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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太子妃第四十九天

小说:东宫重组家庭作者:戚华素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1-25 13:33:13
等徐司闺走了,  柳承徽在殿中转转悠悠半晌才终于狠下心,取出了妆匣子里的画,藏在了袖中放好。
        她不自觉摸了摸袖中藏东西的地方,  才匆匆出了殿门,领着贴身宫女往内院宫门处去。
        柳承徽出来的急,  身上衣裳难免难免仓促些。搭配上稍欠缺些还罢,连个大毛衣裳和手炉都忘了带。
        方才急着过来,还不觉得,  等到了地方,  在雪地里略站了会儿,  就觉得有些冷了。
        “承徽,  天寒地冻的,  不如您往左近殿中避避风?”
        “不必,”柳承徽虽冷得很,  可心里发急,  只能靠着寒意稍稍清醒着些,  她小声同宫女道,“我疑心着,  正月十五那日,  我说的话叫殿下知道了。”
        宫女想起柳承徽指的哪句话后,也是脸色大变:“不会吧,您只是一时失言,  才随口说了那么一句。”
        “我,”柳承徽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可若非如此,又怎么了解释得了殿下的态度?若不是犯了殿下的忌讳,又怎么会到如今……”
        这几个月来,  柳承徽的处境,宫女自然知情,一时也有些信了。
        “那您打算怎么做。”
        柳承徽摇摇头:“正好借着徐司闺之事,先等到殿下再说。”
        柳氏出来的不算早,但在齐瑄到时,她也开始忍不住冻得直发抖。
        姜斤斤眼尖的瞧见人,忙禀报道:“殿下,前面像是柳承徽。”
        齐瑄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姜斤斤便也只当不知道。
        眼看齐瑄等人就要从眼前经过,柳承徽忙站在了齐瑄一行人的必经之路上:“妾求见殿下。”
        面对齐瑄淡淡扫来的视线,柳承徽强忍住想发抖的手:“妾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重要的事?姜斤斤不由看向齐瑄。
        齐瑄扫了她一眼,迈步向前。
        柳承徽不禁后退两步,让出路来,才急道:“和太子妃殿下有关。”
        齐瑄停了下来,看向柳承徽:“何事?”
        柳承徽眼前浮起雾气,行了个礼:“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妾已在殿中备下了茶水,还请殿下移步。”
        “若再敢骗孤,你知道后果。”
        柳承徽浑身一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妾原本还抱着几分侥幸之心,不想,殿下果然已经知道了。”
        齐瑄没说话,转头让派了个人去长平院中,说自己稍迟再去,才往柳承徽殿中去。
        往裴良玉殿中报信的小太监不敢耽搁,不多时便到了裴良玉殿中。
        听了传话,裴良玉先是一愣,而后才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等小太监走了,雪蕊才恼道:“还以为这柳承徽是个好的,没想到也不过尔尔,到门口去截人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裴良玉倒不生气:“大冷天的,难为她肯在雪地里站上这许久,连个手炉都不带。”
        “殿下,”雪蕊见裴良玉没什么反应,“都说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您可不能轻视了柳承徽去。她今儿敢去截人,明儿怕还指不定敢做出什么事来。”
        一旁碧苒听着这话,也不住点头。
        “她要是有胆子,倒是做,”裴良玉轻笑一声,“只要她没和王家或是其他勋贵串通一气,又有何惧?”
        “殿下说的是,”青罗替裴良玉换了个手炉,才看向雪蕊,“如今三司听命殿下,柳承徽又是个没后台的,除了仰仗太子,还能有什么方式,和殿下抗衡?进宫这么几个月,你瞧她像是能仰仗太子宠爱的吗?”
        雪蕊这才发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些,没再继续说。
        裴良玉笑着摇了摇头:“瞧瞧今儿膳房要做什么菜,若有新鲜的菜蔬,务必清炒一个来。”
        雪蕊领命去了,齐瑄却是刚到柳承徽的住处。
        等进了里间,齐瑄在主位上坐下,便不耐烦道:“快说。”
        等宫人奉了茶,柳承徽叫自己她们都出去,见姜斤斤站在齐瑄身边不动,倒也不在意,直接道:“今日徐司闺来,同妾胡言乱语一通。”
        柳承徽说完,便又将之前徐司闺的话复述了一遍。等瞧见齐瑄面上没有丝毫惊异之色,她心里也有了底。
        “徐司闺不敬太子妃,妾无能,只能告诉殿下,由殿下定夺。”
        “太子妃才是三司之主,”齐瑄道,“若你只是想说这些,孤也不必听了。”
        柳承徽闻言,直接一狠心,从袖中取出了那张画像,跪着呈到齐瑄面前。
        “妾有罪。”
        齐瑄看她一眼,并没伸手去接,只看了姜斤斤一眼。
        姜斤斤会意,从柳承徽手中接过画像,徐徐展开,脸色就是一变。
        齐瑄看见这张画像,脸色也沉了下来:“孤的东西,如何会在你手上。”
        “禀殿下,这幅画,是妾从惠宁殿下处得来。”
        柳承徽说出这句,整个人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齐瑄。包括她如何被惠宁太子妃挑中,如何被教导仪态、举止,还有她身边的宫人。
        “妾身边的宫女,虽是出自惠宁殿下殿中,但这些年下来,她待妾也算真心,求殿下饶她一命。”
        姜斤斤虽早和齐瑄一起听说了柳承徽当时的话,因而猜到些许,但当他知道,惠宁太子妃陈氏,在知道齐瑄有心仪之人后,第一反应是亲自教一个替代品出来时,也不由瞠目结舌。
        陈家的女儿可真是,出自寒门之家,倒也不必如此“贤惠”。太子都藏得好好的,您非得翻出来,还自作主张送上一个替代品。您当当自己是什么了?又当殿下是什么了?
        齐瑄放在小几上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因过于用力而发白,手上青筋暴起,显然已忍到了极致。
        齐瑄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孤知道了。”
        柳承徽算是松了口气,齐瑄却再也忍不住,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经过,直接出了门。
        姜斤斤赶忙跟上去,跟在齐瑄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齐瑄匆匆在雪地里走了一阵,才觉得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
        “姜斤斤你说,除了不爱她,太子妃该有的尊荣都给了,母后那边,孤也替她担着,孤待惠宁,难道还不够?”
        “三个月,从清正殿偷走孤锁起来的画,教出一个柳氏。”
        “孤真想问问陈家,儿子个顶个教得好,怎么这么聪明敏锐一个女儿,竟被女训女戒,三从四德给洗净了脑子?”
        “她倒是想成全自己的贤名,可这贤惠,真叫人恶心。”
        姜斤斤见齐瑄气得脸色都变了,忙道:“此事是奴婢之过,有人潜入清正殿偷走了殿下的画,奴婢都没发现,实在罪该万死!”
        “的确是你之过,”齐瑄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孤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好给孤查,谁这么大的胆子,敢从清正殿偷东西。这只是偷走一张画,可往常没被烧掉的东西,又被偷了多少?”
        “若是查不出来,”齐瑄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就都处置了,正好将殿中上下都换一遍。”
        “奴婢遵令!”
        姜斤斤得了命令,就没再跟着往长平院去,而是直接回了清正殿。他还得好好查一查,清正殿中,可还有没有再丢其他东西。
        齐瑄再外头站了一会儿,等心头的火气都藏进心里,面上再瞧不出来了,方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往长平院而去。
        “太子殿下回来了。”
        裴良玉正看着文栀领着底下宫女做针线,听见这句,抬眼看去,正巧见着齐瑄进门。
        “我还道你今日就在柳氏处歇了。”
        “早叫人来传了话,我何曾失信于你过?”
        齐瑄略过方才的事不提,叫殿中宫人服侍着脱了外头的大衣裳,又在边上略站了站,待身上寒气散了些,才在裴良玉身边坐了。
        裴良玉略扫了一眼,发现齐瑄方才站的地毯上有不少水渍,而后才看到他脚上靴子都湿了一层,微微蹙眉:“文栀,取太子的鞋来。”
        随后才看向齐瑄:“知道的说你往柳氏处去了一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雪地里走了小半日呢。鞋子湿了竟也不知道?姜斤斤人呢,怎么照顾你的。”
        齐瑄脱了靴子,才道:“我叫他办事去了。方才在外头,冷得很,也没觉得靴子湿了。”
        “你身边少了姜斤斤,就转不动了?日日那么多人服侍着,竟连个上心些的都没有?”
        齐瑄自嘲一般轻笑一声:“是啊。”
        裴良玉一怔,认真的看了齐瑄一眼,面色严肃:“可是出什么事了?”
        齐瑄不想裴良玉如此敏锐,他分明已在外头调整好了情绪才来,却还是叫她看出几分不对。
        “没什么大事,只是清正殿中有不忠之人。”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裴良玉瞪了他一眼,“清正殿是你日常理事之所,也是你的寝殿,这样的地方有二心之人,还不是大事?”
        见裴良玉面上有些恼意,齐瑄却笑了起来:“无妨,不怕有人有二心,只怕没被我知道。”
        这倒是。
        裴良玉问:“可知道是谁?”
        齐瑄摇了摇头:“才叫姜斤斤去查,只怕还得费些功夫。”
        这回,裴良玉倒不好奇齐瑄为何会湿了靴子了。若心里存着事,在雪地里站久了,也不是什么奇事。
        “不如让寸寸回去跟你些日子,”裴良玉道,“姜斤斤忙着,总要有人随你出入。”
        齐瑄想了想,也没拒绝,直接应了下来。
        这下子,裴良玉算是知道,事情只怕不小。
        “可要我帮忙?”
        齐瑄想了想,道:“你叫三司理一理这两三年常与内院联系的太监名单。”
        两三年?还要查和内院有关的,只怕和前头两个太子妃脱不了干系。王氏她还能理解,可陈氏……
        裴良玉一口应下,就让人去传两个司闺。听见两个司闺,齐瑄想起柳氏方才说的事,同裴良玉道:“徐司闺背后恶意中伤于你,此人决不能再留。”
        裴良玉立刻反应过来:“是她今日和柳氏说了什么,柳氏告诉你了?”
        齐瑄点了点头:“徐司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宫外之事,恶意扭曲了正月十五的事,想以谣言中伤于你。”
        裴良玉面色微变,冷哼一声:“看来,还是我对她太过仁慈了些。”
        “不急,她是东宫老人,查人的事,只怕还得她出几分力气,”裴良玉想了想,同齐瑄道,“不如,就等你处置清正殿中人时,将她一并处置了。若说勾连清正殿与后院,她作为司闺,必难辞其咎。”
        “好,”齐瑄将事情记下,“我叫姜斤斤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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