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夜仙昙（3）
灵植园的吴管事和值勤的叶长老带着一群人在夜仙昙旁边的一块空地落下。
“怎么回事？”吴管事冷冷地问道。
他长着一张冷脸，面上自带寒霜，眼睛里也似含着一眼深不见底的寒谭，说出口的话都冷嗖嗖的带着一股寒意。
他是整个灵植园的总管事，管理着宗门偌大的灵植园，跟丹霞峰玉竹峰等数个峰头打交道，提供炼丹所需的灵植，提供制符所需的符纸，还给灵兽园提供灵兽们所需的灵叶灵果，帮宗门照料各种珍稀灵植等等诸如此类。
可以说他是整个宗门内最忙碌的管事，也是所有峰主都不愿得罪的人。
在灵植园里，他管理着数十位大大小小的管事和执事，平时只要他说话，无人敢跟他反驳，几乎达到了言出法随的地步。
他话一出口，之前传讯给吴管事的弟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立刻站了出来，恭敬地拱手揖礼道：“弟子秦然，回禀吴管事，弟子当时正在捉虫，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似乎是人的声音，忙循声望去，却发现出自一只蓝头蜂之口。但是这蓝头蜂只是普通的一阶妖兽，并未化形，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所以弟子才传讯给吴管事。但因事发突然，几息之后我们才反应过来，所以大部分蓝头蜂都逃走了。”
整个事件说得相当清楚明白。
“好。你退下吧。”吴管事看着夜仙昙，又扫视一圈，陷入沉思之中。
与吴管事同行的叶长老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温声问道：“传讯给我的弟子何在？有没有要补充的？”
那名传讯的弟子走上前，抱拳揖礼道：“弟子任淼，回禀叶长老，我们都抓捕了一些没能逃走的蓝头蜂，封印在法器里。”
说完他捧着手中的玉盒递向叶长老。
其他弟子纷纷走出来一步，恭敬地捧着葫芦玉盒之类的封印法器。
傅毅也捉了几只蓝头蜂封印在一个玉盒里，捧着玉盒等待长老和管事发话。
没有捧盒子的还有俩人，站在那里非常醒目。
吴管事冷冷的目光射向林慎和乌缇，开口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
他开口说出的话似乎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气，目光冰冷得似乎要冻住俩人。
林慎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抬眸，清澈的目光直视着他，朗声说道：“弟子林慎，天剑峰怀瑾真人门下。因为听说夜仙昙之事，所以心生好奇，前来一观。”
乌缇也跟着上前行礼道：“弟子乌缇，赤炎峰离阳真人门下，和林慎一起来观夜仙昙。”
其实这样的事很常见，经常有弟子进入灵植园观看夜仙昙以及可以称之为奇观的人虫大战。俩人的行为并不出格，不然在大殿那里登记领牌子时就会受阻。
“你们俩到这里就为了看夜仙昙？”吴管事冷冷道。
他的语气带着怀疑，就是不相信俩人的话，也没管俩人是两大主峰峰主的亲传弟子，仍然用冷厉的语气追问。
这话似乎都带着一股寒气，林慎和乌缇一瞬间都被冻得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气氛都被他的气场冻僵了似的。
“吴管事，”叶长老开口打破僵局，温声道，“小娃娃都有好奇心，想来只是要见识一下。”
乌缇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色，朝他行礼道：“多谢叶长老替我们说话。”
又望着吴管事道：“请吴管事容弟子详禀。我跟傅毅同在钟毓堂上课，我听他说了夜间看护夜仙昙的事情，因此想来见识一下这飞虫的厉害之处，弄清楚为何要守一整夜。”
吴管事瞥了叶长老一眼，仍然冷面寒铁，冰冷的目光落在俩人身上，冷冷道：“我怀疑你们俩跟今晚的事情有关系。”
叶长老微笑道：“吴管事多虑了。俩娃娃就是来见识一下夜仙昙而已。”
吴管事冷冷道：“我要他们拿出证据来说自己没关系。”
“吴管事，叶长老，”傅毅捧着玉盒，满面焦急道，“人是我带进来的，真的只是想来见识一下夜仙昙，他们的牌子也显示第一次进灵植园，怎么可能会跟他们有关呢？”
吴管事冷声斥道：“没你的事！我问他们俩。”
傅毅面色一僵，身子都被冻得微微发抖，歉疚的目光看向乌缇和林慎，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乌缇朝他笑了笑，微微摇头，示意他别担心。她感觉小木头应该能摆平此事，因为小木头并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发传音符给师父求救。
叶长老面上含笑，和蔼的目光看向林慎和乌缇，温声道：“你们俩就证明一下自己吧。”
林慎朗声说道：“吴管事想让我们证明自己跟虫子没有关系呢？还是跟杀虫子没有关系？我很好奇，这个时候不应该追查虫子的异常吗？”
吴管事顿时寒霜罩面，阴沉着一张脸，冷冷道：“你们出现在这里之后才发生异常，追查你们就是追查异常。我怀疑你们跟虫子有关，也怀疑你们跟杀虫子有关。”
叶长老先是一楞，随即正色道：“吴管事莫开玩笑，这种事不能随便怀疑。他们跟虫子肯定没有关系。”
林慎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叶长老，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大声说道：“我们当然跟虫子没有任何关系。一个炼气期，一个凡人，你们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吴管事冷冷道：“我只管追查今夜之事，此乃职责所在。”
林慎脸上露出怀疑之色，朗声说道：“难道吴管事不觉得去查那些飞虫的来历，更能体现职责吗？”
“伶牙俐齿。”吴管事冷哼一声，“你们只要证明与此事无关，我就放你们离开。”
林慎问道：“那有关呢？”
“如果有关，就不能放你们离开了。”
“我的理解是，只要与虫子有关，我们就不能离开。”
“不错。”
“所以，我们除了证明自己与虫子无关，也得证明我们与杀虫子无关才行。杀了虫子就得留下。”
“不错。”吴管事冷冷回应道。
林慎轻笑出声：“我还以为要证明我们杀了虫子才放行。那很简单，我们确实没有杀虫子的能力。”
他祭出一枚留影石，打入一道法决，虚空中立刻出现刚才值守弟子们捉虫的画面，记录的画面一直持续到管事和长老们到来。
从画面中可以看见俩人离那发出惨叫声的虫子很远，也没有任何出手的动作，更没有任何法宝之类的攻击。而且俩人的目光都看着其它地方，跟那虫子一点边都挨不上。
乌缇很意外，小声问道：“你还留影了？”
林慎轻笑一声，神色从容地对吴管事说道：“我刚才被值守弟子们捉虫的举动所感动，所以特意留影以作纪念。没想到这就派上了用场。”
其实是他想研究一下，这些虫子行动的规律，看看哪里有破绽。
吴管事朝他伸手，冷冷道：“给我复制一遍。”
林慎一脸警惕，直接拒绝道：“不能，这是证据。吴管事请自行留影。”
看他的样子，极害怕被吴管事毁了证据一样。
吴管事冷哼一声：“再放一遍。”
待林慎打出一道法决又放出画面，他用留影石记录下证据。
“你们可以离开了！”吴管事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他没再管俩人，又朝身后诸位大小管事逐一吩咐道：
“你去收上所有活捉的飞虫，封印在一起，不得擅动。”
“你去将守夜弟子们的蚕丝笼收上来，里面的飞虫全部集中到一处，不能放走任何一只，死活不论。”
“你去查一下今夜进出灵植园的记录。”
“你去隔壁灵兽园借一下今夜的进出记录。”
“你去把西北那边的灵果园都搜一遍，任何痕迹都得留影记录在案。”
“你去刑堂报迅，如实告知，不得多说或少说一个字。”
……
所有得到吩咐的管事们迅速分散开，各自按吩咐办事，一道道遁光飞离此地，飞离灵植园。
乌缇和林慎站在那里看他们忙碌。
傅毅交了手上所有东西，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小声说道：“连累你们了。值守的弟子还要等问话。你们先回去吧。”
乌缇和林慎是来帮他察看如何驱虫的，却无端被连累卷入这一场风波，被冷面阎王逮着质问。
“好。”乌缇看他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没吓到你吧？”
她不能说出真相，觉得自己连累了小同桌，心生一丝愧疚。
傅毅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一脸后怕道：“刚才吴管事太吓人了！目光冷得像要冻死人一样。”
“是啊，感觉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乌缇拍拍心口，深有同感。
一直旁观灵植园众人行事的林慎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笑意，轻声说道：“他只是长得吓人而已。”
乌缇知道这话有深意，也小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今夜这事很重要，咱们必须撇清，而且要撇得干干净净。”
“啊？”乌缇和傅毅都张大了嘴。
林慎眼底眸光闪烁，看向傅毅问道：“你听说过夜仙昙以前需要多少人值守吗？”
傅毅沉思片刻后道：“好像一直都有很多人值守，一直在增加人，就没有减少过。”
果然如此！
林慎嘴角上扬，点头道：“这就是了。如果今夜这事以前一直都在发生，那持续了多少年？背后有多少人在搞鬼？又有多少糟心事发生？所以，千万不能沾一点儿边。”
乌缇：“……”这样一说，事情好像确实挺大的。
傅毅：“……”完了，夜仙昙值守以后还有活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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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吴管事冷冷地问道。
他长着一张冷脸，面上自带寒霜，眼睛里也似含着一眼深不见底的寒谭，说出口的话都冷嗖嗖的带着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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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他是整个宗门内最忙碌的管事，也是所有峰主都不愿得罪的人。
在灵植园里，他管理着数十位大大小小的管事和执事，平时只要他说话，无人敢跟他反驳，几乎达到了言出法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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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退下吧。”吴管事看着夜仙昙，又扫视一圈，陷入沉思之中。
与吴管事同行的叶长老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温声问道：“传讯给我的弟子何在？有没有要补充的？”
那名传讯的弟子走上前，抱拳揖礼道：“弟子任淼，回禀叶长老，我们都抓捕了一些没能逃走的蓝头蜂，封印在法器里。”
说完他捧着手中的玉盒递向叶长老。
其他弟子纷纷走出来一步，恭敬地捧着葫芦玉盒之类的封印法器。
傅毅也捉了几只蓝头蜂封印在一个玉盒里，捧着玉盒等待长老和管事发话。
没有捧盒子的还有俩人，站在那里非常醒目。
吴管事冷冷的目光射向林慎和乌缇，开口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
他开口说出的话似乎带着冰封千里的寒气，目光冰冷得似乎要冻住俩人。
林慎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抬眸，清澈的目光直视着他，朗声说道：“弟子林慎，天剑峰怀瑾真人门下。因为听说夜仙昙之事，所以心生好奇，前来一观。”
乌缇也跟着上前行礼道：“弟子乌缇，赤炎峰离阳真人门下，和林慎一起来观夜仙昙。”
其实这样的事很常见，经常有弟子进入灵植园观看夜仙昙以及可以称之为奇观的人虫大战。俩人的行为并不出格，不然在大殿那里登记领牌子时就会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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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带着怀疑，就是不相信俩人的话，也没管俩人是两大主峰峰主的亲传弟子，仍然用冷厉的语气追问。
这话似乎都带着一股寒气，林慎和乌缇一瞬间都被冻得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
气氛都被他的气场冻僵了似的。
“吴管事，”叶长老开口打破僵局，温声道，“小娃娃都有好奇心，想来只是要见识一下。”
乌缇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色，朝他行礼道：“多谢叶长老替我们说话。”
又望着吴管事道：“请吴管事容弟子详禀。我跟傅毅同在钟毓堂上课，我听他说了夜间看护夜仙昙的事情，因此想来见识一下这飞虫的厉害之处，弄清楚为何要守一整夜。”
吴管事瞥了叶长老一眼，仍然冷面寒铁，冰冷的目光落在俩人身上，冷冷道：“我怀疑你们俩跟今晚的事情有关系。”
叶长老微笑道：“吴管事多虑了。俩娃娃就是来见识一下夜仙昙而已。”
吴管事冷冷道：“我要他们拿出证据来说自己没关系。”
“吴管事，叶长老，”傅毅捧着玉盒，满面焦急道，“人是我带进来的，真的只是想来见识一下夜仙昙，他们的牌子也显示第一次进灵植园，怎么可能会跟他们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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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管事冷冷道：“我只管追查今夜之事，此乃职责所在。”
林慎脸上露出怀疑之色，朗声说道：“难道吴管事不觉得去查那些飞虫的来历，更能体现职责吗？”
“伶牙俐齿。”吴管事冷哼一声，“你们只要证明与此事无关，我就放你们离开。”
林慎问道：“那有关呢？”
“如果有关，就不能放你们离开了。”
“我的理解是，只要与虫子有关，我们就不能离开。”
“不错。”
“所以，我们除了证明自己与虫子无关，也得证明我们与杀虫子无关才行。杀了虫子就得留下。”
“不错。”吴管事冷冷回应道。
林慎轻笑出声：“我还以为要证明我们杀了虫子才放行。那很简单，我们确实没有杀虫子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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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慎轻笑一声，神色从容地对吴管事说道：“我刚才被值守弟子们捉虫的举动所感动，所以特意留影以作纪念。没想到这就派上了用场。”
其实是他想研究一下，这些虫子行动的规律，看看哪里有破绽。
吴管事朝他伸手，冷冷道：“给我复制一遍。”
林慎一脸警惕，直接拒绝道：“不能，这是证据。吴管事请自行留影。”
看他的样子，极害怕被吴管事毁了证据一样。
吴管事冷哼一声：“再放一遍。”
待林慎打出一道法决又放出画面，他用留影石记录下证据。
“你们可以离开了！”吴管事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他没再管俩人，又朝身后诸位大小管事逐一吩咐道：
“你去收上所有活捉的飞虫，封印在一起，不得擅动。”
“你去将守夜弟子们的蚕丝笼收上来，里面的飞虫全部集中到一处，不能放走任何一只，死活不论。”
“你去查一下今夜进出灵植园的记录。”
“你去隔壁灵兽园借一下今夜的进出记录。”
“你去把西北那边的灵果园都搜一遍，任何痕迹都得留影记录在案。”
“你去刑堂报迅，如实告知，不得多说或少说一个字。”
……
所有得到吩咐的管事们迅速分散开，各自按吩咐办事，一道道遁光飞离此地，飞离灵植园。
乌缇和林慎站在那里看他们忙碌。
傅毅交了手上所有东西，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歉意，小声说道：“连累你们了。值守的弟子还要等问话。你们先回去吧。”
乌缇和林慎是来帮他察看如何驱虫的，却无端被连累卷入这一场风波，被冷面阎王逮着质问。
“好。”乌缇看他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没吓到你吧？”
她不能说出真相，觉得自己连累了小同桌，心生一丝愧疚。
傅毅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一脸后怕道：“刚才吴管事太吓人了！目光冷得像要冻死人一样。”
“是啊，感觉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乌缇拍拍心口，深有同感。
一直旁观灵植园众人行事的林慎收回目光，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笑意，轻声说道：“他只是长得吓人而已。”
乌缇知道这话有深意，也小声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今夜这事很重要，咱们必须撇清，而且要撇得干干净净。”
“啊？”乌缇和傅毅都张大了嘴。
林慎眼底眸光闪烁，看向傅毅问道：“你听说过夜仙昙以前需要多少人值守吗？”
傅毅沉思片刻后道：“好像一直都有很多人值守，一直在增加人，就没有减少过。”
果然如此！
林慎嘴角上扬，点头道：“这就是了。如果今夜这事以前一直都在发生，那持续了多少年？背后有多少人在搞鬼？又有多少糟心事发生？所以，千万不能沾一点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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