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蝼蚁之命
“漪妃怎么样了？”侍书刚从怡景宫回来，慕容云宓就问。“漪妃娘娘这两天精神好了许多，但彻底恢复还需时日。”侍书答到。
慕容云宓叹了一口气，只怕是困难。茗音进来，慕容云宓抬眼“慎刑司有消息了？”茗音点头。慕容云宓起身“呈上来吧，隔了这些天，也该有结果了。”
茗音将供词呈上，
永熙二年十月，沈宝林私下传唤怡景宫宫女艾儿；
永熙二年十一月，艾儿向漪妃沐浴时添加红花粉；
永熙三年二月，沈宝林命御膳房小太监将糖醋荷藕呈给漪妃；
永熙三年四月，沈宝林命畅春园宫女彩蝶绊倒上茶宫女，打湿漪妃衣裙；
永熙三年四月，艾儿放了最后一次红花粉，漪妃小产。
“宫女艾儿招的快，说是沈宝林还在做宫女时，二人就是好友，又收了沈宝林的银钱，才在水中每日添加少量的红花粉，彩蝶倒是忠心，知道艾儿招了后，还挺了一天，才招。”茗音汇报着。
“那其他人呢？”慕容云宓看完供词继续问。
“其他人对此事一概不知。”
“将艾儿所说的红花粉的剂量抄录一份给赵渊桦，让他看看。”慕容云宓将供词收好，搭上了侍书的手“去竹轩馆，茗音的消息密不透风，沈宝林如今该是如坐针毡。”
茗音上前“奴婢自作主张，艾儿招供之时，奴婢就去竹轩馆借娘娘名义扣住了沈宝林，避免她与外界交流，杀人灭口。”
“那便更好。”
到了竹轩馆，慕容云宓将竹轩馆封了起来，叫人搜宫。婉梦出来行礼“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莫不是要抄了臣妾的竹轩馆？”慕容云宓笑了，“沈宝林太高估自己了，你还不配。”慕容云宓位至中宫，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说。
茗音翻出了一个香囊，里面的纸有些旧，有揉皱的痕迹。慕容云宓看了看上面的字，将纸条扔给婉梦，“你自己看看，放了那么久的东西，可是忘了销毁了？”
婉梦一看，大惊，这纸条，明明已经让芯燕烧掉了啊，怎么还会有？
“这定是有人陷害！上面的字迹不是我的，肯定是漪妃，她嫉妒我成了妃嫔，要置我于死地！”
慕容云宓嗤笑，“漪妃会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你？你身份卑微，眼界更是短浅，漪妃若真想处置了你，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解决你，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溪平为慕容云宓搬了椅子过来，慕容云宓坐下“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做过些什么，听了谁的话。”
谋害皇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婉梦也顾不得柳凝香的警告了，“是荣妃！臣妾怨恨漪妃打压臣妾，就去寻求荣妃庇护，这纸条也是荣妃给臣妾的，皇后若是不信，大可以传荣妃和臣妾当面对质。”
慕容云宓思索，荣妃一向清心寡欲，可此事关乎皇嗣，马虎不得。“传荣妃来竹轩馆。”
柳凝香坐轿前来，来的倒是不慢。
“原本本宫也不想惊扰荣妃，可此事事关皇嗣，沈宝林一口咬住你，说这纸条是你给她的，荣妃，你看看。”慕容云宓将纸条递与柳凝香。
柳凝香接过纸条，随即对慕容云宓说“臣妾与沈宝林素无往来，也不知沈宝林为何咬着臣妾，沈宝林既说这纸条是我永宁宫的，不如让永宁宫所有人写下字迹，前来比对。”
慕容云宓沉思，“这样也好。”
婉梦十分不解，荣妃真的这样笃定？不一会，永宁宫宫人前来竹轩馆，茗音在一旁盯着，待都写完，茗音向慕容云宓摇摇头。
柳凝香低眉顺眼“既然臣妾宫中查完了，沈宝林身边的下人也该比对笔迹。”
“我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这纸条分明就是你给我的。”婉梦看着柳凝香镇定自若，突然心慌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茗音将芯燕写过的字交给慕容云宓，这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婉梦一脸不相信“不可能，芯燕整日都在我身边，这不可能。”
芯燕突然上前，给慕容云宓磕了个头“奴婢不能再替主子隐瞒了，这纸条是奴婢写的，原本是应奴婢烧了去的，只是奴婢良心不安啊，”芯燕转头面对婉梦“漪妃娘娘纵然对主子多有苛责，可是稚子无辜啊。”
说完芯燕又对婉梦磕了几个头“请您恕奴婢不忠，奴婢留着纸条，若是事情成了，是侥幸，若是败露，也全了奴婢的良心。”
慕容云宓接着问“那你为何愿意承认？”
“主子为了脱罪，竟然污蔑荣妃娘娘，主子确实上门求荣妃庇护，可荣妃娘娘闭门，一次也没见主子，主子已经害了漪妃娘娘，断不能再污蔑了荣妃娘娘！”
婉梦虽然不聪明，可听到这也明白过来，芯燕是柳凝香的人，吩咐她害了杨令颐的孩子，转眼就要灭口了。自己辛辛苦苦求来的恩宠，就这样没了。
婉梦瘫倒在地，哈哈大笑，神情癫狂“柳凝香，哈哈哈哈哈哈，你好手段！”
“将她押入天牢，待本宫禀报皇上再行处置。”慕容云宓吩咐着。溪平架起了婉梦，拖出了竹轩馆，婉梦还在咒骂些什么，走远了声音也听不清了。
“至于芯燕，虽帮沈宝林谋害皇嗣，但揭发有功，杖责一百，听天由命吧。”
随后慕容云宓去了怡景宫，“赵渊桦，你来说吧。”
赵渊桦跪下“沈宝林命宫女艾儿每日于您沐浴时放入少量红花粉，红花有活血化瘀之效，此人原本可能是想让红花侵入肌肤，长此以往，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滑胎，娘娘偶有不适，也查不出什么，可艾儿心急，最后一次的量放的多了些，导致娘娘小产。”
杨令颐听着逐渐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陷入肉中也浑然不觉。面上只是流泪，喃喃自语“是母妃没有照顾好你，都是母妃的错。”
赵渊桦接着说“只是，幸亏艾儿最后的量放的多了，不然红花在体内累积，于母体受损，也会连累娘娘下次遇喜的。”
杨令颐依旧泪流不止，慕容云宓看了也很是感伤，她知道，此时说什么也不能缓解杨令颐的心痛，但还是无力地安慰着“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夜晚的永宁宫，“娘娘为何让彩蝶招了，沈宝林这便折进去了，岂不是可惜？”
柳凝香冷冷一笑“她找的宫女都已经招了，简直愚不可及！还想反咬一口，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柳凝香摆弄着护甲“到底是芯燕得力，将她安排在婉梦身边起了不少用途。漪妃的孩子已经没了，何必留个麻烦，给自己留祸患呢。”
“采萍，你说，一条打不到猎的狗，还想反咬主人一口，还有留着的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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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宓叹了一口气，只怕是困难。茗音进来，慕容云宓抬眼“慎刑司有消息了？”茗音点头。慕容云宓起身“呈上来吧，隔了这些天，也该有结果了。”
茗音将供词呈上，
永熙二年十月，沈宝林私下传唤怡景宫宫女艾儿；
永熙二年十一月，艾儿向漪妃沐浴时添加红花粉；
永熙三年二月，沈宝林命御膳房小太监将糖醋荷藕呈给漪妃；
永熙三年四月，沈宝林命畅春园宫女彩蝶绊倒上茶宫女，打湿漪妃衣裙；
永熙三年四月，艾儿放了最后一次红花粉，漪妃小产。
“宫女艾儿招的快，说是沈宝林还在做宫女时，二人就是好友，又收了沈宝林的银钱，才在水中每日添加少量的红花粉，彩蝶倒是忠心，知道艾儿招了后，还挺了一天，才招。”茗音汇报着。
“那其他人呢？”慕容云宓看完供词继续问。
“其他人对此事一概不知。”
“将艾儿所说的红花粉的剂量抄录一份给赵渊桦，让他看看。”慕容云宓将供词收好，搭上了侍书的手“去竹轩馆，茗音的消息密不透风，沈宝林如今该是如坐针毡。”
茗音上前“奴婢自作主张，艾儿招供之时，奴婢就去竹轩馆借娘娘名义扣住了沈宝林，避免她与外界交流，杀人灭口。”
“那便更好。”
到了竹轩馆，慕容云宓将竹轩馆封了起来，叫人搜宫。婉梦出来行礼“皇后娘娘大驾光临，莫不是要抄了臣妾的竹轩馆？”慕容云宓笑了，“沈宝林太高估自己了，你还不配。”慕容云宓位至中宫，这样的话还是第一次说。
茗音翻出了一个香囊，里面的纸有些旧，有揉皱的痕迹。慕容云宓看了看上面的字，将纸条扔给婉梦，“你自己看看，放了那么久的东西，可是忘了销毁了？”
婉梦一看，大惊，这纸条，明明已经让芯燕烧掉了啊，怎么还会有？
“这定是有人陷害！上面的字迹不是我的，肯定是漪妃，她嫉妒我成了妃嫔，要置我于死地！”
慕容云宓嗤笑，“漪妃会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你？你身份卑微，眼界更是短浅，漪妃若真想处置了你，随便安个罪名就能解决你，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溪平为慕容云宓搬了椅子过来，慕容云宓坐下“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做过些什么，听了谁的话。”
谋害皇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婉梦也顾不得柳凝香的警告了，“是荣妃！臣妾怨恨漪妃打压臣妾，就去寻求荣妃庇护，这纸条也是荣妃给臣妾的，皇后若是不信，大可以传荣妃和臣妾当面对质。”
慕容云宓思索，荣妃一向清心寡欲，可此事关乎皇嗣，马虎不得。“传荣妃来竹轩馆。”
柳凝香坐轿前来，来的倒是不慢。
“原本本宫也不想惊扰荣妃，可此事事关皇嗣，沈宝林一口咬住你，说这纸条是你给她的，荣妃，你看看。”慕容云宓将纸条递与柳凝香。
柳凝香接过纸条，随即对慕容云宓说“臣妾与沈宝林素无往来，也不知沈宝林为何咬着臣妾，沈宝林既说这纸条是我永宁宫的，不如让永宁宫所有人写下字迹，前来比对。”
慕容云宓沉思，“这样也好。”
婉梦十分不解，荣妃真的这样笃定？不一会，永宁宫宫人前来竹轩馆，茗音在一旁盯着，待都写完，茗音向慕容云宓摇摇头。
柳凝香低眉顺眼“既然臣妾宫中查完了，沈宝林身边的下人也该比对笔迹。”
“我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这纸条分明就是你给我的。”婉梦看着柳凝香镇定自若，突然心慌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茗音将芯燕写过的字交给慕容云宓，这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婉梦一脸不相信“不可能，芯燕整日都在我身边，这不可能。”
芯燕突然上前，给慕容云宓磕了个头“奴婢不能再替主子隐瞒了，这纸条是奴婢写的，原本是应奴婢烧了去的，只是奴婢良心不安啊，”芯燕转头面对婉梦“漪妃娘娘纵然对主子多有苛责，可是稚子无辜啊。”
说完芯燕又对婉梦磕了几个头“请您恕奴婢不忠，奴婢留着纸条，若是事情成了，是侥幸，若是败露，也全了奴婢的良心。”
慕容云宓接着问“那你为何愿意承认？”
“主子为了脱罪，竟然污蔑荣妃娘娘，主子确实上门求荣妃庇护，可荣妃娘娘闭门，一次也没见主子，主子已经害了漪妃娘娘，断不能再污蔑了荣妃娘娘！”
婉梦虽然不聪明，可听到这也明白过来，芯燕是柳凝香的人，吩咐她害了杨令颐的孩子，转眼就要灭口了。自己辛辛苦苦求来的恩宠，就这样没了。
婉梦瘫倒在地，哈哈大笑，神情癫狂“柳凝香，哈哈哈哈哈哈，你好手段！”
“将她押入天牢，待本宫禀报皇上再行处置。”慕容云宓吩咐着。溪平架起了婉梦，拖出了竹轩馆，婉梦还在咒骂些什么，走远了声音也听不清了。
“至于芯燕，虽帮沈宝林谋害皇嗣，但揭发有功，杖责一百，听天由命吧。”
随后慕容云宓去了怡景宫，“赵渊桦，你来说吧。”
赵渊桦跪下“沈宝林命宫女艾儿每日于您沐浴时放入少量红花粉，红花有活血化瘀之效，此人原本可能是想让红花侵入肌肤，长此以往，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滑胎，娘娘偶有不适，也查不出什么，可艾儿心急，最后一次的量放的多了些，导致娘娘小产。”
杨令颐听着逐渐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陷入肉中也浑然不觉。面上只是流泪，喃喃自语“是母妃没有照顾好你，都是母妃的错。”
赵渊桦接着说“只是，幸亏艾儿最后的量放的多了，不然红花在体内累积，于母体受损，也会连累娘娘下次遇喜的。”
杨令颐依旧泪流不止，慕容云宓看了也很是感伤，她知道，此时说什么也不能缓解杨令颐的心痛，但还是无力地安慰着“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夜晚的永宁宫，“娘娘为何让彩蝶招了，沈宝林这便折进去了，岂不是可惜？”
柳凝香冷冷一笑“她找的宫女都已经招了，简直愚不可及！还想反咬一口，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柳凝香摆弄着护甲“到底是芯燕得力，将她安排在婉梦身边起了不少用途。漪妃的孩子已经没了，何必留个麻烦，给自己留祸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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