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归刀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经常说这句话, 又有几个人懂得其中的滋味呢？
反正林媛媛是不太明白的，分明苏璇玑对师父的相思刻骨深沉，可她又并不想和陈青灵结为夫妻。彼此保持师徒之间的分寸, 不越过礼法一步, 直到他们双双殉难。
这样的爱该说是无私还是无情呢？
只不过, 做完了他们前半生的梦，接下来，她梦境中的陈青灵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苏璇玑练习言灵术的种种经历。
所谓的大器晚成，就是指苏璇玑这种人。
苏璇玑出生于玉川苏家。她天生根骨极佳, 但开窍比较晚, 直到16岁上头才打通了灵脉, 跟随陈青灵研习言灵术。这一练之下, 所有人才发现：苏璇玑居然是个言灵天才。
当世，这言灵术大体分为五种：探灵术、驱邪术（茅山一脉)、回春术（治疗类）、疾行术（沈楌用的瞬移), 还有比较不常见的召唤术。
寻常弟子只要学会其中的一类, 便可以说是光耀师门了。而这苏璇玑对待言灵术的态度是:甭管是什么言灵术，我全都要！
无论是什么咒语, 她看一遍就能掌握窍门，无论是什么心法，她都能很快融会贯通。
灵脉开窍的第一年，苏璇玑就把回春术中最难的“九天回生术”给学会了。从此开启了奶妈职业。接着, 她又发扬光大了探灵术，开启了乾元夜视、乾元昼视、乾元真视三门言灵术。而这三门言灵术的效果可以总结为：夜视眼、千里眼和透视眼。
想来苏家的言灵血脉是自古就有牛逼传统，难怪能出苏凌姗和沈骏臣这样的人才。
更绝的是：做完了这些梦以后，她忽然发现：苏璇玑研习言灵术的经过和内容，就像深深刻在脑子里一样, 她只要想念什么咒语，都能从这“梦”中调用出来。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光靠做梦，她就学会了最基础的探灵术和回春术。
原来苏璇玑的教学方式居然是这样：让她在梦中回顾言灵术。
对此，林媛媛真是感动的要哭：看看，什么叫教学大师，苏璇玑让她做个梦，就能学到这么多东西！
再对比下什么应试教育、填鸭式教育。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真是太太太苦不堪言……咳咳，扯远了。
总之，苏璇玑在教育方式上是相当优秀的。解决了知识量储备的问题，接下来就是身体的灵脉问题。
“人体内共有九九八十一道灵脉，正所谓九九归一、终成正果。只有打通全部的灵脉，你的言灵术修习才算开始。”
“我查了下，你的灵脉已经通了72道。剩下还有颅顶和天门穴的9道灵脉尚未贯通。”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我会帮你打通这9道灵脉。但在此期间，你不能使用言灵术，不能调用任何灵脉。否则功亏一篑不说，还会引起自身灵力的反噬。”
林媛媛点了点头，反正她现在困在这唐刀中，唐刀还在海底下，想出去也不行，还不如好好在这里打通灵脉。
要知道：灵脉可是言灵术的根本，打通的越早，收益就越大。
按照沈骏臣那个修为来看，他也大概是自己这个年龄上就打通了全身灵脉。
于是乎，师徒两人再次约法三章，苏璇玑开始帮她贯通灵脉。
只不，这灵脉贯通到了第一个月结束，两人忽然发现：这空间里出现了另一股灵气。
与此同时。
秦峰对待自己最出息的学生沈骏臣是相当不错的。
当日沈骏臣的宝刀和林媛媛一起掉进了海中，苏凌姗就在掉落点做了个标记，方便日后寻找。
尽管有标记，但海洋的洋流是千变万化的。这宝刀究竟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为此，秦峰找来了水文方面的专家，配合科学原理，终于定位到了宝刀的下落。
一顿大海捞针似的搜索，足足花费了三个月的功夫，秦峰才找到了这盘古宝刀。
在此期间，言灵学院、言灵宗和军方联手调查沉船事故，共派来了十万多名人手投入其中。整个玉川西南海面上都布满了言灵宗设下的灵力感知网。再加上苏凌姗使用探灵术帮忙调查海底，算是把那片海域掀了个底朝天。
可三个月很快过去了，依旧没有发现沉船的下落。甚至有人怀疑：那明朝沉船究竟存不存在？是不是苏家人和沈骏臣在撒谎？
最可惜的是：本来能证明那沉船来源的铜镜被石千军打碎了，徐宝昌的怨灵也魂飞魄散。只有铜镜残片上余下的一点儿煞气，证明了那艘凶船曾经的存在。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沈骏臣在做什么？
他憋在医院里养伤……外面忙的热火朝天，倒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他的舅舅舅妈轮番看住了他，不许他离开医院一步。
“秦教授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了，你这个伤得躺半年才能好！他就知道你待不住这半年，所以才让我和你舅妈一起来看住你！”苏亦耘拿出了长辈的态度来，压着沈骏臣不许动，“你还拿不拿我当舅舅了？当舅舅就听我的话！不许下床！”
“舅舅，海上那边……”
“海上那边你别管，姗姗跟着人家大部队行动，有什么问题她会告诉我们！”
“舅舅，言灵宗那边……”
“言灵宗那边现在有沈楌看着，你这大侄子人不错，他调用了沈家的全部人手来玉川帮忙。”
“舅舅，言灵学院……”
“言灵学院派出了三支ss级别的特别行动队来玉川帮忙。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
沈骏臣一时间很无话可说。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胆子比腰还粗，哪怕是遇见阎王爷也要捋几根胡须下来。却唯独怕苏亦耘这位舅舅管自己。
秦教授这完全是对症下药，专门派了个他绝对违抗不了的长辈。
更郁闷的是：他舅舅还没忘了拉郎配那件事。
苏亦耘真是语重心长道：“小臣呐，舅舅知道你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你都说不想谈婚论嫁。还给自己买了个小岛，说是老了以后就在小岛别墅上安度晚年……可听舅舅一句劝吧：姗姗她真适合你，你也不必自己孤单到老。”
“舅舅。”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我把姗姗当妹妹，她一辈子只是我的妹妹。”
“你这孩子！”苏亦耘知道他的脾气非常犟，又是喟叹道：“如果那林小姐还在的话，舅舅说什么也要给你保媒，把那好姑娘给娶回家……只可惜，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是沈楌的未婚妻，身世又那么坎坷。唉……你和你大侄子都跟她无缘无分。”
沈骏臣沉默，这话才是真正戳中了他的隐秘痛点。
他从来不会把女孩放在心上，同样言灵宗的子弟也不会看上身怀苏家血脉的他。
对于他来说，“结婚”是个绝对模糊的概念，因为他的毕生打算是：年轻的时候替学院效力，报答秦教授的知遇之恩。等老了以后，就退休去海岛上养老。天天对着蓝天白云大海，养养海鸥和海龟，那白发苍苍的老年时光也十分惬意舒适。
为了这个梦想，他从20岁开始就攒养老的家底，五年后就买下了学院附近的一座岛。
本来他的人生就和那座小岛一样，独立于大洋当中，无牵无挂，能够逍遥自在，也能安心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可——一个小姑娘用生命救了他，让他有了一丝牵挂。
甚至那梦想中惬意的退休时光，也变得模糊起来。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你是在逃避。
可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他想不明白，只好道：“舅舅。别再说了。”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开了，秦教授人未到刀先行，顺手扔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进去。沈骏臣下意识用手接住——这是他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哪怕是在床上养病，也随时保持着警惕。接了后再看了看这手上的东西，他顿时叫出了声：“盘古？！”
“你小子还记得自己的刀名，我还以为你都忘了！”秦峰笑着走了进来，他笑骂道：“这刀落的可够深的，花费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帮你找到。等你好了以后，可要请我去你的岛上喝一杯。不是法国路易十三的酒，我可不赏你这个脸。”
宝刀归位，沈骏臣也难得舒展了下眉宇，“教授，谢谢你。”
“谢什么谢？”秦峰给他倒了杯茶，“这沉船的事是我让你去调查的。说起来牵头的人也是我。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顿了顿，他有些遗憾道：“只不过，学院那边的调查不顺利。那艘沉船跑没了鬼影。”
“沉船可能不在西南海域了，”沈骏臣有种预感：“那艘船上的亡灵是有思维的东西，和别的鬼煞不一样，他们会避开言灵宗的锋芒，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是跟他们交过手的，怎么说？”秦峰开玩笑道：“那三个老祖宗能抵得过几个院长？”
言灵学院的院长就是他本家伯伯沈崇毅，也是当今国内公认的言灵术第一高手。沈骏臣也曾跟这位伯伯学过武术，这会儿掂量了下双方的实力差距，他保守估计了下：“如果说，是三位老前辈的言灵威压加起来，应该比得上20个院长。”
“你大伯要是知道你把他当做战力单位来算，肯定要把你揪出去打一顿。”秦峰开玩笑道。
苏亦耘倒是忧心忡忡：“你们说：这沉船到底什么时候上岸呢？莫非还要等到明年的七月十五？”
他这句话却是莫名真相了，秦峰却道：“这船应该是怕人多势众，不敢上岸。无妨，十万人手不够的话，那我再去借人，哪怕用百万人把玉川海域翻个底朝天！”
沈骏臣点了点头，这船仿佛玉川城上悬着的一把刀。
谁也不知道：那刀什么时候会砍下去。
送走了教授以后，沈骏臣才拿起了宝刀，仿佛在面对一个暌违已久的老朋友。
这盘古宝刀跟随了他五年，每过十天，他都会用言灵术精心保养刀身，盘古宝刀一直如他的孩子一样，身上附着着他的灵力。
当时在海底下，面对凶险万分的境地，也是盘古宝刀发出的护主银光帮他抵抗住鬼煞的侵袭，要不然的话，他早就丧命黄泉，等不到林媛媛过来帮他念咒护法。
现在，宝刀三个月没有精心护养，上面的灵气早就消散殆尽，于是他重新运转起灵脉，将灵力注入了刀身里。
这刀和他心意相通，刀身感知到了主人的回归，也散发出幽幽的古朴银光作为回应。不一会儿，盘古宝刀就恢复了昔日的风采。
只不过，宝刀银光中混着一缕金光闪耀，是刀身上还有另一丝灵气混杂其中。
沈骏臣不禁疑惑：这刀从来没有吸收过其他人的灵气，那么这灵气是哪里来的？
他再次感应了下刀中的灵脉，发觉这灵气十分熟悉，像是林媛媛的言灵术。他顿时想起了她在海下念咒护法的一幕幕——难道是那时候，刀身趁机吸收了她的灵气？
有的人即使是死了……原来也要护着他。
沉默了会儿，沈骏臣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沉闷，于是放下了刀，走去了隔壁的洗浴室，想洗个澡清醒一下头脑。
这会儿，刀中的两个人也在进行着一轮困惑的对话。
沈骏臣注入的灵力来到了这个随身空间里，林媛媛正在打坐，却感觉那灵气直奔自己而来，是非常漂亮的雪银色光芒，并不攻击她们，而是一直缠着她转圈圈。
说实话，这银光虽然好看的很，可她有点儿犯怵：“苏前辈，我怎么感觉……这须弥道随身空间里来了别的东西？”
苏璇玑也感应到了这股意外的灵气，可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能是唐刀遇到了什么意外。这样，我用探灵术探查一下外面的情况。”
说完，她念了个口诀，将唐刀周围的景象都倒映出来。
只见面前是个云雾缭绕的景象，不……那不是雨雾，而是洗浴间的水蒸气。
下一秒，某人年轻的肉体就呈现在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上氲着淡淡的红晕，肌肤上点缀着细密的水珠。他略一抬手，脖子以下勾勒出遒劲的肌肉线条，乌发紧紧贴着头皮，有种格外澎湃而健硕的美。
“……”
“……”
苏璇玑和林媛媛同时把脸别了过去。
靠……老祖宗这福利发的猝不及防啊，居然给她看全果的美……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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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经常说这句话, 又有几个人懂得其中的滋味呢？
反正林媛媛是不太明白的，分明苏璇玑对师父的相思刻骨深沉，可她又并不想和陈青灵结为夫妻。彼此保持师徒之间的分寸, 不越过礼法一步, 直到他们双双殉难。
这样的爱该说是无私还是无情呢？
只不过, 做完了他们前半生的梦，接下来，她梦境中的陈青灵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苏璇玑练习言灵术的种种经历。
所谓的大器晚成，就是指苏璇玑这种人。
苏璇玑出生于玉川苏家。她天生根骨极佳, 但开窍比较晚, 直到16岁上头才打通了灵脉, 跟随陈青灵研习言灵术。这一练之下, 所有人才发现：苏璇玑居然是个言灵天才。
当世，这言灵术大体分为五种：探灵术、驱邪术（茅山一脉)、回春术（治疗类）、疾行术（沈楌用的瞬移), 还有比较不常见的召唤术。
寻常弟子只要学会其中的一类, 便可以说是光耀师门了。而这苏璇玑对待言灵术的态度是:甭管是什么言灵术，我全都要！
无论是什么咒语, 她看一遍就能掌握窍门，无论是什么心法，她都能很快融会贯通。
灵脉开窍的第一年，苏璇玑就把回春术中最难的“九天回生术”给学会了。从此开启了奶妈职业。接着, 她又发扬光大了探灵术，开启了乾元夜视、乾元昼视、乾元真视三门言灵术。而这三门言灵术的效果可以总结为：夜视眼、千里眼和透视眼。
想来苏家的言灵血脉是自古就有牛逼传统，难怪能出苏凌姗和沈骏臣这样的人才。
更绝的是：做完了这些梦以后，她忽然发现：苏璇玑研习言灵术的经过和内容，就像深深刻在脑子里一样, 她只要想念什么咒语，都能从这“梦”中调用出来。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光靠做梦，她就学会了最基础的探灵术和回春术。
原来苏璇玑的教学方式居然是这样：让她在梦中回顾言灵术。
对此，林媛媛真是感动的要哭：看看，什么叫教学大师，苏璇玑让她做个梦，就能学到这么多东西！
再对比下什么应试教育、填鸭式教育。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真是太太太苦不堪言……咳咳，扯远了。
总之，苏璇玑在教育方式上是相当优秀的。解决了知识量储备的问题，接下来就是身体的灵脉问题。
“人体内共有九九八十一道灵脉，正所谓九九归一、终成正果。只有打通全部的灵脉，你的言灵术修习才算开始。”
“我查了下，你的灵脉已经通了72道。剩下还有颅顶和天门穴的9道灵脉尚未贯通。”
“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里，我会帮你打通这9道灵脉。但在此期间，你不能使用言灵术，不能调用任何灵脉。否则功亏一篑不说，还会引起自身灵力的反噬。”
林媛媛点了点头，反正她现在困在这唐刀中，唐刀还在海底下，想出去也不行，还不如好好在这里打通灵脉。
要知道：灵脉可是言灵术的根本，打通的越早，收益就越大。
按照沈骏臣那个修为来看，他也大概是自己这个年龄上就打通了全身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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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这灵脉贯通到了第一个月结束，两人忽然发现：这空间里出现了另一股灵气。
与此同时。
秦峰对待自己最出息的学生沈骏臣是相当不错的。
当日沈骏臣的宝刀和林媛媛一起掉进了海中，苏凌姗就在掉落点做了个标记，方便日后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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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三个月很快过去了，依旧没有发现沉船的下落。甚至有人怀疑：那明朝沉船究竟存不存在？是不是苏家人和沈骏臣在撒谎？
最可惜的是：本来能证明那沉船来源的铜镜被石千军打碎了，徐宝昌的怨灵也魂飞魄散。只有铜镜残片上余下的一点儿煞气，证明了那艘凶船曾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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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教授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了，你这个伤得躺半年才能好！他就知道你待不住这半年，所以才让我和你舅妈一起来看住你！”苏亦耘拿出了长辈的态度来，压着沈骏臣不许动，“你还拿不拿我当舅舅了？当舅舅就听我的话！不许下床！”
“舅舅，海上那边……”
“海上那边你别管，姗姗跟着人家大部队行动，有什么问题她会告诉我们！”
“舅舅，言灵宗那边……”
“言灵宗那边现在有沈楌看着，你这大侄子人不错，他调用了沈家的全部人手来玉川帮忙。”
“舅舅，言灵学院……”
“言灵学院派出了三支ss级别的特别行动队来玉川帮忙。少你一个不少，多你一个不多！”
沈骏臣一时间很无话可说。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胆子比腰还粗，哪怕是遇见阎王爷也要捋几根胡须下来。却唯独怕苏亦耘这位舅舅管自己。
秦教授这完全是对症下药，专门派了个他绝对违抗不了的长辈。
更郁闷的是：他舅舅还没忘了拉郎配那件事。
苏亦耘真是语重心长道：“小臣呐，舅舅知道你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你都说不想谈婚论嫁。还给自己买了个小岛，说是老了以后就在小岛别墅上安度晚年……可听舅舅一句劝吧：姗姗她真适合你，你也不必自己孤单到老。”
“舅舅。”这件事他没有任何商量余地：“我把姗姗当妹妹，她一辈子只是我的妹妹。”
“你这孩子！”苏亦耘知道他的脾气非常犟，又是喟叹道：“如果那林小姐还在的话，舅舅说什么也要给你保媒，把那好姑娘给娶回家……只可惜，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是沈楌的未婚妻，身世又那么坎坷。唉……你和你大侄子都跟她无缘无分。”
沈骏臣沉默，这话才是真正戳中了他的隐秘痛点。
他从来不会把女孩放在心上，同样言灵宗的子弟也不会看上身怀苏家血脉的他。
对于他来说，“结婚”是个绝对模糊的概念，因为他的毕生打算是：年轻的时候替学院效力，报答秦教授的知遇之恩。等老了以后，就退休去海岛上养老。天天对着蓝天白云大海，养养海鸥和海龟，那白发苍苍的老年时光也十分惬意舒适。
为了这个梦想，他从20岁开始就攒养老的家底，五年后就买下了学院附近的一座岛。
本来他的人生就和那座小岛一样，独立于大洋当中，无牵无挂，能够逍遥自在，也能安心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可——一个小姑娘用生命救了他，让他有了一丝牵挂。
甚至那梦想中惬意的退休时光，也变得模糊起来。好像有个声音在说：你是在逃避。
可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他想不明白，只好道：“舅舅。别再说了。”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开了，秦教授人未到刀先行，顺手扔了个黑乎乎的东西进去。沈骏臣下意识用手接住——这是他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哪怕是在床上养病，也随时保持着警惕。接了后再看了看这手上的东西，他顿时叫出了声：“盘古？！”
“你小子还记得自己的刀名，我还以为你都忘了！”秦峰笑着走了进来，他笑骂道：“这刀落的可够深的，花费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帮你找到。等你好了以后，可要请我去你的岛上喝一杯。不是法国路易十三的酒，我可不赏你这个脸。”
宝刀归位，沈骏臣也难得舒展了下眉宇，“教授，谢谢你。”
“谢什么谢？”秦峰给他倒了杯茶，“这沉船的事是我让你去调查的。说起来牵头的人也是我。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顿了顿，他有些遗憾道：“只不过，学院那边的调查不顺利。那艘沉船跑没了鬼影。”
“沉船可能不在西南海域了，”沈骏臣有种预感：“那艘船上的亡灵是有思维的东西，和别的鬼煞不一样，他们会避开言灵宗的锋芒，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是跟他们交过手的，怎么说？”秦峰开玩笑道：“那三个老祖宗能抵得过几个院长？”
言灵学院的院长就是他本家伯伯沈崇毅，也是当今国内公认的言灵术第一高手。沈骏臣也曾跟这位伯伯学过武术，这会儿掂量了下双方的实力差距，他保守估计了下：“如果说，是三位老前辈的言灵威压加起来，应该比得上20个院长。”
“你大伯要是知道你把他当做战力单位来算，肯定要把你揪出去打一顿。”秦峰开玩笑道。
苏亦耘倒是忧心忡忡：“你们说：这沉船到底什么时候上岸呢？莫非还要等到明年的七月十五？”
他这句话却是莫名真相了，秦峰却道：“这船应该是怕人多势众，不敢上岸。无妨，十万人手不够的话，那我再去借人，哪怕用百万人把玉川海域翻个底朝天！”
沈骏臣点了点头，这船仿佛玉川城上悬着的一把刀。
谁也不知道：那刀什么时候会砍下去。
送走了教授以后，沈骏臣才拿起了宝刀，仿佛在面对一个暌违已久的老朋友。
这盘古宝刀跟随了他五年，每过十天，他都会用言灵术精心保养刀身，盘古宝刀一直如他的孩子一样，身上附着着他的灵力。
当时在海底下，面对凶险万分的境地，也是盘古宝刀发出的护主银光帮他抵抗住鬼煞的侵袭，要不然的话，他早就丧命黄泉，等不到林媛媛过来帮他念咒护法。
现在，宝刀三个月没有精心护养，上面的灵气早就消散殆尽，于是他重新运转起灵脉，将灵力注入了刀身里。
这刀和他心意相通，刀身感知到了主人的回归，也散发出幽幽的古朴银光作为回应。不一会儿，盘古宝刀就恢复了昔日的风采。
只不过，宝刀银光中混着一缕金光闪耀，是刀身上还有另一丝灵气混杂其中。
沈骏臣不禁疑惑：这刀从来没有吸收过其他人的灵气，那么这灵气是哪里来的？
他再次感应了下刀中的灵脉，发觉这灵气十分熟悉，像是林媛媛的言灵术。他顿时想起了她在海下念咒护法的一幕幕——难道是那时候，刀身趁机吸收了她的灵气？
有的人即使是死了……原来也要护着他。
沉默了会儿，沈骏臣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沉闷，于是放下了刀，走去了隔壁的洗浴室，想洗个澡清醒一下头脑。
这会儿，刀中的两个人也在进行着一轮困惑的对话。
沈骏臣注入的灵力来到了这个随身空间里，林媛媛正在打坐，却感觉那灵气直奔自己而来，是非常漂亮的雪银色光芒，并不攻击她们，而是一直缠着她转圈圈。
说实话，这银光虽然好看的很，可她有点儿犯怵：“苏前辈，我怎么感觉……这须弥道随身空间里来了别的东西？”
苏璇玑也感应到了这股意外的灵气，可她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可能是唐刀遇到了什么意外。这样，我用探灵术探查一下外面的情况。”
说完，她念了个口诀，将唐刀周围的景象都倒映出来。
只见面前是个云雾缭绕的景象，不……那不是雨雾，而是洗浴间的水蒸气。
下一秒，某人年轻的肉体就呈现在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上氲着淡淡的红晕，肌肤上点缀着细密的水珠。他略一抬手，脖子以下勾勒出遒劲的肌肉线条，乌发紧紧贴着头皮，有种格外澎湃而健硕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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