤积无知，对于潘旋来说，就是尽快让朗朗好起来，朗朗能好起来，对她而言，也算是报恩了。虽然不能全算报恩，但对这笔人情债她还是归还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没机会还，她也会安心许多。
并且，她在他好转之际，醒来之前，就会悄然离开。这是刀莹莹的想法，她能理解她这样的想法。再怎样说，刀莹莹是朗朗的未婚妻，既然是未婚妻，他们肯定感情不错，肯定是在爱情的花骨中开花结果。
而她，只是曾经那个翩翩少年暗恋过的一个外人，她能理解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那种无知的爱情观。只是她还是难以置信，两年前，这个男孩对她还如此勿忘，还如此深情，还如此不舍。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都没有必要搅进刀莹莹和朗朗的感情世界中去。
如果一切都按照潘旋的想法如愿以偿，那么这个故事的走向也许会在一个完美的结局中结束。但是，纵然潘旋真的在朗朗醒来之际悄然离开，从此回到她向往的工作和生活中去，从此不再与这件事有任何牵连，那么这个故事还是不能在这里断然而止。
因为，还有我们关注的那几件案子，案子中的警察和涉嫌这些案子中的各色人物。
所以潘旋是否能就此离席，就此和朗朗各不相干，恐怕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事情。
在潘旋交完医疗费回到病房的下午，李玉洪打来了电话。李玉洪的这个电话把和潘旋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离医院不远的一家农家饭馆。
这家饭馆不知是未到饭点，还是生意冷淡，在那个下午变得十分安静。饭馆在二楼上设有几间不大的包房，包房极为闭塞，连窗户也没有，几盏不明不暗的灯光勉强支撑着照明。
潘旋在李玉洪的电话指引下，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家饭馆。第一次这样被人莫名约见，而且还是自己的同行，潘旋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但是，接下来见到的人，谈到的事，几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潘旋在敲门走进那间昏暗的包房时，脸色戛然巨变，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惊讶。因为，她看到了她之前的教官，现在的区大队长黄国强。
黄国强还是那副和气的嘴脸，对于潘旋的惊讶，紧张的神色，他还是报以淡然一笑，以缓和给潘旋造成的意外。作为一个领导，一个父辈一样的老师，他的眼神告诉潘旋，他对于她的欺骗和隐瞒，超出原则的做法还是挺气恼的。
除了黄国强，其余两个人，潘旋很快认了出来。这一老一小的两个人，不就是几天前在医院见到的那两位“医生”吗？
“你好！你好！”李玉洪站起来，亲切地握住潘旋的手，他看见潘旋的眼睛还在注视着黄国强，知道潘旋心中的犯怯，于是拍拍潘旋肩膀，招呼她坐下。
潘旋拘谨地坐下，尚未开口，李玉洪接着说：“你就是潘旋吧，我们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安曲迟疑一下回答，再次把目光投向黄国强那边：“黄大……你……你来干嘛？”
潘旋紧张之下问得唐突，黄国强笑笑，回答潘旋：“我来看看你啊，不欢迎吗？”
黄国强一句调侃惹得李玉洪哈哈大笑，也把这样略显尴尬的局面打开了。李玉洪见潘旋红脸低头，赶紧附和着说：“肯定欢迎啊，是吧，潘旋同志？”
随后，服务员把火锅端了上来，李玉洪和黄国强就着火锅胡扯了一通北京的餐饮。说到北京的餐饮文化，黄国强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黄国强说，北京传统的餐饮文化，经历了由少至多由单一到品种繁多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北京不断吸收南北文化精髓，学习各地饮食文化，到了明清时期终于形成了“北京流派”，京菜在全国开始享有盛名。特别是始于南宋时期的“炙鸭”，经过历代的繁衍与加工，已成了闻名世界的“北京烤鸭”，“北京烤鸭”是北京的招牌，也是中国餐饮文化的一大特色菜谱……
李玉洪和黄国强一言一合，谈论着他们那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一旁闷声吃饭的张晓兵和潘旋对他两人的话题似听非听，似懂非懂。两个闷声吃饭的年轻人中，都各怀心事。
潘旋的心事当然不在他们谈论的那些话题上，而是在心里万般揣测。她不知道此次云南警方把他的领导叫来究竟源于何故，黄国强是不是对于她擅离职守的违纪行为前来兴师问罪。
还是，前天晚上她和杀手狭路相逢的那个事，究竟这个事与他们警院有什么关系，究竟他们来找她有什么事，等等疑问逼在潘旋的心里，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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