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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

小说:带着贝勒爷去旅行作者:中式小面包字数:4200更新时间 : 2020-08-27 23:07:35
  珩玉送走哥哥珩穆,捂着脸回到额娘身边,额娘正在躺椅上休息,她进来时已经放轻了脚步,还是惊扰了母亲。

  “玉儿。”额娘睁开眼。

  珩玉快步上前,坐到躺椅边上,扶着母亲伸来的手,她如往常一样想笑一笑安慰额娘,但嘴角一牵动面颊,红肿的皮就一阵一阵发疼:“嘶。”

  大福晋连忙伸手虚虚捂在她被扇的地方,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珩玉被娘亲吓了一跳,忍着痛也要安慰:“额娘,我没事,一点儿小伤和下午枪林弹雨比起来,都是毛毛雨呢。”

  “我苦命的孩子。”大福晋怜惜的看着珩玉,珩玉抬手抹掉母亲眼角的泪,额娘收养她,悉心教导她,待珩玉和哥哥珩穆没有半点儿差别,有时候更因为珩玉是个姑娘偏袒许多。

  珩玉小时候不受重视,亲娘只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妾,生不出儿子,亲娘更把她当丧门星,饿了病了都不管,毕竟王爷对待女儿就如草芥,多一个少一个他都不在乎。

  亲娘只能趁年轻貌美,使出浑身解数去留住王爷,有一次,珩玉是饿得厉害,偷偷跑去偷厨房的东西吃才惊动了大福晋。

  深居简出的大福晋没和孩子计较,可王爷眼里容不得沙子,当场就要驱逐珩玉母女,大福晋看她可怜,于是拦下了王爷,亲娘被放到庄子上,至于珩玉,她是幸运的,成了大福晋名下的孩子。

  珩玉战战兢兢在额娘身边过了一年多,才逐渐放开性子。

  大福晋哭了一阵,珩玉想法设法安慰她,后来,干脆说自己还没涂药,额娘才停止啼哭,唤来仆人送冷水上来给珩玉净脸。

  珩玉乖乖坐在被褥上让额娘上药,额娘看到她的面颊,眉头锁得更深,眼看就要泪眼决堤,她连忙又岔开话题“额娘,我哥不是打电话给田姐姐么,怎么样了,田姐姐没事吧。”

  “田二爷直接挂了你哥的电话,都不给多说一句。”

  “哎,怎么回事儿?”珩玉一听,就知道里面又故事,她睁大眼催促额娘赶紧说道说道。

  额娘小心翼翼给她抹了一层药,又吹了吹,珩玉见额娘不说,耍脾气的嘟起嘴吧:“额娘,说嘛。”

  大福晋被女儿央求着,叹口气,笑说:“说,我给你说,别嘟嘴,扯到又疼了。”

  珩玉知道额娘答应了,乖巧的点点头,认真等着。

  “换我也不喜欢你哥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添乱的。”

  “田老板的女儿养得多好啊,能文能武,遇到我们家这样的,谁愿意粘,而且田姑娘还伤着。”大福晋道。

  珩玉想到田姐姐,不忍心生羡慕,她也想和姐姐一样英姿飒爽:“额娘,我以后也要和田姐姐一样,我也想要出去读书。”

  大福晋揉了揉女儿垂在身前的长发,鼓励道:“肯定会,额娘无论如何都要送你去读书的,别管你阿玛怎么想,他老旧想法,咱们偷偷出去,木已成舟看他能怎么着。”

  “额娘,你真好。”珩玉撒娇的靠上额娘的肩窝,额娘身上香香的,暖暖的,儿时的她最喜欢赖在母亲怀里,屋里大部分烛火已经熄了,只留下拔步床四周的一圈。

  烛火摇曳,珩玉惬意的眯着眼,额娘的手如过去一样顺着自己的长发,一下一下,轻柔又温暖。

  “额娘,你说我哥是不是喜欢田姐姐,他今天看姐姐的眼神不一样。”珩玉舒服得忍不住小小喟叹,自己只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哥哥是情窦初开,除了背后偷偷议论,她也做不得什么对吧。

  毕竟,看他哥就长了一张单相思的脸:“我看到我哥抱田姐姐上车的时候,脸都红了。”

  大福晋顺着女儿的话,有点儿不忍心道:“我看田姑娘对你哥没有那个意思,你哥要剃头挑子一头热咯。”

  “我觉得田姐姐不太喜欢咱们呢。”田齐也没有明说,珩玉就是一种感觉,对方嫌弃又没说出口。

  额娘浅浅应了珩玉,声音越来越模糊。她从额娘怀里坐直身子,时候不早了,看到额娘一脸倦意,珩玉觉得自己不孝,惊心动魄了一日,大家都累了。

  她扶着打瞌睡的母亲睡下,盖好被子,额娘面色依旧苍白,好在没有因头疼而睡不下,看着母亲呼吸均匀进去梦乡,珩玉不免想起自己的另一个至亲——珩穆,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田二爷的态度绝决,想来是十分生气的。

  忆起下午的情形,珩玉更加担心珩穆了,田姐姐腿上的伤被连累得加重,换谁都不会乐意。

  “哎……”她睡着之前,忍不住深深叹息。

  “哎。”

  另一处院落里,深夜无法入睡的珩穆望月叹息,月光洒金窗户,冷而淡,他摸着今天捡回来的枪若有所思。

  田齐回去有没有被田老板责骂,她现在是不是后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田齐知道自己给田公馆打过电话么?

  如果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珩穆越想越无法自拔,满脑子都是田齐的身影,解释的话没有机会传达给对方的憋闷,主导着他此时此刻的心绪。

  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晓得自己的心意。

  田齐是留洋回来的新时代女子,她和所有深闺里教养的千金都不一样,会开车,会开枪,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洋文。

  这样的姑娘,会看得上王府么?!

  珩穆自己都能回答这个问题,田齐是看不上的,田老板更加看不上。

  田二爷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可珩穆还是不死心,他想请额娘出面,约田老板出来当年道谢。

  除此之外,珩穆还想探一探田老板和田二爷的口风,他们喜欢怎么样的女婿,田齐将来打算与各种男子往来。

  “贝勒爷,太晚了,您早点儿安歇吧。”打着哈欠的二顺打断了珩穆的思绪,他揉着发困的眼皮敦促珩穆早点歇息。

  全无睡意的人摇了摇头:“你自己先睡。”

  “贝勒爷,您搁这儿睹物思人也没用,人家姑娘又不知道,这不是唱独角戏嘛。”

  “让你去睡,怎么还有许多话。”

  “你可知道,因为你,少堂主伤的地方淤青了都没能上药,你却好得很,非要跟着我去,也不看看皇林是什么地方,你自己进去送死不可惜,为什么要连累少堂主。”

  “王叔什么都告诉我了,根本没有人敢进去把你带出来,你的母亲站在林子外恸哭,少堂主心善,才进去救了你,你被救回来的时候,可想过少堂主身上有没有伤,痛不痛,需不需要看大夫。”

  “你什么都没想,你不过是以为少堂主亲了你就是动情,甚至到了诊所就知道争风吃醋,你问过一句少堂主身上有没有伤么。”

  蔺卿稚声音越来越高,珩穆的头越来越低,作为话题中心的田齐,已经开始隔岸观火,任由蔺卿稚把数落珩穆的不是。

  他说的句句属实,珩穆是个世家公子,平时只有别人对他众星捧月,关心别人的情况,受众也只有爹娘和妹妹珩玉,面对自己的时候,珩穆一贯弱势,相处时间短,也不妨碍田齐过分强势的作风给珩穆心里造成的影响。

  田齐会受伤,看得见的伤珩穆也关心过,只是没有蔺卿稚这样,有打架经验的人关心得到位。

  被忽视的部分,有可以谅解的理由。

  “田齐,大夫怎么说。”珩穆的气焰被蔺卿稚霹雳手段掐灭,愧疚的望着田齐,伸手想要碰触,被她眼神制止。

  “我没看大夫,跌打损伤的事蔺卿稚已经处理了,珩穆,昨天的事,你觉得介意的,我跟你道歉,但是你想要别的,我没办法给。”她很真诚的和他说心里话,半句假的都不惨,真话都是伤人的,受伤的人都会痛。

  珩穆很痛,他的眼神幽幽地,像潭水里的漩涡,潭水之上是密密匝匝的落雨,天地间紧密相连的是断断续续的节,如珩穆的心。

  她不喜欢下雨,所以也不喜欢珩穆的眼神。

  因为不喜欢,田齐转开脸,她抬手拍了拍蔺卿稚的肩膀,低声吩咐:“你来解决,我去和余官桂谈事情。”

  “好的,少堂主。”他轻语,刻意用唇擦过她的耳廓,田齐耳上一暖,一触即离。

  算了,不和他计较,他也是按照自己的要求行事,田齐大步离开蔺卿稚的病房,转身来到余官桂这边,他正在看报纸,人来了也没有放下。

  余官桂的病房很宽敞,已经布置成高级酒店套房的规格,鲜花儿在水晶瓶里散发芬芳,银盘上叠放着精致的点心,享受这件事上,余官桂从不含糊应付。

  果然,见到旧人,就容易牵连到其他的记忆复苏,田齐拐了张凳子坐下,向余官桂要了一根香烟,对方递给她后,自己也抽了一根。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东西了,愁眉不展的。”吞云吐雾的人问。

  田齐点头,她真想起了一个人:“我想起了尉迟阳。”名为阳光实为阳光的青年。

  “尉迟阳,你心里有答案了?”

  “没有,我只是很久没想起来了,忽然想起来很不适应。”

  “哎,老话说的好,何必呢,谁让你想起尉迟阳了,珩穆么。”

  “是啊,他们讨好人的方法有点像。”田齐抽得很凶,很快烟就烧到了烟屁,她抓过桌子上的烟灰缸掐灭了烟头:“我总觉得自己心态老了,或许,我和白杨结算清楚恩怨后,不再复活。”

  余官桂是个绝好的倾听者,田齐可以絮絮叨叨的说心里话:“之前无数次任务,我都没有疲惫的感觉,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生活。”

  “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过平常人的生活,田齐,我们厌恶枪林弹雨,又离不开枪林弹雨,这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更直白点就是他们这些杀人工具的通病,要重新融入平凡人的社会,对于实实在在的工具人是相当困难的,余官桂和田齐是同一个组织培养的杀手,他们能接触到普通人的生活是被组织成为沉默杀手的那段时间。

  他们化妆成为普通人,生活在普通人周围等待命令。

  普通人的常态于他们而言是短暂的,所以金盆洗手成功的人很少很少:“你开始回忆过去,就证明你老了,田齐。”

  “谁说不是呢,我竟然回忆起尉迟阳来了,多新鲜啊。”

  尉迟阳,田齐,他们相处并没有任何值得谈论的地方,以余官桂的眼光来看,尉迟阳宜家宜室,田齐可以和一个十分有包容度的男子携手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你来这里有多少年了。”

  “不记得了,所以我应该很老了,应该退休了。”萌生退休意愿的人,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最近老熟人太多,不是个好兆头。

  余官桂摸着下巴做回忆状,田齐看他的模样,嘶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在回忆你上次和我说自己老,是什么时候的事,对了,你几乎每隔三个任务就回跑过来跟我说自己累了,自己老了,自己回忆起了过去。”

  他这么说,田齐也认真思索起自己的行为轨迹,发现,自己还真是每隔三个任务就来吐槽一阵:“难不成我更年期到了。”

  “你更年期还是周期性的?”

  “哈哈哈,或许是呢,余官桂,你在这里呆着不腻?”

  “不会啊,我很适应现在的人生,而且不打算做出任何改变。”

  “我是不是应该和系统说清理一下自己无所谓的记忆,免得隔三差五的找你吐槽。”田齐心里的郁闷并未减轻,她减压的办法不是聊天,来聊天是没地方去,更没有纾解内心郁结的地方。

  以前心情不爽,她就去和闯入者决一死战,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田齐就能满血复活,战斗才能证明她的状态。

  “不知道白杨在哪儿,他的时间快到了。”她因为忽然低落的情绪,都开始想白杨了,田齐被自己的想法搞得乱:“我开车出去,或许能遇上白杨。”

  “你和家里发电报,有回复没有。”

  “没有,系统一直都是这样的。”

  田齐嘴角抖了抖,她就不该期待。

  离开诊所的人,挂高速挡在路上疾驰,城外的风景不太好,路况更加抖得人骨头都能散架,田齐把车子停在一处怪石前面,看石头的样子像是守墓的灵兽。

  她靠在车前,望着一片荒地发呆,风把她的衬衫吹鼓,发丝胡乱刮在脸上,田齐知道现在自己特别像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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