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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小说:丧夫后的滋润日子作者:骨生迷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5-12 12:11:16
第72章

        顾野这天看望完沈寒春后,  又照例出去自己玩。

        英国公府附近的一片他都已经摸清了,想往其他地方再探探,小厮却是不肯,  说:“小少爷最远已经去过离府里两刻钟脚程的地方,  再远实在不好,  小的没法和将军交代。”

        顾野出来前答应了条件的,  也不能甩开他,就有些恹恹的。

        进京快半个月了,  现在秋老虎还挺厉害,白日的时候天气还十分暖和,  甚至有些炎热。但马上入了冬,天冷了,他娘估摸着就不会在让他在外头跑一整日了。

        他垂着头,  没走两步,就听到有人喊他。

        一幢民宅前面,文二老爷正坐在人大门口吃冰碗。

        两家一直有来往的,  文二老爷和顾野自然认识,只是从前并不热络。

        前不久,  文二老爷领到了奉旨讨债的差事,是武青意举荐的。

        当时文老太爷正为二儿子的着落发愁。

        他们一家子到了京城没多久,就入了正元帝的眼。

        文老太爷再次成为一朝首辅,  文大老爷也还回翰林院修书。

        就文二老爷,没个着落。

        他倒是也想在京城做点小生意,但一打听,  朝廷放租的店铺已经没了,  放售的也都在万两之上。而其他铺子,  自然都没有朝廷放租放售的划算,  要价不菲。

        其实这本钱,文老太爷是给得起的。

        但是文二老爷自己缩了,他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不是能做大生意的人。此行也算见识过京城的繁华了,还想回寒山镇上去,在京城里闲着也不是个事儿。

        文老太爷既然把他带出来,肯定不会再放他回去当文铁鸡。

        父子俩正掰扯着,差事自己找上门了。

        正元帝亲自和文老太爷商量,说是英国公府举荐的,问老太爷是怎么个意思。

        这差事虽然还是和银钱打交道,和高雅不搭边,但真要成了,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儿。

        况且文老太爷也清楚,太高雅的事儿,自家老二也做不来。加上正元帝许诺,若这件差事办好了,以后可以在户部给文二老爷谋个差事!

        户部素来都是肥缺,多的是人打破头都想挤进去。

        文老太爷谢了恩,回去就把文二老爷招进书房说了。

        文二老爷一开始吓得不轻,哭丧着脸道:“我算什么人物啊,怎么就在陛下面前挂了号?爹可别给我瞎揽差事,这种得罪人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傻子才做呢!”

        文老太爷给他说了一通大道理,分析了新朝的困难,见文二老爷还是装死,就说起正元帝答应给他在户部安个小官当当。

        说到这里,文二老爷才算是有些心动,但很快他又摇头道:“家里有爹和大哥当官就行了,我肚里没墨水,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当官自然是威风的,哪个平头百姓不想当官?

        但他爹风光了那么些年,前头遇到个昏君,还不是被贬谪成了白身?还差点牵扯进废帝南逃的风波里,自身不保。

        要不是赶上了新朝,遇到了开明的正元帝,他爹这一辈子不还是白忙活?

        到最后,文老太爷抛出一个了一个文二老爷无法拒绝的条件,正元帝也是会给他分钱的。

        当然不如武青意这种得脸的人物——这差事武青意去办,他能得百分之一,换成名不见经传的文二老爷,那就是分千分之一。

        几百万两的千分之一,那就是几千两银子。

        文二老爷听到这儿眼睛立刻亮了,跺脚道:“爹咋不早说呢?这差事儿子试试,不论成与不成,就当为国效力了!”

        办成了白得几千两银子,办不成,不过是丢了些脸面。

        脸面又不值钱,无本的买卖啊!

        看他乐颠颠的样子,文老太爷又好气又好笑。

        就这样文二老爷颠颠儿地领了差事,开始了奉旨讨债之路。

        因为这份人情,文二老爷现在遇上英国公府的人都带着几分亲热。

        文二老爷喊完顾野,顾野跑过去喊了一声“二叔公”,问他在这里干啥。

        文二老爷笑眯眯地说自己办差呢,又让出自己的小马扎让顾野坐下,分了一个没动的冰碗给他吃。

        一大一小一蹲一坐,在人大门口优哉游哉地吃着冰碗,文二老爷还砸吧着嘴感叹道:“这冰碗没你家食为天的刨冰好吃。”

        顾野点点头,说:“确实。”

        “你家咋说,准备在哪里开店?”文二老爷从前也不是讲究吃穿的人,但是自打自家厨子被废帝赶走后,他们再回镇上,都是吃食为天的饭菜。

        到现在有了对比,吃别的就觉得不好吃了。

        顾野想了想说,“还没定,我娘和周掌柜商量着呢。”

        正说着话,他们背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

        看到文二老爷,青年的脸色明显不好了,偏还得佯装笑道:“文二老爷怎么还在此处?都说了等我爹身子好一些,自然就会还上那部分欠银。”

        话说的客气,但是对方看文二老爷的眼神,和看苍蝇臭虫没区别,满满都是嫌恶。

        文二老爷并不恼怒,还是笑眯眯的,拱手笑道:“啥欠银不欠银的?我就是听说李大人身体不舒服,心里担心,又怕冒然进去打扰了老大人养病,所以只等在门外,也算是尽了一份晚辈的心意。”

        那小李大人被他这话一堵,脸越发黑了。

        偏文二老爷状若未觉,依旧笑眯眯地搭讪道:“小李大人这是出去?”

        那小李大人深呼吸两下,道:“有个同窗旧友的诗会。”

        奉旨要账的人前头已经来过两拨,但都是能听得进人说话的,说几句好话,让对方通融一下,对方想着都是同朝为官的,自然也就卖这个面子。

        偏这文家老二,好赖话都听不进去,狗皮膏药似的贴在自家,而且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前李大人上朝,文二老爷都跟到宫门口了。

        一直等到李大人下朝,文二老爷又跟上李大人。

        旁人看他身边多了个人,总有问起的。

        文二老爷也不避讳,就说自己要账的,“李大人家欠朝廷一共五千六百七十五两银子呢!”

        至于为什么这么有零有整的,那是文二老爷按着欠条的日期,以这些年钱庄的利头算出来的。

        因为这个,李大人没少被人嘲笑。倒不是笑他和朝廷借钱,是笑他对付不了文二老爷这么个泼皮白丁。

        李大人也是没办法,文二老爷是个白身,可人家是奉旨而来,大小也是个钦差,他们李家是文人,难道还和他动手?更难办的是他亲爹现又是文官之首了,闹得太难看,对自家也不好。

        文二老爷也不进人家大门,就在门口坐着,逢人问就说银子的事儿,没人问他就能早上坐到晚上,睡觉就让人把日常堵住李家后门的马车停到李家大门口,他在马车上睡。到了凌晨时分再让车夫把自己送回家去更衣沐浴洗漱,第二天天刚亮,保准准时出现,再接着跟进跟出。

        秋末早晚温差大,上了年纪的人本就容易生病,那李大人生了场闷气,还真不舒坦上了,干脆称病在家。

        这下文二老爷不跟着李大人了,改跟着眼前这位小李大人。

        听说他要去诗会,文二老爷立刻跟上。

        顾野看时辰还早,也不急着回家,又没得可玩的,就也跟上了。

        走了大概一刻钟,小李大人进了一间茶楼。

        这茶楼在京城也有些年头了,文人雅客众多。

        这里的包间都要预定,不是等闲人能随意进出的。就是知道这个,小李大人才没推掉这次聚会。他顺利地往楼上雅间走,看到文二老爷被小二拦下,还轻蔑地掀了掀唇。

        后头看到故人旧友,小李大人和他们寒暄过后落座,谈起最近新得的宝贝。

        文人的宝贝自然不是什么俗物,都是些笔墨砚台字画之类的东西。

        那小李大人看着同窗们一件件展现自己的东西,既眼热也有些不自在。

        他也是自诩爱风雅之人,无奈最近文二老爷跟进跟出,他但凡进个铺子,文二老爷就跟冤魂不散地在他耳边念叨:“五千六百七十五,五千六百七十五……”

        “李兄今日怎么来了只干坐着,不开口?”一个从前和小李大人有些嫌隙的同窗笑道,“我记得李兄最喜欢砚台的,最近至砚斋新来了一批上好的砚台,怎么不见李兄去买一个把玩?可是囊中羞涩?”

        李家被奉旨要账的狗皮膏药黏上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成了京中诸人茶余饭后的一桩笑谈。

        小李大人脸涨得通红,偏这时候他耳边又响起那阴魂不散的声音:“五千六百七十五……”

        小李大人背靠窗户而坐,听到声音立刻吓了一跳,询问众人,“你们听到没有?”

        其他人问听到什么?

        小李大人神色尴尬,也不好仔细问别人有没有听到自家欠银的数量。

        “李兄怎么突然这般敏感?我们虽在雅间,但茶楼人多,雅间也是一间挨着一间,自然可能会听到隔壁的声音。”

        一众同窗安慰了他两句,然后就接着说话。

        那李大人也当自己是幻听了,但没多会儿,他又听到那个数字了!

        这次不止他,其他人也听到了,那声音不似从隔壁传来,好像就是从李大人身后发出的。

        众人打开窗子一瞧,就看到了扒拉在外头栏杆上,整个人吊在半空的文二老爷!

        文二老爷还是笑眯眯的,说:“李大人可不好听人说的,去至砚斋买什么砚台,您家还欠着陛下五千六百七十五两银子呢!”

        一众文人快被他吓死了,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上来。

        小李大人被他弄的颜面尽失,又心惊肉跳,再无颜参加什么聚会,立刻回家去了。

        一路再回到李家,小李大人进了屋直奔他爹的屋。

        李大人看他面色难看,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小李大人黑着脸,先把今日的事儿原原本本讲了,又道:“爹,不若咱们把银子还了吧!儿子实在受不住了,且若是今天那文家老二在我旁边有个好歹,儿子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这世道就是要脸的怕不要脸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

        文二老爷既不要脸,也不要命,这谁能顶得住?

        “那讨债鬼当真烦人!”那李大人也被他烦的不行,摆手道:“还吧,还吧,反正早晚是要还的。”

        李家并不是什么贪官权宦,相反,从前也是朝廷的一股清流。

        只是后头看到文老太爷都被小皇帝发落了,这才缩了,再不敢和小皇帝唱反调。

        眼下正元帝上位,欠钱的人家多了去了,都是想和新朝作对?那自然不是,盖因没有人带头。

        他们毕竟是旧朝的臣子,把银钱还给新朝,难免让人说见风使舵,没有文人傲骨,上赶着给新主子卖好呢!

        李家早就把那笔银钱准备出来了,就等着其他人当出头鸟。

        眼下文二老爷既然能追他家的债,自然也会如法炮制地去追别人家的债,到时候旁人自然知道他们李家也是没办法,绝对不是膝盖软!

        下午晌,文二老爷就追回了第一笔欠银。

        虽然不多,但也是个好兆头,预示着他后头几千两也会早晚进账呢!

        “小野真是个福星!”文二老爷真心实意夸赞道。

        不然怎么他前头天天来都没要上,就今天顾野一来,他就要上了?

        顾野笑笑没吱声,也夸道:“二叔公爬墙真厉害,不比我差。”

        文二老爷得意道:“那可不是,怎么也是在镇子上野大的,还能没一手爬树翻墙的本事?当然主要还是有你在。”

        当时文二老爷是想爬墙,但也怕摔下来。

        虽只是三楼,但摔下来也可大可小,万一把自己摔死了,那真是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顾野当时还说让他来,他很在行这个的。

        文二老爷和他小厮同时说不行。

        后头那小厮道:“文二老爷尽管上,小的会武,即便是您摔下来了,小的也能接住您。”

        都知道武青意武艺了得,他手下自然没有酒囊饭袋。

        文二老爷这才大着胆子上了。

        清完了这笔账,文二老爷归还了李家的借条,又摸出随身携带的几张借条翻了翻,再次邀请顾野和他去下一家。

        那家是前朝的勋贵,如今只顶着个虚衔,实差已经让正元帝捋了。

        他家如今朝中没人在做官,自然不用卖文老太爷的面子,又是开设赌坊的,养着不少打手。是块很难啃的硬骨头。

        但对方欠银子实在多,有五万余两!

        文二老爷之前已经去过他家,看到赌坊里那些个身强力壮的打手,他直接吓跑了。

        但今天文二老爷觉得运道好极了,加上顾野身边有个会武的小厮,他便带着他们去了。

        那小厮本是有心要劝顾野离开的,但是顾野道:“二叔公这是给陛下办差,差事还是咱家推荐的,我怎么不能去呢?”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哪有这么小的孩子进赌坊的?

        偏那小厮也嘴笨,还没想好怎么劝谏呢,顾野已经像泥鳅似的钻进赌坊了,他也只好快步跟上。

        文二老爷先找到了那赌坊的少东家,说明了来意。

        那少东家抄着手冷笑道:“我们赌坊打开门做生意,文二老爷要是来照顾我们生意的,我们欢迎,若不是……”

        他转头使了个眼色,几个身穿粗布背心、肌肉遒劲的打手逼近。

        文二老爷连连退后,想到自己还有帮手,然而他转头一瞧,顾野居然挤在赌桌前正看的津津有味呢!

        他退到门边,一边擦汗一边道:“小野,你在这干啥?咱们不是来办正事儿的吗?”

        顾野好奇道:“二叔公,这是怎么玩的?”

        文二老爷不吭声,开玩笑,带这小家伙进赌坊已经是担了风险了。让他爹知道他还教小家伙赌钱,那不得活扒了他的皮?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冯公子不愧是当朝第一猛将的弟弟,在赌桌上也不堕了鲁国公府的名头!”

        方才对着文二老爷还凶神恶煞的赌坊少东家,此时正满脸堆笑,奉承着一个十三四岁、穿着华贵的少年公子。

        赌坊里的其他人自然都围过去,这才知道那冯公子玩赌大小,竟然直接押了一千两银子!

        各种奉承声此起彼伏,顾野不解道:“当朝第一猛将,不是英国公吗?”

        他的童声清冽稚嫩,在一众大人的声音里格外不同。

        那冯公子也是练武之人,耳力过人,捕捉到他的话,他蹙眉道:“这赌坊里哪来的孩子?”

        众人再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了人堆里的小萝卜头。

        赌坊的少东家立刻出来赶人:“谁家的孩子在这里胡吣,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那小厮自然拦在顾野身前。

        小厮穿着一身玄衣,袖口的地方绣着指甲盖大小的火焰纹。

        旁人自然注意不到,但那冯公子见了却变了神情,脸带寒霜地道:“英国公府的人?难怪区区小儿,也敢如此张狂。”

        听到英国公府,那少东家立刻不敢吱声了。

        自家眼下朝中无人,可不敢牵扯进两家国公的争端里!

        那冯公子看赌坊的少东家也怕了英国公府的模样,越发不耐烦道:“还不把这孩子赶走?他这么大的孩子,难道还能照顾你家生意不成?”

        想到眼前这冯公子可是实打实要给自家送银钱的,那少东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赔笑道:“小少爷,您看我这里确实不是孩子玩乐的地方,不然您还是……”

        顾野看着那冯公子,眼神黯了黯,又询问道:“赌钱,怎么赌的?”

        那少东家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一遍玩法,又想送人,又听顾野问:“那我可以和他赌吗?”

        他短短的小手指指着冯公子。

        “这个,这个……”那少东家额头上冷汗涔涔。

        “你让他过来,本公子陪他赌!”那冯公子嗤笑道,“不过咱们可说好,赌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顾野翻了翻自己的荷包,里头有他之前攒下的几两工钱,还有到京城后,他爷奶偷偷塞给他的一些碎银子。加起来也就十两银子不到。

        “哎呦,英国公府出来的就带这么点本钱?”那冯公子凉凉一笑,“可要本公子借你一点?”

        本钱不够,自然去不了那冯公子所在的赌桌——那里是百两起步的贵宾桌。

        顾野当然不要他的钱,他看向小厮,小厮身上也只有些碎银子,然后他又看向文二老爷。

        文二老爷身上还揣着几千两刚讨回来的、还热乎着的银票呢。

        文二老爷立刻把钱袋子一捂,这可不是他的钱,是朝廷的!而且就算是他的钱,谁会借给这么大点的孩子去赌钱啊?

        “不用。”顾野转过头,随意选了个赌桌,把银子往上头一放,“我从这里开始。”

        那冯公子看清状况后讪笑一声,回自己那边去了。

        文二老爷挤进人堆里一瞧,急的脸都红了,“小野你知道你押的是啥吗?你押的是豹子!”

        顾野左右环顾,然后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啊,但是刚才那个人和我说,赌大小赢了能拿双倍,要是赌中豹子,那就能拿三倍,我不就能快点和那个人对赌了吗?”

        “为啥赌这个赢了能拿三倍,你没想过吗?”

        所谓豹子就是三颗骰子扔出完全一样的点数,从概率上来说只有三十六分之一的可能。

        原来是这样,顾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事,我觉得我这两天运道好,刚你不也这么说吗?”

        文二老爷心道那是客气话啊,傻孩子!再说啥人的运道能好到押中豹子啊?!

        “孩子不懂事,不懂事哈!”文二老爷心痛他那十两银子,觍着笑脸伸手去赌桌上要帮他把银钱拿回来。

        “赌桌上无大小,即便你们是英国公府出身,也不好这样的!”

        “就是!都像你们这样,咱们还赌不赌了?”

        赌场的人还没出声,赌客们已经把文二老爷拦住了。

        后头骰子声起,这下是再拿不回来了,文二老爷对着顾野痛心道:“那可是十两,你知道能买多少东西吗?你这孩子真是……”

        “开了!”骰子声停,摇骰盅的庄家高声唱道:“三个六,豹子!”

        …………

        英国公府里,顾茵正和王氏试新衣。

        武青意提前知会过,说太后娘娘要在宫里办宴,宴请一众大臣家的女眷。

        估摸着传口谕的宫人也就在这两日过来。

        库房里的首饰头面都是现成的,进宫的衣裳那得新做。

        好在府里就有绣娘,她们进京后的隔天,绣娘就来给她们量过了尺寸。

        到了这日,已经把新衣给制了出来。

        布匹也是宫中赏赐的,绣线则是原先王府剩下的。

        王氏摸着那又软又轻薄,还带着金线纹路的新衣裙,感叹道:“从前你花个半两、一两的给我买衣裙,我还舍不得穿,非得去换了。哪里想到现在能穿这么好的衣裳呢?可惜这些贡缎也不能卖钱,不然娘都卖了,给你凑凑。”

        王氏后头也去看过太白街的大酒楼了,也是越看越喜欢。无奈家中银钱确实吃紧。

        不过幸好那酒楼虽然实惠,但一万五千两一般人家也拿不出,能拿得出那么一大笔银钱的人家,大多在前朝就是有名有姓的,现在改朝换代,他们得到消息说朝廷用度吃紧,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充阔。

        所以那大酒楼到现在还没卖出去。

        要是等到翻年还没卖出去,英国公府领了俸禄,就能把它买下了。

        顾茵心态比王氏好,能买上就买,买不了就换别处,总归是能把生意做起来的。

        她把王氏推到镜子面前,感叹道:“娘这样穿既好看又精神,出去不说是青意的娘,人家还当你是他姐姐呢。”

        王氏本来就比同龄人年轻,后头又一家团圆,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又年轻了不少。

        “那挺好,”王氏美滋滋地道,“以后我就说是你爹的大女儿,再给自己说门好亲事,招个年轻俊朗的夫婿入赘!”

        因为没有外人在,婆媳俩什么浑话都敢说。

        正笑闹着,一个小丫鬟急匆匆来报:“老夫人,夫人,沈姑娘不好了!”

        这沈寒春自打半月前突然病倒,日日都是御医照看着,顾野去监督着。

        也奇怪,养了半个月还不见好转,昏迷的时候多,醒着的时候少,一直下不得床。

        “怎么叫不好了?”顾茵止住了笑,询问起来。

        小丫鬟道:“沈姑娘方才醒了,能自己吃汤药了,还说想下床走走。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说胸口闷,又吐血了!”

        “让两个御医都去,把老医仙也请去。”

        王氏一边吩咐,一边拉住顾茵,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们可不好去看沈寒春,倒不是怕什么晦气,别去了直接因为命数把人给压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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