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沈沨要转交东西，是一管药膏。
黎乔接过来还没来得及细看，系统先抢着扫描一遍，惊喜地说：“宿主，是防止留疤药诶！”
昨晚开会时候，导演就已经找随行医生给黎乔消毒、擦碘伏，顺便打了破伤风针。徐辉划口子不深，原本普通人这么敷着，不出一星期也结痂痊愈了，不过留不留疤就很难说。
大概沈沨也知道原主爱美，才送了这么管药膏过来。
“替我谢谢他。”这对现在黎乔来说确实是刚需，果然一回生二回熟，他再道谢已经自然多了。黎乔将药膏揣进裤兜里，另只手搭在那装了衣服塑料袋上，淡薄剔透灵光微微一闪，躺在里面牛仔衣在无人察觉处变得焕然一新。
“主人！”系统已经决定死心塌地抱准黎乔大腿，嫌“宿主”叫起来不够亲近，自己悄咪|咪改了口——它感受到黎乔此刻身体状态，忍不住焦急，“你把灵力全耗空了，一会走路都没力气，那还怎么练习呀？”
“谁说我要练习？”黎乔扶着床柱，慢悠悠走回床边，爬上自己那张筋骨疏松床，“乖，把这个世界所有关于唱跳ra流派起源、教学视频、国际比赛还有表演找出来，我要看。”
“……嗷，好！”系统反应过来，忙不迭照办：它怎么忘了，宿主穿到这个灵力匮乏身体上，系统点数又有限，最牛x地方，是本身能够越级挑战大乘修士强大神识。
虽然目前身体受限不能作用于外物，但对读书来说简直是大杀器，一图书馆资料，宿主用不上一小时就能看完！
黎乔双手撑在脑后，眺望天花板，外表看起来一派平静，甚至有点儿懒，内里神识却一刻不停地在吸收大量丰沛专业知识。
他很清楚，作为一个初到陌生世界灵魂，拖着虚弱疲惫身体强行随大流未必有用，只有尽快掌握所需技能知识体系，他才能拥有属于自己节奏。
躺到晚上，那名选管又来了，这次给黎乔带饭，却是用一个古色古香食盒盛，一打开香气扑鼻，饶是黎乔辟谷多年，闻到这味道也不禁食指微动。
“是沈老夫人托我转交，她说直播看到你脸色不好，以后一日三餐都会送饭进来，让你好好补补。”
这么一来，选管一天至少要跑三趟，然而他说得红光满面：沈老夫人比小年轻会办事得多，他老婆最近要生孩子正愁医院，沈老夫人一出手，私人医院高等病房和护工立刻安排上了，选管解决了一桩大难题，给黎乔跑起腿来都干劲满满，恨不能再帮他分担点什么。
不过他心里也有疑问：沈老夫人为什么要对黎乔这么好？最近他帮沈沨和黎乔互相递了几次东西，难不成这是在提前照顾“孙媳妇儿”？
想归想，他还不至于没眼色到去问黎乔。黎乔对着饭，倒是很感慨。
其实沈黎两家，不算严格意义上门当户对，黎父是个不学无术富二代，成天喝酒泡妞赌钱，要不是有沈家帮衬，他早就把家产败光了。沈老夫人和黎父他|妈是手帕交，做了一辈子闺蜜，黎老夫人先走一步，沈老夫人就移情到了她子孙辈上，尽心照顾黎家人，特别是长相与黎老夫人有三分肖似黎乔。
原著里写沈沨冷心冷情，对炮灰原主疏远冷漠，也是因为他父母走得早，只剩下奶奶，却对一个外人疼得如珠如宝，反而忽视了他这个亲孙子。
沈沨留学多年回来，对祖母有敬重、濡慕、割舍不下血缘，却也有怨念、不甘和不理解。再加上老夫人强逼他跟原主订婚，花式助攻，他不能朝耄耋之年祖母发泄，这股邪火当然就只能冲着原主了。
黎乔拿到剧情到原主戏份杀青就没了，不过三公时选手出外务，正牌受因故住到沈沨家，沈老夫人就对他展露了很深敌意。按一般真爱小说套路，这种固执封建家长多半会成为后期boss，下场凄凉。
食盒里是三菜一汤，绿油油青菜、热气扑鼻白肉、驱寒松茸蘑菇汤在最底下轻轻晃漾，看着不出奇，黎乔却能看出食材里蕴藏着淡淡灵力，在这个世界里属于相当上等食物了。
这种来自家人关怀温暖，他从九岁后就再没享受过。
系统闻得直吸鼻子：“好香呀！”
黎乔拿勺子轻轻搅着汤，说：“你还能闻见味道呢？”
“当然！”系统一挺胸，旋即又哀伤起来，“不过除非化出实体，我永远也吃不到嘴里。”
“化实体难么？”
“难，不过我相信跟着主人，我迟早有一天能办到哒！”系统又深深吸了口气，“太香了，沈奶奶真好！”
“你是真小嘴抹了蜜。”黎乔笑骂了句，喝上一口汤，满口生津，空虚了许久脾胃也在这一瞬间暖和起来。
他垂下眼睫，也在寻思：他虽然不想再跟主角受争正牌攻，但这位老夫人，后期还是应该想办法接到自己身边，改变她结局。
“……哎哟谁啊，吃什么呢这么香？！”
黎乔吃了没一会儿，泡练习室练习生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和捧着碗、坐在上铺边沿慢悠悠喝汤黎乔对上视线，原本还嘻嘻哈哈准备调侃人，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黎乔以前说自己是道士，没人当真，都觉得他在卖人设；等现在黎乔证实了，他们又产生了一股带着畏惧别扭陌生感。
好比电视新闻上突然冒出一个人跳大神，你可以当笑话看；可你家隔壁老王摇身一变成了魔教教主，你们出门倒垃圾再碰见，就难免感觉怪异了。
黎乔眼都没抬地继续吃。众人散开，静了会儿才忽然有人说：“这算不算开小灶、搞特权啊？”
旁边人捅了他一下：“你可别乱说，一会儿人家就拿符贴你了！”
这话说得那人自己都憋不住笑，开腔那人跟着乐了两声，道：“我可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端，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算了算了，哎，闻着真香啊。”
“家里有人就是好。”
黎乔任他们说，等吃完了，才一边不紧不慢收拾碗、一边说道：“你们有人跟我在食堂碰见过是吧？我吃大部分东西都吐、严重了过敏，吃完饭你们去练习、我去打点滴样子，你们也有人见过，对不对？”
他一开口，周围立刻就鸦雀无声，然而黎乔语气却依然很平和，“这盒饭对你们来说是锦上添花，对我来说在救命，你们真觉得一样吗？”
那些人挠了挠脸，还真不说话了，只是有点讪讪地。
其实他们也真没有多大恶意，只是本能抵触群体中30340“异类”，而且食堂菜色确实不大好吃还单调，看见黎乔能单独开小灶，忍不住酸了。
然而仔细一回忆，他们还真要么见过或听说过，黎乔在食堂吃饭、结果满脸通红地戴着帽子离开样子，当时他们单纯笑黎乔娇气矫情，可是站在黎乔角度一想，那么多菜他都不能吃，也真够痛苦！
“干嘛干嘛，你们别欺负乔乔啊！”有人一阵风似拎着东西进来，脖颈上还挂着条围巾，他把东西甩上黎乔对面上铺，笑道，“人家从小吃都是空运高级食材，吃不惯食堂很正常，连小灶也不让吃，你们想饿死他啊！是吧，乔乔？”
黎乔一看他把东西丢上旁边上铺，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两人进比赛那天认识、是原主在书里唯一认定“好闺蜜”。原主最开始人气高，和他套近乎人也很多，然而等他表现不理想、人气下滑，依然愿意亲近原主、对原主热情，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其中一个原主很嫌弃，不怎么搭理他；于是就只剩下眼前这位，原主觉得这是他交到唯一一个真心朋友，与他无话不谈，连跟沈沨地下情都竹筒倒豆子似说了。
系统对着他脸迅速找到资料：“他叫唐宛杨，是个vocal，目前人气比主人你高诶~”
黎乔没在意它语气里小揶揄，抬头打量了两眼对面唐宛杨：身高175左右，长相清秀，是个帅哥，不过在人堆里也不算特别亮眼类型。
如果是原主，此时多半已经被唐宛杨仗义执言感动坏了，然而黎乔扫了眼周围，发现打从唐宛杨说了“高级食材”那番话以后，有些人脸上不忿反而变浓了。
这年头混娱乐圈富二代不少，学艺术大把有钱人，估计有人心里在吐槽：当谁没吃过好东西，也不至于像黎乔那么娇贵！
一句仗义话起了反效果，就是不知道唐宛杨是有心还是无意。黎乔将食盒装好，正要下床带出去，唐宛杨笑着拉住他：“乔乔，你怎么不说话，他们惹你生气了？”
黎乔眼睫眨了眨，说：“没有。”
“我帮你骂他们！叫你们别乱说话……哎？！”
“真没生气，”黎乔莞尔一笑，说，“我在宿舍里吃东西也欠考虑了，香味确实影响大家休息，下次我会出去吃。”
“明天一结束，大家就能松快两天了，减肥就暂停一下，我请所有f班同学吃大餐。”
他这么一说，周围原本不满人反倒不好意思了，个别吃货看黎乔眼神更是立马闪亮万分。
唯独唐宛杨一时吃惊得没掩饰住，瞪圆了眼睛：“呃，你、你怎么……”
黎乔笑：“你怎么了？”
“没事，”唐宛杨回过神，赶紧摇头，手在膝盖上胡乱搓了搓，“就是走神了，我、我去那边一下哈。”
黎乔手里提着食盒，望向他匆忙背影，若有所思。
随着夜色渐深，f班宿舍里也愈发热闹了。大通铺本来就容易激发聊天欲|望，明天又要录第一轮淘汰，将近一半人都会卷铺盖回家，开始是两三个人睡不着，躺在床上聊天，后来大半个班都参与了进来。
“才上过一次舞台就要走人了，”有人伤感长叹，“上次我正片里不到五秒钟，我妹守在电视前面愣是没找着我。”
有人将胳膊横在眼睛上，声音发闷：“我也差不多，我爸给我打电话，叫我别太难受，学到东西就行，大不了下一届再来……可那时候就变回锅肉了，哎。”
“我最近才跟着叶榆歌学到点东西，还没机会展示就要淘汰了，害，对不起他好心。”
众人越说越低落，有人翻身坐起来鼓劲：
“别这么丧嘛！机会真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回锅肉是个蔑称没错，但这也没什么好羞耻，无论哪个领域，都是更有经验、更有能力人站到顶端，凭什么唯独偶像这一行、就必须为观众喜新厌旧痛苦？”
“对！”有人附和道，“只要我有能力，哪怕是回锅肉也会有粉丝支持，到时候谁粉多谁说了算！”
越来越多人开始给自己灌鸡汤，先前伤感人不想破坏气氛，也要么沉默要么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真要感谢叶榆歌，明明是a班，却愿意主动教我们这些拖后腿。”
“他有实力人还好，拿c位我也心服口服！”
……
黎乔从始至终没参与这场夜聊，不过当众人聊到这里，黎乔眉梢微挑，脑海里说：“系统。”
“窝来辽！”系统当得一手好狗腿，立马知道黎乔要什么，很快给出答案，“叶榆歌，目前人气1,178，575kg，某一本传媒大学大三学生……长这样。”
黎乔脑海中，出现一张异常清丽秀美脸。
“好看，还有点雌雄莫辨意思，”黎乔感叹，“是个美人。”
而且一本传媒大学大三学生，应该也有文化、有素养，客观来说，比十八岁就跑来选秀、身体差常年住道观，差点就成了九漏鱼原主强。
比九岁以后就颠沛流离，没正经念过一天书自己也要强。
系统：欲言又止jg
黎乔轻笑：“你是觉得他有可能是正牌受，我不该夸他对不对？”
系统点头如捣蒜。
黎乔：“书里主角人美心善，如果是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挺好。”
系统：怀疑眼神jg
“本座本来也没兴趣跟人斗成乌眼鸡。”黎乔懒散道，“我若做成什么，向来是靠自己能力，而不是成天殚精竭虑地去压制、‘打脸’什么人。当然，如果他非要对上，”黎乔笑，“那我也只能说声遗憾了。”
夜聊渐渐平息，周遭响起此起彼伏呼噜、磨牙、甚至梦话声。黎乔盘腿坐在上铺，恰好能眺望到窗外景象。末法世界，人类用一种名为“科技”东西取代了灵修，繁华都市茫茫夜景中，瑰色灯火川流不息。
黎乔忽然说：“系统，你说‘偶像’这一行，到底是干嘛？”
他今天吸收了大量有关“偶像”专业知识，反而对这个行业更不解了：在修真界，也有那种天资出众、修炼刻苦修士，被底层小修士们奉为榜样，倍加尊敬。
然而这个世界里偶像，同样要学习唱歌、跳舞、说唱、创作等各种技能，却似乎备受歧视，处于鄙视链最底端，很多人毫不掩饰对“爱豆”恶意，甚至许多“爱豆粉”，似乎也并不那么瞧得起自己爱豆。
“霓虹泡菜文化里，偶像代表……”系统屁颠屁颠地捧来一堆x度百科，摇头晃脑地念。
“……算了。”黎乔失笑，用神识揉了它一把，“还是早点睡吧，养精蓄锐，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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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谢谢他。”这对现在黎乔来说确实是刚需，果然一回生二回熟，他再道谢已经自然多了。黎乔将药膏揣进裤兜里，另只手搭在那装了衣服塑料袋上，淡薄剔透灵光微微一闪，躺在里面牛仔衣在无人察觉处变得焕然一新。
“主人！”系统已经决定死心塌地抱准黎乔大腿，嫌“宿主”叫起来不够亲近，自己悄咪|咪改了口——它感受到黎乔此刻身体状态，忍不住焦急，“你把灵力全耗空了，一会走路都没力气，那还怎么练习呀？”
“谁说我要练习？”黎乔扶着床柱，慢悠悠走回床边，爬上自己那张筋骨疏松床，“乖，把这个世界所有关于唱跳ra流派起源、教学视频、国际比赛还有表演找出来，我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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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乔双手撑在脑后，眺望天花板，外表看起来一派平静，甚至有点儿懒，内里神识却一刻不停地在吸收大量丰沛专业知识。
他很清楚，作为一个初到陌生世界灵魂，拖着虚弱疲惫身体强行随大流未必有用，只有尽快掌握所需技能知识体系，他才能拥有属于自己节奏。
躺到晚上，那名选管又来了，这次给黎乔带饭，却是用一个古色古香食盒盛，一打开香气扑鼻，饶是黎乔辟谷多年，闻到这味道也不禁食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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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选管一天至少要跑三趟，然而他说得红光满面：沈老夫人比小年轻会办事得多，他老婆最近要生孩子正愁医院，沈老夫人一出手，私人医院高等病房和护工立刻安排上了，选管解决了一桩大难题，给黎乔跑起腿来都干劲满满，恨不能再帮他分担点什么。
不过他心里也有疑问：沈老夫人为什么要对黎乔这么好？最近他帮沈沨和黎乔互相递了几次东西，难不成这是在提前照顾“孙媳妇儿”？
想归想，他还不至于没眼色到去问黎乔。黎乔对着饭，倒是很感慨。
其实沈黎两家，不算严格意义上门当户对，黎父是个不学无术富二代，成天喝酒泡妞赌钱，要不是有沈家帮衬，他早就把家产败光了。沈老夫人和黎父他|妈是手帕交，做了一辈子闺蜜，黎老夫人先走一步，沈老夫人就移情到了她子孙辈上，尽心照顾黎家人，特别是长相与黎老夫人有三分肖似黎乔。
原著里写沈沨冷心冷情，对炮灰原主疏远冷漠，也是因为他父母走得早，只剩下奶奶，却对一个外人疼得如珠如宝，反而忽视了他这个亲孙子。
沈沨留学多年回来，对祖母有敬重、濡慕、割舍不下血缘，却也有怨念、不甘和不理解。再加上老夫人强逼他跟原主订婚，花式助攻，他不能朝耄耋之年祖母发泄，这股邪火当然就只能冲着原主了。
黎乔拿到剧情到原主戏份杀青就没了，不过三公时选手出外务，正牌受因故住到沈沨家，沈老夫人就对他展露了很深敌意。按一般真爱小说套路，这种固执封建家长多半会成为后期boss，下场凄凉。
食盒里是三菜一汤，绿油油青菜、热气扑鼻白肉、驱寒松茸蘑菇汤在最底下轻轻晃漾，看着不出奇，黎乔却能看出食材里蕴藏着淡淡灵力，在这个世界里属于相当上等食物了。
这种来自家人关怀温暖，他从九岁后就再没享受过。
系统闻得直吸鼻子：“好香呀！”
黎乔拿勺子轻轻搅着汤，说：“你还能闻见味道呢？”
“当然！”系统一挺胸，旋即又哀伤起来，“不过除非化出实体，我永远也吃不到嘴里。”
“化实体难么？”
“难，不过我相信跟着主人，我迟早有一天能办到哒！”系统又深深吸了口气，“太香了，沈奶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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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睫，也在寻思：他虽然不想再跟主角受争正牌攻，但这位老夫人，后期还是应该想办法接到自己身边，改变她结局。
“……哎哟谁啊，吃什么呢这么香？！”
黎乔吃了没一会儿，泡练习室练习生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和捧着碗、坐在上铺边沿慢悠悠喝汤黎乔对上视线，原本还嘻嘻哈哈准备调侃人，笑意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
——黎乔以前说自己是道士，没人当真，都觉得他在卖人设；等现在黎乔证实了，他们又产生了一股带着畏惧别扭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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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乔眼都没抬地继续吃。众人散开，静了会儿才忽然有人说：“这算不算开小灶、搞特权啊？”
旁边人捅了他一下：“你可别乱说，一会儿人家就拿符贴你了！”
这话说得那人自己都憋不住笑，开腔那人跟着乐了两声，道：“我可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端，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算了算了，哎，闻着真香啊。”
“家里有人就是好。”
黎乔任他们说，等吃完了，才一边不紧不慢收拾碗、一边说道：“你们有人跟我在食堂碰见过是吧？我吃大部分东西都吐、严重了过敏，吃完饭你们去练习、我去打点滴样子，你们也有人见过，对不对？”
他一开口，周围立刻就鸦雀无声，然而黎乔语气却依然很平和，“这盒饭对你们来说是锦上添花，对我来说在救命，你们真觉得一样吗？”
那些人挠了挠脸，还真不说话了，只是有点讪讪地。
其实他们也真没有多大恶意，只是本能抵触群体中30340“异类”，而且食堂菜色确实不大好吃还单调，看见黎乔能单独开小灶，忍不住酸了。
然而仔细一回忆，他们还真要么见过或听说过，黎乔在食堂吃饭、结果满脸通红地戴着帽子离开样子，当时他们单纯笑黎乔娇气矫情，可是站在黎乔角度一想，那么多菜他都不能吃，也真够痛苦！
“干嘛干嘛，你们别欺负乔乔啊！”有人一阵风似拎着东西进来，脖颈上还挂着条围巾，他把东西甩上黎乔对面上铺，笑道，“人家从小吃都是空运高级食材，吃不惯食堂很正常，连小灶也不让吃，你们想饿死他啊！是吧，乔乔？”
黎乔一看他把东西丢上旁边上铺，就知道这人是谁了：两人进比赛那天认识、是原主在书里唯一认定“好闺蜜”。原主最开始人气高，和他套近乎人也很多，然而等他表现不理想、人气下滑，依然愿意亲近原主、对原主热情，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其中一个原主很嫌弃，不怎么搭理他；于是就只剩下眼前这位，原主觉得这是他交到唯一一个真心朋友，与他无话不谈，连跟沈沨地下情都竹筒倒豆子似说了。
系统对着他脸迅速找到资料：“他叫唐宛杨，是个vocal，目前人气比主人你高诶~”
黎乔没在意它语气里小揶揄，抬头打量了两眼对面唐宛杨：身高175左右，长相清秀，是个帅哥，不过在人堆里也不算特别亮眼类型。
如果是原主，此时多半已经被唐宛杨仗义执言感动坏了，然而黎乔扫了眼周围，发现打从唐宛杨说了“高级食材”那番话以后，有些人脸上不忿反而变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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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仗义话起了反效果，就是不知道唐宛杨是有心还是无意。黎乔将食盒装好，正要下床带出去，唐宛杨笑着拉住他：“乔乔，你怎么不说话，他们惹你生气了？”
黎乔眼睫眨了眨，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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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生气，”黎乔莞尔一笑，说，“我在宿舍里吃东西也欠考虑了，香味确实影响大家休息，下次我会出去吃。”
“明天一结束，大家就能松快两天了，减肥就暂停一下，我请所有f班同学吃大餐。”
他这么一说，周围原本不满人反倒不好意思了，个别吃货看黎乔眼神更是立马闪亮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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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乔笑：“你怎么了？”
“没事，”唐宛杨回过神，赶紧摇头，手在膝盖上胡乱搓了搓，“就是走神了，我、我去那边一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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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过一次舞台就要走人了，”有人伤感长叹，“上次我正片里不到五秒钟，我妹守在电视前面愣是没找着我。”
有人将胳膊横在眼睛上，声音发闷：“我也差不多，我爸给我打电话，叫我别太难受，学到东西就行，大不了下一届再来……可那时候就变回锅肉了，哎。”
“我最近才跟着叶榆歌学到点东西，还没机会展示就要淘汰了，害，对不起他好心。”
众人越说越低落，有人翻身坐起来鼓劲：
“别这么丧嘛！机会真不一定什么时候来，回锅肉是个蔑称没错，但这也没什么好羞耻，无论哪个领域，都是更有经验、更有能力人站到顶端，凭什么唯独偶像这一行、就必须为观众喜新厌旧痛苦？”
“对！”有人附和道，“只要我有能力，哪怕是回锅肉也会有粉丝支持，到时候谁粉多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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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乔从始至终没参与这场夜聊，不过当众人聊到这里，黎乔眉梢微挑，脑海里说：“系统。”
“窝来辽！”系统当得一手好狗腿，立马知道黎乔要什么，很快给出答案，“叶榆歌，目前人气1,178，575kg，某一本传媒大学大三学生……长这样。”
黎乔脑海中，出现一张异常清丽秀美脸。
“好看，还有点雌雄莫辨意思，”黎乔感叹，“是个美人。”
而且一本传媒大学大三学生，应该也有文化、有素养，客观来说，比十八岁就跑来选秀、身体差常年住道观，差点就成了九漏鱼原主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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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乔轻笑：“你是觉得他有可能是正牌受，我不该夸他对不对？”
系统点头如捣蒜。
黎乔：“书里主角人美心善，如果是真，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就挺好。”
系统：怀疑眼神jg
“本座本来也没兴趣跟人斗成乌眼鸡。”黎乔懒散道，“我若做成什么，向来是靠自己能力，而不是成天殚精竭虑地去压制、‘打脸’什么人。当然，如果他非要对上，”黎乔笑，“那我也只能说声遗憾了。”
夜聊渐渐平息，周遭响起此起彼伏呼噜、磨牙、甚至梦话声。黎乔盘腿坐在上铺，恰好能眺望到窗外景象。末法世界，人类用一种名为“科技”东西取代了灵修，繁华都市茫茫夜景中，瑰色灯火川流不息。
黎乔忽然说：“系统，你说‘偶像’这一行，到底是干嘛？”
他今天吸收了大量有关“偶像”专业知识，反而对这个行业更不解了：在修真界，也有那种天资出众、修炼刻苦修士，被底层小修士们奉为榜样，倍加尊敬。
然而这个世界里偶像，同样要学习唱歌、跳舞、说唱、创作等各种技能，却似乎备受歧视，处于鄙视链最底端，很多人毫不掩饰对“爱豆”恶意，甚至许多“爱豆粉”，似乎也并不那么瞧得起自己爱豆。
“霓虹泡菜文化里，偶像代表……”系统屁颠屁颠地捧来一堆x度百科，摇头晃脑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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