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馋了
第二十五章
老总管把吴惠帧一行人带到了距离太子妃寝宫最远的庭春院, 原本就是废弃了的别院，因为没有准备，荒凉得很。幸好地龙是通的, 屋里总算不冷，那两个丫鬟进门就嫌弃地面面相觑，倒是吴惠帧缓步走进房中，四下打量着，心情还算愉悦。
老总管侧立一旁：“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吴惠帧对着他欠了欠身：“老总管见笑了，我才进东宫, 有许多不懂规矩的地方, 有什么做得不周的地方, 老总管就告诉我，刚才遇见太子妃, 她对我都是敌意, 以后也劳烦老总管中间说和说和,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老总管一听见太子妃三个字就头疼：“不不不，小姐还是尽量别见太子妃，您来东宫是来避难, 但是在我们东宫, 要是碰见她了，最好是绕着走。”
吴惠帧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这老总管还指了下太子妃寝宫, 特意告诉她怎么能绕开她寝殿。
吴惠帧心下了然，温顺得点了点头：“惠帧记下了，能否劳烦总管帮我跟太子殿下说一声, 煮茶相待，望旧友登门。”
吴家小姐，一向知书达理，她进了东宫就先摆明了自己地位和立场，看起来温顺无害，纯良毫无野心。然而老总管在东宫多年，他见过的人太多了，越是这般无害的女人，他越是存了提防心。
“定不负小姐托付。”
“老总管费心了。”
老总管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留下了两个宫女帮着收拾着屋里屋外的，吴惠帧带来了很多自己的私人物品，两个丫鬟也跟着里外忙着。
其中一个圆脸的拿了鸡毛掸子，在桌子上面掸着灰，这屋子里许久没有人住过，呛得她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吴惠帧把自己的画作摆在桌子上，看见灰尘皱了下眉。
那丫鬟上前一步，拦着她不让她靠近：“小姐等一会儿再收拾吧，太子妃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吗？明明是她过分抢了我们的院子，太子还说什么太子妃小，让小姐多担待她些，这不就是袒护她吗？小姐干嘛还在老总管面前伏低做小的，好像怕了太子妃似的。”
这丫鬟是从小跟着她的，吴惠帧怀里还抱着画，笑着看着她：“绿筝，你不懂，之所以那样说，是想试探试探老总管的口风，你看，就连老总管都说让我离太子妃远一点，那说明太子妃在东宫，不能动。”
被她叫了绿筝的丫鬟，直点着头：“还是小姐聪明，小姐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太子殿下迟早能看见你的好，今日都瞧见了吧，太子妃任性刁蛮，太子殿下若不是看着将军府的面子上，能爱搭理她才怪。”
吴惠帧听着开心，在后面推了她一下：“就你话多，赶紧收拾吧。”
绿筝赶紧掸了掸桌上的灰，吴惠帧把画放在桌子上面，就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也不用收拾得太干净，老总管若是能把太子殿下请来，刚好让他看看。”
绿筝恍然大悟，可老总管走了许久，太子始终没有来。
吴惠帧让人把古琴摆上，这就坐了下来。
很快，悠扬的琴声从别院传了出去。
卫青郡与谢贠分开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秋千安安静静地摆在花架下面，因是冬日，花架什么蔓藤都没有，她坐了下来，两手抱着其中一根粗的绳子，不动了。
柳儿在她身旁，故意逗着她：“太子妃，奴婢推着您荡秋千啊，这次我看看能不能荡得高一些，说不定您能看宫墙外面呢。”
卫青郡轻轻摇着头，她低着眼帘，两条腿随意荡在地上，偏过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影子被拉得老长。
腿疼，这种程度的疼痛，原本是不会在意的，但是今日不知道怎么了，一走路就想起谢二那个混账就生气，他才刚和她好了片刻就走了，剩下那个冷漠的家伙，还破坏她和谢二的约定，把别的女人带回来了。
眼下，她想打谢二出气，可这个人看不见也摸不着，想了也没用。
抱着秋千的绳索，还有点想阿娘，想卫珩哥哥，想小狐狸。
卫青郡懒得动，一直在想怎么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谢二临走前，特意去请了他的皇叔出山，那必定是能帮得上忙的。
她相信谢二，说了会阻拦两国战事，会做到的。
太子这个时候不顾将军府，让另外一个女人进了东宫，巧的是他皇叔今天也来了，朝中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了？
卫青郡迫切地想见卫邯，想知道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可就算她现在出了东宫，也未必能混进皇子府，真是令人沮丧。
思来想去，她下了狠心，还是从沐远山这边下手，青郡想了一会儿，让柳儿出去传信，说想阿爹了，让沐远山来东宫相见。
柳儿没有去，吞吞吐吐地说沐将军应该不会来。
这个人昨天还闯进东宫，今天想见，怎么还见不得了？
卫青郡心中暗惊，连忙问她怎么回事，柳儿这才一五一十说了，原来今日太子早早调了禁卫军过来，东宫守卫森严，并且特意强调了，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东宫。
柳儿说太子今早现身，将昨日失职放沐将军进来的侍卫长处置了，这个任何人，就很有意思，外面防着谁，里面防着谁，不言而喻。
柳儿没有明说，但是卫青郡明白了。
她不信邪地让柳儿去太子跟前说，说她想见阿爹一面，柳儿赶紧去了，结果还是被拦了下来，连太子的面都没有见到。
柳儿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卫青郡达不到目的，心有不甘。
她一时间忘记了寒冷，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影子，怔怔出神。
柳儿在一旁劝她回寝殿休息，可是劝不动，她在心里把那个女人了一通，赶紧出去禀告老总管去了，可怜老总管从庭春院出来，就赶紧跑到这面来。
到了院前，他和柳儿一边一个，偷看着太子妃。
很显然，太子妃情绪低落，心情不大好，原因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回事，柳儿在一旁叹着气：“看吧看吧，太子妃一个人在那秋千上坐了好半天了，我说推她荡秋千也不荡，必定是还在生太子殿下的气。”
老总管探着头：“看起来是不太好，太子妃在那坐多久了？”
柳儿掐指算了下，还多说了一点：“从刚才和太子殿下分开，就一直在那坐着，差不多能有半个时辰了吧，这大冷的天，可别受了凉。”
老总管皱着眉：“怎不给太子妃拿件斗篷披上，凉着了也是你照顾不周。”
柳儿一拍巴掌，一溜烟跑了。
老总管才要上前，忽然不敢置信地站住了，就在这院落对着的昭阳殿楼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昭阳殿的窗开着，太子谢贠负手站在窗前，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有上前，奔着昭阳殿去了。
到了殿前，一个侍卫都没有，也怪不得刚才遍寻不到人，原来太子一个人来了这里，老总管一口气上了二楼，平息了下，才走近谢贠身后。
谢贠还看着秋千上的那道身影，老总管在旁叹气：“太子殿下若是担心，那就去看看。”
他的太子妃在那坐了好半晌了，谢贠眼帘微动：“我猜，谢二知道一旦我回来，东宫会给吴家一个栖身之地，他急着和太子妃圆房，原因只有一种可能。”
老总管低眉聆听：“什么？”
谢贠想了下：“他在宣告天下，别动他的人。”
老总管多少猜到一些太子的复杂心理，在旁劝慰着：“谢二终究不是本体，太子殿下无须太在意他，等以后……”
不等他话说完，谢贠已是回眸：“可你知道，那两个也是我。”
老总管当即噤声，没再说下去了。
说话间，取斗篷的柳儿没有回来，太子妃却从秋千上起来了，不知道哪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琴声，她站起来听了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琴声传入耳内，老总管实在忽视不得，又问：“对了，吴家小姐让我跟殿下说一声，望旧友登门，好像在等殿下。”
谢贠懒理这些女儿心思，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
老总管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上前合上了窗：“看来，太子妃是因为吴家小姐进了东宫而介怀，要不，太子殿下去抚慰抚慰？殿下说的是，御医也曾诊断过，那两个也是殿下本心，如果知道谢二殿下为什么对太子妃这般动情，或许也能寻回从前记忆。”
谢贠转身：“不必，她在东宫的唯一用处，便是通往将军府的桥，除此之外，你且记得，不许她近前。”
一看见她，早上那温软就如在怀，谢贠即刻下楼，再不许老总管提及太子妃半字。
老总管真是操碎了心，见太子还打算冷着太子妃，暗暗叹气。
过午御医来了，给太子重新配了药，老总管忙起来也顾不上别的了，到了晚上，谢贠让人把软褥铺在太和殿的榻上，他不愿多眠，就在旁边看着折子。
老总管给他沏了茶提神，谢贠才接过茶碗，太和殿前却忽然传来了噔的一声。
紧接着，门口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止步！”
“让开！”
这熟悉的声音，老总管赶紧出去查看，他扒着门缝看了眼，然后吓了一跳，赶紧把门打开了。
门口侍卫还拿刀鞘拦着人不敢放进来，太子妃穿着单薄，怀里抱个软枕，红着脸看着他：“太子殿下是不是要住在这里？”
老总管回头看了眼，谢贠听见动静已经走了出来。
老总管心里叹着气，心想太子正恼着你们肌肤之亲，都不想见你，怎么就不知道避一避，他刚要劝太子妃回去，谢贠已是走过他的身边。
卫青郡见了谢贠，抱紧了软枕，理直气壮道：“你那个什么小姐一直弹琴一直弹琴，我睡不着！”
她脸色红润，实在是红。
老总管只道她借口蹩脚，羞的，谢贠却是皱眉，抬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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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管把吴惠帧一行人带到了距离太子妃寝宫最远的庭春院, 原本就是废弃了的别院，因为没有准备，荒凉得很。幸好地龙是通的, 屋里总算不冷，那两个丫鬟进门就嫌弃地面面相觑，倒是吴惠帧缓步走进房中，四下打量着，心情还算愉悦。
老总管侧立一旁：“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吴惠帧对着他欠了欠身：“老总管见笑了，我才进东宫, 有许多不懂规矩的地方, 有什么做得不周的地方, 老总管就告诉我，刚才遇见太子妃, 她对我都是敌意, 以后也劳烦老总管中间说和说和,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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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惠帧心下了然，温顺得点了点头：“惠帧记下了，能否劳烦总管帮我跟太子殿下说一声, 煮茶相待，望旧友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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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不负小姐托付。”
“老总管费心了。”
老总管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留下了两个宫女帮着收拾着屋里屋外的，吴惠帧带来了很多自己的私人物品，两个丫鬟也跟着里外忙着。
其中一个圆脸的拿了鸡毛掸子，在桌子上面掸着灰，这屋子里许久没有人住过，呛得她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吴惠帧把自己的画作摆在桌子上，看见灰尘皱了下眉。
那丫鬟上前一步，拦着她不让她靠近：“小姐等一会儿再收拾吧，太子妃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吗？明明是她过分抢了我们的院子，太子还说什么太子妃小，让小姐多担待她些，这不就是袒护她吗？小姐干嘛还在老总管面前伏低做小的，好像怕了太子妃似的。”
这丫鬟是从小跟着她的，吴惠帧怀里还抱着画，笑着看着她：“绿筝，你不懂，之所以那样说，是想试探试探老总管的口风，你看，就连老总管都说让我离太子妃远一点，那说明太子妃在东宫，不能动。”
被她叫了绿筝的丫鬟，直点着头：“还是小姐聪明，小姐你真的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太子殿下迟早能看见你的好，今日都瞧见了吧，太子妃任性刁蛮，太子殿下若不是看着将军府的面子上，能爱搭理她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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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筝赶紧掸了掸桌上的灰，吴惠帧把画放在桌子上面，就坐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也不用收拾得太干净，老总管若是能把太子殿下请来，刚好让他看看。”
绿筝恍然大悟，可老总管走了许久，太子始终没有来。
吴惠帧让人把古琴摆上，这就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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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郡与谢贠分开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秋千安安静静地摆在花架下面，因是冬日，花架什么蔓藤都没有，她坐了下来，两手抱着其中一根粗的绳子，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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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邪地让柳儿去太子跟前说，说她想见阿爹一面，柳儿赶紧去了，结果还是被拦了下来，连太子的面都没有见到。
柳儿垂头丧气地跑了回来，卫青郡达不到目的，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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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在一旁劝她回寝殿休息，可是劝不动，她在心里把那个女人了一通，赶紧出去禀告老总管去了，可怜老总管从庭春院出来，就赶紧跑到这面来。
到了院前，他和柳儿一边一个，偷看着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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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管探着头：“看起来是不太好，太子妃在那坐多久了？”
柳儿掐指算了下，还多说了一点：“从刚才和太子殿下分开，就一直在那坐着，差不多能有半个时辰了吧，这大冷的天，可别受了凉。”
老总管皱着眉：“怎不给太子妃拿件斗篷披上，凉着了也是你照顾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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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管才要上前，忽然不敢置信地站住了，就在这院落对着的昭阳殿楼上，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昭阳殿的窗开着，太子谢贠负手站在窗前，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没有上前，奔着昭阳殿去了。
到了殿前，一个侍卫都没有，也怪不得刚才遍寻不到人，原来太子一个人来了这里，老总管一口气上了二楼，平息了下，才走近谢贠身后。
谢贠还看着秋千上的那道身影，老总管在旁叹气：“太子殿下若是担心，那就去看看。”
他的太子妃在那坐了好半晌了，谢贠眼帘微动：“我猜，谢二知道一旦我回来，东宫会给吴家一个栖身之地，他急着和太子妃圆房，原因只有一种可能。”
老总管低眉聆听：“什么？”
谢贠想了下：“他在宣告天下，别动他的人。”
老总管多少猜到一些太子的复杂心理，在旁劝慰着：“谢二终究不是本体，太子殿下无须太在意他，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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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管当即噤声，没再说下去了。
说话间，取斗篷的柳儿没有回来，太子妃却从秋千上起来了，不知道哪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琴声，她站起来听了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琴声传入耳内，老总管实在忽视不得，又问：“对了，吴家小姐让我跟殿下说一声，望旧友登门，好像在等殿下。”
谢贠懒理这些女儿心思，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
老总管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上前合上了窗：“看来，太子妃是因为吴家小姐进了东宫而介怀，要不，太子殿下去抚慰抚慰？殿下说的是，御医也曾诊断过，那两个也是殿下本心，如果知道谢二殿下为什么对太子妃这般动情，或许也能寻回从前记忆。”
谢贠转身：“不必，她在东宫的唯一用处，便是通往将军府的桥，除此之外，你且记得，不许她近前。”
一看见她，早上那温软就如在怀，谢贠即刻下楼，再不许老总管提及太子妃半字。
老总管真是操碎了心，见太子还打算冷着太子妃，暗暗叹气。
过午御医来了，给太子重新配了药，老总管忙起来也顾不上别的了，到了晚上，谢贠让人把软褥铺在太和殿的榻上，他不愿多眠，就在旁边看着折子。
老总管给他沏了茶提神，谢贠才接过茶碗，太和殿前却忽然传来了噔的一声。
紧接着，门口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止步！”
“让开！”
这熟悉的声音，老总管赶紧出去查看，他扒着门缝看了眼，然后吓了一跳，赶紧把门打开了。
门口侍卫还拿刀鞘拦着人不敢放进来，太子妃穿着单薄，怀里抱个软枕，红着脸看着他：“太子殿下是不是要住在这里？”
老总管回头看了眼，谢贠听见动静已经走了出来。
老总管心里叹着气，心想太子正恼着你们肌肤之亲，都不想见你，怎么就不知道避一避，他刚要劝太子妃回去，谢贠已是走过他的身边。
卫青郡见了谢贠，抱紧了软枕，理直气壮道：“你那个什么小姐一直弹琴一直弹琴，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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