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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亲征

小说:女装后我让暴君怀孕了作者:叶重阑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8-21 20:09:55
暴君之前为了求娶南楚的昭云公主,  曾在两国边境陈兵二十万。

        随着陆美人前往北卫和亲并且阴差阳错地讨得暴君欢心,这二十万兵马中的大部分都已经陆续回到了原本的驻防之所,边境的局势一度有所缓和。

        甚至只差一步,  忧国忧民的陆贵妃就能说动暴君,使两国开放边境互市通商……

        可偏偏在即将成功的时候陆贵妃遭了暴君的“暗算”,  一夜风流之后不仅自身难保,  就连整个南楚也危在旦夕。

        陆长平定了定心神,  问那宫人道:“你方才说北卫增兵三十万,那现在北卫共有多少人马?”

        南楚承平日久,陆陛下又性子恬淡不喜搅弄风雨。那宫人被即将到来的战事吓得两股战战,惊慌答道:

        “回禀陛下,现下北卫集结在边境的人马已达五十万之众!”

        这一次,陆陛下终于彻底将目光从窗外的绿叶上收了回来,  俊雅似谪仙的面容上也多了一抹愁绪。

        他苦笑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报应这么快便来了……”不仅来了,  甚至比预想中的还要早些。

        一旁报信的宫人听见自家陛下这样说,自是无法理解。

        陛下一向操劳国事爱民如子,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容貌品行都完美得挑不出一丝错来。这敌国进犯之事,  如何能怪到陛下头顶上呢?

        陆长平又翻了翻边境呈上来的奏报,  最终叹息一声吩咐道:“战事将近,  你现在就去通知几位大人,叫他们到朕的书房来议事。”

        不过片刻的功夫,  南楚君臣便齐聚一堂。满屋子的人皆身穿庄重严整的深色朝服,  远远看去只剩下黑压压的一片。

        可在这一片灰暗之中,偏偏还是有人能不知不觉地将自己凸显出来。

        陆美人端坐主位,虽然也穿着深色的衣服,却因为肤白貌美、气质矜贵,  无形中把周遭都衬得亮堂了几分。

        参与议事的皆是南楚重臣,饶是见惯了这份美景,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句当今陛下的天人之姿。

        陆长平见人都到齐了,便率先问那个从边关回来报信的将官:

        “北卫大兵压境却并未出其不意发动偷袭,想来是要提些条件。镇守北境的杨将军是否接待了北卫的来使?”

        那将官正打算禀告详情,未曾料想陆陛下已经将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即拜服道:

        “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北卫此次没有贸然进犯确实是另有打算。北卫来使叫我等转告陛下,只要将伪装成昭云长公主的男细作交出去,此次就暂且退兵。但如若执意包庇那男细作……便一路屠城踏平皇都永春。”

        这狂妄嚣张的威胁一出,南楚群臣就炸开了锅。

        甚至有几个忠君爱国的老臣按捺不住,开始拍桌怒骂敌国暴君的狼子野心。

        “哪里有什么冒充昭云长公主的男细作?我看这就是那姓谢的暴君在故意找茬!”

        “我朝陛下品行清正,怎会做派人替嫁这种不入流的事情?更别说让一个男细作扮演公主,这岂不是立刻就会穿帮!”

        “王大人说的在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人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他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这谢玄元不仅觊觎南楚江山,还借机侮辱我朝素有美名的昭云长公主长得像个男人,陛下万万不可向此等暴君屈服!”

        明明这些言论都是站在南楚这边,可是陆陛下仍然觉得膝盖上中了好多箭……

        他用手抵着下巴,略带心虚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默默无语的崔越。

        作为在场群臣中唯一见证过陆陛下女装的人,崔大人哪里敢出声跟着那帮人一起骂?

        无意中触及陆陛下的视线后,崔越立刻给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表示绝对不会把在北卫的见闻透露出去。

        别说是陛下不许他说,就是陛下允许他说,依在场那些老臣古板又保守的性子,也不可能信他半个字。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平日里循规蹈矩的陆陛下不仅女装技术出神入化,走的还是“祸国妖妃”路线?

        陆陛下听完群臣的意见,面色总算缓和了些许。他清了清嗓子,一双清透的桃花眼中重新恢复了神采:

        “我南楚向来讲究先礼而后兵,朕会再派使臣与北卫之人详谈。一则为边境守军调动争取时间,二则尽力避免争端。若是避无可避,纵使北卫号称有五十万人马,朕亦不会让他们踏入南楚半步!”

        这番表态一出,群臣顿时欢欣鼓舞,就连不敢多话的崔越也频频点头。

        可只有陆陛下自己清楚,他刚才心跳得有多快。

        旁人不明就里,以为此次又是暴君故意挑起战端。可陆长平却知晓,谢玄元骨子里其实骄傲得很,目的若真的只是攻陷南楚,就根本不会装模作样地派使臣前来讨价还价做这种表面功夫。

        暴君这次没有一声不响地打过来而是选择谈条件,只能说明他对那个“男细作”是真的十分在意。

        只是不知这份在意到底是出于被骗身骗心的愤怒,还是掺杂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目的……

        待到议事告一段落,鬼迷心窍的陆陛下特地叫那边关来的将领留了下来。他面上维持着淡定,甚至唇边还噙着一缕笑意,嘱咐对方道:

        “回去之后记得告诉杨将军替朕暂且稳住北卫,再私下里向那北卫来使打听打听,北卫的谢陛下将会如何处置那细作。但千万别跟北卫的使臣说朕问的。”

        那将领闻言,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到:“陛下难道真有那男细作的踪迹?”

        陆长平摇摇头继续睁眼说瞎话:“当然没有。朕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若是他信了那暴君的鬼话,把自己都送了出去,那南楚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更别提谢玄元现在已经认定了那晚做了坏事的就是“陆贵妃”本人。小暴君折磨起人来颇有一套,若是真落在他手里,九成九要被整得生不如死。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的!

        明明打死都不能暴露自己就是敌国暴君要找的男细作,可不知为何陆陛下心里又痒痒得很。好不容易才从北卫逃回来,现在却又开始在危险的边缘反复试探。

        他很想知道,得知了真相后的暴君会如何对他。甚至还有点儿期待看到暴君恼羞成怒,红着一张俊脸质问他的模样……

        陆陛下只脑补了一下,就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恶劣趣味。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这么坏的人啊?

        怀揣着这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又煎熬了几天,陆陛下总算等来了北境传回来的奏报。

        镇守北境的杨将军不辱圣命,竟真的从北卫使臣嘴里打探出来些有用的消息。

        他满怀期待地翻开奏章,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然而向来沉稳淡定的陆陛下才看了一半便俊脸发绿,险些直接将奏章扔了出去。

        在做了足够的心里建设之后,陆陛下再次将目光转回奏章上。

        只见白纸黑字的奏报上,杨将军用禀告军情的严肃口吻转述道:

        “臣在招待北卫使臣的夜宴上听闻,北卫暴君深恨南楚细作。虽不许南楚之人擅自处置,但早已扬言要将此人亲手阉割,敲断双腿,锁在宫中,做个贱奴……”

        陆美人水光莹莹的桃花眼微微睁大,视线在“亲手阉割”“敲断双腿”这几个可怕的字眼上来回游移了片刻,最后才仓惶移开。

        即便穿着华贵又保暖的衣衫,他仍觉得刚刚下半身吹过一阵刺骨的寒风,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谢玄元,你好狠!

        感慨过后,陆陛下继续往下看,这才发现谢玄元这暴君不仅狠还是个急性子。满打满算只给了南楚半个月的期限。

        按照奏报所言,若能半个月之内把细作押送至两国边境交接,则北卫立即退兵既往不咎。若是交不出人找个假货替代,抑或是私自处置了那细作,暴君就会立刻发兵灭了南楚。

        谢玄元都已经打算将人亲手阉了,难道还指望着他南楚主动将人交出去吗?

        陆陛下在受到了来自暴君的成吨伤害之后,眼眶微红,愤愤不平地捏紧了拳头。

        然后当夜,整个南楚皇宫便都听说了陛下今夜要歇在御书房的消息。

        陆长平向来自律,处理政务的效率又高,很少有这种被迫熬夜加班的时刻。

        可现在危机迫在眉睫,为了不被暴君抓住变成“陆公公”,他开始连夜调兵遣将制定守城方案,规划增援和粮草的运送路线。

        人一旦忙起来便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他独自一人对着地图来回推演了不知多久,等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宫中鼓楼已打了二更。

        陆陛下似有所感,抬眸看向门口那个拿着精致漆木食盒的婉约清丽美人,面上的严肃表情略微缓和,最终露出一个温和的浅笑:

        “昭平,都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真正的昭云长公主陆昭平晃晃手中的食盒,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好看:“熬夜辛苦,我给皇兄炖了一锅药膳。”

        药膳……

        等等,是药膳!?

        陆陛下想起亲妹妹那天下少有的“顶尖”厨艺,还有往日被逼吃下的众多号称药膳的黑暗料理,眼中逐渐流露出绝望。

        他求生欲极强地开口:

        “不辛苦,不辛苦。昭平,你前阵子批了那么多奏章一定是累坏了,皇兄过段时日让季尚书陪你出门转转可好?”

        陆昭平闻言,一双桃花眼明显亮了亮,见好就收地应承下来:“多谢皇兄!”

        说罢她也没见外,直接走进来,将漆木食盒放在没有铺地图的另一张桌子上,然后好奇地凑到了陆长平身边。

        许是一母同胞的龙凤胎的缘故,她和陆长平长得极像。两张相似的精致面孔凑在一处,显得分外养眼。

        兄妹二人对着那张地图又研究了一阵,总算将大致的应敌之策定了下来,只等明日再与群臣商议。

        陆昭平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忙完了正事就开始和皇兄碎碎念自己的心上人季尚书。

        陆昭平口中的季尚书本名季雨折,比她和她皇兄大了五岁。因为少时是陆氏兄妹太傅的得意门生,所以时常在太傅抱病之时进宫代课。

        季雨折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学识好又长得俊,一来二去竟和昭云长公主暗生情愫。

        陆陛下向来心疼胞妹,只要是昭平喜欢的自然无有不从。这些年来,也没少在老太傅面前给季师兄和昭平打掩护。

        正因为昭平早早就有了心上人,他更加不能让昭平嫁给那北卫的暴君!

        让谢玄元那暴君糟蹋他一个人就够了!

        陆昭平说了半天,见自家皇兄今夜居然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拿陆长平开涮道:

        “往日里我说什么皇兄都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怎么自打从北卫回来,皇兄的魂就像是被妖精给勾走了一样,时常发呆不说,连眼神也直勾勾的。”

        说到这儿,昭平突然凑近陆长平的耳边,小声说道:

        “皇兄,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要是有喜欢的女郎,可一定要抓紧时间娶进宫来。太傅常说长幼有序,皇兄早日成婚,然后才能轮到我不是?”

        陆陛下被妹妹这么一问,心头蓦地一颤。他刚才真的没有想什么心上人,他只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谢玄元而已……

        就连这些日子发呆和做梦,也都是因为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要狠心阉了他的北卫暴君。

        他这哪里像是红鸾星动的样子?

        陆长平心头默默纠结,可他这妹妹八卦得很,见他没有像往常那般斩钉截铁地否认,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开始不依不饶地纠缠起来:

        “皇兄你别害羞,快告诉我你心里的是何人。才去了北卫三个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你该不会是看上了个北卫人吧?”

        陆陛下被缠得头痛,无奈地回道:“我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喜欢。只是觉得他很特别,这才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来。可能……还是有点儿喜欢的吧。”

        他在昭平面前没有用“朕”自称,说话也无比坦诚。

        昭平听了这番话,好奇心立刻全都被勾起来了。她继续鼓励道:

        “皇兄现在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不要紧,你同我说说那人长什么模样,秉性如何,兴许说着说着便能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她了!”

        陆长平点点头,觉得妹妹说得在理。稍加思索之后缓缓描述道:

        “他……瘦瘦高高的,个子同我差不多高,肤色很白,五官很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颜色很特别,锐利又有神。”

        “他嘴唇红红的,下巴尖尖的,脖子很细……嗯,腰也很细……总之就是长得很好看,很少见的那种好看。”

        陆昭平听了自家皇兄这一通抽象的直男描述,再也忍不住吐槽的冲动。她“啪”地一声清脆击掌,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皇兄,我好像猜到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了!”

        陆陛下本就心虚,听闻此言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忙问到:“是谁?”

        “是那话本里头的蛇精!”

        陆陛下听到这个一点儿也不靠谱的答案,忍不住哑然失笑,就连因操心战事而紧皱的眉宇也跟着舒展开来。

        他拍拍昭平的脑袋,不满道:“亏我还这么认真地同你描述他的长相,结果你竟拿来开玩笑!”

        他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并无半分怒气。一想到昭平居然说谢玄元像蛇精娘娘,他就忍不住想笑。

        昭平见皇兄不擅长描述外貌,生怕耳朵再受到虎狼之词的荼毒,连忙认怂服软道:

        “皇兄,我错了。那你再同我说说,那人秉性如何?是否温柔贤淑、落落大方,担得起母仪天下的重任?”

        这一回陆陛下就更加窘迫了。他想了半天也不觉得“温柔贤淑”这样的词能和那暴君扯上关系。只能照实答到:

        “他性格确实泼辣了些,嘴巴也有些毒,但本质不坏。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好意罢了。他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难免会变得强硬一些以求自保。若是昭平将来有机会见到他……记得要多担待他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陆陛下对这人是什么心思了。

        昭平忍不住腹诽,她皇兄这哪里是有点儿喜欢?分明已经是动情而不自知,处处向着这人说话了!

        喜欢到了这种程度,竟还躲躲闪闪地不肯将人带回来,也不知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是,陆昭平忍不住催促道:

        “皇兄,你这分明就是已经对这人情根深种了。眼看着南楚北卫战事将起,你竟舍得将人独自留在北卫?还是快些暗中派人,将这未来的皇嫂接过来吧。”

        可陆陛下听了这话只是无奈摇头。

        纵使他真的对谢玄元生出了情愫,也没法将那人接进宫来。

        不是他不想接,是真的接不得!难道他还能于万军之中,将堂堂北卫皇帝直接掳到南楚来不成?

        别说是他现在做不到,纵使将来做得到,谢玄元那暴脾气怕是也能直接打爆他的狗头……

        为了让昭平不再揪着此事不放,陆陛下淡淡回绝道:

        “这只是私事,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现下,战事才是第一要紧的大事,一切等到战端平息以后再说。”

        陆昭平再三打听也没能成功从她皇兄口中套出那人的名字,只得悻悻地看着皇兄处理桌上的最后一小摞奏章。

        她本想去找皇兄养的小黑猫煤球儿玩,可惜小煤球儿的性子野得很,一到晚上早就不知道跑到何处勾搭别的小母猫去了。

        百无聊赖之下,她只能去翻翻御书房中的藏书。

        陆陛下情趣高雅,平日里最喜欢看兵书和史书,可昭云长公主最爱看的是街边淘来的野史和话本。兄妹二人在看书方面兴趣不同,导致陆昭平翻起书来走马观花,半天也没找到一本可以打发时间的。

        正当她失望地将书挨个放回书架上的时候,忽地注意到了一本夹在两本大部头之间的薄薄小册子。

        使出反常必有妖,这样不合常理的摆放位置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藏在这里的。她踮起脚尖悄悄将那本册子从窄小的缝隙中抠了出来,打开一看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书的扉页上写着“花间行乐图——卷五”几个大字,光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书。

        果真如昭平所料,随后书里的一幅幅香艳插画也证明了,这其实就是一本画工精良的春宫图,还是男男别册!

        如果仅是如此,还不至于令人如此震惊。

        问题是这书中还夹了几页精心批注的手稿,上面赫然是他皇兄和另一个人的字迹!那陌生的字迹看起来端正清秀又带点儿锋芒,一看便知也是出自男子之手。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皇兄很可能喜欢男人,而且还和那个暧昧对象共读了这本春宫图!兴许两人还已经更进一步,亲身实践了一番。

        昭平看看手中的男男春宫图册,又看看自己丰神俊朗的皇兄,瞪圆了一双美目。该不会刚刚皇兄所说的心上人真是个男子吧?

        站在家人的角度,无论皇兄喜欢的是男还是女,她都很是支持。尤其是自家皇兄这是铁树开花头一回。

        可陆陛下身为南楚的一国之君,家中还有皇位要继承。也无怪乎他刚才那般纠结犹豫,连心上人的名字都不肯透露。

        昭平自以为无意中挖掘出了全部的的真相,连忙偷偷将图册放回原处。

        她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替皇兄排忧解难……

        ……

        陆长平并不知道他顺手藏在书架上的小黄书已经被人发现了。

        此时此刻,他正和面前一份绝密的奏折大眼瞪小眼。

        原来“陆贵妃”逃走之后,谢玄元为了将人找到,不惜与太后一党彻底翻脸。

        所有与“陆贵妃”失踪有关的可疑之人都惨遭暴君毒手。其中就包括了太庙祭祖之时对陆贵妃出演不逊的太后兄长何太傅。

        何家仗着是太后近亲,在朝中横行无忌,在民间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可毕竟是延续了几代的高门大户,想要拔除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然而谢玄元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他失去了心爱的陆美人,满肚子的火正愁无处发泄,对付起政敌来也愈发心狠手辣,竟真的一口气诛了何太傅全族。

        这样一来,他和太后一党之间就彻底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何太后深恨谢玄元,竟不惜派人给南楚的陆陛下送上投诚信。信中不但历数暴君的“倒行逆施”,还透露谢玄元不日即将御驾亲征,亲临北卫军中督战。

        何太后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希望联合南楚的陆陛下,双方里应外合,取了那暴君的性命。

        她甚至还在信中许诺,事成之后愿将北卫与南楚相邻的边境十城割让给南楚。

        陆陛下扫了一眼信上那奴颜婢膝卖国求荣的言辞,不由得想起暴君枕在他大腿上,两眼闪闪发光地同他说将来要一统天下,让他们两人生的孩子做太子的模样。

        相比之下,他竟觉得还是那暴君可爱些……

        陆陛下打定了主意,便提起朱笔在奏章末尾高冷地批复道:“十城不够,要三十城。空口无凭,望太后立下字据并盖上凤印。”

        他这边刚对何太后狮子大开口,另一边就抽出信笺来,给谢玄元写匿名信。

        在信上,陆陛下苦口婆心地与暴君分析形势、讲道理:

        他劝谢玄元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北卫内忧外患,何太后一党还未连根拔除。若是在此时贸然御驾亲征,何太后一党必定会趁机生事。

        到时候南楚攻不下,皇都又被乱军所占,只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攻打南楚……

        ……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这封加急密信便通过特殊手段递到了谢玄元面前。

        彼时谢陛下刚刚喝完坐胎药。他一边往嘴里送小金橘蜜饯,一边翻看这封来路不明的信。

        虽然信上没有署名,但谢玄元总觉得这缜密的思路,还有婆婆妈妈事无巨细的口吻好像略有些熟悉……

        对了!

        这风格非常像陆贵妃写给他的那篇南楚北卫通商策论!

        就连那信上的字迹竟也依稀有几分陆贵妃的影子!

        谢玄元猛地拍案而起,将紫宸殿的所有人都叫了过来,挨个盘问这封信到底是何人送进来的。

        可是众人看了信封纷纷摇头,偌大的帝王寝宫,上百的宫人婢仆,竟无一人说得出这信的来路。

        一想到“陆贵妃”逃走之后还敢得了便宜卖乖,谢玄元就恨得牙根直痒痒。

        那个男细作分明是怕他攻打南楚,这才装作关心他安危的样子,列出这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骗他不要御驾亲征!

        暴君追查无果,反倒被这封信刺激得上了头。何太后一党固然可恶,但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群只敢躲在暗处的缩头乌龟。

        只要能一举击溃南楚速战速决,便不会给他们借机生事的机会!

        这些日子随着坐胎药起效,谢玄元的肚子也跟着一点一点地鼓了起来。眼看着再过一段时间就无法用宽大的衣袍完美遮掩住了。

        若是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上朝议事,必定会被身边的人发现端倪。倒不如借着御驾亲征与敌军作战负伤这个借口,躲起来好好休养。

        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亲手将那个“负心汉”给抓回来!

        谢玄元下意识地隔着衣料,偷偷摸着自己软软的肚皮,问身边的宫人道:“南楚陆陛下那边,还是没有给出答复吗?朕记得,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了吧?”

        “陛下,南楚那边说对此毫不知情……”

        “不知情?好一个不知情。”谢玄元不怒反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这个陆长平怎么能做到如此厚颜无耻?”

        “他不肯配合朕找人,那朕就先攻陷他的南楚,然后自己将那个男细作揪出来……”

        管事的霁月见陛下一提到那男细作情绪就有些失控,连忙将那些杵在紫宸殿中的宫女太监都赶回了当班的地方。

        第一次给陛下煎药的时候,她只觉得这药味儿有些熟悉。这段时日下来,她总算能够确认,陛下现在每日喝的,正是当初她去给陆贵妃开的坐胎药!

        结合陛下之前所言,她已经将事情的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陛下被“负心汉”欺负之后怀孕了。

        孩子极有可能是敌国男细作“陆贵妃”的。

        经历过了三观碎裂的震惊之后,霁月又勉强将碎裂的三观粘了起来,开始委婉含蓄地劝导自家陛下:

        “陛下,奴婢听人说边关条件简陋又艰苦,陛下现在还在服药调理身体,要不……要不,还是缓些时日再御驾亲征吧。”

        “您上次问奴婢,那个遇到了负心汉的夫人该怎么办。奴婢想了很久,觉得要是实在找不回那负心汉,还不如给孩子找个人品好又有担当的后爹……那位夫人若是继续和那负心汉纠缠下去,定是要吃亏的。”

        谢玄元错愕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精致好看的脸上泛起一丝薄怒:

        “后爹哪及亲爹好?你难道不曾听闻民间的说法?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若是这找来的后爹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偷偷地虐待孩子该怎么办?”

        说完这句,他忽然后知后觉明白了霁月的暗示。因为羞耻,白皙的颈项逐渐泛起薄红。

        暴君清了清嗓子,试图替自己辩解:

        “朕知道你这也是好意。朕才不是非那负心汉不可……不过是个两条腿的男人,只要朕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白白给朕睡了一夜,又不用朕付银两,吃亏的应该是他才对!”

        “但既然已经伺候过了朕,就是朕的人,往后也休想再去伺候别人。他私自逃回南楚,妄想跟朕划清关系,简直就是在做梦!”

        随着暴君殷红的薄唇开开合合,众多他自以为是在讽刺挖苦那不知名男细作的“恶毒”语句便跟着跳了出来。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他骂到起劲儿的地方,连手边摆着的蜜饯都忘了吃。

        但奇异的是,谢玄元因为生得好看口齿又伶俐,连贬损人的时候都干脆利落,甚至还带着几分难以形容的可爱。

        他骂人的模样着实赏心悦目,旁观者非但不觉得被他骂是一件难以接受的羞耻事情,反而逐渐乐在其中……

        谢陛下说了半天陆美人的坏话,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些坏话早已失去了杀伤力,变得像打情骂俏时的情话一般。

        等到他终于注意到霁月辛苦憋笑的表情,立刻冷下脸来不满地质问道:“朕在说正事!怎么,难道连你也觉得朕说的话可笑?”

        霁月怕惹得陛下不高兴,拼命摇头否认道:“奴婢哪儿敢呢……奴婢只是突然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果真如此?什么高兴的事情?”

        “奴婢昨日抱着雪团儿去狗园玩,雪团儿看上了园子里的一只小黑狗,和它玩得很是开心。”

        谢玄元狐疑地看了一眼霁月,只觉得现在连狗都出双入对实在是分外气人。

        但堂堂一国之君,不能和一只小奶狗一般见识……

        他最终放弃了追根究底,随口叮嘱道:

        “看好雪团儿,它还小,莫让那些杂七杂八来路不明的狗拱了朕家里的好白菜。”

        “还有,从今天下午开始便收拾打包朕的贴身物件。朕三日后便要亲征南楚!”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久等了,这章是昨天今天的二合一,虽然不是30jj币的交易但是我真的已经尽力粗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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