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牡枫
第二天，段皓宇并没有去上班，他早早地把饭买了回来，当我走出卧室，看到他正坐在地毯上鼓捣着什么。
“今天不是还有早班吗？”我问道。
“和同事调休了一下，这段时间我想好好陪着你。”
“是不放心我吗？”
“嗯”他放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着我，我挨着他坐了下来，“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被同一个人强奸了两次，而且事后我永远要被外人唾弃，说我是放荡发骚的贱货，等到独自一人的时候，还要忍受精神的摧残，所有都加害于我，他们恨不得我立马去死”
我扶着头，缓缓开口，“我以前不信命，可是昨天晚上，我突然就想开了，我觉得，如果事情一定要这样发生的话，那么我为何要抗拒呢，我为什么还要怜悯顾及那所谓的感情，所谓的道德，所谓的人性？”
“我从没想害过谁，但被逼到绝境的那一刻，我承认，我早就不再是我。”
我看到段皓宇担心地望着我，他想说着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知道，任谁也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所以他沉默了。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他问道。
“从头开始”，我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升起，“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引着我去那里。”
“好，我陪你去。”说着他就要起身，我一把拉住他，“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去。答应我，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那你也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在这里等着你。”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一脸深情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
我要去的地方是牡枫。
那是个介于金海与邻市之间非常偏僻的小县城，我实在好奇，那里到底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因为实在过于偏僻，我只能乘着大巴去，在路上，我收到了两个人的消息。
一条是段皓宇的：到那里注意安全，记得给我发消息。
一条是池尘的，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我爸爸的诊所，然后写道：你父亲身体看着挺好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他。
“啊，没有，我只是路过而已，我没进去。就像你路过警察局，也不用进去的。”
如果威胁可以当成一种手段，我承认，池尘已经登峰造极。我没再理他，专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到了那里，我才意识到，原来偏僻真的落后，落后才更能暴露出原始。
我先给段皓宇发了消息让他放心，随后四处张望着，看看我要去哪里，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瑜玥生前走过的路线，只能在这个小城镇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诶，姑娘，看看我这的香膏吧”一位神秘的老婆婆把我叫住。
“我拿起一块香膏闻了闻，确实很香。
“怎么样，不错吧，我都卖了几十年了，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都来我这买，肯定不骗你。”老婆婆一脸自豪地对我说道。
这时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试探地问道，“婆婆，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年轻人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一起喝酒唱歌啊什么的，能不能告诉我。”
可是婆婆突然变了脸色，她鄙夷地看着我，“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学好。”
“不是的，婆婆，我不是去玩的，我是，我是想去找个人。”直觉告诉我，那个地方肯定有问题，为了尽快知道地址，我只能欺骗婆婆。
“去那里能找什么好人哩，走吧走吧，我不知道。”婆婆一脸嫌弃地把我赶走，第一次询问无果后，我只能再去找路边的人，可是大家一听到我问的问题，立马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我离开。一次又一次地被拒，让我对这个地方更加充满了神秘。
最后我是在一个小孩子的嘴里打听出来的。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小脸，看到我递给他的棒棒糖后，露出天真的笑容。
“我爸爸经常去那里的”他一边摇着手里的糖果，一边手指着那个方向，开心地说着。
“那你妈妈呢”我摸了摸他的头，虽然软软的但有些扎手。
“我妈妈生病了，身上全是洞，他们都说她要死了。”可怜的孩子，他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他只知道，今天他吃到了梦寐以求的棒棒糖。
“姐姐，你也要去那里吗？”他摇了摇我的衣服，仰着头看着我说道，“你不要去，那里不好，妈妈就是去了那里后生了病，你给我糖，是好姐姐，你不要去。”
我笑着蹲下去，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开口，“姐姐就是问一问，我不去那里的。”
可怜的弟弟，你不知道，你口中的好姐姐，早被某些人骂得千疮百孔，而我只是给了你一颗糖，你却认定我是好人。
临走前，我买了几袋零食送给他，他双手拎着几乎着地的袋子，一边腾出手向我挥着，“姐姐再见，我回家就去告诉妈妈，我遇到了一个仙女姐姐！”
“再见”
谢谢你给我为数不多的温馨，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是别人眼中的好人。
我坐着还是那种老年代的人力三轮车，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怪不得这里的人听到它后满脸的嫌弃，它确实充满了污秽。
这是个老式的建筑，四处都弥漫着肉食男女的气息。我看到，即便在光天化日之下，那里的男男女女在疯狂地放纵着，他们的手从来不会老实地放在自己的身上，有些场景甚至让吃了早饭的我有些作呕。
我走进黑黢黢的长廊，找到了通往这个淫秽之地的入口，那里，站满了男人和女人。
“来卖？”有一个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
“就说你是狗眼睛，你看人家穿这样像是来卖的吗？”和他站在一起的女人吐了一口烟圈，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着，“找人还是找乐子？”
“我来逛逛。”
“哈，正经人谁来这逛啊，我跟你说，我们可是要搜身的哪怕你是条子我们也没在怕的。”说着，我看到她身后的人开始暴露出他们随身携带家伙什。
我看着这些人逐渐把我围了起来，我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那个女人，“找乐子来的，让进吗？”
那人一把抢过去，点头哈腰地向我恭维着，“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您里面请，小红，好好招待着啊！”
里面穿着花枝招展的小女孩迎了进去，她顶着浓厚的妆容，一脸谄媚地问我，“姐，想找什么样的？”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这有蝎子样纹身的男人”我看着她，指了指我的右手臂。
她皱了皱眉，像是在认真思索着，“这有纹身的没有，不过我们这满背的，胸前双花的，多的是，姐，要不你再挑挑别的。”
看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回答道，“算了，你忙去吧，我自己在这逛逛。”
“好勒，姐，你先呆着啊，有事儿叫我。”那小女孩继续堆起那装模做样的假笑。
“你等等”，我叫住她，看到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才开口“生理期多喝点红糖水，多吃点肉，要不你以后会贫血的。”
她惊讶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一样，随后她才缓缓说出“从没人这样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说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走远了。
我坐在角落里，看遍了所有我能观察到的所有男人，但是他们的右手臂上都没有蝎子样纹身。最后，忍受不了那里的乌烟瘴气，我跑了出来。
我看到旁边有一家药店，想去买瓶花露水消消身上浓重的烟味。我推开门，伸着头在里面喊着，“有人吗？”
“来了”是一个女声，我看到她穿得张扬的低胸裙走了出来，等到她走近，我才发现，这个人，我是认识的。
“哟，真是稀客啊”显然，她也认出了我。
这个女人，叫石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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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事调休了一下，这段时间我想好好陪着你。”
“是不放心我吗？”
“嗯”他放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着我，我挨着他坐了下来，“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被同一个人强奸了两次，而且事后我永远要被外人唾弃，说我是放荡发骚的贱货，等到独自一人的时候，还要忍受精神的摧残，所有都加害于我，他们恨不得我立马去死”
我扶着头，缓缓开口，“我以前不信命，可是昨天晚上，我突然就想开了，我觉得，如果事情一定要这样发生的话，那么我为何要抗拒呢，我为什么还要怜悯顾及那所谓的感情，所谓的道德，所谓的人性？”
“我从没想害过谁，但被逼到绝境的那一刻，我承认，我早就不再是我。”
我看到段皓宇担心地望着我，他想说着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知道，任谁也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所以他沉默了。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他问道。
“从头开始”，我看着窗外的太阳慢慢升起，“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引着我去那里。”
“好，我陪你去。”说着他就要起身，我一把拉住他，“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不想把你也牵扯进去。答应我，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那你也答应我，保护好自己，我在这里等着你。”他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一脸深情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
我要去的地方是牡枫。
那是个介于金海与邻市之间非常偏僻的小县城，我实在好奇，那里到底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因为实在过于偏僻，我只能乘着大巴去，在路上，我收到了两个人的消息。
一条是段皓宇的：到那里注意安全，记得给我发消息。
一条是池尘的，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是我爸爸的诊所，然后写道：你父亲身体看着挺好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他。
“啊，没有，我只是路过而已，我没进去。就像你路过警察局，也不用进去的。”
如果威胁可以当成一种手段，我承认，池尘已经登峰造极。我没再理他，专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到了那里，我才意识到，原来偏僻真的落后，落后才更能暴露出原始。
我先给段皓宇发了消息让他放心，随后四处张望着，看看我要去哪里，可是我根本不知道瑜玥生前走过的路线，只能在这个小城镇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诶，姑娘，看看我这的香膏吧”一位神秘的老婆婆把我叫住。
“我拿起一块香膏闻了闻，确实很香。
“怎么样，不错吧，我都卖了几十年了，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都来我这买，肯定不骗你。”老婆婆一脸自豪地对我说道。
这时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试探地问道，“婆婆，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年轻人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一起喝酒唱歌啊什么的，能不能告诉我。”
可是婆婆突然变了脸色，她鄙夷地看着我，“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学好。”
“不是的，婆婆，我不是去玩的，我是，我是想去找个人。”直觉告诉我，那个地方肯定有问题，为了尽快知道地址，我只能欺骗婆婆。
“去那里能找什么好人哩，走吧走吧，我不知道。”婆婆一脸嫌弃地把我赶走，第一次询问无果后，我只能再去找路边的人，可是大家一听到我问的问题，立马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我离开。一次又一次地被拒，让我对这个地方更加充满了神秘。
最后我是在一个小孩子的嘴里打听出来的。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脏兮兮的小脸，看到我递给他的棒棒糖后，露出天真的笑容。
“我爸爸经常去那里的”他一边摇着手里的糖果，一边手指着那个方向，开心地说着。
“那你妈妈呢”我摸了摸他的头，虽然软软的但有些扎手。
“我妈妈生病了，身上全是洞，他们都说她要死了。”可怜的孩子，他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他只知道，今天他吃到了梦寐以求的棒棒糖。
“姐姐，你也要去那里吗？”他摇了摇我的衣服，仰着头看着我说道，“你不要去，那里不好，妈妈就是去了那里后生了病，你给我糖，是好姐姐，你不要去。”
我笑着蹲下去，摸着他的脑袋，轻轻开口，“姐姐就是问一问，我不去那里的。”
可怜的弟弟，你不知道，你口中的好姐姐，早被某些人骂得千疮百孔，而我只是给了你一颗糖，你却认定我是好人。
临走前，我买了几袋零食送给他，他双手拎着几乎着地的袋子，一边腾出手向我挥着，“姐姐再见，我回家就去告诉妈妈，我遇到了一个仙女姐姐！”
“再见”
谢谢你给我为数不多的温馨，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是别人眼中的好人。
我坐着还是那种老年代的人力三轮车，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怪不得这里的人听到它后满脸的嫌弃，它确实充满了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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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卖？”有一个人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我。
“就说你是狗眼睛，你看人家穿这样像是来卖的吗？”和他站在一起的女人吐了一口烟圈，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着，“找人还是找乐子？”
“我来逛逛。”
“哈，正经人谁来这逛啊，我跟你说，我们可是要搜身的哪怕你是条子我们也没在怕的。”说着，我看到她身后的人开始暴露出他们随身携带家伙什。
我看着这些人逐渐把我围了起来，我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那个女人，“找乐子来的，让进吗？”
那人一把抢过去，点头哈腰地向我恭维着，“招待不周，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您里面请，小红，好好招待着啊！”
里面穿着花枝招展的小女孩迎了进去，她顶着浓厚的妆容，一脸谄媚地问我，“姐，想找什么样的？”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这有蝎子样纹身的男人”我看着她，指了指我的右手臂。
她皱了皱眉，像是在认真思索着，“这有纹身的没有，不过我们这满背的，胸前双花的，多的是，姐，要不你再挑挑别的。”
看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我回答道，“算了，你忙去吧，我自己在这逛逛。”
“好勒，姐，你先呆着啊，有事儿叫我。”那小女孩继续堆起那装模做样的假笑。
“你等等”，我叫住她，看到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才开口“生理期多喝点红糖水，多吃点肉，要不你以后会贫血的。”
她惊讶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一样，随后她才缓缓说出“从没人这样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说着，她无奈地笑了笑，走远了。
我坐在角落里，看遍了所有我能观察到的所有男人，但是他们的右手臂上都没有蝎子样纹身。最后，忍受不了那里的乌烟瘴气，我跑了出来。
我看到旁边有一家药店，想去买瓶花露水消消身上浓重的烟味。我推开门，伸着头在里面喊着，“有人吗？”
“来了”是一个女声，我看到她穿得张扬的低胸裙走了出来，等到她走近，我才发现，这个人，我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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