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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花气昼暖,辕门夜灯(下)

小说:冰山师叔的崩坏之路作者:许弦弦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7-01 19:23:47
“好了,  我们先去梅园祭拜前门主,外门弟子可驭剑前去,至于内门弟子,  便乘马车前去,马车已经到了。”

        允卿门正式出发,  季源远抽出九霄凰鸣,  杨绵绵则抽出了自己的双剑。

        “师姐你居然还会使剑?门内不都是使用乐器做仙器的么?”曲遥看着杨绵绵的双剑诧异道。

        “我当然会使剑啦~”杨绵绵的小尾巴又翘了起来:“所以说我仙姿卓绝与众不同。”

        “主要是绵绵她五音不全根本找不着调,  所以并没有适合她的乐器……”季源远面无表情:“总不能让她敲个木鱼或者安塞腰鼓御敌不是?”

        曲遥听罢这损毒的吐槽,幻想了一下杨绵绵敲着安塞腰鼓打架的模样,  噗嗤一声没绷住笑了出来。

        “呀!”带着海天霞色花钗的杨绵绵气的鼓起腮帮子:“师姐你也太过分了,  在小春儿面前拆我的台!”

        “那这剑有名字么?”曲遥好信儿问道。

        “苔聆。”杨绵绵轻声道。

        “啊?苔聆?”曲遥愣了愣。

        “对。”杨绵绵笑道:“青苔的苔。”

        这个朴素的名字令曲遥觉得有些吃惊……因为在曲遥的印象里,  允卿门内仙器的名字取的都是各有千秋。要么是大气磅礴,  要么是婉转优雅。譬如季源远的“九霄凰鸣”描金琵琶,  又譬如邵绾衣的“听雪诉”冰玉长笛……

        若要以花作为仙器名字,要么是陆羽萤的“杏雨”古琴、岳秀秀的“海棠眠春”塤……就连外门小师妹燕燕所用的仙器排箫,  都以梨花作拟,起了个“瀛洲玉羽”这样排面大气的名字……

        可是,  以“苔藓、苔花”这种微小不起眼的东西起名的,  估计全门只有杨绵绵一个……曲遥默了默,  看着杨绵绵的双剑,  不知道这算不算歧视。

        可是下一秒,  一个略有点低沉的声音却打断了曲遥的心绪。

        “‘苔花如米小,  也学牡丹开。’的确是个好名字。”

        曲遥回头看去,说话之人居然是白藏之。

        曲遥暗暗咋舌,这居然

        都能接的上!但转念一想,这也难怪,他师叔毕竟比他有文化。

        “哇!阿藏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对啊对啊,  这双剑的名字就是前门主依着这诗取的。”杨绵绵自是不知这白藏之的壳子里如今住的可是蓬莱宫的玉清尊者澹台莲,她只当是阿藏士别三日后变得爱看书了,还暗暗为之高兴。

        “嗯……偶然看到罢了,先门主名字起的的确是好。”澹台莲赶紧局促道。

        “牡丹贵为花中之王,门中却没有以牡丹作名的仙器,因为这花实在太大了,门主说怕姑娘们压不住……”季源远轻声道。

        随后她看向小海鸥一样的杨绵绵,眉眼里添了几分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也许某一日,我们这儿的小苔花,也能开成牡丹吧。”"

        杨绵绵又跑到一边和其她师姐妹说了几句笑话,那姑娘头上的通草花宛如新摘的鲜花一般,曲遥看着她明丽的笑脸,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和师姐们一道,去祭奠已死的先门主。

        先门主季疏月的墓就建在梅园之中,梅园便坐落在广陵城边缘的一片荒地外。因着允卿门内有一部分姑娘是普通人,所以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要晚上那么一会儿。

        季疏月那青碑上书“允卿门主,洛水仙音季疏月之墓”几个大字。她的坟前,种着两棵她生前最爱的腊梅花,如今已经要落尽了。等允卿门弟子到全之后,众弟子便开始祭拜起来。

        曲遥看着那方枯冢,和冢前三柱长香不由得心绪万千,说到底,季疏月这一辈子终究也是个苦命之人。

        季源远洒过一杯薄酒后,将瓷盘上一株新折的梅花递予了季天端。

        “这是师父生前最爱的花,天端,去替她放在墓前罢。”季源远道。

        曲遥点了点头。

        祭拜忙完后,便已经时至下午。门中仙女姐姐们或驭剑,或乘马车,尽数返还了允卿门内。回到门中时,已经是天阳落山了……上午去的地方毕竟是荒郊野岭

        ,故而人烟稀少,过节的气氛也不是那样浓烈。等到回到广陵城内时,热闹欢快的气氛已经显现出来了,曲遥在回程路上自天空中向下一瞧,辕门桥已是摩肩擦踵,热闹非凡了。

        广陵城内,十几尺的戏台子已经搭了起来!城东城西各有戏看,晚上还有游神的大祭……每年元宵节,广陵太守都会自掏腰包撒果子和银钱给百姓。

        曲遥等人草草吃了口饭,天便已经擦黑了。可整个广陵城却都亮了起来,像是黑夜之中的一颗星星,照亮了冷寂的山河。

        行幕已经彻底降临了。

        广陵城內此刻锣鼓喧天,辕门桥四周的庙会已经叫小吃摊子和各色摊贩占全了,将城东门和城西门分别此刻都搭了戏台子,姑娘们定好,申时至虚时自由闲逛,至亥时,大家一起聚在辕门桥下放灯。

        曲遥、宁静舟、师悯慈、澹台莲终于再一次聚在一起……虽然此地是幻镜,可乌枢刹罗至今都未出现,眼下是元宵佳节,虽不能彻底放松警惕,但随着大流,和仙女姐姐们逛一逛玩一玩放松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曲遥扫了一眼四周,见人流都往东门和西门走,估计都是去看戏去了。

        “对了,东门和西门唱的戏都是什么啊?”曲遥问道。

        “东门那里现在唱的好像是《柳毅传书》,西门这边唱的是《沙门煮海》。”

        曲遥只觉脑瓜一疼,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缺少童年,于戏文之类并不熟悉。这两出戏讲的是啥,他并不知道于是他偷偷怼了怼白藏之的胳膊:“师叔,他们说的这两出戏讲的都是什么啊?”

        “这《柳毅传》讲的是书生柳毅偶遇东海龙女遭泾河龙王夫君欺辱,拔剑斩之,为龙女报仇的故事。虽还有些细节,但大体就是如此,出入不大。”澹台莲道。

        “至于那《沙门煮海》,讲的是潮州张羽与龙王之女私定终生,约定中秋相会,怎料遭龙王阻挠,遂那张生便坐在海边,一点一点以银埚煮水,最终直将大海煮沸,最终与那龙女终成眷属的故事。”

        师悯慈笑道:“梗虽的确老了些,但奈何人们都爱看,且唱起来热闹,适合年节里欢乐的气氛。”

        “不是,现在的爱情故事没有龙女和大团圆演不了吗?”曲遥摇头吐槽,却是话音落后,猛地怀念起远在天边的体验着人间的小龙男。

        不知道他在哪里,正在流连哪处的风景,看着哪里的花与灯,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找到人间的景倚渊。

        “戏这东西,就是如此……几百年的老生常谈,讲的大多都是爱,说的基本也都是情。只不过戏里有些团圆喜乐,有终成眷属,有历尽艰辛最终各有所属的圆满……而在人间,最奢侈的,大概就是这“圆满”两个字。”

        师悯慈摇摇头,轻叹一声。

        曲遥微微一颤,看向师悯慈,许是师小道长此刻还在美女姐姐身子里的缘故,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竟叫人生出一种这厮仿佛真的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故事一样。

        “既然你小时候没看过,那便可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戏都略看看,弥补一下幼年的缺陷。”

        澹台莲自己许是都没听出来,这话里全是温柔的宠溺。

        “我们现下离西门最近,既然如此,那就先去看“沙门岛张羽煮海”……走吧,我们这便出发!”宁静舟道。

        曲遥点了点头,几个人便随着人群向西门移动。一路上曲遥的眼睛全盯在炸串、小吃、和糕点上头……殊不知过往的男女老少,在走近他时,都会不自觉地看一眼他……因着这百花公子季天端实在是生的过于俊美,以至于他立在桥头时,过往行人皆以为这是谪仙下凡,寻思着是不是要拜上一拜,但转眼一看,这谪仙手里提的全是臭豆腐螺蛳粉之类……故而路人们最终还是将跪拜祷告的念头给掐灭了。

        “注意一点,你现在是百花公子!广陵城內著名的俊秀贵公子!贵公子上街不能吃的满嘴油!”宁静舟咬牙切齿道。

        “他什么公子他也得吃喝拉撒放屁打嗝不是?”曲遥理直气壮道:“小老板,再来一

        份炸臭豆腐!”

        曲遥等人买够了零食,一路闲逛,终于来到了戏台子边上凑热闹。这出戏才开场没多久,刚唱到第二折,曲遥还未来得及听戏,却是突然听见一阵窃窃的嘲笑声自远处人堆中响起。

        “看!快看!那边儿那个不就是叫季天端的娘炮么?”

        “果然娘们兮兮的,跟个丫头似的!头上居然还插着朵花?”

        “人家那叫‘百花公子’,有名头的……”

        “呵,不知道有把没把,看着可真碍眼……”

        曲遥皱了皱眉头,看着远处那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脑中旋即浮现出关于这几个人的回忆。

        因着季天端自幼俊美,所以无论是允卿门内或是门外,都颇得姑娘喜欢。因着季疏月不让季天端修习仙法,故而季天端从小上的学与旁人无异。想当年季天端上学之时可堪广陵一大盛景……城内的官家小姐或是怀春少女想尽一切办法,或跟踪、或偶遇……总之就是努力创造各种可能和季天端邂逅……

        广陵未婚女子们都想有和季天端相遇的机会,可季天端并不想有这样的机会……因为其中最为疯狂者还有当着季天端的面要季天端抱她,若是不抱便要当场投湖的……这位差点投湖的小姐,碰巧也有个强烈的追求者,居然还是城中某个大官家的公子……

        根据以往定律,舔狗的舔狗必是疯狗。这大官家的疯狗儿子因着求爱不成,自然视季天端为眼中钉肉中刺,终日恨不得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

        这公子为了讽刺侮辱季天端,甚至为他量身定制了一套女子衣裙,专差人将这套红色衣裙送到了允卿门,上面贴了张字条:

        敬赠季大小姐。

        白藏之见了这字条当场撕了个粉碎,连带着那个神经病公子他也想给撕个粉碎,却被季天端拦住了。

        这公子见此法不通,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便想出了更多狗主意。他暗地里雇了很多小混混欺负季天端,有事没事便要编篡一段他的坏话……要么就是雇一群小孩,在季天端上下

        学的路上一路尾随他,“臭娘炮”“死娘炮”“娘娘腔”的乱骂……

        因着是小孩子,又不能真对他们做些什么,所以那段时间,季天端常常白挨许多欺负……也是因着这个由头,允卿门才给这季天端找了一位能打架能吓人的凶悍保镖。

        忠犬一般的凶悍保镖白藏之听见了不远处有鼠辈说他家公子坏话立时撸胳膊挽袖子要拧人脑袋……往往这种时候季天端便会出来打圆场,劝白藏之收起兵刃,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季天端如今壳子里住的这位可是个惹祸精……曲遥脾气暴烈,一点就着,奈何此时的自己身娇体软,不太能从事打架揍人这种体力活……于是众人便眼睁睁看着那谪仙般带着花的公子一边挥舞着臭豆腐,一边蹦着高高怒道:“揍他!快!师叔把他们揍趴下!用你那口大刀!往他们脑瓜瓢上招呼!留条命就行!”

        那几个混混一听这话瞬间白了脸色,全广陵城的混混谁不知那白藏之的厉害……这几人就算是想挑事也不敢当面上前滋事,只敢远远地说上几句垃圾话……如今看见百花公子这般行径,都以为他是疯了,赶紧抱头鼠窜,各找各妈去了。

        曲遥看着那些人狼狈万分的身影冷哼一声,却是在那一瞬,他只觉得一股极难过的心绪不受控制地溢满心头……曲遥叹息一声,这也难怪,这身体的原主本就是个和煦温润的少年,被人这样无端辱骂,心中必然难过。

        却是在那一瞬间,这难过被一个略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里看戏人太多了,有些挤,走,我领你去对面的屋檐上看。”

        曲遥一愣,下一秒手便被一只略有些粗砺的大掌握住!澹台莲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戏台上时,一把抱起曲遥道:“走,这里杂七杂八的人太多,我带你去房檐上看。”

        众人眼中那季天端还没回过神来时,便已被白藏之抱了起来,白藏之略一蹬地面,便带着季天端离开了地面,旋

        身飞上了屋顶!

        宁静舟见状也要跟过去,却被一旁的师悯慈一把拦了下来,那师悯慈笑道:“我说宁兄,你也太没眼力见了些,你哪儿也别去,就和小道我就在这地上看吧。”

        白藏之横抱着季天端落在了最近一处的屋顶,这里视野正是最佳,夜风袭来,曲遥心中那些不快瞬间便被夜风吹散,曲遥看着台下那咿咿呀呀的唱词,突然就萌生了些许困意,台下正演到龙女被困在海底,张生欲去救妻却畏惧龙王而心生动摇……

        曲遥看着台下鲜衣的戏,听着那咿咿呀呀的女声唱道:他兴云雾,片时来,动风雨,满尘埃,则怕惊急烈一命丧尸骸……休为那约雨期云龙氏女,送了你个攀蟾折桂俊多才……

        “我不喜欢这张生。”

        半晌之后,澹台莲轻声道。

        “啊?为什么?”曲遥愣了愣。

        “因为他犹豫了。”澹台莲垂下眼睑:“若没有神仙助他一臂之力,也许他就会因为惧怕龙王,而不去救他心爱的龙女了。”

        曲遥愣了愣,半晌没有说话。

        “即便我在现世之中,也许仅剩不到一年的寿命了,但若是你遇难,不管对方是什么,是神我便弑神,是天道便逆天,是山我便移山,是海便填海!若是救你一命的代价是倾覆苍生……”

        曲遥的心头颤了颤,他看着白藏之那坚毅的眼神,里面装着的,分明是面如冠玉,身披龙华雪纱的蓬莱尊者……

        曲遥看着他,只觉嘴唇干涩。

        “若救我的代价是倾覆苍生,那你……”曲遥激动的颤声问道。

        “那我便救苍生。”

        澹台莲答的非常笃定。

        世界岑寂了,灼热浪漫的氛围瞬间降至零点。

        “靠!不是师叔……你这逗我玩呢是吧?我这泪流满面准备听你讲情话呢你告诉我你要救苍生???你说点好听的骗骗我玩也行……”

        “我不骗你。”澹台莲认真地答。

        “只肖你在三途河边等等我就好。”

        “我去救苍生,之后去陪你。”

        “师叔……我发现你在这

        生魂驻的幻境里话突然间就多起来了……这些东西,究竟是白藏之相对季天端说的,还是你想对我说的呀?”

        曲遥红着脸哼唧,得了便宜还卖乖,轻声问道。

        “都有。”澹台莲微微一笑:“我此刻也许能明白了,为何我会附在白藏之身上……冥冥之中,我们确实有许多相同。”

        “什么相同?”曲遥问道。

        “他那么喜欢季天端,便如我喜欢你一般。”

        一曲终了,台上戏已终,可人未散尽。房檐上的两个人坐了许久,便是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紫色的光晕,曲遥辨认了一番,那是允卿门特有的召集令。澹台莲看罢对曲遥道:“走吧,到了约好的时辰了,我们去辕门桥下放灯吧。”

        曲遥点了点头。

        白藏之说罢,再一次横抱起季天端,起身在房梁屋檐间穿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已经到了辕门桥下。

        邗河方圆十里,灯火如昼,长灯如龙,金色的光晕落进水中,水面上绽开一朵朵莲花灯,像是佛陀座下的万丈莲华。

        “快点快点!小春儿!就等你们俩了!跑哪里去了!”

        杨绵绵笑着将一盏花灯塞进季天端的手里。

        “阿藏也要放灯!”杨绵绵把一盏花灯递进白藏之手中,又递给二人两只毛笔道:“把愿望写进灯里,让这灯顺河流下,愿望便会实现了!”

        季天端和白藏之接过花灯,对视一笑。

        “所以你究竟写了些什么?”季源远突然看向杨绵绵,她无奈道:“涂涂改改这么多次,你究竟是许的什么愿啊?”

        “这……我想许的愿望可太多了,一盏花灯怕是不够……”杨绵绵看着手中海天霞色的花笺纸苦恼道:“我还想神仙能保佑我明年把我的簪子铺子开起来呢……”

        “啊?簪花铺子?”曲遥一愣:“师姐你还要去门外经商开店么?”

        仙宗之中的很多门派,例如长白宗,弟子都是终身制,就算是死,都要挂着师门的名字。可允卿门却是和这些宗门大相径庭,与其说

        是修仙成神,得道飞升,不如说这个宗门,只想让自己的所有女弟子都平安喜乐,安康幸福……

        “对啊!”杨绵绵笑道:“我店面都选好了!房子也盘下来了!名字都取好了,就差定招牌了!铺子就在辕门桥的对面!我看了,那是一溜的香粉胭脂店,就是没有几家卖簪子首饰的,所以生意一定能带起来!师姐别的能耐没有,做通草花可是最厉害了,不是我自夸,全广陵城做通草花的,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允卿门女弟子及笄之后,便可自行决定去留。你绵绵师姐并不擅修仙一道,故而谋个出路,也算是为日后着想。”季源远轻声说。

        “所以我要许个什么愿呢……是保佑我的簪花铺子顺利开张,还是保佑我们姐妹平安,对了,今年出门结亲的陈师姐好像已经快要生孩子了,我还得许个她母子平安的愿……”

        杨绵绵几次想下笔,几次却又收了回去。许是这姑娘太贪心,愿望又太多,曲遥觉得就算给她一床被褥那么大的纸,也能被她的蝇头小楷细细填满。

        季源远看着杨绵绵纠结的模样,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曲遥看着看着,竟就默默地笑了。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天下修仙之所千万,仙宗之中仙门无数,可天上地下,却只能有一个允卿门。

        允卿门,那是仙宗最后的净土,是世间最好的门派。

        可就在这时,广陵城门外,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起!欢笑声戛然而止,喧闹声倏然终断……

        季源远颦眉,立时祭出神器九霄凰鸣!燕燕的糖葫芦还停滞在口中,杨绵绵的河灯才刚刚写好拿在手上,还没来得及放进水里……

        城中百姓一阵惊慌,紧接着巨大的硝烟味传入城内!季源远立刻飞身至空中,想从高空中探查城外的情况,却是在升到一定高度时,巨大的恐惧弥漫至她的心头。

        广陵城的上空,多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那是一层巨大的结界!无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被设下的!又是被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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