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花儿说：想开了
“喂，你好。是司徒墨同学吗？是这样的…”
早上，墨接到了从警局打开的电话。
被关禁闭的女孩儿，提出来想看墨，之后她会配合警方的调查。
警察只能打电话给墨，和他协商。
墨同意了。
出门，墨发现小雅种在院边的绣球花开了。
看来，今天会是很不错的一天。
墨被警方带到一间屋子里，那个女孩儿也在这里。墨刚进来时，还没认出她来。
洗去浓妆后的女孩儿，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齐刘海儿，长发披肩，看上去乖巧极了。
“你好。我…叫余非儿。”女孩儿先给墨打招呼。
“你好，菲儿。”
这两句话后，双方都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墨打破了宁静。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余菲儿冲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当时为我挡下的一棒。”
墨有点儿惊讶。毕竟，在普通人眼里，坏孩子都是没有理由的坏。
可是事实上，有多少孩子，天生就是个坏孩子呢？
女孩儿坐在沙发上，问墨：“你能听我讲故事吗？”
墨便坐了下来。
……
几十年前，一个单纯的农家女孩儿，来城里打工。
虽然这里的天不如家乡的蓝，但是这里应有尽有，要什么有什么。
繁华冲昏了女孩儿的头脑，等她从梦中醒来时，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她本想将孩子打掉，但她没钱。所以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后来，她觉得一个人照顾女孩儿太累，便带着女孩儿丢给了婆婆，自己再嫁了。
婆婆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孩儿，但总归是一条命，就把女孩儿拉扯大了。
后来，年纪大了，渐渐的感觉拉扯不动了。就让她女儿把囡囡带走了。
女人把囡囡带到丈夫家。丈夫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儿。
但，因为囡囡平时很乖巧，也能干家务活。男人就忍了。
随着囡囡的长大，第二性特征的开始发育。
继父也变得越来越可怕，就时常趁她妈不在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囡囡反抗过，但她终归是一个小女孩儿。趁继父还不敢太放肆之前，囡囡逃了。
她流落街头，在流浪的过程中，也认识了一些人，然后跟着他们，成了一个混混。
平日里，拦一些性格懦弱好欺的学生，收保护费。
偶尔，帮其他学生教训几个人，挣些外快。
她知道这是犯法的，但，她年龄小，有《未成年保护法》，那些警察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故事说到这里，菲儿牵了牵嘴角。
“警察，光明的化身。可有时候，他们对于正真的受害者，连一点点的帮助都没有。”
囡囡最开始的时候，找过警察。但是在继父和母亲的极力否认下，警察批评教育了一下囡囡的父母。他让他们对孩子的教育上点心。
他们不知道，他们带走了囡囡最后的一点儿光。
囡囡被留在黑暗里，没了未来。
菲儿的语气很平静，很轻。
像一个旁观者复述着囡囡遭遇。
“那个囡囡，是你吧。”墨听完后，开口问道。虽然是再问菲儿，语气确实肯定的。
“是吧…”菲儿很平静。“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
“她还不错。”
“真让人羡慕。”菲儿喃喃道。
探视有时间规定。时间到了，警署就要来把菲儿带走。
墨趁她还没离开房间，说了句，“慧慧没怪你。囡囡也没有错。”
囡囡没有错。
女孩儿的眼泪掉下来了。
“啪”的一声，在地上开了花。
一束光，通过缝隙，照进了黑暗。
躺在黑暗里的囡囡，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触摸着这一束阳光。
两天后，墨给菲儿送来一幅画。画上一盆盛开在阳光下的花。同时，还有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小雅很久之前拍的。
小雅还记得，当初她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
“小盆友，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我在等我妈妈。”
“你妈妈去哪里了呀？”
“妈妈嫁人了。”
小雅听到这话，就知道，她妈妈可能不喜欢这个女孩儿。
“你喜欢妈妈吗？”
小女孩儿很认真的回答，“喜欢呀。”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妈妈。”
小女孩儿抬起头，眼里亮晶晶地，“不需要为什么，天生的！”
小雅心里很难受。
在孩子的心里，他们喜欢父母，比父母喜欢他们多得多。他们的喜欢，更加纯粹。
夫妻生小孩儿，对小孩儿抱有的私欲，胜过了爱孩子。
但，孩子喜欢父母是没有任何外加条件的，他们喜欢父母。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会，一直喜欢妈妈吗？即使，她对你做了不好的事？”
“是的！我会一直喜欢她的。”囡囡大声回道。
“我给你拍张照片好不好？说不定，我能遇到你妈妈呢？”小雅拿出摄影机。
“好”
“咔嚓！”
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望着镜头，笑的一脸天真。
“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在照片上加几个字？”小女孩儿拉住小雅的衣服。
“你要加什么字啊？”小雅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女孩儿想了想，说到，“姐姐就写'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谢谢姐姐啦。”
“好。等照片洗出来后，姐姐就帮你写上好不好？”
“好~”
……
禁闭室里，菲儿看到照片后，轻笑了一下。
翻过照片，看到了那一行字后，她缓缓地，将照片撕碎。女孩儿的笑脸，在她的手里一点点破碎，最后被丢进垃圾桶。
“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
“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
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
……
“滴答，滴答…”红色的鲜花盛开在画上。
花儿说：她想开了。
正在吃饭的小雅突然泪流满面，墨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小雅哭着说：“她终究是，没有放过自己。”
根都没了，花儿盛开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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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墨接到了从警局打开的电话。
被关禁闭的女孩儿，提出来想看墨，之后她会配合警方的调查。
警察只能打电话给墨，和他协商。
墨同意了。
出门，墨发现小雅种在院边的绣球花开了。
看来，今天会是很不错的一天。
墨被警方带到一间屋子里，那个女孩儿也在这里。墨刚进来时，还没认出她来。
洗去浓妆后的女孩儿，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齐刘海儿，长发披肩，看上去乖巧极了。
“你好。我…叫余非儿。”女孩儿先给墨打招呼。
“你好，菲儿。”
这两句话后，双方都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墨打破了宁静。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余菲儿冲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你当时为我挡下的一棒。”
墨有点儿惊讶。毕竟，在普通人眼里，坏孩子都是没有理由的坏。
可是事实上，有多少孩子，天生就是个坏孩子呢？
女孩儿坐在沙发上，问墨：“你能听我讲故事吗？”
墨便坐了下来。
……
几十年前，一个单纯的农家女孩儿，来城里打工。
虽然这里的天不如家乡的蓝，但是这里应有尽有，要什么有什么。
繁华冲昏了女孩儿的头脑，等她从梦中醒来时，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
她本想将孩子打掉，但她没钱。所以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后来，她觉得一个人照顾女孩儿太累，便带着女孩儿丢给了婆婆，自己再嫁了。
婆婆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孩儿，但总归是一条命，就把女孩儿拉扯大了。
后来，年纪大了，渐渐的感觉拉扯不动了。就让她女儿把囡囡带走了。
女人把囡囡带到丈夫家。丈夫很不喜欢这个女孩儿。
但，因为囡囡平时很乖巧，也能干家务活。男人就忍了。
随着囡囡的长大，第二性特征的开始发育。
继父也变得越来越可怕，就时常趁她妈不在的时候，对她动手动脚。
囡囡反抗过，但她终归是一个小女孩儿。趁继父还不敢太放肆之前，囡囡逃了。
她流落街头，在流浪的过程中，也认识了一些人，然后跟着他们，成了一个混混。
平日里，拦一些性格懦弱好欺的学生，收保护费。
偶尔，帮其他学生教训几个人，挣些外快。
她知道这是犯法的，但，她年龄小，有《未成年保护法》，那些警察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故事说到这里，菲儿牵了牵嘴角。
“警察，光明的化身。可有时候，他们对于正真的受害者，连一点点的帮助都没有。”
囡囡最开始的时候，找过警察。但是在继父和母亲的极力否认下，警察批评教育了一下囡囡的父母。他让他们对孩子的教育上点心。
他们不知道，他们带走了囡囡最后的一点儿光。
囡囡被留在黑暗里，没了未来。
菲儿的语气很平静，很轻。
像一个旁观者复述着囡囡遭遇。
“那个囡囡，是你吧。”墨听完后，开口问道。虽然是再问菲儿，语气确实肯定的。
“是吧…”菲儿很平静。“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
“她还不错。”
“真让人羡慕。”菲儿喃喃道。
探视有时间规定。时间到了，警署就要来把菲儿带走。
墨趁她还没离开房间，说了句，“慧慧没怪你。囡囡也没有错。”
囡囡没有错。
女孩儿的眼泪掉下来了。
“啪”的一声，在地上开了花。
一束光，通过缝隙，照进了黑暗。
躺在黑暗里的囡囡，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触摸着这一束阳光。
两天后，墨给菲儿送来一幅画。画上一盆盛开在阳光下的花。同时，还有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小雅很久之前拍的。
小雅还记得，当初她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儿。
“小盆友，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我在等我妈妈。”
“你妈妈去哪里了呀？”
“妈妈嫁人了。”
小雅听到这话，就知道，她妈妈可能不喜欢这个女孩儿。
“你喜欢妈妈吗？”
小女孩儿很认真的回答，“喜欢呀。”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喜欢妈妈。”
小女孩儿抬起头，眼里亮晶晶地，“不需要为什么，天生的！”
小雅心里很难受。
在孩子的心里，他们喜欢父母，比父母喜欢他们多得多。他们的喜欢，更加纯粹。
夫妻生小孩儿，对小孩儿抱有的私欲，胜过了爱孩子。
但，孩子喜欢父母是没有任何外加条件的，他们喜欢父母。在他们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会，一直喜欢妈妈吗？即使，她对你做了不好的事？”
“是的！我会一直喜欢她的。”囡囡大声回道。
“我给你拍张照片好不好？说不定，我能遇到你妈妈呢？”小雅拿出摄影机。
“好”
“咔嚓！”
穿着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望着镜头，笑的一脸天真。
“姐姐，你可不可以帮我在照片上加几个字？”小女孩儿拉住小雅的衣服。
“你要加什么字啊？”小雅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女孩儿想了想，说到，“姐姐就写'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谢谢姐姐啦。”
“好。等照片洗出来后，姐姐就帮你写上好不好？”
“好~”
……
禁闭室里，菲儿看到照片后，轻笑了一下。
翻过照片，看到了那一行字后，她缓缓地，将照片撕碎。女孩儿的笑脸，在她的手里一点点破碎，最后被丢进垃圾桶。
“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
“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
囡囡很乖，会一直等妈妈。
……
“滴答，滴答…”红色的鲜花盛开在画上。
花儿说：她想开了。
正在吃饭的小雅突然泪流满面，墨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小雅哭着说：“她终究是，没有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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