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方车子开出了闹市区，向河堤驶去，太阳亦加入这样的竞赛。
——
几年前——程执办公室。
程执凝视着一点出神。
“咚咚~咚咚~咚咚。”冬至敲了敲门，“程总，陆陌陆总来了。”随即打开门。
程执抬头看向来人，来人亦神情自若的看着她。
“小至，你先出去吧，我和陆总有要事相商。”
……
门轻轻的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程执看着陆陌，这是她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她不明白陆陌所为的目的在哪里，自己这里又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做的，即使她有许多疑惑，可该有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陆总，请坐。”程执引着陆陌做到专门待客的地方，“不知陆总是想喝茶还是喝水。”程执始终是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微笑礼貌的询问着。
陆陌环顾四周，“我看程总也是爱茶之人，不知我有没有口福，喝程总亲自烹的茶。”
程执微笑着说:“当然可以，陆总，不如我们边喝边聊?”
陆陌亦是微笑回之:“那是自然。”
……
茶具被一一摆上，两人却都收起了公式化的面具，戴上了保护的盔甲，换上了戒备的头盔，拿出了黑暗的一面，紧握着心里最坚硬的地方打磨成了攻击的利器。
“不知道，陆总为什么会选择和我们乘舟合作。”虽然是和陆陌初次见面，但是，程执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不喜欢，甚至，还有一点讨厌。
水被倒入水壶里，等待煮沸。
“哦，其实，原本我是想作为乘舟的子公司加入的，可是，乘舟现在担不起，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合作吧。”陆陌不以为意的道，好像只是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程执不置可否，陆陌给自己的感觉，是盯准了对方，抓准时机，就会给对方致命一击，据她的调查，陆陌的行事作风可是出了名的快狠准，不留余地。
“陆总，不会是心血来潮选择了乘舟吧，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程执的问题，陆陌不欲作解答。“程总又何必追根究底，我的公司和乘舟合作，于你于我都没有坏处。”
程执拿起煮沸的第一道水，不疾不徐的烫茶具。
“那么，陆总，合作的条件?”
陆陌等到程执烫完茶具，放下茶壶，才直视着她道:“我要你写的……小说，不经我同意，永远不影视化呈现。”
程执轻勾嘴角，陆陌的底牌终于露出来了。
陆陌接着道:“若你同意，等乘舟成长到一定时候，你可以和我对赌，赌赢了，我的公司，你会有很大的话语权和控制权。”
静默良久，第二道水沸了。
程执拿起水壶，“若我拒绝呢？”
陆陌仿佛是意料之中，“冬至，应该告诉你了，若你不同意，乘舟最大的股东会是我，你努力到现在的成果，都将不复存在。”
程执准备倒水的手一顿，看向陆陌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程执，你没有选择，只能选我给你留的路。”
程执神色未变，似未被陆陌威胁道:“陆总，一本小说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陆总的为人，倒是和我写的小说里的人，很像呢。”一股沸水细水长流的落入茶杯，渐渐浸透了茶叶，“让我猜猜，陆总在亲情上，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爱情上，不只是背叛的失败。孤儿院长大的陆总，原本是孤家寡人，如今，更是孤家寡人，陆总，你对于小说的条件，是你留给自己最后的余地，你说，我说的，对吗？”
程执将茶杯推到陆陌面前，“陆总，请用。”
陆陌带着些趣味，挑眉，果然业内对程执的评价所言非虚:善于揣摩心里，多攻心为上。
陆陌端起茶杯，轻嗅着茶香，随即细细的品了一口，才放下茶杯道:“程总，你那个年纪能写出这个小说，确实不容易。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写出来吗？因为小说里的人，本就存在，在你心里存在。都说人有千面，程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心里存在的人，此刻近在眼前吗？”陆陌拿出了镜子，让程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也许，再战无不胜，也有一败的时候，程执如此，陆陌亦如此。
程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怎么可能，她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在乎的而已。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在即将破碎前，却被陆陌一把握住。
“陆陌，我讨厌你。”
“程执，我也很讨厌你。”
“陆陌，我知道你独自一个人很久，也早已习惯，可你，如今一无所有，却想要亲情友情，我答应你，帮你守护你的亲情，得到你未曾真正拥有过的友情。”
“好的，谢谢。现在看你没有那么讨厌了。我会尽己所能的帮你直到，你心里的……那个“陆陌”不在了为止。世界上，有一个陆陌，就够了。”
“好的，谢谢。其实，你除了有点冷以外，人还是挺好的。”
互帮互助的友好情景，是不存在的。
黑暗，也许终有一日可以直面，可以有勇气去面对，却并不意味着会喜欢。
那次之后，陆陌和程执会时隔很久很久深谈一次，虽然她们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对真正的彼此却了解的越来越深，两人的共同处很多，共同处造就的是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公事上的处理愈发得心应手，共同处就如她们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彼此懂的堪比高山流水得遇只因，可亦因共同处，私下却是接触寥寥。
正因为懂的，喜欢对方温暖阳光的地方，也会接受对方黑暗冷冷的地方，但是，接受，不代表喜欢，甚至，还是有些讨厌的，随着时间越久，变成了有多喜欢，就有多讨厌。
——
程执驱车来到河边，远处，太阳即将落入海底，黑夜即将来临，程执靠着车门，看着此刻得景色，黑白可以共存的时候，是夕阳西下，是黎明将至，可如此共存的时候，也有黑多白少，白多黑少时，说起来，还真如那太极图一样。可是夕阳西下和黎明将至，是永不会有交集的时刻，可以共存的黑白，不意味着夕阳西下和黎明将至可以共存，谁也没办法容纳于谁。正因为这样，所以，以后，也是会这样，谁也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更不会改变。
远处，冬至和明落下车看到的，就是程执独自一人看到的景色。
太阳落下，终会升起。
黑夜离去，终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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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程执办公室。
程执凝视着一点出神。
“咚咚~咚咚~咚咚。”冬至敲了敲门，“程总，陆陌陆总来了。”随即打开门。
程执抬头看向来人，来人亦神情自若的看着她。
“小至，你先出去吧，我和陆总有要事相商。”
……
门轻轻的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程执看着陆陌，这是她们两个的第一次见面，她不明白陆陌所为的目的在哪里，自己这里又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做的，即使她有许多疑惑，可该有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陆总，请坐。”程执引着陆陌做到专门待客的地方，“不知陆总是想喝茶还是喝水。”程执始终是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微笑礼貌的询问着。
陆陌环顾四周，“我看程总也是爱茶之人，不知我有没有口福，喝程总亲自烹的茶。”
程执微笑着说:“当然可以，陆总，不如我们边喝边聊?”
陆陌亦是微笑回之:“那是自然。”
……
茶具被一一摆上，两人却都收起了公式化的面具，戴上了保护的盔甲，换上了戒备的头盔，拿出了黑暗的一面，紧握着心里最坚硬的地方打磨成了攻击的利器。
“不知道，陆总为什么会选择和我们乘舟合作。”虽然是和陆陌初次见面，但是，程执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不喜欢，甚至，还有一点讨厌。
水被倒入水壶里，等待煮沸。
“哦，其实，原本我是想作为乘舟的子公司加入的，可是，乘舟现在担不起，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合作吧。”陆陌不以为意的道，好像只是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程执不置可否，陆陌给自己的感觉，是盯准了对方，抓准时机，就会给对方致命一击，据她的调查，陆陌的行事作风可是出了名的快狠准，不留余地。
“陆总，不会是心血来潮选择了乘舟吧，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程执的问题，陆陌不欲作解答。“程总又何必追根究底，我的公司和乘舟合作，于你于我都没有坏处。”
程执拿起煮沸的第一道水，不疾不徐的烫茶具。
“那么，陆总，合作的条件?”
陆陌等到程执烫完茶具，放下茶壶，才直视着她道:“我要你写的……小说，不经我同意，永远不影视化呈现。”
程执轻勾嘴角，陆陌的底牌终于露出来了。
陆陌接着道:“若你同意，等乘舟成长到一定时候，你可以和我对赌，赌赢了，我的公司，你会有很大的话语权和控制权。”
静默良久，第二道水沸了。
程执拿起水壶，“若我拒绝呢？”
陆陌仿佛是意料之中，“冬至，应该告诉你了，若你不同意，乘舟最大的股东会是我，你努力到现在的成果，都将不复存在。”
程执准备倒水的手一顿，看向陆陌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程执，你没有选择，只能选我给你留的路。”
程执神色未变，似未被陆陌威胁道:“陆总，一本小说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陆总的为人，倒是和我写的小说里的人，很像呢。”一股沸水细水长流的落入茶杯，渐渐浸透了茶叶，“让我猜猜，陆总在亲情上，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爱情上，不只是背叛的失败。孤儿院长大的陆总，原本是孤家寡人，如今，更是孤家寡人，陆总，你对于小说的条件，是你留给自己最后的余地，你说，我说的，对吗？”
程执将茶杯推到陆陌面前，“陆总，请用。”
陆陌带着些趣味，挑眉，果然业内对程执的评价所言非虚:善于揣摩心里，多攻心为上。
陆陌端起茶杯，轻嗅着茶香，随即细细的品了一口，才放下茶杯道:“程总，你那个年纪能写出这个小说，确实不容易。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写出来吗？因为小说里的人，本就存在，在你心里存在。都说人有千面，程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心里存在的人，此刻近在眼前吗？”陆陌拿出了镜子，让程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也许，再战无不胜，也有一败的时候，程执如此，陆陌亦如此。
程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怎么可能，她只是想要保护好自己在乎的而已。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在即将破碎前，却被陆陌一把握住。
“陆陌，我讨厌你。”
“程执，我也很讨厌你。”
“陆陌，我知道你独自一个人很久，也早已习惯，可你，如今一无所有，却想要亲情友情，我答应你，帮你守护你的亲情，得到你未曾真正拥有过的友情。”
“好的，谢谢。现在看你没有那么讨厌了。我会尽己所能的帮你直到，你心里的……那个“陆陌”不在了为止。世界上，有一个陆陌，就够了。”
“好的，谢谢。其实，你除了有点冷以外，人还是挺好的。”
互帮互助的友好情景，是不存在的。
黑暗，也许终有一日可以直面，可以有勇气去面对，却并不意味着会喜欢。
那次之后，陆陌和程执会时隔很久很久深谈一次，虽然她们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对真正的彼此却了解的越来越深，两人的共同处很多，共同处造就的是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公事上的处理愈发得心应手，共同处就如她们是很早以前就认识，彼此懂的堪比高山流水得遇只因，可亦因共同处，私下却是接触寥寥。
正因为懂的，喜欢对方温暖阳光的地方，也会接受对方黑暗冷冷的地方，但是，接受，不代表喜欢，甚至，还是有些讨厌的，随着时间越久，变成了有多喜欢，就有多讨厌。
——
程执驱车来到河边，远处，太阳即将落入海底，黑夜即将来临，程执靠着车门，看着此刻得景色，黑白可以共存的时候，是夕阳西下，是黎明将至，可如此共存的时候，也有黑多白少，白多黑少时，说起来，还真如那太极图一样。可是夕阳西下和黎明将至，是永不会有交集的时刻，可以共存的黑白，不意味着夕阳西下和黎明将至可以共存，谁也没办法容纳于谁。正因为这样，所以，以后，也是会这样，谁也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更不会改变。
远处，冬至和明落下车看到的，就是程执独自一人看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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