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虚假的大空（四）
短暂的闹剧告一段落, 白兰事先设置的，对梅洛尼基地的传送装置终于发挥了作用。
在仿佛天地都褪色的强光里, 中原真姬吹了一个口哨，戏谑地说：“也不晓得白兰看到差不多砸完了的基地有什么感想。那副表情绝对能价值千万名画，看不到真可惜。……真想看，想把他捆起来仔细看一看。”
太宰和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温柔地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好了，快把眼睛遮起来。”
剧烈的晃动感从众人脚下传来, 原本就体力不支的少年们在晃动中稳不住脚步，踉跄着摔倒在地。
等到强光消失，偌大的梅洛尼基地已经失去了踪影。除了安置着圆型装置的这方寸空间, 其他的部分已经变成漆黑的空洞。
山本武眉头紧皱，说：“这是…？”
沢田纲吉要比他慌得多, 他大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的喊声很有存在感的在地下回响。
“冷静一些, 蠢纲。看来，这两位客人好像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呢。”里包恩没有去询问明显知情的入江正一, 反而将视线落在了少年少女身上。
太宰和也嗤笑：“彭格列的十代家族都不知道的事, 我们又如何知晓？”
这段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阴阳怪气的, 怎么听都是嘲讽感拉满, 满满的六道骸风味。
狱寺隼人捏紧拳头, “你这家伙, 到底是什么人！”
“姆，我想你也不会干脆地回答我呢。你的这种性格和六道骸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更让我好奇你们的身份了。”
里包恩这话乍一听很正常, 但他在特定的词汇上加了重音。中原真姬注意到, 站在自己身侧的太宰和也, 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呼吸停顿了片刻。
接着，她听到太宰和也叹了口气。再开口时，他的语气里少了些恶劣的挑衅感，多了几分趋于冷淡的平和。
“百闻不如一见…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家庭教师，曾经的世界第一杀手。揭穿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么，里包恩先生。”
于是中原真姬就懂了，这也是他剧本里的一部分。
伪装成与六道骸相近的性格——代表着他与对方关系紧密。
被揭露后非旦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收敛了气势——说明了他的示弱与敬仰。
虽然能理解和也的意图啦，但是他为什么如此熟练。
被这招哄过的森鸥外：你说呢？
呼吸间，赭发少女垂下眼眸，浑身上下张扬外放的气息也随之收敛。
首先，要强行让自己沸腾的大脑冷却，把攻击感尽可能收起来。然后…把熟悉的陌生人感拿出来。
不能显得太亲近，因为这群人对‘我们’来说，是在出生前就已经死亡的存在。
…什么啊，这不是很简单么。
毕竟，我知道你们的过去和未来，通读了你们的‘剧本’。对现在的我来说，在场的各位就像是在番剧中给我带来感动的纸片人。
我喜爱你们的故事，喜爱你们闪闪发亮的灵魂。但我对你们的了解也局限于‘剧本’，没有真正地与你们对话过。我知晓你们的灵魂，但也仅限于此。
——喜爱却没有真实感，亲近却又会因为陌生而防备。
而这，就是在这场惊天骗局里，我应该对各位持有的态度。
似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随着鸢发少年的退让，浑身上下都带着刺的少女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性，那种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狂放气息也随之平息。
“…有什么意义呢。”赭发少女低声说道，“您只要知道，我们绝对不会与彭格列为敌就够了，里包恩先生。”
……
因为入江正一和斯帕纳还要处理圆形装置的后续问题，所以两位科技人员暂且留在了梅洛尼基地的废墟里。
按照本来的发展，入江正一应该会在这会儿把彭格列匣子掏出来，送给彭格列的各位。但他大概是还对中原真姬两人有所顾忌，所以并没有按原计划行事。
中原真姬虽然很想说‘你们要发装备就发，我又不会抢你们的’。但很可惜，按照他们俩的背景设定，他们的世界线里是不存在彭格列匣子这种东西的。为了稳住设定，她只能闭嘴。
看不到就算了，以后总会有机会看到的。
在草壁哲矢的领队下，一群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风纪财团的地下基地。进了基地的大门，云雀恭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抱歉，那么我就先送到这里了。”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不，那个，麻烦你了，草壁先生！”
在风纪财团通往彭格列的闸门后，里包恩与碧洋琪正等在那里。
小小的婴儿穿着西装，坐在碧洋琪怀里。那只绿色的蜥蜴从里包恩的帽沿上爬下来，停在他的手上。
里包恩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宠物列恩，说：“回来了啊。”
中原真姬完全相信，如果她与太宰和也有异常之处，这双看起来没有骨头的柔软手掌，能轻松地用枪、械洞穿他们的身体。
里包恩是世界最强的杀手，即使现在是婴儿的姿态，也绝对不能忘记这一点。
而且…他的帽子让我好有亲切感！！
中原真姬在心里大声嚎叫。
【真姬：离开横滨的第一天，想中也！啊啊啊！你看里包恩的帽子，是不是和中也的有些像！】
【和也:真姬，你的表情。】
心里喊得欢了，赭发少女望着里包恩的视线里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怀念，就如同在透过里包恩思念着谁一般。
里包恩注意到了这一点，葡萄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考量。
“姆，安置伤员就拜托你了，碧洋琪。”
“当然，里包恩。来…跟我来吧。”说着，碧洋琪向少年们招了招手。
“你跟我一起过来，纲。”
“诶？我也是伤员啊里包恩！”
“嗯？”
“…没事了。”
沢田纲吉怂老师的表现让中原真姬抿紧嘴唇，为了不笑出声，她低下头摸了摸一路上安安静静的猫猫。
“彭格列基地里没有会袭击你们的人，把匣兵器收起来也没关系哦。”里包恩语气可爱地说道。
中原真姬抚摸着猫咪背脊的动作没有停顿，她轻笑了一声，说：“这就不必了，我们没有把兵器收起来的习惯。”
沢田纲吉的表情有些许古怪，他觉得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他们为了能够随时随地面对着枪林弹雨，绝对不会收起武器。
四人走进小会议室，分两侧坐下。中原真姬注意到，在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碰到任何人。
【真姬：看来里包恩不是很信任我们，连个鬼影都没有给我们留下。】
【和也:很正常，如果不是这种发展，我反而会觉得诡异。】
坐在她身侧的太宰和也用指腹敲击着桌面。但他手上的动作很轻，即使看上去正处于沉思状态，他也没有弄出任何声响。
里包恩看到了这一切，并且结合着先前通过监控设备看到的内容，对他们的来处进行了思考。
这两个人从踏进风纪财团基地开始，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陌生的环境。但在观察的同时，他们又时刻谨记着不将自己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某处。
前者是人的本能反应，而后者则是因后天的经历而养成的习惯。
通过这一点能够判断出，他们之前的生存环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当然，这也是两人事先串通过的。
按照白兰的性格推算，‘白兰·杰索’们应当并不在乎大多数人的性命。毕竟在他眼中，他们只是一群‘npc’而已。
因此可以推测出，在被白兰毁灭、占领的世界中，人类的生存空间应当已经被挤压到了最低限度。就像十几岁的入江正一通过十年火箭筒，曾作访的某个未来一般，那个世界几乎化作了废墟。
少年与少女是废土中的旅者——这就是太宰和也想要展示给里包恩的基础设定。
而在此基础上，自然会产生更大的疑问。
既然他们是废土中的流浪者，那么这两个人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而且这两个人显得对他们过于熟悉了，就好像曾经彼此擦肩过无数次一般。
好在，这个问题并不是无解的。
“姆，幻术师和超能力者…凭借你们两个的力量，确实能突入到白兰·杰索的老家呢。”里包恩如此说道。
太宰和也敲击桌面的动作停止了，他微垂的眼帘颤动了一下。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但在太宰和也开口打补丁之前，中原真姬突然笑了。她好像被里包恩的话勾起了愉快的回忆，以至于笑弯了眼睛。
白炽灯的光没能映入少女的眼瞳，以至于让她露在外面的那只鸢色的眼瞳变得更加颜色暗沉，浓郁得仿佛是干涸的血。
直觉系的沢田纲吉品出了她的异常，神色略显慌乱地向后靠了靠。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很有趣的事。你知道么，里包恩先生，白兰的血也是红色的哦。那个颜色太有意思了，所以我觉得…果然，只杀一次不够，完全不够…还要一个一个杀过去，杀掉更多的白兰才行。”
里包恩明白了。
少女曾对白兰说‘我从地狱爬出来揍飞你’，但这个地狱或许并不是指白兰带来的未来。他们在废墟里出生成长，自然也不会觉得那片废土是地狱。
她口中的地狱，是他们亲手创造而成的。
拥有这般能力的少年与少女生来空无一物，仅仅依靠着对白兰的仇恨而生。
他们用了十数年的时间，在某个人的教育下长大。已经足够强大的他们手牵着手，终于踏进了密鲁菲奥雷的门扉。
把敌人全部杀光，最后，连白兰也死在了他们的手中。但看着空旷无比的世界，听着永不停歇的风声。随着仇恨平息，席卷而来的是巨大的茫然。
复仇结束了，那么我们的人生里还剩什么呢？
…还不可以停下来，还要继续前进，复仇者不能停下脚步。
出发吧，离开这个地狱，前往下一个地狱。
他们的人生，最开端就已经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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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仿佛天地都褪色的强光里, 中原真姬吹了一个口哨，戏谑地说：“也不晓得白兰看到差不多砸完了的基地有什么感想。那副表情绝对能价值千万名画，看不到真可惜。……真想看，想把他捆起来仔细看一看。”
太宰和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温柔地用手盖住她的眼睛，“好了，快把眼睛遮起来。”
剧烈的晃动感从众人脚下传来, 原本就体力不支的少年们在晃动中稳不住脚步，踉跄着摔倒在地。
等到强光消失，偌大的梅洛尼基地已经失去了踪影。除了安置着圆型装置的这方寸空间, 其他的部分已经变成漆黑的空洞。
山本武眉头紧皱，说：“这是…？”
沢田纲吉要比他慌得多, 他大喊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啊！？！”
少年的喊声很有存在感的在地下回响。
“冷静一些, 蠢纲。看来，这两位客人好像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呢。”里包恩没有去询问明显知情的入江正一, 反而将视线落在了少年少女身上。
太宰和也嗤笑：“彭格列的十代家族都不知道的事, 我们又如何知晓？”
这段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阴阳怪气的, 怎么听都是嘲讽感拉满, 满满的六道骸风味。
狱寺隼人捏紧拳头, “你这家伙, 到底是什么人！”
“姆，我想你也不会干脆地回答我呢。你的这种性格和六道骸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更让我好奇你们的身份了。”
里包恩这话乍一听很正常, 但他在特定的词汇上加了重音。中原真姬注意到, 站在自己身侧的太宰和也, 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呼吸停顿了片刻。
接着，她听到太宰和也叹了口气。再开口时，他的语气里少了些恶劣的挑衅感，多了几分趋于冷淡的平和。
“百闻不如一见…不愧是彭格列十代目的家庭教师，曾经的世界第一杀手。揭穿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么，里包恩先生。”
于是中原真姬就懂了，这也是他剧本里的一部分。
伪装成与六道骸相近的性格——代表着他与对方关系紧密。
被揭露后非旦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收敛了气势——说明了他的示弱与敬仰。
虽然能理解和也的意图啦，但是他为什么如此熟练。
被这招哄过的森鸥外：你说呢？
呼吸间，赭发少女垂下眼眸，浑身上下张扬外放的气息也随之收敛。
首先，要强行让自己沸腾的大脑冷却，把攻击感尽可能收起来。然后…把熟悉的陌生人感拿出来。
不能显得太亲近，因为这群人对‘我们’来说，是在出生前就已经死亡的存在。
…什么啊，这不是很简单么。
毕竟，我知道你们的过去和未来，通读了你们的‘剧本’。对现在的我来说，在场的各位就像是在番剧中给我带来感动的纸片人。
我喜爱你们的故事，喜爱你们闪闪发亮的灵魂。但我对你们的了解也局限于‘剧本’，没有真正地与你们对话过。我知晓你们的灵魂，但也仅限于此。
——喜爱却没有真实感，亲近却又会因为陌生而防备。
而这，就是在这场惊天骗局里，我应该对各位持有的态度。
似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随着鸢发少年的退让，浑身上下都带着刺的少女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性，那种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狂放气息也随之平息。
“…有什么意义呢。”赭发少女低声说道，“您只要知道，我们绝对不会与彭格列为敌就够了，里包恩先生。”
……
因为入江正一和斯帕纳还要处理圆形装置的后续问题，所以两位科技人员暂且留在了梅洛尼基地的废墟里。
按照本来的发展，入江正一应该会在这会儿把彭格列匣子掏出来，送给彭格列的各位。但他大概是还对中原真姬两人有所顾忌，所以并没有按原计划行事。
中原真姬虽然很想说‘你们要发装备就发，我又不会抢你们的’。但很可惜，按照他们俩的背景设定，他们的世界线里是不存在彭格列匣子这种东西的。为了稳住设定，她只能闭嘴。
看不到就算了，以后总会有机会看到的。
在草壁哲矢的领队下，一群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风纪财团的地下基地。进了基地的大门，云雀恭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抱歉，那么我就先送到这里了。”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不，那个，麻烦你了，草壁先生！”
在风纪财团通往彭格列的闸门后，里包恩与碧洋琪正等在那里。
小小的婴儿穿着西装，坐在碧洋琪怀里。那只绿色的蜥蜴从里包恩的帽沿上爬下来，停在他的手上。
里包恩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宠物列恩，说：“回来了啊。”
中原真姬完全相信，如果她与太宰和也有异常之处，这双看起来没有骨头的柔软手掌，能轻松地用枪、械洞穿他们的身体。
里包恩是世界最强的杀手，即使现在是婴儿的姿态，也绝对不能忘记这一点。
而且…他的帽子让我好有亲切感！！
中原真姬在心里大声嚎叫。
【真姬：离开横滨的第一天，想中也！啊啊啊！你看里包恩的帽子，是不是和中也的有些像！】
【和也:真姬，你的表情。】
心里喊得欢了，赭发少女望着里包恩的视线里情不自禁地带上了一丝怀念，就如同在透过里包恩思念着谁一般。
里包恩注意到了这一点，葡萄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考量。
“姆，安置伤员就拜托你了，碧洋琪。”
“当然，里包恩。来…跟我来吧。”说着，碧洋琪向少年们招了招手。
“你跟我一起过来，纲。”
“诶？我也是伤员啊里包恩！”
“嗯？”
“…没事了。”
沢田纲吉怂老师的表现让中原真姬抿紧嘴唇，为了不笑出声，她低下头摸了摸一路上安安静静的猫猫。
“彭格列基地里没有会袭击你们的人，把匣兵器收起来也没关系哦。”里包恩语气可爱地说道。
中原真姬抚摸着猫咪背脊的动作没有停顿，她轻笑了一声，说：“这就不必了，我们没有把兵器收起来的习惯。”
沢田纲吉的表情有些许古怪，他觉得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他们为了能够随时随地面对着枪林弹雨，绝对不会收起武器。
四人走进小会议室，分两侧坐下。中原真姬注意到，在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碰到任何人。
【真姬：看来里包恩不是很信任我们，连个鬼影都没有给我们留下。】
【和也:很正常，如果不是这种发展，我反而会觉得诡异。】
坐在她身侧的太宰和也用指腹敲击着桌面。但他手上的动作很轻，即使看上去正处于沉思状态，他也没有弄出任何声响。
里包恩看到了这一切，并且结合着先前通过监控设备看到的内容，对他们的来处进行了思考。
这两个人从踏进风纪财团基地开始，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陌生的环境。但在观察的同时，他们又时刻谨记着不将自己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某处。
前者是人的本能反应，而后者则是因后天的经历而养成的习惯。
通过这一点能够判断出，他们之前的生存环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当然，这也是两人事先串通过的。
按照白兰的性格推算，‘白兰·杰索’们应当并不在乎大多数人的性命。毕竟在他眼中，他们只是一群‘npc’而已。
因此可以推测出，在被白兰毁灭、占领的世界中，人类的生存空间应当已经被挤压到了最低限度。就像十几岁的入江正一通过十年火箭筒，曾作访的某个未来一般，那个世界几乎化作了废墟。
少年与少女是废土中的旅者——这就是太宰和也想要展示给里包恩的基础设定。
而在此基础上，自然会产生更大的疑问。
既然他们是废土中的流浪者，那么这两个人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
而且这两个人显得对他们过于熟悉了，就好像曾经彼此擦肩过无数次一般。
好在，这个问题并不是无解的。
“姆，幻术师和超能力者…凭借你们两个的力量，确实能突入到白兰·杰索的老家呢。”里包恩如此说道。
太宰和也敲击桌面的动作停止了，他微垂的眼帘颤动了一下。
这就是问题的答案。
但在太宰和也开口打补丁之前，中原真姬突然笑了。她好像被里包恩的话勾起了愉快的回忆，以至于笑弯了眼睛。
白炽灯的光没能映入少女的眼瞳，以至于让她露在外面的那只鸢色的眼瞳变得更加颜色暗沉，浓郁得仿佛是干涸的血。
直觉系的沢田纲吉品出了她的异常，神色略显慌乱地向后靠了靠。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很有趣的事。你知道么，里包恩先生，白兰的血也是红色的哦。那个颜色太有意思了，所以我觉得…果然，只杀一次不够，完全不够…还要一个一个杀过去，杀掉更多的白兰才行。”
里包恩明白了。
少女曾对白兰说‘我从地狱爬出来揍飞你’，但这个地狱或许并不是指白兰带来的未来。他们在废墟里出生成长，自然也不会觉得那片废土是地狱。
她口中的地狱，是他们亲手创造而成的。
拥有这般能力的少年与少女生来空无一物，仅仅依靠着对白兰的仇恨而生。
他们用了十数年的时间，在某个人的教育下长大。已经足够强大的他们手牵着手，终于踏进了密鲁菲奥雷的门扉。
把敌人全部杀光，最后，连白兰也死在了他们的手中。但看着空旷无比的世界，听着永不停歇的风声。随着仇恨平息，席卷而来的是巨大的茫然。
复仇结束了，那么我们的人生里还剩什么呢？
…还不可以停下来，还要继续前进，复仇者不能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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