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下一秒, 怪物发出兴奋地吼叫声，猛地扑了过来。
“吼——！！”
这怪物大概是饿慌了，竟无视挡在前面的江肆, 冲着他们中肉最多的徐海俊去了。
光球：“小心！！”
关键时刻，江肆一脚踹开了徐海俊, 低吼道：“你们都出去！”
怪物的爪子抓了个空, 少年反应迅速，竟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出手，他下手干脆利落，狠劲儿十足, 锋利的银色手术刀狠狠地插进了怪物的手臂里, 鲜红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
没想到这个渺小的人类竟然敢进攻自己, 怪物发出吃痛地嘶吼声, 两颗白森森的眼珠子凶狠地瞪了过来。
那恐怖的眼神令人胆战心惊。
“嘿～”江肆却是毫不畏惧, 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十足的嘲讽，笑着问道：“丑八怪，疼吗？”
然后用力地拔出了手术刀！
怪物痛叫着后退, 愤怒地张开了大嘴, 吼叫声震耳欲聋。
“天呐！”贺兰连忙扶起被踹到地上的男友：“海俊，快走，绝对不能被它抓住, 我们去找线索！”
这怪物一旦再饮下两个人的血肉就会化身为无法战胜的恶鬼, 那样他们就再也没有生存的希望了！所以江肆让他们出去是正确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人拖住这个怪物，他们去找到最后一个任务目标的答案！
这个诅咒的名字！
她说着本想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对讲机，却没想到, 那怪物举起了另一只爪子, 狠狠地拍了过去。
江肆往左一闪, 灵巧地躲开了它的攻击，可是这一爪子下去，阁楼里的柜子被撞翻了，堵住了贺兰去捡对讲机的路。
“不，别去了！我们先去找线索。”徐海俊生怕会引起怪物的注意，抓住女友，正要出去，突然又是轰隆一声，柜子被怪物一脚踩碎了，它狠狠地扑向了江肆，满口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脑袋！
“吼！！”
“糟糕！”贺兰心头一惊。
好在江肆反应速度极快，当机立断，一把握住了手术刀的刀刃，将手术刀横在前面，怪物一口咬在了刀子上。
锋利的刀尖有一半都插进了它的上鄂，它惨叫着躲开，可是江肆的手掌也被手术刀划破了，鲜血一滴滴地流到了地上。
整个人被撞推了小半米，惊起一地灰尘。
怪物闻到鲜血的味道，立刻如同猛兽一般，四肢着地，背脊拱立，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
这怪物虽然长得很像人，但它浑身都是漆黑的肌肉，比普通人类要壮硕一圈不说，四肢也长了不是一点半点，力量更是大得惊人。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肯定早就被它给撕碎吃掉了！
索性这个阁楼比较窄小，它活动不开，但是杀死他们也是迟早的事情。
太恐怖了……这就是红色等级游戏吗？！和初级游戏里遇到的那些鬼怪简直是两码事啊！
贺兰这才意识到红色难度中游戏boss到底有多可怕！
如果不是江肆，他们两肯定已经死了，不过即便如此，江肆用一把仅14cm的手术刀跟它对打非常吃亏！
而且怪物胸口位置的皮肤异常坚硬，他的手术刀戳上去就像是碰到了石头，根本刺不破！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形态，假如它不幸变成恶鬼的话……
那才是真的死定了！
“海俊，你快，再试试你的技能！”
“可是有用吗？这么多天了，我特么就没成功过啊！”
“不管了，今天还没用过吧？你快点试试！”
在贺兰的催促下，徐海俊不再犹豫，念出一串非常羞耻的咒语。
“舞法小天女，古拉拉黑暗之神，皮卡皮卡丘——出来吧！就是你了！我的无敌牛逼光剑！”
“……”
第一遍没有反应。
他又念了一遍。
“舞法小天女，古拉拉黑暗之神，皮卡皮卡丘——出来吧！就是你了！我的无敌牛逼光剑！”
“……”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遍，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这个一天只有五次机会，极小概率触发召唤武器的技能在生死关头，小宇宙爆发，首次成功了！
蓝光过后，光剑没出现，倒是出现了一把长刀，徐海俊还没握紧就被它的重量带得差点没直起腰：“卧槽，这么长，是剑吗？！特么的怎么比哑铃还重？！”
这把突然出现的武器足有1m6长，刀柄细长，刀鞘纯黑，银色包边。
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品，但做工极其精致，手感一流，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啊，我在古风漫里见过，是陌刀！丢给他！江肆！你用这个！”贺兰喊道：“接住！”
江肆头也不回，仅凭声音一伸手便准确地接住了这十多公斤重的陌刀，他本身力气就不小，又有小木偶的属性加成，可以轻松驾驭这把长刀，他拔掉刀鞘，修长的刀身劈向迎面扑来的怪物。
也不知道这把刀是什么属性等级的，虽然重，但是单身修长坚韧，且异常锋利。
砍下去竟然能在怪物的胸口上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
“嗷！”
“挺厉害嘛。”江肆满意地舔了舔唇，他的打法本来就疯，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现在有了还手的机会，自然开始疯狂进攻。
气势凶狠，杀意迸发到了极致，怪物竟被打得开始连连后退！
眼看怪物再一次扑来，江肆这次注意到了，那个怪物太阳穴的位置颜色比其他地方浅，而且它一直在有意保护自己的脑袋，手臂已经被砍了数刀也不放开。
这是弱点么？
江肆勾起唇角，双手举起陌刀，正要继续攻击，身后传来贺兰的惊呼。
“小心，地上的对讲机！”
打斗中，对讲机磕磕碰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江肆附近，要不是后面提醒，他可能就一脚踩上去了，但也就是这一个躲避，他没控制住身体，被怪物抓住了。
光球：“江肆，小心！”
他被怪物狠狠地扑了地上，那口锋利的獠牙冲着他的脖子咬了上来。
江肆歪头躲闪，那一口便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血肉撕裂，他听到自己锁骨断裂的声音。
痛，钻心得痛，比之前被击中头部还要疼！
光球：“卧槽！江肆，你没事吧？！”
可江肆愣是一声痛都没有喊，紧咬着牙关，眼中有血光闪过，右手握紧陌刀挡在面前，左手蓝光迸发，将『冰晶十六杀』的力量催到了极致！
整整八根冰针近距离拍上去，狠狠地插进了怪物的太阳穴。
“吼！！”
怪物一声哀嚎，痛叫着倒在了地上。
“呼……”江肆僵硬的左手捂着肩膀，右手握着陌刀，眼眶发红，喘着粗气站起来。
他浑身都是伤，怪物的利爪在他的胸口、背上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根本分不出是谁的血了。
他强忍着剧痛，趁胜追击，愣是又用陌刀把怪物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并将它的上半身砍得支离破碎才停下来缓口气。
「……」
直播间再次集体看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它死了！？」
「啊啊啊啊，学长太牛逼了！」
「呜呜呜，江大佬受伤了，看起来好痛啊，我好心疼！」
「啊啊啊啊，我竟找到了追星般的感觉，热血沸腾，江哥也太强了！」
「哈哈，突然觉得boss好可怜！江肆真是个补刀小能手呢！」
“江肆！你没事吧？！”贺兰和徐海俊连忙过来。
江肆推开他们扶过来的手，哪怕浑身是血，跌坐在地上，精致的面孔上也没有丝毫痛苦与畏惧，桃花眼明亮，泪痣冰冷，嘴角上扬的幅度乖张不羁。
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了啪咔一声。
那被他插进怪物太阳穴的八根冰针竟然被挤了出来，切割开的脖子下面出现了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向身体其他的部位！
“卧槽！？”徐海俊惊呆了：“它还没死？！”
都他妈被分尸成块儿了还没死？！
“天呐！”贺兰连忙又起身：“海俊，走，我们去找线索！快点！”
两人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陈美妹妹的房间里找线索。
五分钟后，那两人没有回来，而眼前怪物的尸体已经合拢一半了，江肆尝试过用武器将它再次分开，但也只能延缓它的复活。
或许还可以试试泼汽油火烧或者直接丢到别墅外面，但江肆现在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事情了。
而且哪怕他们现在找到线索了也来不及了。
光球见势不妙，赶紧说道：“江爸爸，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个boss是杀不死的，别闹了，我告诉你答案吧，你用对讲机过关，是……”
“不要。”江肆面无表情地打断它：“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
“我不会输。”
“啊啊，江肆，你别逞强了！”光球简直要急哭了：“我说了，它是毁灭不了的，杀一百遍都没有用，它已经吃了你的血肉了，再吃一个人它就会变成恶鬼了！现在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通过的！队友太弱了！”
「大佬又在自言自语了？」
「不会输？是在鼓励自己吧？」
「太难了吧，这就是红色游戏吗？」
「我的天那！杀一次江肆都差点死了，这要是能无限复活，根本不可能打掉啊！」
「啊啊啊啊，我刚才切去了贺兰和徐海俊的直播间，他们还没有找到任务目标的答案。」
「好气啊，江肆这么厉害，是队友太没用了，那群人还在梦境里瑟瑟发抖呢！要是多几个人肯定能赢！」
「完了！没希望了，死定了！」
「呵，我早说了嘛，他这种狂妄自大爱装逼的人铁定活不过这场游戏的，还说我键盘侠？一群幼稚的小屁孩儿，懂个屁！」
「是啊，亏我刚才也还期待了一下他是不是真能过红色等级的游戏呢，结果是想太多了，呵呵。」
游戏外，便利店员工休息室里，陆妄仍在观战。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陆大佬，都已经中午了，我们出发吧？”
昨天那个跟上陆妄的男生等了一上午都不见他出来，鼓起勇气来敲门。
男人没有理会，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个紧握着陌刀死也不愿服软的少年，五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乐在其中，真的是不要命了……”
这个小疯子，没救了。
游戏里。
江肆低声打断光球后，用陌刀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血液流失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脑子已经有了种眩晕感。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突然露出那对比常人尖锐许多的虎牙狠狠咬向自己的左手胳膊，仿佛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竟生生从上面咬下了一块，咽下了这血肉！
「卧槽，对自己都这么狠？！」
「他疯了吧！」
「我要哭了，竟然还没有放弃，江哥加油啊！！」
「呜呜呜，学长，坚持住啊！」
「肆宝加油！！」
江肆轻轻啧了声，用另外一只手擦掉嘴上的血，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对讲机。
沉默片刻后，他按下了红色开关，嘴唇凑上去，淡淡地问道：“……灵异调查团是吗？我知道答案了。”
他知道答案了？！三方震惊。
“第一个问题，金家别墅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女佣陈美与金家少爷金明辉相爱，却被金家人棒打鸳鸯，陈美因为爱人的背叛，对金家所有人施以了‘无名诅咒’，可是却被诅咒反噬杀死，诅咒失控，杀掉了金家所有人跟后面进入别墅的每一个人。”
“问题一回答完毕。”
江肆说完第一个答案，对讲机的灯变成了绿色，代表通过了，于是他开始回答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灵异事件的形成条件？诅咒需准备：被诅咒者的名字、生辰八字，大量的人类血液、一面可以照到全身的镜子，施法时需一边念咒语一边用鲜血在镜子上画下符咒。诅咒诞生后，被诅咒者一旦被镜子照到，便会陷入难以苏醒的梦境，直到被梦境杀死，灵魂将被永远困在梦境中，永世不得超生，这是灵异事件的一部分。”
这是一开始的事情发展。
“可由于陈美被诅咒反噬，诅咒失控，吞噬了大量的人血。便有个可怕的生物从梦境里出来了，如今它已经吃下了一个生物的血肉，假如再吃下一个生物的血肉便会成为战无不胜的恶鬼。”
这是诅咒失控后发生的事情。
“问题二回答完毕。”
江肆将在笔记本上看到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并且结合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完美解答。
绿灯又亮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该灵异事件的形态是诅咒，至于名字……”江肆顿了顿，看向地上的怪物，它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了，眉头微微一挑：“看来是来不及了。”
是生是死。
“那就赌一把吧。”
他右手握紧陌刀，左手在口袋里掏了掏。
「难道江大佬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不，不是的。
江肆拿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和陆妄共同拥有的那个属性加成30％的小木偶人！
少年握着小木偶，对着那张q版扑克脸轻轻啧了声。
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它丢到了地上。
虽然是陆妄自己要多管闲事救他。
但是他，江肆，不想亏欠任何人！
在小木偶从他身上离开的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的属性加成，断开了跟陆妄“同甘共苦”的buff，对方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重伤了。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地上的怪物身体完成融合，彻底复活过来了！
“吼——！！”
“小疯子！”
江肆居然在最危险的时刻选择了放弃那百分之三十的属性加成，以凡人的躯体独自面对恐怖的怪物。
重新复活的怪物一把将本就受伤的江肆拍在了地上，少年举起陌刀，勉强挡住了怪物，却无法阻止那一点点逼近的锋利牙齿。
给光球急哭了，它顾不上别的了，大喊道：“江肆，别逞强了！我不跟你赌了，你就当是我输了，我告诉你吧，这个诅咒的名字是‘梦镜咒’！假如形成了恶鬼，恶鬼的名字是‘梦镜恶鬼’，你快用对讲机提交答案！快啊！”
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也不知道是没听到光球的话，还是仍不肯认输，脸上的杀意丝毫未减，咬牙苦苦抵抗。
当再也抵挡不住的时候，陌刀被弹开了，江肆猛地收回手臂，挡在脖子前面，左手手掌护住了动脉，于是怪物一口咬在了上面！
咔嚓。
又是骨肉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手断了吧！」
「妈呀，好痛啊！」
「呜呜呜，我不敢看了！」
江肆还没动，直播间里的观众先叫起了疼。
可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竟然也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怪物的肩膀上！
当初获得『尖牙利齿』这个技能的时候，江肆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派上这样的用场。
他竟也从怪物的肩膀上硬生生咬下了一块血肉，如同濒死的野兽，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用力地咽了下去！
令人恶心的腥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吼！！”刚复活过来的怪物没有了巅峰时期的力量，皮肤也不如之前坚硬了，它因疼痛松开了爪子。
它吃了一次亏，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渺小的人类不容小觑，转身爬回了天花板上的大洞，打算伺机而动。
江肆也趁机挣脱，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臂往下流，他喘息着再次捡起对讲机，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该灵异事件中恶鬼的名字是江肆。”
“……”
「？！」
光球和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怔住了。
「他在说什么？」
「恶鬼的名字是江肆？！」
「靠，不会是脑子被打伤了吧？」
不，当然不是。
江肆握着陌刀，将它插进地板，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住，哪怕浑身是血，疼得四肢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仍冷静到令人咋舌，吐词无比清晰，对着手中的对讲机一字一句地说道。
“根据诅咒书上的内容：该诅咒会通过吸食人血成长，当成长到一定时候，便会有一种极其可怕的生物从梦境中出来，战斗力极强……而且一旦再吃到两个生物的血肉便会化为无法战胜的恶鬼。”
“我也是从梦境里出来的，我也是生物，我杀死过它一次，我足够强大。”
“……”
“而现在，我也啃食了两个生物的血肉。”
他首先吃下了自己的血肉，又撕咬了怪物。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够成为恶鬼？”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够成为恶鬼？
江肆那张精致的脸在黑暗中白得像极品的瓷器，他浑身是血，一向浅淡的嘴唇在这一刻红得像怒放的玫瑰，獠牙锋利，声音无比冷静。
漂亮的、英俊的、狡猾的、精明的、邪恶的、诡辩的……
这一刻，男人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形容词，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够精准得概括，江肆这小子真的是……
太疯了。
陆妄是难以置信的、是震撼的也是无比……兴奋的。
男人的喉结隐隐滚动，浑身的血液都像是一般沸腾，火焰进了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皮肤。
陆妄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大佬，你终于出来了！我差点以为你睡死在里面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晚点天又要黑了……诶？！陆妄，你去哪儿，方向反了！喂！”
看着男人骑上机车离去的背影，男生懵逼。
这人怎么又回去了？！
游戏里。
“……呵，怎么了，灵异调查团，我说错了吗？”
从第二个问题回答的时候，江肆就开始给系统下套了，恶鬼形成的条件摆在这里，你也认可了。
那么他有哪一个字说错了吗？
这次的任务中，这个《无名诅咒》有很多地方故意写得事实而非，模棱两可，目的是为了故意增加任务的难度，混淆视听，什么“灵异事件”、“可怕生物”，为的就是让玩家难以找到真相。
结果谁知被江肆给钻了空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诞生的这个疯狂计划，这是一张精英设计的网，等待着猎物毫无防备地走近，然后狠狠地收网。
将一切绞杀！
光球震惊。
江肆不得了啊！这家伙竟然连同系统一起给算计了，而且语气这么嘲讽，这么狂妄！
“……”
长时间的沉默后，系统似乎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对讲机上的绿灯心不甘情不愿地亮起。
如果系统能说话，它现在肯定要跳出来大骂江肆是个王八蛋了！
但它不能，所以——江肆赢了。
他赢了游戏，也赢了赌约。
他没有依靠光球，仅凭自己摆平了红色等级的游戏。
不过，游戏还没有彻底结束。
光球：“江肆，头顶！”
那恐怖怪物自然也不会甘心，从洞里钻出来，又咆哮着扑了上来。
然而这一次，当江肆抬起头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江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睛竟然变得一片血红！头发长及腰间，乌黑如墨，精致的面孔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苍白得有些发青，眼角的红痣杀机肆意。
江肆这次连武器都不需要了，丢掉陌刀，一手按住怪物的脸，一手抓住它的肩膀，黑色的锋利指甲刺进了它的皮肤里。
“啊啊啊啊啊！”
在怪物凄厉的惨叫声中，毫不费力地便将它的脑袋从上面生生地给拔了下来，丢在地上，一脚踩成了烂泥！
它再也无法复活了。
——一旦化为恶鬼，便战无不胜！
“找到了，找到了！”这时候，贺兰跟徐海俊才终于找到了答案，慌慌忙忙地跑进来：“江肆，你没事吧？”
“……”
“江肆……？”两人都有些错愕。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肆盯着这两个大活人，喉咙突然有些干燥，他舔了舔嘴唇，头一次，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
滚烫的、新鲜的、香喷喷的血肉。
那双变得血红的眼睛中露出了冰冷诡异的贪婪之色。
他想吃掉这两个活人。
“江、江肆？你怎么了？”两人被这骇人的眼神吓到，本能告诉他们，现在的江肆比刚才的怪物还要可怕！
好饿，好饿……江肆伸出手，不由自主地向那两人靠近。
“江肆！不行！快醒醒！别被游戏操控了！你会迷失在这个副本里的！”
好在关键时刻，光球飞到他的耳边大喊道，这一声呼唤猛地击中了江肆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震了一下，清醒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恢复了理智。
江肆重新拿起对讲机，说出最后一句话：“系统，第三个问题回答完毕，报告完成。”
【叮～boss已被玩家江肆淘汰！】
【叮～红色等级副本《无名诅咒》通关！通关者江肆！获得s级评分。其他通关者：贺兰、徐海俊……】
本场游戏除了王宇超、强向文跟苏泓之外全员过关！
【叮～北城最高等级通关记录已刷新，第一名：红色副本——江肆。】
【叮～北城积分榜已刷新，第一名：江肆。】
【叮～全国最高等级通关记录已刷新，第一名：红色副本——江肆。】
「我的天！！」
「啊啊啊，过关了！真的过关了！」
「这个智商，肆宝真的是无敌了！」
「你们看到了吗？！最后江哥手撕怪物头的时候，真的是帅呆了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直播间兴奋地仿佛过年，甚至有人激动到哭了出来。
「啊啊啊啊，我觉得我们夺回地球有望了！江哥可以的！！江哥干他们！」
「不愧是学长！我好感动啊！」
「江哥，呜呜呜，我们回家就靠你了！！」
「……」
「对了，对了，那几个傻逼键盘侠呢？」
「……」
「哈哈哈哈早就跑了吧！脸都被打烂了！」
「哈哈哈，我头都笑掉了，我估计他们就是被江哥淘汰的那几个傻逼吧，他们现在肯定后悔死了！红色副本全员过关诶！要是他们不作妖，起码能到手800积分！过两个灰色副本都不一定能拿这么多几分，江哥带领，躺着拿高分！」
「妈的，笑死我了，肯定是肠子都悔青了。」
「我爽了，我爽了！」
「我关注了，期待江大佬的下一次直播！」
这次不止是直播间了，整个北城乃至整个炎国听到通报的玩家都震惊了。
昨天最高通关记录还是才灰色副本呢，今天就变成了红色等级的副本？！
游戏才开始四天呢，竟然就有人通关了红色等级的副本？！
这个江肆究竟是何方神圣？！
伴随着游戏结束的通告，玩家们被传送出了游戏，江肆也回到了家中。
家里的一切照旧，只有他浑身是伤，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的血液哗啦啦地滴落到地上。
“江……”光球刚要说话。
少年便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倒下了。
他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浑身都是血，特别是被怪物撕咬过的地方，血肉模糊，血液不要命地往外流。
“啊啊啊啊！江肆！江肆！”光球不是玩家，没办法救人：“江肆，你醒醒啊，起来治疗，江肆！你不能晕过去，你晕了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它挤到江肆的身边，用圆滚滚的身体不断去拱他的脸，希望能用这样的办法让他醒来。
可是没有，江肆伤得太重了。
完了，完了，完了！
更糟糕的是，就在这时，光球突然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有人来了？是谁啊。光球第一反应是警戒，经过刚才的通报，除了正好在游戏里的玩家之外，整个北城的人都听见了。
如果附近有认识江肆的人过来，现在的江肆可以说是毫无自卫能力，一个十岁小孩都能抢走他的东西并且淘汰他。
光球悄悄飘到猫眼的位置看了一下外面，糟糕，还真是几个不认识的人。
“那个江肆是不是不在家里了？”
“不可能吧，不在家里了能去哪儿？”
“游戏才开始的时候我看到他爹妈带着江文誉一起走了，说是去找一个当官的亲戚，他是不是也去了？”
“管他呢，撬开门看看，万一有什么值钱道具呢？他肯定是有不少宝贝，不然凭什么过红色等级的游戏？”
它猜对了，还真是来打劫的！该怎么办？
好在江肆家的防盗门质量过硬，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没能撬开。
就在光球四处张望，寻思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让它没有想到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的楼道里。
来者仍穿着深色的风衣，面无表情，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冰冷。
“哥们，你也是来找江肆的？”
“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不想死就赶紧闪人！”
那几个人嚣张地比划着手里的砍刀。
失去了法律的制约后，这个世界里多了不少暴徒，凭着武力解决问题，杀人放火，抢劫掠夺无恶不作。
可惜在陆妄的面前，这几个小混混根本不够看，一分钟解决问题，揍跑了这几个混混，然后一脚踹开了江肆家的门。
“陆妄！”光球激动得叫了起来，嘤嘤地扑过去：“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江肆，他要死了！”
陆妄没理会光球，一进去便看到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他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对方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银色的手术刀。
哪怕是晕过去，他也绝不会服软。
“系统。”陆妄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条码：“给江肆兑换并且使用一张高级治疗卡，积分从我这里扣。”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地就给江肆换了张价值2000积分的最高级的道具卡。
光球有些意外地发现，咦，怎么陆妄的条码也不在手腕上？
随着江肆身上有白光闪过，那些看上去恐怖骇人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有了些血色。
光球感动得泪流满面：“陆妄！陆大救世主！谢谢你！”
要不是陆妄的话，他们这次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问完光球就想起来了。
哦对了，它当时和陆妄约定的时候，陆妄说过调查完会来找它，约的位置就是在江肆的家，所以他有地址。
“所以陆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查到身份信息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陆妄是为了江肆回来的。
“没有。”陆妄一如既往的冷淡，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把江肆抱到了卧室里的床上。
光球郁闷。
怎么救世主一个个的都跟资料上不太一样啊？！
陆妄也太高冷了，好歹是暂时结盟的关系了，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光球刚在心里抱怨完，便看到陆妄给江肆盖上被子以后，竟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像是在抚摸某种小动物，那动作竟透着几分温柔。
光球：？？？
一定是它看错了！
陆妄看着自己的手掌。
软软的小疯子。
＊
江肆这一晕睡到了第二天才醒来。
醒来就一个感觉，痛，全身都痛！
江肆吸着凉气，强忍着剧痛抬起左手看了看，发现之前被怪物咬断的五指骨头重新接上了，伤口的血也止住了。
之前说过，系统的治疗卡只能把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断手断脚都能接回来，但只能加快愈合的速度，做不到立刻彻底痊愈。
江肆伤得太重，就算是在高级治疗卡的加速作用下至少也要四五天才能彻底痊愈。
不过……他记得他当时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兑换治疗卡就晕了过去。
是谁救了他？
江肆这么想着，往旁边一看。
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妄坐在床旁边的小沙发上，他穿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两条长腿随意的交叉着，右手掌心跟有颗灯泡似得会发光，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籍。
江肆通过那花花绿绿的封侧认出来了，正是他进副本前看的那本《霸道总裁小娇妻》。
“……”
有那么一瞬间，江肆竟然有一丝丝羞耻。
别问，问就是路上随便捡来的。
不过，这家伙又救了他？
一张高级治疗卡得2000积分呢……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小木偶道具吗？
……不对，如果是因为这个，他肯定早就搜过身，知道那个小木偶不在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上一世江肆被抛弃背叛了太多次，所以当有人无缘无故对救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永远是怀疑对方居心不良。
可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陆妄能图个什么？道具？他现在手上最值钱的就手术刀，虽然属于稀有道具，但是在游戏前阶段哪有积分值钱。
而且他看到，他的道具们就放在床头柜上。
陆妄一件都没有动。
好奇怪……他图什么？
难不成还真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大好人？世界第一善良的救世主？
江肆眼里透着茫然，疑惑地盯着陆妄看了半天。
这个男人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色，连侧脸都很英俊，从鼻梁到喉结轮廓线深刻锋利，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总是没什么感情，让人难以琢磨。
高冷、严肃、霸道。
就连看本十八流言情小说都透着股居高临下、睥睨天下的感觉。
江肆突然油然而生一种想把这男人冷硬外壳强行撕下来的冲动。
于是他眨眨眼睛，柔声问道：“怎么样，这本书好看吗？”
陆妄早就知道他醒了，听见声音看过来，平静地合上手里的书本，那双蓝灰色的眼睛还是一如平时的冷漠淡然，声音也没什么温度，直白地回答：“不好看。”
他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脸上，那张卡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黑发软软的垂着，刘海贴着额头，显得脸更小了，但有些没有精神。
褪去了平时那股子疯狂与妖冶，这样的江肆看起来干净纯洁得就像块无邪的玉石。
很脆弱也很乖巧。
陆妄眼神都难得缓了一下，不过语气仍很淡漠，他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瓶走到床边：“小疯子，吃药。”
江肆昏迷的时候，他去了趟附近的医院，想办法搞了几瓶止痛药回来。
小疯子？对于这个称呼，江肆像个小孩耍脾气，略有些不满地挑了下眉：“不吃。”
纯爷们受伤从不吃止痛药。
陆妄没理会他，拧开了矿泉水瓶的盖子，递给他。
“不吃。”
“别逼我动手灌。”陆妄语气冰冷。
江肆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地抬起头来：“我可是病人……”
这小模样相当可怜。
可就在陆妄微怔的时候，便听到少年笑着说：“娘子啊，你要温柔地对待夫君呀。”
娘子？
小疯子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
少年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明有点恶劣，又是故意在戏弄他。
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
这个小疯子果然很欠收拾。
男人原本想要压抑的古怪控制欲再次被江肆给激发出来了，蠢蠢欲动。
“你告诉我的，海城在北方？”陆妄突然开始算账。
多少有些心虚的江肆怂了一秒，下巴便被捏住了，对方稍微用了一些力气让他乖乖张嘴，然后把两颗止痛药塞进去。
“呜……方凯奴（放开我）！”
塞完药，江肆趁着陆妄去拿水，立刻闭了上嘴。
被强行喂药什么的。
他北城第一大佬江肆不要面子吗？
而且这药好苦，呸！
陆妄皱起眉，轻轻啧了声。
这倔强劲儿和某种长得很小只却喜欢龇牙咧嘴的猫科小动物真是越来越像了。
“张嘴，否则我老账新仇跟你一起算。”陆妄竟也笑了笑：“你不会想现在被我报复的。”
江肆：“……”
他想起了之前被绑在床上的事情。
用余光扫了一下摆放在半米之外的武器，又看了看自己差点断掉的左手，然后掂量了一下现在反杀陆妄的可能性。
最后乖乖张开了嘴。
江爸爸吃瘪x2。
躲在暗处的光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它爽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陆妄威胁起人来气势霸道强势，动手喂水的时候却十分小心，矿泉水瓶那么小的口，却一滴水都没有漏出来。
看着小疯子把药咽下去，陆妄冷硬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很好。”
像是奖励听话的宠物，男人又摸了摸江肆的头。
小疯子侧过脸来看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因为疼痛眼眶微微地红了一圈，连带着眼尾的痣都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偏偏那眼神戏谑，带着几分挑衅……
不，是勾人的劲儿。
于是陆妄的手指从头顶移到了发尾，手掌停留在了少年脆弱的后颈上。
那里的皮肤很白，细长敏感。
稍稍使点劲儿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掌控在了手里。
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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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这怪物大概是饿慌了，竟无视挡在前面的江肆, 冲着他们中肉最多的徐海俊去了。
光球：“小心！！”
关键时刻，江肆一脚踹开了徐海俊, 低吼道：“你们都出去！”
怪物的爪子抓了个空, 少年反应迅速，竟抓住这个机会立刻出手，他下手干脆利落，狠劲儿十足, 锋利的银色手术刀狠狠地插进了怪物的手臂里, 鲜红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
没想到这个渺小的人类竟然敢进攻自己, 怪物发出吃痛地嘶吼声, 两颗白森森的眼珠子凶狠地瞪了过来。
那恐怖的眼神令人胆战心惊。
“嘿～”江肆却是毫不畏惧, 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十足的嘲讽，笑着问道：“丑八怪，疼吗？”
然后用力地拔出了手术刀！
怪物痛叫着后退, 愤怒地张开了大嘴, 吼叫声震耳欲聋。
“天呐！”贺兰连忙扶起被踹到地上的男友：“海俊，快走，绝对不能被它抓住, 我们去找线索！”
这怪物一旦再饮下两个人的血肉就会化身为无法战胜的恶鬼, 那样他们就再也没有生存的希望了！所以江肆让他们出去是正确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人拖住这个怪物，他们去找到最后一个任务目标的答案！
这个诅咒的名字！
她说着本想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对讲机，却没想到, 那怪物举起了另一只爪子, 狠狠地拍了过去。
江肆往左一闪, 灵巧地躲开了它的攻击，可是这一爪子下去，阁楼里的柜子被撞翻了，堵住了贺兰去捡对讲机的路。
“不，别去了！我们先去找线索。”徐海俊生怕会引起怪物的注意，抓住女友，正要出去，突然又是轰隆一声，柜子被怪物一脚踩碎了，它狠狠地扑向了江肆，满口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脑袋！
“吼！！”
“糟糕！”贺兰心头一惊。
好在江肆反应速度极快，当机立断，一把握住了手术刀的刀刃，将手术刀横在前面，怪物一口咬在了刀子上。
锋利的刀尖有一半都插进了它的上鄂，它惨叫着躲开，可是江肆的手掌也被手术刀划破了，鲜血一滴滴地流到了地上。
整个人被撞推了小半米，惊起一地灰尘。
怪物闻到鲜血的味道，立刻如同猛兽一般，四肢着地，背脊拱立，发出了兴奋的吼叫声。
这怪物虽然长得很像人，但它浑身都是漆黑的肌肉，比普通人类要壮硕一圈不说，四肢也长了不是一点半点，力量更是大得惊人。
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肯定早就被它给撕碎吃掉了！
索性这个阁楼比较窄小，它活动不开，但是杀死他们也是迟早的事情。
太恐怖了……这就是红色等级游戏吗？！和初级游戏里遇到的那些鬼怪简直是两码事啊！
贺兰这才意识到红色难度中游戏boss到底有多可怕！
如果不是江肆，他们两肯定已经死了，不过即便如此，江肆用一把仅14cm的手术刀跟它对打非常吃亏！
而且怪物胸口位置的皮肤异常坚硬，他的手术刀戳上去就像是碰到了石头，根本刺不破！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形态，假如它不幸变成恶鬼的话……
那才是真的死定了！
“海俊，你快，再试试你的技能！”
“可是有用吗？这么多天了，我特么就没成功过啊！”
“不管了，今天还没用过吧？你快点试试！”
在贺兰的催促下，徐海俊不再犹豫，念出一串非常羞耻的咒语。
“舞法小天女，古拉拉黑暗之神，皮卡皮卡丘——出来吧！就是你了！我的无敌牛逼光剑！”
“……”
第一遍没有反应。
他又念了一遍。
“舞法小天女，古拉拉黑暗之神，皮卡皮卡丘——出来吧！就是你了！我的无敌牛逼光剑！”
“……”
第二次，第三次，第四遍，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这个一天只有五次机会，极小概率触发召唤武器的技能在生死关头，小宇宙爆发，首次成功了！
蓝光过后，光剑没出现，倒是出现了一把长刀，徐海俊还没握紧就被它的重量带得差点没直起腰：“卧槽，这么长，是剑吗？！特么的怎么比哑铃还重？！”
这把突然出现的武器足有1m6长，刀柄细长，刀鞘纯黑，银色包边。
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品，但做工极其精致，手感一流，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啊，我在古风漫里见过，是陌刀！丢给他！江肆！你用这个！”贺兰喊道：“接住！”
江肆头也不回，仅凭声音一伸手便准确地接住了这十多公斤重的陌刀，他本身力气就不小，又有小木偶的属性加成，可以轻松驾驭这把长刀，他拔掉刀鞘，修长的刀身劈向迎面扑来的怪物。
也不知道这把刀是什么属性等级的，虽然重，但是单身修长坚韧，且异常锋利。
砍下去竟然能在怪物的胸口上留下一道不浅的伤痕！
“嗷！”
“挺厉害嘛。”江肆满意地舔了舔唇，他的打法本来就疯，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现在有了还手的机会，自然开始疯狂进攻。
气势凶狠，杀意迸发到了极致，怪物竟被打得开始连连后退！
眼看怪物再一次扑来，江肆这次注意到了，那个怪物太阳穴的位置颜色比其他地方浅，而且它一直在有意保护自己的脑袋，手臂已经被砍了数刀也不放开。
这是弱点么？
江肆勾起唇角，双手举起陌刀，正要继续攻击，身后传来贺兰的惊呼。
“小心，地上的对讲机！”
打斗中，对讲机磕磕碰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江肆附近，要不是后面提醒，他可能就一脚踩上去了，但也就是这一个躲避，他没控制住身体，被怪物抓住了。
光球：“江肆，小心！”
他被怪物狠狠地扑了地上，那口锋利的獠牙冲着他的脖子咬了上来。
江肆歪头躲闪，那一口便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血肉撕裂，他听到自己锁骨断裂的声音。
痛，钻心得痛，比之前被击中头部还要疼！
光球：“卧槽！江肆，你没事吧？！”
可江肆愣是一声痛都没有喊，紧咬着牙关，眼中有血光闪过，右手握紧陌刀挡在面前，左手蓝光迸发，将『冰晶十六杀』的力量催到了极致！
整整八根冰针近距离拍上去，狠狠地插进了怪物的太阳穴。
“吼！！”
怪物一声哀嚎，痛叫着倒在了地上。
“呼……”江肆僵硬的左手捂着肩膀，右手握着陌刀，眼眶发红，喘着粗气站起来。
他浑身都是伤，怪物的利爪在他的胸口、背上都留下了深刻的痕迹，衣服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根本分不出是谁的血了。
他强忍着剧痛，趁胜追击，愣是又用陌刀把怪物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并将它的上半身砍得支离破碎才停下来缓口气。
「……」
直播间再次集体看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
「它死了！？」
「啊啊啊啊，学长太牛逼了！」
「呜呜呜，江大佬受伤了，看起来好痛啊，我好心疼！」
「啊啊啊啊，我竟找到了追星般的感觉，热血沸腾，江哥也太强了！」
「哈哈，突然觉得boss好可怜！江肆真是个补刀小能手呢！」
“江肆！你没事吧？！”贺兰和徐海俊连忙过来。
江肆推开他们扶过来的手，哪怕浑身是血，跌坐在地上，精致的面孔上也没有丝毫痛苦与畏惧，桃花眼明亮，泪痣冰冷，嘴角上扬的幅度乖张不羁。
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了啪咔一声。
那被他插进怪物太阳穴的八根冰针竟然被挤了出来，切割开的脖子下面出现了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向身体其他的部位！
“卧槽！？”徐海俊惊呆了：“它还没死？！”
都他妈被分尸成块儿了还没死？！
“天呐！”贺兰连忙又起身：“海俊，走，我们去找线索！快点！”
两人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陈美妹妹的房间里找线索。
五分钟后，那两人没有回来，而眼前怪物的尸体已经合拢一半了，江肆尝试过用武器将它再次分开，但也只能延缓它的复活。
或许还可以试试泼汽油火烧或者直接丢到别墅外面，但江肆现在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做别的事情了。
而且哪怕他们现在找到线索了也来不及了。
光球见势不妙，赶紧说道：“江爸爸，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个boss是杀不死的，别闹了，我告诉你答案吧，你用对讲机过关，是……”
“不要。”江肆面无表情地打断它：“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
“我不会输。”
“啊啊，江肆，你别逞强了！”光球简直要急哭了：“我说了，它是毁灭不了的，杀一百遍都没有用，它已经吃了你的血肉了，再吃一个人它就会变成恶鬼了！现在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通过的！队友太弱了！”
「大佬又在自言自语了？」
「不会输？是在鼓励自己吧？」
「太难了吧，这就是红色游戏吗？」
「我的天那！杀一次江肆都差点死了，这要是能无限复活，根本不可能打掉啊！」
「啊啊啊啊，我刚才切去了贺兰和徐海俊的直播间，他们还没有找到任务目标的答案。」
「好气啊，江肆这么厉害，是队友太没用了，那群人还在梦境里瑟瑟发抖呢！要是多几个人肯定能赢！」
「完了！没希望了，死定了！」
「呵，我早说了嘛，他这种狂妄自大爱装逼的人铁定活不过这场游戏的，还说我键盘侠？一群幼稚的小屁孩儿，懂个屁！」
「是啊，亏我刚才也还期待了一下他是不是真能过红色等级的游戏呢，结果是想太多了，呵呵。」
游戏外，便利店员工休息室里，陆妄仍在观战。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陆大佬，都已经中午了，我们出发吧？”
昨天那个跟上陆妄的男生等了一上午都不见他出来，鼓起勇气来敲门。
男人没有理会，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那个紧握着陌刀死也不愿服软的少年，五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乐在其中，真的是不要命了……”
这个小疯子，没救了。
游戏里。
江肆低声打断光球后，用陌刀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血液流失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脑子已经有了种眩晕感。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突然露出那对比常人尖锐许多的虎牙狠狠咬向自己的左手胳膊，仿佛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竟生生从上面咬下了一块，咽下了这血肉！
「卧槽，对自己都这么狠？！」
「他疯了吧！」
「我要哭了，竟然还没有放弃，江哥加油啊！！」
「呜呜呜，学长，坚持住啊！」
「肆宝加油！！」
江肆轻轻啧了声，用另外一只手擦掉嘴上的血，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对讲机。
沉默片刻后，他按下了红色开关，嘴唇凑上去，淡淡地问道：“……灵异调查团是吗？我知道答案了。”
他知道答案了？！三方震惊。
“第一个问题，金家别墅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女佣陈美与金家少爷金明辉相爱，却被金家人棒打鸳鸯，陈美因为爱人的背叛，对金家所有人施以了‘无名诅咒’，可是却被诅咒反噬杀死，诅咒失控，杀掉了金家所有人跟后面进入别墅的每一个人。”
“问题一回答完毕。”
江肆说完第一个答案，对讲机的灯变成了绿色，代表通过了，于是他开始回答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灵异事件的形成条件？诅咒需准备：被诅咒者的名字、生辰八字，大量的人类血液、一面可以照到全身的镜子，施法时需一边念咒语一边用鲜血在镜子上画下符咒。诅咒诞生后，被诅咒者一旦被镜子照到，便会陷入难以苏醒的梦境，直到被梦境杀死，灵魂将被永远困在梦境中，永世不得超生，这是灵异事件的一部分。”
这是一开始的事情发展。
“可由于陈美被诅咒反噬，诅咒失控，吞噬了大量的人血。便有个可怕的生物从梦境里出来了，如今它已经吃下了一个生物的血肉，假如再吃下一个生物的血肉便会成为战无不胜的恶鬼。”
这是诅咒失控后发生的事情。
“问题二回答完毕。”
江肆将在笔记本上看到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并且结合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完美解答。
绿灯又亮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该灵异事件的形态是诅咒，至于名字……”江肆顿了顿，看向地上的怪物，它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了，眉头微微一挑：“看来是来不及了。”
是生是死。
“那就赌一把吧。”
他右手握紧陌刀，左手在口袋里掏了掏。
「难道江大佬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不，不是的。
江肆拿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和陆妄共同拥有的那个属性加成30％的小木偶人！
少年握着小木偶，对着那张q版扑克脸轻轻啧了声。
然后便毫不犹豫地将它丢到了地上。
虽然是陆妄自己要多管闲事救他。
但是他，江肆，不想亏欠任何人！
在小木偶从他身上离开的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的属性加成，断开了跟陆妄“同甘共苦”的buff，对方不会因为他的死亡而重伤了。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地上的怪物身体完成融合，彻底复活过来了！
“吼——！！”
“小疯子！”
江肆居然在最危险的时刻选择了放弃那百分之三十的属性加成，以凡人的躯体独自面对恐怖的怪物。
重新复活的怪物一把将本就受伤的江肆拍在了地上，少年举起陌刀，勉强挡住了怪物，却无法阻止那一点点逼近的锋利牙齿。
给光球急哭了，它顾不上别的了，大喊道：“江肆，别逞强了！我不跟你赌了，你就当是我输了，我告诉你吧，这个诅咒的名字是‘梦镜咒’！假如形成了恶鬼，恶鬼的名字是‘梦镜恶鬼’，你快用对讲机提交答案！快啊！”
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也不知道是没听到光球的话，还是仍不肯认输，脸上的杀意丝毫未减，咬牙苦苦抵抗。
当再也抵挡不住的时候，陌刀被弹开了，江肆猛地收回手臂，挡在脖子前面，左手手掌护住了动脉，于是怪物一口咬在了上面！
咔嚓。
又是骨肉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手断了吧！」
「妈呀，好痛啊！」
「呜呜呜，我不敢看了！」
江肆还没动，直播间里的观众先叫起了疼。
可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竟然也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怪物的肩膀上！
当初获得『尖牙利齿』这个技能的时候，江肆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它会派上这样的用场。
他竟也从怪物的肩膀上硬生生咬下了一块血肉，如同濒死的野兽，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用力地咽了下去！
令人恶心的腥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吼！！”刚复活过来的怪物没有了巅峰时期的力量，皮肤也不如之前坚硬了，它因疼痛松开了爪子。
它吃了一次亏，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渺小的人类不容小觑，转身爬回了天花板上的大洞，打算伺机而动。
江肆也趁机挣脱，血液顺着白皙的手臂往下流，他喘息着再次捡起对讲机，说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
“该灵异事件中恶鬼的名字是江肆。”
“……”
「？！」
光球和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怔住了。
「他在说什么？」
「恶鬼的名字是江肆？！」
「靠，不会是脑子被打伤了吧？」
不，当然不是。
江肆握着陌刀，将它插进地板，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住，哪怕浑身是血，疼得四肢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仍冷静到令人咋舌，吐词无比清晰，对着手中的对讲机一字一句地说道。
“根据诅咒书上的内容：该诅咒会通过吸食人血成长，当成长到一定时候，便会有一种极其可怕的生物从梦境中出来，战斗力极强……而且一旦再吃到两个生物的血肉便会化为无法战胜的恶鬼。”
“我也是从梦境里出来的，我也是生物，我杀死过它一次，我足够强大。”
“……”
“而现在，我也啃食了两个生物的血肉。”
他首先吃下了自己的血肉，又撕咬了怪物。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够成为恶鬼？”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够成为恶鬼？
江肆那张精致的脸在黑暗中白得像极品的瓷器，他浑身是血，一向浅淡的嘴唇在这一刻红得像怒放的玫瑰，獠牙锋利，声音无比冷静。
漂亮的、英俊的、狡猾的、精明的、邪恶的、诡辩的……
这一刻，男人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形容词，却发现没有一个能够精准得概括，江肆这小子真的是……
太疯了。
陆妄是难以置信的、是震撼的也是无比……兴奋的。
男人的喉结隐隐滚动，浑身的血液都像是一般沸腾，火焰进了每一根血管，每一寸皮肤。
陆妄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大佬，你终于出来了！我差点以为你睡死在里面了，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晚点天又要黑了……诶？！陆妄，你去哪儿，方向反了！喂！”
看着男人骑上机车离去的背影，男生懵逼。
这人怎么又回去了？！
游戏里。
“……呵，怎么了，灵异调查团，我说错了吗？”
从第二个问题回答的时候，江肆就开始给系统下套了，恶鬼形成的条件摆在这里，你也认可了。
那么他有哪一个字说错了吗？
这次的任务中，这个《无名诅咒》有很多地方故意写得事实而非，模棱两可，目的是为了故意增加任务的难度，混淆视听，什么“灵异事件”、“可怕生物”，为的就是让玩家难以找到真相。
结果谁知被江肆给钻了空子！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诞生的这个疯狂计划，这是一张精英设计的网，等待着猎物毫无防备地走近，然后狠狠地收网。
将一切绞杀！
光球震惊。
江肆不得了啊！这家伙竟然连同系统一起给算计了，而且语气这么嘲讽，这么狂妄！
“……”
长时间的沉默后，系统似乎也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对讲机上的绿灯心不甘情不愿地亮起。
如果系统能说话，它现在肯定要跳出来大骂江肆是个王八蛋了！
但它不能，所以——江肆赢了。
他赢了游戏，也赢了赌约。
他没有依靠光球，仅凭自己摆平了红色等级的游戏。
不过，游戏还没有彻底结束。
光球：“江肆，头顶！”
那恐怖怪物自然也不会甘心，从洞里钻出来，又咆哮着扑了上来。
然而这一次，当江肆抬起头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江肆？」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睛竟然变得一片血红！头发长及腰间，乌黑如墨，精致的面孔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苍白得有些发青，眼角的红痣杀机肆意。
江肆这次连武器都不需要了，丢掉陌刀，一手按住怪物的脸，一手抓住它的肩膀，黑色的锋利指甲刺进了它的皮肤里。
“啊啊啊啊啊！”
在怪物凄厉的惨叫声中，毫不费力地便将它的脑袋从上面生生地给拔了下来，丢在地上，一脚踩成了烂泥！
它再也无法复活了。
——一旦化为恶鬼，便战无不胜！
“找到了，找到了！”这时候，贺兰跟徐海俊才终于找到了答案，慌慌忙忙地跑进来：“江肆，你没事吧？”
“……”
“江肆……？”两人都有些错愕。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肆盯着这两个大活人，喉咙突然有些干燥，他舔了舔嘴唇，头一次，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
滚烫的、新鲜的、香喷喷的血肉。
那双变得血红的眼睛中露出了冰冷诡异的贪婪之色。
他想吃掉这两个活人。
“江、江肆？你怎么了？”两人被这骇人的眼神吓到，本能告诉他们，现在的江肆比刚才的怪物还要可怕！
好饿，好饿……江肆伸出手，不由自主地向那两人靠近。
“江肆！不行！快醒醒！别被游戏操控了！你会迷失在这个副本里的！”
好在关键时刻，光球飞到他的耳边大喊道，这一声呼唤猛地击中了江肆已经有些混沌的脑子，震了一下，清醒过来。
他晃了晃脑袋，恢复了理智。
江肆重新拿起对讲机，说出最后一句话：“系统，第三个问题回答完毕，报告完成。”
【叮～boss已被玩家江肆淘汰！】
【叮～红色等级副本《无名诅咒》通关！通关者江肆！获得s级评分。其他通关者：贺兰、徐海俊……】
本场游戏除了王宇超、强向文跟苏泓之外全员过关！
【叮～北城最高等级通关记录已刷新，第一名：红色副本——江肆。】
【叮～北城积分榜已刷新，第一名：江肆。】
【叮～全国最高等级通关记录已刷新，第一名：红色副本——江肆。】
「我的天！！」
「啊啊啊，过关了！真的过关了！」
「这个智商，肆宝真的是无敌了！」
「你们看到了吗？！最后江哥手撕怪物头的时候，真的是帅呆了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直播间兴奋地仿佛过年，甚至有人激动到哭了出来。
「啊啊啊啊，我觉得我们夺回地球有望了！江哥可以的！！江哥干他们！」
「不愧是学长！我好感动啊！」
「江哥，呜呜呜，我们回家就靠你了！！」
「……」
「对了，对了，那几个傻逼键盘侠呢？」
「……」
「哈哈哈哈早就跑了吧！脸都被打烂了！」
「哈哈哈，我头都笑掉了，我估计他们就是被江哥淘汰的那几个傻逼吧，他们现在肯定后悔死了！红色副本全员过关诶！要是他们不作妖，起码能到手800积分！过两个灰色副本都不一定能拿这么多几分，江哥带领，躺着拿高分！」
「妈的，笑死我了，肯定是肠子都悔青了。」
「我爽了，我爽了！」
「我关注了，期待江大佬的下一次直播！」
这次不止是直播间了，整个北城乃至整个炎国听到通报的玩家都震惊了。
昨天最高通关记录还是才灰色副本呢，今天就变成了红色等级的副本？！
游戏才开始四天呢，竟然就有人通关了红色等级的副本？！
这个江肆究竟是何方神圣？！
伴随着游戏结束的通告，玩家们被传送出了游戏，江肆也回到了家中。
家里的一切照旧，只有他浑身是伤，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的血液哗啦啦地滴落到地上。
“江……”光球刚要说话。
少年便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直挺挺地倒下了。
他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浑身都是血，特别是被怪物撕咬过的地方，血肉模糊，血液不要命地往外流。
“啊啊啊啊！江肆！江肆！”光球不是玩家，没办法救人：“江肆，你醒醒啊，起来治疗，江肆！你不能晕过去，你晕了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它挤到江肆的身边，用圆滚滚的身体不断去拱他的脸，希望能用这样的办法让他醒来。
可是没有，江肆伤得太重了。
完了，完了，完了！
更糟糕的是，就在这时，光球突然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有人来了？是谁啊。光球第一反应是警戒，经过刚才的通报，除了正好在游戏里的玩家之外，整个北城的人都听见了。
如果附近有认识江肆的人过来，现在的江肆可以说是毫无自卫能力，一个十岁小孩都能抢走他的东西并且淘汰他。
光球悄悄飘到猫眼的位置看了一下外面，糟糕，还真是几个不认识的人。
“那个江肆是不是不在家里了？”
“不可能吧，不在家里了能去哪儿？”
“游戏才开始的时候我看到他爹妈带着江文誉一起走了，说是去找一个当官的亲戚，他是不是也去了？”
“管他呢，撬开门看看，万一有什么值钱道具呢？他肯定是有不少宝贝，不然凭什么过红色等级的游戏？”
它猜对了，还真是来打劫的！该怎么办？
好在江肆家的防盗门质量过硬，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没能撬开。
就在光球四处张望，寻思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让它没有想到的身影出现在了外面的楼道里。
来者仍穿着深色的风衣，面无表情，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冰冷。
“哥们，你也是来找江肆的？”
“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不想死就赶紧闪人！”
那几个人嚣张地比划着手里的砍刀。
失去了法律的制约后，这个世界里多了不少暴徒，凭着武力解决问题，杀人放火，抢劫掠夺无恶不作。
可惜在陆妄的面前，这几个小混混根本不够看，一分钟解决问题，揍跑了这几个混混，然后一脚踹开了江肆家的门。
“陆妄！”光球激动得叫了起来，嘤嘤地扑过去：“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江肆，他要死了！”
陆妄没理会光球，一进去便看到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他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对方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银色的手术刀。
哪怕是晕过去，他也绝不会服软。
“系统。”陆妄伸手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条码：“给江肆兑换并且使用一张高级治疗卡，积分从我这里扣。”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地就给江肆换了张价值2000积分的最高级的道具卡。
光球有些意外地发现，咦，怎么陆妄的条码也不在手腕上？
随着江肆身上有白光闪过，那些看上去恐怖骇人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脸色也逐渐有了些血色。
光球感动得泪流满面：“陆妄！陆大救世主！谢谢你！”
要不是陆妄的话，他们这次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问完光球就想起来了。
哦对了，它当时和陆妄约定的时候，陆妄说过调查完会来找它，约的位置就是在江肆的家，所以他有地址。
“所以陆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查到身份信息了吗？”
他当然不知道陆妄是为了江肆回来的。
“没有。”陆妄一如既往的冷淡，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把江肆抱到了卧室里的床上。
光球郁闷。
怎么救世主一个个的都跟资料上不太一样啊？！
陆妄也太高冷了，好歹是暂时结盟的关系了，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光球刚在心里抱怨完，便看到陆妄给江肆盖上被子以后，竟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像是在抚摸某种小动物，那动作竟透着几分温柔。
光球：？？？
一定是它看错了！
陆妄看着自己的手掌。
软软的小疯子。
＊
江肆这一晕睡到了第二天才醒来。
醒来就一个感觉，痛，全身都痛！
江肆吸着凉气，强忍着剧痛抬起左手看了看，发现之前被怪物咬断的五指骨头重新接上了，伤口的血也止住了。
之前说过，系统的治疗卡只能把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断手断脚都能接回来，但只能加快愈合的速度，做不到立刻彻底痊愈。
江肆伤得太重，就算是在高级治疗卡的加速作用下至少也要四五天才能彻底痊愈。
不过……他记得他当时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兑换治疗卡就晕了过去。
是谁救了他？
江肆这么想着，往旁边一看。
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妄坐在床旁边的小沙发上，他穿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两条长腿随意的交叉着，右手掌心跟有颗灯泡似得会发光，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籍。
江肆通过那花花绿绿的封侧认出来了，正是他进副本前看的那本《霸道总裁小娇妻》。
“……”
有那么一瞬间，江肆竟然有一丝丝羞耻。
别问，问就是路上随便捡来的。
不过，这家伙又救了他？
一张高级治疗卡得2000积分呢……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小木偶道具吗？
……不对，如果是因为这个，他肯定早就搜过身，知道那个小木偶不在了。
这个男人到底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
上一世江肆被抛弃背叛了太多次，所以当有人无缘无故对救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永远是怀疑对方居心不良。
可他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陆妄能图个什么？道具？他现在手上最值钱的就手术刀，虽然属于稀有道具，但是在游戏前阶段哪有积分值钱。
而且他看到，他的道具们就放在床头柜上。
陆妄一件都没有动。
好奇怪……他图什么？
难不成还真是一个不求回报的大好人？世界第一善良的救世主？
江肆眼里透着茫然，疑惑地盯着陆妄看了半天。
这个男人的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色，连侧脸都很英俊，从鼻梁到喉结轮廓线深刻锋利，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总是没什么感情，让人难以琢磨。
高冷、严肃、霸道。
就连看本十八流言情小说都透着股居高临下、睥睨天下的感觉。
江肆突然油然而生一种想把这男人冷硬外壳强行撕下来的冲动。
于是他眨眨眼睛，柔声问道：“怎么样，这本书好看吗？”
陆妄早就知道他醒了，听见声音看过来，平静地合上手里的书本，那双蓝灰色的眼睛还是一如平时的冷漠淡然，声音也没什么温度，直白地回答：“不好看。”
他的视线落在少年的脸上，那张卡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黑发软软的垂着，刘海贴着额头，显得脸更小了，但有些没有精神。
褪去了平时那股子疯狂与妖冶，这样的江肆看起来干净纯洁得就像块无邪的玉石。
很脆弱也很乖巧。
陆妄眼神都难得缓了一下，不过语气仍很淡漠，他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药瓶走到床边：“小疯子，吃药。”
江肆昏迷的时候，他去了趟附近的医院，想办法搞了几瓶止痛药回来。
小疯子？对于这个称呼，江肆像个小孩耍脾气，略有些不满地挑了下眉：“不吃。”
纯爷们受伤从不吃止痛药。
陆妄没理会他，拧开了矿泉水瓶的盖子，递给他。
“不吃。”
“别逼我动手灌。”陆妄语气冰冷。
江肆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地抬起头来：“我可是病人……”
这小模样相当可怜。
可就在陆妄微怔的时候，便听到少年笑着说：“娘子啊，你要温柔地对待夫君呀。”
娘子？
小疯子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
少年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明有点恶劣，又是故意在戏弄他。
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
这个小疯子果然很欠收拾。
男人原本想要压抑的古怪控制欲再次被江肆给激发出来了，蠢蠢欲动。
“你告诉我的，海城在北方？”陆妄突然开始算账。
多少有些心虚的江肆怂了一秒，下巴便被捏住了，对方稍微用了一些力气让他乖乖张嘴，然后把两颗止痛药塞进去。
“呜……方凯奴（放开我）！”
塞完药，江肆趁着陆妄去拿水，立刻闭了上嘴。
被强行喂药什么的。
他北城第一大佬江肆不要面子吗？
而且这药好苦，呸！
陆妄皱起眉，轻轻啧了声。
这倔强劲儿和某种长得很小只却喜欢龇牙咧嘴的猫科小动物真是越来越像了。
“张嘴，否则我老账新仇跟你一起算。”陆妄竟也笑了笑：“你不会想现在被我报复的。”
江肆：“……”
他想起了之前被绑在床上的事情。
用余光扫了一下摆放在半米之外的武器，又看了看自己差点断掉的左手，然后掂量了一下现在反杀陆妄的可能性。
最后乖乖张开了嘴。
江爸爸吃瘪x2。
躲在暗处的光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它爽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陆妄威胁起人来气势霸道强势，动手喂水的时候却十分小心，矿泉水瓶那么小的口，却一滴水都没有漏出来。
看着小疯子把药咽下去，陆妄冷硬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
“很好。”
像是奖励听话的宠物，男人又摸了摸江肆的头。
小疯子侧过脸来看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因为疼痛眼眶微微地红了一圈，连带着眼尾的痣都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可偏偏那眼神戏谑，带着几分挑衅……
不，是勾人的劲儿。
于是陆妄的手指从头顶移到了发尾，手掌停留在了少年脆弱的后颈上。
那里的皮肤很白，细长敏感。
稍稍使点劲儿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掌控在了手里。
完、完、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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