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阿卡姆骑士（57）
听起来简直就像在泰瑞被阿曼达沃勒设计诞生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他会成为蝙蝠侠。
更直白的来说，泰瑞就是被专门创造出来的布鲁斯韦恩的克隆体。
“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很介意这件事了。”泰瑞低头看了眼战衣胸前那道陪伴了他多年的红色高展翅蝙蝠标志：
“毕竟无论其他人怎么说, 我果然还是认为,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杰森也将目光投向那个代表着泰瑞的标志, 那抹宛如鲜血般的红色让他在不经意间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被自己亲手画在胸前的那道有着相同颜色的蝙蝠标志。
“不过在一开始刚刚得知我和布鲁斯有血缘关系时，我还以为这一切全部都是布鲁斯故意算计好的, 因此一度和他关系闹得很紧张。”泰瑞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当时的我是挺过分的……”
泰瑞的话唤回了杰森有些飘飞的思绪，他随口猜测：“你们打起来了？”
“比那还要更为严重。”泰瑞苦着脸，一副十分懊悔的表情：“在从沃勒那边得知真相前一段很长的时间里, 我一句话都不和布鲁斯讲, 故意躲着不见他, 也不再和他连线跑去找了迪克……甚至还在看见他心脏病发作，手抖的将药片撒在地上半天都捡不起来时，视而不见的走了……”
看着泰瑞一脸愧疚的表情, 杰森很想说一句：就这？
但仔细想想泰瑞那边的布鲁斯毕竟年事已高, 这样对老头子确实不太好。但不管怎么说，对于曾经和布鲁斯打的昏天黑地的阿卡姆骑士而言, 泰瑞这种程度……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杰森脸色微妙：“你和布鲁斯一点都不像。”
“诶？”泰瑞不太明白杰森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思来想去之下他觉得大概是之前自己的态度让杰森觉得冒犯了自己？
于是泰瑞试探着回应：“你不用特意改口，我确实是不喜欢被人说和布鲁斯相似, 但也仅仅是不太喜欢罢了，不会因此而感到介意。”
杰森闻言脸色更加微妙了，憋了半天还是没有将真相告诉他——
杰森是真心觉得泰瑞和布鲁斯一点都不像，泰瑞可比布鲁斯单纯（蠢）多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听下去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口，杰森干脆换了个话题：“我刚刚听你提到了迪克？是迪克格雷森吗？”
泰瑞点点头：“我和迪克关系一直都蛮好的, 我的很多训练都由他来负责进行，后勤支援方面也是他和布鲁斯换着来与我连线。”
原来如此……杰森换了个角度再次对泰瑞至今表现出的言行进行分析，发现从他身上确实能看出那只大蓝鸟的影子，如果抛开长相，泰瑞明显和迪克格雷森更为相似……
泰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的杰森，想了想，索性问道：“那么你呢，杰森，现在给你提供后勤支援的是谁？”
他猜测：“是这个世界的迪克吗？”
“怎么可能。”杰森对他这个不靠谱的猜测颇感无语：“那家伙已经在布鲁德海文安窝了。”
自从杰森当上二代蝙蝠侠后，原本在布鲁斯死后还会偶尔回哥谭帮gcpd救个急抓抓罪犯的夜翼，就再不曾踏足过哥谭了。
迪克并不知道二代蝙蝠侠面罩之后的真实身份，也并不关心，既然哥谭已经有了一位新的守护者，那么他便不需要再插手，他还有自己的城市需要守护——
那是他和布鲁斯所许下的最后的约定。
当然，杰森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也能猜到一些原因，无论如何，现在这种彼此保持距离的状态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合适的。
杰森没有多提迪克的事情，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现在给我提供后勤支援的就是刚刚和你提过的蝙蝠。”
“那个人工智能？”泰瑞若有所思道：“虽然我昨天只和它说了几句话，但能看得出来，它的智能水平确实相当高。”
杰森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毕竟是布鲁斯创造出来的。”
他真心实意的感叹：“这样一比较，你那边可是布鲁斯和格雷森两人一起来给你当助手……感觉如何？”
“……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夹在他俩中间做传话筒。”泰瑞颇为心累的吐槽：“在连线的时候明明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还要再绕一圈让我代为转达，唉。”
杰森好奇：“他们的关系很差？”
“表面上非常差。”泰瑞一口断言：“差到几十年都不见面不说话的那种。”
“表面上？”杰森注意到泰瑞的这个用词：“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泰瑞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起来：“他们毕竟曾经是蝙蝠侠与罗宾，是家人。无论如何，我相信他们内心沉处都是关心着彼此的。”
他又笑着抱怨道：“明明都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就不能坦诚一些吗，夹在中间的我也很难做啊，真是的……”
泰瑞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淡了下去。
杰森知道，对泰瑞而言，往日温馨的回忆仍然历历在目，但残酷的现实却也在不断提醒着他，那些他所珍惜的美好早已离他远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痛恨没能改变这一切、失败了的自己。
杰森沉默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道：“我的真实身份想必你已经查到了。但你应该还不知道——”
他轻描淡写的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其实就是阿卡姆骑士。”
泰瑞闻言先是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在反应过来他话中透露出的含义后，当即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
“你就是那个指挥部队占据了哥谭，用无数坦克追着蝙蝠车狂轰滥炸，将稻草人的毒气散布到整座城市，和蝙蝠侠有着血海深仇恨不得对方赶紧去死，被外界怀疑是韦恩庄园爆炸元凶的那个阿卡姆骑士？！”
杰森换了一个更为随性的姿势靠坐在沙发上，直接承认下来：“啊，没错，那都是我做的……除了最后那项。”
泰瑞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将什么都抛到了脑后，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布鲁斯他知不知道？”他用手疯狂比划着：“知道你就是……”
“知道。”杰森一脸看似无所谓的表情，双手却不自知的攥紧：“他最后什么都知道了，却还是选择……对我伸出手原谅了我。”
“但他在那之后就……”泰瑞喃喃自语着，恍惚间明白了杰森为什么会突然告诉他这个。
因为他们都曾经得到过，却又以无比惨烈的方式失去了一切。
因为他们都沉浸在强烈的悔恨和自责之中，无法与自身达成和解。
他们不可能从彼此身上寻求到治愈自己的解药，但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相似的人存在，多少会感觉好受一些。
大概就像是：啊，原来还有和我一样的“倒霉鬼”，这种感觉吧。
察觉到此时的气氛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下去，杰森干脆站起身准备离开：“今天就聊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他顿了顿，叫道：“泰瑞。”
闻言，还沉浸在莫名情绪中的泰瑞在惊讶了一瞬后，飞快抬起头，一双蓝眸熠熠生辉，眼底倒影出那道和他无比相似的身影：
“有空的时候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聊天，杰森。”
杰森朝他微微点头：“等你身体好一些后可以来基地里找我，我的基地就在——”
他眨了眨眼：“明天见面时再告诉你。”
留下这样一句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后，杰森便伸手戴上面罩，一挥披风施施然的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泰瑞在他走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杰森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明天就再过来找他玩！？
就这样，泰瑞和杰森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毕竟他们的性格原本就相合，又因为相似的身份而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一来二去之下，一如泰瑞之前所料，他们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在泰瑞的身体差不多恢复好后，他便开始在世界各地寻找可以为时空穿越装置充能的能量，杰森虽然因为蝙蝠侠的职责不能离开哥谭陪他一起寻找，但也在空闲时不遗余力的帮他搜集和提供相关的情报线索。
但无论他们怎样努力，泰瑞都快把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了，却还是连他所需要能量的一丝影子都找不到。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泰瑞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自信走向焦急，再到现在的平静。他甚至一度想过或许就这样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也不错，但那终归只是一时的自暴自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绝不会放弃回去自己的世界里，他的家人和同伴还在那里等他回去——尽管他们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
直至一次一如既往的夜巡过后，杰森正准备上床休息时，一通电话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静。
杰森看都不看的直接接起——会给他打电话的也就只有一人，打了个哈欠语气随意道：“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正准备去休息，有什么事情赶紧——”
“杰森，我找到线索了！”即使隔着电话线路都掩盖不了泰瑞此时异常激动的语气。
杰森闻言一下子就不困了：“真的假的？你可别是又被骗了。”
“这次我有预感绝对是真的！”泰瑞信誓旦旦道：“我已经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详情等我回到哥谭再告诉你，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晚、不对，早安，杰森。”
挂了电话后，杰森郁闷的躺倒在床上，泰瑞那家伙一通电话就让他睡意全无，居然还说什么早安，可恶！
当天下午，当泰瑞一脸兴奋的踏入基地时，迎接他的就是杰森隐隐有些不善的目光。不过泰瑞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一溜烟蹭到杰森身边，迫不及待的分享起来：
“这几周我跑了很多地方，终于找到了刺客联盟的人，我和他们的首领雷肖奥古……”
“等等！”杰森忍不住打断：“你居然找到了刺客联盟的人，还见到了雷肖奥古？！”
自从那一夜布鲁斯选择帮助雷肖奥古而不是妮莎奥古后，或许是感激布鲁斯的救命之恩，又或者是对黑暗骑士壮烈的死亡报以崇高敬意，刺客联盟在雷肖的指挥下从此撤出哥谭，不知去向何处。
杰森曾经因为担心刺客联盟卷土重来而试图找过他们的踪迹，即使有着蝙蝠的帮助，他也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杰森只是一直呆在哥谭没有去实地调查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泰瑞都不愧是异世界的二代蝙蝠侠，正义联盟的现任顾问，各方面的能力水平都是顶尖的程度。
泰瑞肯定道：“是的，尽管过程很艰难——刺客联盟的人真的太能藏了，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们，并想办法见到了雷肖奥古。”
泰瑞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虽然我以前在我的世界布鲁斯那里看过他的资料，也看过你这边的相关信息，但真正见到他本人……总之他确实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他的表情又很快振奋起来：“不过正因如此从他口中得到的线索真实性也足够高。”
“前提是他没有骗你。”杰森提醒道。
泰瑞一瞬间目露凶光：“他要是敢骗我，我就再去……咳。”他连忙打住。
泰瑞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雷肖开口？听他的语气就相当不妙，不过这和杰森又没什么关系。他事不关己的想着，自己巴不得看到雷肖倒霉，让他别再有闲心又跑来哥谭弄出些什么幺蛾子。
泰瑞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放心吧，他不太可能对我说谎。”
杰森没打算追问原因，直接问出最重要的：“他告诉你了什么线索？”
“哥谭。”泰瑞的脸色凝重下来：“他说我要找到东西在哥谭。”
杰森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哥谭现在相当于他的地盘，一开始他就已经和泰瑞将哥谭上上下下都翻遍了，如果泰瑞想找的能量真的在哥谭里，那么他们绝对是遗漏掉了什么，又或者是……
杰森眸中划过一道暗芒。
泰瑞很显然认为是他们之前遗漏了一些地方，他郑重的发出邀请：“杰森，和我一起再仔细找一遍吧。”
杰森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在随后的几天里，哥谭的角角落落都能看到两人忙碌的身影，但就和之前那次一样，除了不少被杰森新送进gcpd里的逃犯，两人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几天高强度的搜寻过后，为了放松一下过于紧绷的身心，正好身着常服的杰森强拉着坚持继续的泰瑞到了一家咖啡店，将他按在座位上，杰森无奈道：
“就算不打算回去休息好歹也灌点咖啡吧，否则我看你站着都要睡着了。”
泰瑞随意点了杯咖啡，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哀叹：“我也不想，但万一因为回去休息正好错过了线索……”
他的脸上带着强烈的不甘：“明明都已经这样接近了，为什么仍然找不到？！”
杰森也跟着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不够了解哥谭，如果是……”
他闭了闭眼：“如果是布鲁斯的话，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会像我现在这样毫无头绪……”
泰瑞喃喃道：“可惜他已经……”
他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我在看到这个世界的资料后其实一直很疑惑，布鲁斯真的会就那样死去吗？我是说——他可是布鲁斯啊，我们都清楚他有怎样的能耐。”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杰森，你难道心里没有一点的怀疑，真的相信他会就这样死去？”
杰森搅拌咖啡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半晌，他放下咖啡勺，抬眸微微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我当然——不相信了。”
他将咖啡杯移开，靠近泰瑞的方向，示意泰瑞也靠过来，用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告诉泰瑞：
“他太过了解我了，了解我的行动计划我的思维模式，了解我的一举一动。”
他嗤笑了一声：“所以你看，我根本就找不到他，即使他很有可能就藏在我眼皮底下。”
杰森拽住泰瑞的领口，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拉到自己脸侧，在他耳边继续说着：
“反过来说，我会知道这点也是因为我太过了解他了。所以我才知道，如果是你的话，泰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他。”
他的声音几乎是气音，让泰瑞不得不聚精会神的去听才能听清：“你了解布鲁斯，尽管是不同世界的他，但终归会有相同之处，但布鲁斯却不了解你，这是他致命的弱点。”
他松开手，让泰瑞坐回到座位上，两人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姿态，只是萦绕于他们周身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让泰瑞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灌了一杯咖啡下去。
杰森微勾唇角，双手搭在桌面上，分析道：“现在我们对哥谭的搜查已经陷入了僵局，你我都明白，再这样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除非能找到突破口。”
泰瑞明白杰森的意思，布鲁斯就是那个突破口，他也同样认同这一点。但……
“虽然我很高兴你这样相信我。”泰瑞有些苦恼：“但想找到布鲁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我不可能毫无线索就……”
杰森淡淡的提醒：“你觉得以布鲁斯的性格，他会这么放心的就把哥谭交给我吗？”
泰瑞恍然大悟：对啊，自己世界的布鲁斯一开始都要全程监视着他的行动，而这个世界的布鲁斯如果还活着，想必也会是同样的做法。按照这个思路，布鲁斯必定一直在杰森身边监视着他，那么他会通过什么途径……
其实想都不用想，现在杰森身边除了泰瑞，就只有蝙蝠了。
泰瑞在想通后不由得对他们二人叹为观止：好家伙，布鲁斯居然一直在假装“人工智障”，而明显早已察觉到的杰森居然也乐于陪他装，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泰瑞不信布鲁斯没看出来杰森已经知道他就是蝙蝠了，但他们愣是谁都没有捅破。如果不是泰瑞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平衡，他们二人怕不是要继续这样装到天荒地老。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杰森的声音拉回了泰瑞的思绪，他看向那边，发现杰森脸上展露出的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神情。
杰森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双蓝眸此时深邃的好似漩涡一般，将周围一切光影全部吸入进去，语气几近于命令：
“泰瑞，找到布鲁斯，找到他。”
他的语气又很快轻柔下来，几乎带着蛊惑般请求着：
“然后告诉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在这个时间点和本文第18章做出的选择不同，第18章布鲁斯选择帮助妮莎，所以之后雷肖便死去了；而这里他选择了帮助雷肖，所以雷肖还活着，妮莎死亡。
再一次希望评论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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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直白的来说，泰瑞就是被专门创造出来的布鲁斯韦恩的克隆体。
“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很介意这件事了。”泰瑞低头看了眼战衣胸前那道陪伴了他多年的红色高展翅蝙蝠标志：
“毕竟无论其他人怎么说, 我果然还是认为,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杰森也将目光投向那个代表着泰瑞的标志, 那抹宛如鲜血般的红色让他在不经意间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晚上，被自己亲手画在胸前的那道有着相同颜色的蝙蝠标志。
“不过在一开始刚刚得知我和布鲁斯有血缘关系时，我还以为这一切全部都是布鲁斯故意算计好的, 因此一度和他关系闹得很紧张。”泰瑞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当时的我是挺过分的……”
泰瑞的话唤回了杰森有些飘飞的思绪，他随口猜测：“你们打起来了？”
“比那还要更为严重。”泰瑞苦着脸，一副十分懊悔的表情：“在从沃勒那边得知真相前一段很长的时间里, 我一句话都不和布鲁斯讲, 故意躲着不见他, 也不再和他连线跑去找了迪克……甚至还在看见他心脏病发作，手抖的将药片撒在地上半天都捡不起来时，视而不见的走了……”
看着泰瑞一脸愧疚的表情, 杰森很想说一句：就这？
但仔细想想泰瑞那边的布鲁斯毕竟年事已高, 这样对老头子确实不太好。但不管怎么说，对于曾经和布鲁斯打的昏天黑地的阿卡姆骑士而言, 泰瑞这种程度……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杰森脸色微妙：“你和布鲁斯一点都不像。”
“诶？”泰瑞不太明白杰森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思来想去之下他觉得大概是之前自己的态度让杰森觉得冒犯了自己？
于是泰瑞试探着回应：“你不用特意改口，我确实是不喜欢被人说和布鲁斯相似, 但也仅仅是不太喜欢罢了，不会因此而感到介意。”
杰森闻言脸色更加微妙了，憋了半天还是没有将真相告诉他——
杰森是真心觉得泰瑞和布鲁斯一点都不像，泰瑞可比布鲁斯单纯（蠢）多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听下去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口，杰森干脆换了个话题：“我刚刚听你提到了迪克？是迪克格雷森吗？”
泰瑞点点头：“我和迪克关系一直都蛮好的, 我的很多训练都由他来负责进行，后勤支援方面也是他和布鲁斯换着来与我连线。”
原来如此……杰森换了个角度再次对泰瑞至今表现出的言行进行分析，发现从他身上确实能看出那只大蓝鸟的影子，如果抛开长相，泰瑞明显和迪克格雷森更为相似……
泰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脸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的杰森，想了想，索性问道：“那么你呢，杰森，现在给你提供后勤支援的是谁？”
他猜测：“是这个世界的迪克吗？”
“怎么可能。”杰森对他这个不靠谱的猜测颇感无语：“那家伙已经在布鲁德海文安窝了。”
自从杰森当上二代蝙蝠侠后，原本在布鲁斯死后还会偶尔回哥谭帮gcpd救个急抓抓罪犯的夜翼，就再不曾踏足过哥谭了。
迪克并不知道二代蝙蝠侠面罩之后的真实身份，也并不关心，既然哥谭已经有了一位新的守护者，那么他便不需要再插手，他还有自己的城市需要守护——
那是他和布鲁斯所许下的最后的约定。
当然，杰森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也能猜到一些原因，无论如何，现在这种彼此保持距离的状态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合适的。
杰森没有多提迪克的事情，而是直接说出了答案：“现在给我提供后勤支援的就是刚刚和你提过的蝙蝠。”
“那个人工智能？”泰瑞若有所思道：“虽然我昨天只和它说了几句话，但能看得出来，它的智能水平确实相当高。”
杰森冷哼一声，意有所指道：“毕竟是布鲁斯创造出来的。”
他真心实意的感叹：“这样一比较，你那边可是布鲁斯和格雷森两人一起来给你当助手……感觉如何？”
“……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夹在他俩中间做传话筒。”泰瑞颇为心累的吐槽：“在连线的时候明明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还要再绕一圈让我代为转达，唉。”
杰森好奇：“他们的关系很差？”
“表面上非常差。”泰瑞一口断言：“差到几十年都不见面不说话的那种。”
“表面上？”杰森注意到泰瑞的这个用词：“实际情况不是这样？”
泰瑞脸上的表情顿时柔和起来：“他们毕竟曾经是蝙蝠侠与罗宾，是家人。无论如何，我相信他们内心沉处都是关心着彼此的。”
他又笑着抱怨道：“明明都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就不能坦诚一些吗，夹在中间的我也很难做啊，真是的……”
泰瑞的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淡了下去。
杰森知道，对泰瑞而言，往日温馨的回忆仍然历历在目，但残酷的现实却也在不断提醒着他，那些他所珍惜的美好早已离他远去。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痛恨没能改变这一切、失败了的自己。
杰森沉默了一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道：“我的真实身份想必你已经查到了。但你应该还不知道——”
他轻描淡写的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我其实就是阿卡姆骑士。”
泰瑞闻言先是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在反应过来他话中透露出的含义后，当即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
“你就是那个指挥部队占据了哥谭，用无数坦克追着蝙蝠车狂轰滥炸，将稻草人的毒气散布到整座城市，和蝙蝠侠有着血海深仇恨不得对方赶紧去死，被外界怀疑是韦恩庄园爆炸元凶的那个阿卡姆骑士？！”
杰森换了一个更为随性的姿势靠坐在沙发上，直接承认下来：“啊，没错，那都是我做的……除了最后那项。”
泰瑞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将什么都抛到了脑后，问出心里最想知道的：“布鲁斯他知不知道？”他用手疯狂比划着：“知道你就是……”
“知道。”杰森一脸看似无所谓的表情，双手却不自知的攥紧：“他最后什么都知道了，却还是选择……对我伸出手原谅了我。”
“但他在那之后就……”泰瑞喃喃自语着，恍惚间明白了杰森为什么会突然告诉他这个。
因为他们都曾经得到过，却又以无比惨烈的方式失去了一切。
因为他们都沉浸在强烈的悔恨和自责之中，无法与自身达成和解。
他们不可能从彼此身上寻求到治愈自己的解药，但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相似的人存在，多少会感觉好受一些。
大概就像是：啊，原来还有和我一样的“倒霉鬼”，这种感觉吧。
察觉到此时的气氛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下去，杰森干脆站起身准备离开：“今天就聊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他顿了顿，叫道：“泰瑞。”
闻言，还沉浸在莫名情绪中的泰瑞在惊讶了一瞬后，飞快抬起头，一双蓝眸熠熠生辉，眼底倒影出那道和他无比相似的身影：
“有空的时候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聊天，杰森。”
杰森朝他微微点头：“等你身体好一些后可以来基地里找我，我的基地就在——”
他眨了眨眼：“明天见面时再告诉你。”
留下这样一句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后，杰森便伸手戴上面罩，一挥披风施施然的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泰瑞在他走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杰森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明天就再过来找他玩！？
就这样，泰瑞和杰森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毕竟他们的性格原本就相合，又因为相似的身份而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一来二去之下，一如泰瑞之前所料，他们很快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在泰瑞的身体差不多恢复好后，他便开始在世界各地寻找可以为时空穿越装置充能的能量，杰森虽然因为蝙蝠侠的职责不能离开哥谭陪他一起寻找，但也在空闲时不遗余力的帮他搜集和提供相关的情报线索。
但无论他们怎样努力，泰瑞都快把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了，却还是连他所需要能量的一丝影子都找不到。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泰瑞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自信走向焦急，再到现在的平静。他甚至一度想过或许就这样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也不错，但那终归只是一时的自暴自弃，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绝不会放弃回去自己的世界里，他的家人和同伴还在那里等他回去——尽管他们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
直至一次一如既往的夜巡过后，杰森正准备上床休息时，一通电话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静。
杰森看都不看的直接接起——会给他打电话的也就只有一人，打了个哈欠语气随意道：“你都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正准备去休息，有什么事情赶紧——”
“杰森，我找到线索了！”即使隔着电话线路都掩盖不了泰瑞此时异常激动的语气。
杰森闻言一下子就不困了：“真的假的？你可别是又被骗了。”
“这次我有预感绝对是真的！”泰瑞信誓旦旦道：“我已经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详情等我回到哥谭再告诉你，我先不打扰你休息了，晚、不对，早安，杰森。”
挂了电话后，杰森郁闷的躺倒在床上，泰瑞那家伙一通电话就让他睡意全无，居然还说什么早安，可恶！
当天下午，当泰瑞一脸兴奋的踏入基地时，迎接他的就是杰森隐隐有些不善的目光。不过泰瑞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一溜烟蹭到杰森身边，迫不及待的分享起来：
“这几周我跑了很多地方，终于找到了刺客联盟的人，我和他们的首领雷肖奥古……”
“等等！”杰森忍不住打断：“你居然找到了刺客联盟的人，还见到了雷肖奥古？！”
自从那一夜布鲁斯选择帮助雷肖奥古而不是妮莎奥古后，或许是感激布鲁斯的救命之恩，又或者是对黑暗骑士壮烈的死亡报以崇高敬意，刺客联盟在雷肖的指挥下从此撤出哥谭，不知去向何处。
杰森曾经因为担心刺客联盟卷土重来而试图找过他们的踪迹，即使有着蝙蝠的帮助，他也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与之相关的线索。
当然，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杰森只是一直呆在哥谭没有去实地调查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泰瑞都不愧是异世界的二代蝙蝠侠，正义联盟的现任顾问，各方面的能力水平都是顶尖的程度。
泰瑞肯定道：“是的，尽管过程很艰难——刺客联盟的人真的太能藏了，但我最终还是找到了他们，并想办法见到了雷肖奥古。”
泰瑞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虽然我以前在我的世界布鲁斯那里看过他的资料，也看过你这边的相关信息，但真正见到他本人……总之他确实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他的表情又很快振奋起来：“不过正因如此从他口中得到的线索真实性也足够高。”
“前提是他没有骗你。”杰森提醒道。
泰瑞一瞬间目露凶光：“他要是敢骗我，我就再去……咳。”他连忙打住。
泰瑞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雷肖开口？听他的语气就相当不妙，不过这和杰森又没什么关系。他事不关己的想着，自己巴不得看到雷肖倒霉，让他别再有闲心又跑来哥谭弄出些什么幺蛾子。
泰瑞也是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放心吧，他不太可能对我说谎。”
杰森没打算追问原因，直接问出最重要的：“他告诉你了什么线索？”
“哥谭。”泰瑞的脸色凝重下来：“他说我要找到东西在哥谭。”
杰森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哥谭现在相当于他的地盘，一开始他就已经和泰瑞将哥谭上上下下都翻遍了，如果泰瑞想找的能量真的在哥谭里，那么他们绝对是遗漏掉了什么，又或者是……
杰森眸中划过一道暗芒。
泰瑞很显然认为是他们之前遗漏了一些地方，他郑重的发出邀请：“杰森，和我一起再仔细找一遍吧。”
杰森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于是在随后的几天里，哥谭的角角落落都能看到两人忙碌的身影，但就和之前那次一样，除了不少被杰森新送进gcpd里的逃犯，两人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几天高强度的搜寻过后，为了放松一下过于紧绷的身心，正好身着常服的杰森强拉着坚持继续的泰瑞到了一家咖啡店，将他按在座位上，杰森无奈道：
“就算不打算回去休息好歹也灌点咖啡吧，否则我看你站着都要睡着了。”
泰瑞随意点了杯咖啡，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哀叹：“我也不想，但万一因为回去休息正好错过了线索……”
他的脸上带着强烈的不甘：“明明都已经这样接近了，为什么仍然找不到？！”
杰森也跟着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不够了解哥谭，如果是……”
他闭了闭眼：“如果是布鲁斯的话，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会像我现在这样毫无头绪……”
泰瑞喃喃道：“可惜他已经……”
他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我在看到这个世界的资料后其实一直很疑惑，布鲁斯真的会就那样死去吗？我是说——他可是布鲁斯啊，我们都清楚他有怎样的能耐。”
他小心翼翼的询问：“杰森，你难道心里没有一点的怀疑，真的相信他会就这样死去？”
杰森搅拌咖啡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半晌，他放下咖啡勺，抬眸微微一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我当然——不相信了。”
他将咖啡杯移开，靠近泰瑞的方向，示意泰瑞也靠过来，用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告诉泰瑞：
“他太过了解我了，了解我的行动计划我的思维模式，了解我的一举一动。”
他嗤笑了一声：“所以你看，我根本就找不到他，即使他很有可能就藏在我眼皮底下。”
杰森拽住泰瑞的领口，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拉到自己脸侧，在他耳边继续说着：
“反过来说，我会知道这点也是因为我太过了解他了。所以我才知道，如果是你的话，泰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他。”
他的声音几乎是气音，让泰瑞不得不聚精会神的去听才能听清：“你了解布鲁斯，尽管是不同世界的他，但终归会有相同之处，但布鲁斯却不了解你，这是他致命的弱点。”
他松开手，让泰瑞坐回到座位上，两人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姿态，只是萦绕于他们周身的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让泰瑞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灌了一杯咖啡下去。
杰森微勾唇角，双手搭在桌面上，分析道：“现在我们对哥谭的搜查已经陷入了僵局，你我都明白，再这样下去也只是白费力气……除非能找到突破口。”
泰瑞明白杰森的意思，布鲁斯就是那个突破口，他也同样认同这一点。但……
“虽然我很高兴你这样相信我。”泰瑞有些苦恼：“但想找到布鲁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我不可能毫无线索就……”
杰森淡淡的提醒：“你觉得以布鲁斯的性格，他会这么放心的就把哥谭交给我吗？”
泰瑞恍然大悟：对啊，自己世界的布鲁斯一开始都要全程监视着他的行动，而这个世界的布鲁斯如果还活着，想必也会是同样的做法。按照这个思路，布鲁斯必定一直在杰森身边监视着他，那么他会通过什么途径……
其实想都不用想，现在杰森身边除了泰瑞，就只有蝙蝠了。
泰瑞在想通后不由得对他们二人叹为观止：好家伙，布鲁斯居然一直在假装“人工智障”，而明显早已察觉到的杰森居然也乐于陪他装，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泰瑞不信布鲁斯没看出来杰森已经知道他就是蝙蝠了，但他们愣是谁都没有捅破。如果不是泰瑞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平衡，他们二人怕不是要继续这样装到天荒地老。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杰森的声音拉回了泰瑞的思绪，他看向那边，发现杰森脸上展露出的是他从没有见过的神情。
杰森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双蓝眸此时深邃的好似漩涡一般，将周围一切光影全部吸入进去，语气几近于命令：
“泰瑞，找到布鲁斯，找到他。”
他的语气又很快轻柔下来，几乎带着蛊惑般请求着：
“然后告诉我，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在这个时间点和本文第18章做出的选择不同，第18章布鲁斯选择帮助妮莎，所以之后雷肖便死去了；而这里他选择了帮助雷肖，所以雷肖还活着，妮莎死亡。
再一次希望评论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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