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陈述退赛的消息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这时火爆登顶的话题已经从陈述负债几千万换成了陈述退赛。
热门就是两家官方发布的联合声明。
非常简单直接, 因为陈述造成的社会影响恶劣，节目组予以退赛处理，陈述本人没有异议, 将于明日离开《为你而来》拍摄基地。
有网友发现, 《为你而来》投票通道内第一名的头像很快黑了下去, 票数已经清空。
再刷新，黑头像也消失, 由后续排名的池鱼补位第一，之后每人的排名自动上升一位。
从爆料发出，到《为你而来》官方和新宁娱乐官方发布联合声明, 算起来只过去几个小时。
官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策，反应已经非常迅速。
声明下起先一片夸赞。
稍后水军急流勇退，只剩下吃瓜网友, 没有大量带节奏的偏激评论，大家才渐渐琢磨出不对劲。
“不是，这件事陈述本人不出来开一下麦吗？”
“这……第一次遇见出事不卖惨, 也不挣扎的明星，是知道锤太硬直接认了？？”
“陈述就这么退赛了……？发展太快了, 我傻了呀……”
然而这份不对劲还没维持超过一个小时，一个新的话题再次空降。
陈述父亲欠债不还谣言
不仅空降, 两次刷新之后，直接升上了排行榜第一。还被无数网友讨论着的黑热搜则迅速下滑，金钱的气息无比浓重。
热度还没过去，话题点击量正疯狂上涨。
热门就是转赞评均已破万的相关博文。
香瓜金融v：私信一直有人问广盛, 看热搜才知道什么情况, 但是广盛破产之后, 卷款跑路的人不是陈鹤轩啊[捂脸]跑路的是他的合伙人, 一个姓沙的，陈也是被沙坑了，不过陈人品很好，不仅变卖所有资产尽量帮散户拿回钱，还去打工赚钱继续还，最近听说开了家烧烤店，生意不错，结果赚的钱也在还[笑哭]这事圈里广为美谈，因为这钱破产清算之后其实他可以不还的，毕竟他自己也亏掉血本，圈里都有人觉得他是冤大头，所以看到热搜我还挺惊讶的，说陈欠债不还根本就是谣言加污蔑啊……
附图是广盛金融的人员结构。
持股大头果然有两个人。
这反转来得太快，打得本来就还有些茫然的网友措手不及。
陈述父亲不仅没有欠债不还，还一直在为本来不属于他的责任努力还钱？
那这人品不是败坏，而是太好了啊！
深怕在这之后还有打脸，网友们万分谨慎，评论区过半都在犹豫要不要等后续。
但后续没有等到打脸，反而等来了更实的锤。
还是香瓜金融。
“正好闲来无事，托朋友找了几个散户的联系方式，线上不正式的采访了一下。”
附图是六张聊天记录的长截图。
询问话术很统一，确认过身份，拿到投钱给广盛的证据，再问陈鹤轩最近有没有继续还钱。
其中有一个人的钱刚好在上个月结清，每个月数额不一的收据摆了一排，聊天记录的兴奋溢出文字，满是对陈鹤轩华筠夫妻两个大好人的夸赞。
看到这些记录，网友震动了。
《为你而来》官方超话，满是观众要求节目组撤销陈述退赛的刷屏。
“草啊陈述这不是无妄之灾？？节目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把陈述退赛了，是哪里有点大病吗？？！”
“陈述给为你而来带了多少流量？粉丝的打投可都是真金白银，陈述没拖欠，节目组给我还钱！！”
“我不信陈述不知道家里情况，节目组连核实都不做就决定退赛了？？什么蠢货能干出来这种自毁城墙的蠢事？？？”
可不同于之前的迅速反应。
热搜在榜一挂了整整一夜，《为你而来》节目组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
还在岛上的学员对外界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突然得知陈述退赛，大家半是一头雾水半是震惊。
因为没有网络，大家没办法查看网上的信息，去问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也都三缄其口。
蒋星等人有心来问，却又怕揭了陈述伤疤，一直不知道怎么试探，索性帮着劝大家不要去打扰陈述，让他好好休息。
陈述没有在意旁人的议论，到点照常出门溜旺财。
今晚的旺财又莫名亢奋，下楼跑了一圈还没玩够，陈述带它到长椅旁休息，它在花园里刨出三个大坑。
陈述刚把坑填平，它已经拖着牵引绳绕着花园疯跑了五圈。
“旺财。”
旺财急停，穿过花园扑到他身上，吐出舌头张着嘴喘气。
陈述蹲身把它抱起来，看着它在怀里不停拱爬，不由眉心微动。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旺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性格大变，像有第二狗格。
好在除了变得活泼一些，也没有其他异常。
这次出岛，正好带它去做个检查。
他回到宿舍时，顾为正在他的房间，靠在池鱼床边和池鱼聊着什么。
见他进来，顾为故作担心：“陈述，听说你要退赛了，没事吧？”
陈述上下打量他一眼，轻笑一声，转身进了卫生间。
顾为埋在眼底的嘲讽顿时变成恼怒。
被节目组退赛还笑得出来，不知所谓！
池鱼把顾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满是疲惫。
他早就怀疑顾为可能要对陈述不利，今天顾为又表现得那么明显，让他很难不怀疑。
想到以后会和这样的人成团，他只是想想都觉得累。
顾为没注意到池鱼的神情，正背对镜头无声冷哼。
之后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猜到陈述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才只好跟池鱼打过招呼，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陈述期间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一趟，拿了一条毛巾又回到洗手池前。
“旺财。”
严景川意识刚回返，就听到陈述的声音。
还没睁眼，身上就被阵阵温水浇湿。
“洗个澡，不要乱动。”
严景川浑身僵直。
陈述的手顺着温热的水流抚过他的全身，指腹插进毛发间轻揉的触感太过清晰，让他心弦绷紧。
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偏偏精力已经消耗干净。
严景川闭着双眼，眉头紧蹙，尽全力忽略身上过于肆意妄为的抚摸。
辨不清过去多久。
陈述把旺财身上的泥沙冲干净，单手捏起它两条前爪，从上到下再冲一遍，才关了花洒，拿起毛巾把它包起来，回到床边。
严景川身体稍松。
然而没过一分钟。
陈述拿着吹风机回来。
他还没坐下，看见陈旺财立刻起身，从毛巾里出逃。
陈述随手把它捞回来，让它躺在毛巾上。
吹风机打开。
它又挣扎着在五指山下翻过身。
陈述于是先把它背上的毛吹干，再捏起它的前爪让它站起来，免得它继续挣扎。
热风阵阵无情扫过。
严景川闭着眼，狗脸发黑。
等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歇，陈述刚松手，他转身走远。
见状，陈述轻笑：“不喜欢洗澡，以后就不要玩沙。”
“……”严景川沉默着背下这口黑锅，背对着陈述在枕边趴下。
陈述摸摸狗头，起身把吹风机送回卫生间，再把洗手台收拾过，回身时正和欲言又止的池鱼面对面。
“陈述……”池鱼说，“今天节目组没发手机，明天如果还不能和外边联系，我就再装病出去一趟，我可以让我爸想想办法，帮你澄清这件事，说不定……”
话说到这，他又停下了。
有顾为在，他们几个出身新宁的练习生都知道陈述家里的事，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这一个月来，他和陈述的交往比以前更密切，他把陈述当成最好的朋友看待。
好朋友受到误解，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陈述遛狗的时候他就去找过导演，解释陈家没有欠债不还的时候，导演只无奈地摆手，让他回去。
节目组根本不在乎真相。
明摆着陈述的退赛就是黑幕。
有那么一个瞬间，池鱼很想和陈述一起离开。
理智阻止了他，也让他心神俱疲。
“不用了，澄清的事我会想办法。”陈述心领他的好意，“明天还有直播，早点休息。”
“……好吧，你也早点睡。”池鱼还想追问，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加上时间确实晚了，就没再打扰。
陈述关了灯，走到床边坐下。
澄清谣言现在其实并不重要。
最关键的今晚过去，退赛成了事实，不论对手是谁，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过即便有转机，他也没打算继续留在岛上，陪幕后的黑手勾心斗角。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与其千日防贼，不如趁早重新开始。
—
次日。
陈述洗漱过后刚出门准备离开，就被蒋星等人拦下道别。
云杰从见到他的面起，眼泪就没有止过，惹得其他人也纷纷眼眶湿润。
“队长……”
陈述看着他们，只笑道：“加油。”
蒋星捣住嘴，忍住哽咽。
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所有队友里，队长竟然会是最先离岛的人。
陈述已经转身。
大家一路跟着他下楼。
从新宁出发的其余人也在。
陈述退赛是多么大的热点，他们只想蹭个镜头。
为了合群，顾为不得不忍着烦躁跟所有人一起送行。
途中有工作人员提醒：“陈述，楼下有人找你。”
陈述没有停顿，到楼下时先看到曲江雪和四位导师。
和学员不同，他们在岛上不受限制，昨晚就了解了始末，只是没有透露。
见到陈述，五人一起走过来。
“陈述，你的事我会继续跟节目组反应。”苏贤看了他身后的人群一眼，才说。
陈述在节目里的表现有目共睹，他们都不愿意见到这么优秀的学员，因为一场误会离开舞台。
《为你而来》全网流量爆炸。
作为一名练习生，以后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展现自己。
所以早起看到消息，五人不约而同赶了过来。
顾为听得嘴角下撇。
陈述凭什么让这么多人为他说话？
季新言也点头：“趁现在还来及，应该可以让节目组取消你退赛的决定。”
取消退赛？
陈述还没开口，池鱼先问：“什么意思，陈述可以不退赛了吗？”
季新言看向他，语气无意间放松，表情也自然许多：“事情已经澄清了，我觉得陈述没有退赛的必要，但导演那边还在沟通。”
听到这句话，陈述眉头微挑。
澄清？
顾为狠狠攥拳。
这么快就澄清了？
不过退赛的决定节目组不会变，就算澄清也没用。
离开《为你而来》，公司也不会是陈述的后台，从今往后，陈述不可能再翻身！
这个念头刚闪过，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陈先生，你好，又见面了。”
张时带着微笑从四位导师身后走上前。
他在来之前做足了准备。
严总让他不惜任何代价捧红陈述，他这次来得不像上次那样隐秘，反而十分招摇，就直接就在人前现身。
想捧红一个人，当然要越显眼越好。
虽说严氏旗下只有一家传媒影视公司，跟陈述的需求不对口，他也是集团特助，不是什么娱乐圈的星探，但严总发话“不惜一切代价”，他没敢多问。
为了这个陈述，严总连几千万都只当洒洒水，每次醒过来都必定要提上几遍，昨晚的意思听起来，地位似乎还在公司之上。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面对被严总空前看重的人，怎么敢怠慢。
大不了就单独组一个部门，只为陈述一个人服务！
抱着这样的想法，昨晚加班亲自盯梢解决了陈述在网上的小麻烦，张时今早又亲自赶了过来。
“这一次，我是代表华元传媒，来找陈先生谈合作的。”见到陈述，张时开门见山，“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时间？”
华元传媒！
听到这个名字，不论导师或是学员，脸上都难掩惊异。
众所周知，华元传媒是娱乐圈的三大老牌巨头之一，近几年被严氏集团收购，更是发展迅猛，资源愈发雄厚，隐隐已经把其余两家齐名公司甩在身后。
可就是这样的巨头，竟然亲自找上陈述谈合作？
明知当着镜头，顾为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大变。
怎么可能！
季新言五人也对视一眼。
他们刚才担心陈述离开《为你而来》该何去何从，没想到话都没说完，陈述就有了走向更高起点的机会。
华元传媒？
那可是娱乐圈大部分人削尖了脑袋想签的公司，别说这群练习生，连他们平常都接触不到。
池鱼直接推了陈述一把，低声说：“华元是严氏旗下的，资源绝对不缺。”
陈述看向张时，却没有立刻开口。
上一次张时来找他是为了买旺财，报出的价格，即便上辈子的他也说不定会心动。
而这一次，代表华元传媒？
张时是严氏集团董事长特助，并不是华元传媒的人。
他现在只是一个还不算完全出道的练习生。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资产庞大的严氏集团对他另眼相看。
“陈先生，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出去之后再谈？”看出陈述不会轻易同意，张时笑容不变，“车就在那里。”
陈述没有拒绝。
对众人打过招呼，他和张时一起上车离开。
身后众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情不一。
顾为狠狠掐住指腹，却已经失去痛觉。
华元传媒怎么看得上陈述？
难道陈述以后要和严氏集团有牵扯？
越是深想……
顾为低下头，心里狂涨的惊怒翻江倒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会这样？！
—
车上。
陈述抱着旺财，拇指在它头顶轻轻摩挲。
严景川卧在他的臂弯，早已习惯这种程度的触碰，只双眸半睁，看向张时。
张时说：“陈先生，我知道你和新宁娱乐的合约还没有到期，但这个可以放心，你的违约金，华元会帮你支付。”
陈述也看向他：“我想知道，华元为什么想和我签约。”
华元传媒是影视公司，主营业务甚至没有歌手相关，更不用提选秀男团。
张时面不改色：“时代在改变，华元也需要顺应时代潮流，发展更多次元的利益。”
这个答案四平八稳，挑不出漏洞。
陈述没再追问。
他的疑心没有消失，但除此之外，确实没有更合理的原因。
毕竟以严氏集团的体量，即便真的想从他身上谋取什么，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最近这段时间，你的讨论度很广，华元看中的就是你身上的流量。”来之前，张时恶补过这些知识，毫不怯场，说完把一个平板电脑递过来。
“这个就是我们的诚意。”
陈述抬手接过。
屏幕上是至今还没掉出前三的澄清话题。
看到热门的内容，陈述记起之前季新言说过的话。
原来是严氏出手，难怪会这么快。
张时等他看完，又把手边的合同递给他：“这是草拟的内容，如果你有意见，可以酌情再讨论。”
陈述大致翻看了一遍。
比起昨天新宁娱乐给出的条件，这份合同内容很详尽公平，里面包括单曲、专辑，乃至演唱会，都给出了承诺，签约年限也不长，对一个新人而言，显得过于优渥。
“怎么样？”张时问。
陈述难得有些犹豫。
除去这整件事的疑点，华元传媒为了转型和他签约，未来的发展方向一定偏向舞台，但他的主业毕竟是演员，一旦签约，或许真的要从此转行。
见他久不回应，张时忍不住又问：“合同有什么问题？”
“合同没有问题，是个人原因。”张时表现得很有诚意，陈述也没有拐弯抹角，“我想尝试做演员，参加选秀只是短期过渡。”
“……”
张时沉默着，脸色渐渐绿了。
为了在不暴露严总的前提下顺利签约，他好不容易找了借口，甚至华元传媒因此不得已要扩展业务，昨晚一夜没睡才敲定计划。
结果到头来。
陈述想演戏。
他对不起华元传媒打工人的头发。
但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对不起严总的交代。
张时抽了抽嘴角：“做演员也没问题。”
做演员也没问题？
陈述翻页的手微顿，转眼看他。
张时心里一突，忙补充：“当然，要在华元站稳脚跟以后。但你不用担心，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陈述摸着旺财的背，眸光微敛。
张时给出的条件非常宽松，几乎有求必应，何况他还有债要还，继续这个过渡期也可以接受。
“还有其他问题吗？”张时小心地问。
陈述把手里的合同递还给他。
张时眼前发黑：“你还是不同意？”
他对陈述之前几千万都不肯卖狗的态度还留有阴影，很担心这次任务继续搞砸。那他没脸回去见严总了。
陈述说：“不，我同意。”
他原本就不会留在新宁娱乐，背靠华元这颗大树，还清原身的债务也能轻松一些。
不论张时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合同公证不会出错，他在这场合作里就有利无弊。
峰回路转。
张时喜不自禁，还在车上，就拿着手机不断拨号出去，当天下午就谈妥了新宁的违约金。
晚八点。
陈述正式签字解约。
新宁官方发出声明时，吃瓜网友还在《为你而来》官博和之前污蔑陈述的各路营销号下大骂。
昨晚为了蹭热度夺命转发，事实澄清之后全体装死，实在臭不要脸！
解约声明一出，网友才记起身为陈述的签约公司，新宁昨晚装死得更彻底，不帮旗下艺人澄清谣言就算了，现在倒好，居然直接解约了？
“陈述和你们签约真是倒了血霉，完全被耽误了！”
“不帮艺人争取半点好处的公司，原地倒闭不行吗！”
只是还没骂完，另一条声明也发了出来。
华元传媒v：成功牵手陈述 ，陈述工作室感谢有你~
粉丝的怒火还没升起，就被华元传媒的大名浇熄。
“卧槽陈述签了华元传媒！”
“好家伙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再点进被艾特的两个账号，粉丝数都急剧飙升！
但粉丝的惊喜还没有结束。
紧接着。
陈述工作室发出第一条动态。
陈述工作室：昨日，我司艺人陈述被造谣引发关注，首先为此向公众致以诚挚的歉意，其次，对于散布不实信息的媒体与个人，我司已委托律师依法取证，将一一向法院起诉。如有遗漏，欢迎私信提醒，谢谢大家。
附图是一张受理案件通知书。
声明刚出。
装死一整天的营销号集体上线，火速删除了所有和陈述相关的内容。
网友顿时兴奋起来。
“哦豁！这是刚签约就准备给艺人找场子了？太爽了吧！”
三条声明在全网发酵，加上《为你而来》节目组对陈述的不公平决定，网友在各个话题内发起抵制，超话里也不能幸免。
八点同时开播的直播观看数人数骤降。
节目组为此焦头烂额。
但热搜上的话题只升不降，他们除了等，别无他法。
等了足足四天，热度才慢慢平息。
—
四天后的下午。
陈述接到张时的电话，如约来到华泽大厦。
张时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见到陈述，他迎上前：“来啦。”
陈述抱着怀里不停乱动的旺财，和他一起走向电梯。
上楼的间隙，张时突然清咳一声。
陈述把袖口从旺财嘴里扯出来，抬眸看他。
“那个……”张时又咳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启齿的模样，“那什么……”
陈述说：“什么事？”
张时挠了挠鬓角，低头看看脚，好像随口一提。
“……也没什么，就是总公司的董事长，严景川严总，今天正好来华元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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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刷新，黑头像也消失, 由后续排名的池鱼补位第一，之后每人的排名自动上升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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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策，反应已经非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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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水军急流勇退，只剩下吃瓜网友, 没有大量带节奏的偏激评论，大家才渐渐琢磨出不对劲。
“不是，这件事陈述本人不出来开一下麦吗？”
“这……第一次遇见出事不卖惨, 也不挣扎的明星，是知道锤太硬直接认了？？”
“陈述就这么退赛了……？发展太快了, 我傻了呀……”
然而这份不对劲还没维持超过一个小时，一个新的话题再次空降。
陈述父亲欠债不还谣言
不仅空降, 两次刷新之后，直接升上了排行榜第一。还被无数网友讨论着的黑热搜则迅速下滑，金钱的气息无比浓重。
热度还没过去，话题点击量正疯狂上涨。
热门就是转赞评均已破万的相关博文。
香瓜金融v：私信一直有人问广盛, 看热搜才知道什么情况, 但是广盛破产之后, 卷款跑路的人不是陈鹤轩啊[捂脸]跑路的是他的合伙人, 一个姓沙的，陈也是被沙坑了，不过陈人品很好，不仅变卖所有资产尽量帮散户拿回钱，还去打工赚钱继续还，最近听说开了家烧烤店，生意不错，结果赚的钱也在还[笑哭]这事圈里广为美谈，因为这钱破产清算之后其实他可以不还的，毕竟他自己也亏掉血本，圈里都有人觉得他是冤大头，所以看到热搜我还挺惊讶的，说陈欠债不还根本就是谣言加污蔑啊……
附图是广盛金融的人员结构。
持股大头果然有两个人。
这反转来得太快，打得本来就还有些茫然的网友措手不及。
陈述父亲不仅没有欠债不还，还一直在为本来不属于他的责任努力还钱？
那这人品不是败坏，而是太好了啊！
深怕在这之后还有打脸，网友们万分谨慎，评论区过半都在犹豫要不要等后续。
但后续没有等到打脸，反而等来了更实的锤。
还是香瓜金融。
“正好闲来无事，托朋友找了几个散户的联系方式，线上不正式的采访了一下。”
附图是六张聊天记录的长截图。
询问话术很统一，确认过身份，拿到投钱给广盛的证据，再问陈鹤轩最近有没有继续还钱。
其中有一个人的钱刚好在上个月结清，每个月数额不一的收据摆了一排，聊天记录的兴奋溢出文字，满是对陈鹤轩华筠夫妻两个大好人的夸赞。
看到这些记录，网友震动了。
《为你而来》官方超话，满是观众要求节目组撤销陈述退赛的刷屏。
“草啊陈述这不是无妄之灾？？节目组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把陈述退赛了，是哪里有点大病吗？？！”
“陈述给为你而来带了多少流量？粉丝的打投可都是真金白银，陈述没拖欠，节目组给我还钱！！”
“我不信陈述不知道家里情况，节目组连核实都不做就决定退赛了？？什么蠢货能干出来这种自毁城墙的蠢事？？？”
可不同于之前的迅速反应。
热搜在榜一挂了整整一夜，《为你而来》节目组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
还在岛上的学员对外界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突然得知陈述退赛，大家半是一头雾水半是震惊。
因为没有网络，大家没办法查看网上的信息，去问节目组，所有工作人员也都三缄其口。
蒋星等人有心来问，却又怕揭了陈述伤疤，一直不知道怎么试探，索性帮着劝大家不要去打扰陈述，让他好好休息。
陈述没有在意旁人的议论，到点照常出门溜旺财。
今晚的旺财又莫名亢奋，下楼跑了一圈还没玩够，陈述带它到长椅旁休息，它在花园里刨出三个大坑。
陈述刚把坑填平，它已经拖着牵引绳绕着花园疯跑了五圈。
“旺财。”
旺财急停，穿过花园扑到他身上，吐出舌头张着嘴喘气。
陈述蹲身把它抱起来，看着它在怀里不停拱爬，不由眉心微动。
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旺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性格大变，像有第二狗格。
好在除了变得活泼一些，也没有其他异常。
这次出岛，正好带它去做个检查。
他回到宿舍时，顾为正在他的房间，靠在池鱼床边和池鱼聊着什么。
见他进来，顾为故作担心：“陈述，听说你要退赛了，没事吧？”
陈述上下打量他一眼，轻笑一声，转身进了卫生间。
顾为埋在眼底的嘲讽顿时变成恼怒。
被节目组退赛还笑得出来，不知所谓！
池鱼把顾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满是疲惫。
他早就怀疑顾为可能要对陈述不利，今天顾为又表现得那么明显，让他很难不怀疑。
想到以后会和这样的人成团，他只是想想都觉得累。
顾为没注意到池鱼的神情，正背对镜头无声冷哼。
之后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猜到陈述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才只好跟池鱼打过招呼，出门回了自己房间。
陈述期间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一趟，拿了一条毛巾又回到洗手池前。
“旺财。”
严景川意识刚回返，就听到陈述的声音。
还没睁眼，身上就被阵阵温水浇湿。
“洗个澡，不要乱动。”
严景川浑身僵直。
陈述的手顺着温热的水流抚过他的全身，指腹插进毛发间轻揉的触感太过清晰，让他心弦绷紧。
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偏偏精力已经消耗干净。
严景川闭着双眼，眉头紧蹙，尽全力忽略身上过于肆意妄为的抚摸。
辨不清过去多久。
陈述把旺财身上的泥沙冲干净，单手捏起它两条前爪，从上到下再冲一遍，才关了花洒，拿起毛巾把它包起来，回到床边。
严景川身体稍松。
然而没过一分钟。
陈述拿着吹风机回来。
他还没坐下，看见陈旺财立刻起身，从毛巾里出逃。
陈述随手把它捞回来，让它躺在毛巾上。
吹风机打开。
它又挣扎着在五指山下翻过身。
陈述于是先把它背上的毛吹干，再捏起它的前爪让它站起来，免得它继续挣扎。
热风阵阵无情扫过。
严景川闭着眼，狗脸发黑。
等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歇，陈述刚松手，他转身走远。
见状，陈述轻笑：“不喜欢洗澡，以后就不要玩沙。”
“……”严景川沉默着背下这口黑锅，背对着陈述在枕边趴下。
陈述摸摸狗头，起身把吹风机送回卫生间，再把洗手台收拾过，回身时正和欲言又止的池鱼面对面。
“陈述……”池鱼说，“今天节目组没发手机，明天如果还不能和外边联系，我就再装病出去一趟，我可以让我爸想想办法，帮你澄清这件事，说不定……”
话说到这，他又停下了。
有顾为在，他们几个出身新宁的练习生都知道陈述家里的事，这根本就是一场误会。
这一个月来，他和陈述的交往比以前更密切，他把陈述当成最好的朋友看待。
好朋友受到误解，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陈述遛狗的时候他就去找过导演，解释陈家没有欠债不还的时候，导演只无奈地摆手，让他回去。
节目组根本不在乎真相。
明摆着陈述的退赛就是黑幕。
有那么一个瞬间，池鱼很想和陈述一起离开。
理智阻止了他，也让他心神俱疲。
“不用了，澄清的事我会想办法。”陈述心领他的好意，“明天还有直播，早点休息。”
“……好吧，你也早点睡。”池鱼还想追问，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加上时间确实晚了，就没再打扰。
陈述关了灯，走到床边坐下。
澄清谣言现在其实并不重要。
最关键的今晚过去，退赛成了事实，不论对手是谁，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
不过即便有转机，他也没打算继续留在岛上，陪幕后的黑手勾心斗角。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与其千日防贼，不如趁早重新开始。
—
次日。
陈述洗漱过后刚出门准备离开，就被蒋星等人拦下道别。
云杰从见到他的面起，眼泪就没有止过，惹得其他人也纷纷眼眶湿润。
“队长……”
陈述看着他们，只笑道：“加油。”
蒋星捣住嘴，忍住哽咽。
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所有队友里，队长竟然会是最先离岛的人。
陈述已经转身。
大家一路跟着他下楼。
从新宁出发的其余人也在。
陈述退赛是多么大的热点，他们只想蹭个镜头。
为了合群，顾为不得不忍着烦躁跟所有人一起送行。
途中有工作人员提醒：“陈述，楼下有人找你。”
陈述没有停顿，到楼下时先看到曲江雪和四位导师。
和学员不同，他们在岛上不受限制，昨晚就了解了始末，只是没有透露。
见到陈述，五人一起走过来。
“陈述，你的事我会继续跟节目组反应。”苏贤看了他身后的人群一眼，才说。
陈述在节目里的表现有目共睹，他们都不愿意见到这么优秀的学员，因为一场误会离开舞台。
《为你而来》全网流量爆炸。
作为一名练习生，以后很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展现自己。
所以早起看到消息，五人不约而同赶了过来。
顾为听得嘴角下撇。
陈述凭什么让这么多人为他说话？
季新言也点头：“趁现在还来及，应该可以让节目组取消你退赛的决定。”
取消退赛？
陈述还没开口，池鱼先问：“什么意思，陈述可以不退赛了吗？”
季新言看向他，语气无意间放松，表情也自然许多：“事情已经澄清了，我觉得陈述没有退赛的必要，但导演那边还在沟通。”
听到这句话，陈述眉头微挑。
澄清？
顾为狠狠攥拳。
这么快就澄清了？
不过退赛的决定节目组不会变，就算澄清也没用。
离开《为你而来》，公司也不会是陈述的后台，从今往后，陈述不可能再翻身！
这个念头刚闪过，一道声音由远及近。
“陈先生，你好，又见面了。”
张时带着微笑从四位导师身后走上前。
他在来之前做足了准备。
严总让他不惜任何代价捧红陈述，他这次来得不像上次那样隐秘，反而十分招摇，就直接就在人前现身。
想捧红一个人，当然要越显眼越好。
虽说严氏旗下只有一家传媒影视公司，跟陈述的需求不对口，他也是集团特助，不是什么娱乐圈的星探，但严总发话“不惜一切代价”，他没敢多问。
为了这个陈述，严总连几千万都只当洒洒水，每次醒过来都必定要提上几遍，昨晚的意思听起来，地位似乎还在公司之上。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面对被严总空前看重的人，怎么敢怠慢。
大不了就单独组一个部门，只为陈述一个人服务！
抱着这样的想法，昨晚加班亲自盯梢解决了陈述在网上的小麻烦，张时今早又亲自赶了过来。
“这一次，我是代表华元传媒，来找陈先生谈合作的。”见到陈述，张时开门见山，“不知道陈先生有没有时间？”
华元传媒！
听到这个名字，不论导师或是学员，脸上都难掩惊异。
众所周知，华元传媒是娱乐圈的三大老牌巨头之一，近几年被严氏集团收购，更是发展迅猛，资源愈发雄厚，隐隐已经把其余两家齐名公司甩在身后。
可就是这样的巨头，竟然亲自找上陈述谈合作？
明知当着镜头，顾为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大变。
怎么可能！
季新言五人也对视一眼。
他们刚才担心陈述离开《为你而来》该何去何从，没想到话都没说完，陈述就有了走向更高起点的机会。
华元传媒？
那可是娱乐圈大部分人削尖了脑袋想签的公司，别说这群练习生，连他们平常都接触不到。
池鱼直接推了陈述一把，低声说：“华元是严氏旗下的，资源绝对不缺。”
陈述看向张时，却没有立刻开口。
上一次张时来找他是为了买旺财，报出的价格，即便上辈子的他也说不定会心动。
而这一次，代表华元传媒？
张时是严氏集团董事长特助，并不是华元传媒的人。
他现在只是一个还不算完全出道的练习生。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资产庞大的严氏集团对他另眼相看。
“陈先生，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我们出去之后再谈？”看出陈述不会轻易同意，张时笑容不变，“车就在那里。”
陈述没有拒绝。
对众人打过招呼，他和张时一起上车离开。
身后众人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情不一。
顾为狠狠掐住指腹，却已经失去痛觉。
华元传媒怎么看得上陈述？
难道陈述以后要和严氏集团有牵扯？
越是深想……
顾为低下头，心里狂涨的惊怒翻江倒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会这样？！
—
车上。
陈述抱着旺财，拇指在它头顶轻轻摩挲。
严景川卧在他的臂弯，早已习惯这种程度的触碰，只双眸半睁，看向张时。
张时说：“陈先生，我知道你和新宁娱乐的合约还没有到期，但这个可以放心，你的违约金，华元会帮你支付。”
陈述也看向他：“我想知道，华元为什么想和我签约。”
华元传媒是影视公司，主营业务甚至没有歌手相关，更不用提选秀男团。
张时面不改色：“时代在改变，华元也需要顺应时代潮流，发展更多次元的利益。”
这个答案四平八稳，挑不出漏洞。
陈述没再追问。
他的疑心没有消失，但除此之外，确实没有更合理的原因。
毕竟以严氏集团的体量，即便真的想从他身上谋取什么，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最近这段时间，你的讨论度很广，华元看中的就是你身上的流量。”来之前，张时恶补过这些知识，毫不怯场，说完把一个平板电脑递过来。
“这个就是我们的诚意。”
陈述抬手接过。
屏幕上是至今还没掉出前三的澄清话题。
看到热门的内容，陈述记起之前季新言说过的话。
原来是严氏出手，难怪会这么快。
张时等他看完，又把手边的合同递给他：“这是草拟的内容，如果你有意见，可以酌情再讨论。”
陈述大致翻看了一遍。
比起昨天新宁娱乐给出的条件，这份合同内容很详尽公平，里面包括单曲、专辑，乃至演唱会，都给出了承诺，签约年限也不长，对一个新人而言，显得过于优渥。
“怎么样？”张时问。
陈述难得有些犹豫。
除去这整件事的疑点，华元传媒为了转型和他签约，未来的发展方向一定偏向舞台，但他的主业毕竟是演员，一旦签约，或许真的要从此转行。
见他久不回应，张时忍不住又问：“合同有什么问题？”
“合同没有问题，是个人原因。”张时表现得很有诚意，陈述也没有拐弯抹角，“我想尝试做演员，参加选秀只是短期过渡。”
“……”
张时沉默着，脸色渐渐绿了。
为了在不暴露严总的前提下顺利签约，他好不容易找了借口，甚至华元传媒因此不得已要扩展业务，昨晚一夜没睡才敲定计划。
结果到头来。
陈述想演戏。
他对不起华元传媒打工人的头发。
但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对不起严总的交代。
张时抽了抽嘴角：“做演员也没问题。”
做演员也没问题？
陈述翻页的手微顿，转眼看他。
张时心里一突，忙补充：“当然，要在华元站稳脚跟以后。但你不用担心，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陈述摸着旺财的背，眸光微敛。
张时给出的条件非常宽松，几乎有求必应，何况他还有债要还，继续这个过渡期也可以接受。
“还有其他问题吗？”张时小心地问。
陈述把手里的合同递还给他。
张时眼前发黑：“你还是不同意？”
他对陈述之前几千万都不肯卖狗的态度还留有阴影，很担心这次任务继续搞砸。那他没脸回去见严总了。
陈述说：“不，我同意。”
他原本就不会留在新宁娱乐，背靠华元这颗大树，还清原身的债务也能轻松一些。
不论张时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合同公证不会出错，他在这场合作里就有利无弊。
峰回路转。
张时喜不自禁，还在车上，就拿着手机不断拨号出去，当天下午就谈妥了新宁的违约金。
晚八点。
陈述正式签字解约。
新宁官方发出声明时，吃瓜网友还在《为你而来》官博和之前污蔑陈述的各路营销号下大骂。
昨晚为了蹭热度夺命转发，事实澄清之后全体装死，实在臭不要脸！
解约声明一出，网友才记起身为陈述的签约公司，新宁昨晚装死得更彻底，不帮旗下艺人澄清谣言就算了，现在倒好，居然直接解约了？
“陈述和你们签约真是倒了血霉，完全被耽误了！”
“不帮艺人争取半点好处的公司，原地倒闭不行吗！”
只是还没骂完，另一条声明也发了出来。
华元传媒v：成功牵手陈述 ，陈述工作室感谢有你~
粉丝的怒火还没升起，就被华元传媒的大名浇熄。
“卧槽陈述签了华元传媒！”
“好家伙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再点进被艾特的两个账号，粉丝数都急剧飙升！
但粉丝的惊喜还没有结束。
紧接着。
陈述工作室发出第一条动态。
陈述工作室：昨日，我司艺人陈述被造谣引发关注，首先为此向公众致以诚挚的歉意，其次，对于散布不实信息的媒体与个人，我司已委托律师依法取证，将一一向法院起诉。如有遗漏，欢迎私信提醒，谢谢大家。
附图是一张受理案件通知书。
声明刚出。
装死一整天的营销号集体上线，火速删除了所有和陈述相关的内容。
网友顿时兴奋起来。
“哦豁！这是刚签约就准备给艺人找场子了？太爽了吧！”
三条声明在全网发酵，加上《为你而来》节目组对陈述的不公平决定，网友在各个话题内发起抵制，超话里也不能幸免。
八点同时开播的直播观看数人数骤降。
节目组为此焦头烂额。
但热搜上的话题只升不降，他们除了等，别无他法。
等了足足四天，热度才慢慢平息。
—
四天后的下午。
陈述接到张时的电话，如约来到华泽大厦。
张时早早就在门口等着。
见到陈述，他迎上前：“来啦。”
陈述抱着怀里不停乱动的旺财，和他一起走向电梯。
上楼的间隙，张时突然清咳一声。
陈述把袖口从旺财嘴里扯出来，抬眸看他。
“那个……”张时又咳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启齿的模样，“那什么……”
陈述说：“什么事？”
张时挠了挠鬓角，低头看看脚，好像随口一提。
“……也没什么，就是总公司的董事长，严景川严总，今天正好来华元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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