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长老（9）
然而方澈并没有察觉到南宫少辞的异样，又或是早就对他喜怒无常的性子习以为常，只带他到一旁坐下，这时，萧怀瑾已经拎着沏好的茶走了过来。
方澈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茶壶，却在碰到那小手的一瞬，见到萧怀瑾往回缩了一下。
“烫伤了？”方澈将茶壶放好，拉开他的袖子一看，看见他的手背上果然被烫红了一块。
“徒儿愚笨。”萧怀瑾只低头说道。
方澈心生怜悯，于是将自己的手覆于其上，灵力如涓涓细流从掌心渡了过去，待到放开，那小手上的烫红已经没了。
“你以后学着这样将灵力凝聚到伤处，伤口就可以很快愈合了。”方澈也没想其他，只耐心地教导他说。
萧怀瑾了然地点了点头。
“天灵根的人不应该很聪慧么，怎么会如此愚笨？”南宫少辞从刚才开始就在旁看着，看到方澈的注意力全在他那个小徒弟身上了，又看见他们师徒俩亲近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烦闷，“方澈，你就是太纵容了。”
他想，若是让他来教，肯定要严格百倍，哪里还有让这小徒弟随意撒娇的机会？
“无师自通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天资聪颖的人，也不可过分苛求。”方澈却是一边让小徒弟在旁坐下，一边端起了茶壶。
那是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尽管壶盖还没揭开，热气已经从壶嘴飘散而出，茶香四溢。
茶壶是方澈装成凡人的模样从外边的集市买回来的，这小屋里太空旷简陋，所以他闲时就从外边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
茶叶则是方澈用采来的香草亲自炒制的。
方澈倒了三杯茶，其中一杯递到了南宫少辞的面前。
“你从前也是这么愚笨？”南宫少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惊觉这茶水分外清甜，味道比得上万剑宗的仙草园里的上好仙草。
“我是一个例外。”方澈挽袖端起茶杯，也悠然地轻呷了一口茶水。
萧怀瑾坐在方澈的身旁，看了看杯中竖起的茶叶梗，又抬头望向方澈，那容颜温润而美好。
不似宫中的那些人——即便笑着，也是笑里藏刀。
或是因为经历了太多，萧怀瑾远比外表看来的要有心机，每一步都经过审度思量，然而在这里，在方澈的身旁，连时光都显得过于悠闲，让人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这个被他称为“师尊”的仙人以为他只是个可怜脆弱的孩子，还说要给他一个家。
而且方澈所说的并非戏言，而是真的付诸实行，作为他的师父，没有算计只有关怀备至，萧怀瑾也从原来没有归宿的浮萍，到现在似乎真的有了个新家。
然而他们的这个家，现在却有其他人闯了进来。
萧怀瑾望向南宫少辞，看着这个自恃为同辈就纠缠上方澈的仙人，心里想着，很快他就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不让其他人靠近方澈。
南宫少辞刚才正要嘲弄方澈的厚颜无耻，发现自己又被盯着，低头一看就迎上了萧怀瑾的视线，总觉得这视线有些奇怪。
“看着我做什么？想随我回万剑宗？”南宫少辞干脆地问。
“我只有一个师尊。”萧怀瑾当即紧紧抓住了方澈的手，语气坚决地说。
方澈听了，只在旁边微微笑。
“我们门派的剑修可是天下第一，”南宫少辞冷哼一声，只认为这小孩不识抬举，又问方澈，“你什么时候回灵墟门？难道要带着他一直在外修炼？”
“很快。”方澈回答说。
方澈所说的“很快”，是指等萧怀瑾突破到筑基期之后。
而南宫少辞也想看看方澈到底能教出一个怎样的徒弟出来，就在这里暂住了下来。
独立的房间当然没有，幸好方澈和南宫少辞两个仙人也只需打坐休息，这样看来，他们倒像是同在一个房间里。
然而这房间里却多了一个小孩，而且晚上都还打着灯。
这样的明亮里，南宫少辞总觉得自己被警惕地盯着，是想稍微靠近方澈一点都不行，于是看着那盏用灵力点起的浮空小灯，问方澈：“怎么要入睡了还打着灯？”
“我的徒儿怕黑。”方澈理所当然地回答。
“怕黑？”南宫少辞可没想到，方澈的徒弟竟还会怕黑。
这话音刚落，就见萧怀瑾走过来用手抓住了方澈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方澈问他。
“方才徒儿见到了鬼影。”萧怀瑾小声地说。
“别怕，有师尊在，鬼可不敢靠近。”方澈一边哄着，一边将那小小身影抱入怀里。
南宫少辞在旁边看着，忽然对上了萧怀瑾的视线，却发现那里面只有警惕疏离，哪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这小鬼该不会是装的吧？
南宫少辞刚想说出来，又见萧怀瑾连脸都埋入了方澈的怀里，算是把方澈整个人都霸占了。
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南宫少辞心里郁闷，却开始想观察一下方澈的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怀瑾天赋异禀，在方澈的指导之下确实是进步飞快，然而到了最关键的临界点，他却遇到了瓶颈，始终未能更进一步。
天灵根的修士少有，虽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上限极高，但也可能比一般的资质更难突破境界。
这一天，方澈稍微点拨了一下就将这小徒弟留在一边修炼，接着自己去采浆果。
“这种是徒儿最喜欢吃的果子。”方澈捧着怀里鲜亮的浆果对南宫少辞说。
“你还真是悠闲，为什么不直接给他点破？”南宫少辞跟在方澈的身后，看见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围着方澈，又被方澈支使着去帮忙摘果子。
“我是在考验他的悟性。”方澈却说。
“还考验他？你平时不是一直惯着他么。”南宫少辞嘲弄道，想到他们师徒俩亲近的模样，心里越发不悦，他和方澈认识了这么久，可还没这么亲近过呢……
等等，难道他是在嫉妒那个小鬼？
南宫少辞惊觉地停住了脚步。
“修行必定要自己去突破，如果有一天他超越了我，那我该如何去点拨他？”方澈看着南宫少辞，“而且我有惯着他么？”
“别的不说，就说你那个神秘奖励是怎么回事？”南宫少辞当即追问道，为了鼓励萧怀瑾，方澈可是亲口答应了等萧怀瑾突破到筑基期之后就给他一份神秘的奖励。
“既然是神秘奖励，那当然要保留一点神秘性。”方澈对南宫少辞狡黠一笑，就见四周天色异变。
两人一同望去，看见远处一道光柱直入云霄，而那光柱之中，正是萧怀瑾身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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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澈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茶壶，却在碰到那小手的一瞬，见到萧怀瑾往回缩了一下。
“烫伤了？”方澈将茶壶放好，拉开他的袖子一看，看见他的手背上果然被烫红了一块。
“徒儿愚笨。”萧怀瑾只低头说道。
方澈心生怜悯，于是将自己的手覆于其上，灵力如涓涓细流从掌心渡了过去，待到放开，那小手上的烫红已经没了。
“你以后学着这样将灵力凝聚到伤处，伤口就可以很快愈合了。”方澈也没想其他，只耐心地教导他说。
萧怀瑾了然地点了点头。
“天灵根的人不应该很聪慧么，怎么会如此愚笨？”南宫少辞从刚才开始就在旁看着，看到方澈的注意力全在他那个小徒弟身上了，又看见他们师徒俩亲近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烦闷，“方澈，你就是太纵容了。”
他想，若是让他来教，肯定要严格百倍，哪里还有让这小徒弟随意撒娇的机会？
“无师自通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天资聪颖的人，也不可过分苛求。”方澈却是一边让小徒弟在旁坐下，一边端起了茶壶。
那是一个精致的紫砂茶壶，尽管壶盖还没揭开，热气已经从壶嘴飘散而出，茶香四溢。
茶壶是方澈装成凡人的模样从外边的集市买回来的，这小屋里太空旷简陋，所以他闲时就从外边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
茶叶则是方澈用采来的香草亲自炒制的。
方澈倒了三杯茶，其中一杯递到了南宫少辞的面前。
“你从前也是这么愚笨？”南宫少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惊觉这茶水分外清甜，味道比得上万剑宗的仙草园里的上好仙草。
“我是一个例外。”方澈挽袖端起茶杯，也悠然地轻呷了一口茶水。
萧怀瑾坐在方澈的身旁，看了看杯中竖起的茶叶梗，又抬头望向方澈，那容颜温润而美好。
不似宫中的那些人——即便笑着，也是笑里藏刀。
或是因为经历了太多，萧怀瑾远比外表看来的要有心机，每一步都经过审度思量，然而在这里，在方澈的身旁，连时光都显得过于悠闲，让人没有丝毫的紧迫感。
这个被他称为“师尊”的仙人以为他只是个可怜脆弱的孩子，还说要给他一个家。
而且方澈所说的并非戏言，而是真的付诸实行，作为他的师父，没有算计只有关怀备至，萧怀瑾也从原来没有归宿的浮萍，到现在似乎真的有了个新家。
然而他们的这个家，现在却有其他人闯了进来。
萧怀瑾望向南宫少辞，看着这个自恃为同辈就纠缠上方澈的仙人，心里想着，很快他就会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不让其他人靠近方澈。
南宫少辞刚才正要嘲弄方澈的厚颜无耻，发现自己又被盯着，低头一看就迎上了萧怀瑾的视线，总觉得这视线有些奇怪。
“看着我做什么？想随我回万剑宗？”南宫少辞干脆地问。
“我只有一个师尊。”萧怀瑾当即紧紧抓住了方澈的手，语气坚决地说。
方澈听了，只在旁边微微笑。
“我们门派的剑修可是天下第一，”南宫少辞冷哼一声，只认为这小孩不识抬举，又问方澈，“你什么时候回灵墟门？难道要带着他一直在外修炼？”
“很快。”方澈回答说。
方澈所说的“很快”，是指等萧怀瑾突破到筑基期之后。
而南宫少辞也想看看方澈到底能教出一个怎样的徒弟出来，就在这里暂住了下来。
独立的房间当然没有，幸好方澈和南宫少辞两个仙人也只需打坐休息，这样看来，他们倒像是同在一个房间里。
然而这房间里却多了一个小孩，而且晚上都还打着灯。
这样的明亮里，南宫少辞总觉得自己被警惕地盯着，是想稍微靠近方澈一点都不行，于是看着那盏用灵力点起的浮空小灯，问方澈：“怎么要入睡了还打着灯？”
“我的徒儿怕黑。”方澈理所当然地回答。
“怕黑？”南宫少辞可没想到，方澈的徒弟竟还会怕黑。
这话音刚落，就见萧怀瑾走过来用手抓住了方澈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方澈问他。
“方才徒儿见到了鬼影。”萧怀瑾小声地说。
“别怕，有师尊在，鬼可不敢靠近。”方澈一边哄着，一边将那小小身影抱入怀里。
南宫少辞在旁边看着，忽然对上了萧怀瑾的视线，却发现那里面只有警惕疏离，哪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这小鬼该不会是装的吧？
南宫少辞刚想说出来，又见萧怀瑾连脸都埋入了方澈的怀里，算是把方澈整个人都霸占了。
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南宫少辞心里郁闷，却开始想观察一下方澈的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怀瑾天赋异禀，在方澈的指导之下确实是进步飞快，然而到了最关键的临界点，他却遇到了瓶颈，始终未能更进一步。
天灵根的修士少有，虽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上限极高，但也可能比一般的资质更难突破境界。
这一天，方澈稍微点拨了一下就将这小徒弟留在一边修炼，接着自己去采浆果。
“这种是徒儿最喜欢吃的果子。”方澈捧着怀里鲜亮的浆果对南宫少辞说。
“你还真是悠闲，为什么不直接给他点破？”南宫少辞跟在方澈的身后，看见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围着方澈，又被方澈支使着去帮忙摘果子。
“我是在考验他的悟性。”方澈却说。
“还考验他？你平时不是一直惯着他么。”南宫少辞嘲弄道，想到他们师徒俩亲近的模样，心里越发不悦，他和方澈认识了这么久，可还没这么亲近过呢……
等等，难道他是在嫉妒那个小鬼？
南宫少辞惊觉地停住了脚步。
“修行必定要自己去突破，如果有一天他超越了我，那我该如何去点拨他？”方澈看着南宫少辞，“而且我有惯着他么？”
“别的不说，就说你那个神秘奖励是怎么回事？”南宫少辞当即追问道，为了鼓励萧怀瑾，方澈可是亲口答应了等萧怀瑾突破到筑基期之后就给他一份神秘的奖励。
“既然是神秘奖励，那当然要保留一点神秘性。”方澈对南宫少辞狡黠一笑，就见四周天色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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