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言
“小烟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呀？”小宫女乐儿从外面回来，看见她在廊下坐着，便上前来打招呼，却看见小烟满脸的泪水，吓了一跳，捉住她的肩膀轻轻推了推。
小烟这才回过神儿来。
她怎么能哭呢？这不是给主子招祸吗？她一时的行差踏错，会影响到主子的前途命运呢！
想到这里，她赶紧反手握住乐儿的手，一只手竖在嘴唇前：“嘘！别让人听到！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闲，不知怎的竟然想起爹娘来了……你也知道，从今往后，我在这世上就是孤身一人了。”
乐儿年纪还小，没进宫之前也是家里金尊玉贵地宠着，进了宫之后吃了好些苦头，闻言也想起家来，却倔强地抿住嘴不哭，还掏出帕子来给小烟擦眼泪：“姐姐别哭，我不说给别人就是了。”
“娘娘。”祥妃正在梳妆，晗霜从外面回来报。
“怎么样了？”祥妃示意给她梳头的莹心停下手里的活计，急切地问。
“善公公说，皇上今晚要去佳常在那里。”晗霜慌得连头也不敢抬，声如蚊蚋。
“什么！”祥妃闻言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善公公说，皇上晚上要去看佳常在……和她的孩子。”晗霜已经开始暗暗地发抖，她知道，以祥妃的性子，即时就要发作起来了。
果然，祥妃伸手就把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拨到了地上，气冲冲地骂起来：“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子事情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晗霜不敢回嘴，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祥妃彻底地冷落她，把她降成二等丫头，反把莹心提了上来。
现在她见到莹心，还得叫一声姐姐。
祥妃气得浑身乱战，嘴里一连声地叫着：“没用的狗东西！狗奴才！给本宫滚出去！别站脏了本宫的地！养着你有什么用！”
“是。”晗霜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听见祥妃让她滚，十分利索地“滚”了出去。
“狗奴才！”祥妃兀自拍着桌子骂个不停。
“娘娘仔细手疼。”莹心在一旁劝到。
“怎么办？本宫应该怎么办？”祥妃闻言望向莹心，美目立即泛上一层水汽。
“娘娘息怒。”莹心仍是说着半咸不淡的话。
“本宫在问你呢！”祥妃性子上来，怒视着莹心。
“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尚且想不到法子，奴婢哪里还有什么高见。”莹心倒也不躲，目光柔和地迎着祥妃。
“都没用！一个都不中用！”祥妃怒火冲天，“你也给本宫滚！都滚！”
“娘娘。”莹心又开口，“奴婢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她顿住了。
“只是什么？本宫已彻底失了圣心。你没听到吗？皇上他连见本宫一面都不愿意。他要去看什么佳常在。狗一般的贱婢，不过怀了个孩子，跟肚子里揣着个神仙似的！”
祥妃恨恨地道：“本宫可是祥妃，本宫是为皇上诞下祥瑞之兆龙凤胎的祥妃！”
莹心冷眼旁观。
上天果真是公平的。
面前的女子，长着一张稀世俊美的容颜，举手投足，甚至连咬牙切齿骂人的时候都美得不可方物。
若是她不开口，放在那里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美人图，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可是她却这么蠢，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她的任何行动都不经大脑，随便什么事情、什么人都可以惹她发怒。
美则美矣，全无灵魂。正是一颗极好的棋子。
“娘娘真想听？”莹心再度开口。
“你莫跟本宫拐弯抹角的，有话便直说。”祥妃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莹心叹了一口气，扶着祥妃坐下：“娘娘若真想听，奴婢自然知无不言。可是这个法子，有些伤阴鸷，为着五皇子和六公主，还是不要听了吧！”
她心知以祥妃的性子，火气一上来什么也顾不得，她越是不要她知道，她越是非要知道不可。
“你快说！别啰哩啰嗦的！说不说在你，听不听还在本宫！”祥妃果然着急地问道。
“是。”莹心在心里微微一笑。
“宫里人都说，佳常在的肚子格外得大，大得不像是五个月的样子，娘娘怎么看？”莹心问道。
“这有什么，本宫怀着元徵他们的时候，肚子比这个大多了。”祥妃不以为意。
“可娘娘，您那是双生胎。”莹心道，“娘娘想想，这宫里，打开朝到现在，出过多少双生胎呢？”
“就只有本宫一个……”祥妃难得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你是说，佳常在的肚子，有问题？”
“奴婢也只是猜测。”莹心道。
“只是猜测又能怎样，做不得准的。”祥妃依旧垂头丧气。
“娘娘啊，您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这宫里，流言蜚语最能要命？”
“是啊！”祥妃猛地想起自己失宠的经过。
关于这次自己猝不及防地失宠，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其中另有隐情。
可是想来想去，她都没有明面上得罪了皇帝，或者皇后。
那就只能是旁的什么人传了什么闲话，传到了皇帝皇后的耳朵里。
一定是这样，否则皇帝怎么会突然问元徵的功课，皇后又怎么会知道她跟良常在私下里的往来？
想到这里，祥妃气得咬紧了牙关：“即便是这样，那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办？”
“皇上既然如此重视佳常在这一胎，不如咱们就在她身上做些文章。”莹心道。
“你是说，让她这一胎，生不下来？”祥妃来了精神。
莹心轻轻地摇摇头，果然没有脑子，转不过弯来。
“那怎么办？”祥妃问道。
“娘娘，您想想，若是咱们折损了皇嗣，这宫里以后可还有容身之处？”
“那你的意思是？”
“娘娘，胎儿太大了，跟月份对不上。”莹心耐心地再次提醒，仍未将话挑明。
“本宫知道了！”祥妃总算反应过来，“你去，把晓雾晗霜两个给我叫过来！”
“是。”莹心答应着下去。
“这件事若是办好了，你们还可以来本宫的身边当差，就跟以前一样。但若是办不好，仔细你们两个的皮！”祥妃居高临下地吩咐道。
“是。”晓雾和晗霜连忙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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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烟这才回过神儿来。
她怎么能哭呢？这不是给主子招祸吗？她一时的行差踏错，会影响到主子的前途命运呢！
想到这里，她赶紧反手握住乐儿的手，一只手竖在嘴唇前：“嘘！别让人听到！今日好不容易得了闲，不知怎的竟然想起爹娘来了……你也知道，从今往后，我在这世上就是孤身一人了。”
乐儿年纪还小，没进宫之前也是家里金尊玉贵地宠着，进了宫之后吃了好些苦头，闻言也想起家来，却倔强地抿住嘴不哭，还掏出帕子来给小烟擦眼泪：“姐姐别哭，我不说给别人就是了。”
“娘娘。”祥妃正在梳妆，晗霜从外面回来报。
“怎么样了？”祥妃示意给她梳头的莹心停下手里的活计，急切地问。
“善公公说，皇上今晚要去佳常在那里。”晗霜慌得连头也不敢抬，声如蚊蚋。
“什么！”祥妃闻言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善公公说，皇上晚上要去看佳常在……和她的孩子。”晗霜已经开始暗暗地发抖，她知道，以祥妃的性子，即时就要发作起来了。
果然，祥妃伸手就把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拨到了地上，气冲冲地骂起来：“没用的东西，这么一点子事情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晗霜不敢回嘴，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今时不同往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祥妃彻底地冷落她，把她降成二等丫头，反把莹心提了上来。
现在她见到莹心，还得叫一声姐姐。
祥妃气得浑身乱战，嘴里一连声地叫着：“没用的狗东西！狗奴才！给本宫滚出去！别站脏了本宫的地！养着你有什么用！”
“是。”晗霜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听见祥妃让她滚，十分利索地“滚”了出去。
“狗奴才！”祥妃兀自拍着桌子骂个不停。
“娘娘仔细手疼。”莹心在一旁劝到。
“怎么办？本宫应该怎么办？”祥妃闻言望向莹心，美目立即泛上一层水汽。
“娘娘息怒。”莹心仍是说着半咸不淡的话。
“本宫在问你呢！”祥妃性子上来，怒视着莹心。
“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尚且想不到法子，奴婢哪里还有什么高见。”莹心倒也不躲，目光柔和地迎着祥妃。
“都没用！一个都不中用！”祥妃怒火冲天，“你也给本宫滚！都滚！”
“娘娘。”莹心又开口，“奴婢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她顿住了。
“只是什么？本宫已彻底失了圣心。你没听到吗？皇上他连见本宫一面都不愿意。他要去看什么佳常在。狗一般的贱婢，不过怀了个孩子，跟肚子里揣着个神仙似的！”
祥妃恨恨地道：“本宫可是祥妃，本宫是为皇上诞下祥瑞之兆龙凤胎的祥妃！”
莹心冷眼旁观。
上天果真是公平的。
面前的女子，长着一张稀世俊美的容颜，举手投足，甚至连咬牙切齿骂人的时候都美得不可方物。
若是她不开口，放在那里就是一幅活生生的美人图，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可是她却这么蠢，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她的任何行动都不经大脑，随便什么事情、什么人都可以惹她发怒。
美则美矣，全无灵魂。正是一颗极好的棋子。
“娘娘真想听？”莹心再度开口。
“你莫跟本宫拐弯抹角的，有话便直说。”祥妃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她。
莹心叹了一口气，扶着祥妃坐下：“娘娘若真想听，奴婢自然知无不言。可是这个法子，有些伤阴鸷，为着五皇子和六公主，还是不要听了吧！”
她心知以祥妃的性子，火气一上来什么也顾不得，她越是不要她知道，她越是非要知道不可。
“你快说！别啰哩啰嗦的！说不说在你，听不听还在本宫！”祥妃果然着急地问道。
“是。”莹心在心里微微一笑。
“宫里人都说，佳常在的肚子格外得大，大得不像是五个月的样子，娘娘怎么看？”莹心问道。
“这有什么，本宫怀着元徵他们的时候，肚子比这个大多了。”祥妃不以为意。
“可娘娘，您那是双生胎。”莹心道，“娘娘想想，这宫里，打开朝到现在，出过多少双生胎呢？”
“就只有本宫一个……”祥妃难得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你是说，佳常在的肚子，有问题？”
“奴婢也只是猜测。”莹心道。
“只是猜测又能怎样，做不得准的。”祥妃依旧垂头丧气。
“娘娘啊，您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这宫里，流言蜚语最能要命？”
“是啊！”祥妃猛地想起自己失宠的经过。
关于这次自己猝不及防地失宠，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其中另有隐情。
可是想来想去，她都没有明面上得罪了皇帝，或者皇后。
那就只能是旁的什么人传了什么闲话，传到了皇帝皇后的耳朵里。
一定是这样，否则皇帝怎么会突然问元徵的功课，皇后又怎么会知道她跟良常在私下里的往来？
想到这里，祥妃气得咬紧了牙关：“即便是这样，那你说，本宫应该怎么办？”
“皇上既然如此重视佳常在这一胎，不如咱们就在她身上做些文章。”莹心道。
“你是说，让她这一胎，生不下来？”祥妃来了精神。
莹心轻轻地摇摇头，果然没有脑子，转不过弯来。
“那怎么办？”祥妃问道。
“娘娘，您想想，若是咱们折损了皇嗣，这宫里以后可还有容身之处？”
“那你的意思是？”
“娘娘，胎儿太大了，跟月份对不上。”莹心耐心地再次提醒，仍未将话挑明。
“本宫知道了！”祥妃总算反应过来，“你去，把晓雾晗霜两个给我叫过来！”
“是。”莹心答应着下去。
“这件事若是办好了，你们还可以来本宫的身边当差，就跟以前一样。但若是办不好，仔细你们两个的皮！”祥妃居高临下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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