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之夜
区区一次抽卡不出货，不足以打消伊莱对《星光狂想曲》的热爱。
伊莱只不过伤心了半晌，就再次全身心投入到游戏中去。
沉船就沉船，他还有大把的卡没养好呢，绝不会轻易抛弃没养成的卡组走人的。
↑人真的不能随便立flag，伊莱下定决心没多久就光速打脸食言。
因鲜花节临近，游戏紧接着又开了几个预热卡池，美其名曰为了即将出的新活动。
伊莱本因出了其中一张新卡而沾沾自喜，一进群看到满屏幕的晒卡截图，好心情登时去了一半。
再看到每个人都不止抽出一张当期ssr后，另一半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了。
伊莱：(╯‵□′)╯︵┻━┻
全世界都是欧洲人，独他一个黑得跟煤炭似的。
假如是其他玩惯了同类型游戏的玩家，大不了退了这个辣鸡晒卡群，换一波小伙伴又能愉快玩耍。
然而伊莱人如其id的天真，他天真地以为全网络的玩家都这个鸟样儿。
被全群晒欧的第2天，伊莱退游了。
网上冲浪是不会带来快乐的。
维尔利等人喜大普奔。
——终于不用天天驾着黑压压一堆小号机械性抽卡了。
因连续在两个网游中受到打击，伊莱消停了，除却看小说外，他终于能在学习上静下心来。
维尔利见此庆幸于提早解决了这项难题，因为三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鲜花节，他们这些村民都要为了即将来临的节日做准备。
这几日接送伊莱回家，路过花田时他发现花田的花都开了，远远看去一片姹紫嫣红，非常漂亮。
今年的鲜花节相当值得期待。
或许是为了响应村民们热火朝天欣然准备的热情，3月23日的下午，天际云层翻涌，瓢泼雨滴倾盆而至。
虽是周六，但为了节日调休，故照常上课，谁都没料到会在体能课时降雨。
哪怕学院提前放了学，伊莱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伊莱很怕水，尤其讨厌身上湿透的感觉，所以他也讨厌下雨。
讨厌下雨的伊莱一回到房间就扑到床上，不想上网，不想看小说，更不想做作业。
维尔利看着被伊莱洇湿的床单，眼皮一跳，单手把伊莱拎了起来。
“去洗澡。”维尔利催促道。
湿漉漉的就往床上倒是什么习惯，这床被子得换了。
“我不要！”伊莱凌空挥舞手脚。
维尔利凑近伊莱的颈窝闻了闻，竟然没什么异味，只有雨水的味道。
尽管如此，维尔利还是不容分说地道：“不行，你已经快一个月没洗澡了。”
就算没有异味，心理上他也不能容许有人二十天都不洗一次澡的。
“一个月又怎么样……”伊莱嘟囔。
怎么样……整整一个月还不怎么样吗？
维尔利揉揉眉心：“你都淋湿了还不洗，是想等着自然干？你的头发会臭的。”
“那可以洗头啊。”伊莱理所当然地说。
※插播※
与伊莱相处的一百个小诀窍之1：
和伊莱·洛瓦伦斯理论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会把你拉到和他同等的智商水平，并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维尔利疲于打这种愚蠢的嘴仗，径直提着伊莱往浴室跑，伊莱察觉到逼近的危险，张牙舞爪得更加厉害了。
维尔利承受着身上不断冒出的红色“-1”，费力地把伊莱扒光了丢进木盆，正要放水，伊莱一个鲤鱼打挺就蹦跶了起来，一条腿跨到了外面。
维尔利跟打地鼠一样把人摁回去，下一次伸出来的就是另一条腿。
维尔利满脑黑线，按着伊莱的背强迫他趴在盆子里，拧开水龙头开始放热水。
伊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如狗刨般卖命扑腾。
维尔利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珠，重重叹气：“我说真的，我没见过谁十九岁了还要别人服侍洗澡的。”
伊莱泡在水里奄奄一息，委屈万分：“我也没见过谁逼着人洗澡的。”
“你现在见到了。”维尔利捞起沐浴露往伊莱身上倒。
冰凉的沐浴露流经身上，伊莱抖了抖，嘴唇哆嗦：“这这这是什么……”
“能把你变得更干净的东西。”维尔利冷着声解释。
“呜……”
随着维尔利的搓揉，伊莱发出痛苦的叫喊。
伊莱一身白斩鸡似的皮肤太娇嫩，随便搓搓就发红发肿。
手下的人叫得那啥似的，维尔利撂了挑子，愤愤道：“你自己来。”
第一天洗澡的时候也没见这家伙这么精贵。
加诸身上的钳制一旦减轻，伊莱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带起水花泡沫无数。
维尔利只能重新把伊莱塞回去。
洗澡麻烦，洗头更是灾难，伊莱一会儿嫌水急了，一会儿又嚷嚷水太烫了，再过一会儿是眼睛进泡沫了。
维尔利觉得伊莱不是眼睛进泡沫了，是脑子进水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伊莱全身上下洗刷了一番，维尔利扯了块浴巾裹住盆子里的人，深沉地问：“伊莱，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一个人洗澡呢？”
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到身上带来阵阵凉意，伊莱打了个寒战。
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
洗一场澡，他仿佛被维尔利剥了层皮。
“为什么就没有那种念个咒语，身上就干净了的魔法呢？”
跟着维尔利走出浴室时，伊莱幽幽说道。
“有啊。”维尔利随口一应。
伊莱眼里亮起光来，随即就听到维尔利的下一句。
“梦里什么都有。”
伊莱：……
“等会儿要我帮你垫垫枕头吗？”维尔利问。
伊莱呵呵：“不用了。”
……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间或夹杂暗雷滚滚，天边不时有闪电划破夜空，在刹那间将大地照得白茫茫一片。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临睡前维尔利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确认它们全都严丝合缝地关好，不会漏进一滴雨水后，他才回到卧室躺到床上。
因着无聊，维尔利连上村网，在几个群都转了一圈。
游戏群从伊莱退游后就解散了，引导村民群的希娅和凯特琳娜在聊爱情小说，维尔利窥屏了一阵，发现她们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好像是两个男人。
一点也不意外就是了。
插不进话题，维尔利转去420届新生群视察，看到伊莱前所未有的活跃。
[勇者b]伊莱：有好看的小说推荐吗？线上能看的那种
[勇者c]玛丽安：女生看的，要吗？
[勇者b]伊莱：不……
[勇者f]山姆：还玩游戏吗？
[勇者b]伊莱：不玩……
维尔利想了想，给伊莱推荐了几本他觉得不错的。
[勇者f]山姆：前辈，你还看小说啊？
[413-勇者d]戴维：偶尔看看
推完小说，维尔利又逛了逛网店。
窗外隐约的雨声和雷鸣催人欲睡，待到困意上涌，维尔利准备下线睡觉。
退出前，他又去新生群看了看，伊莱居然还在水群。
[勇者b]伊莱：雨什么时候停啊
[勇者d]艾琳：开春的雨都下不停呢
[勇者c]玛丽安：下雨挺好的，第二天空气会很清新
[勇者b]伊莱：我不喜欢
[勇者d]艾琳：为什么？
[勇者b]伊莱：雷声很吵啊
[勇者d]艾琳：哈哈哈，也有不打雷的雨天啦
维尔利竖着耳朵听了听，隔着窗户，这种程度的雷声其实不算吵闹，反倒有种催眠效果，他刚听着都快睡着了呢。
那小子睡不着可能是还在气洗澡的事吧。
维尔利熄灭蜡烛，翻了个身闭上眼。
……
…………
………………
维尔利仰卧起坐。
他得声明，他真的不是一个喜欢照顾人的人，他只是强迫症，单纯的看不下去而已。
维尔利来到伊莱的房间，推开门时，正好一道闪电，房间里瞬间亮如白昼，维尔利的脸被照得犹如恶鬼。
房内的伊莱惊呼一声，瘫软在床。
看清是维尔利，伊莱狼狈起身，虚弱道：“有、有什么事吗……”
那道刀疤他看几次都能被吓到。
“外面雷声大，我来看你睡没睡。”维尔利道。
伊莱朝窗外看去，动了动唇：“我……马上就睡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惊雷，窗帘遮挡了视线，却仍能透出闪电的光亮。
电闪雷鸣的同时，伊莱如一只受惊的猫炸起全身的毛，嘴里泄出了丢人的悲鸣。
维尔利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而后转身。
再次回到伊莱的房间，维尔利带上了被子和枕头。
惊魂未定的伊莱不明所以：“这是……要做什么？”
维尔利把伊莱的枕头往里一推，在空位放上自己的，又把被子也铺了上去，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口中蹦出两字：“睡觉。”
伊莱：？？？
伊莱推搡维尔利：“为什么要在我的床上睡觉？”
好挤的好吗。
维尔利大度地让出能容纳伊莱的空间：“这是我的床，我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有什么不可以的，莫非你想让我睡地上？地板很凉，会感冒。”
伊莱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哪里不太对。
他蹑手蹑脚地缩到床内侧裹紧了被子，两人背靠背各占一隅。
雨声敲打着木制屋檐，空间里的寂静感越发强烈。
伊莱的呼吸声时断时续，偶尔会因雷声慌乱，继而渐渐平稳，等有新的雷炸开，他的呼吸又再次凝滞。
受到伊莱影响，维尔利了无睡意。
而且真的好挤。
“睡不着吗？”维尔利背对着伊莱问。
“嗯。”背后能听到伊莱轻轻的回应。
“不困？”维尔利又问。
“困，但是……”伊莱打了个呵欠，“没什么。”
“怕打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维尔利道。
伊莱的声音骤然高了几个分贝：“我没有怕打雷！”
“好吧，你不怕打雷。”维尔利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也打了个呵欠。
“其实怕打雷的是你吧。”伊莱忽道。
维尔利无语了一瞬：“那我现在就走。”
伊莱沉默片刻，逞强道：“……那、你走啊。”
维尔利便耿直地坐了起来，一只腿迈下床。
也是时机凑巧，窗外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响。
“哇啊——”伊莱尖叫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维尔利狠狠嘲笑：“不是不怕吗？”
伊莱嗫嚅着没吭声。
维尔利收回脚躺了回去，这次正对着伊莱：“来聊天吧。”
伊莱揉了揉眼睛，仍然不开腔。
维尔利就率先打开话匣：“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周末作业？”
伊莱更不想说话了。
“还没放假呢。”他咬咬牙。
“遇到了害怕的事，我们就该用另一种害怕的事来分散注意力。”维尔利为自己的不解风情做解释。
半晌，伊莱闷闷道：“你对别人都不这样。”
维尔利一愣：“嗯？”
伊莱组织了一下语言，愤懑道：“你总是对我说不好听的话，对我很严厉。小说里的屠龙者明明对自己捡到的龙蛋非常温柔，我也是你捡到的，为什么你……”
维尔利急忙打断伊莱：“等等，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是养成系展开……不是，我哪有对你说不好听的话！”
而且什么叫“我也是你捡到的”，难道不是伊莱自己找上门的么！
“你老抽我回答问题，还催我做作业。”伊莱细数维尔利的罪孽。
“我这是关心你的学习。”
“你骗我吃苦瓜。”
“我这是关爱你的健康。”
“你今天还逼我洗澡。”
“我这是注重你的个人卫生。”
维尔利满腹冤屈：“你就记住我对你不好的，把我对你好的全忘了？谁每天给你做饭谁送你上下学谁教你认字写名字的？”
伊莱气势顿时变弱：“……是你。”
“所以我对你其实很好了，别的勇者想我对他这么好还没机会呢，你要懂得珍惜，珍惜这一年的相处时光。”
维尔利说着提了提伊莱的被子。
伊莱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奇怪的是，和维尔利吵了吵，他好像就不再怕外面的雷声了。
——如果这就是维尔利的目的呢？
伊莱觉得心里涌起了什么怪怪的情绪，有点难以言喻。
尽管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脸，伊莱还是能感到维尔利穿透黑暗的视线，刺得他脸上痒痒的。
“……我不和你说了。”
他用被子蒙住头，阻断了维尔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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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鲜花节临近，游戏紧接着又开了几个预热卡池，美其名曰为了即将出的新活动。
伊莱本因出了其中一张新卡而沾沾自喜，一进群看到满屏幕的晒卡截图，好心情登时去了一半。
再看到每个人都不止抽出一张当期ssr后，另一半好心情也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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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是其他玩惯了同类型游戏的玩家，大不了退了这个辣鸡晒卡群，换一波小伙伴又能愉快玩耍。
然而伊莱人如其id的天真，他天真地以为全网络的玩家都这个鸟样儿。
被全群晒欧的第2天，伊莱退游了。
网上冲浪是不会带来快乐的。
维尔利等人喜大普奔。
——终于不用天天驾着黑压压一堆小号机械性抽卡了。
因连续在两个网游中受到打击，伊莱消停了，除却看小说外，他终于能在学习上静下心来。
维尔利见此庆幸于提早解决了这项难题，因为三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鲜花节，他们这些村民都要为了即将来临的节日做准备。
这几日接送伊莱回家，路过花田时他发现花田的花都开了，远远看去一片姹紫嫣红，非常漂亮。
今年的鲜花节相当值得期待。
或许是为了响应村民们热火朝天欣然准备的热情，3月23日的下午，天际云层翻涌，瓢泼雨滴倾盆而至。
虽是周六，但为了节日调休，故照常上课，谁都没料到会在体能课时降雨。
哪怕学院提前放了学，伊莱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伊莱很怕水，尤其讨厌身上湿透的感觉，所以他也讨厌下雨。
讨厌下雨的伊莱一回到房间就扑到床上，不想上网，不想看小说，更不想做作业。
维尔利看着被伊莱洇湿的床单，眼皮一跳，单手把伊莱拎了起来。
“去洗澡。”维尔利催促道。
湿漉漉的就往床上倒是什么习惯，这床被子得换了。
“我不要！”伊莱凌空挥舞手脚。
维尔利凑近伊莱的颈窝闻了闻，竟然没什么异味，只有雨水的味道。
尽管如此，维尔利还是不容分说地道：“不行，你已经快一个月没洗澡了。”
就算没有异味，心理上他也不能容许有人二十天都不洗一次澡的。
“一个月又怎么样……”伊莱嘟囔。
怎么样……整整一个月还不怎么样吗？
维尔利揉揉眉心：“你都淋湿了还不洗，是想等着自然干？你的头发会臭的。”
“那可以洗头啊。”伊莱理所当然地说。
※插播※
与伊莱相处的一百个小诀窍之1：
和伊莱·洛瓦伦斯理论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会把你拉到和他同等的智商水平，并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维尔利疲于打这种愚蠢的嘴仗，径直提着伊莱往浴室跑，伊莱察觉到逼近的危险，张牙舞爪得更加厉害了。
维尔利承受着身上不断冒出的红色“-1”，费力地把伊莱扒光了丢进木盆，正要放水，伊莱一个鲤鱼打挺就蹦跶了起来，一条腿跨到了外面。
维尔利跟打地鼠一样把人摁回去，下一次伸出来的就是另一条腿。
维尔利满脑黑线，按着伊莱的背强迫他趴在盆子里，拧开水龙头开始放热水。
伊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如狗刨般卖命扑腾。
维尔利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珠，重重叹气：“我说真的，我没见过谁十九岁了还要别人服侍洗澡的。”
伊莱泡在水里奄奄一息，委屈万分：“我也没见过谁逼着人洗澡的。”
“你现在见到了。”维尔利捞起沐浴露往伊莱身上倒。
冰凉的沐浴露流经身上，伊莱抖了抖，嘴唇哆嗦：“这这这是什么……”
“能把你变得更干净的东西。”维尔利冷着声解释。
“呜……”
随着维尔利的搓揉，伊莱发出痛苦的叫喊。
伊莱一身白斩鸡似的皮肤太娇嫩，随便搓搓就发红发肿。
手下的人叫得那啥似的，维尔利撂了挑子，愤愤道：“你自己来。”
第一天洗澡的时候也没见这家伙这么精贵。
加诸身上的钳制一旦减轻，伊莱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带起水花泡沫无数。
维尔利只能重新把伊莱塞回去。
洗澡麻烦，洗头更是灾难，伊莱一会儿嫌水急了，一会儿又嚷嚷水太烫了，再过一会儿是眼睛进泡沫了。
维尔利觉得伊莱不是眼睛进泡沫了，是脑子进水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伊莱全身上下洗刷了一番，维尔利扯了块浴巾裹住盆子里的人，深沉地问：“伊莱，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一个人洗澡呢？”
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到身上带来阵阵凉意，伊莱打了个寒战。
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都不会。
洗一场澡，他仿佛被维尔利剥了层皮。
“为什么就没有那种念个咒语，身上就干净了的魔法呢？”
跟着维尔利走出浴室时，伊莱幽幽说道。
“有啊。”维尔利随口一应。
伊莱眼里亮起光来，随即就听到维尔利的下一句。
“梦里什么都有。”
伊莱：……
“等会儿要我帮你垫垫枕头吗？”维尔利问。
伊莱呵呵：“不用了。”
……
屋外雨声淅淅沥沥，间或夹杂暗雷滚滚，天边不时有闪电划破夜空，在刹那间将大地照得白茫茫一片。
这场雨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临睡前维尔利检查了所有的门窗，确认它们全都严丝合缝地关好，不会漏进一滴雨水后，他才回到卧室躺到床上。
因着无聊，维尔利连上村网，在几个群都转了一圈。
游戏群从伊莱退游后就解散了，引导村民群的希娅和凯特琳娜在聊爱情小说，维尔利窥屏了一阵，发现她们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好像是两个男人。
一点也不意外就是了。
插不进话题，维尔利转去420届新生群视察，看到伊莱前所未有的活跃。
[勇者b]伊莱：有好看的小说推荐吗？线上能看的那种
[勇者c]玛丽安：女生看的，要吗？
[勇者b]伊莱：不……
[勇者f]山姆：还玩游戏吗？
[勇者b]伊莱：不玩……
维尔利想了想，给伊莱推荐了几本他觉得不错的。
[勇者f]山姆：前辈，你还看小说啊？
[413-勇者d]戴维：偶尔看看
推完小说，维尔利又逛了逛网店。
窗外隐约的雨声和雷鸣催人欲睡，待到困意上涌，维尔利准备下线睡觉。
退出前，他又去新生群看了看，伊莱居然还在水群。
[勇者b]伊莱：雨什么时候停啊
[勇者d]艾琳：开春的雨都下不停呢
[勇者c]玛丽安：下雨挺好的，第二天空气会很清新
[勇者b]伊莱：我不喜欢
[勇者d]艾琳：为什么？
[勇者b]伊莱：雷声很吵啊
[勇者d]艾琳：哈哈哈，也有不打雷的雨天啦
维尔利竖着耳朵听了听，隔着窗户，这种程度的雷声其实不算吵闹，反倒有种催眠效果，他刚听着都快睡着了呢。
那小子睡不着可能是还在气洗澡的事吧。
维尔利熄灭蜡烛，翻了个身闭上眼。
……
…………
………………
维尔利仰卧起坐。
他得声明，他真的不是一个喜欢照顾人的人，他只是强迫症，单纯的看不下去而已。
维尔利来到伊莱的房间，推开门时，正好一道闪电，房间里瞬间亮如白昼，维尔利的脸被照得犹如恶鬼。
房内的伊莱惊呼一声，瘫软在床。
看清是维尔利，伊莱狼狈起身，虚弱道：“有、有什么事吗……”
那道刀疤他看几次都能被吓到。
“外面雷声大，我来看你睡没睡。”维尔利道。
伊莱朝窗外看去，动了动唇：“我……马上就睡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惊雷，窗帘遮挡了视线，却仍能透出闪电的光亮。
电闪雷鸣的同时，伊莱如一只受惊的猫炸起全身的毛，嘴里泄出了丢人的悲鸣。
维尔利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而后转身。
再次回到伊莱的房间，维尔利带上了被子和枕头。
惊魂未定的伊莱不明所以：“这是……要做什么？”
维尔利把伊莱的枕头往里一推，在空位放上自己的，又把被子也铺了上去，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口中蹦出两字：“睡觉。”
伊莱：？？？
伊莱推搡维尔利：“为什么要在我的床上睡觉？”
好挤的好吗。
维尔利大度地让出能容纳伊莱的空间：“这是我的床，我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有什么不可以的，莫非你想让我睡地上？地板很凉，会感冒。”
伊莱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哪里不太对。
他蹑手蹑脚地缩到床内侧裹紧了被子，两人背靠背各占一隅。
雨声敲打着木制屋檐，空间里的寂静感越发强烈。
伊莱的呼吸声时断时续，偶尔会因雷声慌乱，继而渐渐平稳，等有新的雷炸开，他的呼吸又再次凝滞。
受到伊莱影响，维尔利了无睡意。
而且真的好挤。
“睡不着吗？”维尔利背对着伊莱问。
“嗯。”背后能听到伊莱轻轻的回应。
“不困？”维尔利又问。
“困，但是……”伊莱打了个呵欠，“没什么。”
“怕打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维尔利道。
伊莱的声音骤然高了几个分贝：“我没有怕打雷！”
“好吧，你不怕打雷。”维尔利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也打了个呵欠。
“其实怕打雷的是你吧。”伊莱忽道。
维尔利无语了一瞬：“那我现在就走。”
伊莱沉默片刻，逞强道：“……那、你走啊。”
维尔利便耿直地坐了起来，一只腿迈下床。
也是时机凑巧，窗外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响。
“哇啊——”伊莱尖叫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维尔利狠狠嘲笑：“不是不怕吗？”
伊莱嗫嚅着没吭声。
维尔利收回脚躺了回去，这次正对着伊莱：“来聊天吧。”
伊莱揉了揉眼睛，仍然不开腔。
维尔利就率先打开话匣：“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周末作业？”
伊莱更不想说话了。
“还没放假呢。”他咬咬牙。
“遇到了害怕的事，我们就该用另一种害怕的事来分散注意力。”维尔利为自己的不解风情做解释。
半晌，伊莱闷闷道：“你对别人都不这样。”
维尔利一愣：“嗯？”
伊莱组织了一下语言，愤懑道：“你总是对我说不好听的话，对我很严厉。小说里的屠龙者明明对自己捡到的龙蛋非常温柔，我也是你捡到的，为什么你……”
维尔利急忙打断伊莱：“等等，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是养成系展开……不是，我哪有对你说不好听的话！”
而且什么叫“我也是你捡到的”，难道不是伊莱自己找上门的么！
“你老抽我回答问题，还催我做作业。”伊莱细数维尔利的罪孽。
“我这是关心你的学习。”
“你骗我吃苦瓜。”
“我这是关爱你的健康。”
“你今天还逼我洗澡。”
“我这是注重你的个人卫生。”
维尔利满腹冤屈：“你就记住我对你不好的，把我对你好的全忘了？谁每天给你做饭谁送你上下学谁教你认字写名字的？”
伊莱气势顿时变弱：“……是你。”
“所以我对你其实很好了，别的勇者想我对他这么好还没机会呢，你要懂得珍惜，珍惜这一年的相处时光。”
维尔利说着提了提伊莱的被子。
伊莱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奇怪的是，和维尔利吵了吵，他好像就不再怕外面的雷声了。
——如果这就是维尔利的目的呢？
伊莱觉得心里涌起了什么怪怪的情绪，有点难以言喻。
尽管双方都看不到对方的脸，伊莱还是能感到维尔利穿透黑暗的视线，刺得他脸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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