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愿提及的过去
在萨莎被带来前，医生从自己的电脑中调出了好几张扫描图片投影到大屏幕上。图片中的内容便是萨莎初来弗多号不久时，自己用笔写下的交代情况的供词。
“惭愧啊！我早该想到！”
当时，赛利姆和医生都对萨莎扭曲的字迹表达了不同程度的嫌弃。可此刻想来，萨莎的字迹根本不是小孩子的胡乱涂鸦，分明是博登大陆所用文字的书写方式！
“报告！萨莎来了！”
传令士兵的声音一下子唤回了还处在震惊中的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一时间齐刷刷地看向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吓得萨莎差点都不敢进门了。
“萨莎，别怕，快过来。”
迅速收拾好表情的医生微笑着看向萨莎。只不过此时满含深意的和煦笑容令萨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下，萨莎如履薄冰般地来到跟前。
医生连忙拉过一把椅子，示意萨莎坐下。接着将双手按住萨莎的肩膀，医生弯下腰来直视着萨莎的眼睛问道：
“萨莎，你是不是来自博登大陆？”
在听到这个地名的瞬间，萨莎先是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绿色的眼瞳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嘴巴也微微张开。
这样的神情无疑已经验证了医生的猜想，但还是需要萨莎自己亲口承认。于是医生便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然而这一次萨莎却如同触电般浑身一颤，刚要下意识点头，却突然一怔，接着慌忙地连连摇头。
“萨莎！”
医生能够猜到萨莎的顾虑，连忙安抚道：“你别怕，我不是要把你当成异类。你只需要如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来自博登大陆？”
萨莎却快要急哭了，她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医生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椅子上。
“萨莎你冷静一点！我只是想了解情况！”
萨莎转而将茫然无措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赛利姆，发现他正紧抿着嘴唇，深深地注视着这边。
赛利姆充满探究的目光令萨莎更慌了，无法脱身的她只能拼命摇着头。
见状，赛利姆皱紧了眉头，略微思考后走上前来。
“松开她。”
赛利姆摆摆手示意医生松手，接着自己弯下腰，将两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
“萨莎，我要听实话。”
平静坦然的海蓝色眼瞳正视着萨莎的眼睛，赛利姆居高临下将她圈在椅子上。
赛利姆的语气平静自然得仿佛只是普通谈话，不带一丝讥笑与挖苦。萨莎睁大眼睛，如同着了魔一般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透过赛利姆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一片风平浪静的海面，萨莎内心的焦躁与恐惧在不知不觉间平息了下来。
良久，萨莎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都极力避免与萨莎近距离接触的赛利姆破天荒地坐在萨莎的近处，心平气和地进行着询问。
“你在博登大陆待了多久？”
萨莎：呃……差不多六年吧？
“你在何时离开那里的？”
萨莎：在遇到你的差不多半年前。
从弗多号接收萨莎至今已大半年有余，那么她离开博登大陆已经一年了。反向推算一下，萨莎年仅十岁时便待在了那片边远大陆。
“孩子……怎么会……你……”
罗德兰教授早已将萨莎视如己出。如此乖巧聪慧的孩子沦落到那样的地方令他无比心疼地掩面而泣。
赛利姆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助手将情绪激动的教授带至一边，接着微躬着身体，将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叠相握抵在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萨莎
“你的家乡在哪儿？”
萨莎：我、我不知道……
“你的父母呢？”
萨莎：……父母？
“对，父母，或者其他亲人。”
萨莎：……没有印象了。
赛利姆缓缓撑起身体，克制着将突然淤积在胸腔内的一股浊气慢慢吐出。
“还记得拐卖你的人贩子的长相吗？”
萨莎：人贩子？
“……就是害你的坏人。”
萨莎：我不记得我有被拐卖了。
这个回答令众人一片哗然。就算是天然呆，萨莎也不至于迷糊到连自己是不是被人拐卖了也记不清了吧？？
萨莎：不过，我在那里遇到过其他被拐卖过去的女人……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萨莎：大家都过得很辛苦……
说到这儿，萨莎用力眨了眨湿湿红红的眼睛，但仍然无法忍住泪水，只能用袖口用力抹了抹眼睛。
见状，赛利姆连忙抓住萨莎的手腕，并将一块干净的手帕放在她的手心。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就可以了，赛利姆不想过多挖掘萨莎心中的痛处。
眼下最大的收获是，既然萨莎在那片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陆度过了六年的时光，那必定对当地的情况较为熟悉了。
“萨莎，博登大陆上除了被拐卖的女人外，还有别的人类吗？”
萨莎：有！有不少人类在那里挖矿！
的确，关于博登大陆的传言之一，便是那里大量出产各类稀有矿石。少数要钱不要命的人类对此趋之若鹜。此外，远离人类社会的法律秩序管辖的这片大陆也是众多法外狂徒的“圣地”，因为不会有人类国家的执法部门会愿意漂洋过海去那里实施抓捕。
无序的环境中会无限孳生肮脏的罪恶，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便是妇女拐卖。从萨莎的口中众人得知，其中的起因便是当地的人类矿工公会缺少女人，有些人为了钱财便干起了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萨莎的陈述令赛利姆眉宇紧锁双拳紧握，太阳穴处的青筋隐隐跳动着。实在难以想象，萨莎究竟是如何在那般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你是怎么离开博登大陆的？”
萨莎：公会有运输船！我就是坐船离开的！
一年前，萨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终于登上了运输船，从而离开了博登大陆。
“有办法联络上博登大陆的人类矿工公会吗？”
萨莎：诶？？
“或者先联络他们的运输船也可以。”
此言一出，一旁的医生顿时坐不住了。
“殿下，您难道……！？”
赛利姆快速扬手示意噤声，他的目光依然聚焦在萨莎身上。
“有办法吗？”
萨莎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运输船上的情形。说实话她真的不愿回忆，因为除了她，那一船人都不是善类。
形单影只的萨莎当时只能缩在角落里提心吊胆。期间甚至有坏人想打她的主意。
幸而拿了钱的受托人还遵守着拿钱办事这唯一的信条，故而萨莎得以完好无损地来到中转点，之后再换乘其他的船舶，几经辗转后到达了九禹国。
萨莎：我觉得……联系那个中转点会更好……
萨莎接着描述了那个中转点。记忆中那应该是一座浮在海上的岛屿，岛上有很多大型机械设备，岛上的人鱼龙混杂。
岛上的秩序只能说相比博登大陆来好了那么一丢丢。当时萨莎害怕极了，找到能坐的船就赶紧溜了。
听闻此言，赛利姆和医生当即对视一眼。他们立即就明白了萨莎口中的岛屿便是卡厄斯人工浮岛。弗多号在外航行时会偶尔路过浮岛，医生总喜欢购买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备。
赛利姆点点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相比直接联络远在博登大陆的矿工公会，不如通过四通八达的卡厄斯浮岛来传达讯息更为效率。
“殿下！您真的想去博登大陆？？”
不愧是相识已久的医生，一下便明白了赛利姆的想法。
“当然，我不会错过任何以太能量的情报。”
“少校阁下！！请三思！！！”琼斯队长这下也坐不住了，其他人也纷纷劝谏。
“让弗多号做好准备，一旦确定后便随时出发。”
“殿下！上次的九禹国是文明之邦，您才能与那皇帝有理性交涉的余地！”
“凡事不可能永远根据章法进行，我们随机应变就是。”
一屋子的人都在语重心长地劝他要冷静行事，万不可以身犯险。可偏偏平日里广纳良言的赛利姆皇子唯独在以太能量相关的情报上变得无比固执。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了！”
“殿下……！”
“以太能量，源于神明的力量。”
蓝色的以太纹路从双眼处蔓延开来，水属性以太能量笼罩在赛利姆的身体上，一时间竟宛如一位志在必得的神将。
“既是神力，那就必当归我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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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惭愧啊！我早该想到！”
当时，赛利姆和医生都对萨莎扭曲的字迹表达了不同程度的嫌弃。可此刻想来，萨莎的字迹根本不是小孩子的胡乱涂鸦，分明是博登大陆所用文字的书写方式！
“报告！萨莎来了！”
传令士兵的声音一下子唤回了还处在震惊中的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一时间齐刷刷地看向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吓得萨莎差点都不敢进门了。
“萨莎，别怕，快过来。”
迅速收拾好表情的医生微笑着看向萨莎。只不过此时满含深意的和煦笑容令萨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下，萨莎如履薄冰般地来到跟前。
医生连忙拉过一把椅子，示意萨莎坐下。接着将双手按住萨莎的肩膀，医生弯下腰来直视着萨莎的眼睛问道：
“萨莎，你是不是来自博登大陆？”
在听到这个地名的瞬间，萨莎先是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绿色的眼瞳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嘴巴也微微张开。
这样的神情无疑已经验证了医生的猜想，但还是需要萨莎自己亲口承认。于是医生便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然而这一次萨莎却如同触电般浑身一颤，刚要下意识点头，却突然一怔，接着慌忙地连连摇头。
“萨莎！”
医生能够猜到萨莎的顾虑，连忙安抚道：“你别怕，我不是要把你当成异类。你只需要如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来自博登大陆？”
萨莎却快要急哭了，她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医生的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椅子上。
“萨莎你冷静一点！我只是想了解情况！”
萨莎转而将茫然无措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赛利姆，发现他正紧抿着嘴唇，深深地注视着这边。
赛利姆充满探究的目光令萨莎更慌了，无法脱身的她只能拼命摇着头。
见状，赛利姆皱紧了眉头，略微思考后走上前来。
“松开她。”
赛利姆摆摆手示意医生松手，接着自己弯下腰，将两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
“萨莎，我要听实话。”
平静坦然的海蓝色眼瞳正视着萨莎的眼睛，赛利姆居高临下将她圈在椅子上。
赛利姆的语气平静自然得仿佛只是普通谈话，不带一丝讥笑与挖苦。萨莎睁大眼睛，如同着了魔一般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透过赛利姆的眼睛，仿佛能看到一片风平浪静的海面，萨莎内心的焦躁与恐惧在不知不觉间平息了下来。
良久，萨莎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都极力避免与萨莎近距离接触的赛利姆破天荒地坐在萨莎的近处，心平气和地进行着询问。
“你在博登大陆待了多久？”
萨莎：呃……差不多六年吧？
“你在何时离开那里的？”
萨莎：在遇到你的差不多半年前。
从弗多号接收萨莎至今已大半年有余，那么她离开博登大陆已经一年了。反向推算一下，萨莎年仅十岁时便待在了那片边远大陆。
“孩子……怎么会……你……”
罗德兰教授早已将萨莎视如己出。如此乖巧聪慧的孩子沦落到那样的地方令他无比心疼地掩面而泣。
赛利姆用眼神示意身边的助手将情绪激动的教授带至一边，接着微躬着身体，将双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叠相握抵在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萨莎
“你的家乡在哪儿？”
萨莎：我、我不知道……
“你的父母呢？”
萨莎：……父母？
“对，父母，或者其他亲人。”
萨莎：……没有印象了。
赛利姆缓缓撑起身体，克制着将突然淤积在胸腔内的一股浊气慢慢吐出。
“还记得拐卖你的人贩子的长相吗？”
萨莎：人贩子？
“……就是害你的坏人。”
萨莎：我不记得我有被拐卖了。
这个回答令众人一片哗然。就算是天然呆，萨莎也不至于迷糊到连自己是不是被人拐卖了也记不清了吧？？
萨莎：不过，我在那里遇到过其他被拐卖过去的女人……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萨莎：大家都过得很辛苦……
说到这儿，萨莎用力眨了眨湿湿红红的眼睛，但仍然无法忍住泪水，只能用袖口用力抹了抹眼睛。
见状，赛利姆连忙抓住萨莎的手腕，并将一块干净的手帕放在她的手心。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就可以了，赛利姆不想过多挖掘萨莎心中的痛处。
眼下最大的收获是，既然萨莎在那片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陆度过了六年的时光，那必定对当地的情况较为熟悉了。
“萨莎，博登大陆上除了被拐卖的女人外，还有别的人类吗？”
萨莎：有！有不少人类在那里挖矿！
的确，关于博登大陆的传言之一，便是那里大量出产各类稀有矿石。少数要钱不要命的人类对此趋之若鹜。此外，远离人类社会的法律秩序管辖的这片大陆也是众多法外狂徒的“圣地”，因为不会有人类国家的执法部门会愿意漂洋过海去那里实施抓捕。
无序的环境中会无限孳生肮脏的罪恶，其中最为臭名昭著的便是妇女拐卖。从萨莎的口中众人得知，其中的起因便是当地的人类矿工公会缺少女人，有些人为了钱财便干起了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萨莎的陈述令赛利姆眉宇紧锁双拳紧握，太阳穴处的青筋隐隐跳动着。实在难以想象，萨莎究竟是如何在那般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
“你是怎么离开博登大陆的？”
萨莎：公会有运输船！我就是坐船离开的！
一年前，萨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终于登上了运输船，从而离开了博登大陆。
“有办法联络上博登大陆的人类矿工公会吗？”
萨莎：诶？？
“或者先联络他们的运输船也可以。”
此言一出，一旁的医生顿时坐不住了。
“殿下，您难道……！？”
赛利姆快速扬手示意噤声，他的目光依然聚焦在萨莎身上。
“有办法吗？”
萨莎不禁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运输船上的情形。说实话她真的不愿回忆，因为除了她，那一船人都不是善类。
形单影只的萨莎当时只能缩在角落里提心吊胆。期间甚至有坏人想打她的主意。
幸而拿了钱的受托人还遵守着拿钱办事这唯一的信条，故而萨莎得以完好无损地来到中转点，之后再换乘其他的船舶，几经辗转后到达了九禹国。
萨莎：我觉得……联系那个中转点会更好……
萨莎接着描述了那个中转点。记忆中那应该是一座浮在海上的岛屿，岛上有很多大型机械设备，岛上的人鱼龙混杂。
岛上的秩序只能说相比博登大陆来好了那么一丢丢。当时萨莎害怕极了，找到能坐的船就赶紧溜了。
听闻此言，赛利姆和医生当即对视一眼。他们立即就明白了萨莎口中的岛屿便是卡厄斯人工浮岛。弗多号在外航行时会偶尔路过浮岛，医生总喜欢购买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备。
赛利姆点点头，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盘算。相比直接联络远在博登大陆的矿工公会，不如通过四通八达的卡厄斯浮岛来传达讯息更为效率。
“殿下！您真的想去博登大陆？？”
不愧是相识已久的医生，一下便明白了赛利姆的想法。
“当然，我不会错过任何以太能量的情报。”
“少校阁下！！请三思！！！”琼斯队长这下也坐不住了，其他人也纷纷劝谏。
“让弗多号做好准备，一旦确定后便随时出发。”
“殿下！上次的九禹国是文明之邦，您才能与那皇帝有理性交涉的余地！”
“凡事不可能永远根据章法进行，我们随机应变就是。”
一屋子的人都在语重心长地劝他要冷静行事，万不可以身犯险。可偏偏平日里广纳良言的赛利姆皇子唯独在以太能量相关的情报上变得无比固执。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了！”
“殿下……！”
“以太能量，源于神明的力量。”
蓝色的以太纹路从双眼处蔓延开来，水属性以太能量笼罩在赛利姆的身体上，一时间竟宛如一位志在必得的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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