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救与不救
天色阴沉，乌云密布。细针般的毛毛雨敲打在竹梢上，发出凌乱的滴答声。
竹林间，季兮禾正匆匆赶路，黑色的衣裳在雨中显得愈发油黑。
斗笠被微微掀开，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季兮禾向远处望去，四处扫视一番，最终将目光放在一个破落庙宇上。不多思考，她疾步跑至寺庙，踏着小碎步跃上台阶。
庙宇内漏雨严重，地面一片潮湿。供台上的神像毫无光泽，神像脚边的水果也已经变成了标本。支撑庙宇的柱子看上去一碰就会坏掉。
但现在也不是嫌弃的时候，季兮禾找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摘下斗笠，拧着身上的水。一头高高束起的长发沉甸甸的耷拉着。
与此同时，屋外的雨下得愈发大了，劈里啪啦的响声如放鞭炮一般。
豆大的雨滴从破陋的房梁处滴落。一下，两下，毫无节奏的拍打着神像。
季兮禾曾听木桃说过，这个世界的庙宇都是神庙，是专门供养神的。与她世界中的寺庙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这个世界的神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违反了对天的承诺是真的会遭到天谴的。
天神如此有威严，这里为何会有破败的神庙？季兮禾看着神像，雨水和灰尘混杂在一起，遮住了神像的面目。
很是落败。
阵阵雨声中忽然夹杂起脚步声。季兮禾摘下牛角簪，眼神警惕的盯着门口。
进来的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他肤色偏黑，浓眉大眼，身上穿着深色衣裳，背上还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少年转身，正好与季兮禾相互对视。
一时间，两厢无言。
“姑娘……”少年有些扭捏，挠挠头，“我不知这里有位姑娘，这就出去。”
“且慢。”季兮禾喊住他，“都是来避雨的，不必如此拘谨。”
“男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太好。”少年说着已经将一只脚踏出神庙。
“你怎知我是女子？我穿的明明是男装。”季兮禾接着说，“我是名男子。”
“啊！真的。”少年眼神一亮，“多有得罪，我错认公子为女子了……”
这么好骗？季兮禾一挑眉，降低音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低沉些，“坐吧。”
“哎，好。”少年点点头，坐在了她对面。
“在下季兮禾，敢问公子贵姓？”
“张定书。”
“张公子这是要去哪？”
“六合门。”
“哦？”季兮禾瞳孔微张，“巧了，我也要去。”
“真的吗？那我们结伴而行吧。”张定书笑道，声音之大，盖过了屋外的雨声。
“好。”季兮禾点点头。因她不喜欢多次麻烦他人，所以那日她与火灵分别后，便独自踏上了去往六合门的道路。期间没少问路，如今有人陪同，倒是可以让自己少废些口舌。
“我准备加入土门。”张定书脸上微露骄傲之色，“你呢？”
土门？难道还有火门？木门？季兮禾眉毛不经意间一皱，随即展开职业假笑，“看来张公子很了解六合门，我这也是听别人说六合门如何如何厉害，才准备去的。”
“也还行，我从小就立志加入六合门。”张定书笑呵呵道，“这六合门包括土、风、冰、木、火、雷六门。他们也只收掌握对应能力的人。”
“掌握能力？”原来灵力也分这些类型吗？这她倒是从未听说过。
“嗯，一般修行者的灵力都是纯粹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掌握的灵力具有属性。”张定书解释道，“就像我，我具有的就是土灵力。而六合门也是针对这些拥有属性灵力的修行者创建的。”
“啊~”季兮禾点点头，“那六合门收徒很严格吧？”
“嗯。”一提这个，刚刚还一脸骄傲的张定书也垂下了头，“每个有灵根的人都会得到两次机会，第一次是直接择优录取，只选出十名最优秀的。第二次是打擂台，擂台也只选取十名。”
“那会有多少人参加？”
“说不好，去年每门都有上百人挣名额。”张定书叹口气，“去年我就没挤进去。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季公子今年多大了？”
“十八。”
“你这个年纪还参加呀？”张定书微微惊愕。
“我这个年龄怎么了？”十八，多好的年纪。
“也没什么，也没有年龄限制……”张定书挠挠头。
“那十八也可以。”季兮禾淡淡道。
“是可以，但几乎没人回去参加了。全场看不到一个十七十八的人。”张定书挠挠头，“长老们都喜欢年龄小，天赋好的。”
“哦。”季兮禾面若寒霜，还有年龄歧视？看来这个门派也不是那么好，“那六合门的藏书阁可以随便进吗？”
“自然不能，只有本门门派弟子才有机会进。”张定书说道。
本来还抱有一丝“公共开放图书馆”的希望，现在看来只能找万含灵帮忙了，季兮禾的食指有节奏的在大腿上敲打着。
欠人情的感觉真不好。
在这个世界，她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一声大哥吧！”张定书笑道，“我都没有兄弟姐妹，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这什么剧情？季兮禾唇角微微抽搐，脑海中不自觉涌现桃园三结义的画面……
“咳，这是哪位天神的神像？”季兮禾打断自己的脑部，转移话题，“为何神庙如此破烂？天神不会生气吗？”
“啊……说起来，这是位被遗弃的天神。”张定书转过身望去，“几百年前，这位天神创造了百转门，放出了为祸世间的东西，那东西生性残暴，嗜杀成性，没有实体。所过之处，皆为白骨。人们称它为‘杀戮’。那天神也被杀戮害的魂飞魄散，身归混沌。”
“出这事时，正值神魔大战，天神分身乏术，没有出手拯救人类。一时间，人间成了地狱。活着的人全部跻身至各门各派，只为求得一丝生存的机会。直到一位符师创造出一张可以封印万物的符术才将杀戮封印，令人间得以恢复太平。”
“北岭符师？”这个世界似乎不光六合门一个门派啊。
“嗯，这个门派说起来也很神奇，他们可以用符纸做任何事，符术运用的可谓是出神入化。可惜，也被杀戮灭门了。”张定书一脸惋惜。
“那符术也失传了吗？”季兮禾问道。
“那到没有……”
还未等张定书说完，两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压力。张定书眉头微皱，食指压着嘴唇，示意季兮禾不要说话。而后急匆匆的带她躲在神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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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间，季兮禾正匆匆赶路，黑色的衣裳在雨中显得愈发油黑。
斗笠被微微掀开，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颊。季兮禾向远处望去，四处扫视一番，最终将目光放在一个破落庙宇上。不多思考，她疾步跑至寺庙，踏着小碎步跃上台阶。
庙宇内漏雨严重，地面一片潮湿。供台上的神像毫无光泽，神像脚边的水果也已经变成了标本。支撑庙宇的柱子看上去一碰就会坏掉。
但现在也不是嫌弃的时候，季兮禾找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摘下斗笠，拧着身上的水。一头高高束起的长发沉甸甸的耷拉着。
与此同时，屋外的雨下得愈发大了，劈里啪啦的响声如放鞭炮一般。
豆大的雨滴从破陋的房梁处滴落。一下，两下，毫无节奏的拍打着神像。
季兮禾曾听木桃说过，这个世界的庙宇都是神庙，是专门供养神的。与她世界中的寺庙有异曲同工之妙。而这个世界的神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违反了对天的承诺是真的会遭到天谴的。
天神如此有威严，这里为何会有破败的神庙？季兮禾看着神像，雨水和灰尘混杂在一起，遮住了神像的面目。
很是落败。
阵阵雨声中忽然夹杂起脚步声。季兮禾摘下牛角簪，眼神警惕的盯着门口。
进来的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他肤色偏黑，浓眉大眼，身上穿着深色衣裳，背上还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
少年转身，正好与季兮禾相互对视。
一时间，两厢无言。
“姑娘……”少年有些扭捏，挠挠头，“我不知这里有位姑娘，这就出去。”
“且慢。”季兮禾喊住他，“都是来避雨的，不必如此拘谨。”
“男女共处一室……总归不太好。”少年说着已经将一只脚踏出神庙。
“你怎知我是女子？我穿的明明是男装。”季兮禾接着说，“我是名男子。”
“啊！真的。”少年眼神一亮，“多有得罪，我错认公子为女子了……”
这么好骗？季兮禾一挑眉，降低音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低沉些，“坐吧。”
“哎，好。”少年点点头，坐在了她对面。
“在下季兮禾，敢问公子贵姓？”
“张定书。”
“张公子这是要去哪？”
“六合门。”
“哦？”季兮禾瞳孔微张，“巧了，我也要去。”
“真的吗？那我们结伴而行吧。”张定书笑道，声音之大，盖过了屋外的雨声。
“好。”季兮禾点点头。因她不喜欢多次麻烦他人，所以那日她与火灵分别后，便独自踏上了去往六合门的道路。期间没少问路，如今有人陪同，倒是可以让自己少废些口舌。
“我准备加入土门。”张定书脸上微露骄傲之色，“你呢？”
土门？难道还有火门？木门？季兮禾眉毛不经意间一皱，随即展开职业假笑，“看来张公子很了解六合门，我这也是听别人说六合门如何如何厉害，才准备去的。”
“也还行，我从小就立志加入六合门。”张定书笑呵呵道，“这六合门包括土、风、冰、木、火、雷六门。他们也只收掌握对应能力的人。”
“掌握能力？”原来灵力也分这些类型吗？这她倒是从未听说过。
“嗯，一般修行者的灵力都是纯粹的。只有极少数的人，掌握的灵力具有属性。”张定书解释道，“就像我，我具有的就是土灵力。而六合门也是针对这些拥有属性灵力的修行者创建的。”
“啊~”季兮禾点点头，“那六合门收徒很严格吧？”
“嗯。”一提这个，刚刚还一脸骄傲的张定书也垂下了头，“每个有灵根的人都会得到两次机会，第一次是直接择优录取，只选出十名最优秀的。第二次是打擂台，擂台也只选取十名。”
“那会有多少人参加？”
“说不好，去年每门都有上百人挣名额。”张定书叹口气，“去年我就没挤进去。优秀的人实在太多了。季公子今年多大了？”
“十八。”
“你这个年纪还参加呀？”张定书微微惊愕。
“我这个年龄怎么了？”十八，多好的年纪。
“也没什么，也没有年龄限制……”张定书挠挠头。
“那十八也可以。”季兮禾淡淡道。
“是可以，但几乎没人回去参加了。全场看不到一个十七十八的人。”张定书挠挠头，“长老们都喜欢年龄小，天赋好的。”
“哦。”季兮禾面若寒霜，还有年龄歧视？看来这个门派也不是那么好，“那六合门的藏书阁可以随便进吗？”
“自然不能，只有本门门派弟子才有机会进。”张定书说道。
本来还抱有一丝“公共开放图书馆”的希望，现在看来只能找万含灵帮忙了，季兮禾的食指有节奏的在大腿上敲打着。
欠人情的感觉真不好。
在这个世界，她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一声大哥吧！”张定书笑道，“我都没有兄弟姐妹，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这什么剧情？季兮禾唇角微微抽搐，脑海中不自觉涌现桃园三结义的画面……
“咳，这是哪位天神的神像？”季兮禾打断自己的脑部，转移话题，“为何神庙如此破烂？天神不会生气吗？”
“啊……说起来，这是位被遗弃的天神。”张定书转过身望去，“几百年前，这位天神创造了百转门，放出了为祸世间的东西，那东西生性残暴，嗜杀成性，没有实体。所过之处，皆为白骨。人们称它为‘杀戮’。那天神也被杀戮害的魂飞魄散，身归混沌。”
“出这事时，正值神魔大战，天神分身乏术，没有出手拯救人类。一时间，人间成了地狱。活着的人全部跻身至各门各派，只为求得一丝生存的机会。直到一位符师创造出一张可以封印万物的符术才将杀戮封印，令人间得以恢复太平。”
“北岭符师？”这个世界似乎不光六合门一个门派啊。
“嗯，这个门派说起来也很神奇，他们可以用符纸做任何事，符术运用的可谓是出神入化。可惜，也被杀戮灭门了。”张定书一脸惋惜。
“那符术也失传了吗？”季兮禾问道。
“那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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