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
因为夏家姐妹俩的这一出狗血闹剧, 相关人员热度都很高，楼爵这条微博一出来，自然是马上就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啊啊啊啊！我就知道, 楼总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
【我的妈呀，甜死我算了！】
【洗眼睛洗眼睛，不愧是我嗑的CP。】
【楼总太会了叭！这情话绝了！】
【以前觉得贝奚宁爱炒作，不看好他们的恋情, 没想到这对才是最可的。】
【楼总真的是神仙男友, 某人赶紧滚蛋, 别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顶上去，把那些恶心人的热搜刷走。】
【求求某人别倒贴了, 要点脸吧。】
【别在楼总这里提不干净的东西, 我们要看甜甜的爱情。】
……
贝奚宁看着楼爵的微博，想给他回个什么, 斟酌许久, 删删减减, 却始终想不到合适的语言，最后干脆退出微博，直接给楼爵发了个视频链接。
时差的关系，楼爵那边现在是早上7点。
“你们是不是熬了个通宵？”视频一接通, 贝奚宁就看到楼爵眼睛里有淡淡的红血丝。
他这次过去后一直很忙, 贝奚宁这边也很忙，但两人每天还是会坚持视频，哪怕有时候一分钟都到不就挂了。
昨天视频的时候, 楼爵还在会议室，穿的就是身上这套衣服。
他不会连着两天穿重复的衣服，只能是一直没休息。
“对。”楼爵点点头, 也不瞒着贝奚宁，他虽然累，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终于把最难的一条谈妥，大概再过一周就可以回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贝奚宁也为他高兴，下意识伸出手指，想摸摸他的脸，当然只能摸到屏幕。
贝奚宁不想让楼爵看出自己的小失落，笑得更加灿烂：“我男朋友就是厉害，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楼爵笑了笑，问她：“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看到热搜了？”贝奚宁问。
“不是。”楼爵这时候刚回到他酒店的房间，一边单手解衣服扣子一边说，“我谈完事情忽然就很想你，想着你可能在忙，就随手发了条微博，然后想到……”
他忽然顿了顿，表情有点尴尬。
“然后怎么了？”贝奚宁盯着他撒开的衣领下性感的锁骨，和一片若隐若现的胸肌，悄悄咽了口口水，心不在焉地问。
“我忘了一件事。”楼爵摸摸鼻子，“你现在忙吗？”
“不忙。”贝奚宁摇摇头。
楼爵将领带扔到一边：“那你能不能带几个人，帮我去千年酒吧看看，就在你们剧组附近，大概两公里。楚元嘉在酒吧喝醉了，跟人打了一架，你现在离他最近，我本来正想给你打电话……”
然后贝奚宁拨个视频过来，他就把楚元嘉给忘记了。
贝奚宁倒没注意那么多，有点惊讶：“楚元嘉？他在海市干嘛？”
“不知道。”楼爵说，“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在会议室就没接，再打回去就是服务生接的，说他跟人打架。”
“那我现在去看看。”贝奚宁直觉楚元嘉打架，可能会和夏清清有点关系。
毕竟是书中最痴情的一个人，今天夏清清在海市，他跟过来也正常。
“你多带几个人。”楼爵急忙叮嘱，“去了以后先看看情况，有麻烦就别进去了，直接报警。”
贝奚宁点头答应，楼爵还不放心：“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别逞能。”
“放心吧。”贝奚宁挂了视频，先打电话叫来两个保镖，转头看着旁边的几个人，叫了胡老师和竹轻轻一起。
“我也可以去。”程君然急忙站起来，“我好歹是个男的。”
他们刚才就在旁边，多少听到一些，知道要去酒吧捞人，程君然今天有点心虚，想要表现一下。
“你就算了。”贝奚宁摆摆手，“打不过我轻姐，说不过胡老师，去了也没啥用。”
程君然：“……我打不过竹轻轻？！”
说他别的不行也就算了，打架这事，那他跟竹轻轻比？是有多瞧不起他？
贝奚宁看了竹轻轻一眼，竹轻轻懒得说话，直接朝程君然走过去。
程君然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竹轻轻伸出手，没人看清她怎么动作的，程君然已经四肢着地了，发出“嘭”一声闷响。
程君然：？？？！！！
他都没感觉到痛，整个人彻底傻了。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震惊过后，疯狂给竹轻轻鼓掌：“轻姐牛逼！太帅了！”
胡老师忍着笑，过去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程君然拉起来。
竹轻轻默默走到贝奚宁身后，嘴角弯了下。
早在程君然把夏清清弄来的时候，她就想揍他了。
这时候保镖也到了，贝奚宁跟懵逼的程君然打了个招呼，带着人去了千年酒吧。
酒吧离剧组确实不远。
他们到的时候，打架的双方已经被分开，楚元嘉垂着脑袋坐在一边，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精神。
他对面坐着四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很愤怒的样子。
几个人身上都多少带了点伤，不算严重，相比之下，楚元嘉伤得最重，脸和脖子都有伤。
“这是怎么回事？”贝奚宁问给他们带路的服务生。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酒吧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楚元嘉已经喝醉还打了一架，应该来了挺久。人少的时候，服务生注意力会更集中。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服务生说，“楚先生很早就来了，一直在喝酒，怎么打起来的不知道，反正是楚先生先动的手，好像是因为……某个人。”
他认出了贝奚宁，看着她身边每个人都不好惹的样子，说话已经很客气了。
贝奚宁心里微微一动。
某个人……会不会是夏清清？
“对不起，打扰各位了。”贝奚宁让服务生去上几瓶酒，然后转向那几位跟楚元嘉打架的年轻人，先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那几人也认出了贝奚宁，互相看看，态度还不错：“贝奚宁？你是来给姓楚的撑场子的？”
“什么撑场子，又不是小孩子打群架。”贝奚宁笑道，“他是楼爵的朋友，我来接他回去休息，顺便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位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她这样说，那几位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算了，我们都没事，一点小伤。”
“那我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贝奚宁悄悄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公众眼熟的人，其实特别怕遇到这种事情，稍不注意就是个热搜。
那几个年轻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染着红头发的说：“我们在这里喝酒，看到热搜，随口讨论了夏清清几句，也没骂人，他就……”
刚说到这里，沙发上的楚元嘉听到夏清清的名字，忽然睁开眼，凶狠地看了过来：“你们不许说她……”
看那架势还想爬起来打人，两个保镖急忙上前按住他。
“看看，就是这样。”红头发瞬间又生气了，指着楚元嘉对贝奚宁道，“他之前比现在嚣张多了，直接就冲过来打人，简直有病！”
贝奚宁摆摆手，让保镖先将楚元嘉拖走，然后对几位年轻人道：“抱歉，他今天受了点刺激，心情不好，又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拿过服务生刚送过来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我代他给各位赔不是了。”
“别别别，用不着这样。”几个年轻人显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状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脸都红了，“既然贝小姐你出面了，这事就算了吧。”
“谢谢你们体谅。”贝奚宁冲他们笑了笑，“那么，能不能麻烦你们，把刚才录的视频删了？”
刚才楚元嘉打人的时候，他们的确录了视频，本来想之后放到网上。现在夏清清和楚元嘉热度都很高，这视频一出，肯定能火。他们是偷偷录的，不知道贝奚宁是怎么知道的。
贝奚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正是热血冲动的年纪，谁没一点失控的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们说呢？”
那几人互相看看，都有些犹豫。
贝奚宁手机刚好在这时候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楼爵打来的。
她没有马上接起来，只是露着界面，让那几位也能看到，然后耐心地等他们回答。
“行，我们今天看在贝小姐你的面子上，就把视频删了。”一个光头像是他们的领头人，松口道，“贝小姐要跟我们交朋友，我们求之不得。”
说着，朝红头发使了个眼色。
别说贝奚宁态度这么好，他们已经不忍心为难，单说她背后的楼爵，他们也得罪不起，干嘛不顺势答应？
红头发拿出手机，当着贝奚宁的面，将刚才录下来的视频删掉。
“谢谢各位。”贝奚宁笑着道，“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彻底消失，以后再见面，大家就是朋友。”
她没有检查手机，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些东西已经彻底消失，不应该再出现。如果他们放出去，那就不是朋友了。
说完，贝奚宁转头叫来服务生：“今晚这几位的单我买了。”
又对几位年轻人道：“随便玩，别客气，开心最重要。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楼爵刚才的电话自动挂断后，他又一次打了过来。
那几位急忙道：“你随便，不用管我们。”
贝奚宁处理完事情，才出酒吧接了楼爵的电话，将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人已经接到了，后续应该没什么麻烦，你快去休息吧，别担心了。”
楼爵不太放心，倒不是担心楚元嘉：“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小杯，特别跟服务生交代过，度数很低，没事的。”贝奚宁知道自己现在酒量差，已经很注意了，“现在回去就休息，不会有事。”
“我不放心。”楼爵低声道，“别挂电话，到酒店再挂。”
他想起贝奚宁喝醉酒的样子就担心，太可爱了，不能让别人看到。
贝奚宁哭笑不得：“……行吧。”
她是真没醉，但楼爵不愿意挂电话她也没意见，正好跟他聊聊天，这几天都没机会好好说话。
酒吧离酒店很近，两人没聊几句就到了，贝奚宁这才挂掉电话，在前台给楚元嘉开了间房。
两个保镖将人扶进房间，直接扔到床上。
贝奚宁叹了口气，对俩保镖说：“辛苦你们，留一个人照顾他一晚。倒杯水过来，看能不能喂他喝一点，脸上的伤……算了，别处理了。”
她知道楚元嘉对夏清清有多死心塌地，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也不能说怪谁。但是看着他这样还是有点生气，主要是心疼楚心蕊。
不过，这些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一个保镖去倒了水过来，想喂从楚元嘉喝一点。
结果刚碰到楚元嘉，他就挥了挥手，差点把杯子给打掉：“别骂她……”
“算了，别管他了。”贝奚宁摇摇头，准备离开。
床上的楚元嘉经过这一番折腾清醒了一点，勉强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身穿白裙子的窈窕身影，下意识伸手去拉：“清清……”
两个保镖吓坏了，急忙将他手扯开，扔回床上，摔了个头晕眼花。
贝奚宁脾气一瞬间就上来了，拿起刚才保镖倒的那杯水，毫不留情泼在楚元嘉脸上。
他脸上本就有伤，这一下疼得一哆嗦，瞬间清醒了很多，睁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贝奚宁，急忙往床边缩了一点。
贝奚宁冷着脸对保镖道：“再去接点水来。”
保镖应声去弄了水来，贝奚宁接过一杯，作势要泼。
“别别别，我，我清醒了。”楚元嘉还是有点醉，但脑子已经清醒很多，挡着脸道，“对不起，刚才认错人了，你俩穿了一样的裙子……”
“所以今天看到了夏清清？”贝奚宁问。
楚元嘉迟疑一瞬，点点头。
“见到夏清清了，然后去喝酒，还失态成这样……”贝奚宁抓到重点，“说明你清楚她都干了些什么。”
楚元嘉垂着头，无话可说。
“上一次我生日宴的时候，看到你替她掩护，我们就没追究，想着让你借机看清她的真面目也好……”贝奚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没想到……那次也就算了，这次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楚元嘉也不可能跟一个不太熟的姑娘吐露自己的心事。但今天他情绪起伏非常大，又喝醉了，心情很糟糕，忍不住道：“我也想放下，我把她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可我，可我听到别人骂她，心里就难受……对不起，今天是喝醉了，没控制住。”
“那就别喝了。”贝奚宁说。
楚元嘉抬头看她，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到底喜欢夏清清哪里吗？”贝奚宁忍不住问道。
虽然说感情很多时候不讲道理，但喜欢一个人，还是有迹可循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个不被人喜欢的孩子。”楚元嘉单手捂脸，看起来非常颓废，“身边每个人都很厉害，只有我，什么都比不过别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生平第一次被人崇拜，就是救了夏清清那天晚上，她说我是大英雄，虽然……”
虽然很假，虽然后来知道那些话都是在利用他，但感情付出去了，就没那么容易收回来。
看他这样，贝奚宁也不太忍心说重话：“有些人在嘴上说崇拜你，行动上却只会利用你，有些人嘴上什么都不说，却会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地支持你……如果你愿意为了前一种人伤了后一种人的心，那我也无话可说。”
“谁？”楚元嘉疑惑地看着她，“你说的后一种人，是谁？”
“你妹妹楚心蕊。”贝奚宁说。
楚元嘉似乎没想到，意外地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知道楚楚喜欢演戏吧？”贝奚宁问。
楚元嘉点点头，又迟疑着道：“不过，她进娱乐圈，不是玩玩吗……”
“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见过比楚心蕊更热爱表演的人。别人或者为名或者为利，只有她是单纯因为热爱。”贝奚宁干脆在旁边坐下来，“你知道她上次去雪山拍戏吧？那时候万雪山最冷能到零下十几度，我们穿着大棉袄都冻得瑟瑟发抖，楚楚因为角色的关系，拍戏的时候只能穿单薄的裙子。她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因为她知道，那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个角色，她想要尽可能表现完美，不留遗憾。你俩一起长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她那么爱美那么娇气的一个人，护肤品不是习惯用的牌子皮肤都会过敏，可拍戏的时候，她的手几乎要冻废了……”
贝奚宁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给楚元嘉发了过去。
都是之前楚心蕊在雪山的照片，有穿着单薄站在雪地里的，有双手冻得又红又肿的，还有脚和腿上冻伤的照片……
楚元嘉看着那些照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那么热爱表演，却义无反顾地退圈回去接管家业。”贝奚宁看着楚元嘉，说，“你以为她是因为想要那点家业吗？”
“不是……”楚元嘉终于开口，声音干哑，“我知道她不想跟我争家产。”
“这么说吧，以楚心蕊的能力，她如果继续混娱乐圈，一定能挣到比楚家现在所有家业加起来都还多的钱。”贝奚宁站起身，“她选择退圈，回去接管家业，不是因为钱，而是担心你。担心你整天无所事事，追着一个姑娘到处跑，有一天败光了家产，该怎么生活？靠妹妹接济吗？别人说她想跟你抢继承权，实际上呢……都是她挣的钱，可还是楚家的家业，你继承起来比较名正言顺而已。”
楚元嘉看着手里的照片，眼眶通红。
贝奚宁转身离开：“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楚元嘉紧紧抓着手机，将头埋进手臂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第二天早上，贝奚宁起床后直接去了剧组。
一进门就看到楚心蕊在那里。
“这么快就来了？”贝奚宁笑着跟她打招呼，“我还说等下再给你打电话呢。”
“谢谢你。”楚心蕊用力抱住她。
“说这些干什么。”贝奚宁拍拍她的肩，“你哥哥没事吧？”
“没事，被我骂了一顿。”楚心蕊愤愤道，“你昨晚就不该管他，该让那些人狠狠揍他一顿，最好能把他揍醒。”
贝奚宁笑道：“没办法，我男朋友都开口了，我只是看我男朋友的面子。”
“滚！”楚心蕊受不了，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情绪倒是正常了许多。
两人说了会儿话，楚心蕊就告辞离开了，她说要把楚元嘉拉回去关小黑屋。
贝奚宁迟疑一瞬，说：“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无论爱情还是亲情或者友情。你不说，做再多，别人也可能永远都不明白。”
楚心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贝奚宁说：“就像我对我们家楼总，我每天都跟他说我……”
“闭嘴。”楚心蕊捂了下她的嘴巴，转身就跑。
贝奚宁笑着看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进了会议室，一看到程君然的苦瓜脸，她的笑也消失了。
“程导，明天就开机仪式了。”贝奚宁走到程君然旁边，“你说的，开机之前肯定能搞定女主，现在怎么说？”
程君然都不敢看她：“今天，今天还有几个试镜的，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说不定？”竹轻轻刚好进来，细声细气地接了一句。
程君然下意识揉了揉手臂，身体瞬间绷直，警惕地看着她。
贝奚宁对今天的试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娱乐圈当然还有不错的女演员，但他们这个剧组，到底还是太年轻。尤其是程君然，根本没有拍过商业片。电影中导演的作用比电视剧重要多了，导演不行，绝对拍不出好的作品。而贝奚宁，背景又太深，得罪不起。
这种剧组，有点实力不缺资源的人，都不太愿意进。因为谁也不知道剧组的水有多深，可能是个好饼，也可能是个巨坑。
加上男女主刚进组就出事，虽然并不是剧组的错，但谁能保证说，不是剧组衰呢？
稳扎稳打不好吗，谁愿意冒险？
贝奚宁叹了口气，已经开始想别的办法了。
很快试镜开始，从早上到下午，结果一点意外也没有。
没有一个合适的。
“没有了？”贝奚宁转头看旁边的程君然。
程君然尴尬地挠头：“我在想，要不要……”
竹轻轻盯着他：“怎样？”
程君然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刚才一瞬间想的是，要不要把秦梨请回来？
但话还没出口，他就知道不合适。
他确实是没有拍商业片的经验，以前拍纪录片根本不需要演员，或者说，需要的演员跟商业片需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根本不会这么难。
开拍之前，程君然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结果这选演员的第一关，就把他给难住了。
他想起自己当初说想拥有绝对的选角权，现在只想穿回去打自己两巴掌。
“算了，再想办法吧。”贝奚宁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资料。
导演是她亲自选的，她知道程君然没有经验还选了他，就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还有一晚上，她要不要……
“吱呀”一声轻响，试镜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不是说没人了吗……”贝奚宁边说边抬头，看到来人后，愣住了。
楚心蕊微笑着走进来，说：“对不起，各位老师，我实在来不及报名了，能插个队先试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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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我就知道, 楼总从来不会让我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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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总太会了叭！这情话绝了！】
【以前觉得贝奚宁爱炒作，不看好他们的恋情, 没想到这对才是最可的。】
【楼总真的是神仙男友, 某人赶紧滚蛋, 别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顶上去，把那些恶心人的热搜刷走。】
【求求某人别倒贴了, 要点脸吧。】
【别在楼总这里提不干净的东西, 我们要看甜甜的爱情。】
……
贝奚宁看着楼爵的微博，想给他回个什么, 斟酌许久, 删删减减, 却始终想不到合适的语言，最后干脆退出微博，直接给楼爵发了个视频链接。
时差的关系，楼爵那边现在是早上7点。
“你们是不是熬了个通宵？”视频一接通, 贝奚宁就看到楼爵眼睛里有淡淡的红血丝。
他这次过去后一直很忙, 贝奚宁这边也很忙，但两人每天还是会坚持视频，哪怕有时候一分钟都到不就挂了。
昨天视频的时候, 楼爵还在会议室，穿的就是身上这套衣服。
他不会连着两天穿重复的衣服，只能是一直没休息。
“对。”楼爵点点头, 也不瞒着贝奚宁，他虽然累，但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终于把最难的一条谈妥，大概再过一周就可以回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贝奚宁也为他高兴，下意识伸出手指，想摸摸他的脸，当然只能摸到屏幕。
贝奚宁不想让楼爵看出自己的小失落，笑得更加灿烂：“我男朋友就是厉害，我就说你一定行的！”
楼爵笑了笑，问她：“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看到热搜了？”贝奚宁问。
“不是。”楼爵这时候刚回到他酒店的房间，一边单手解衣服扣子一边说，“我谈完事情忽然就很想你，想着你可能在忙，就随手发了条微博，然后想到……”
他忽然顿了顿，表情有点尴尬。
“然后怎么了？”贝奚宁盯着他撒开的衣领下性感的锁骨，和一片若隐若现的胸肌，悄悄咽了口口水，心不在焉地问。
“我忘了一件事。”楼爵摸摸鼻子，“你现在忙吗？”
“不忙。”贝奚宁摇摇头。
楼爵将领带扔到一边：“那你能不能带几个人，帮我去千年酒吧看看，就在你们剧组附近，大概两公里。楚元嘉在酒吧喝醉了，跟人打了一架，你现在离他最近，我本来正想给你打电话……”
然后贝奚宁拨个视频过来，他就把楚元嘉给忘记了。
贝奚宁倒没注意那么多，有点惊讶：“楚元嘉？他在海市干嘛？”
“不知道。”楼爵说，“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在会议室就没接，再打回去就是服务生接的，说他跟人打架。”
“那我现在去看看。”贝奚宁直觉楚元嘉打架，可能会和夏清清有点关系。
毕竟是书中最痴情的一个人，今天夏清清在海市，他跟过来也正常。
“你多带几个人。”楼爵急忙叮嘱，“去了以后先看看情况，有麻烦就别进去了，直接报警。”
贝奚宁点头答应，楼爵还不放心：“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别逞能。”
“放心吧。”贝奚宁挂了视频，先打电话叫来两个保镖，转头看着旁边的几个人，叫了胡老师和竹轻轻一起。
“我也可以去。”程君然急忙站起来，“我好歹是个男的。”
他们刚才就在旁边，多少听到一些，知道要去酒吧捞人，程君然今天有点心虚，想要表现一下。
“你就算了。”贝奚宁摆摆手，“打不过我轻姐，说不过胡老师，去了也没啥用。”
程君然：“……我打不过竹轻轻？！”
说他别的不行也就算了，打架这事，那他跟竹轻轻比？是有多瞧不起他？
贝奚宁看了竹轻轻一眼，竹轻轻懒得说话，直接朝程君然走过去。
程君然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竹轻轻伸出手，没人看清她怎么动作的，程君然已经四肢着地了，发出“嘭”一声闷响。
程君然：？？？！！！
他都没感觉到痛，整个人彻底傻了。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震惊过后，疯狂给竹轻轻鼓掌：“轻姐牛逼！太帅了！”
胡老师忍着笑，过去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程君然拉起来。
竹轻轻默默走到贝奚宁身后，嘴角弯了下。
早在程君然把夏清清弄来的时候，她就想揍他了。
这时候保镖也到了，贝奚宁跟懵逼的程君然打了个招呼，带着人去了千年酒吧。
酒吧离剧组确实不远。
他们到的时候，打架的双方已经被分开，楚元嘉垂着脑袋坐在一边，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精神。
他对面坐着四个年轻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很愤怒的样子。
几个人身上都多少带了点伤，不算严重，相比之下，楚元嘉伤得最重，脸和脖子都有伤。
“这是怎么回事？”贝奚宁问给他们带路的服务生。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酒吧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楚元嘉已经喝醉还打了一架，应该来了挺久。人少的时候，服务生注意力会更集中。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服务生说，“楚先生很早就来了，一直在喝酒，怎么打起来的不知道，反正是楚先生先动的手，好像是因为……某个人。”
他认出了贝奚宁，看着她身边每个人都不好惹的样子，说话已经很客气了。
贝奚宁心里微微一动。
某个人……会不会是夏清清？
“对不起，打扰各位了。”贝奚宁让服务生去上几瓶酒，然后转向那几位跟楚元嘉打架的年轻人，先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那几人也认出了贝奚宁，互相看看，态度还不错：“贝奚宁？你是来给姓楚的撑场子的？”
“什么撑场子，又不是小孩子打群架。”贝奚宁笑道，“他是楼爵的朋友，我来接他回去休息，顺便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几位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她这样说，那几位反倒有点不好意思：“算了，我们都没事，一点小伤。”
“那我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贝奚宁悄悄松了口气。
他们这些公众眼熟的人，其实特别怕遇到这种事情，稍不注意就是个热搜。
那几个年轻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个染着红头发的说：“我们在这里喝酒，看到热搜，随口讨论了夏清清几句，也没骂人，他就……”
刚说到这里，沙发上的楚元嘉听到夏清清的名字，忽然睁开眼，凶狠地看了过来：“你们不许说她……”
看那架势还想爬起来打人，两个保镖急忙上前按住他。
“看看，就是这样。”红头发瞬间又生气了，指着楚元嘉对贝奚宁道，“他之前比现在嚣张多了，直接就冲过来打人，简直有病！”
贝奚宁摆摆手，让保镖先将楚元嘉拖走，然后对几位年轻人道：“抱歉，他今天受了点刺激，心情不好，又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拿过服务生刚送过来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我代他给各位赔不是了。”
“别别别，用不着这样。”几个年轻人显然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状有些慌乱地站起来，脸都红了，“既然贝小姐你出面了，这事就算了吧。”
“谢谢你们体谅。”贝奚宁冲他们笑了笑，“那么，能不能麻烦你们，把刚才录的视频删了？”
刚才楚元嘉打人的时候，他们的确录了视频，本来想之后放到网上。现在夏清清和楚元嘉热度都很高，这视频一出，肯定能火。他们是偷偷录的，不知道贝奚宁是怎么知道的。
贝奚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正是热血冲动的年纪，谁没一点失控的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们说呢？”
那几人互相看看，都有些犹豫。
贝奚宁手机刚好在这时候响起来，拿出来一看，是楼爵打来的。
她没有马上接起来，只是露着界面，让那几位也能看到，然后耐心地等他们回答。
“行，我们今天看在贝小姐你的面子上，就把视频删了。”一个光头像是他们的领头人，松口道，“贝小姐要跟我们交朋友，我们求之不得。”
说着，朝红头发使了个眼色。
别说贝奚宁态度这么好，他们已经不忍心为难，单说她背后的楼爵，他们也得罪不起，干嘛不顺势答应？
红头发拿出手机，当着贝奚宁的面，将刚才录下来的视频删掉。
“谢谢各位。”贝奚宁笑着道，“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彻底消失，以后再见面，大家就是朋友。”
她没有检查手机，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些东西已经彻底消失，不应该再出现。如果他们放出去，那就不是朋友了。
说完，贝奚宁转头叫来服务生：“今晚这几位的单我买了。”
又对几位年轻人道：“随便玩，别客气，开心最重要。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楼爵刚才的电话自动挂断后，他又一次打了过来。
那几位急忙道：“你随便，不用管我们。”
贝奚宁处理完事情，才出酒吧接了楼爵的电话，将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人已经接到了，后续应该没什么麻烦，你快去休息吧，别担心了。”
楼爵不太放心，倒不是担心楚元嘉：“你喝酒了？”
“只喝了一小杯，特别跟服务生交代过，度数很低，没事的。”贝奚宁知道自己现在酒量差，已经很注意了，“现在回去就休息，不会有事。”
“我不放心。”楼爵低声道，“别挂电话，到酒店再挂。”
他想起贝奚宁喝醉酒的样子就担心，太可爱了，不能让别人看到。
贝奚宁哭笑不得：“……行吧。”
她是真没醉，但楼爵不愿意挂电话她也没意见，正好跟他聊聊天，这几天都没机会好好说话。
酒吧离酒店很近，两人没聊几句就到了，贝奚宁这才挂掉电话，在前台给楚元嘉开了间房。
两个保镖将人扶进房间，直接扔到床上。
贝奚宁叹了口气，对俩保镖说：“辛苦你们，留一个人照顾他一晚。倒杯水过来，看能不能喂他喝一点，脸上的伤……算了，别处理了。”
她知道楚元嘉对夏清清有多死心塌地，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也不能说怪谁。但是看着他这样还是有点生气，主要是心疼楚心蕊。
不过，这些事情，她也不好插手。
一个保镖去倒了水过来，想喂从楚元嘉喝一点。
结果刚碰到楚元嘉，他就挥了挥手，差点把杯子给打掉：“别骂她……”
“算了，别管他了。”贝奚宁摇摇头，准备离开。
床上的楚元嘉经过这一番折腾清醒了一点，勉强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个身穿白裙子的窈窕身影，下意识伸手去拉：“清清……”
两个保镖吓坏了，急忙将他手扯开，扔回床上，摔了个头晕眼花。
贝奚宁脾气一瞬间就上来了，拿起刚才保镖倒的那杯水，毫不留情泼在楚元嘉脸上。
他脸上本就有伤，这一下疼得一哆嗦，瞬间清醒了很多，睁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贝奚宁，急忙往床边缩了一点。
贝奚宁冷着脸对保镖道：“再去接点水来。”
保镖应声去弄了水来，贝奚宁接过一杯，作势要泼。
“别别别，我，我清醒了。”楚元嘉还是有点醉，但脑子已经清醒很多，挡着脸道，“对不起，刚才认错人了，你俩穿了一样的裙子……”
“所以今天看到了夏清清？”贝奚宁问。
楚元嘉迟疑一瞬，点点头。
“见到夏清清了，然后去喝酒，还失态成这样……”贝奚宁抓到重点，“说明你清楚她都干了些什么。”
楚元嘉垂着头，无话可说。
“上一次我生日宴的时候，看到你替她掩护，我们就没追究，想着让你借机看清她的真面目也好……”贝奚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没想到……那次也就算了，这次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
要是在正常情况下，楚元嘉也不可能跟一个不太熟的姑娘吐露自己的心事。但今天他情绪起伏非常大，又喝醉了，心情很糟糕，忍不住道：“我也想放下，我把她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可我，可我听到别人骂她，心里就难受……对不起，今天是喝醉了，没控制住。”
“那就别喝了。”贝奚宁说。
楚元嘉抬头看她，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你到底喜欢夏清清哪里吗？”贝奚宁忍不住问道。
虽然说感情很多时候不讲道理，但喜欢一个人，还是有迹可循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是个不被人喜欢的孩子。”楚元嘉单手捂脸，看起来非常颓废，“身边每个人都很厉害，只有我，什么都比不过别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生平第一次被人崇拜，就是救了夏清清那天晚上，她说我是大英雄，虽然……”
虽然很假，虽然后来知道那些话都是在利用他，但感情付出去了，就没那么容易收回来。
看他这样，贝奚宁也不太忍心说重话：“有些人在嘴上说崇拜你，行动上却只会利用你，有些人嘴上什么都不说，却会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地支持你……如果你愿意为了前一种人伤了后一种人的心，那我也无话可说。”
“谁？”楚元嘉疑惑地看着她，“你说的后一种人，是谁？”
“你妹妹楚心蕊。”贝奚宁说。
楚元嘉似乎没想到，意外地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你知道楚楚喜欢演戏吧？”贝奚宁问。
楚元嘉点点头，又迟疑着道：“不过，她进娱乐圈，不是玩玩吗……”
“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见过比楚心蕊更热爱表演的人。别人或者为名或者为利，只有她是单纯因为热爱。”贝奚宁干脆在旁边坐下来，“你知道她上次去雪山拍戏吧？那时候万雪山最冷能到零下十几度，我们穿着大棉袄都冻得瑟瑟发抖，楚楚因为角色的关系，拍戏的时候只能穿单薄的裙子。她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因为她知道，那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个角色，她想要尽可能表现完美，不留遗憾。你俩一起长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她那么爱美那么娇气的一个人，护肤品不是习惯用的牌子皮肤都会过敏，可拍戏的时候，她的手几乎要冻废了……”
贝奚宁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给楚元嘉发了过去。
都是之前楚心蕊在雪山的照片，有穿着单薄站在雪地里的，有双手冻得又红又肿的，还有脚和腿上冻伤的照片……
楚元嘉看着那些照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那么热爱表演，却义无反顾地退圈回去接管家业。”贝奚宁看着楚元嘉，说，“你以为她是因为想要那点家业吗？”
“不是……”楚元嘉终于开口，声音干哑，“我知道她不想跟我争家产。”
“这么说吧，以楚心蕊的能力，她如果继续混娱乐圈，一定能挣到比楚家现在所有家业加起来都还多的钱。”贝奚宁站起身，“她选择退圈，回去接管家业，不是因为钱，而是担心你。担心你整天无所事事，追着一个姑娘到处跑，有一天败光了家产，该怎么生活？靠妹妹接济吗？别人说她想跟你抢继承权，实际上呢……都是她挣的钱，可还是楚家的家业，你继承起来比较名正言顺而已。”
楚元嘉看着手里的照片，眼眶通红。
贝奚宁转身离开：“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楚元嘉紧紧抓着手机，将头埋进手臂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第二天早上，贝奚宁起床后直接去了剧组。
一进门就看到楚心蕊在那里。
“这么快就来了？”贝奚宁笑着跟她打招呼，“我还说等下再给你打电话呢。”
“谢谢你。”楚心蕊用力抱住她。
“说这些干什么。”贝奚宁拍拍她的肩，“你哥哥没事吧？”
“没事，被我骂了一顿。”楚心蕊愤愤道，“你昨晚就不该管他，该让那些人狠狠揍他一顿，最好能把他揍醒。”
贝奚宁笑道：“没办法，我男朋友都开口了，我只是看我男朋友的面子。”
“滚！”楚心蕊受不了，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情绪倒是正常了许多。
两人说了会儿话，楚心蕊就告辞离开了，她说要把楚元嘉拉回去关小黑屋。
贝奚宁迟疑一瞬，说：“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无论爱情还是亲情或者友情。你不说，做再多，别人也可能永远都不明白。”
楚心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贝奚宁说：“就像我对我们家楼总，我每天都跟他说我……”
“闭嘴。”楚心蕊捂了下她的嘴巴，转身就跑。
贝奚宁笑着看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进了会议室，一看到程君然的苦瓜脸，她的笑也消失了。
“程导，明天就开机仪式了。”贝奚宁走到程君然旁边，“你说的，开机之前肯定能搞定女主，现在怎么说？”
程君然都不敢看她：“今天，今天还有几个试镜的，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说不定？”竹轻轻刚好进来，细声细气地接了一句。
程君然下意识揉了揉手臂，身体瞬间绷直，警惕地看着她。
贝奚宁对今天的试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娱乐圈当然还有不错的女演员，但他们这个剧组，到底还是太年轻。尤其是程君然，根本没有拍过商业片。电影中导演的作用比电视剧重要多了，导演不行，绝对拍不出好的作品。而贝奚宁，背景又太深，得罪不起。
这种剧组，有点实力不缺资源的人，都不太愿意进。因为谁也不知道剧组的水有多深，可能是个好饼，也可能是个巨坑。
加上男女主刚进组就出事，虽然并不是剧组的错，但谁能保证说，不是剧组衰呢？
稳扎稳打不好吗，谁愿意冒险？
贝奚宁叹了口气，已经开始想别的办法了。
很快试镜开始，从早上到下午，结果一点意外也没有。
没有一个合适的。
“没有了？”贝奚宁转头看旁边的程君然。
程君然尴尬地挠头：“我在想，要不要……”
竹轻轻盯着他：“怎样？”
程君然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刚才一瞬间想的是，要不要把秦梨请回来？
但话还没出口，他就知道不合适。
他确实是没有拍商业片的经验，以前拍纪录片根本不需要演员，或者说，需要的演员跟商业片需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根本不会这么难。
开拍之前，程君然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结果这选演员的第一关，就把他给难住了。
他想起自己当初说想拥有绝对的选角权，现在只想穿回去打自己两巴掌。
“算了，再想办法吧。”贝奚宁开始收拾桌子上的资料。
导演是她亲自选的，她知道程君然没有经验还选了他，就该承受这样的后果。
还有一晚上，她要不要……
“吱呀”一声轻响，试镜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不是说没人了吗……”贝奚宁边说边抬头，看到来人后，愣住了。
楚心蕊微笑着走进来，说：“对不起，各位老师，我实在来不及报名了，能插个队先试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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