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嘲讽
第二天清早，我来接林清妈妈。
“真是辛苦你了楚一，还起这么早，一会儿阿姨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哈哈阿姨你太客气了，我和林清是好朋友，她有事情我来帮她是应该的，再说了，之前林清也没少帮我的忙，您再这么客气我可不高兴了”
看病要趁早，这句话有时我是默认它是“一语双关“的，可是哪怕再早，门诊大厅是时时刻刻的人山人海，我们取好挂号票，然后找了个地方安安稳稳地坐住，等着大夫上班就诊。
还好我们定的是上午九点的，不算太晚，但是后续的照CT、测心率花的时间蛮多，折腾到快中午，总算得出了结果：窦性心律失常，心率过快。还好不是什么大事，我给林清发了个消息让她安心。
“楚一走了走了，带阿姨去那个德顺饭店，阿姨请你吃大餐！”
“去那里干什么，蛮贵的！”我回道
“诶呀！走吧！我都订好了，你别执拗了，现在就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打了辆车，往德顺饭店驶去。
到了那里，服务员毕恭毕敬地为我们打开车门，自己开着去不远处的停车场。
“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刚一进门，就迎来一个漂亮的服务员询问我们。
“冯女士定的”听着吴阿姨的回答，我疑惑道看向她，只见她神秘一笑，我的内心却更是不安：难道阿姨还约了别人？
跟着服务员走进包间，映入我眼帘的是两个陌生人：像是母子，那这顿饭局的意味就更加显而易见——相亲。
“这就是楚一吧，长得真标致！快进来坐！”那位阿姨率先开口。
为了避免尴尬，我向她礼貌地笑了笑，“您好”说着我就被吴阿姨推向了那个男士的座位旁边，走近之际，我观察了一下这位相亲对象：个头不高，头发不多，穿着不搭配的西装，裤脚竟然被正红色的袜子抈了进去，嘴旁边还附着一个冒着几根体毛的大黑痦子，糟糕的一切。
对于吴阿姨这种先斩后奏的操作我不是没有生气，但也能理解她的好意，权衡之余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完成这场毫无意义的惊喜。
“楚一，这个是郑帅，比你大五岁，现在在小区管理安保，你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吴阿姨满脸笑意地看向我。
“楚一是吧，你好，你长得还挺好看，嘿嘿！”对方率先开口。
我尽量保持不太机械的转身，向他点头致意。“郑先生您好”
“楚一，别拘谨啊，刘阿姨和郑帅都不是外人，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聊聊昂！”林清妈妈还不忘嘱咐我。
“听我妈说你是学化妆的，我看你本身长得就不错，平时出门也天天化妆？”
“一般我有业务出门的时候会打扮一下，平时出门不太打扮的”
“哦，你说的客户是那些大款吗，那你是不是跟陪酒的小姐一个性质啊”
我抿了口茶，不再说话。久久等不到我的回复，那位郑先生竟然连人带椅子都凑近了我，好像要做什么，但我猜不透。突然我握着杯子的手被一双粗糙干燥的手附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人又开口道“你手好嫩，以后别陪客户了，陪我喝酒吧。”
我单手挣开他恶心的调戏，随后立即将手中还没喝完的水泼在他脸上，“请你放尊重点，我不是小姐，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得了，别给我装清高了，谁不知道你以前做过……”
“郑帅！”还未等他说完，吴阿姨制止了他，可能她也没想到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竟会如此过分。
“这孩子我说你至于吗，就算我们家帅帅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你也没必要拿热水泼他，万一烫坏可怎么办，以后还是要上班的呀！”可是一旁那个男人的妈妈受不了，立马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嚷道。
“你可以现在就去医院开证明，医药费发给我，我全数打给你！”
“哎哟哟，你可别逞强了，你自己干什么的心里有点数吧，还给我们付医药费，以后舔着脸别缠着郑帅就阿弥陀佛啦！”
听到这，我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看向林清的妈妈“阿姨，这就是您给我的惊喜，到今天我真是看到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顿饭你们要还吃得下去就吃，我就不在这受着恶心了”说着我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刚到停车场，就接到林清妈妈打来的电话“楚一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也太冲动了吧！”
“阿姨，刚才那个人身子都快贴到我身上了！还要我怎样克制！如果是林清被这样骚扰，我发誓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孩子，你现在太激动了，我觉得你要先冷静下来。刚才郑帅的一些举动确实有些不妥，我回去会好好和他们交流的，可是你这样拂袖而去，又给了谁面子？楚一啊，你还是太年轻。”
“难道您没听见他刚才是怎么羞辱我的吗，这还是谁的面子问题吗，这已经触及到我底线了。算我不识好人心吧，让您失望了。”
“孩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人对你的认知是建立于你自身的形象上的，你如果说他过分，那他最初又为何这样说你？”
震惊于林清妈妈的冷嘲热讽，我没想到，原来我在她眼里是这样不堪下流的存在，我更惊讶于她是如此地不知遮掩，在一场风波之下竟把内心所想全都暴露出来，如此，我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别再顾及和林请的友情，但思来想去，还是下不去狠话
“好，谢谢阿姨对我的教育，如今我对您的认知也建立在您自身的形象上了”立马就挂了电话，逃离这本就不该来的地方。
林清的妈妈我只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在高中的家长会，她是和老师谈话时间最长的一位家长，我只知道，当我们做完值日，她还在一脸严肃地和林清班主任探讨；第二次是在给林请送书的时候，她给我开的门，上来就问我是谁，说明情况后，她上下审视了我，又问了一句“你在班里排名怎么样”我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最后她把我迎进门，客套了几句，便送我出门离开。
那时的她，风韵尚存，眼里带着慈祥与关爱，可是在现在的我看来，这份关爱又是掺杂了多少个人的自私与欲望，又有多少着审时度势的低俗思想，林清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她的青春。
现在的她，女儿争气成材，她本可以如愿享受着外人的恭维和自己的如意生活，却还不忘以挖苦别人作为提高自己社会地位的手段，得此父母，何其不幸！
但最后的我转念一想，林清母亲的操作无非在掩饰着她内心深处最大的诟病——虚荣。还好林清不像她这般性格，想到这，我几位林清感到幸运，却也觉得她妈妈有些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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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辛苦你了楚一，还起这么早，一会儿阿姨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哈哈阿姨你太客气了，我和林清是好朋友，她有事情我来帮她是应该的，再说了，之前林清也没少帮我的忙，您再这么客气我可不高兴了”
看病要趁早，这句话有时我是默认它是“一语双关“的，可是哪怕再早，门诊大厅是时时刻刻的人山人海，我们取好挂号票，然后找了个地方安安稳稳地坐住，等着大夫上班就诊。
还好我们定的是上午九点的，不算太晚，但是后续的照CT、测心率花的时间蛮多，折腾到快中午，总算得出了结果：窦性心律失常，心率过快。还好不是什么大事，我给林清发了个消息让她安心。
“楚一走了走了，带阿姨去那个德顺饭店，阿姨请你吃大餐！”
“去那里干什么，蛮贵的！”我回道
“诶呀！走吧！我都订好了，你别执拗了，现在就去！”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打了辆车，往德顺饭店驶去。
到了那里，服务员毕恭毕敬地为我们打开车门，自己开着去不远处的停车场。
“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刚一进门，就迎来一个漂亮的服务员询问我们。
“冯女士定的”听着吴阿姨的回答，我疑惑道看向她，只见她神秘一笑，我的内心却更是不安：难道阿姨还约了别人？
跟着服务员走进包间，映入我眼帘的是两个陌生人：像是母子，那这顿饭局的意味就更加显而易见——相亲。
“这就是楚一吧，长得真标致！快进来坐！”那位阿姨率先开口。
为了避免尴尬，我向她礼貌地笑了笑，“您好”说着我就被吴阿姨推向了那个男士的座位旁边，走近之际，我观察了一下这位相亲对象：个头不高，头发不多，穿着不搭配的西装，裤脚竟然被正红色的袜子抈了进去，嘴旁边还附着一个冒着几根体毛的大黑痦子，糟糕的一切。
对于吴阿姨这种先斩后奏的操作我不是没有生气，但也能理解她的好意，权衡之余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完成这场毫无意义的惊喜。
“楚一，这个是郑帅，比你大五岁，现在在小区管理安保，你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吴阿姨满脸笑意地看向我。
“楚一是吧，你好，你长得还挺好看，嘿嘿！”对方率先开口。
我尽量保持不太机械的转身，向他点头致意。“郑先生您好”
“楚一，别拘谨啊，刘阿姨和郑帅都不是外人，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聊聊昂！”林清妈妈还不忘嘱咐我。
“听我妈说你是学化妆的，我看你本身长得就不错，平时出门也天天化妆？”
“一般我有业务出门的时候会打扮一下，平时出门不太打扮的”
“哦，你说的客户是那些大款吗，那你是不是跟陪酒的小姐一个性质啊”
我抿了口茶，不再说话。久久等不到我的回复，那位郑先生竟然连人带椅子都凑近了我，好像要做什么，但我猜不透。突然我握着杯子的手被一双粗糙干燥的手附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人又开口道“你手好嫩，以后别陪客户了，陪我喝酒吧。”
我单手挣开他恶心的调戏，随后立即将手中还没喝完的水泼在他脸上，“请你放尊重点，我不是小姐，以前、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得了，别给我装清高了，谁不知道你以前做过……”
“郑帅！”还未等他说完，吴阿姨制止了他，可能她也没想到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竟会如此过分。
“这孩子我说你至于吗，就算我们家帅帅说了什么伤害你的话，你也没必要拿热水泼他，万一烫坏可怎么办，以后还是要上班的呀！”可是一旁那个男人的妈妈受不了，立马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嚷道。
“你可以现在就去医院开证明，医药费发给我，我全数打给你！”
“哎哟哟，你可别逞强了，你自己干什么的心里有点数吧，还给我们付医药费，以后舔着脸别缠着郑帅就阿弥陀佛啦！”
听到这，我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看向林清的妈妈“阿姨，这就是您给我的惊喜，到今天我真是看到了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这顿饭你们要还吃得下去就吃，我就不在这受着恶心了”说着我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刚到停车场，就接到林清妈妈打来的电话“楚一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孩子也太冲动了吧！”
“阿姨，刚才那个人身子都快贴到我身上了！还要我怎样克制！如果是林清被这样骚扰，我发誓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孩子，你现在太激动了，我觉得你要先冷静下来。刚才郑帅的一些举动确实有些不妥，我回去会好好和他们交流的，可是你这样拂袖而去，又给了谁面子？楚一啊，你还是太年轻。”
“难道您没听见他刚才是怎么羞辱我的吗，这还是谁的面子问题吗，这已经触及到我底线了。算我不识好人心吧，让您失望了。”
“孩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人对你的认知是建立于你自身的形象上的，你如果说他过分，那他最初又为何这样说你？”
震惊于林清妈妈的冷嘲热讽，我没想到，原来我在她眼里是这样不堪下流的存在，我更惊讶于她是如此地不知遮掩，在一场风波之下竟把内心所想全都暴露出来，如此，我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别再顾及和林请的友情，但思来想去，还是下不去狠话
“好，谢谢阿姨对我的教育，如今我对您的认知也建立在您自身的形象上了”立马就挂了电话，逃离这本就不该来的地方。
林清的妈妈我只见过三次：第一次是在高中的家长会，她是和老师谈话时间最长的一位家长，我只知道，当我们做完值日，她还在一脸严肃地和林清班主任探讨；第二次是在给林请送书的时候，她给我开的门，上来就问我是谁，说明情况后，她上下审视了我，又问了一句“你在班里排名怎么样”我一五一十告诉了她，最后她把我迎进门，客套了几句，便送我出门离开。
那时的她，风韵尚存，眼里带着慈祥与关爱，可是在现在的我看来，这份关爱又是掺杂了多少个人的自私与欲望，又有多少着审时度势的低俗思想，林清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度过她的青春。
现在的她，女儿争气成材，她本可以如愿享受着外人的恭维和自己的如意生活，却还不忘以挖苦别人作为提高自己社会地位的手段，得此父母，何其不幸！
但最后的我转念一想，林清母亲的操作无非在掩饰着她内心深处最大的诟病——虚荣。还好林清不像她这般性格，想到这，我几位林清感到幸运，却也觉得她妈妈有些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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