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示敌以弱
第二日日上三竿，郑靖良才缓缓醒来。他一看天色，大惊失色，顾不得头痛欲裂，赶忙洗漱更衣，生怕冷落了李衍。
“应兄，酒醒了没？”郑靖良在李衍房间门外，站得笔挺，努力给李衍留一个贤良爱才的好印象。
李衍的酒醉自然是装的，有些面具一但带上，就会长进肉里，再难取下。李衍微微一挥手，门栓便松开了。
“进来吧。”
得到李衍的允许后，郑靖良推门而入，看见不断有热气自李衍头顶冒出，显然他是正在运功打坐。自看懂大衍玄策前面几句之后，李衍从来没敢懈怠过一天，如今尝试着冲击元婴期第二层了。虽说如今攻心为上，但是自身实力强大才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如果能有岳亭川的实力，哪里还需要攻心？
郑靖良回忆起李衍昨日的英勇，看到他现在还这样拼命练功，不由心生敬佩道：“应兄这般坚韧，小弟实在佩服。”
说完郑靖良转身望向门外的侍从，一时兴起道：“去给我在御医房里面多取点筑体期用得上的药来，都要两份，一份给应兄。从今天开始，我也……”
“等等！”李衍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先不要取。你让别的人都退下，关上门进来说话。”
郑靖良不明所以，挥退周边的下人，锁好门走到李衍跟前问道：“应兄？你难道不用……”
“不是。”李衍打断道，“你已经多久没有练过功了？”
郑靖良老脸一红，小声道：“咳，没多久，没多久。”
李衍挥挥手道：“我没别的意思，你但说无妨。这一点很关键！”
郑靖良扭捏了半天，这才缓缓道：“已经……七年没练过了……”
李衍推算了一下，问道：“也就是说，你十八岁冲脉期结束之后，修炼到筑体期初期，就再没练过了，对吧？”
郑靖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倔强地补充道：“但是我冲脉期冲开了十条正经。”
李衍压根就没有嘲讽他的意思，点头道：“嗯。很好！很好！”
郑靖良羞愧道：“没事，我冲开十条正经，基础不差，日后我必定要跟随应兄……”
李衍略一思索，便打断了郑靖良表决心的话：“良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既然这么多年来，你都一直荒废没有练功。那你想短时间内让你父皇改观，也不太现实。”
郑靖良僵在原地，一抹苦笑：“是。”
李衍并没有想打击他。百炼成钢，万一真给他打击得突然醒事了，那可不是李衍想要的结果。李衍出谋划策道：“昔年田王兵败被俘，装作纵情酒色胸无大志的样子，让蔡王掉以轻心。后来找准机会复国，一举吞并蔡国，成了战国时期最后一位霸主。”
这些史籍上的英雄事迹，可是郑靖良爱读的东西，他点头称道：“对，没错！英雄就该如此！”
看见郑靖良并没有突然醒事，李衍也是松了口气，接着道：“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示敌以弱。但你不能主动说，你要让你父王自己发现，你以前一切的一切，只是大智若愚罢了。”
郑靖良听得云里雾里，连忙问道：“怎么做？”
李衍阴险一笑道：“不，你表面上什么都不用做，和往常一样喝酒吃肉就行。甚至可以整点比往常更过分的，一定要让你父王相信，你没有帝王之质！”
“嗯？”以往郑靖良喝酒吃肉，老被门客吹捧成爱民如子，怎么到李衍这变得啥也不是起来。他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李衍继续道：“你荒废了这么多年，让你父皇对你改观，可能吗？”
郑靖良想了想这些年来的日子，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并没有任何建树，不由沮丧道：“不可能。”
李衍捏了捏拳头，骨节一阵爆响，笑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父王自己意识到，你曾经的种种，都不过是假象！”
“但是，那都是真的啊。”郑靖良这话没见过大脑，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他老脸又是一红。
李衍脸上写满了“阴险”二字，缓缓道：“那就，想办法把那些真相，做成假象，再让你父王发现这些是假象。来！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父皇发现你这几年的行为都是伪装，而你这般伪装，只是为了躲避郑荣泽的迫害，他会怎么想？”
郑靖良眼前一亮道：“那他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李衍循循善诱道：“对吧！所以这些日子你需要和往常一样，只管饮酒作乐，不要有任何反常的行为。遇刺一事，也先压下去。另外一方面，你用你自己的卡，多洗几遍账，然后派人去外面买药，伪装出偷偷买药练功的假象。”
郑靖良根本没抓住问题的重点，面色一苦道：“所以我需要晚上修炼咯？”
李衍不容置喙道：“你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我也不指望辅助你登基，日后替我报仇了。我这便告辞！”
郑靖良连忙拉住李衍的手道：“应兄莫慌，这些都好说好说！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衍接着指点道：“然后，你需要伪造出每月销毁一次购药票据的假象。这个不难，毕竟伪造已经被销毁的东西，不过是弄出来一堆灰而已，谁也没法追查。”
郑靖良宛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认认真真点头道：“应兄你继续说！”
李衍拍了拍郑靖良肩膀，凑到他耳边：“然后，就是最关键一步了。你只需要找准机会，销毁票据的时候假装不小心被你父皇发现……”
再蠢的人，说到这也都明白了。郑靖良喜笑颜开道：“然后父皇必然会问我原因。我装作纸包不住火的样子，痛陈这些年的委屈与辛酸。这样，我以前……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儿，都可以归为隐忍。我甚至还可以借机，把存在通神商会的证据献给父皇。这样的话，绝对能狠狠阴郑荣泽一手。”
李衍点头道：“对，那些东西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才能体现最大的价值。如果现在拿出来，你信不信郑荣泽必定有很多足够脱罪的说辞。”
李衍神算如此，郑靖良哪里还会怀疑，点头哈腰道：“应兄说得对！一切依计行事。”
李衍望着烛火出神，大脑里无数次模拟了这个计划，确定万无一失后，这才问道：“那你说说吧，最近皇宫里还有什么大事，我看看还能布下什么棋子。对了，光凭伪造这些年在偷偷练功，可能还不足以改变你父皇对你的看法。这段日子你晚上还要熟读兵法，对政事军事有一定涉猎。光有勇力，你父王是不可能放心把郑国交给你的。”
政治军事，李衍也不懂，但他并不担心。郑国如今的局势，边境该如何布防，攻打谁，结交谁，内忧外患该如何处理，他只需要知会岳亭川一声，凭借岳亭川手下强大的情报网，数天之内便能总结出一份足够精妙的计划书。而他只需要将这份计划书口述给郑靖良，让他一字一句毫无偏差地记下来，自然就能在他父皇面前应答如流了。
郑靖良一听，眉头又是一皱，缓缓道：“说起来，过几天有一次殿试。每隔两个月，我和郑荣泽便要在殿前就政事和军事辩论一番。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每次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抓住我的漏洞滔滔不绝地做文章。不过应兄在这的话，那就仰仗你了。这一次，可得让父皇好好看看我的本事。”
看见郑靖良依然不开窍，李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你本来该说什么，就继续说什么。这几天只要你一读书，平日里伴读的那些人，必须一个不少全部叫到你身边来。”
郑靖良闻言，挠了挠后脑勺：“这是为何呢？”
现在李衍彻底确定了一点：跟郑靖良说再多，他都不可能醒事。李衍放心了，继续说道：“因为你身边这些人里面，肯定有郑荣泽的走狗。郑荣泽想知道什么，你就放心让他知道。既然要示敌以弱，就一定要贯彻到底。让郑荣泽在殿试上把你辩得一文不值，让你父皇都彻底觉得你是废材。这样等你父皇发现你这么多年一直在隐忍的时候……”
“应兄说得对！”郑靖良夸赞道，“等到最后跟父皇摊牌的时候，父皇才会发现我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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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李衍摆了摆手，阻止了郑靖良的自吹自擂。这种蠢材虽然好掌控，但跟他说话也确实很费劲儿。李衍接着问道，“那你知道现在该干嘛了吗？”
“知道！应兄，我应该偷偷练功，悄悄读……”郑荣泽望着李衍，企图得到偶像的认可。
“滚！大白天的，你现在抓紧时间喝酒去！不到晚上不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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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兄，酒醒了没？”郑靖良在李衍房间门外，站得笔挺，努力给李衍留一个贤良爱才的好印象。
李衍的酒醉自然是装的，有些面具一但带上，就会长进肉里，再难取下。李衍微微一挥手，门栓便松开了。
“进来吧。”
得到李衍的允许后，郑靖良推门而入，看见不断有热气自李衍头顶冒出，显然他是正在运功打坐。自看懂大衍玄策前面几句之后，李衍从来没敢懈怠过一天，如今尝试着冲击元婴期第二层了。虽说如今攻心为上，但是自身实力强大才是永恒不变的道理。如果能有岳亭川的实力，哪里还需要攻心？
郑靖良回忆起李衍昨日的英勇，看到他现在还这样拼命练功，不由心生敬佩道：“应兄这般坚韧，小弟实在佩服。”
说完郑靖良转身望向门外的侍从，一时兴起道：“去给我在御医房里面多取点筑体期用得上的药来，都要两份，一份给应兄。从今天开始，我也……”
“等等！”李衍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先不要取。你让别的人都退下，关上门进来说话。”
郑靖良不明所以，挥退周边的下人，锁好门走到李衍跟前问道：“应兄？你难道不用……”
“不是。”李衍打断道，“你已经多久没有练过功了？”
郑靖良老脸一红，小声道：“咳，没多久，没多久。”
李衍挥挥手道：“我没别的意思，你但说无妨。这一点很关键！”
郑靖良扭捏了半天，这才缓缓道：“已经……七年没练过了……”
李衍推算了一下，问道：“也就是说，你十八岁冲脉期结束之后，修炼到筑体期初期，就再没练过了，对吧？”
郑靖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倔强地补充道：“但是我冲脉期冲开了十条正经。”
李衍压根就没有嘲讽他的意思，点头道：“嗯。很好！很好！”
郑靖良羞愧道：“没事，我冲开十条正经，基础不差，日后我必定要跟随应兄……”
李衍略一思索，便打断了郑靖良表决心的话：“良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既然这么多年来，你都一直荒废没有练功。那你想短时间内让你父皇改观，也不太现实。”
郑靖良僵在原地，一抹苦笑：“是。”
李衍并没有想打击他。百炼成钢，万一真给他打击得突然醒事了，那可不是李衍想要的结果。李衍出谋划策道：“昔年田王兵败被俘，装作纵情酒色胸无大志的样子，让蔡王掉以轻心。后来找准机会复国，一举吞并蔡国，成了战国时期最后一位霸主。”
这些史籍上的英雄事迹，可是郑靖良爱读的东西，他点头称道：“对，没错！英雄就该如此！”
看见郑靖良并没有突然醒事，李衍也是松了口气，接着道：“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示敌以弱。但你不能主动说，你要让你父王自己发现，你以前一切的一切，只是大智若愚罢了。”
郑靖良听得云里雾里，连忙问道：“怎么做？”
李衍阴险一笑道：“不，你表面上什么都不用做，和往常一样喝酒吃肉就行。甚至可以整点比往常更过分的，一定要让你父王相信，你没有帝王之质！”
“嗯？”以往郑靖良喝酒吃肉，老被门客吹捧成爱民如子，怎么到李衍这变得啥也不是起来。他不禁问道，“此话怎讲？”
李衍继续道：“你荒废了这么多年，让你父皇对你改观，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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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都是真的啊。”郑靖良这话没见过大脑，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他老脸又是一红。
李衍脸上写满了“阴险”二字，缓缓道：“那就，想办法把那些真相，做成假象，再让你父王发现这些是假象。来！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父皇发现你这几年的行为都是伪装，而你这般伪装，只是为了躲避郑荣泽的迫害，他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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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郑靖良依然不开窍，李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你本来该说什么，就继续说什么。这几天只要你一读书，平日里伴读的那些人，必须一个不少全部叫到你身边来。”
郑靖良闻言，挠了挠后脑勺：“这是为何呢？”
现在李衍彻底确定了一点：跟郑靖良说再多，他都不可能醒事。李衍放心了，继续说道：“因为你身边这些人里面，肯定有郑荣泽的走狗。郑荣泽想知道什么，你就放心让他知道。既然要示敌以弱，就一定要贯彻到底。让郑荣泽在殿试上把你辩得一文不值，让你父皇都彻底觉得你是废材。这样等你父皇发现你这么多年一直在隐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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