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活路
因着一下子多了八个仆从, 姑奶奶买的小院就显得拥挤起来。
李家几位主子在屋内商量着如何安排四个丫鬟。屋子外头的长廊里，四个丫鬟也泪眼婆娑的祈求着两位婆子。如今李少爷拿着她们的卖身契，发卖他们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们且安心等着。少爷宅心仁厚, 不会随意发卖你们的。”
“可是我们姐妹太没用了。”年纪最小的丫鬟哽咽难受道。李少爷善不善良，她不清楚, 可处置人的手段, 她着实有些害怕。再者说了，他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对着婉姐姐也是一张冷面。
“晓得自己没用就好。那些狐媚人的手段都放一放，先把厨房里的活计给盘熟了。”两位婆子也算看了眼界了，明明是个丫鬟, 却比小姐还小姐, 真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灶头上的活计是一概不会。
“妈妈, 我们会好好学的。”四位丫鬟委屈可怜道。她们本是尹知府培养出来送给达官贵人的, 谁晓得碰到李家这帮不识货的主。偏卖身契还握在别人手里, 少不得把以前安身立命的本事放下，学一学油盐柴米酱醋茶。
只是也不知道，她们姐妹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屋内，李山听了李瑜的安排, 微微有些担忧道:“瑜儿，想在县城开铺子可不容易。这里面讲究门路人脉，若是没有靠山撑着, 还不定会冒出多少小鬼来。”
李山卖玩具的时候，踩过不少坑，也受过不少气。虽然如今门路打开了, 可卖玩具跟卖胭脂水粉终究不一样。而且家里如今也不愁吃喝，儿子有功夫开店，不若多看看书了。
李山两口子都不是贪图大富大贵之人，虽知道儿子的生意有赚头，可也害怕耽误了他。
“爹，您放心。这门生意，我在府城的时候，已经跟姑奶奶报备过了。姑奶奶帮了忙，替我租了县令老爷的铺子。有县令老爷看顾着，想来没人敢上门闹事。”既打算开铺子，李瑜自是做了万全准备。
“话虽如此，可几个丫头能管的好吗？”那四个丫鬟，连做饭都不会，还会开铺子？
“只是帮着卖卖东西，招待下入店的夫人小姐罢了，算不得管理。再者说了，行与不行，终归也要问下她们。”
“成，儿啊，你懂的多，这事你自己做主，若是需要爹娘的，说一声就是。”曾氏拉扯住李山的袖子，抢先出言道。
儿子是个有能耐的，他们当父母的，既然帮不上忙，那就默默地支持他。
是好是坏，他们说的并不一定都是对的。
李瑜得了父母的支持，心下感动，而后又拿出自己做的唇脂出来，笑道:“娘，大姐，小妹，这是我自己做的唇脂，有三款颜色，你们且先用用看。”说到做唇脂，李瑜还得感谢舍友那个能作的女朋友。当年流行diy，她非逼着自己男友亲手做一个给自己。到最后他们宿舍四人就都学会了。老大还凭借此本领找了个女朋友。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李瑜不由有些恍惚。他看着自己的手，嗷嗷道，“他这也算弃医从文吧。”只盼着自己此生能做出一些实事来。
至于那四个丫鬟，李瑜之前也试探过了，都不是笨人，虽然家务活干的不行，但也都识文断字。这样的人才，培训起来也容易。
另一边，四个丫鬟听李瑜说要开个什么唇脂店，顿时有些糊涂了。
“你们先仔细想想。若是觉得自己能够胜任的，就去店里卖卖唇脂，届时按照销量，多卖多得。若是家中还有亲人，领了卖身契回去也行。不管如何，我家小业小，养不了闲人，也听不懂那些曲子。”虽为她们寻了后路，但李瑜仍是一副严肃难惹的模样。
没办法，李瑜年轻面嫩，若不态度严肃些，怕是不能服人。
这些丫鬟都精怪的很，惯会见盘子下菜。爹娘心软好哄，姐妹又懵懵懂懂，李瑜若不立起来，岂不让她们有了奴大欺主的机会。
因着刚来县城的时候在李瑜手上吃过一次亏，四个丫鬟也不敢再卖弄小聪明。虽然想要再回到尹府，过上副小姐的日子，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走了这一遭，回去也落不得好，保不齐还会被卖到那些腌臜地方去。
回去？若有家能回，她们自然想要回去的。可就怕回去以后，再被卖上一次。
“奴婢无家可归，愿意去店里一试。”反正不管怎么选都不可能回到之前的日子，那不若卖卖唇脂，好歹还能赚些小钱。
有第一人表态，其他三位丫鬟也陆续跟着表态。虽然她们心里也惴惴不安，但想着李家有老夫人撑腰，铺子也是租的县老爷的，这惶恐之心也去了不少。
“既如此，从明日开始，你们先跟着柴账房后面学学如何算账，理货。待过几天铺子到手以后，如何装饰，如何摆台，也都你们自己拿主意。原来的月钱，我照常给你们。至于卖货的钱，其中利润的一成算作你们的奖金。”李瑜就像后世的老板一样，给了这四个员工最大的自由。
这是李瑜给她们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他是好心，但不会一直烂好心。
机会来了，抓不抓的住，全靠她们自己。
四个丫鬟一听这么好，心中暗道，“看来那个唇脂不赚钱。”若能赚大钱，李少爷哪里会这般大方。
不过吃过亏的丫鬟们不敢有什么意见，皆乖乖听话做事。至于那位柴账房，也是姑奶奶安排的人，不过只是借用一段时间，等李瑜身边的人都独当一面了，他还是要回府城的。
事情就如李瑜计划那样缓缓运转。几个丫鬟拨了两天算盘，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无人的时候，最小的丫鬟悄咪咪哭道:“婉姐姐，打算盘也太难了，我都开始掉头发了。呜呜，李少爷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哇。”
“咱们啥时候伺候上李少爷了。你这丫头，快别哭了，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就是。我思考了两天，卖唇脂并不是什么坏事。以前戏文里不也说了，以色侍人日久而衰，倒不若跟着李少爷身后学些本事。等攒足了钱，挑个老实人嫁了，不比嫣红姐姐的日子好？”说到嫣红，几个丫鬟不由都红了眼眶。
“婉姐姐，可是我怕。少爷瞧着厉害极了。还有咱们的卖身契，万一我卖的不好，他会不会生气？”圆脸丫鬟有些怕怕道。
“别瞎想，我看少爷一家子都是好人。咱们把活计干成那样，也没说责骂我们，顶多面上不好看点。妹妹们，咱们之前是没得选，如今有了选择，你们真的还想过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吗？”她们原也是良民出生，只是命苦没碰上好的亲人，才落得个被卖为仆的下场。原都已经认命了，可见了李少爷，她又生出几分希望来。
“若是有的选，我肯定想出府过日子。其实今天我都想拿着卖身契回家了，可是想着家中哥嫂可憎的面孔，我方才忍了下来。婉姐姐，你说，以后咱们还想出府，少爷会同意吗？”
“咱们也别想着以后，把如今少爷交代好的事情办好就成。”几位丫鬟报团互暖以后，又打起精神来学习。
另一边，曾氏并蜜儿甜儿用了李瑜做的唇脂以后，好是惊喜。这唇脂造型精巧，润滑细腻，涂在嘴上还有淡淡的花香，就是甜儿这个小姑娘也喜欢的不得了，捧着个铜镜左照照右看看，臭美的不行。
唇脂的制作方法，李瑜手把手交给了曾氏跟姐姐李蜜。至于李山，则带着一帮人做木制唇脂筒子。除此之外，李瑜还去了一趟临县张家。
临县是烧瓷大县，可因为几年前秘方被盗，渐渐就沉寂起来。听张敏说，他家里的窑都已经封上了。
这还是李瑜第一次来张家，没想到一来就碰见了家庭是非。
“我亦不是坑害敏儿，实在是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爹爹若是好好的，纵是打死我，我也不保这个媒。”张家虽也是穷苦人家，但一家子和谐有爱，且都是老实人。可是天公不作美，家里日子刚好了些，张敏的爷爷跌了一跤，摔的人事不省。
张大伯是个孝子，掏出了所有的银钱，可都不顶用。也是巧了，正在他困扰之际，镇上小卖铺的曹老板说要将闺女介绍给张敏，若是成了亲家，他们家愿意掏出五十两银子。
若那曹小姐是个好的倒也算了，可镇上人谁不知道她性格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一般的庄稼汉都看不上她，更何况张敏爹娘了。
“大哥，不是我们不同意，实在是那位曹家小姐名声不怎么好。敏儿的性子你们也知道，真把她娶进门，敏儿这辈子就被人糟蹋了。您也别急，我再去村里找人借借，应应急。”
“自打封窑以后，大伙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借给咱们了，自己还要不要过日子了？老二，老二家的，你们好好想想，爹这一辈子不容易，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才享了几天福？就让他这么走了，我这个当儿子的，真的是不忍心，不忍心啊。”说着说着，张大伯哽咽起来。
那曹小姐只看中了敏儿，若不然，他家娶回家当儿媳妇也行。
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他虽是个庄稼汉，可哪里不知道侄儿的能耐，若是让他考出来，就是千金小姐也能娶得到。可是真的没办法，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能借的钱也都借了，如今除了曹家，真的是没办法了。
张父张母心里难受，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老天爷不给穷人活路。好日子刚刚开始，偏又遇到这样的事情。
张敏咬了咬唇，正准备答应曹家的亲事。
就在这个时候，李瑜找到了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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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几位主子在屋内商量着如何安排四个丫鬟。屋子外头的长廊里，四个丫鬟也泪眼婆娑的祈求着两位婆子。如今李少爷拿着她们的卖身契，发卖他们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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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姐妹太没用了。”年纪最小的丫鬟哽咽难受道。李少爷善不善良，她不清楚, 可处置人的手段, 她着实有些害怕。再者说了，他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对着婉姐姐也是一张冷面。
“晓得自己没用就好。那些狐媚人的手段都放一放，先把厨房里的活计给盘熟了。”两位婆子也算看了眼界了，明明是个丫鬟, 却比小姐还小姐, 真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灶头上的活计是一概不会。
“妈妈, 我们会好好学的。”四位丫鬟委屈可怜道。她们本是尹知府培养出来送给达官贵人的, 谁晓得碰到李家这帮不识货的主。偏卖身契还握在别人手里, 少不得把以前安身立命的本事放下，学一学油盐柴米酱醋茶。
只是也不知道，她们姐妹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屋内，李山听了李瑜的安排, 微微有些担忧道:“瑜儿，想在县城开铺子可不容易。这里面讲究门路人脉，若是没有靠山撑着, 还不定会冒出多少小鬼来。”
李山卖玩具的时候，踩过不少坑，也受过不少气。虽然如今门路打开了, 可卖玩具跟卖胭脂水粉终究不一样。而且家里如今也不愁吃喝，儿子有功夫开店，不若多看看书了。
李山两口子都不是贪图大富大贵之人，虽知道儿子的生意有赚头，可也害怕耽误了他。
“爹，您放心。这门生意，我在府城的时候，已经跟姑奶奶报备过了。姑奶奶帮了忙，替我租了县令老爷的铺子。有县令老爷看顾着，想来没人敢上门闹事。”既打算开铺子，李瑜自是做了万全准备。
“话虽如此，可几个丫头能管的好吗？”那四个丫鬟，连做饭都不会，还会开铺子？
“只是帮着卖卖东西，招待下入店的夫人小姐罢了，算不得管理。再者说了，行与不行，终归也要问下她们。”
“成，儿啊，你懂的多，这事你自己做主，若是需要爹娘的，说一声就是。”曾氏拉扯住李山的袖子，抢先出言道。
儿子是个有能耐的，他们当父母的，既然帮不上忙，那就默默地支持他。
是好是坏，他们说的并不一定都是对的。
李瑜得了父母的支持，心下感动，而后又拿出自己做的唇脂出来，笑道:“娘，大姐，小妹，这是我自己做的唇脂，有三款颜色，你们且先用用看。”说到做唇脂，李瑜还得感谢舍友那个能作的女朋友。当年流行diy，她非逼着自己男友亲手做一个给自己。到最后他们宿舍四人就都学会了。老大还凭借此本领找了个女朋友。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李瑜不由有些恍惚。他看着自己的手，嗷嗷道，“他这也算弃医从文吧。”只盼着自己此生能做出一些实事来。
至于那四个丫鬟，李瑜之前也试探过了，都不是笨人，虽然家务活干的不行，但也都识文断字。这样的人才，培训起来也容易。
另一边，四个丫鬟听李瑜说要开个什么唇脂店，顿时有些糊涂了。
“你们先仔细想想。若是觉得自己能够胜任的，就去店里卖卖唇脂，届时按照销量，多卖多得。若是家中还有亲人，领了卖身契回去也行。不管如何，我家小业小，养不了闲人，也听不懂那些曲子。”虽为她们寻了后路，但李瑜仍是一副严肃难惹的模样。
没办法，李瑜年轻面嫩，若不态度严肃些，怕是不能服人。
这些丫鬟都精怪的很，惯会见盘子下菜。爹娘心软好哄，姐妹又懵懵懂懂，李瑜若不立起来，岂不让她们有了奴大欺主的机会。
因着刚来县城的时候在李瑜手上吃过一次亏，四个丫鬟也不敢再卖弄小聪明。虽然想要再回到尹府，过上副小姐的日子，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走了这一遭，回去也落不得好，保不齐还会被卖到那些腌臜地方去。
回去？若有家能回，她们自然想要回去的。可就怕回去以后，再被卖上一次。
“奴婢无家可归，愿意去店里一试。”反正不管怎么选都不可能回到之前的日子，那不若卖卖唇脂，好歹还能赚些小钱。
有第一人表态，其他三位丫鬟也陆续跟着表态。虽然她们心里也惴惴不安，但想着李家有老夫人撑腰，铺子也是租的县老爷的，这惶恐之心也去了不少。
“既如此，从明日开始，你们先跟着柴账房后面学学如何算账，理货。待过几天铺子到手以后，如何装饰，如何摆台，也都你们自己拿主意。原来的月钱，我照常给你们。至于卖货的钱，其中利润的一成算作你们的奖金。”李瑜就像后世的老板一样，给了这四个员工最大的自由。
这是李瑜给她们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他是好心，但不会一直烂好心。
机会来了，抓不抓的住，全靠她们自己。
四个丫鬟一听这么好，心中暗道，“看来那个唇脂不赚钱。”若能赚大钱，李少爷哪里会这般大方。
不过吃过亏的丫鬟们不敢有什么意见，皆乖乖听话做事。至于那位柴账房，也是姑奶奶安排的人，不过只是借用一段时间，等李瑜身边的人都独当一面了，他还是要回府城的。
事情就如李瑜计划那样缓缓运转。几个丫鬟拨了两天算盘，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无人的时候，最小的丫鬟悄咪咪哭道:“婉姐姐，打算盘也太难了，我都开始掉头发了。呜呜，李少爷怎么就这么难伺候哇。”
“咱们啥时候伺候上李少爷了。你这丫头，快别哭了，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就是。我思考了两天，卖唇脂并不是什么坏事。以前戏文里不也说了，以色侍人日久而衰，倒不若跟着李少爷身后学些本事。等攒足了钱，挑个老实人嫁了，不比嫣红姐姐的日子好？”说到嫣红，几个丫鬟不由都红了眼眶。
“婉姐姐，可是我怕。少爷瞧着厉害极了。还有咱们的卖身契，万一我卖的不好，他会不会生气？”圆脸丫鬟有些怕怕道。
“别瞎想，我看少爷一家子都是好人。咱们把活计干成那样，也没说责骂我们，顶多面上不好看点。妹妹们，咱们之前是没得选，如今有了选择，你们真的还想过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吗？”她们原也是良民出生，只是命苦没碰上好的亲人，才落得个被卖为仆的下场。原都已经认命了，可见了李少爷，她又生出几分希望来。
“若是有的选，我肯定想出府过日子。其实今天我都想拿着卖身契回家了，可是想着家中哥嫂可憎的面孔，我方才忍了下来。婉姐姐，你说，以后咱们还想出府，少爷会同意吗？”
“咱们也别想着以后，把如今少爷交代好的事情办好就成。”几位丫鬟报团互暖以后，又打起精神来学习。
另一边，曾氏并蜜儿甜儿用了李瑜做的唇脂以后，好是惊喜。这唇脂造型精巧，润滑细腻，涂在嘴上还有淡淡的花香，就是甜儿这个小姑娘也喜欢的不得了，捧着个铜镜左照照右看看，臭美的不行。
唇脂的制作方法，李瑜手把手交给了曾氏跟姐姐李蜜。至于李山，则带着一帮人做木制唇脂筒子。除此之外，李瑜还去了一趟临县张家。
临县是烧瓷大县，可因为几年前秘方被盗，渐渐就沉寂起来。听张敏说，他家里的窑都已经封上了。
这还是李瑜第一次来张家，没想到一来就碰见了家庭是非。
“我亦不是坑害敏儿，实在是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爹爹若是好好的，纵是打死我，我也不保这个媒。”张家虽也是穷苦人家，但一家子和谐有爱，且都是老实人。可是天公不作美，家里日子刚好了些，张敏的爷爷跌了一跤，摔的人事不省。
张大伯是个孝子，掏出了所有的银钱，可都不顶用。也是巧了，正在他困扰之际，镇上小卖铺的曹老板说要将闺女介绍给张敏，若是成了亲家，他们家愿意掏出五十两银子。
若那曹小姐是个好的倒也算了，可镇上人谁不知道她性格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一般的庄稼汉都看不上她，更何况张敏爹娘了。
“大哥，不是我们不同意，实在是那位曹家小姐名声不怎么好。敏儿的性子你们也知道，真把她娶进门，敏儿这辈子就被人糟蹋了。您也别急，我再去村里找人借借，应应急。”
“自打封窑以后，大伙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借给咱们了，自己还要不要过日子了？老二，老二家的，你们好好想想，爹这一辈子不容易，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才享了几天福？就让他这么走了，我这个当儿子的，真的是不忍心，不忍心啊。”说着说着，张大伯哽咽起来。
那曹小姐只看中了敏儿，若不然，他家娶回家当儿媳妇也行。
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他虽是个庄稼汉，可哪里不知道侄儿的能耐，若是让他考出来，就是千金小姐也能娶得到。可是真的没办法，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能借的钱也都借了，如今除了曹家，真的是没办法了。
张父张母心里难受，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老天爷不给穷人活路。好日子刚刚开始，偏又遇到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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