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九九七年
听到许欢言这么说, 她就明白了。
“我看大嫂好像有些变化。”
许欢言也感受出来了，毕竟这都过去很多年了。
“你想吃什么馅的？”
她转头看着周盼。
周盼也不扭捏。
“我还是猪肉芹菜吧，上次欢盛回来, 那次做的就很好吃。”
许欢言直接拿了好几把小芹菜。
周盼对许欢言是真的很喜欢, 从小到大自己都很乖，身边的朋友也都说自己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她就是很向往许欢言这样的脾气。
多好啊，能有能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心胸宽阔。
许欢言又买了一些别的馅。
两个人提了好多。
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六点多了。
许欢盛也刚刚下班到家里。
许欢言拍拍她的肩膀。
“你去我家把俩孩子叫过来。”
许欢盛哎了一声。
“我这就是不能休息的命。”
许欢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你找个人替你去啊, 我是没事的，只要把两个孩子叫过来就成。”
许欢盛哼了一声。
然后看了一眼许高国。
“高国哥，你去呗，我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这医院要是晚上有事情，我得随叫随到呢。”
许高国还没说话。
李糖那边戴上围裙, 准备打下手了。
“高国你去吧, 欢盛太累了。”
许高国无奈的站起来。
“得，我本来就是会去的，你们姑嫂两人可真行，一人一句的说。”
许欢盛过去伸手就抱了一下李糖。
“嫂子真好，我哥真是太有福气了, 怎么就娶了你这人美心善的人呢。”
李糖哈哈笑了起来。
“对，你哥有福气。”
这话一说, 屋子里的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许高国穿上棉衣，搓搓手, 就顶着风出去了。
许欢言在堂屋里的桌子上放上案板, 开始剁肉馅。
剩下的都在摘菜。
许高家把过年之后他们都会留在帝都的事情正式的宣布了一遍。
大家都挺高兴的。
许高家这会正不巧呢, 他想找许高国问问房子的事情。
人没在, 问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跟你们嫂子的意思, 也想买个这样的四合院，你们要是有合适的可以给我们介绍过来，这现在看好，到时候还要装修呢，事情比较多。”
许高兴倒是真的有了解这个，他的一个同事前段时间就想买。
“现在就这样的三进三出的院子，需要起码一万五，还是比价破一些的，到后面还要自己装修的。”
许高家听到这个数还是挺惊讶的。
他们没这么多的存款。
林嘉的工作就是普通的工作，工资没多高。
自己的工资跟奖金倒是多一些。
但存这么多钱还是有压力的。
许欢言在剁肉馅。
“这几年价格都涨的离谱，哥，你们要是真的打算买，还是要趁早的，一天一个样呢。”
许高家点了下头。
林嘉很多年前就想买个四合院，自己肯定是要圆她的梦想的。
“就是钱不够。”
他当着兄弟姐妹的面，倒也不会有啥隐瞒。
可林嘉脸上倒是热了起来。
多丢人啊。
许欢言头都没回。
“看吧，到时候需要多少，我这里还有一些钱。”
许高家觉得这个挺好的。
李糖看许高国不在，也赶紧表态。
“我们家这些年也有存款，能拿出来一些。”
许高兴也跟着点头。
“大哥，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这能回来定居是好事，反正房子嘛，买了就是住的，钱总是要花的，又不亏。”
许高家知道大家伙的心意。
许欢盛哦豁一声。
“那大哥，就我没钱，不过到时候你需要苦力，我完全可以的。”
听到她这么说，又一个个的笑了起来。
屋子里热乎乎的，其乐融融。
一起包饺子。
林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次决定回来，一定是对的决定。
这真的很像一家人。
刚刚心里那点想法，也慢慢都没有了。
或许是自己之前狭隘了。
许高家看着大家。
“谢谢你们了，到时候我看看，钱不够，一定会找你们拿钱的。”
这边说着话，许高国也把人接过来了。
花花草草今天都很乖的在家里写作业。
他俩的期末考试成绩都不错。
花花刚刚进入新的班级就拿了第一名。
许欢言觉得正常，主要是花花一直都在自学高年级课程。
倒是草草也能考个前十，让自己很意外。
这孩子是咋了？
不过她也没问，只要成绩好，是真实的，孩子的事情她一般都不过问的。
“舅舅们姨姨好。”
他们几个都看了过去。
这许欢言家的孩子是最大的。
许高兴又想起来。
“那姐夫咋办啊？他回家这家里也没人啊。”
许欢言把肉给翻过来剁剁。
“没事，我早上就跟他说了，今个是在四合院，他会过来的。”
林嘉听着许欢言的话，合着她一开始真的就打算过来的。
舅舅的事情，还真的是突发性的，自己又想多了。
幸亏自己没许高家说，不然这会自己的面子里子又都全没了。
这边的芹菜也快摘好了。
许高国接过来许欢言手里的刀。
“我来剁，你去和面吧。”
许欢言就把刀给他了，自己到厨房里拿出来一个大盆，开始和面。
饺子的面是要软些的，不然太硬的面，擀出来的皮是厚的，不行的。
和面也不难，等到面和好，堂屋里已经开始切芹菜了。
许欢言倒是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下。
“虾也收拾好了啊，那就一个个的虾仁吧，吃着过瘾。”
周盼本来还想拿着去切呢，这会听到她这么说，也就不切了，一会这虾就直接包进去，一口一个确实得劲。
忙活了一阵子，就还都坐下来了。
几个孩子已经在一边玩起来了。
现在就差许高兴家的许蕴没来了。
都到齐了。
人多力量大，今天这饺子包的特别快。
刚刚第一盖帘要出锅的时候，陈述就到了。
陈述先跟许高家握了手，然后跟林嘉点头致意。
许高国是跟陈述比较熟的，毕竟之前也去平川住过。
“姐夫，你看看你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第一碗饺子，来了。”
陈述笑了笑。
“高国让孩子们先吃吧，我这是刚刚来，啥都没干，就先不吃了。”
许高国哎了一声。
“那孩子们，你们饿了吗？快过来吃饺子了。”
这会都七八点了。
中午吃的早。
这会早就饿了。
一个个的听到都跑过去了。
但是厨房里的锅是地锅，这大劈柴插上，火烧的旺着呢。
这下一锅白滚滚的饺子那可是很快就好了。
这些大人才开始吃起来。
陈述跟许欢言站在一起说话。
“今天陈建安到我单位去找我了。”
许欢言手里拿着大勺子边推着饺子，边震惊。
“真的啊？他过去闹事了？”
陈述摇了摇头。
“那到不会，说就是想见我一面，讲和，让我们过年回去一趟。”
许欢言在这件事情上是完全尊重陈述的。
是他的家事，他怎么做自己都支持。
“那你想回去吗？”
陈述想想这些年，他一次次的过来。
“回去，明天就回去，不过回去是断绝关系的，我把协议书拟好。”
许欢言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夫妻十几年。
很多事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陈述眼里含笑。
“没事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我来这一世只是为了你。”
许欢言轻点了下头。
许欢盛站在厨房门口一时不知道进来还是出去。
这话刚刚让自己听到，真是没想到啊，平时看着就严肃的姐夫，居然还会说这种话。
不过这话真不适合她这个单身人士听。
咳咳了两声。
“那啥，我过来端饺子。”
许欢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赶紧把手松开了。
“饺子，饺子，端饺子是吧，那，那还没熟，等一会。”
许欢盛很少看到她姐这个样子，大多数时间，她都是镇定自若。
突然笑了起来。
“那啥，我啥都没听见，没看见。”
许欢言斜瞪了她一眼。
“你不是端饺子吗？哪来这么多废话。”
这会锅里的饺子也滚了第三滚。
可以盛出来了。
陈述把洗好的碗盘子递过来。
许欢言拿着勺子开始盛饺子。
许欢盛吐吐舌头，赶紧端着饺子就回去了。
“姐夫，桌子上的饺子已经很多了，可以回去吃了，你不去堂屋吗？”
她就是故意的。
许欢言把第三盖帘准备下了。
陈述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
“我看火。”
许欢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这锅底的火用得着看吗？早就插上大劈柴了，自己着的挺好的。
“那姐夫，你看火吧，我可去吃饺子了。”
说完才端着盘子里的饺子走了。
许欢言看到她走了，才回头瞪了一眼陈述。
陈述哈哈笑了起来。
许欢盛进到堂屋里，看着花花草草吃的挺好的，把手里两盘饺子放下来。
许高国看着桌子上的饺子已经很多了。
“姐夫呢，他不过来吃吗？”
许欢盛坐下来拿起来筷子，自己先吃了一个。
“他说他要看火。”
许高国哎了一声。
这火不是不让看了吗？还是他烧的呢。
在坐的懂得都懂了。
什么烧火啊，不就是想陪着许欢言吗？
要笑死了。
许欢盛看到花花草草两个人还在用心的吃饭。
“花，草啊，你们俩是意外吧，你爸妈都这么多年了，感情还这么好。”
花花坦然的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了。
草还在吃饺子，茫然的啊了一声，什么意外，怎么回事，他咋啥都不知道。
这会许欢言跟陈述也端着第三门帘的饺子过来了。
“这里面是虾仁的，跟韭菜鸡蛋的。”
许欢言这会已经好了，非常坦然。
许欢盛哈哈哈笑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又都笑了起来。
许欢言伸手拍了许欢盛一巴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声从屋子里传到了外面。
一九九二年，在距离过年还有十天的许家。
聚齐了所有人。
这笑声传到了胡同里。
简单平常的幸福。
等到晚上十点多。
才都各自回家。
陈述下定决心，明天去大院谈事情，这也是今天他跟陈建安做下的允诺，不然他就要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了，他非常忙。
第二天一早，陈述六点就起来了，手写下了断绝关系书，自己也已经盖章签字。
许欢言七点起来就看到了。
“今天还带着孩子们去吗？”
陈述点了点头。
“去，他们都长大了，这事情是必须要知道的。”
许欢言尊重他的决定，就去先把早饭做了。
她知道今天要办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就让许高兴先开车去机场接舅舅跟表哥了。
早上煮的鸡蛋，热的馒头，简单的炒了几个菜。
吃饭的时候，许欢言把事情跟两个孩子都说了。
花花草草都很认真的听着。
陈述放下手里的筷子，很郑重地跟他们两个进行谈话。
“这是我从一开始就想做的决定，陈均，陈忱，今天让你们过去，也是希望让你们见他一面，不过以后就没必要见了，断绝关系之后，咱们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花花草草之前知道的都比较潦草，这还是家里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好的，爸，妈，我们都记住了。”
陈述其实一直都对自家的两个孩子很有自信，他们未来一定会很出色。
对于他们自己一点都不担心。
“好，吃饭吧。”
吃过饭收拾了一下，一家人就出发了。
陈建安也一早就让李娟把家里收拾一遍又一遍。
客厅里也都摆上很稀有的水果，各种瓜子，还有零食，他很久没见到两个孙子了，也不知道长多大了，听说是学习很好。
李娟跟陈绍也都在家里。
只是各自的心境不一样。
陈绍当年结婚结一次就够了，后面就再也不愿意结婚了。
反正家里陈述已经有孩子了，也不需要他结婚生孩子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吧，一个人的日子也过得特别舒服啊。
陈述跟许欢言他们到的很早，毕竟事情早点谈完，还要赶着去见舅舅呢。
陈建安在门口走了一趟又一趟。
李娟都要累死了，她昨天就开始打扫卫生，今天早上又被要求打扫了一遍。
这会坐在沙发上根本就不想动。
许欢言跟陈述到的时候差不多是十点左右。
陈建安就站在门口等着呢。
看到人立刻就笑了起来。
他还是知道陈述的，一旦答应了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反悔的。
“快进来，快进来，李娟倒茶，给孩子们倒牛奶。”
许欢言没说话。
陈述带着他们进来，就坐在了客厅里，先叫了花花草草。
“陈均，陈忱。”
这是陈建安第一次听到两个孩子的大名，这名字取的好。
他很喜欢。
花花草草收到指令。
“爷爷好。”
两个人齐声叫了下。
陈建安听到这声爷爷，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眼睛都笑的看不到了。
“好，好，快坐下来。”
陈述也没别的意思，毕竟自己这条命也算是他给了一半，这两声爷爷，他也应得的。
然后就把自己写好的协议书拿了出来。
“看看吧。”
李娟这会也把牛奶倒好，端了过来放到桌子上。
然后也不离开，就坐在陈建安的身边。
陈建安把协议拿过来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大字的时候就气的不成了。
“陈述，你怎么敢？”
陈述来之前就想过怎么处理事情了。
“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敢，爷爷你也听了，孩子也见了，签字吧。”
说着还把自己兜里的钢笔拿了出来。
陈建安当然是不肯签字的。
陈绍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一点都没有过来的想法。
陈建安把协议放到桌子上。
“陈述，我死也不会签字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断的咳嗽。
陈述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
自己在这个身体里醒来的时候，是他十岁的时候，并且还接收了他前面的记忆。
陈建安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这样的惩罚早就应该有了。
“我也没让你死，如果你不签字的话，我会跟我妈姓，孩子的姓自然也会改，你呢？空有个关系，孙子也姓了别的。”
这句话确实戳中了陈建安的死穴。
他看着这个看的比什么都重。
他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虽然是接受了新的思想的教育，但这并不能保证他骨子里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都没消灭了。
反而隐藏起来了，并且越来越深。
不然他就不会在陈述的亲妈死了之后，娶了一个保姆，这是为什么？
因为陈述的亲妈太优秀了，优秀到觉得威胁到自己了。
他先是立了怀念亡妻十年的牌面，然后娶了李娟。
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深情的人，起码那十年是有人信的。
可陈述见到过，陈建安喝醉酒之后指着那个死去人的相框骂，用尽了所有下流低贱的话。
当时才几岁的陈述就知道了，这个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过幸好直到他娶了李娟，这一切才有所改变。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什么人。
说到底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根本就藏不住。
即使藏住了，那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陈述看的远比陈建安自己看的清楚。
所以他知道，陈建安即使愿意断绝关系也不愿意他们改姓，毕竟断绝关系外人不会知道，可这改姓，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就彻底没脸了。
陈建安颤抖着手指着陈述。
“你是要逼死我？”
陈述丝毫不为所动。
“当然不，因为你死你活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还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本来就准备半个小时之内解决的。
陈建安气的一直在咳嗽，脸也涨红。
李娟在旁边除了给陈建安拍背，什么都做不了。
她第一次见到陈述原来是这样的人，心思毒辣，看人看的很准。
对症下药，她为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蠢事感到不安。
陈述肯定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屑于搭理自己而已。
“签吧，我们还有事情。”
陈建安恍惚间在陈述的脸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当时那个女人怀胎七个月，也是这样一脸冷漠，在书房里拿出来一份离婚协议。
“签吧。”
他当时是在怎么做的？跪下来求她不要离婚。
可她似乎很着急，看了看墙上的表。
“我一会还有事情，陈建安我们好聚好散。”
陈建安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是陈述，一个是那个女人。
她长的很好看，是自己遇到过最好看的女人，明媚动人，笑起来很干净。
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追求她，做尽了事情。
她终于动心了，嫁给了自己。
可是婚后没多久，她厌恶了自己。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只能一边恳求她，一边在心里骂她。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脸。
终于她答应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离婚。
可没有离成，她就大出血死了。
自己也意外的歇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撕了。
那些事情历历在目。
陈述长的也越来越像她。
自己梦里都在骂她，跟自己离婚，肯定是外面有人了，这个女人不知检点，恶心，令人想吐。
只有这么唾骂她，自己才会好受。
李娟跟她完全不一样，她依附于自己，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色做事。
这才是应该做妻子的人。
在家里伺候自己。
可随着时间推移，陈述长大了，陈绍也长大了。
他曾经一度怀疑陈述不是自己儿子，可长大之后发现他是的。
陈绍跟陈述两个人完全不同。
他们各自像了各自的母亲。
陈述成长的很优秀，跟他母亲一样优秀。
可现在他竟然敢跟自己断绝关系。
陈述看到了陈建安的眼神迷离。
“签吧，陈建安，我说到做到，你知道的。”
陈建安没好气的点头。
“好，好，陈述，你真不愧是她的儿子。”
他签上字并且按上了手印。
协议一式两份。
陈述看他签完就拿走了一份。
“走吧。”
站起来就直接走了，毫不留恋。
李娟在屋子里扶着陈建安。
陈建安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李娟赶紧就喊人。
“陈绍，快，你爸晕了，送医院。”
陈述没走多远，当然也听到了，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已经断绝关系了。
院子里兵荒马乱。
陈绍咬牙的把陈建安背上，赶紧送医院。
李娟在后面发抖的跟着。
陈述跟许欢言他们一起去了舅舅家的四合院。
曹建坤带着曹向跟曹北，刚刚到家里。
许高兴跟周盼夫妻俩一起去机场接的人。
曹建坤年纪也大了，快七十了，不过他自己很有健身意识，每天都会锻炼自己。
所以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孩子怎么没过来啊？蕴蕴现在肯定比去年要可爱吧。”
他对这几个后辈都很喜欢。
这几个后辈倒是不用说。
一个比一个优秀。
都是好孩子。
剩下的就是这些小小辈了。
许欢言家的倒是不用担心，她一向比较会教育孩子。
许欢盛还没结婚呢，倒是不着急。
最后的就是许蕴了。
周盼给倒上一杯茶。
“舅舅，小丫头跟着我妈去逛公园了，说是政府新开放了一个公园，她一向爱热闹，就跟着去了。”
曹建坤哈哈笑了起来。
“那明天一定要把人给我带过来啊，我这有一年没见了，给她买了很多小女孩玩的东西。”
周盼跟陈述对视一眼。
“谢谢舅舅。”
曹建坤哎了一声。
“跟舅舅客气啥。”
曹向跟曹北的媳妇都没过来。
媳妇都要回娘家过年，正好就兵分两路。
曹向知道许欢言被调过来了。
他们现在合作的人选都变了。
“欢言呢，今个咋没过来。”
许高兴对许欢言家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姐跟姐夫去处理一些私事，等他们回来了，跟你们说。”
曹建坤倒是皱了皱眉头。
“你们的二舅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本来今年打算带他一起过来的，以为他都老了，总是会变的，但还是那个老样子，马上过年了居然还去赌博，结果人家债主直接上门了。”
说完叹了一声气。
许高兴也是无奈。
幸好姥爷眼光好，没有把家里的饭店交给二舅。
不然也早完了。
正想说什么呢，许欢言这刚刚进了门就喊了人。
“舅舅，表哥。”
两个孩子跑的比较快。
草草跟花花已经到堂屋里了。
“舅姥爷，表舅舅。”
两个孩子到了屋子里就先鞠了一躬。
曹建坤赶紧把俩实在孩子给扶了起来。
“这长高了啊，不错不错。”
紧跟着许欢言跟陈述从后面也进来了。
“舅舅好，两位表哥好。”
曹建坤心情非常好，看到他们也是真的觉得开心。
“快坐，我知道你们昨天打扫的卫生，我回来的太突然了，还不是你二舅在那边赌博，没钱，结果债主上门了，实在是烦，就过来了。”
许欢言跟陈述坐在一边。
曹向带着两个孩子进了里屋，去看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许欢言这几年都没去过香港了。
那个二舅也就见过一次面，现在七八年过去了，还是那个样子。
“没事吧。”
曹建坤摆摆手。
“能有啥事，我说没钱，债主说剁手指，我说剁吧。”
许欢言知道曹建坤的意思。
这种事情，如果赌博不戒的话。
这次帮他还了钱，还会有下一次，非要让他自己戒了。
不过看这情况，倒不会真的会剁了手指。
“后来呢。”
曹建坤想起来就心塞。
“他跪在地上求我，脑袋都嗑的全是血，我就答应了，但是也让你两个表哥放话出去，曹建德再赌博跟曹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以后谁还会借钱给他，曹家不会帮着还的，一般像这样按照规矩，就不会再借给他钱。”
许欢言想着也只能是这个的解决办法了。
又坐着说了一会陈述家的事情。
在坐的都没啥简单人，不过都觉得陈述做的对。
手段越狠越好。
不然到时候后患无穷。
到了十二点多。
许欢盛下班也过来了。
昨个就说好的。
她跟曹北倒是很熟，因为出国的事情麻烦过曹北。
曹北还去国外看过她几次。
“舅舅好，我这刚刚下班，就赶紧过来了。”
曹建坤知道许欢盛现在工作忙，当医生的就没有不忙的。
“好，知道你是个机灵的，正巧就等着你，想吃啥，咱们出去吃，舅舅请客。”
许欢盛哦豁一声。
“真的啊，我想吃三街那边新开的火锅店，据说很火爆，就是价格不便宜，根据我这点工资，那是肯定不够吃的。”
曹建坤一向对小辈大方。
“好，别说了。现在就去，随便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许欢盛的包都没有放下来。
“好啊，现在就去吧，去晚了，就要排队了。”
许欢言看看时间，也确实该去吃饭了。
“二表哥，花花草草，去吃饭了，你们赶紧出来吧。”
他们三个人才从里面出来。
三街距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就能到。
溜达着一会就能到。
一九九二的新年对于许家来说，过的很好。
这是首次全员到期。
一九九三年三月，许高家从东北调到了帝都。
又开始忙活着买新家。
许欢言有时间也过去帮忙。
许高国拿出来五千块钱给许高家。
买房子的钱就够了。
到此，许家所有人的都在帝都工作生活。
一九九七年，香港回归。
举国沸腾。
曹建坤给许欢言打电话的时候都落泪了。
许欢言也颇感欣慰，这些年，国家走的一直都很不错。
曹建坤那边给许欢言挂了电话，就开始要办回来的手续了。
他是越老越不想在香港待着了。
而且准备让曹向把工作重心全部都转移到内地。
本来根就是这里的人，当然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曹建德知道曹建坤要走，就一直赖在家里。
曹建坤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不愿意搭理他。
曹建德坐在旁边，揣着手，也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
曹建坤才开口。
“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走，也可以，正好内地赌博是违法的。”
曹建德吸吸鼻子。
他不愿意。
“哥，我不想回去。你也别回去了，那内地有什么好的。”
曹建坤轻呵一声。
“你愿意在这里就在这里吧，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房子也有了，还能跟欢言他们住的近。再说了。我不在这里不是刚刚好吗？正巧也没人管你了。”
曹建德抿抿嘴，那是没人管自己了。
可也没人给钱了啊。
这要是没钱日子还咋过啊。
好歹现在出去，还有人叫自己一声曹二爷。
“大哥，你回去这香港的生意咋办啊，要不让……”
曹建坤知道他想说什么。
抬手就打断了。
“你不用说，香港的生意会逐渐转移到内地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
曹建坤心意已决，谁劝也没有用。
曹建德着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哥，那你别忘记定期给我打钱。”
曹建坤这个倒是不会忘记的。
“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给你打的，只要你不赌博也能让你吃喝不愁的，但如果出了别的事情，也别想指望我。”
曹建德赶紧点头，起码还保住了生活费。
又想起来闺女交代的话。
“哥，这房子，你们走了，我们就住进来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曹建坤哼了一声。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房子我会空着，锁上，还会让人定期来查看，你自己的家不好住吗？非要来这里。”
曹建德就知道会这样。
“行吧，大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身为弟弟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我先回家了。”
曹建坤看着他走掉的背影。
曹建德早晚要死在赌博上。
这些年有自己看着，他还会收敛，可现如今自己走了。
肯定是会出事的。
可自己只是他大哥，不是他的父母，管不了那么多了。
都活到这个年纪了，总是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八月份，曹建坤已经入住了帝都的四合院。
回来之后，心情都好了很多。
明年花花草草兄弟两个要考高中了。
不过他们现在的心态还是很平和的。
初三的课程对于他们来说到不难。
不过还有个喜事。
就是刘仓深要带女朋友回来了。
许欢言正去菜市场买菜呢。
隔壁的是秦部长家的媳妇。
大家都叫她秦嫂子。
许欢言正巧跟她打了一个照面。
“欢言，这是去买菜啊？我听说你家小深要带女朋友回来了？”
许欢言今年都四十一岁了。
不过日子好过，倒也跟前几年没多大变化。
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的收了一些徒弟，也有出国去参加比赛的，拿回来不少的金牌。
“是啊，嫂子，这不就是赶紧去买点菜吗？”
秦嫂子哎呦一声。
“那还是真的。我还正想说给你家那小子介绍对象的，看来这是不需要了，人家自己个找到了。”
许欢言哈哈笑了起来。
“嫂子该介绍还是介绍吧，毕竟我们家还有一个呢。”
秦嫂子得嘞。
说说话也就过去了。
许欢言赶紧去了菜市场，挑了一条大肥鱼，回家收拾好。
可以做鱼汤。
买好之后，花花草草已经放学回来了。
只是两个人不知道在干啥。
花花一脸的无奈，耳朵还有些红。
草草倒是笑嘻嘻的。
花花这几年长的越来越像陈述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冷着一张脸，不爱说话。
草草长的有些像曹向表哥了。
“你俩干啥呢。”
花花有些紧张，还有些紧张。
“没干啥，我进房间去看书了。”
临走之前还瞪了一眼草草。
草草也不敢再闹了。
“妈妈，我也进去了。”
许欢言嗯了一声。
“去吧。”
许欢言把家里的电视打开。
自己把鱼给放到桶里，先养着，等明个人来了，再收拾做了吃。
“花花草草，今个吃凉面，再切点录得五花肉可以吗？”
草草大声哦了一声。
花花没吭声。
许欢言先把面和上，然后再到院子里去摘几个番茄，还有黄瓜。
一会就西红柿番茄汤，把黄瓜切成丝。
吃点面，喝个汤就差不多了。
还有做的卤肉。
这次做的也挺成功的，在砂锅里炖煮的，非常入味。
陈述踩着点下班。
打开风扇，弄个插线板把风扇放到院子里，围坐在院子里的桌子哪里。开始吃饭。
许欢言跟陈述聊了一会许欢盛结婚的事情。
她一直都没结婚，之前态度坚决，这一年多点，倒是慢慢答应了。
结婚的对象也是医院里的同事。
许欢言不是非要她结婚，主要是怕她到时候没人照顾她。
不过现在她自己愿意就已经很不错了，也不强求那么多。
“陈述，你知道小深的对象是什么情况吗？之前也没听他提起来过。”
陈述倒是多少知道点。
毕竟也有人知道他跟刘仓深的关系。
这些事情有时候闲聊越会跟自己说。
“听说是军区医院的，家里面父母都是教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许欢言长哦了一声。
“这职位跟欢盛差不多了。”
陈述夹了一口菜点了下头。
许欢言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草草还冲着花花挤眉弄眼的。
抬手拿着筷子就敲了敲他的碗。
“你今天咋回事，一直跟你哥闹？”
草草被抓个正着，一时有些头皮发麻。
陈述倒是没看他。
“说，什么事情？”
草草这会就更害怕了。
“没，没事。”
赶紧缩着脖子吃饭，他知道就不这么猖狂了。
许欢言的视线又从他们两个之间扫了一下。
“你俩肯定有事，妈妈也不是说你们的小秘密都告诉妈妈，但是要是不好的事情，一定要说，知道吗？”
草草赶紧点头。
他这算是逃过一回。
“妈妈，我记住了。”
陈述没说话，知道许欢言有意放他们一马。
吃过饭。
花花草草去洗碗。
许欢言随意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她最近还是很喜欢看书的。
花花跟草草洗好碗，就进了房间里。
草草趴在花花的床上。
“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花花坐在书桌面前。
男孩子这个年纪就是在抽条的长。
花花的双臂抱着。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草草赶紧嗯了一声。
“一定没下一次了。”
花花把书桌上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以后再送，我就把这信给妈妈。”
草草再床上打了一个滚。
“好，我知道了，不过哥我想问你哥问题。”
花花把一张卷子从书本里拿出来。
“问。”
草草抬着头看他。
“哥，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花花皱了眉头。
头都没抬。
“现在立刻从我床上下来，你还没洗澡。”
草草立刻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小气鬼。不就是问问你吗？”
说完把信拿了出去。
“我周一把这个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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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大嫂好像有些变化。”
许欢言也感受出来了，毕竟这都过去很多年了。
“你想吃什么馅的？”
她转头看着周盼。
周盼也不扭捏。
“我还是猪肉芹菜吧，上次欢盛回来, 那次做的就很好吃。”
许欢言直接拿了好几把小芹菜。
周盼对许欢言是真的很喜欢, 从小到大自己都很乖，身边的朋友也都说自己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她就是很向往许欢言这样的脾气。
多好啊，能有能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心胸宽阔。
许欢言又买了一些别的馅。
两个人提了好多。
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六点多了。
许欢盛也刚刚下班到家里。
许欢言拍拍她的肩膀。
“你去我家把俩孩子叫过来。”
许欢盛哎了一声。
“我这就是不能休息的命。”
许欢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你找个人替你去啊, 我是没事的，只要把两个孩子叫过来就成。”
许欢盛哼了一声。
然后看了一眼许高国。
“高国哥，你去呗，我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这医院要是晚上有事情，我得随叫随到呢。”
许高国还没说话。
李糖那边戴上围裙, 准备打下手了。
“高国你去吧, 欢盛太累了。”
许高国无奈的站起来。
“得，我本来就是会去的，你们姑嫂两人可真行，一人一句的说。”
许欢盛过去伸手就抱了一下李糖。
“嫂子真好，我哥真是太有福气了, 怎么就娶了你这人美心善的人呢。”
李糖哈哈笑了起来。
“对，你哥有福气。”
这话一说, 屋子里的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许高国穿上棉衣，搓搓手, 就顶着风出去了。
许欢言在堂屋里的桌子上放上案板, 开始剁肉馅。
剩下的都在摘菜。
许高家把过年之后他们都会留在帝都的事情正式的宣布了一遍。
大家都挺高兴的。
许高家这会正不巧呢, 他想找许高国问问房子的事情。
人没在, 问大家都是一样的。
“我跟你们嫂子的意思, 也想买个这样的四合院，你们要是有合适的可以给我们介绍过来，这现在看好，到时候还要装修呢，事情比较多。”
许高兴倒是真的有了解这个，他的一个同事前段时间就想买。
“现在就这样的三进三出的院子，需要起码一万五，还是比价破一些的，到后面还要自己装修的。”
许高家听到这个数还是挺惊讶的。
他们没这么多的存款。
林嘉的工作就是普通的工作，工资没多高。
自己的工资跟奖金倒是多一些。
但存这么多钱还是有压力的。
许欢言在剁肉馅。
“这几年价格都涨的离谱，哥，你们要是真的打算买，还是要趁早的，一天一个样呢。”
许高家点了下头。
林嘉很多年前就想买个四合院，自己肯定是要圆她的梦想的。
“就是钱不够。”
他当着兄弟姐妹的面，倒也不会有啥隐瞒。
可林嘉脸上倒是热了起来。
多丢人啊。
许欢言头都没回。
“看吧，到时候需要多少，我这里还有一些钱。”
许高家觉得这个挺好的。
李糖看许高国不在，也赶紧表态。
“我们家这些年也有存款，能拿出来一些。”
许高兴也跟着点头。
“大哥，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这能回来定居是好事，反正房子嘛，买了就是住的，钱总是要花的，又不亏。”
许高家知道大家伙的心意。
许欢盛哦豁一声。
“那大哥，就我没钱，不过到时候你需要苦力，我完全可以的。”
听到她这么说，又一个个的笑了起来。
屋子里热乎乎的，其乐融融。
一起包饺子。
林嘉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次决定回来，一定是对的决定。
这真的很像一家人。
刚刚心里那点想法，也慢慢都没有了。
或许是自己之前狭隘了。
许高家看着大家。
“谢谢你们了，到时候我看看，钱不够，一定会找你们拿钱的。”
这边说着话，许高国也把人接过来了。
花花草草今天都很乖的在家里写作业。
他俩的期末考试成绩都不错。
花花刚刚进入新的班级就拿了第一名。
许欢言觉得正常，主要是花花一直都在自学高年级课程。
倒是草草也能考个前十，让自己很意外。
这孩子是咋了？
不过她也没问，只要成绩好，是真实的，孩子的事情她一般都不过问的。
“舅舅们姨姨好。”
他们几个都看了过去。
这许欢言家的孩子是最大的。
许高兴又想起来。
“那姐夫咋办啊？他回家这家里也没人啊。”
许欢言把肉给翻过来剁剁。
“没事，我早上就跟他说了，今个是在四合院，他会过来的。”
林嘉听着许欢言的话，合着她一开始真的就打算过来的。
舅舅的事情，还真的是突发性的，自己又想多了。
幸亏自己没许高家说，不然这会自己的面子里子又都全没了。
这边的芹菜也快摘好了。
许高国接过来许欢言手里的刀。
“我来剁，你去和面吧。”
许欢言就把刀给他了，自己到厨房里拿出来一个大盆，开始和面。
饺子的面是要软些的，不然太硬的面，擀出来的皮是厚的，不行的。
和面也不难，等到面和好，堂屋里已经开始切芹菜了。
许欢言倒是坐在旁边休息了一下。
“虾也收拾好了啊，那就一个个的虾仁吧，吃着过瘾。”
周盼本来还想拿着去切呢，这会听到她这么说，也就不切了，一会这虾就直接包进去，一口一个确实得劲。
忙活了一阵子，就还都坐下来了。
几个孩子已经在一边玩起来了。
现在就差许高兴家的许蕴没来了。
都到齐了。
人多力量大，今天这饺子包的特别快。
刚刚第一盖帘要出锅的时候，陈述就到了。
陈述先跟许高家握了手，然后跟林嘉点头致意。
许高国是跟陈述比较熟的，毕竟之前也去平川住过。
“姐夫，你看看你这来的早不如来的巧，第一碗饺子，来了。”
陈述笑了笑。
“高国让孩子们先吃吧，我这是刚刚来，啥都没干，就先不吃了。”
许高国哎了一声。
“那孩子们，你们饿了吗？快过来吃饺子了。”
这会都七八点了。
中午吃的早。
这会早就饿了。
一个个的听到都跑过去了。
但是厨房里的锅是地锅，这大劈柴插上，火烧的旺着呢。
这下一锅白滚滚的饺子那可是很快就好了。
这些大人才开始吃起来。
陈述跟许欢言站在一起说话。
“今天陈建安到我单位去找我了。”
许欢言手里拿着大勺子边推着饺子，边震惊。
“真的啊？他过去闹事了？”
陈述摇了摇头。
“那到不会，说就是想见我一面，讲和，让我们过年回去一趟。”
许欢言在这件事情上是完全尊重陈述的。
是他的家事，他怎么做自己都支持。
“那你想回去吗？”
陈述想想这些年，他一次次的过来。
“回去，明天就回去，不过回去是断绝关系的，我把协议书拟好。”
许欢言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夫妻十几年。
很多事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
陈述眼里含笑。
“没事的，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把他们放在心上。”
“我来这一世只是为了你。”
许欢言轻点了下头。
许欢盛站在厨房门口一时不知道进来还是出去。
这话刚刚让自己听到，真是没想到啊，平时看着就严肃的姐夫，居然还会说这种话。
不过这话真不适合她这个单身人士听。
咳咳了两声。
“那啥，我过来端饺子。”
许欢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赶紧把手松开了。
“饺子，饺子，端饺子是吧，那，那还没熟，等一会。”
许欢盛很少看到她姐这个样子，大多数时间，她都是镇定自若。
突然笑了起来。
“那啥，我啥都没听见，没看见。”
许欢言斜瞪了她一眼。
“你不是端饺子吗？哪来这么多废话。”
这会锅里的饺子也滚了第三滚。
可以盛出来了。
陈述把洗好的碗盘子递过来。
许欢言拿着勺子开始盛饺子。
许欢盛吐吐舌头，赶紧端着饺子就回去了。
“姐夫，桌子上的饺子已经很多了，可以回去吃了，你不去堂屋吗？”
她就是故意的。
许欢言把第三盖帘准备下了。
陈述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
“我看火。”
许欢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这锅底的火用得着看吗？早就插上大劈柴了，自己着的挺好的。
“那姐夫，你看火吧，我可去吃饺子了。”
说完才端着盘子里的饺子走了。
许欢言看到她走了，才回头瞪了一眼陈述。
陈述哈哈笑了起来。
许欢盛进到堂屋里，看着花花草草吃的挺好的，把手里两盘饺子放下来。
许高国看着桌子上的饺子已经很多了。
“姐夫呢，他不过来吃吗？”
许欢盛坐下来拿起来筷子，自己先吃了一个。
“他说他要看火。”
许高国哎了一声。
这火不是不让看了吗？还是他烧的呢。
在坐的懂得都懂了。
什么烧火啊，不就是想陪着许欢言吗？
要笑死了。
许欢盛看到花花草草两个人还在用心的吃饭。
“花，草啊，你们俩是意外吧，你爸妈都这么多年了，感情还这么好。”
花花坦然的点了点头。
他早就知道了。
草还在吃饺子，茫然的啊了一声，什么意外，怎么回事，他咋啥都不知道。
这会许欢言跟陈述也端着第三门帘的饺子过来了。
“这里面是虾仁的，跟韭菜鸡蛋的。”
许欢言这会已经好了，非常坦然。
许欢盛哈哈哈笑了起来。
屋子里的人又都笑了起来。
许欢言伸手拍了许欢盛一巴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声从屋子里传到了外面。
一九九二年，在距离过年还有十天的许家。
聚齐了所有人。
这笑声传到了胡同里。
简单平常的幸福。
等到晚上十点多。
才都各自回家。
陈述下定决心，明天去大院谈事情，这也是今天他跟陈建安做下的允诺，不然他就要一直待在办公室里了，他非常忙。
第二天一早，陈述六点就起来了，手写下了断绝关系书，自己也已经盖章签字。
许欢言七点起来就看到了。
“今天还带着孩子们去吗？”
陈述点了点头。
“去，他们都长大了，这事情是必须要知道的。”
许欢言尊重他的决定，就去先把早饭做了。
她知道今天要办这个事情，昨天晚上就让许高兴先开车去机场接舅舅跟表哥了。
早上煮的鸡蛋，热的馒头，简单的炒了几个菜。
吃饭的时候，许欢言把事情跟两个孩子都说了。
花花草草都很认真的听着。
陈述放下手里的筷子，很郑重地跟他们两个进行谈话。
“这是我从一开始就想做的决定，陈均，陈忱，今天让你们过去，也是希望让你们见他一面，不过以后就没必要见了，断绝关系之后，咱们家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花花草草之前知道的都比较潦草，这还是家里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跟他们说这件事情。
“好的，爸，妈，我们都记住了。”
陈述其实一直都对自家的两个孩子很有自信，他们未来一定会很出色。
对于他们自己一点都不担心。
“好，吃饭吧。”
吃过饭收拾了一下，一家人就出发了。
陈建安也一早就让李娟把家里收拾一遍又一遍。
客厅里也都摆上很稀有的水果，各种瓜子，还有零食，他很久没见到两个孙子了，也不知道长多大了，听说是学习很好。
李娟跟陈绍也都在家里。
只是各自的心境不一样。
陈绍当年结婚结一次就够了，后面就再也不愿意结婚了。
反正家里陈述已经有孩子了，也不需要他结婚生孩子了。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吧，一个人的日子也过得特别舒服啊。
陈述跟许欢言他们到的很早，毕竟事情早点谈完，还要赶着去见舅舅呢。
陈建安在门口走了一趟又一趟。
李娟都要累死了，她昨天就开始打扫卫生，今天早上又被要求打扫了一遍。
这会坐在沙发上根本就不想动。
许欢言跟陈述到的时候差不多是十点左右。
陈建安就站在门口等着呢。
看到人立刻就笑了起来。
他还是知道陈述的，一旦答应了的事情，一般都不会反悔的。
“快进来，快进来，李娟倒茶，给孩子们倒牛奶。”
许欢言没说话。
陈述带着他们进来，就坐在了客厅里，先叫了花花草草。
“陈均，陈忱。”
这是陈建安第一次听到两个孩子的大名，这名字取的好。
他很喜欢。
花花草草收到指令。
“爷爷好。”
两个人齐声叫了下。
陈建安听到这声爷爷，觉得自己死而无憾了。
眼睛都笑的看不到了。
“好，好，快坐下来。”
陈述也没别的意思，毕竟自己这条命也算是他给了一半，这两声爷爷，他也应得的。
然后就把自己写好的协议书拿了出来。
“看看吧。”
李娟这会也把牛奶倒好，端了过来放到桌子上。
然后也不离开，就坐在陈建安的身边。
陈建安把协议拿过来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大字的时候就气的不成了。
“陈述，你怎么敢？”
陈述来之前就想过怎么处理事情了。
“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敢，爷爷你也听了，孩子也见了，签字吧。”
说着还把自己兜里的钢笔拿了出来。
陈建安当然是不肯签字的。
陈绍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一点都没有过来的想法。
陈建安把协议放到桌子上。
“陈述，我死也不会签字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不断的咳嗽。
陈述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意思。
自己在这个身体里醒来的时候，是他十岁的时候，并且还接收了他前面的记忆。
陈建安不配为人父为人夫。
这样的惩罚早就应该有了。
“我也没让你死，如果你不签字的话，我会跟我妈姓，孩子的姓自然也会改，你呢？空有个关系，孙子也姓了别的。”
这句话确实戳中了陈建安的死穴。
他看着这个看的比什么都重。
他是从旧社会过来的，虽然是接受了新的思想的教育，但这并不能保证他骨子里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都没消灭了。
反而隐藏起来了，并且越来越深。
不然他就不会在陈述的亲妈死了之后，娶了一个保姆，这是为什么？
因为陈述的亲妈太优秀了，优秀到觉得威胁到自己了。
他先是立了怀念亡妻十年的牌面，然后娶了李娟。
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深情的人，起码那十年是有人信的。
可陈述见到过，陈建安喝醉酒之后指着那个死去人的相框骂，用尽了所有下流低贱的话。
当时才几岁的陈述就知道了，这个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过幸好直到他娶了李娟，这一切才有所改变。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什么人。
说到底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根本就藏不住。
即使藏住了，那也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陈述看的远比陈建安自己看的清楚。
所以他知道，陈建安即使愿意断绝关系也不愿意他们改姓，毕竟断绝关系外人不会知道，可这改姓，所有人都会知道。
他就彻底没脸了。
陈建安颤抖着手指着陈述。
“你是要逼死我？”
陈述丝毫不为所动。
“当然不，因为你死你活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还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本来就准备半个小时之内解决的。
陈建安气的一直在咳嗽，脸也涨红。
李娟在旁边除了给陈建安拍背，什么都做不了。
她第一次见到陈述原来是这样的人，心思毒辣，看人看的很准。
对症下药，她为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蠢事感到不安。
陈述肯定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屑于搭理自己而已。
“签吧，我们还有事情。”
陈建安恍惚间在陈述的脸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当时那个女人怀胎七个月，也是这样一脸冷漠，在书房里拿出来一份离婚协议。
“签吧。”
他当时是在怎么做的？跪下来求她不要离婚。
可她似乎很着急，看了看墙上的表。
“我一会还有事情，陈建安我们好聚好散。”
陈建安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是陈述，一个是那个女人。
她长的很好看，是自己遇到过最好看的女人，明媚动人，笑起来很干净。
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追求她，做尽了事情。
她终于动心了，嫁给了自己。
可是婚后没多久，她厌恶了自己。
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只能一边恳求她，一边在心里骂她。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脸。
终于她答应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离婚。
可没有离成，她就大出血死了。
自己也意外的歇了一口气。
回到家里就把那份离婚协议撕了。
那些事情历历在目。
陈述长的也越来越像她。
自己梦里都在骂她，跟自己离婚，肯定是外面有人了，这个女人不知检点，恶心，令人想吐。
只有这么唾骂她，自己才会好受。
李娟跟她完全不一样，她依附于自己，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眼色做事。
这才是应该做妻子的人。
在家里伺候自己。
可随着时间推移，陈述长大了，陈绍也长大了。
他曾经一度怀疑陈述不是自己儿子，可长大之后发现他是的。
陈绍跟陈述两个人完全不同。
他们各自像了各自的母亲。
陈述成长的很优秀，跟他母亲一样优秀。
可现在他竟然敢跟自己断绝关系。
陈述看到了陈建安的眼神迷离。
“签吧，陈建安，我说到做到，你知道的。”
陈建安没好气的点头。
“好，好，陈述，你真不愧是她的儿子。”
他签上字并且按上了手印。
协议一式两份。
陈述看他签完就拿走了一份。
“走吧。”
站起来就直接走了，毫不留恋。
李娟在屋子里扶着陈建安。
陈建安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李娟赶紧就喊人。
“陈绍，快，你爸晕了，送医院。”
陈述没走多远，当然也听到了，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现在已经断绝关系了。
院子里兵荒马乱。
陈绍咬牙的把陈建安背上，赶紧送医院。
李娟在后面发抖的跟着。
陈述跟许欢言他们一起去了舅舅家的四合院。
曹建坤带着曹向跟曹北，刚刚到家里。
许高兴跟周盼夫妻俩一起去机场接的人。
曹建坤年纪也大了，快七十了，不过他自己很有健身意识，每天都会锻炼自己。
所以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孩子怎么没过来啊？蕴蕴现在肯定比去年要可爱吧。”
他对这几个后辈都很喜欢。
这几个后辈倒是不用说。
一个比一个优秀。
都是好孩子。
剩下的就是这些小小辈了。
许欢言家的倒是不用担心，她一向比较会教育孩子。
许欢盛还没结婚呢，倒是不着急。
最后的就是许蕴了。
周盼给倒上一杯茶。
“舅舅，小丫头跟着我妈去逛公园了，说是政府新开放了一个公园，她一向爱热闹，就跟着去了。”
曹建坤哈哈笑了起来。
“那明天一定要把人给我带过来啊，我这有一年没见了，给她买了很多小女孩玩的东西。”
周盼跟陈述对视一眼。
“谢谢舅舅。”
曹建坤哎了一声。
“跟舅舅客气啥。”
曹向跟曹北的媳妇都没过来。
媳妇都要回娘家过年，正好就兵分两路。
曹向知道许欢言被调过来了。
他们现在合作的人选都变了。
“欢言呢，今个咋没过来。”
许高兴对许欢言家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姐跟姐夫去处理一些私事，等他们回来了，跟你们说。”
曹建坤倒是皱了皱眉头。
“你们的二舅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本来今年打算带他一起过来的，以为他都老了，总是会变的，但还是那个老样子，马上过年了居然还去赌博，结果人家债主直接上门了。”
说完叹了一声气。
许高兴也是无奈。
幸好姥爷眼光好，没有把家里的饭店交给二舅。
不然也早完了。
正想说什么呢，许欢言这刚刚进了门就喊了人。
“舅舅，表哥。”
两个孩子跑的比较快。
草草跟花花已经到堂屋里了。
“舅姥爷，表舅舅。”
两个孩子到了屋子里就先鞠了一躬。
曹建坤赶紧把俩实在孩子给扶了起来。
“这长高了啊，不错不错。”
紧跟着许欢言跟陈述从后面也进来了。
“舅舅好，两位表哥好。”
曹建坤心情非常好，看到他们也是真的觉得开心。
“快坐，我知道你们昨天打扫的卫生，我回来的太突然了，还不是你二舅在那边赌博，没钱，结果债主上门了，实在是烦，就过来了。”
许欢言跟陈述坐在一边。
曹向带着两个孩子进了里屋，去看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许欢言这几年都没去过香港了。
那个二舅也就见过一次面，现在七八年过去了，还是那个样子。
“没事吧。”
曹建坤摆摆手。
“能有啥事，我说没钱，债主说剁手指，我说剁吧。”
许欢言知道曹建坤的意思。
这种事情，如果赌博不戒的话。
这次帮他还了钱，还会有下一次，非要让他自己戒了。
不过看这情况，倒不会真的会剁了手指。
“后来呢。”
曹建坤想起来就心塞。
“他跪在地上求我，脑袋都嗑的全是血，我就答应了，但是也让你两个表哥放话出去，曹建德再赌博跟曹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以后谁还会借钱给他，曹家不会帮着还的，一般像这样按照规矩，就不会再借给他钱。”
许欢言想着也只能是这个的解决办法了。
又坐着说了一会陈述家的事情。
在坐的都没啥简单人，不过都觉得陈述做的对。
手段越狠越好。
不然到时候后患无穷。
到了十二点多。
许欢盛下班也过来了。
昨个就说好的。
她跟曹北倒是很熟，因为出国的事情麻烦过曹北。
曹北还去国外看过她几次。
“舅舅好，我这刚刚下班，就赶紧过来了。”
曹建坤知道许欢盛现在工作忙，当医生的就没有不忙的。
“好，知道你是个机灵的，正巧就等着你，想吃啥，咱们出去吃，舅舅请客。”
许欢盛哦豁一声。
“真的啊，我想吃三街那边新开的火锅店，据说很火爆，就是价格不便宜，根据我这点工资，那是肯定不够吃的。”
曹建坤一向对小辈大方。
“好，别说了。现在就去，随便吃，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许欢盛的包都没有放下来。
“好啊，现在就去吧，去晚了，就要排队了。”
许欢言看看时间，也确实该去吃饭了。
“二表哥，花花草草，去吃饭了，你们赶紧出来吧。”
他们三个人才从里面出来。
三街距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就能到。
溜达着一会就能到。
一九九二的新年对于许家来说，过的很好。
这是首次全员到期。
一九九三年三月，许高家从东北调到了帝都。
又开始忙活着买新家。
许欢言有时间也过去帮忙。
许高国拿出来五千块钱给许高家。
买房子的钱就够了。
到此，许家所有人的都在帝都工作生活。
一九九七年，香港回归。
举国沸腾。
曹建坤给许欢言打电话的时候都落泪了。
许欢言也颇感欣慰，这些年，国家走的一直都很不错。
曹建坤那边给许欢言挂了电话，就开始要办回来的手续了。
他是越老越不想在香港待着了。
而且准备让曹向把工作重心全部都转移到内地。
本来根就是这里的人，当然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曹建德知道曹建坤要走，就一直赖在家里。
曹建坤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不愿意搭理他。
曹建德坐在旁边，揣着手，也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
曹建坤才开口。
“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走，也可以，正好内地赌博是违法的。”
曹建德吸吸鼻子。
他不愿意。
“哥，我不想回去。你也别回去了，那内地有什么好的。”
曹建坤轻呵一声。
“你愿意在这里就在这里吧，我肯定是要回去的，房子也有了，还能跟欢言他们住的近。再说了。我不在这里不是刚刚好吗？正巧也没人管你了。”
曹建德抿抿嘴，那是没人管自己了。
可也没人给钱了啊。
这要是没钱日子还咋过啊。
好歹现在出去，还有人叫自己一声曹二爷。
“大哥，你回去这香港的生意咋办啊，要不让……”
曹建坤知道他想说什么。
抬手就打断了。
“你不用说，香港的生意会逐渐转移到内地的，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
曹建坤心意已决，谁劝也没有用。
曹建德着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哥，那你别忘记定期给我打钱。”
曹建坤这个倒是不会忘记的。
“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给你打的，只要你不赌博也能让你吃喝不愁的，但如果出了别的事情，也别想指望我。”
曹建德赶紧点头，起码还保住了生活费。
又想起来闺女交代的话。
“哥，这房子，你们走了，我们就住进来呗，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曹建坤哼了一声。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房子我会空着，锁上，还会让人定期来查看，你自己的家不好住吗？非要来这里。”
曹建德就知道会这样。
“行吧，大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身为弟弟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我先回家了。”
曹建坤看着他走掉的背影。
曹建德早晚要死在赌博上。
这些年有自己看着，他还会收敛，可现如今自己走了。
肯定是会出事的。
可自己只是他大哥，不是他的父母，管不了那么多了。
都活到这个年纪了，总是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八月份，曹建坤已经入住了帝都的四合院。
回来之后，心情都好了很多。
明年花花草草兄弟两个要考高中了。
不过他们现在的心态还是很平和的。
初三的课程对于他们来说到不难。
不过还有个喜事。
就是刘仓深要带女朋友回来了。
许欢言正去菜市场买菜呢。
隔壁的是秦部长家的媳妇。
大家都叫她秦嫂子。
许欢言正巧跟她打了一个照面。
“欢言，这是去买菜啊？我听说你家小深要带女朋友回来了？”
许欢言今年都四十一岁了。
不过日子好过，倒也跟前几年没多大变化。
这些年也陆陆续续的收了一些徒弟，也有出国去参加比赛的，拿回来不少的金牌。
“是啊，嫂子，这不就是赶紧去买点菜吗？”
秦嫂子哎呦一声。
“那还是真的。我还正想说给你家那小子介绍对象的，看来这是不需要了，人家自己个找到了。”
许欢言哈哈笑了起来。
“嫂子该介绍还是介绍吧，毕竟我们家还有一个呢。”
秦嫂子得嘞。
说说话也就过去了。
许欢言赶紧去了菜市场，挑了一条大肥鱼，回家收拾好。
可以做鱼汤。
买好之后，花花草草已经放学回来了。
只是两个人不知道在干啥。
花花一脸的无奈，耳朵还有些红。
草草倒是笑嘻嘻的。
花花这几年长的越来越像陈述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冷着一张脸，不爱说话。
草草长的有些像曹向表哥了。
“你俩干啥呢。”
花花有些紧张，还有些紧张。
“没干啥，我进房间去看书了。”
临走之前还瞪了一眼草草。
草草也不敢再闹了。
“妈妈，我也进去了。”
许欢言嗯了一声。
“去吧。”
许欢言把家里的电视打开。
自己把鱼给放到桶里，先养着，等明个人来了，再收拾做了吃。
“花花草草，今个吃凉面，再切点录得五花肉可以吗？”
草草大声哦了一声。
花花没吭声。
许欢言先把面和上，然后再到院子里去摘几个番茄，还有黄瓜。
一会就西红柿番茄汤，把黄瓜切成丝。
吃点面，喝个汤就差不多了。
还有做的卤肉。
这次做的也挺成功的，在砂锅里炖煮的，非常入味。
陈述踩着点下班。
打开风扇，弄个插线板把风扇放到院子里，围坐在院子里的桌子哪里。开始吃饭。
许欢言跟陈述聊了一会许欢盛结婚的事情。
她一直都没结婚，之前态度坚决，这一年多点，倒是慢慢答应了。
结婚的对象也是医院里的同事。
许欢言不是非要她结婚，主要是怕她到时候没人照顾她。
不过现在她自己愿意就已经很不错了，也不强求那么多。
“陈述，你知道小深的对象是什么情况吗？之前也没听他提起来过。”
陈述倒是多少知道点。
毕竟也有人知道他跟刘仓深的关系。
这些事情有时候闲聊越会跟自己说。
“听说是军区医院的，家里面父母都是教授，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许欢言长哦了一声。
“这职位跟欢盛差不多了。”
陈述夹了一口菜点了下头。
许欢言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草草还冲着花花挤眉弄眼的。
抬手拿着筷子就敲了敲他的碗。
“你今天咋回事，一直跟你哥闹？”
草草被抓个正着，一时有些头皮发麻。
陈述倒是没看他。
“说，什么事情？”
草草这会就更害怕了。
“没，没事。”
赶紧缩着脖子吃饭，他知道就不这么猖狂了。
许欢言的视线又从他们两个之间扫了一下。
“你俩肯定有事，妈妈也不是说你们的小秘密都告诉妈妈，但是要是不好的事情，一定要说，知道吗？”
草草赶紧点头。
他这算是逃过一回。
“妈妈，我记住了。”
陈述没说话，知道许欢言有意放他们一马。
吃过饭。
花花草草去洗碗。
许欢言随意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她最近还是很喜欢看书的。
花花跟草草洗好碗，就进了房间里。
草草趴在花花的床上。
“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花花坐在书桌面前。
男孩子这个年纪就是在抽条的长。
花花的双臂抱着。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草草赶紧嗯了一声。
“一定没下一次了。”
花花把书桌上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以后再送，我就把这信给妈妈。”
草草再床上打了一个滚。
“好，我知道了，不过哥我想问你哥问题。”
花花把一张卷子从书本里拿出来。
“问。”
草草抬着头看他。
“哥，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花花皱了眉头。
头都没抬。
“现在立刻从我床上下来，你还没洗澡。”
草草立刻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小气鬼。不就是问问你吗？”
说完把信拿了出去。
“我周一把这个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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