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高楼
狭长的地道不断下行，逼仄的空间让照明器的光线更加集中，众人加快脚步紧跟上季初。
高阳四处东张西望，莫名的压迫感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不会是死胡同吧？还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空间消失，你们没有发现越来越窄了吗？”潮湿低矮的岩顶已经碰到了高阳的头，他只能狼狈地弓着身子，不住抱怨。
“是很窄……而且空气也不流通，很闷……”罗小迭脸色发白。
“你不会是想要把我们活埋在这里吧？”高阳继续发挥怀疑精神。
“对啊，请回吧，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季初随口接茬。
“我就知道你这个变态没安好心。”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人菜话多。”
“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我打，别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不打，上兵伐谋。”
“你就是不敢吧？因为打不过怕输，就连对苏允这样的远程战五渣也只敢玩偷袭。”
“他是狙击手，我一个刺客不偷袭难道主动暴露在他的视野里？那叫白给。”
“都闭嘴。”栾越忍无可忍，本身就呼吸不畅，这两人幼稚的斗嘴更让她觉得头疼。
季初牵起罗小迭的手安慰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以前这条通道只是我一个人走，谁能想到挤进来一个胖子。”
“你说谁是胖子！老子185标准的男模身材！”高阳不满。
周苏允走在最后，他还在想空间的事，对几人的吵闹充耳不闻，转而问季初：“你们测算距离的时候，这条密道有没有包含在内？垂直空间又怎么计算？”
怀疑论者也没忘记挖苦：“也许只是测量误差，这里物资这么贫乏，他们去哪搞什么高精尖的仪器？”
究极杠精继续抬杠：“无知限制了你的想象力，更摧毁了你的行动力。我也希望是搞错了，但测试了很多次，用不同的激光、电波试过，结果都是如此。”
“碣石能操纵空间？”周苏允试图联想。
“不确定，从之前监听到‘奈落’的只言片语来看，‘奈落’应该知道些什么。我们到了。”季初停下脚步。
------------------
走出地道，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方池，堆了一半垃圾，恶臭阵阵，上方悬着一条细长的烟囱状的天井。
“又是垃圾，你是多喜欢和垃圾为伍。”高阳只觉两眼发黑，自从遇到季初后，他们真成了过街老鼠，黑暗穿行，垃圾傍身，鬼鬼祟祟，见不得人。
“哦？你在说你自己是垃圾？不错很有自知之明。”季初一脸纯良。
“要不看你是女人我真想揍你。”
“说不过就要动手？头脑简单的生物，可悲。”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暗箭伤人！”
“第一，用计谋避免不必要的争斗，这叫智慧；第二，就算真的动手，你打得到我么？”
“来来来，比划比划。”高阳怒火中烧，跃跃欲试，季初也不阻止，抱着手嘲笑他。
“你们两是小学生吗？”周苏允彻底无奈了。
季初从侧面墙壁上拉下一把可伸缩的梯子，梯子锈迹斑斑，直通天井。
“沿着梯子爬上去，从标记着3F的窗口出去。小心些，这里过去是大楼的垃圾处理系统，每个窗口是每一层楼垃圾投放点，虽然运输系统拆除了，下面搅拌和切割用的处理池依然可以使用，池底遍布螺旋切割刀，人掉下去可就被分尸了。”
众人望向黑色深池，陈腐的气味翻涌上来，令人恶心。
罗小迭突然感觉一阵脱力，头剧烈疼痛起来。
“小迭？小迭！”
季初反身一把抱住她，在额头一探：“好烫。”
罗小迭说不出话，眼前又出现了奔跑的人影，有更多的人想要从方坑底部爬出来，他们尖啸着、挣扎着，在阵阵黑雾里魂飞魄散。
“我……没事……”罗小迭勉强一笑，满脸是涔涔汗水。
“难说是中毒，如果这个垃圾坑在城市废弃之前就有，这些垃圾都堆在这里发酵多久了？肯定有毒。”高阳说。
季初闻言马上拉起手袖掩住罗小迭的口鼻，心里有些动摇：“可是这条通道我来来往往不下几十次，臭味一直都有，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她娇滴滴的身子能和你这种体壮如牛的家伙相提并论吗？”高阳担心归担心，仍不忘报刚才的“胖子”之仇。
周苏允蹲下查探罗小迭的状况：“这些症状是到地下通道以后才出现的，不管有没有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再说。”
说着他半蹲着转过身：“快，我背她。”
高阳一巴掌拍开他，忍不住嘲讽：“你手无缚鸡之力，不怕爬到一半掉下去？还是我来背吧。”
周苏允望了一眼高耸垂直的天井，想到自己仅有4的力量数值，沉默了。
季初也沉默了，从可靠程度来说，她当然选择信任周苏允。
过去多年的竞技对抗中，高阳给她的印象总是做事毛毛躁躁、嗓门比脑容量大很多，简言之，这是个不足为虑的对手。
但一想到要背负一个人的重量爬上20多层，她又实在怀疑周苏允的体力。
栾越简短总结：“别废话，季初带路，高阳背人，我殿后，走吧。”
季初突然明白了谁才是这个三人小队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
脚踩在年久失修的梯子上，每用一分力梯子就发出风烛残年的哀鸣。微弱的光线从侧方窗口斜斜射入，将空气中的灰尘凝固成缕缕光斑。
“这玩意儿不会垮掉吗？”高阳单手抓住梯子，另一只手需要固定住罗小迭的手臂，太阳穴附近已经挣出青筋，他竟还有力气说话。
“如果你真的不想它垮掉就闭上嘴赶紧爬，别乱动。”周苏允紧跟他后面，以便出现意外能及时拖住罗小迭双脚。
“只需要爬三层，这边可以出来，先把小迭的手给我。”季初已经灵巧地从3F的窗口跳了出去，回头看时罗小迭已经失去了意识，脑袋软软地耷拉在高阳肩头。
所幸通道不算宽，高阳用一只脚抵住对面墙壁作为支点，腾出手将罗小迭送出去。
待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出天井，周苏允惊讶地发现这栋楼就是之前伍儿选中的藏身处。
复古工业风的高层建筑，各个楼层都已废弃多年，唯有一部内嵌的老式交流电电梯仍在运作，从1楼可以直达27楼。
“有电梯你不坐带我们爬垃圾通道？”高阳怒了。
“‘奈落’知道这个地方。”季初表示从1楼乘电梯依然存在被人目击到的概率，从而迂回选择先爬垃圾通道，再从3楼乘坐。
栾越点点头赞同季初的深谋远虑，高阳则深度怀疑这家伙又没安好心只是为了耍自己。
可惜高阳舒服的电梯之旅没能持续多久，抵达27层后，方译远远程遥控移开了27层楼梯间的坍塌砖块——又是障眼法。接下来的16层楼需要爬楼梯而上，方译远在楼梯间也安放了微型炸弹，假如有外敌入侵就直接炸毁楼梯。
高阳背着罗小迭爬楼爬得汗如雨下，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砍了这女人。栾越默默用衣袖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高阳瞬间心花怒放脚下生风，表示再爬60层也没问题。
寒夜沉沉，室内光线昏暗，方译远整个人隐藏在模糊不清的角落里。周围是大大小小的显示器，地上各种线网盘根错节，幽暗中闪烁着几点诡异的光。
他解除最后一个门禁，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到了，真正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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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四处东张西望，莫名的压迫感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这里不会是死胡同吧？还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空间消失，你们没有发现越来越窄了吗？”潮湿低矮的岩顶已经碰到了高阳的头，他只能狼狈地弓着身子，不住抱怨。
“是很窄……而且空气也不流通，很闷……”罗小迭脸色发白。
“你不会是想要把我们活埋在这里吧？”高阳继续发挥怀疑精神。
“对啊，请回吧，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季初随口接茬。
“我就知道你这个变态没安好心。”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人菜话多。”
“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我打，别搞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不打，上兵伐谋。”
“你就是不敢吧？因为打不过怕输，就连对苏允这样的远程战五渣也只敢玩偷袭。”
“他是狙击手，我一个刺客不偷袭难道主动暴露在他的视野里？那叫白给。”
“都闭嘴。”栾越忍无可忍，本身就呼吸不畅，这两人幼稚的斗嘴更让她觉得头疼。
季初牵起罗小迭的手安慰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以前这条通道只是我一个人走，谁能想到挤进来一个胖子。”
“你说谁是胖子！老子185标准的男模身材！”高阳不满。
周苏允走在最后，他还在想空间的事，对几人的吵闹充耳不闻，转而问季初：“你们测算距离的时候，这条密道有没有包含在内？垂直空间又怎么计算？”
怀疑论者也没忘记挖苦：“也许只是测量误差，这里物资这么贫乏，他们去哪搞什么高精尖的仪器？”
究极杠精继续抬杠：“无知限制了你的想象力，更摧毁了你的行动力。我也希望是搞错了，但测试了很多次，用不同的激光、电波试过，结果都是如此。”
“碣石能操纵空间？”周苏允试图联想。
“不确定，从之前监听到‘奈落’的只言片语来看，‘奈落’应该知道些什么。我们到了。”季初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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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道，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方池，堆了一半垃圾，恶臭阵阵，上方悬着一条细长的烟囱状的天井。
“又是垃圾，你是多喜欢和垃圾为伍。”高阳只觉两眼发黑，自从遇到季初后，他们真成了过街老鼠，黑暗穿行，垃圾傍身，鬼鬼祟祟，见不得人。
“哦？你在说你自己是垃圾？不错很有自知之明。”季初一脸纯良。
“要不看你是女人我真想揍你。”
“说不过就要动手？头脑简单的生物，可悲。”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暗箭伤人！”
“第一，用计谋避免不必要的争斗，这叫智慧；第二，就算真的动手，你打得到我么？”
“来来来，比划比划。”高阳怒火中烧，跃跃欲试，季初也不阻止，抱着手嘲笑他。
“你们两是小学生吗？”周苏允彻底无奈了。
季初从侧面墙壁上拉下一把可伸缩的梯子，梯子锈迹斑斑，直通天井。
“沿着梯子爬上去，从标记着3F的窗口出去。小心些，这里过去是大楼的垃圾处理系统，每个窗口是每一层楼垃圾投放点，虽然运输系统拆除了，下面搅拌和切割用的处理池依然可以使用，池底遍布螺旋切割刀，人掉下去可就被分尸了。”
众人望向黑色深池，陈腐的气味翻涌上来，令人恶心。
罗小迭突然感觉一阵脱力，头剧烈疼痛起来。
“小迭？小迭！”
季初反身一把抱住她，在额头一探：“好烫。”
罗小迭说不出话，眼前又出现了奔跑的人影，有更多的人想要从方坑底部爬出来，他们尖啸着、挣扎着，在阵阵黑雾里魂飞魄散。
“我……没事……”罗小迭勉强一笑，满脸是涔涔汗水。
“难说是中毒，如果这个垃圾坑在城市废弃之前就有，这些垃圾都堆在这里发酵多久了？肯定有毒。”高阳说。
季初闻言马上拉起手袖掩住罗小迭的口鼻，心里有些动摇：“可是这条通道我来来往往不下几十次，臭味一直都有，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她娇滴滴的身子能和你这种体壮如牛的家伙相提并论吗？”高阳担心归担心，仍不忘报刚才的“胖子”之仇。
周苏允蹲下查探罗小迭的状况：“这些症状是到地下通道以后才出现的，不管有没有毒，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离开再说。”
说着他半蹲着转过身：“快，我背她。”
高阳一巴掌拍开他，忍不住嘲讽：“你手无缚鸡之力，不怕爬到一半掉下去？还是我来背吧。”
周苏允望了一眼高耸垂直的天井，想到自己仅有4的力量数值，沉默了。
季初也沉默了，从可靠程度来说，她当然选择信任周苏允。
过去多年的竞技对抗中，高阳给她的印象总是做事毛毛躁躁、嗓门比脑容量大很多，简言之，这是个不足为虑的对手。
但一想到要背负一个人的重量爬上20多层，她又实在怀疑周苏允的体力。
栾越简短总结：“别废话，季初带路，高阳背人，我殿后，走吧。”
季初突然明白了谁才是这个三人小队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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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儿不会垮掉吗？”高阳单手抓住梯子，另一只手需要固定住罗小迭的手臂，太阳穴附近已经挣出青筋，他竟还有力气说话。
“如果你真的不想它垮掉就闭上嘴赶紧爬，别乱动。”周苏允紧跟他后面，以便出现意外能及时拖住罗小迭双脚。
“只需要爬三层，这边可以出来，先把小迭的手给我。”季初已经灵巧地从3F的窗口跳了出去，回头看时罗小迭已经失去了意识，脑袋软软地耷拉在高阳肩头。
所幸通道不算宽，高阳用一只脚抵住对面墙壁作为支点，腾出手将罗小迭送出去。
待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出天井，周苏允惊讶地发现这栋楼就是之前伍儿选中的藏身处。
复古工业风的高层建筑，各个楼层都已废弃多年，唯有一部内嵌的老式交流电电梯仍在运作，从1楼可以直达27楼。
“有电梯你不坐带我们爬垃圾通道？”高阳怒了。
“‘奈落’知道这个地方。”季初表示从1楼乘电梯依然存在被人目击到的概率，从而迂回选择先爬垃圾通道，再从3楼乘坐。
栾越点点头赞同季初的深谋远虑，高阳则深度怀疑这家伙又没安好心只是为了耍自己。
可惜高阳舒服的电梯之旅没能持续多久，抵达27层后，方译远远程遥控移开了27层楼梯间的坍塌砖块——又是障眼法。接下来的16层楼需要爬楼梯而上，方译远在楼梯间也安放了微型炸弹，假如有外敌入侵就直接炸毁楼梯。
高阳背着罗小迭爬楼爬得汗如雨下，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砍了这女人。栾越默默用衣袖为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高阳瞬间心花怒放脚下生风，表示再爬60层也没问题。
寒夜沉沉，室内光线昏暗，方译远整个人隐藏在模糊不清的角落里。周围是大大小小的显示器，地上各种线网盘根错节，幽暗中闪烁着几点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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