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导盲犬的一生12
走在碎石和泥沙上，苏铖和高月妍的平衡不是很好，相互搀扶着也总是摔跤。
等碧落远远看见搜救员藏起来，搜救员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人跟从泥里捞出来差不多。
一路跑回山洞，碧落拿上背包，从入口钻了进去。
进到里面，发现里面的空间比她预估的要大的多。
洞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到处都是尖锐的石块，不小心踩在上面，饶是如今脚底皮糙肉厚，也是钻心的痛。
碧落再次怀念曾经做鬼的日子。
远离入口，光线越来越暗，碧落从背包里取出手电筒，打开后叼在嘴里。
一直张着嘴巴，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
走到山洞的最深处，这里有许多裂缝，根据地图，碧落钻入其中一条。
走在狭窄曲折的裂缝中，头顶不时有碎石掉落，似乎随时可能山体垮塌。
想来位面意志还需要她帮忙解决问题，应该不会那么坑。
越是深入，碧落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恢复，同时，也感受到了，作用在她灵魂上的莫大的压力
这股压力，来自于位面法则。
即便有位面意志手下留情，仿佛被水束缚挤压的感觉也并不好受。
穿过长长的通道，碧落进入一个位于大山内部的洞穴，手电筒往前一照，看见一条位于洞穴中央的半空的竖长裂缝。
裂缝是比最深暗的黑色还要深沉的颜色，散发着不详、邪恶的气息。
手电筒的光被裂缝撕扯成一丝丝的光带，再将每一丝光束吞噬，导致洞**光线忽明忽暗。
在裂缝的下方，碧落要对付的厉鬼趴在地上，看见光亮，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猩红、饱含恶意的眸子。
从这双眼睛里，碧落看不到丝毫的理智，唯有完完全全的疯狂。
厉鬼并不完全都是凶恶无理智的，譬如碧落，她拥有作为人时记忆，会像人一样喜怒哀乐。
她本来还想着如果能沟通的话，问出有关厉鬼所在位面的消息后，将它送回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现在，为了位面的平稳运行，只能将它除掉。
厉鬼想要扑上来，撕碎碧落的身体，汲取她的血液，吸噬她的灵魂。
然而位面法则对它的压制很严重，虚弱的它只能一点点地往前爬，用它那满是邪恶的眼眸贪婪地盯着她。
碧落吐出手电筒，手电筒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被红色的雾气托在半空。
碧落从高处跳下，红雾化作凝聚成一团，稳稳接住她，再散开，她便平稳地落在地上。
碧落向厉鬼走去，厉鬼向她爬来。
随着两者间的距离拉近，厉鬼的面部越发扭曲，嘴巴越张越大，最终整张脸被撕裂成两半，露出布满口腔内密布的尖牙。
密密麻麻的牙齿闪着森寒的光，丝毫不用怀疑，任何东西落入其中都会被绞成碎渣，被厉鬼吞吐腹中。
可惜，一个只剩下进食本能的厉鬼，哪怕曾经强大，如今也不过是按在砧板上的鱼肉。
而刀，拿在碧落手上。
在距离厉鬼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碧落面对厉鬼的张牙舞爪，内心没有半分的波动。
红雾向前方弥漫，缓缓将厉鬼包裹在其中，红雾飘飘荡荡，显得很温柔，像泡澡时慢慢浸入温暖舒适的热水中，舒爽得想要shenyin。
然而厉鬼却是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到穿破耳膜，再刺透灵魂。
从厉鬼那张扭曲的脸上，第一次看见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刺耳的叫声消失不见，红雾退回碧落身边，最上方多了一块血红色的饼干，形状正是刚才厉鬼的模样。
饼干丢进嘴里，碧落慢慢咀嚼着。
饼干的味道并不好，很难吃，有种臭馊水的气味，让她想要呕吐。
强行压制着胃内的翻涌，碧落读取了厉鬼的记忆。
并不算凄惨的一生，却造就了满是戾气的厉鬼，到处吞噬人的血肉灵魂。
在他刚屠杀了一个村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一个道士收了，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到了这个洞**。
“那个道士？”
哪怕在厉鬼的记忆的里，碧落也看不清道士的模样，似乎本来就被他隐藏着。
厉鬼会来到这个位面，可能并不是偶然，而是被那个道士扔过来。
所以，罪魁祸首是道士吗？发现了一个位面裂缝，没胆子跳进去，于是抓了只厉鬼扔进来。
碧落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么看来道士倒不是坏人，否则大街上找个乞丐就行了，何必费力抓只厉鬼。
道士的实验注定是失败的，在两个位面意志的干预下，这个位面裂缝很快就会被修补。
解决掉厉鬼，碧落没有离开，要等到位面意志把裂缝补好，不会再有东西跑过来她才能回去。
修补位面裂缝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哪怕对位面意志这样强大的存在来说，也是相当困难的。
修补的速度很慢，而那边的道士贼心不死，陆陆续续地丢了些活物过来。
作恶的山精，吃人的妖怪，凶残的恶兽……
道士丢过来的生物都被碧落一一摁死，变成血红饼干，读取它们的记忆，对裂缝的另一边有了一定的了解。
道士充分发挥了锲而不舍的精神，丝毫不知疲倦，终于，碧落烦了。
在道士丢过来一个盗匪的时候，碧落给他扔了回去。
碧落盯着位面裂缝，尖锐的犬牙咯吱作响。
似乎不明白被丢进来的盗匪为什么又回来了，道士好半晌没有丢东西过来。
在碧落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从裂缝里飘来一只纸鹤。
纸鹤落到地上，不等碧落动手，自行展开，上面写了字，和碧落所知的所有文字都不一样，连蒙带猜读懂了内容。
你是谁？被封印的大妖，凶神，还是域外天魔？
从内容推测，对面似乎是个仙侠位面。
碧落来了兴趣，以红雾为笔墨，在纸上写道：都不是，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狗而已。
将纸鹤折回原样，碧落给丢了回去，没多久，纸鹤再次飞了出来，展开后上面多了一句话。
那么说，你是一只犬妖？但为什么会在深渊底下？
碧落想了想，回道：算是吧，这条裂缝被你们称为深渊吗？
纸鹤第三次被丢了回去，然后又被丢了回来。
是的，不过这条深渊太小了，似乎很快就要合拢。
大概还有三个时辰。
碧落问过汤圆，汤圆问了位面意志，再转达给她后，她才落“笔”，考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话：深渊对你们来说是什么呢？
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不过不同位面对这个词有不同的理解，不知道道士所在的位面对其是怎样定义的。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以回答，过了十几分钟道士的纸鹤才飘了出来。
这只纸鹤已经不是刚才的纸鹤，正面反面都写满了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头晕。
碧落花了两三分钟才把上面的内容看完。
道士介绍说，域外天魔就来自深渊，深渊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若是小的还好，很快就合拢，遇到大的，域外天魔就会从里面钻出来。
域外天魔的外表有很多种，有的很丑，有的很漂亮，但都是相当凶恶的存在，根本没有坐下来好好谈的可能。
后面的话全是道士的抱怨，说又出现了一个深渊，师父说让他学会独当一面，这次他得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历练，而她和春风拂槛花魁做的约定又作废了。
末了他还仔细算了算约定作废了多少次，花魁发了多少次脾气，他吃了多少闭门羹，吹了多少冷风。
许是想着仅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就得永远再见，道士格外放得开，把许多不曾说出口的秘密都写在纸上，告诉碧落。
碧落很耐心地回答着，给出自己的看法和合理的建议，不时还要安慰道士。
就这样，跨越两个位面，隔着位面裂缝，一个道士一条狗，成了无话不谈的笔友。
从字里行间，碧落推测出一些另一个世界的风貌，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当碧落表现出对修炼一事很感兴趣的时候，道士过了很久才给出回应，除纸鹤之外，还有一块玉简。
红雾钻进玉简里，碧落立刻知道了里面的内容，是一篇基础的炼气法门。
在看纸鹤上的内容，用词规矩了很多，没了之前满嘴跑火车的快活劲。
道士怕是被他的长辈发现了，玉简里面的功法估计也是长辈商量后的结果，说不定是个陷阱。
有长辈在的话，估计从道士口中再问不出什么了，碧落就没有再回信。
对面的人很有耐心，直到位面裂缝关闭，也没有主动追问。
好不容易恢复些的力量又没了，碧落有些空落落的。
再看看玉简和纸鹤，失去了另一个位面的联系，变成一块寻常的玉石和一张平常的纸。
碧落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原路返回。
把“借”来的东西都还回去了，碧落爪上就剩一块玉，一张纸。
玉埋到镇上最大的那棵银杏树下，有缘者得之，纸则是撕碎了冲进下水道。
最后，碧落跳进河里洗了个澡，一路换乘顺风车回去了。
总的来说，这一趟的收获是很不错的，但回去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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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碧落远远看见搜救员藏起来，搜救员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人跟从泥里捞出来差不多。
一路跑回山洞，碧落拿上背包，从入口钻了进去。
进到里面，发现里面的空间比她预估的要大的多。
洞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到处都是尖锐的石块，不小心踩在上面，饶是如今脚底皮糙肉厚，也是钻心的痛。
碧落再次怀念曾经做鬼的日子。
远离入口，光线越来越暗，碧落从背包里取出手电筒，打开后叼在嘴里。
一直张着嘴巴，口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流，这种感觉让她很不爽。
走到山洞的最深处，这里有许多裂缝，根据地图，碧落钻入其中一条。
走在狭窄曲折的裂缝中，头顶不时有碎石掉落，似乎随时可能山体垮塌。
想来位面意志还需要她帮忙解决问题，应该不会那么坑。
越是深入，碧落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恢复，同时，也感受到了，作用在她灵魂上的莫大的压力
这股压力，来自于位面法则。
即便有位面意志手下留情，仿佛被水束缚挤压的感觉也并不好受。
穿过长长的通道，碧落进入一个位于大山内部的洞穴，手电筒往前一照，看见一条位于洞穴中央的半空的竖长裂缝。
裂缝是比最深暗的黑色还要深沉的颜色，散发着不详、邪恶的气息。
手电筒的光被裂缝撕扯成一丝丝的光带，再将每一丝光束吞噬，导致洞**光线忽明忽暗。
在裂缝的下方，碧落要对付的厉鬼趴在地上，看见光亮，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猩红、饱含恶意的眸子。
从这双眼睛里，碧落看不到丝毫的理智，唯有完完全全的疯狂。
厉鬼并不完全都是凶恶无理智的，譬如碧落，她拥有作为人时记忆，会像人一样喜怒哀乐。
她本来还想着如果能沟通的话，问出有关厉鬼所在位面的消息后，将它送回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现在，为了位面的平稳运行，只能将它除掉。
厉鬼想要扑上来，撕碎碧落的身体，汲取她的血液，吸噬她的灵魂。
然而位面法则对它的压制很严重，虚弱的它只能一点点地往前爬，用它那满是邪恶的眼眸贪婪地盯着她。
碧落吐出手电筒，手电筒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被红色的雾气托在半空。
碧落从高处跳下，红雾化作凝聚成一团，稳稳接住她，再散开，她便平稳地落在地上。
碧落向厉鬼走去，厉鬼向她爬来。
随着两者间的距离拉近，厉鬼的面部越发扭曲，嘴巴越张越大，最终整张脸被撕裂成两半，露出布满口腔内密布的尖牙。
密密麻麻的牙齿闪着森寒的光，丝毫不用怀疑，任何东西落入其中都会被绞成碎渣，被厉鬼吞吐腹中。
可惜，一个只剩下进食本能的厉鬼，哪怕曾经强大，如今也不过是按在砧板上的鱼肉。
而刀，拿在碧落手上。
在距离厉鬼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碧落面对厉鬼的张牙舞爪，内心没有半分的波动。
红雾向前方弥漫，缓缓将厉鬼包裹在其中，红雾飘飘荡荡，显得很温柔，像泡澡时慢慢浸入温暖舒适的热水中，舒爽得想要shenyin。
然而厉鬼却是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到穿破耳膜，再刺透灵魂。
从厉鬼那张扭曲的脸上，第一次看见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刺耳的叫声消失不见，红雾退回碧落身边，最上方多了一块血红色的饼干，形状正是刚才厉鬼的模样。
饼干丢进嘴里，碧落慢慢咀嚼着。
饼干的味道并不好，很难吃，有种臭馊水的气味，让她想要呕吐。
强行压制着胃内的翻涌，碧落读取了厉鬼的记忆。
并不算凄惨的一生，却造就了满是戾气的厉鬼，到处吞噬人的血肉灵魂。
在他刚屠杀了一个村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一个道士收了，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到了这个洞**。
“那个道士？”
哪怕在厉鬼的记忆的里，碧落也看不清道士的模样，似乎本来就被他隐藏着。
厉鬼会来到这个位面，可能并不是偶然，而是被那个道士扔过来。
所以，罪魁祸首是道士吗？发现了一个位面裂缝，没胆子跳进去，于是抓了只厉鬼扔进来。
碧落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么看来道士倒不是坏人，否则大街上找个乞丐就行了，何必费力抓只厉鬼。
道士的实验注定是失败的，在两个位面意志的干预下，这个位面裂缝很快就会被修补。
解决掉厉鬼，碧落没有离开，要等到位面意志把裂缝补好，不会再有东西跑过来她才能回去。
修补位面裂缝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哪怕对位面意志这样强大的存在来说，也是相当困难的。
修补的速度很慢，而那边的道士贼心不死，陆陆续续地丢了些活物过来。
作恶的山精，吃人的妖怪，凶残的恶兽……
道士丢过来的生物都被碧落一一摁死，变成血红饼干，读取它们的记忆，对裂缝的另一边有了一定的了解。
道士充分发挥了锲而不舍的精神，丝毫不知疲倦，终于，碧落烦了。
在道士丢过来一个盗匪的时候，碧落给他扔了回去。
碧落盯着位面裂缝，尖锐的犬牙咯吱作响。
似乎不明白被丢进来的盗匪为什么又回来了，道士好半晌没有丢东西过来。
在碧落以为他要放弃的时候，从裂缝里飘来一只纸鹤。
纸鹤落到地上，不等碧落动手，自行展开，上面写了字，和碧落所知的所有文字都不一样，连蒙带猜读懂了内容。
你是谁？被封印的大妖，凶神，还是域外天魔？
从内容推测，对面似乎是个仙侠位面。
碧落来了兴趣，以红雾为笔墨，在纸上写道：都不是，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狗而已。
将纸鹤折回原样，碧落给丢了回去，没多久，纸鹤再次飞了出来，展开后上面多了一句话。
那么说，你是一只犬妖？但为什么会在深渊底下？
碧落想了想，回道：算是吧，这条裂缝被你们称为深渊吗？
纸鹤第三次被丢了回去，然后又被丢了回来。
是的，不过这条深渊太小了，似乎很快就要合拢。
大概还有三个时辰。
碧落问过汤圆，汤圆问了位面意志，再转达给她后，她才落“笔”，考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话：深渊对你们来说是什么呢？
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不过不同位面对这个词有不同的理解，不知道道士所在的位面对其是怎样定义的。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以回答，过了十几分钟道士的纸鹤才飘了出来。
这只纸鹤已经不是刚才的纸鹤，正面反面都写满了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头晕。
碧落花了两三分钟才把上面的内容看完。
道士介绍说，域外天魔就来自深渊，深渊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若是小的还好，很快就合拢，遇到大的，域外天魔就会从里面钻出来。
域外天魔的外表有很多种，有的很丑，有的很漂亮，但都是相当凶恶的存在，根本没有坐下来好好谈的可能。
后面的话全是道士的抱怨，说又出现了一个深渊，师父说让他学会独当一面，这次他得带着师弟师妹们去历练，而她和春风拂槛花魁做的约定又作废了。
末了他还仔细算了算约定作废了多少次，花魁发了多少次脾气，他吃了多少闭门羹，吹了多少冷风。
许是想着仅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就得永远再见，道士格外放得开，把许多不曾说出口的秘密都写在纸上，告诉碧落。
碧落很耐心地回答着，给出自己的看法和合理的建议，不时还要安慰道士。
就这样，跨越两个位面，隔着位面裂缝，一个道士一条狗，成了无话不谈的笔友。
从字里行间，碧落推测出一些另一个世界的风貌，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当碧落表现出对修炼一事很感兴趣的时候，道士过了很久才给出回应，除纸鹤之外，还有一块玉简。
红雾钻进玉简里，碧落立刻知道了里面的内容，是一篇基础的炼气法门。
在看纸鹤上的内容，用词规矩了很多，没了之前满嘴跑火车的快活劲。
道士怕是被他的长辈发现了，玉简里面的功法估计也是长辈商量后的结果，说不定是个陷阱。
有长辈在的话，估计从道士口中再问不出什么了，碧落就没有再回信。
对面的人很有耐心，直到位面裂缝关闭，也没有主动追问。
好不容易恢复些的力量又没了，碧落有些空落落的。
再看看玉简和纸鹤，失去了另一个位面的联系，变成一块寻常的玉石和一张平常的纸。
碧落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原路返回。
把“借”来的东西都还回去了，碧落爪上就剩一块玉，一张纸。
玉埋到镇上最大的那棵银杏树下，有缘者得之，纸则是撕碎了冲进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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