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峨嵋弟子（5）
第五章
姜虞眸光微闪, 随众人一起去往峨嵋大殿内。
她大概能猜到灭绝点她们出来所为何事。这些年来，灭绝一直在探查倚天剑的下落，虽是已经得知倚天落入元朝的一个王爷手中, 但在信息和交通都不发达的元末，想找到倚天剑还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以至于五年过去了, 事情仍无进展。这几年里, 除去前四年孤鸿子在峨嵋闭关，最近一年他频频下山可都是无功而返。灭绝心急如焚，可是因为要坐镇峨嵋，一时也离开不得。
如今峨嵋的第四代弟子长成，武功不俗，灭绝便有心派弟子下山探查倚天剑的下落。
灭绝端坐殿中座上，向众人叙说了倚天剑一事。此次下山的都是峨嵋派武功超群的弟子，其中便有姜虞、纪晓芙以及静字辈三个师姐等共五人。灭绝嘱咐他们五人兵分五路各自行事, 每十五日传信回山，三个月内不管有没有找到倚天剑都务必返回山中, 如果探查到倚天剑的下落即刻传讯回峨嵋不必涉险取回。
五个人领命而去，各自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 姜虞将“悲酥清风”分给几人：“这药无色无味，也并非要人命的奇毒，只消打开便会化入风中。若是遇到强敌一时敌不过, 倒可用此药御敌，只要小心自己被中招了就好, 这是解药，奇臭无比，解毒时只要在鼻下闻一闻即可。”姜虞又将解药予众人。
几人本不想用毒对人, 但听姜虞道此物并不会伤人性命，便收下了，毕竟如今江湖上并不太平，有此物防身也是一件好事。
纪晓芙面带好奇地将两个瓷瓶收下，她不知道这悲酥清风其实是特意为她备下的。若是遇见杨逍再死缠烂打，也好让她有脱身之法。而且姜虞还特别将解药改了，闻过解药之后不会立即解毒，需得三五月内才能完全解除手脚麻痹的症状，至于到底是三月还是五月，这就得看被施毒者内力的高低了。
姜虞只将换洗衣服拿了几套再带上银钱便下了山，到山脚下时正遇到回山的孤鸿子。孤鸿子这几年变化颇大，从剑法上看，过去的那点意气风发全然不见，剑招剑式变得中正平和起来，从他的人到他的剑都像是个被磨去锐角的中年人。
姜虞一时也无法看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从江湖中的名声上看，孤鸿子还是赞誉有加，其剑法也常常为人所称道，那就大概还是一件好事吧。只这些年再未从他口中听到一星半点当年之事，也不知如果再遇杨逍会是何种情状，以及他这一年在山下到底有没有遇见过杨逍呢，往更深入地想，近一年里他频繁下山除为倚天剑，是否也存着雪耻之心呢。
这颇多的念头在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姜虞向孤鸿子抱剑行礼：“见过师伯。”
孤鸿子看她装扮道：“你这是要下山？”
姜虞道：“师父命我等下山寻倚天剑。”
孤鸿子脸色闪过一丝黯然，片刻调整过来嘱咐道：“如今山下不太平，此番下山需得行事小心。你做事严谨，原也不必我多饶舌，只是我回山之时所见各地起义众多，万务小心谨慎。”
自元朝建立以来便一直压迫奴役汉人，苛政逼得人活不下去，自然就要起义了。这么些年，起义并不鲜见，打从姜虞来到这儿，就耳闻起义不下数十次，临安、沧州、赣州、陕西、大理……各地起义纷纷，只是过不了多久就被元兵镇压。镇压了再起义，起义了再镇压，周而复始，一年一年，起义越来越多，虽不成气候，却让元朝朝廷头疼不已，杀得人头滚滚却仍是止不住。
孤鸿子返回峨嵋途中，听闻河南息州有人聚众起义，待走到山脚下，又听得广西瑶民起义。
孤鸿子对她说起此事时，神色微变，嘴唇嚅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最终还是未说，只是叫她小心。
姜虞应是，又对孤鸿子道：“师伯既回山，暂时就不走了罢，门派琐事众多，还需师伯料理。”
峨嵋派摊子不小，只算山脉占地都有二十余万亩，每年的产出花销都是一笔大账，另有门派下的产业管理，还有前来依附的百姓，峨嵋也要出人巡视保护，总之，在峨嵋，有资质的学武练艺，资质不佳的也有一番事务要担，便比如灭绝早前收入门下的静字辈弟子，有不少人都是担着出纳会计的责任。从下往上推，作为一派之首的掌门，灭绝的事务也是只多不少，不止要处理这些庶务，还要传授弟子武艺，自己的功夫也不能落下，也因此对倚天剑虽上心，但也实在抽不出空闲来去亲自调查，只能指望下面弟子搜寻消息，她再做最后的决断。
孤鸿子笑了一下，自出关以来他多是沉闷居多，此时笑了这么一下倒是难得，他笑道：“你倒是心疼你师父。”
也说不上心疼不心疼的，灭绝性子说不上太好，但对她也实在不差，思及这个世道，又想她一个女子撑起偌大的峨嵋委实不易，所以心里也想着多些人来帮一帮她，再者说峨嵋派内女子众多，有纪晓芙这样自小不愁吃穿的，但更多像是原主这种身世的，峨嵋派给了她们于这个世道生存喘息的机会，姜虞自是希望峨嵋能继续好下去的。
收起这些纷乱的念头，姜虞道：“烦请师伯也提醒一下其他几位下山的师姐师妹。”
孤鸿子点头道:“这是自然。”
……
既然确认倚天剑在汝阳王那里，她便直奔元大都而去，如今的元朝朝廷将各地划分为行省，峨嵋派正在四川行省的地界，从四川到元大都中间要么借道陕西要么借道河南，河南虽在闹起义，但从四川到河南有长江水道的便利，姜虞便决定溯江转到河南至南京，再由运河北上。
姜虞自重庆府上船，还未行出蜀地，便听闻那河南的起义已被元朝朝廷镇压，她算了算，从起义到镇压不过月余，她心下叹气，暗忖这世道最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虽是选了更快的水路，但水路上也不安全，长江各道被大大小小的水寨把持，这些大小水寨又分属巨鲸帮、海沙派、洞庭水寨，这一路上姜虞就遇上大大小小数十次劫掠，甚至还有上船的船家就是与水匪勾连的，虽然最后都是以被她一剑戳翻下水为结局，但这么杀来杀去的，血腥味缭绕不去，总叫人心里不痛快，脸色便越发的冷如冰霜。
只是她虽觉得不痛快，但总有人是心情好的，那就是路上和她同行的人，眼见她杀伐果断，剑法高超，心里头安全感爆棚，甚至有商旅想出钱请她一路护送，就算被拒绝了，到了分别的时候还一定要留下银钱作为感谢。这年头做什么的都不容易，姜虞没要他的谢礼，又被其赞颂了一波品行高洁，得知她是峨嵋弟子，又赞道峨嵋不愧是名门正派，门下弟子出类拔萃，不似凡俗云云。姜虞也算是为门派做了一回活体宣传。
全程行遍长江的船是没有的，因为没有船家能承担的起被劫掠的风险，所以多数只在熟悉的水道上行驶，因而自西向东的水路，每过一段水道，姜虞就得换一趟船。这一日到了武昌，姜虞刚到船上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是武当的殷梨亭。
他身边另有两个年轻男子，都是身带兵器，左边一个兵器犹为特别，乃是一只虎头钩与一只判官笔，江湖上素有武当五侠“银钩铁划”的名号，这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那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就该是他们的师弟莫声谷了。
这三人相貌堂堂，张翠山年纪最大，体形好似个文弱书生，身上却有一种彪悍之气，殷梨亭相貌儒雅，见之可亲，莫声谷年纪最小，却面容肃整，倒是有种强装大人之感。
他们三人都是感知敏锐的年轻高手，姜虞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不去立时便被其发现，张翠山见是个手持长剑的陌生女郎，瞧他们的目光大大方方，眼神之中带着一点熟稔，他心道这莫不是哪位从前见过的江湖朋友？只是他却一点印象也无。
张翠山刚想抱拳行礼，便听身边的殷梨亭欣喜道：“是峨嵋的丁师妹么？”
殷梨亭性情腼腆，见是一个女郎打量，目光对上后只微微点头，就移了开来，可是此人面相之熟悉叫他心有纳罕，忽然之间数年前的一段回忆涌上心头，殷梨亭立即就将目光转了回去并唤出声来。
姜虞道：“见过张五侠、殷六侠、莫七侠。”
“丁师妹何必客气，”殷梨亭对两位师兄师弟道，“五哥，七弟，这是峨嵋的丁敏君师妹，就是她和孤鸿子前辈在几年前相助了我和四哥。”
张翠山莫声谷立马抱拳表示感谢。
姜虞道：“哪里值得几位记挂，峨嵋武当同气连枝，当时怎能见有难而不帮。”
这三位风尘仆仆，一见便知是在外游历颇久，再见莫声谷年纪尚稚，姜虞暗忖这莫不是武当的传统，又带着弟子外出游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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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眸光微闪, 随众人一起去往峨嵋大殿内。
她大概能猜到灭绝点她们出来所为何事。这些年来，灭绝一直在探查倚天剑的下落，虽是已经得知倚天落入元朝的一个王爷手中, 但在信息和交通都不发达的元末，想找到倚天剑还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以至于五年过去了, 事情仍无进展。这几年里, 除去前四年孤鸿子在峨嵋闭关，最近一年他频频下山可都是无功而返。灭绝心急如焚，可是因为要坐镇峨嵋，一时也离开不得。
如今峨嵋的第四代弟子长成，武功不俗，灭绝便有心派弟子下山探查倚天剑的下落。
灭绝端坐殿中座上，向众人叙说了倚天剑一事。此次下山的都是峨嵋派武功超群的弟子，其中便有姜虞、纪晓芙以及静字辈三个师姐等共五人。灭绝嘱咐他们五人兵分五路各自行事, 每十五日传信回山，三个月内不管有没有找到倚天剑都务必返回山中, 如果探查到倚天剑的下落即刻传讯回峨嵋不必涉险取回。
五个人领命而去，各自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 姜虞将“悲酥清风”分给几人：“这药无色无味，也并非要人命的奇毒，只消打开便会化入风中。若是遇到强敌一时敌不过, 倒可用此药御敌，只要小心自己被中招了就好, 这是解药，奇臭无比，解毒时只要在鼻下闻一闻即可。”姜虞又将解药予众人。
几人本不想用毒对人, 但听姜虞道此物并不会伤人性命，便收下了，毕竟如今江湖上并不太平，有此物防身也是一件好事。
纪晓芙面带好奇地将两个瓷瓶收下，她不知道这悲酥清风其实是特意为她备下的。若是遇见杨逍再死缠烂打，也好让她有脱身之法。而且姜虞还特别将解药改了，闻过解药之后不会立即解毒，需得三五月内才能完全解除手脚麻痹的症状，至于到底是三月还是五月，这就得看被施毒者内力的高低了。
姜虞只将换洗衣服拿了几套再带上银钱便下了山，到山脚下时正遇到回山的孤鸿子。孤鸿子这几年变化颇大，从剑法上看，过去的那点意气风发全然不见，剑招剑式变得中正平和起来，从他的人到他的剑都像是个被磨去锐角的中年人。
姜虞一时也无法看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从江湖中的名声上看，孤鸿子还是赞誉有加，其剑法也常常为人所称道，那就大概还是一件好事吧。只这些年再未从他口中听到一星半点当年之事，也不知如果再遇杨逍会是何种情状，以及他这一年在山下到底有没有遇见过杨逍呢，往更深入地想，近一年里他频繁下山除为倚天剑，是否也存着雪耻之心呢。
这颇多的念头在脑海里也只是一闪而过，姜虞向孤鸿子抱剑行礼：“见过师伯。”
孤鸿子看她装扮道：“你这是要下山？”
姜虞道：“师父命我等下山寻倚天剑。”
孤鸿子脸色闪过一丝黯然，片刻调整过来嘱咐道：“如今山下不太平，此番下山需得行事小心。你做事严谨，原也不必我多饶舌，只是我回山之时所见各地起义众多，万务小心谨慎。”
自元朝建立以来便一直压迫奴役汉人，苛政逼得人活不下去，自然就要起义了。这么些年，起义并不鲜见，打从姜虞来到这儿，就耳闻起义不下数十次，临安、沧州、赣州、陕西、大理……各地起义纷纷，只是过不了多久就被元兵镇压。镇压了再起义，起义了再镇压，周而复始，一年一年，起义越来越多，虽不成气候，却让元朝朝廷头疼不已，杀得人头滚滚却仍是止不住。
孤鸿子返回峨嵋途中，听闻河南息州有人聚众起义，待走到山脚下，又听得广西瑶民起义。
孤鸿子对她说起此事时，神色微变，嘴唇嚅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最终还是未说，只是叫她小心。
姜虞应是，又对孤鸿子道：“师伯既回山，暂时就不走了罢，门派琐事众多，还需师伯料理。”
峨嵋派摊子不小，只算山脉占地都有二十余万亩，每年的产出花销都是一笔大账，另有门派下的产业管理，还有前来依附的百姓，峨嵋也要出人巡视保护，总之，在峨嵋，有资质的学武练艺，资质不佳的也有一番事务要担，便比如灭绝早前收入门下的静字辈弟子，有不少人都是担着出纳会计的责任。从下往上推，作为一派之首的掌门，灭绝的事务也是只多不少，不止要处理这些庶务，还要传授弟子武艺，自己的功夫也不能落下，也因此对倚天剑虽上心，但也实在抽不出空闲来去亲自调查，只能指望下面弟子搜寻消息，她再做最后的决断。
孤鸿子笑了一下，自出关以来他多是沉闷居多，此时笑了这么一下倒是难得，他笑道：“你倒是心疼你师父。”
也说不上心疼不心疼的，灭绝性子说不上太好，但对她也实在不差，思及这个世道，又想她一个女子撑起偌大的峨嵋委实不易，所以心里也想着多些人来帮一帮她，再者说峨嵋派内女子众多，有纪晓芙这样自小不愁吃穿的，但更多像是原主这种身世的，峨嵋派给了她们于这个世道生存喘息的机会，姜虞自是希望峨嵋能继续好下去的。
收起这些纷乱的念头，姜虞道：“烦请师伯也提醒一下其他几位下山的师姐师妹。”
孤鸿子点头道:“这是自然。”
……
既然确认倚天剑在汝阳王那里，她便直奔元大都而去，如今的元朝朝廷将各地划分为行省，峨嵋派正在四川行省的地界，从四川到元大都中间要么借道陕西要么借道河南，河南虽在闹起义，但从四川到河南有长江水道的便利，姜虞便决定溯江转到河南至南京，再由运河北上。
姜虞自重庆府上船，还未行出蜀地，便听闻那河南的起义已被元朝朝廷镇压，她算了算，从起义到镇压不过月余，她心下叹气，暗忖这世道最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虽是选了更快的水路，但水路上也不安全，长江各道被大大小小的水寨把持，这些大小水寨又分属巨鲸帮、海沙派、洞庭水寨，这一路上姜虞就遇上大大小小数十次劫掠，甚至还有上船的船家就是与水匪勾连的，虽然最后都是以被她一剑戳翻下水为结局，但这么杀来杀去的，血腥味缭绕不去，总叫人心里不痛快，脸色便越发的冷如冰霜。
只是她虽觉得不痛快，但总有人是心情好的，那就是路上和她同行的人，眼见她杀伐果断，剑法高超，心里头安全感爆棚，甚至有商旅想出钱请她一路护送，就算被拒绝了，到了分别的时候还一定要留下银钱作为感谢。这年头做什么的都不容易，姜虞没要他的谢礼，又被其赞颂了一波品行高洁，得知她是峨嵋弟子，又赞道峨嵋不愧是名门正派，门下弟子出类拔萃，不似凡俗云云。姜虞也算是为门派做了一回活体宣传。
全程行遍长江的船是没有的，因为没有船家能承担的起被劫掠的风险，所以多数只在熟悉的水道上行驶，因而自西向东的水路，每过一段水道，姜虞就得换一趟船。这一日到了武昌，姜虞刚到船上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是武当的殷梨亭。
他身边另有两个年轻男子，都是身带兵器，左边一个兵器犹为特别，乃是一只虎头钩与一只判官笔，江湖上素有武当五侠“银钩铁划”的名号，这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那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就该是他们的师弟莫声谷了。
这三人相貌堂堂，张翠山年纪最大，体形好似个文弱书生，身上却有一种彪悍之气，殷梨亭相貌儒雅，见之可亲，莫声谷年纪最小，却面容肃整，倒是有种强装大人之感。
他们三人都是感知敏锐的年轻高手，姜虞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不去立时便被其发现，张翠山见是个手持长剑的陌生女郎，瞧他们的目光大大方方，眼神之中带着一点熟稔，他心道这莫不是哪位从前见过的江湖朋友？只是他却一点印象也无。
张翠山刚想抱拳行礼，便听身边的殷梨亭欣喜道：“是峨嵋的丁师妹么？”
殷梨亭性情腼腆，见是一个女郎打量，目光对上后只微微点头，就移了开来，可是此人面相之熟悉叫他心有纳罕，忽然之间数年前的一段回忆涌上心头，殷梨亭立即就将目光转了回去并唤出声来。
姜虞道：“见过张五侠、殷六侠、莫七侠。”
“丁师妹何必客气，”殷梨亭对两位师兄师弟道，“五哥，七弟，这是峨嵋的丁敏君师妹，就是她和孤鸿子前辈在几年前相助了我和四哥。”
张翠山莫声谷立马抱拳表示感谢。
姜虞道：“哪里值得几位记挂，峨嵋武当同气连枝，当时怎能见有难而不帮。”
这三位风尘仆仆，一见便知是在外游历颇久，再见莫声谷年纪尚稚，姜虞暗忖这莫不是武当的传统，又带着弟子外出游历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2 11:54:21~2021-09-14 17:59: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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