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惊醒
另一边。
沈骏臣很少会做梦, 可是这天晚上，他却恍惚梦到了自己还在那艘船上。
掌中虎口传来一阵剧痛，石千军挑开了他的盘古宝刀。与此同时, 林媛媛的身体也被那道诡异的黑色缰绳给拖进了海里。
眼看佩刀和林媛媛一起沉入了水底,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脑袋一空，纵身跳进了海中。先不管什么佩刀，他立即往林媛媛消失的方向虚空捞了一把, 却什么也没捞到。
苏凌姗在岸上大哭了起来，“表哥！林姐姐！”
后来的事情他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冰冷的海水一激之下, 浑身的伤口剧痛, 他直接昏了过去。甚至忘记了要念避水咒。
冥冥中, 寒冷刺骨的海水包裹住了周身。
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条鱼，一直往深渊处游去, 却怎么也见不到海底。
水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的长发散落在海水中，宛若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
看到她在往下沉, 他很想游过去救她，可那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越是追逐什么, 越是触及不到。
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沈先生，你十天之内必定有血光之灾。”
想到这句话，他的心里好像被谁重重锤了一拳，眼前的倩影顷刻离得更远。
于是眨眼之间，周围的海水全部不见了, 一艘沉船凭空出现在面前。
那船的桅杆上连着一条缰绳，缰绳的另一端捆住了女孩的腰部，将她往下拖去。
他顺着缰绳看去，只见白骨丛生的甲板上，站着三个身穿黄色道袍的鬼魂……
就在这时候，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窗外是漆黑的深夜。他浑身冷汗淋漓，大口喘了一口气，才平静下了呼吸。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这里不是那艘船，周围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病房。
沈骏臣试着动了一下，全身上下都传来阵阵闷痛，再运行了一下周身的灵脉，丹田里的灵气海几乎枯竭殆尽。
他愣了愣，陡然想起了什么，就挣扎着要下床去。
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先走进来的是苏凌姗，她看表哥醒了过来，目光亮了一下，接着咬着唇一声不吭。
随后走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两人的目光倏忽对上，男子看他居然要下床，赶紧阻止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骏臣的语气很沉重，“教授，事情待会儿再说，我要去一趟沉船处。”
男子不禁吐槽道：“你去那里能做什么？看你这个样子，连医院都出不去。”
来人正是沈骏臣的授业恩师，言灵学院的副教授秦峰。这次，他是应邀来主持玉川四神节的闭幕仪式，结果凑巧赶上了这事。
他一向是个护犊子的人，知道沈骏臣重伤以后，便过来替学生主持公道。
沈骏臣怔忪了下，他这才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秦峰道：“三天。”
沈骏臣沉默不语，都三天过去了，他现在就算赶到了林媛媛落水的地方，也无济于事。
而苏凌姗支支吾吾道：“表哥，你跳下去以后，秦教授就率领着言灵宗的第二批人马赶到了。只不过……看到大部队的人来了，石千军就驾驶着小船逃走了……”
是她和沈楌两个无能，沈骏臣一离开，她和沈楌就被石千军制服了，结果让这厮白白逃走。
沈骏臣不关心石千军的下落，他最先问道：“你们找到她了吗？”
苏凌姗摇了摇头：“林姐姐……人没找到。”
说着，她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上也是伤痕累累。
其实沈骏臣前脚刚跳海，后脚秦教授他们的船也到了，如果她能在那时候抓住林媛媛的话，说不定还能把她给救回来。
可惜事情是没有如果的，她没能保护好林姐姐，沈骏臣也没能把她给捞起来。倒是石千军眼看言灵宗的人来了，居然逃走了。
沈骏臣默了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接着问道：“沉船呢？”
秦峰告诉他：“我们赶去的时候，海上的风波已经停了下来。我把你救了上来，那艘沉船就落入了海底。最新的探测数据是：那片海域的平均深度是1200米，如果没有办法进行定位的话，就无法知道它的下落。”
“跟丢了？”沈骏臣做了个总结。
苏凌姗点了点头，那毕竟是茫茫大海，好几千公里的水域，好几千米的深度。如果沉船有“灵”，知道刻意隐藏踪迹的话，那就是一件麻烦事。言灵宗的人去了也无可奈何。
“苏小姐。”秦峰的目光转向苏凌姗，“你是苏家人，听说你继承了祖上的一套探灵术，能否跟我们一块去海上帮忙？”
苏凌姗老老实实道：“我的探灵术没有我表哥厉害，往下500米就是我的夜视极限。”
秦峰道：“没关系。我们已经借到了几艘军用潜水艇，最深可以潜水700米。再加上你的探灵术，应该可以探查到海床上。”
言灵学院的办事效率不是说着玩的，玉川沉船事关重大，得到消息以后，学院立即找到了军方来帮忙，光是军舰就弄来了十艘。
苏凌姗看了表哥一眼，沈骏臣毫不犹豫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峰好笑道：“你身上的肋骨断了三根，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你还跟着去，是不要命了？”
“表哥。”苏凌姗却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我会代替你的工作，用探灵术帮助秦教授他们定位到沉船的下落。”顿了顿，她更加难过道：“还有……我会再去林姐姐失踪的地方看一看。如果有幸找到了她，我会把她带回来。”
只不过，这个有幸比大海捞针还困难。沈骏臣沉重地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一番变故，苏凌姗也成长了不少。
送走苏凌姗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教授两个人。
沈骏臣不想开口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很闷，这一趟下去遭遇了沉船厉鬼，丢的却不是自己的命，可他宁愿送命在大海里头的人是自己。毕竟，林媛媛本来不必趟这一趟浑水的，是他把她拖下了水。
秦峰坐在了他的身边，抬手给他倒了杯水。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好听点是实心眼，说不好听是钻牛角尖。
林媛媛这一死，只怕沈骏臣会愧疚万分。
从此以后，他再也无法忘记她。
于是道：“关于石千军的事，你的侄子沈楌已经报给了言灵宗。但现在石千军失踪了，言灵宗也不好办这件事。倒是石家和林家那边，很不愿意配合言灵宗的调查……他们两家的弟子也都说这件事是假的。”
沈骏臣冷冷道：“这件事很好办，甲板上有她的血，鉴定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林茂竹的女儿。”
按照辈分来说：林家家主林茂竹该是他的长辈。可是想到林媛媛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他就格外鄙视那个抛弃亲女儿的林茂竹。
“言灵学院高层也有人在阻扰调查这件事，”秦峰实话实说，“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北方的两大宗门。学院里有的是高官和这两个家族沾亲带故的。眼下的情况是：只要抓不到石千军，石家人就不会承认他们和林家勾结陷害林苑儿。”
沈骏臣想了想，“石雪儿呢？”
“石家人早一步把她带走了，不让她见外人。”这件事上，石家也做的非常干净利落。
沈骏臣沉声道：“想查的话线索有很多，不想澄清的话，就算铁证如山，石千军也照样不会认罪。”
秦峰顿时明白他想干什么，“你想替那个林苑儿出头吗？可她毕竟已经死了，而且林家根本不认可她的身份。如果你替一个死人出头，对未来前途都没有好处。”
“我知道。”
这和他的前途无关，这只是他应该做的事。
沈骏臣看着自己的授业恩师，缓缓道：“教授，我见识过她出手，如果她没有死的话，凭借她的天赋血脉，必定是……”
顿了顿，他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么一个天赋奇才的小姑娘，却被石千军一掌打死，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最大的遗憾和……自责。
秦峰知道劝不了他的心意，只是道：“去之前先养好伤，沉船的事言灵宗会接手，你不必担心。还有……你的佩刀盘古呢？”
沈骏臣眉头一锁，“当时掉进了海里，没来及去捞。”
这把刀平常和他形影不离，是他最珍惜的宝贝，但关键时刻，他先去找的是林媛媛，居然把自己的佩刀都忘在了一边。
秦峰叹了口气，那把唐刀对沈骏臣的意义十分重大。他知道他现在很乱，于是安慰道：“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我会替你找到那把佩刀的下落。”
师徒两人商量完毕，秦峰就离开了病房。
沈骏臣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如果和林家石家作对的话，事情会相当棘手。可是再困难的事，也得有个人去办。要不然的话，他实在对不住林小姑娘。
那个在深渊沉船前替他念咒护法，那个和他一起杀出重围的……恩人。
忽然“吱呀”一声，门再次从外面推开，苏凌姗又走了进来。
这次，她手上拿着一个小药瓶，眼圈红红的，“表哥，我在林姐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我想，她本来是打算那天晚上要走的，就把这张纸条放在了你的药瓶里……”
沈骏臣默了默，他打开了那个小药瓶，里面果然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十分娟秀端正。
【沈先生：感激你送我的这瓶药。】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送药只是小事一桩而已。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瓶救命的药。】
【我帮你完全是自愿的，你不必提什么感谢。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给我琼瑶也好，木桃也好，总是要报一报的。】
【以后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林小姑娘是个语死早，她留字条的时候，想到啥就写了啥，而琼瑶，木桃的比喻是来源于诗经中的一句话：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她觉得自己用这个比喻特别的贴切。却不知道：这两个比喻不是用在报答恩情上面的，而是用在……爱情这件事上——
你将木瓜投赠我，我拿琼琚作回报。不是仅为答谢你，珍重情意永相好。
沈骏臣却手中一紧，缓缓收起了这张纸条。
作者有话要说： →_→语死早对马大哈。
参考《诗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
沈骏臣很少会做梦, 可是这天晚上，他却恍惚梦到了自己还在那艘船上。
掌中虎口传来一阵剧痛，石千军挑开了他的盘古宝刀。与此同时, 林媛媛的身体也被那道诡异的黑色缰绳给拖进了海里。
眼看佩刀和林媛媛一起沉入了水底,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脑袋一空，纵身跳进了海中。先不管什么佩刀，他立即往林媛媛消失的方向虚空捞了一把, 却什么也没捞到。
苏凌姗在岸上大哭了起来，“表哥！林姐姐！”
后来的事情他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冰冷的海水一激之下, 浑身的伤口剧痛, 他直接昏了过去。甚至忘记了要念避水咒。
冥冥中, 寒冷刺骨的海水包裹住了周身。
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条鱼，一直往深渊处游去, 却怎么也见不到海底。
水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她的长发散落在海水中，宛若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
看到她在往下沉, 他很想游过去救她，可那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越是追逐什么, 越是触及不到。
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沈先生，你十天之内必定有血光之灾。”
想到这句话，他的心里好像被谁重重锤了一拳，眼前的倩影顷刻离得更远。
于是眨眼之间，周围的海水全部不见了, 一艘沉船凭空出现在面前。
那船的桅杆上连着一条缰绳，缰绳的另一端捆住了女孩的腰部，将她往下拖去。
他顺着缰绳看去，只见白骨丛生的甲板上，站着三个身穿黄色道袍的鬼魂……
就在这时候，他一下子醒了过来。
窗外是漆黑的深夜。他浑身冷汗淋漓，大口喘了一口气，才平静下了呼吸。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味道，这里不是那艘船，周围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病房。
沈骏臣试着动了一下，全身上下都传来阵阵闷痛，再运行了一下周身的灵脉，丹田里的灵气海几乎枯竭殆尽。
他愣了愣，陡然想起了什么，就挣扎着要下床去。
这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先走进来的是苏凌姗，她看表哥醒了过来，目光亮了一下，接着咬着唇一声不吭。
随后走进来的是个中年男子，两人的目光倏忽对上，男子看他居然要下床，赶紧阻止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骏臣的语气很沉重，“教授，事情待会儿再说，我要去一趟沉船处。”
男子不禁吐槽道：“你去那里能做什么？看你这个样子，连医院都出不去。”
来人正是沈骏臣的授业恩师，言灵学院的副教授秦峰。这次，他是应邀来主持玉川四神节的闭幕仪式，结果凑巧赶上了这事。
他一向是个护犊子的人，知道沈骏臣重伤以后，便过来替学生主持公道。
沈骏臣怔忪了下，他这才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秦峰道：“三天。”
沈骏臣沉默不语，都三天过去了，他现在就算赶到了林媛媛落水的地方，也无济于事。
而苏凌姗支支吾吾道：“表哥，你跳下去以后，秦教授就率领着言灵宗的第二批人马赶到了。只不过……看到大部队的人来了，石千军就驾驶着小船逃走了……”
是她和沈楌两个无能，沈骏臣一离开，她和沈楌就被石千军制服了，结果让这厮白白逃走。
沈骏臣不关心石千军的下落，他最先问道：“你们找到她了吗？”
苏凌姗摇了摇头：“林姐姐……人没找到。”
说着，她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上也是伤痕累累。
其实沈骏臣前脚刚跳海，后脚秦教授他们的船也到了，如果她能在那时候抓住林媛媛的话，说不定还能把她给救回来。
可惜事情是没有如果的，她没能保护好林姐姐，沈骏臣也没能把她给捞起来。倒是石千军眼看言灵宗的人来了，居然逃走了。
沈骏臣默了默，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接着问道：“沉船呢？”
秦峰告诉他：“我们赶去的时候，海上的风波已经停了下来。我把你救了上来，那艘沉船就落入了海底。最新的探测数据是：那片海域的平均深度是1200米，如果没有办法进行定位的话，就无法知道它的下落。”
“跟丢了？”沈骏臣做了个总结。
苏凌姗点了点头，那毕竟是茫茫大海，好几千公里的水域，好几千米的深度。如果沉船有“灵”，知道刻意隐藏踪迹的话，那就是一件麻烦事。言灵宗的人去了也无可奈何。
“苏小姐。”秦峰的目光转向苏凌姗，“你是苏家人，听说你继承了祖上的一套探灵术，能否跟我们一块去海上帮忙？”
苏凌姗老老实实道：“我的探灵术没有我表哥厉害，往下500米就是我的夜视极限。”
秦峰道：“没关系。我们已经借到了几艘军用潜水艇，最深可以潜水700米。再加上你的探灵术，应该可以探查到海床上。”
言灵学院的办事效率不是说着玩的，玉川沉船事关重大，得到消息以后，学院立即找到了军方来帮忙，光是军舰就弄来了十艘。
苏凌姗看了表哥一眼，沈骏臣毫不犹豫道：“我跟你一起去。”
秦峰好笑道：“你身上的肋骨断了三根，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你还跟着去，是不要命了？”
“表哥。”苏凌姗却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我会代替你的工作，用探灵术帮助秦教授他们定位到沉船的下落。”顿了顿，她更加难过道：“还有……我会再去林姐姐失踪的地方看一看。如果有幸找到了她，我会把她带回来。”
只不过，这个有幸比大海捞针还困难。沈骏臣沉重地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一番变故，苏凌姗也成长了不少。
送走苏凌姗以后，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教授两个人。
沈骏臣不想开口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很闷，这一趟下去遭遇了沉船厉鬼，丢的却不是自己的命，可他宁愿送命在大海里头的人是自己。毕竟，林媛媛本来不必趟这一趟浑水的，是他把她拖下了水。
秦峰坐在了他的身边，抬手给他倒了杯水。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好听点是实心眼，说不好听是钻牛角尖。
林媛媛这一死，只怕沈骏臣会愧疚万分。
从此以后，他再也无法忘记她。
于是道：“关于石千军的事，你的侄子沈楌已经报给了言灵宗。但现在石千军失踪了，言灵宗也不好办这件事。倒是石家和林家那边，很不愿意配合言灵宗的调查……他们两家的弟子也都说这件事是假的。”
沈骏臣冷冷道：“这件事很好办，甲板上有她的血，鉴定一下就知道是不是林茂竹的女儿。”
按照辈分来说：林家家主林茂竹该是他的长辈。可是想到林媛媛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他就格外鄙视那个抛弃亲女儿的林茂竹。
“言灵学院高层也有人在阻扰调查这件事，”秦峰实话实说，“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北方的两大宗门。学院里有的是高官和这两个家族沾亲带故的。眼下的情况是：只要抓不到石千军，石家人就不会承认他们和林家勾结陷害林苑儿。”
沈骏臣想了想，“石雪儿呢？”
“石家人早一步把她带走了，不让她见外人。”这件事上，石家也做的非常干净利落。
沈骏臣沉声道：“想查的话线索有很多，不想澄清的话，就算铁证如山，石千军也照样不会认罪。”
秦峰顿时明白他想干什么，“你想替那个林苑儿出头吗？可她毕竟已经死了，而且林家根本不认可她的身份。如果你替一个死人出头，对未来前途都没有好处。”
“我知道。”
这和他的前途无关，这只是他应该做的事。
沈骏臣看着自己的授业恩师，缓缓道：“教授，我见识过她出手，如果她没有死的话，凭借她的天赋血脉，必定是……”
顿了顿，他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么一个天赋奇才的小姑娘，却被石千军一掌打死，而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最大的遗憾和……自责。
秦峰知道劝不了他的心意，只是道：“去之前先养好伤，沉船的事言灵宗会接手，你不必担心。还有……你的佩刀盘古呢？”
沈骏臣眉头一锁，“当时掉进了海里，没来及去捞。”
这把刀平常和他形影不离，是他最珍惜的宝贝，但关键时刻，他先去找的是林媛媛，居然把自己的佩刀都忘在了一边。
秦峰叹了口气，那把唐刀对沈骏臣的意义十分重大。他知道他现在很乱，于是安慰道：“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我会替你找到那把佩刀的下落。”
师徒两人商量完毕，秦峰就离开了病房。
沈骏臣按了按太阳穴，他知道如果和林家石家作对的话，事情会相当棘手。可是再困难的事，也得有个人去办。要不然的话，他实在对不住林小姑娘。
那个在深渊沉船前替他念咒护法，那个和他一起杀出重围的……恩人。
忽然“吱呀”一声，门再次从外面推开，苏凌姗又走了进来。
这次，她手上拿着一个小药瓶，眼圈红红的，“表哥，我在林姐姐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我想，她本来是打算那天晚上要走的，就把这张纸条放在了你的药瓶里……”
沈骏臣默了默，他打开了那个小药瓶，里面果然有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十分娟秀端正。
【沈先生：感激你送我的这瓶药。】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送药只是小事一桩而已。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瓶救命的药。】
【我帮你完全是自愿的，你不必提什么感谢。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给我琼瑶也好，木桃也好，总是要报一报的。】
【以后山高水长，后会无期！】
林小姑娘是个语死早，她留字条的时候，想到啥就写了啥，而琼瑶，木桃的比喻是来源于诗经中的一句话：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她觉得自己用这个比喻特别的贴切。却不知道：这两个比喻不是用在报答恩情上面的，而是用在……爱情这件事上——
你将木瓜投赠我，我拿琼琚作回报。不是仅为答谢你，珍重情意永相好。
沈骏臣却手中一紧，缓缓收起了这张纸条。
作者有话要说： →_→语死早对马大哈。
参考《诗经》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g99.cc。顶点小说网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m.bqg99.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