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晋升（二）晋升（二）……
得知己成功晋升, 应笑然第一时间给穆济生报上喜讯：【穆主任穆主任！我在是应主任了！以后叫我应主任！】在医院，如果使用职称的话，副主任和主任级别一律简称“x主任”, 不分正副，不使用职称的话，那就是“x医生”“x大夫”有“x哥”“x姐”。
穆济生立即回：【恭喜，笑笑。】
【叫声主任听听？】
穆济生倒从善如流：【笑笑主任。】
【切。】
穆济生又问：【晚上一起庆祝庆祝？】
【好呀，】应笑回, 【你直接订一家餐厅就好啦。】
【好。】
…………
应笑也没非常在意穆济生的“庆祝庆祝”, 反正就是吃点饭喝点酒嘛, 与穆济生在一块儿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应笑照常接诊、照常取卵, 一直到5：30才走着去了新生儿科找穆济生。穆济生是门诊班, 5：30就下班了, 如果在住院楼, 就总要被患者拖到六点左右才能离开。
二人吃了一家法餐，直接点了tasting menu，第一道是鹅肝蛋卷, 第二道是鱼子酱配龙虾沙拉, 后有熏三鱼、香煎干贝、伯克希尔的猪颈肉，有一加菜是澳大利亚黑松『露』配意大利布拉塔『奶』酪——圆圆的『奶』酪裹着『奶』油, 上铺着黑松『露』，又可爱又味。配着菜，他们点了红葡萄酒，应笑喜欢甜一点的，于是点了波特酒。最后则是小甜点和冰淇淋。
每份菜都只有几口，可吃完了挺饱的，穆济生与应笑二人在市中心散了散步后, 穆济生才开着车子带应笑回天天家园。
家门后，穆济生叫应笑坐在小餐厅的餐桌前，己则从冰箱里拿一大蛋糕来。
“哎？”应笑挺直了背脊，“哪儿买的？好漂亮的蛋糕哦！”
“专门订做的，我给了设计方案，又找了参考图片，专门订做的蛋糕一星期后才能取。”一边说，穆济生一边将蛋糕轻轻放在桌子上。
蛋糕是海洋主题的。最下方的小圆托盘被做成了海滩模样，撒着沙黄『色』的糖霜，蛋糕则是双层的，也是圆形，侧以及上是深深浅浅的蔚蓝『色』，黏着一些珊瑚、海星、贝壳，有别的，蛋糕顶上有侧与“沙滩”连接着的地方则有一朵一朵浪花状的蛋糕裱花。蛋糕上的“浪花”里有一艘小小的帆船。
“真的好漂亮。”应笑问，“这蛋糕是什么寓意？”
穆济生抬眼，语气有点认真，道：“我希望你一帆风顺。未来不再有这次晋升当中的愤怒、伤心、委屈和烦恼。”
“穆济生……”应笑有些受触动，她拿起了蛋糕叉子，吃了一块小贝壳，『露』一有点儿傻的笑容，“真好吃！我以为这种店的蛋糕味道都不太行呢！原来不是。”
“你喜欢就好。”穆济生也吃了一块小贝壳，“确实好。不太甜。”
应笑接话：“你听说过那句话吗？中国人对甜食的最高评价就是‘不太甜’。”
“对。”
两人一边吃蛋糕一边聊天。
应笑问：“听说你们新生儿科新来了姓‘帅’的医生？”
“？？？”穆济生答，“没有。”
“没有？”应笑奇了，“萧七七的患者说的呀。说有姓帅的医生特别好。”
穆济生叹了口气：“是我。那边有年轻妈妈天天叫我‘帅哥医生’，后来又叫‘帅医生’，搞得一新手妈妈一直以为我就姓‘帅’，我几次说我姓穆，不姓帅，她都记不住。”
“哈哈哈哈！”应笑笑得直拍桌子，“她应该是故意搞笑呢！”
“有可能。”
吃了一会儿庆祝蛋糕，应笑又饱了，于是穆济生将剩下的又放回到了冰箱里边。蛋糕是双层的，要抽掉一块隔断蛋糕才能被放去。
应笑擦了嘴，说：“行啦，法餐吃了两小时，一来一回又是两小时，十点半了，我洗澡去。”车程其实就半小时，但去的路上是晚高峰，二人花了一小时，吃完又散了散步，到家已经是十点了。
穆济生颔首：“嗯。”
洗完澡、刷完牙，抹好有的护肤品，应笑趿拉趿拉地走来。穆济生叫应笑在客厅里看看电视，己也去洗澡刷牙了。
再来时，穆济生站在一边，陪应笑看完了应笑刚才随手打开的体育节目。体育节目是世界钓鱼争霸赛，应笑对钓鱼一无知，可也看得特别来劲儿，一劲儿地说：“好家伙！”“好家伙！”“这人钓了好大的鱼！”“这好像比上大！嗯，果然，158公斤，上一好像是156。”“解说刚说这国佬世界排前三位呢，赶紧看看他。咦，不咋样嘛，才157。”“咱中国的钓鱼王者们呢？”应笑一直看到最后，一二三都决来了，知道第一钓了162公斤，才意犹未尽地关上电视，站起身来。
穆济生带应笑走到家里主卧的门口，推开主卧的门，示意应笑去。
门一开，应笑一下就惊呆了。
天天家园是老小区，客厅比较小，房间非常大，尤其是主卧。此时，深蓝『色』窗帘掩着，房间应当是漆黑的，然而，房间正中，小巧的星空投影仪在白『色』的天花板上挥洒下了一片星空，细细碎碎的白『色』光点连成一片，仿佛银河。几张木的小圆凳拦来了一条小路，蜿蜿蜒蜒的，而每一张小圆凳上都有一星球灯，星球灯是悬浮式的，不大不小，灯的底层跟每一张小圆凳十分契合。星球灯是太阳系的八大行星，而学霸不愧是学霸，布置来的星球灯摆放顺序一丝不『乱』，正好就是八大行星由远到近的顺序。小星球灯发光亮，光线晦暗，有些微弱，而且它们光的颜『色』正好就是星球颜『色』，特别极了也浪漫极了。此时，“地球”发蓝『色』光芒，同时地球的表上各大洲都清晰可见，是应笑熟悉的样子，“金星”则是散发黄『色』光芒，纹路也是金星的样子，“火星”则是红『色』光芒，而“土星”是棕『色』光芒，带着标志『性』的土星环……星球灯的大小同样十分契合真实星球，“木星”最大，“土星”其次……在“宇宙”中分外亮眼。“路”两边有一些花瓣，而最里呢，“太阳”的位置正好是靠着窗的双人床。
“天啊……穆济生！”应笑真的惊呆了。
而这时候她才发，天花板上有很粉颜『色』的氢气球，其中几氢气球下吊着小卡片，小卡片正正好好都在星球灯拦的“路”上。
“……嗯？？？”应笑踏上那条“小路”，伸手打开第一张卡。
然后……她更惊讶了。
是邓银河写的卡片。
上字迹是娟秀：
【应医生，穆医生说你当上了更高级别的医生了。祝贺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好医生，一直非常关心我们，我记得你跑过来探望宝宝的情景，我们真的好感谢你。得知你成功晋升，也很为你和你以后的患者家庭感到高兴。祝今后业更加顺利，爱情也更加甜蜜。邓银河。】
“天啊……”应笑赶紧又走了两步，捞起垂下来的第二张卡片。
是李梦鹏：
【应医生，听说你升职了，恭喜。我觉得你是一好的医生。我看过三医生，另外两老的大夫都建议我做那腹膜阴-道成形术，仿佛我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只有你说，“好好想想要不要遭一回罪做手术。”好像，不做手术，我也能是正常的人。我在也觉得，我本来就是正常的人。石女又怎么样！希望你做为年轻大夫帮助更我这样的人。】
李梦鹏是初中毕业，信里有一错别字，“作为”写成了“做为”。
而第三张呢，是刘半夏：
【应医生，恭喜。穆医生说你们两早就已经走在一起了，而且，你们相识的契机就是“奇拉”那次乌龙，我觉得很震惊，也觉得很神奇，我们竟然促成了一段姻缘。不过想想，我生是奇拉，曾吞噬过他的兄弟，又觉得一切神奇好像都能被接受了。祝前程似锦，永远不真的错儿。】
第四张是……第五张是……
大床前，最后一张来穆济生。
应笑轻轻打开卡片。
穆济生字非常漂亮，然而他毕竟是一医生，字难免有些龙飞凤舞。
卡片上其实只有一句话：
【笑笑，我非常为你骄傲。
i’m so proud of you】
落款是一“穆”字，跟以前一样，“穆”的最后一撇非常长。
“穆济生……”应笑回，望着己的男朋友。因为那些星球灯，她的眼里也带上了细碎的光。
穆济生走上去，搂住了应笑的腰，应笑也揽上了穆济生的颈子。
在细细碎碎的星空下，在暗暗淡淡的的星球灯中，他们两再次拥吻。
“嗯……”一吻结束，应笑问，“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穆济生说：“今天中午布置的，东西倒是早就买好了。”
“那，”应笑又问，“你去联系邓银河和李梦鹏她们的吗？”
“大部分是。”穆济生被应笑吻着下巴，“你的患者跟我的患者有不少是重复的，比如邓银河、薛惠惠……毕竟辅助生殖怀的宝宝比较容易早产之类的。我就找了其中几你似乎比较在意的，比如邓银河——我也加过她的微信。刘半夏就更简单了，我们因为她才相识。不过我不认识李梦鹏，李梦鹏是萧医生联系来的，我上周跟萧医生私下提过这创意。我希望能布置布置、庆祝庆祝，毕竟……一医生一辈子只能晋升两次而已，这一次这么艰辛。我琢磨着，这样的一时刻，患者们的赞、祝福应该有些特别的意义。”
“原来如此……”应笑真的特别感动，“那，我如果晋升失败了呢？！”
“应该不会吧。”穆济生想了想，“如果真失败了，就只有再联系她们，请她们当作无发生。”
“噗。”应笑笑了，她扬着脖子，晃了晃，柔顺的长发轻轻擦过穆济生在她腰间的手背。她同时将手指『插』-对方黑发，又送上了己的唇。
穆济生的眼睛变得深沉，一把横抱起应笑，扔在床上，随后己压了上去。
…………
第二天，应笑两腿发软地走了生殖中心，却冷不丁被副主任通知排班需要调整，因为少了一医生。
应笑不理解：“少了一医生？？？”
副主任没解释，只简单地回答应笑：“邢天材走了。”
应笑则是傻愣愣的，脑海中就一想法：邢天材……走了？？？邢天材走了？？？
坐立不安到了中午，应笑匆匆地跑到了大主任的办公室。
她关上门，问关主任：“邢天材……怎么走了？？？跟晋升失败有直接关系吗？”
关主任则长长叹气：“这儿闹的。”
应笑问：“究竟发生什么了啊？”
“他已经走了，在告诉你也无妨。”关主任其实是挺痛心的。邢天材一能折腾，给医院的生殖中心拍过好几部宣传片，被称为“邢导”，此前关主任很喜欢他，很人都很喜欢他。
应笑等着关主任说。
“就是吧，他改掉了作者顺序，干了别的情。他通过老乡会、校友会联系上了职称评审委员会里的一些人，请人家吃饭、跟人家聊天。但是……他陈述的人优势里，很东西都是夸大的，甚至将其他人做过的套在了己的身上，比如冯医生干过的、叶医生的干过的，甚至有你干过的。用来表明他是一体贴温和的好大夫。他并没有直接使用你们患者的字，他的方式是把小故移花接木到己的患者身上。不过呢，哎，你答辩时竟然提到了其中两患者的故，细节方太重合了，评委们然会怀疑。他好像连孙红住在天天家园几零几室都没变一变！你一讲，一示当时找到孙红的朋友圈，他就『露』馅了。他‘活动’的一主任特意过来告诉我注意注意这人和这些儿，以我昨晚上找邢天材也谈了谈——他这些太过分了。邢天材说解释，他本来没打算偷故的，但吃饭的时候人家一问，他就一急，也想不什么例子，鬼使神差地使用了你们几的故。”
应笑：“……”她知道，“试”的时候，对着试官将同们做的活儿说成己的这种儿极其常见，但常见不说明就是正确的。既然说谎了，他就必须承担风险。邢天材的分数卡在线下，属于努努力可能能上不努力肯定不能上的那种。
关主任又安慰应笑：“他觉得挺难堪的吧，就辞职了。可能也想去小点儿的医院晋升一下，之后再跳回大医院，这也是常见路数了。没儿，你别想太。好好儿干你己的。”
应笑：“嗯……”
这确实是常见路数。三甲医院里有太谓的“万年老主治”了。云京好，地京那边更夸张，要省级课题甚至国家课题，但主治医生基本不可能拿得到国家课题，于是陷入恶『性』循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大批的人“曲线救国”，不得已地离开三甲，去小医院晋升副高，折腾来折腾去的。应笑觉得，邢天材在孤注一掷前，说不定就已经想好这最后的一条路了，否则，他可能也不太敢用通讯作者的邮箱申请更改作者顺序。
“我明白了。”应笑点点，“算了，不提他了。”
关主任也赞同：“对，不提他俩。”
“得让一些院外的挂号软件把邢天材拿下来。”
关主任又赞同：“对。”
就这么着，一切重新平静下来。
云京三院生殖中心悄然少了一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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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济生立即回：【恭喜，笑笑。】
【叫声主任听听？】
穆济生倒从善如流：【笑笑主任。】
【切。】
穆济生又问：【晚上一起庆祝庆祝？】
【好呀，】应笑回, 【你直接订一家餐厅就好啦。】
【好。】
…………
应笑也没非常在意穆济生的“庆祝庆祝”, 反正就是吃点饭喝点酒嘛, 与穆济生在一块儿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应笑照常接诊、照常取卵, 一直到5：30才走着去了新生儿科找穆济生。穆济生是门诊班, 5：30就下班了, 如果在住院楼, 就总要被患者拖到六点左右才能离开。
二人吃了一家法餐，直接点了tasting menu，第一道是鹅肝蛋卷, 第二道是鱼子酱配龙虾沙拉, 后有熏三鱼、香煎干贝、伯克希尔的猪颈肉，有一加菜是澳大利亚黑松『露』配意大利布拉塔『奶』酪——圆圆的『奶』酪裹着『奶』油, 上铺着黑松『露』，又可爱又味。配着菜，他们点了红葡萄酒，应笑喜欢甜一点的，于是点了波特酒。最后则是小甜点和冰淇淋。
每份菜都只有几口，可吃完了挺饱的，穆济生与应笑二人在市中心散了散步后, 穆济生才开着车子带应笑回天天家园。
家门后，穆济生叫应笑坐在小餐厅的餐桌前，己则从冰箱里拿一大蛋糕来。
“哎？”应笑挺直了背脊，“哪儿买的？好漂亮的蛋糕哦！”
“专门订做的，我给了设计方案，又找了参考图片，专门订做的蛋糕一星期后才能取。”一边说，穆济生一边将蛋糕轻轻放在桌子上。
蛋糕是海洋主题的。最下方的小圆托盘被做成了海滩模样，撒着沙黄『色』的糖霜，蛋糕则是双层的，也是圆形，侧以及上是深深浅浅的蔚蓝『色』，黏着一些珊瑚、海星、贝壳，有别的，蛋糕顶上有侧与“沙滩”连接着的地方则有一朵一朵浪花状的蛋糕裱花。蛋糕上的“浪花”里有一艘小小的帆船。
“真的好漂亮。”应笑问，“这蛋糕是什么寓意？”
穆济生抬眼，语气有点认真，道：“我希望你一帆风顺。未来不再有这次晋升当中的愤怒、伤心、委屈和烦恼。”
“穆济生……”应笑有些受触动，她拿起了蛋糕叉子，吃了一块小贝壳，『露』一有点儿傻的笑容，“真好吃！我以为这种店的蛋糕味道都不太行呢！原来不是。”
“你喜欢就好。”穆济生也吃了一块小贝壳，“确实好。不太甜。”
应笑接话：“你听说过那句话吗？中国人对甜食的最高评价就是‘不太甜’。”
“对。”
两人一边吃蛋糕一边聊天。
应笑问：“听说你们新生儿科新来了姓‘帅’的医生？”
“？？？”穆济生答，“没有。”
“没有？”应笑奇了，“萧七七的患者说的呀。说有姓帅的医生特别好。”
穆济生叹了口气：“是我。那边有年轻妈妈天天叫我‘帅哥医生’，后来又叫‘帅医生’，搞得一新手妈妈一直以为我就姓‘帅’，我几次说我姓穆，不姓帅，她都记不住。”
“哈哈哈哈！”应笑笑得直拍桌子，“她应该是故意搞笑呢！”
“有可能。”
吃了一会儿庆祝蛋糕，应笑又饱了，于是穆济生将剩下的又放回到了冰箱里边。蛋糕是双层的，要抽掉一块隔断蛋糕才能被放去。
应笑擦了嘴，说：“行啦，法餐吃了两小时，一来一回又是两小时，十点半了，我洗澡去。”车程其实就半小时，但去的路上是晚高峰，二人花了一小时，吃完又散了散步，到家已经是十点了。
穆济生颔首：“嗯。”
洗完澡、刷完牙，抹好有的护肤品，应笑趿拉趿拉地走来。穆济生叫应笑在客厅里看看电视，己也去洗澡刷牙了。
再来时，穆济生站在一边，陪应笑看完了应笑刚才随手打开的体育节目。体育节目是世界钓鱼争霸赛，应笑对钓鱼一无知，可也看得特别来劲儿，一劲儿地说：“好家伙！”“好家伙！”“这人钓了好大的鱼！”“这好像比上大！嗯，果然，158公斤，上一好像是156。”“解说刚说这国佬世界排前三位呢，赶紧看看他。咦，不咋样嘛，才157。”“咱中国的钓鱼王者们呢？”应笑一直看到最后，一二三都决来了，知道第一钓了162公斤，才意犹未尽地关上电视，站起身来。
穆济生带应笑走到家里主卧的门口，推开主卧的门，示意应笑去。
门一开，应笑一下就惊呆了。
天天家园是老小区，客厅比较小，房间非常大，尤其是主卧。此时，深蓝『色』窗帘掩着，房间应当是漆黑的，然而，房间正中，小巧的星空投影仪在白『色』的天花板上挥洒下了一片星空，细细碎碎的白『色』光点连成一片，仿佛银河。几张木的小圆凳拦来了一条小路，蜿蜿蜒蜒的，而每一张小圆凳上都有一星球灯，星球灯是悬浮式的，不大不小，灯的底层跟每一张小圆凳十分契合。星球灯是太阳系的八大行星，而学霸不愧是学霸，布置来的星球灯摆放顺序一丝不『乱』，正好就是八大行星由远到近的顺序。小星球灯发光亮，光线晦暗，有些微弱，而且它们光的颜『色』正好就是星球颜『色』，特别极了也浪漫极了。此时，“地球”发蓝『色』光芒，同时地球的表上各大洲都清晰可见，是应笑熟悉的样子，“金星”则是散发黄『色』光芒，纹路也是金星的样子，“火星”则是红『色』光芒，而“土星”是棕『色』光芒，带着标志『性』的土星环……星球灯的大小同样十分契合真实星球，“木星”最大，“土星”其次……在“宇宙”中分外亮眼。“路”两边有一些花瓣，而最里呢，“太阳”的位置正好是靠着窗的双人床。
“天啊……穆济生！”应笑真的惊呆了。
而这时候她才发，天花板上有很粉颜『色』的氢气球，其中几氢气球下吊着小卡片，小卡片正正好好都在星球灯拦的“路”上。
“……嗯？？？”应笑踏上那条“小路”，伸手打开第一张卡。
然后……她更惊讶了。
是邓银河写的卡片。
上字迹是娟秀：
【应医生，穆医生说你当上了更高级别的医生了。祝贺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好医生，一直非常关心我们，我记得你跑过来探望宝宝的情景，我们真的好感谢你。得知你成功晋升，也很为你和你以后的患者家庭感到高兴。祝今后业更加顺利，爱情也更加甜蜜。邓银河。】
“天啊……”应笑赶紧又走了两步，捞起垂下来的第二张卡片。
是李梦鹏：
【应医生，听说你升职了，恭喜。我觉得你是一好的医生。我看过三医生，另外两老的大夫都建议我做那腹膜阴-道成形术，仿佛我们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其他选择。只有你说，“好好想想要不要遭一回罪做手术。”好像，不做手术，我也能是正常的人。我在也觉得，我本来就是正常的人。石女又怎么样！希望你做为年轻大夫帮助更我这样的人。】
李梦鹏是初中毕业，信里有一错别字，“作为”写成了“做为”。
而第三张呢，是刘半夏：
【应医生，恭喜。穆医生说你们两早就已经走在一起了，而且，你们相识的契机就是“奇拉”那次乌龙，我觉得很震惊，也觉得很神奇，我们竟然促成了一段姻缘。不过想想，我生是奇拉，曾吞噬过他的兄弟，又觉得一切神奇好像都能被接受了。祝前程似锦，永远不真的错儿。】
第四张是……第五张是……
大床前，最后一张来穆济生。
应笑轻轻打开卡片。
穆济生字非常漂亮，然而他毕竟是一医生，字难免有些龙飞凤舞。
卡片上其实只有一句话：
【笑笑，我非常为你骄傲。
i’m so proud of you】
落款是一“穆”字，跟以前一样，“穆”的最后一撇非常长。
“穆济生……”应笑回，望着己的男朋友。因为那些星球灯，她的眼里也带上了细碎的光。
穆济生走上去，搂住了应笑的腰，应笑也揽上了穆济生的颈子。
在细细碎碎的星空下，在暗暗淡淡的的星球灯中，他们两再次拥吻。
“嗯……”一吻结束，应笑问，“你什么时候布置的？”
穆济生说：“今天中午布置的，东西倒是早就买好了。”
“那，”应笑又问，“你去联系邓银河和李梦鹏她们的吗？”
“大部分是。”穆济生被应笑吻着下巴，“你的患者跟我的患者有不少是重复的，比如邓银河、薛惠惠……毕竟辅助生殖怀的宝宝比较容易早产之类的。我就找了其中几你似乎比较在意的，比如邓银河——我也加过她的微信。刘半夏就更简单了，我们因为她才相识。不过我不认识李梦鹏，李梦鹏是萧医生联系来的，我上周跟萧医生私下提过这创意。我希望能布置布置、庆祝庆祝，毕竟……一医生一辈子只能晋升两次而已，这一次这么艰辛。我琢磨着，这样的一时刻，患者们的赞、祝福应该有些特别的意义。”
“原来如此……”应笑真的特别感动，“那，我如果晋升失败了呢？！”
“应该不会吧。”穆济生想了想，“如果真失败了，就只有再联系她们，请她们当作无发生。”
“噗。”应笑笑了，她扬着脖子，晃了晃，柔顺的长发轻轻擦过穆济生在她腰间的手背。她同时将手指『插』-对方黑发，又送上了己的唇。
穆济生的眼睛变得深沉，一把横抱起应笑，扔在床上，随后己压了上去。
…………
第二天，应笑两腿发软地走了生殖中心，却冷不丁被副主任通知排班需要调整，因为少了一医生。
应笑不理解：“少了一医生？？？”
副主任没解释，只简单地回答应笑：“邢天材走了。”
应笑则是傻愣愣的，脑海中就一想法：邢天材……走了？？？邢天材走了？？？
坐立不安到了中午，应笑匆匆地跑到了大主任的办公室。
她关上门，问关主任：“邢天材……怎么走了？？？跟晋升失败有直接关系吗？”
关主任则长长叹气：“这儿闹的。”
应笑问：“究竟发生什么了啊？”
“他已经走了，在告诉你也无妨。”关主任其实是挺痛心的。邢天材一能折腾，给医院的生殖中心拍过好几部宣传片，被称为“邢导”，此前关主任很喜欢他，很人都很喜欢他。
应笑等着关主任说。
“就是吧，他改掉了作者顺序，干了别的情。他通过老乡会、校友会联系上了职称评审委员会里的一些人，请人家吃饭、跟人家聊天。但是……他陈述的人优势里，很东西都是夸大的，甚至将其他人做过的套在了己的身上，比如冯医生干过的、叶医生的干过的，甚至有你干过的。用来表明他是一体贴温和的好大夫。他并没有直接使用你们患者的字，他的方式是把小故移花接木到己的患者身上。不过呢，哎，你答辩时竟然提到了其中两患者的故，细节方太重合了，评委们然会怀疑。他好像连孙红住在天天家园几零几室都没变一变！你一讲，一示当时找到孙红的朋友圈，他就『露』馅了。他‘活动’的一主任特意过来告诉我注意注意这人和这些儿，以我昨晚上找邢天材也谈了谈——他这些太过分了。邢天材说解释，他本来没打算偷故的，但吃饭的时候人家一问，他就一急，也想不什么例子，鬼使神差地使用了你们几的故。”
应笑：“……”她知道，“试”的时候，对着试官将同们做的活儿说成己的这种儿极其常见，但常见不说明就是正确的。既然说谎了，他就必须承担风险。邢天材的分数卡在线下，属于努努力可能能上不努力肯定不能上的那种。
关主任又安慰应笑：“他觉得挺难堪的吧，就辞职了。可能也想去小点儿的医院晋升一下，之后再跳回大医院，这也是常见路数了。没儿，你别想太。好好儿干你己的。”
应笑：“嗯……”
这确实是常见路数。三甲医院里有太谓的“万年老主治”了。云京好，地京那边更夸张，要省级课题甚至国家课题，但主治医生基本不可能拿得到国家课题，于是陷入恶『性』循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大批的人“曲线救国”，不得已地离开三甲，去小医院晋升副高，折腾来折腾去的。应笑觉得，邢天材在孤注一掷前，说不定就已经想好这最后的一条路了，否则，他可能也不太敢用通讯作者的邮箱申请更改作者顺序。
“我明白了。”应笑点点，“算了，不提他了。”
关主任也赞同：“对，不提他俩。”
“得让一些院外的挂号软件把邢天材拿下来。”
关主任又赞同：“对。”
就这么着，一切重新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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