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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总感觉不到那种特有的温暖和抚慰

小说:时光有序作者:北骆字数:2106更新时间 : 2020-12-11 12:00:00
  那天下午,潘旋和朗朗之间的秘密,第一次被我公诸于世。而且,这样的秘密,竟然被警方当作很重要的线索记录在案。

  李玉洪和张晓兵带着我提供的信息离开之后,我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回了北京,还是回到南壤。总之,他们已经通过对潘旋多方的了解和调查,完全可以排除对潘旋的怀疑。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想来他们必然要当面给领导汇报此事,让领导最终作出决策。

  然而,南壤警方最终作出的决策,却改变了潘旋一生的命运。这是后话,暂且不说。因为,在这个故事里,我首先要交代的,还是李玉洪他们离开贵州的那天晚上。

  根据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推断,李玉洪两人并没有及时折回北京,而是赶回了南壤。返往南壤,准确地说,是被一个电话叫去的。这个电话是李玉洪顶头上司,南壤市公安局禁毒大队的大队长冯绍峰。

  李玉洪两人返往南壤的那天晚上,北京那边的气温骤然下降,大街小巷铺了一层坚实而厚重的冰雪,行人的脚步在路面上摇摇晃晃。

  所以,天一黑下来,除了大道上依然川流不息的车辆,偏僻之处很少见到行人和车流。

  但是,北京城固有的灯火依然辉煌如旧,只是人少车稀的地方,比往常更显得冷清和安静了。

  在博爱医院的重病监护室里,潘旋还在为朗朗忙活着。

  潘旋觉得自己挺能适应环境的,才没几天,就掌握了医生交代的各种事项。比如照顾这样的病人家属需要注意的几点:

  第一,给病人翻身时,要注意安置在病人身上的医疗器械,避免医疗器械脱离病人的身体,每次给病人进行翻身后要把床单铺平,不能出现褶皱;

  第二,给病人擦洗时,帕子的湿度和温度要适当,用力要轻柔;

  第三,给病人按摩时,要在按摩处放上棉垫,减少皮肤之间的摩擦,并且要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对病人的每个受压迫部位进行按摩。

  除此之外,还要注意病人的知觉行为,有时候病人的嘴唇会颤抖,手指会出现轻微的动弹等等。如果发现这样的情况,说明病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有了好转的迹象,病人的脑损部分已经逐渐恢复。

  可是,过去好几天了,纵使潘旋怎样的无微不至,躺在病床上的男孩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听医生说,病人的脸色明显要比之前好了许多,这多少给潘旋带来一丝希望。

  潘旋给朗朗做完最后的按摩和整理后,站在一旁的张妈,请来照顾朗朗的那个妇人,对潘旋说:“姑娘,你就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照顾他,你看你都有好几晚上没有休息了!”

  潘旋冲张妈笑笑:“我不累,张妈,你回去吧!”

  潘旋还是坚持要在医院照顾朗朗,她听得出来,张妈这样说并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看着她熬了几个夜眼圈都变黑了,是打心里心疼她。

  可是,她怎么能够离开,她得每时每刻守在朗朗的身边,等着他醒来。因为,朗朗醒来,她的使命就完成了,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可以重新开始她的生活,那是她向往而充满激情的生活啊!

  张妈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潘旋了。一个人的潘旋依然显得有些形只影单,也最容易在这样孤单的时候想起往事。

  潘旋首先想到的是妈妈,此刻对妈妈的思念犹如泰山压顶,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些难受。妈妈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亲人。

  潘旋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爸爸在她不到三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妈妈一直充当着双重角色,既是妈妈,又是爸爸。妈妈对女儿毕竟要多一些严厉,少一些溺爱,所以潘旋在妈妈身上总感觉不到那种特有的温暖和抚慰。

  在这件事情上,潘旋觉得自己的感情观多少有点儿说不清楚的缺欠。而且从小到大,妈妈对她特别严格。在妈妈严格的监督下,潘旋不管是在学习上,生活上,都做到了特别优秀的那种,更不用说犯什么小错误了。

  可是,此次她偷偷跑来北京,已经大大超出了原则。她不知道警院知道这件事后,对她弄虚作假的行为该怎样处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妈妈,要是妈妈知道了,肯定太伤心了,肯定对她失望极了,肯定永远不会原谅她了。

  想着想着,潘旋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心中不免委屈万分。她突然好想回家,好想见到妈妈,好想和妈妈说说她的苦闷和辛酸。可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病床上的那个男孩时,她的心又突然软了。

  病床上的男孩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和她初次见到时已经不大一样了,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嘴唇也变得红润起来。男孩的整个神情是如此地安详,如此难以辨明是悲是喜,是酣睡还是迷糊。



  潘旋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一种莫名的失落渐渐侵蚀着她的内心,她突然觉得自己原来也是那么脆弱,那么不经世事。慢慢地,她的头不由自主地依偎在床头,随着夜的深入,他疲惫的身心慢慢被巨大的倦意吞噬,被深夜的煎熬所屈服。

  她,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时至夜深,尽管北京的今夜如此寒冷,但在病房的门外,李玉洪安插的两个便衣依然还在楼道的尽头轮流盯梢。他们看上去精神乏匮,倦意浓浓,在楼道里蹑手蹑脚地来回走荡,以此慰藉身体的寒冷和困顿。

  然而,他们忽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两个医生戴着口罩,悄然推开朗朗的病房门,两个盯梢的便衣丝毫没有警觉。医生进入病人的房间,这样的事并没有什么不妥,并不意外。

  两位医生进入朗朗病房之后,把房门轻轻关上,在他们那副狰狞的面孔上,看到一丝丝诡异的凶光。随着那道凶光,他们看到一个枕在床沿边上,已经睡着的女孩。

  也许,那一刻,他们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许多,这比他们的预想还要顺利得多。他们相互递了一个眼神,轻轻地向病床靠近。

  如果此刻,女孩突然惊醒,他们其中一个会毫不费力地把她控制住,或者,一起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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