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喵喵喵喵？
宋京京：“……”
陆怀瑜早有所料, 都不用她说完，就已经解下了自己的手表，“娘，您要是不嫌弃, 这块先戴着？”
宋京京忙拦住, “娘, 旧手表就算了, 等我给你买个新的。”
李桃花动作一顿, 陆怀瑜已经把手表放她手里了, “娘以后要在生产组上工，有个手表看时间也方便点，我没关系, 部队到点都有号角。”
“哦吼吼吼……”自己亲女婿孝敬的, 李桃花当然不客气地就收下了，她早就跟宋大川说了, 以后就当自己亲儿子, 那铁定不用客气啊！
看她这么开心，陆怀瑜笑着揉了揉宋京京的发顶, “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李桃花热情道：“晚上在家里吃饭哈！”
“好吧, 拜拜。”宋京京再次挥手，目送他走远。
然后她回过头, “娘, 这块表喜欢吗？”
“喜欢喜欢，哪能不喜欢呢？”李桃花虽然戴着大了, 但已经想好晚上回去就让家里会收益的二侄子给调一下。这会儿也完全不嫌大就戴上了, 准备进去找其他人炫耀一下。
宋京京笑道：“喜欢那你戴久一点好不好？”
李桃花脚步一顿, “啥意思啊？”
“嘿嘿，”宋京京挽住她的手，“你看我收了你女婿那么多好东西，也没给他送过什么礼物，你说，我存的钱先给他买个新手表好不好啊？”
李桃花呼吸一滞，又听闺女道：“也不是不给你买，晚点买，你女儿明年肯定赚大钱的！你看你可以提前这么就戴到手表，还是赚了对不对？”
“哼！”李桃花傲娇地哼了一声，“你娘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既然都是自己亲闺女亲儿子了，她当娘的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两人一起进屋，屋子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众人还在商量着缝纫机怎么摆，裁布桌放哪里做多大，布料和成品又放哪里？
加上郑美兰和宋京京，服装生产小组现有十一人，4个是知青，其他都是队里的人，宋京京的娘和大堂嫂也在其中。
郑美兰先给她看了大家试做的半成品，宋京京觉得手工过关之后，又给她介绍那三个女知青。
“她们都是经过我简单讲解就能看懂图纸的，而且都是初中以上文化水平，你要不要考一考？”
“不用了，我信任你。”宋京京笑说：“至于业务能力行不行，以后干起活来再评判吧。”
李桃花是在场年龄最大的，立刻帮她补充道：“对对对，咱丑话说在前头，大队里说了，如果能力不过关，生产小组随时要换人的。”
大家自然称是，趁着下午还有时间，宋京京给大家开了个动员会，给大家展望了一下有希望开服装厂的美好未来，鼓励大家好好干，争做服装厂的‘开厂元勋’。
动员过后，就开始说明生产小组的初步工作计划。
最后，教了她们一些新布料的知识，一些裁剪和缝纫的小技巧，还重新教了一遍如何看懂设计图。
这一切做完，十个女同志全部斗志昂扬，信心满满，恨不能现在就上手做它十件八件衣服拿去卖。
宋京京却说不急，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服装质量，她们要学服装厂一样分工，先简单分成打版、裁剪和缝纫三小队，完成了本小队工作之后，再由小组长灵活安排其他工作。
“打版是什么？”
这个词儿对于众人来说很陌生，宋京京解释之后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百货商店里的衣服，都能做得一模一样哩。”
到了4点半，李桃花立刻看着手表说:“闺女，4点半了，咱回家做饭吃吧，夜路不好走，你们早点吃了回家。”
众人顿时齐齐顺着她的动作看到手表，大堂嫂当即哎哟了一声:“五婶，你哪来的手表啊？！”
李桃花晃着手表洋洋得意:“我女婿送的。”
宋京京默默把袖子拉好，遮住手表，以防抢了她娘的风头。她也没说，他们是开车来的，不怕天黑。
众人果然都羡慕惊呼。
“婶子，你真是有福气啊，女儿女婿都孝顺！”
“婶子的女婿可太威风了，那大汽车开进村里，都把人看傻眼了！”
“年纪这么轻的营长当然威风了，你可真是给京京挑了门好亲事啊！”
大堂嫂更是逮着手表一顿猛夸，说得李桃花心花怒放，别提多开心了。
母女俩一起往老宋家走，李桃花比着两人的手表，“你这孩子，这么贵重的手表就这样戴出来了？女婿在还好，要是你一个人在路上被抢了怎么办？”
“哈啊？”宋京京一惊，“不会吧……”
但她很快就想起和女主一起被抢劫的事情，民兵都不能信任，何况其他人……
回到老宋家，陆怀瑜正跟宋老爷子在堂屋下棋呢，宋奶奶为了让他们吃了饭在天黑前回去，已经去厨房指挥做饭了。
没有特殊日子的话，老宋家都是分到各家房里吃的，饭做好后，宋奶奶做主，五房就先开饭了。
吃完饭，两人正要走，李桃花就拿出了一大块靛蓝色的斜纹棉布来，“女婿啊，这块布你带回去做衣服吧！本来想做好再给你的，不过京京做的比我好，就直接给你了。”
宋京京惊愕地张了张嘴。
宋名枫惊叫：“娘，这不是给我过年做新衣服的吗？！”
李桃花：“闭嘴，你个不务正业的，好意思要新衣服吗？”
宋名枫愣住了，他一直都不务正业，这不还是他爹娘教的吗？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反正老宋家这么多人干活儿，少他们一房也没啥。
——大队年年欠工分，干得越多，亏得越多！
他正想辩驳，他娘就又哼道：“现在连你娘我也有了正经工作，以后可是服装厂领导！你个臭小子要是继续这么混，明年的新衣服也没了！”
宋京京和陆怀瑜本来想拒绝李桃花的好意，结果一听她这话，立马笑着把布料收下了，嗯，她九哥是该鞭策鞭策了。
要是老宋家的人都像她娘一样有觉悟有抱负，势必会在脱离炮灰命运的路上越走越远的！
他们不管宋名枫的哀嚎，拿着布料就跟其他人告别离开了。
路上，宋京京提出了手表不能戴的问题，陆怀瑜想了想，“你把我家里的旧军装改成你的外套，需要戴手表就穿着出门。”
“也只能这样了。”宋京京很乐观，“没关系，过两年就能回京城了，那里治安肯定好。”
回到家里，堂屋里竟然坐着一个男知青——陈方同志，老陆正跟他喝茶聊天呢。
宋京京愣了愣，想起前几天宋薇薇说要带人回来吃饭，便悄声在陆怀瑜介绍了这个人。
陆怀瑜了然地点点头，两人走进去。
“爸、妈，我们回来了！”宋京京扬声引起两人的注意，又故意道：“来客人了啊，这位是……”
陆涛：“啊，这位是薇薇的朋友，陈方陈知青。”说着给几人做了介绍。
陈方对宋京京印象深刻，而且不是好印象，面上便淡淡的，只站起来和陆怀瑜握手，并笑说：“久闻陆营长大名，今日总算有幸见上一面了。”
陆怀瑜也淡淡的：“客气了。”
宋京京不以为意，她看到桌上的两个肉罐头，就知道是他的伴手礼了，宋薇薇的人设可拿不出这样好东西。
而宋京京在这位陈方同志面前的人设，就是在家人面前都很正常，只在私下偷偷欺负宋薇薇。
“薇薇是不是在厨房做饭，我去看看。”宋京京说着就要往厨房去。
陈方立刻警觉，“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不会做饭就不能去看吗？”
你那是不安好心！在人家家里，陈方也不好直接挑破，就说：“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要跟薇薇说，我也去。”
宋京京立即道：“那算了，我不去了。”
陈方轻哼一声，往厨房去了。
没多久，宋薇薇把饭做好了，郑厂长也回来了。
陆怀瑜直接拆了肉罐头，凑了一桌五菜一汤，其中有两个肉菜，其他菜也是放足了油炒的。
陈方很是惊讶，假装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陆书记，您太客气了，实在不必为了招待陈某这么耗费粮油！”
宋京京：“谁说是为了招待你，我们家平时也这么吃的，炒菜就是得放这么多油才香！”
陈方看了看郑海燕，“哈哈看来郑厂长给你们家送了很多油啊！”
郑海燕正要说什么，宋京京悄悄在桌下踢了她一下，对陈方说：“你别乱说，我们家跟其他社员分到的油是一样多的，我们家的油，是亲戚给的油票买的。”
陈方不动声色：“哦，那是我误会了，抱歉。”
众人开始吃饭，宋京京就不说话了，她负责大口吃肉就好。其他的机锋就留给老陆和陆怀瑜发挥了。
你别说，这七十年代的肉罐头还挺好吃的哈。
没有剧本的姜女士也无意中助攻了一把：“薇薇这孩子是真好，每次来家里都抢着干活，我真是太喜欢她了。要不是怕京京吃醋，我就要收她做干女儿了！”
宋京京立马扁嘴：“妈——我吃醋！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姜女士知道她们两个感情好，还以为宋京京只是在逗趣呢，“好了好了妈知道，有你就够了！”
聊着聊着，陈方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圣诞节，宋京京呆了一下，就听姜女士很感兴趣地追问了。
“今晚是欧洲那边的平安夜，相当于咱国内的春节了，港城也是过这个节日的……”
陈方给姜女士讲起了圣诞节，继而发现，陆家竟然不避讳这种话题，于是又讲了不少有趣的西方文化。
吃过饭天都黑了，姜女士又连连叮嘱二人路上小心，还说：“小陈啊，有空就跟薇薇一起来吃饭啊，就当自己亲戚！”
宋京京拿胳膊肘拐了拐陆怀瑜，“咱妈这样，会不会被骗啊，还是跟她说清楚比较好！”
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有根刺，她还记得刚穿过来时做的那个梦。姜女士单纯无心机，才会向原主透露出地窖的位置和藏着的东西。然后引来厄运……
“不用，”陆怀瑜眯了眯沉郁的眸子，“我会找机会转移家里的东西，不让妈知道。”
姜女士心思那么简单的人，演不好戏的，他们做多点就是了。
釜底抽薪？宋京京双眸发亮，妙啊！
送走客人，郑海燕就跟陆怀瑜说起今天的进展。昨天去市委，会上同意了在椰子油正式售卖之前，她们厂可以先用椰子油和其他公社交换粮食或其他东西，至于价格，自己定就好。
县里一共14个公社，她今天坐着公社的拖拉机，跑了6个，全部谈成功了。
“明天继续！”郑海燕笑容满面，斗志满满！
陆怀瑜：“加油。”
宋京京：“……”
饭后，两人沿着家里的围墙散步消食，宋京京终于忍不住：“话说你不是公干来了吗？”
“我有在认真工作啊，”面对宋京京质疑的眼神，陆怀瑜一本正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是在锻炼郑厂长，以后，她就能独当一面了。”
宋京京：“……”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散完步，陆怀瑜就去打洗澡水了，宋京京先一步回了房间。
等他兑好水，一回头，宋京京双手捧着一个绑着蝴蝶结的苹果：“送给你，平安果。”
见他疑惑，宋京京解释：“在我那个时代，因为有趣，很多外国的节日都有人在过。”但是过着过着，都差不多过成了情人节。
“圣诞节我和朋友都会互送苹果的，平安夜，平平安安。”
陆怀瑜接过苹果笑了：“国外的苹果，谐音也是平安？”
“咳咳，”宋京京也忍不住笑，“这是我国特色。就连国外美食来国内，也得单独研发我国口味的版本。”
陆怀瑜抛接着苹果，挑眉道：“挺不错。”
“还有这个！”宋京京拿出给陆怀瑜做的一套睡衣，“上次给你量尺寸做的，就当圣诞礼物了。”
“谢谢。”陆怀瑜接过衣服，吻了吻她的额头，“洗澡吧。”
宋京京看了看水位，“不是又要一起洗吧？”
“还害羞？”
宋京京呼吸一窒，瞪他：“不行吗？！”
陆怀瑜的手掌放在她颈侧，摩挲着她微红的耳垂，低声笑道：“不行。”
第二天一早，再次起不来的宋京京控诉：“鱼鱼子，你不能这么没节制，要可持续发展知道吗？！”
陆怀瑜再次把企图逃跑的某人拉回被子里，下巴的胡渣在她颈侧刮过，闹得她咯咯直笑。
他声音沙哑而性感：“明天就得回部队了……”
宋京京没脾气了。
今天是学校毕业考出成绩的日子，两人算着时间去了学校，找到蒋老师。
蒋老师看到她激动极了，一下就冲过来跟她握手，“宋京京同志，你考了全校第一！”
“诶？！”宋京京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好厉害，而是……别人也太菜了吧？
不是她太飘，而是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就算拼尽全力，在前世艺术班，也考不到第一。
蒋老师把成绩单给了她，“校长说，请你下学期一定来上课，参加中考！”
“啊……一定要上课吗？”她是想升高中，但她还要兼顾画画和服装生产小组啊。
“一定要来！”蒋老师说，“你的天赋是最好的，但很多题都错在不该错的地方，我们老师开会后一致认为，你经过系统的学习会更好！”
宋京京没有说话，她有点苦恼。
蒋老师却已经帮她把未来规划好了，“你中考一定能在市里有个好名次，然后高中或许可以去市里上，保持好你的成绩，以后通过部队的考试，再有部队的推荐，上京城大学不成问题！”
“哈……啊？！！！”宋京京一脸震惊，“你说，部队推荐，就能上那所叫京城大学的大学？”
“对啊！”
宋京京不由望向陆怀瑜，你没告诉过我啊！
虽然后来工农兵大学的学历很多不被承认，但是那是京城大学啊！有机会去读为什么不去？！
她都只敢跟陆怀瑜说她要考京城的大学，而不是京城大学。
这机会根本就是给咸鱼本咸，呸，本鱼准备的啊！
陆怀瑜揉了下她的发顶，“你初中都没毕业是不能推荐的。”
懂了，有机会！
宋京京转头就跟蒋老师说：“蒋老师，谢谢你们，我下个学期一定来！”
宋京京高高兴兴地拿着成绩单出了校门，走路不但连蹦带跳还转圈圈，京城大学的门似乎已经在向她招手。
“你说，这附近哪所高中允许跳级吗？”
陆怀瑜：“……”他媳妇儿脚步是不是迈得太快了，他要追不上了。
上了车，宋京京收好成绩单，“今天有什么节目？”
陆怀瑜打着方向盘：“市里购物，或者逛公园，海边，去咱妈的陶瓷厂玩泥巴……你选一个。”
市里一个多小时车程，而且上次去了，繁华程度都赶不上前世的普通乡镇，海边，风太大。
“还是玩泥巴吧。”
两人到了陶瓷厂，找到姜女士，宋京京给她看了成绩单，把姜书兰给自豪得不行了——京京这孩子啊，自从嫁进她家，被她教导过，就变得如此优秀，她真伟大！
心情愉快的姜女士，马上就给两人安排了‘玩泥巴’项目。
拉坯的设备跟宋京京上辈子在电视上看的也没差，但这是车间可不像偶像剧里一样，能让男女主角一前一后，甜甜蜜蜜坐在那里拉坯。
周围全是工人，旁边还有压坯的大机械在那里轰隆轰隆的响。
陆怀瑜小时候就来玩过很多次，所以很熟练的就教宋京京选泥坯，“想做什么？”
“就做一对杯子吧，”杯子简单，而且，“有一辈子的意思。”
陆怀瑜笑笑：“行。”
宋京京又提议：“你做的送给我，我做的送你。每天都要用对方做的杯子喝水哦！”
陆怀瑜点头，给她弄了可以做一个杯子的泥量，两人来到机器前，陆怀瑜一边讲解一边给她示范，很快，一个下窄上宽的杯子就成型了。
但宋京京不太满意，开始乱指挥：“没有特色，我要一个圆形的。”
“……那样你喝水会漏出来。”
“那你给我弄个口子。”
“……那是泡茶的茶壶。你想要创意和特色，可以在彩绘上下功夫。”
“那好吧。”宋京京被说服。
很快，陆怀瑜做好了杯子，送去烧制。
宋京京摩拳擦掌地坐在他原来的位置，准备大干一场。
陆怀瑜从旁指导，“手沾一下水，先拉浅浅的一圈上来……”
好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宋京京看着那奇形怪状的一坨，咯咯发笑：“再来。”
十秒后，又失败了。
尽管陆怀瑜都上手帮忙了，一分钟后，宋京京还是做废了那块陶土。
但她还兴致勃勃，“再来，我就不信别人第一次做不失败！”
陆怀瑜：“……”他还真没失败，那年他4岁。
重来二十几次之后，宋京京已经厌倦了这个新游戏，陆怀瑜挑挑眉问她：“你们美术专业，不是还有一项是雕塑？”
“不一样！”宋京京理直气壮，“而且我没学过。”
陆怀瑜哭笑不得，只好无视周围人暧昧的目光，弓着腰站在她身后，真正手把手教她，宋京京忽然侧头冒出一句：“哇哦，人鬼情未了！”
呼吸直接喷进他耳朵里，陆怀瑜觉得痒，手一颤，陶坯又变形了。
但是宋京京已经完全没耐性了，“就这样吧！”
陆怀瑜看着那丑不拉几的玩意儿，他可以拒绝这样的‘一辈子’吗？
排队等烧制还要一段时间，两人跟着姜书兰在陶瓷厂的食堂吃了午饭，时间就刚刚好了。
回到姜书兰的办公室没多久，宋京京就拿到了自己的作品，一副美滋滋的样子，“哇，我居然亲手做出了一个杯子！”
她左看右看，欣赏了很久、很久……
姜书兰看着这里鼓起一团，那里凹下去一块的外观，哈哈大笑起来：“是要送给怀瑜的啊？挺好，很特别，全世界独一份！”
陆怀瑜拿着自己做的，没有一丝瑕疵的杯子，沉默不语。
宋京京撇了他一眼，“嫌弃啊？”
陆怀瑜摇头，却又提议：“反正今天有时间，再做一个？”
“才不要！”宋京京朝他眨了眨眼睛，傲娇道：“本未来艺术家，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化腐朽为神奇！”
陆怀瑜：“……”
难为你还知道那玩意儿只能称之为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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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瑜早有所料, 都不用她说完，就已经解下了自己的手表，“娘，您要是不嫌弃, 这块先戴着？”
宋京京忙拦住, “娘, 旧手表就算了, 等我给你买个新的。”
李桃花动作一顿, 陆怀瑜已经把手表放她手里了, “娘以后要在生产组上工，有个手表看时间也方便点，我没关系, 部队到点都有号角。”
“哦吼吼吼……”自己亲女婿孝敬的, 李桃花当然不客气地就收下了，她早就跟宋大川说了, 以后就当自己亲儿子, 那铁定不用客气啊！
看她这么开心，陆怀瑜笑着揉了揉宋京京的发顶, “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李桃花热情道：“晚上在家里吃饭哈！”
“好吧, 拜拜。”宋京京再次挥手，目送他走远。
然后她回过头, “娘, 这块表喜欢吗？”
“喜欢喜欢，哪能不喜欢呢？”李桃花虽然戴着大了, 但已经想好晚上回去就让家里会收益的二侄子给调一下。这会儿也完全不嫌大就戴上了, 准备进去找其他人炫耀一下。
宋京京笑道：“喜欢那你戴久一点好不好？”
李桃花脚步一顿, “啥意思啊？”
“嘿嘿，”宋京京挽住她的手，“你看我收了你女婿那么多好东西，也没给他送过什么礼物，你说，我存的钱先给他买个新手表好不好啊？”
李桃花呼吸一滞，又听闺女道：“也不是不给你买，晚点买，你女儿明年肯定赚大钱的！你看你可以提前这么就戴到手表，还是赚了对不对？”
“哼！”李桃花傲娇地哼了一声，“你娘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既然都是自己亲闺女亲儿子了，她当娘的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两人一起进屋，屋子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众人还在商量着缝纫机怎么摆，裁布桌放哪里做多大，布料和成品又放哪里？
加上郑美兰和宋京京，服装生产小组现有十一人，4个是知青，其他都是队里的人，宋京京的娘和大堂嫂也在其中。
郑美兰先给她看了大家试做的半成品，宋京京觉得手工过关之后，又给她介绍那三个女知青。
“她们都是经过我简单讲解就能看懂图纸的，而且都是初中以上文化水平，你要不要考一考？”
“不用了，我信任你。”宋京京笑说：“至于业务能力行不行，以后干起活来再评判吧。”
李桃花是在场年龄最大的，立刻帮她补充道：“对对对，咱丑话说在前头，大队里说了，如果能力不过关，生产小组随时要换人的。”
大家自然称是，趁着下午还有时间，宋京京给大家开了个动员会，给大家展望了一下有希望开服装厂的美好未来，鼓励大家好好干，争做服装厂的‘开厂元勋’。
动员过后，就开始说明生产小组的初步工作计划。
最后，教了她们一些新布料的知识，一些裁剪和缝纫的小技巧，还重新教了一遍如何看懂设计图。
这一切做完，十个女同志全部斗志昂扬，信心满满，恨不能现在就上手做它十件八件衣服拿去卖。
宋京京却说不急，为了提高工作效率、服装质量，她们要学服装厂一样分工，先简单分成打版、裁剪和缝纫三小队，完成了本小队工作之后，再由小组长灵活安排其他工作。
“打版是什么？”
这个词儿对于众人来说很陌生，宋京京解释之后众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百货商店里的衣服，都能做得一模一样哩。”
到了4点半，李桃花立刻看着手表说:“闺女，4点半了，咱回家做饭吃吧，夜路不好走，你们早点吃了回家。”
众人顿时齐齐顺着她的动作看到手表，大堂嫂当即哎哟了一声:“五婶，你哪来的手表啊？！”
李桃花晃着手表洋洋得意:“我女婿送的。”
宋京京默默把袖子拉好，遮住手表，以防抢了她娘的风头。她也没说，他们是开车来的，不怕天黑。
众人果然都羡慕惊呼。
“婶子，你真是有福气啊，女儿女婿都孝顺！”
“婶子的女婿可太威风了，那大汽车开进村里，都把人看傻眼了！”
“年纪这么轻的营长当然威风了，你可真是给京京挑了门好亲事啊！”
大堂嫂更是逮着手表一顿猛夸，说得李桃花心花怒放，别提多开心了。
母女俩一起往老宋家走，李桃花比着两人的手表，“你这孩子，这么贵重的手表就这样戴出来了？女婿在还好，要是你一个人在路上被抢了怎么办？”
“哈啊？”宋京京一惊，“不会吧……”
但她很快就想起和女主一起被抢劫的事情，民兵都不能信任，何况其他人……
回到老宋家，陆怀瑜正跟宋老爷子在堂屋下棋呢，宋奶奶为了让他们吃了饭在天黑前回去，已经去厨房指挥做饭了。
没有特殊日子的话，老宋家都是分到各家房里吃的，饭做好后，宋奶奶做主，五房就先开饭了。
吃完饭，两人正要走，李桃花就拿出了一大块靛蓝色的斜纹棉布来，“女婿啊，这块布你带回去做衣服吧！本来想做好再给你的，不过京京做的比我好，就直接给你了。”
宋京京惊愕地张了张嘴。
宋名枫惊叫：“娘，这不是给我过年做新衣服的吗？！”
李桃花：“闭嘴，你个不务正业的，好意思要新衣服吗？”
宋名枫愣住了，他一直都不务正业，这不还是他爹娘教的吗？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反正老宋家这么多人干活儿，少他们一房也没啥。
——大队年年欠工分，干得越多，亏得越多！
他正想辩驳，他娘就又哼道：“现在连你娘我也有了正经工作，以后可是服装厂领导！你个臭小子要是继续这么混，明年的新衣服也没了！”
宋京京和陆怀瑜本来想拒绝李桃花的好意，结果一听她这话，立马笑着把布料收下了，嗯，她九哥是该鞭策鞭策了。
要是老宋家的人都像她娘一样有觉悟有抱负，势必会在脱离炮灰命运的路上越走越远的！
他们不管宋名枫的哀嚎，拿着布料就跟其他人告别离开了。
路上，宋京京提出了手表不能戴的问题，陆怀瑜想了想，“你把我家里的旧军装改成你的外套，需要戴手表就穿着出门。”
“也只能这样了。”宋京京很乐观，“没关系，过两年就能回京城了，那里治安肯定好。”
回到家里，堂屋里竟然坐着一个男知青——陈方同志，老陆正跟他喝茶聊天呢。
宋京京愣了愣，想起前几天宋薇薇说要带人回来吃饭，便悄声在陆怀瑜介绍了这个人。
陆怀瑜了然地点点头，两人走进去。
“爸、妈，我们回来了！”宋京京扬声引起两人的注意，又故意道：“来客人了啊，这位是……”
陆涛：“啊，这位是薇薇的朋友，陈方陈知青。”说着给几人做了介绍。
陈方对宋京京印象深刻，而且不是好印象，面上便淡淡的，只站起来和陆怀瑜握手，并笑说：“久闻陆营长大名，今日总算有幸见上一面了。”
陆怀瑜也淡淡的：“客气了。”
宋京京不以为意，她看到桌上的两个肉罐头，就知道是他的伴手礼了，宋薇薇的人设可拿不出这样好东西。
而宋京京在这位陈方同志面前的人设，就是在家人面前都很正常，只在私下偷偷欺负宋薇薇。
“薇薇是不是在厨房做饭，我去看看。”宋京京说着就要往厨房去。
陈方立刻警觉，“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不会做饭就不能去看吗？”
你那是不安好心！在人家家里，陈方也不好直接挑破，就说：“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要跟薇薇说，我也去。”
宋京京立即道：“那算了，我不去了。”
陈方轻哼一声，往厨房去了。
没多久，宋薇薇把饭做好了，郑厂长也回来了。
陆怀瑜直接拆了肉罐头，凑了一桌五菜一汤，其中有两个肉菜，其他菜也是放足了油炒的。
陈方很是惊讶，假装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陆书记，您太客气了，实在不必为了招待陈某这么耗费粮油！”
宋京京：“谁说是为了招待你，我们家平时也这么吃的，炒菜就是得放这么多油才香！”
陈方看了看郑海燕，“哈哈看来郑厂长给你们家送了很多油啊！”
郑海燕正要说什么，宋京京悄悄在桌下踢了她一下，对陈方说：“你别乱说，我们家跟其他社员分到的油是一样多的，我们家的油，是亲戚给的油票买的。”
陈方不动声色：“哦，那是我误会了，抱歉。”
众人开始吃饭，宋京京就不说话了，她负责大口吃肉就好。其他的机锋就留给老陆和陆怀瑜发挥了。
你别说，这七十年代的肉罐头还挺好吃的哈。
没有剧本的姜女士也无意中助攻了一把：“薇薇这孩子是真好，每次来家里都抢着干活，我真是太喜欢她了。要不是怕京京吃醋，我就要收她做干女儿了！”
宋京京立马扁嘴：“妈——我吃醋！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姜女士知道她们两个感情好，还以为宋京京只是在逗趣呢，“好了好了妈知道，有你就够了！”
聊着聊着，陈方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圣诞节，宋京京呆了一下，就听姜女士很感兴趣地追问了。
“今晚是欧洲那边的平安夜，相当于咱国内的春节了，港城也是过这个节日的……”
陈方给姜女士讲起了圣诞节，继而发现，陆家竟然不避讳这种话题，于是又讲了不少有趣的西方文化。
吃过饭天都黑了，姜女士又连连叮嘱二人路上小心，还说：“小陈啊，有空就跟薇薇一起来吃饭啊，就当自己亲戚！”
宋京京拿胳膊肘拐了拐陆怀瑜，“咱妈这样，会不会被骗啊，还是跟她说清楚比较好！”
在她内心深处一直有根刺，她还记得刚穿过来时做的那个梦。姜女士单纯无心机，才会向原主透露出地窖的位置和藏着的东西。然后引来厄运……
“不用，”陆怀瑜眯了眯沉郁的眸子，“我会找机会转移家里的东西，不让妈知道。”
姜女士心思那么简单的人，演不好戏的，他们做多点就是了。
釜底抽薪？宋京京双眸发亮，妙啊！
送走客人，郑海燕就跟陆怀瑜说起今天的进展。昨天去市委，会上同意了在椰子油正式售卖之前，她们厂可以先用椰子油和其他公社交换粮食或其他东西，至于价格，自己定就好。
县里一共14个公社，她今天坐着公社的拖拉机，跑了6个，全部谈成功了。
“明天继续！”郑海燕笑容满面，斗志满满！
陆怀瑜：“加油。”
宋京京：“……”
饭后，两人沿着家里的围墙散步消食，宋京京终于忍不住：“话说你不是公干来了吗？”
“我有在认真工作啊，”面对宋京京质疑的眼神，陆怀瑜一本正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是在锻炼郑厂长，以后，她就能独当一面了。”
宋京京：“……”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散完步，陆怀瑜就去打洗澡水了，宋京京先一步回了房间。
等他兑好水，一回头，宋京京双手捧着一个绑着蝴蝶结的苹果：“送给你，平安果。”
见他疑惑，宋京京解释：“在我那个时代，因为有趣，很多外国的节日都有人在过。”但是过着过着，都差不多过成了情人节。
“圣诞节我和朋友都会互送苹果的，平安夜，平平安安。”
陆怀瑜接过苹果笑了：“国外的苹果，谐音也是平安？”
“咳咳，”宋京京也忍不住笑，“这是我国特色。就连国外美食来国内，也得单独研发我国口味的版本。”
陆怀瑜抛接着苹果，挑眉道：“挺不错。”
“还有这个！”宋京京拿出给陆怀瑜做的一套睡衣，“上次给你量尺寸做的，就当圣诞礼物了。”
“谢谢。”陆怀瑜接过衣服，吻了吻她的额头，“洗澡吧。”
宋京京看了看水位，“不是又要一起洗吧？”
“还害羞？”
宋京京呼吸一窒，瞪他：“不行吗？！”
陆怀瑜的手掌放在她颈侧，摩挲着她微红的耳垂，低声笑道：“不行。”
第二天一早，再次起不来的宋京京控诉：“鱼鱼子，你不能这么没节制，要可持续发展知道吗？！”
陆怀瑜再次把企图逃跑的某人拉回被子里，下巴的胡渣在她颈侧刮过，闹得她咯咯直笑。
他声音沙哑而性感：“明天就得回部队了……”
宋京京没脾气了。
今天是学校毕业考出成绩的日子，两人算着时间去了学校，找到蒋老师。
蒋老师看到她激动极了，一下就冲过来跟她握手，“宋京京同志，你考了全校第一！”
“诶？！”宋京京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好厉害，而是……别人也太菜了吧？
不是她太飘，而是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就算拼尽全力，在前世艺术班，也考不到第一。
蒋老师把成绩单给了她，“校长说，请你下学期一定来上课，参加中考！”
“啊……一定要上课吗？”她是想升高中，但她还要兼顾画画和服装生产小组啊。
“一定要来！”蒋老师说，“你的天赋是最好的，但很多题都错在不该错的地方，我们老师开会后一致认为，你经过系统的学习会更好！”
宋京京没有说话，她有点苦恼。
蒋老师却已经帮她把未来规划好了，“你中考一定能在市里有个好名次，然后高中或许可以去市里上，保持好你的成绩，以后通过部队的考试，再有部队的推荐，上京城大学不成问题！”
“哈……啊？！！！”宋京京一脸震惊，“你说，部队推荐，就能上那所叫京城大学的大学？”
“对啊！”
宋京京不由望向陆怀瑜，你没告诉过我啊！
虽然后来工农兵大学的学历很多不被承认，但是那是京城大学啊！有机会去读为什么不去？！
她都只敢跟陆怀瑜说她要考京城的大学，而不是京城大学。
这机会根本就是给咸鱼本咸，呸，本鱼准备的啊！
陆怀瑜揉了下她的发顶，“你初中都没毕业是不能推荐的。”
懂了，有机会！
宋京京转头就跟蒋老师说：“蒋老师，谢谢你们，我下个学期一定来！”
宋京京高高兴兴地拿着成绩单出了校门，走路不但连蹦带跳还转圈圈，京城大学的门似乎已经在向她招手。
“你说，这附近哪所高中允许跳级吗？”
陆怀瑜：“……”他媳妇儿脚步是不是迈得太快了，他要追不上了。
上了车，宋京京收好成绩单，“今天有什么节目？”
陆怀瑜打着方向盘：“市里购物，或者逛公园，海边，去咱妈的陶瓷厂玩泥巴……你选一个。”
市里一个多小时车程，而且上次去了，繁华程度都赶不上前世的普通乡镇，海边，风太大。
“还是玩泥巴吧。”
两人到了陶瓷厂，找到姜女士，宋京京给她看了成绩单，把姜书兰给自豪得不行了——京京这孩子啊，自从嫁进她家，被她教导过，就变得如此优秀，她真伟大！
心情愉快的姜女士，马上就给两人安排了‘玩泥巴’项目。
拉坯的设备跟宋京京上辈子在电视上看的也没差，但这是车间可不像偶像剧里一样，能让男女主角一前一后，甜甜蜜蜜坐在那里拉坯。
周围全是工人，旁边还有压坯的大机械在那里轰隆轰隆的响。
陆怀瑜小时候就来玩过很多次，所以很熟练的就教宋京京选泥坯，“想做什么？”
“就做一对杯子吧，”杯子简单，而且，“有一辈子的意思。”
陆怀瑜笑笑：“行。”
宋京京又提议：“你做的送给我，我做的送你。每天都要用对方做的杯子喝水哦！”
陆怀瑜点头，给她弄了可以做一个杯子的泥量，两人来到机器前，陆怀瑜一边讲解一边给她示范，很快，一个下窄上宽的杯子就成型了。
但宋京京不太满意，开始乱指挥：“没有特色，我要一个圆形的。”
“……那样你喝水会漏出来。”
“那你给我弄个口子。”
“……那是泡茶的茶壶。你想要创意和特色，可以在彩绘上下功夫。”
“那好吧。”宋京京被说服。
很快，陆怀瑜做好了杯子，送去烧制。
宋京京摩拳擦掌地坐在他原来的位置，准备大干一场。
陆怀瑜从旁指导，“手沾一下水，先拉浅浅的一圈上来……”
好的，第一步就失败了。
宋京京看着那奇形怪状的一坨，咯咯发笑：“再来。”
十秒后，又失败了。
尽管陆怀瑜都上手帮忙了，一分钟后，宋京京还是做废了那块陶土。
但她还兴致勃勃，“再来，我就不信别人第一次做不失败！”
陆怀瑜：“……”他还真没失败，那年他4岁。
重来二十几次之后，宋京京已经厌倦了这个新游戏，陆怀瑜挑挑眉问她：“你们美术专业，不是还有一项是雕塑？”
“不一样！”宋京京理直气壮，“而且我没学过。”
陆怀瑜哭笑不得，只好无视周围人暧昧的目光，弓着腰站在她身后，真正手把手教她，宋京京忽然侧头冒出一句：“哇哦，人鬼情未了！”
呼吸直接喷进他耳朵里，陆怀瑜觉得痒，手一颤，陶坯又变形了。
但是宋京京已经完全没耐性了，“就这样吧！”
陆怀瑜看着那丑不拉几的玩意儿，他可以拒绝这样的‘一辈子’吗？
排队等烧制还要一段时间，两人跟着姜书兰在陶瓷厂的食堂吃了午饭，时间就刚刚好了。
回到姜书兰的办公室没多久，宋京京就拿到了自己的作品，一副美滋滋的样子，“哇，我居然亲手做出了一个杯子！”
她左看右看，欣赏了很久、很久……
姜书兰看着这里鼓起一团，那里凹下去一块的外观，哈哈大笑起来：“是要送给怀瑜的啊？挺好，很特别，全世界独一份！”
陆怀瑜拿着自己做的，没有一丝瑕疵的杯子，沉默不语。
宋京京撇了他一眼，“嫌弃啊？”
陆怀瑜摇头，却又提议：“反正今天有时间，再做一个？”
“才不要！”宋京京朝他眨了眨眼睛，傲娇道：“本未来艺术家，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化腐朽为神奇！”
陆怀瑜：“……”
难为你还知道那玩意儿只能称之为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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