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偶遇

　　
季萱家亲戚很少，除了左邻右舍，象征性的来拜拜年，其他时间季萱基本都是在家度过。
初二，上午，隔壁的李阿姨又跑过来和季母唠嗑，季萱不是很待见她，因为只要李阿姨每次来季萱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她的儿子说个对象。
本来以李阿姨家的生活条件，替儿子找个对象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那儿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从小就是不良脾性，打架斗殴，还进过监狱，才25岁因劣迹斑斑，被邻里列入了黑名单。所以李阿姨就把主意打到了季萱身上，一来季萱长的漂亮，又是大学学历，二来凭季家的家庭条件，也容易说成功。
季母虽然很想季萱嫁个富贵人家，但也不会让季萱嫁给一个小混混，毁掉一生，只是邻里乡亲，不好把话说绝，“我们家萱年龄还太小，大学还没毕业，等大些再说!”
李阿姨一听，季母没有像其他人家一样直接拒绝，于是大胆地说:“你家季萱今年也19岁了，现在这个年龄结婚的也不少，又或者我们先把这门亲先定下来，等季萱大学毕业再结婚也成。”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站在旁边的季萱实在听不下去，她最讨厌的就是封建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现在外面的男孩都不靠谱，还是需要我们这些父母为他们把关，你说是不是?”李阿姨只当季萱为了拒绝，随便找个借口，并不当回事，她觉得只要搞定了季母，那婚事就算成了，于是特意询问季母。
季母抓了一把瓜子，放到李阿姨面前，“我们年级都老了，何必操这些心，孩子都长大，所有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李阿姨这才听懂季母的意思，面带不悦，“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淑君，你想通了，可以直接找我!”
李阿姨走后，季萱总算松了口气，从背后搂住母亲，“谢谢你了，妈!”
季母放下季萱的右手，握在手中，“母女俩还用说谢，你哪天把你男朋友带到家里来，给我看看就行!”
季母的话让季萱想起，她和肖斌已经失去联系快四天了，这段时间季萱也打了几十次电话，每次都听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久而久之季萱不免担心起来，她不断安慰自己，可能是肖斌的手机坏了，过年商场不开门，没法换新的，才一直联系不上。
下午，季萱终于打通了肖斌的电话，只听见那边是阵阵汽车的鸣笛声，“你是在外面?”
肖斌那头只是轻声回应:“嗯。”
“你还好吧?”季萱再次问道。
那边又是一声:“嗯。”
让自己这么担心，电话好不容易接通，结果回复就只是一个“嗯”，季萱可不想那么多，当即宣泄:“你怎么回事，没电话一直不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好不容易接通了，你这么敷衍……”
“嘟……”
季萱还没说完，肖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季萱的脾气立刻上来了，嘴里谩骂道:“混蛋，下次你打电话给我，你看我接不接。”
季萱，不要去理他，不要去想她，季萱你不要犯贱，抱着这样的念头，季萱躺上床，企图通过睡觉的方式让自己好受点，只是事与愿违，一个人想忘记一件事，往往是因为在乎，既然在乎，有何谈遗忘。
睡不着，季萱索性坐起来，打开手机，才下午3点，她不自主地去翻看肖斌的空间，不过肖斌的空间空空如野。无意间她看到秦舒怡的空间，秦舒怡刚发了一张在咖啡厅的照片，季萱想着大过年的，还有空喝咖啡，一时兴起，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过了几十秒，电话通了，那头立刻传来:“喂，男人婆，不用拜年啊，有空打给我?”
“你不也是，这么清闲地喝咖啡。”季萱反问。
只听秦舒怡笑嘻嘻的说:“家里来的都是我爸商业上的朋友，他们谈论的东西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还不如一个人出来静静。”
“真羡慕你啊!”
“对了你和肖斌怎么了？”
“怎么这么问?”秦舒怡突然这么问，让季萱很好奇。
“你家那位就在我对面呢。看他的状态有点不太好。”秦舒怡回答道。
“什么，肖斌在你那，他不是回家了吗?”季萱连连追问。
那头秦舒怡也是惊讶:“这你可问错人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我出来喝下午茶，就看到他一个人推着行李箱，失魂落魄地呆在路边，我怕他出什么事，就把他拉到了咖啡厅。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正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你呢?”
季萱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之前算不算吵架，她的感觉告诉她，肖斌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季萱把这几天肖斌电话不通的事，告诉了秦舒怡，“可以把电话给他吗?”
秦舒怡迟疑了片刻，“看他的样子，我觉得他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你放心吧，这边有我在，等他心情好点，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季萱沉默久许，最终，“那拜托你了。”
秦舒怡挂断手机，回到店内，肖斌没有看她，低着头，闭着眼睛，似乎是想阻止眼泪的溢出。
秦舒怡缓缓坐下，“刚刚是季萱的电话。”
肖斌依旧是毫无反应。
秦舒怡不再说话，她不禁感叹，老天真是公平，记得上次还是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哭，现在就这么还回来了。她想安慰他，但又无从开口，她想问，却又问不出口，原本她只当是他和季萱闹脾气，现在更不知所以然。
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要辨认出一个人并不容易，可她偏偏认出他，或许是只是偶然，或许是这个人的身影早已悄悄进入她的潜意识。于是她什么也没想，就跑了出去，把他拉进来。
不知为什么看见他哭，她也会痛，就像心窝钻进一只蚂蚁，肆无忌惮撕啃着自己。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他，可惜她终究不是他，更不是“她”，不能像“她”一样，光明正大去关心他。但庆幸的是，她还能陪他坐着，静静的看着他哭。
晚，9点。
他没走，她也没走，她叫了杯酒，为他叫的。服务员很快把酒端上来。
“这里没有啤酒，只有鸡尾酒，不过……”
她话没有说完，他已经一杯下肚。
她没有说什么，她觉得他需要它，“再来一杯。”
他不停地喝着，她不断地续着，慢慢的，他没有了知觉，合上眼。在她眼中，他醉的很迷人，她喜欢看到现在的他，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尽管一切是短暂的。
他很重，至少对于她来说是，她扶着他，拖着行李箱，忘记其他人的眼光，找了间酒店，慢慢地把他带上楼，到了房间，他在喘气，醉的，她也在喘气，累的，但她不觉得。她替他脱鞋，盖上被子，打开空调，用湿毛巾替他擦晚脸。
她本想休息一会，至少多看他一眼也好，可是她不是“她”，不该如此。
下了楼，她不忘给“她”打个电话，晚上他的手机响过几次了，她知道是“她”。
“喂，男人婆，睡了没？”
“小姨子，他还好吗？”季萱很着急。
“喝了点酒，已经睡着了，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秦舒怡尽量说得轻松一点，不让季萱担心。
“他到底怎么了?”季萱继续追问。
“晚上他喝醉了，一只喊姥姥，所以我猜应该是……”
季萱听肖斌提起过姥姥，她知道姥姥是肖斌唯一的亲人，就像现在的妈妈对自己一样重要，她不敢想象那种堕入黑暗的滋味，她只觉得自己很无用，在这种时刻竟然不能陪在他身边。季萱挂断电话，点开手机，默默地订了张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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