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门客三千
“殿下，这大上午就出去喝酒吗？还有三天就要殿试了，不用准备准备？”
郑靖良刚刚才套上麻布鞋子，闻言眉头一皱，作扫兴状，对着一个门客摇了摇头道：“何老英雄，这个……这样吧。这里是五十个灵元币，你去陪好各位英雄，然后再代表我给各位英雄道个歉。这三天，我得准备准备应付殿试了。毕竟日后这个江山交到我手里，我可不能败了祖宗的基业。”
这个被称作“何老英雄”的六十来岁老者拱手道：“殿下天人之姿，等殿下继位之后，我等定当尽展所能，辅助殿下开创万世基业。”
郑靖良笑着道：“一定！一定！”
待到“何老英雄”走远，郑靖良这才转身对着少傅道：“师父，您教训的是。走，我这便去读书。”
郑靖良说罢，对着下人招手道：“把我的书童全都叫来，端茶送水什么的，可不能怠慢了师父。”
少傅名叫唐彦彬，对于郑靖良这等表面尊敬的形式主义，不知是喜是悲，摇了摇头走到书案前。这些年来，每次殿试郑靖良都无一例外被郑荣泽说得哑口无言。而自己因为教导无方，少不了要领责罚。一想到这唐彦彬就难受，为什么自己被分配到教二皇子。他不想学，借一万个胆子给自己，也不敢逼他去学啊。
郑靖良正襟危坐，直到所有的书童全都陆陆续续到了案前，这才开始分工，谁去烧水，谁去洗茶，谁去捏背……
郑靖良一直在案前静坐，表情无比虔诚。直到烧开了水，沏好了茶，他这才继续吩咐，谁去备纸，谁去洗砚，谁去研墨……
唐彦彬一脸严肃地等待着，他知道这个古老而传统的仪式，是二皇子读书之前必不可少的。
郑靖良拿好笔，沾上墨，眉头一皱。唐彦彬暗道不妙，果然郑靖良立马发怒：“哼！什么意思？本殿的狼毫笔呢？”
一个书童弓着腰低头道：“殿下，你的那支狼毫笔这个月二号赏赐给……”
郑靖良打断道：“住口！本殿一定要用狼毫笔，现在马上去给我找一支来！对了，出锋要一寸，锋径至多不过四分之一寸，还不快去！耽误了殿试，你们担当得起吗？”
众书童连忙散去，翻找起来。郑靖良和唐彦彬就这样继续静坐着，宛若入定的老僧。
许久之后，一个书童这才跪着递上一支狼毫笔。郑靖良接过笔，面带不喜准备沾墨，忽然间猛地一抬头道：“哎呀，都这个点了，该吃午饭了吧，师父你饿了没？你们这些奴才，还不快去上菜，饿着我师父，我拿你们是问！”
二人细嚼慢咽用完饭后，郑靖良这才满意地擦了擦嘴，诚恳地望着唐彦彬道：“师父，您吃好了吗？这道山珍鸡火候过了点，这道……不知是否合您胃口？”
唐彦彬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殿下，御膳房的手艺没什么问题。那么……”
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郑靖良这才沾上墨水，询问道：“师父，今天我们从哪里学起？”
唐彦彬面上一抹欣慰的笑容，点头道；“来，殿下你先画下我们大郑及周边的大致地图。”
郑靖良显然是许久没握笔了，扭扭捏捏划出郑国大致轮廓，标出了周边国家，问道：“师父，我画的可对？”
唐彦彬点头道：“大致方位是没错了，但是我们大郑东北方向是陈国，正东方是赤沙大漠，东南方才是楚国。你这直接把整个楚国画在我们大郑的东方，不太妥当。”
郑靖良“虚心”地点了点头，随手涂改道：“那老师接下来呢？”
唐彦彬摸了摸胡子，指着北方的梁国道：“如今梁国的合欢宗危在旦夕，而十殿阎罗显然野心并不止于此，待到吞并合欢宗后，定会对梁国皇室动手。如今梁国欲要与我大郑联姻，将朝云公主许配给大殿下。这事殿下有何看法？”
听到“朝云公主”这四个字，郑靖良立马来了精神，摇头道：“不妥！不妥！不妥！”
唐彦彬老怀大慰，不住点头。
此事在唐彦彬看来，弊端有三。
第一，容易祸水南引，让郑国因为联姻惹上十殿阎罗。
第二，若是日后郑荣泽没有继位，郑荣泽作为梁国国婿，在郑国封王容易引起叛乱。
第三，韩国皇帝死后，如今两权分立，各政权均想得到郑国支持。若郑国同时与梁、韩两国交好，西边的燕国势必感到危机，甚至可能采取伐郑的手段。而梁、韩两国尽皆内忧不断，不可能对郑国伸出援手。
“哼！听说梁朝云可是出了名的美人，怎么能便宜了郑荣泽这个废物！在我看来，应该……”
唐彦彬两眼一黑，听完前一句话，郑靖良后边滔滔不绝的论述，再无一字入耳……
……
“哦？郑靖良能勉强画对地图了？梁朝云？他喜欢就送给他玩呗，玩物丧志的玩意儿。”郑荣泽看着门客呈上的卷宗，轻蔑地笑了。
“嗯，所以我觉得，在他身边安插卧底都有点多余。”那个獐头鼠目的门客也是不遗余力地嘲讽道。
“你懂什么，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郑荣泽说完，继续拿着卷宗看下去。
“嗯……打燕国？走峰海关？理论上是不错，但是峰海关那个地形，轴重是不可能过得去的。先打下四大平原，断了整个燕国的粮食供给？四大平原都在燕国腹地，怎么打？还有这个……”
“对了，唐彦彬呢？他都给郑靖良写了什么？郑靖良的这些废话，我不用看都知道该怎么应对。”
“拒绝梁、韩，西防燕国，静观其变。嗯……这个的话，算不上什么好主意，也找不出什么岔子。不对，西防燕国，他说要在嘉谷关布下重兵，这个有点问题，可以稍微做点文章……”
……
基本上所有地方的皇宫都长一个样，黄瓦红墙，庄严肃穆。正宫前方很远处便开始铺上红地毯，一直绵延到正宫最中央的龙座之前。龙椅之上，郑国皇帝郑瀚洋望向远远走来的两位皇子，面上的忧愁之色久久不能散去。两个皇子，郑靖良不堪重用，郑荣泽虽说好点吧，也好不到哪去。而自己其他子嗣名不正言不顺且不说，一个个纨绔起来连郑靖良都不如。
郑靖良满脸自信地走着，今日本就准备败给郑荣泽，他只觉一身轻松。往常他尚且会背一背唐彦彬事先拟好的文稿，只是在辩论环节被说得一无是处。要说赢，他是真不会，输的话，郑靖良早就轻车熟路了。他已是打定主意，殿前信口开河便是。
郑荣泽和郑靖良并排走着，看着郑靖良这轻快的步伐和自信的笑容，心底暗道不好，以为唐彦彬悄悄给他重新拟了文稿。这样的话问题倒也不算太大，最多在殿试上平分秋色罢了。他可不信，郑靖良还能有本事找出他论述中的问题来。
左右两侧满朝文武，眼神尽皆不自觉看向郑荣泽。虽然猜到二人都是背诵文稿，但每次郑荣泽的辩论，可是精彩得很啊。
二人行礼过后，郑瀚洋的愁色更浓，出言道：“行了。还是按长幼顺序，荣泽先来吧。”
郑荣泽站定，清了清口，朗声道：“孩儿以为，应当拒绝梁国联姻……”
郑荣泽流畅地背诵完文稿，左右两侧传来掌声。他礼貌地向周围拱手，示意道：“贤弟，请！”
如果郑荣泽背的是自己拿到的那篇文稿，那便纠出其中的错误。如若不然，那辩论的时候，最多两人一起沉默罢了。
“孩儿以为，梁国内忧不断，韩国两权分立，此二国孱弱……”
开局中规中矩，郑瀚洋和满朝文武微微点头。然而郑靖良接下来的话，创造出了郑荣泽没想到的第三种可能。
“强者，应该挥刀向更强者，只有弱者，才会挥刀向更弱者！所以，应该不理会梁、韩二国！大军伐燕，扬我国威！”
“孩儿研究过地图，只要大军压过峰海关，便可直取皇都都亢城。但是兵法有云，三军未到，粮草先行。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峰海关被破，燕国必将集中兵力防守都亢城。这时候，我率大军长驱直入五万里，拿下四大平原，断了都亢城的粮草供应，不出半年，燕国必将举旗投降！如此，便可以最小的兵力损耗，拿下燕国。”
“拿下燕国之后，修养生息一年，继续攻赵……”
满朝文武强忍着笑意听完郑靖良的长篇大论，差点没憋死过去。而郑瀚洋的脸色已经难堪到了极点，问道：“现在，说说双方的问题。”
“皇兄，你拒绝梁、韩二国的理由，是为了防止燕国来犯。但是皇兄为何如此笃定，结交梁、韩二国后，燕国将举兵侵犯呢？”郑靖良问道。
“可能！贤弟，我说的是可能！为什么要为了不能带来任何利益的梁、韩二国，去承担燕国起兵的风险？”郑靖良提出这种断章取义的问题，郑荣泽早已是准备好了对策。
“好！那我没有问题了！皇兄有何见教！”郑靖良“恭敬”道。
“好！那我就随便说说。其一，两国相争，不应拘泥道义，当以利益至上，贸然伐燕实属不智。”郑荣泽说道。
“非也非也！只有兴仁义之师，才会天下归心，无往不利！”郑靖良答道。
郑荣泽知道，没有和他胡搅蛮缠的必要。谁胜谁负，父皇眼里一清二楚。郑荣泽接着道；“其二，峰海关重兵把守，加上地势易守难攻，我军轴重根本无法通过。”
郑靖良微微一愣，坚持道：“付出越高，回报越大！只要能打下峰海关，燕国将再无天险可守。”
郑荣泽继续道：“其三，你说舍弃燕国都亢城，取四大平原，断其粮草，存在舍近求远的问题。”
郑靖良否定道：“打燕国都亢城，我军必将损失惨重。取四大平原才是良方！”
郑荣泽步步紧逼道：“行！从峰海关到四大平原，五万里路，你的大军打算怎么压进去？你不会以为燕国战时还会开放传送阵吧？没有皇帝手谕，你最多也只能破坏掉峰海关的传送阵。”
郑靖良一时语塞，强辩道：“我……我当然知道！”
郑荣泽笑道：“那贤弟该如何拿下四大平原呢？”
郑靖良灵光一闪，自信地挺起了腰：“我有门客三千，可以化整为零潜入燕国！在发动战争的瞬间，武力夺取四大平原传送阵的控制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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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郑靖良这才沾上墨水，询问道：“师父，今天我们从哪里学起？”
唐彦彬面上一抹欣慰的笑容，点头道；“来，殿下你先画下我们大郑及周边的大致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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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唐彦彬呢？他都给郑靖良写了什么？郑靖良的这些废话，我不用看都知道该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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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良满脸自信地走着，今日本就准备败给郑荣泽，他只觉一身轻松。往常他尚且会背一背唐彦彬事先拟好的文稿，只是在辩论环节被说得一无是处。要说赢，他是真不会，输的话，郑靖良早就轻车熟路了。他已是打定主意，殿前信口开河便是。
郑荣泽和郑靖良并排走着，看着郑靖良这轻快的步伐和自信的笑容，心底暗道不好，以为唐彦彬悄悄给他重新拟了文稿。这样的话问题倒也不算太大，最多在殿试上平分秋色罢了。他可不信，郑靖良还能有本事找出他论述中的问题来。
左右两侧满朝文武，眼神尽皆不自觉看向郑荣泽。虽然猜到二人都是背诵文稿，但每次郑荣泽的辩论，可是精彩得很啊。
二人行礼过后，郑瀚洋的愁色更浓，出言道：“行了。还是按长幼顺序，荣泽先来吧。”
郑荣泽站定，清了清口，朗声道：“孩儿以为，应当拒绝梁国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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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应该挥刀向更强者，只有弱者，才会挥刀向更弱者！所以，应该不理会梁、韩二国！大军伐燕，扬我国威！”
“孩儿研究过地图，只要大军压过峰海关，便可直取皇都都亢城。但是兵法有云，三军未到，粮草先行。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峰海关被破，燕国必将集中兵力防守都亢城。这时候，我率大军长驱直入五万里，拿下四大平原，断了都亢城的粮草供应，不出半年，燕国必将举旗投降！如此，便可以最小的兵力损耗，拿下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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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你拒绝梁、韩二国的理由，是为了防止燕国来犯。但是皇兄为何如此笃定，结交梁、韩二国后，燕国将举兵侵犯呢？”郑靖良问道。
“可能！贤弟，我说的是可能！为什么要为了不能带来任何利益的梁、韩二国，去承担燕国起兵的风险？”郑靖良提出这种断章取义的问题，郑荣泽早已是准备好了对策。
“好！那我没有问题了！皇兄有何见教！”郑靖良“恭敬”道。
“好！那我就随便说说。其一，两国相争，不应拘泥道义，当以利益至上，贸然伐燕实属不智。”郑荣泽说道。
“非也非也！只有兴仁义之师，才会天下归心，无往不利！”郑靖良答道。
郑荣泽知道，没有和他胡搅蛮缠的必要。谁胜谁负，父皇眼里一清二楚。郑荣泽接着道；“其二，峰海关重兵把守，加上地势易守难攻，我军轴重根本无法通过。”
郑靖良微微一愣，坚持道：“付出越高，回报越大！只要能打下峰海关，燕国将再无天险可守。”
郑荣泽继续道：“其三，你说舍弃燕国都亢城，取四大平原，断其粮草，存在舍近求远的问题。”
郑靖良否定道：“打燕国都亢城，我军必将损失惨重。取四大平原才是良方！”
郑荣泽步步紧逼道：“行！从峰海关到四大平原，五万里路，你的大军打算怎么压进去？你不会以为燕国战时还会开放传送阵吧？没有皇帝手谕，你最多也只能破坏掉峰海关的传送阵。”
郑靖良一时语塞，强辩道：“我……我当然知道！”
郑荣泽笑道：“那贤弟该如何拿下四大平原呢？”
郑靖良灵光一闪，自信地挺起了腰：“我有门客三千，可以化整为零潜入燕国！在发动战争的瞬间，武力夺取四大平原传送阵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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