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尘埃落定
阿武艰难地游到树根边，抓住了这个最后的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惊恐无比。
阴界阳界只在转眼之间！
树根上面是个齐刷刷的高坡，阿武试图攀爬上去，几次尝试都滑落下来，根本无法上去。如果稍有闪失，阿武就会被急流冲进地下河里。
结果可想而知。
木儿艰难地用树枝撑着身子挪向阿武，把树枝伸向阿武。
阿武回头抓住树枝，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边逆流而上，一只手不断地在泥沙中扒拉，到了河岸较低的地方，两人仓皇四顾，硬着头皮爬上了岸。
除过河水的汹涌声，什么也听不到。没有看到狼群，即使看到了，就已经到眼前了，树木齐刷刷地。
树林隐没了野兽的足迹。
“你拿着砍刀，我拿着树枝，咱们退着往出走。”木儿把砍刀递给阿武。
“差点去了大海，”阿武失魂落魄地说，“我早听说这儿有条地下河，没想到让咱们遇到了，真想当第一个探险者。”
“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心脏真大。”木儿退着说，边说边挥舞手里的树枝，呼呼生风。
这样走走看看，到达峡谷口时，阳光的余晖还在云朵上闪耀。
怪不得狼群没有出现，原来离大路不远了。
“先看看附近有没有哆咪基的人，再沿着山根跑下走，”木儿小声说，“有个人会接咱们走。”
“谁接咱们？”阿武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木儿仔细观察周围。
路口静悄悄地。
木儿一摆手，阿武跟着向前走去。
阿武突然一把抓住木儿蹲下来，指指不远处的大树下。
“怎么办？我们没有时间等他们离开。”木儿也发现了，两个黑人扛着枪坐在一片草丛后，面朝峡谷，忽明忽暗的烟头暴露了他们。
“我们再走几步就会被他们发现，他们那儿的视野很开阔，”阿武小声说，“唯一的办法是从他们眼前的一个土崖下绕到他们的后面，再看情况行动。不过要像猫儿的步子，才不会被发现。”
“你来过峡谷口？”木儿不放心地问。
“谷口来过。峡谷里面是第一次。”阿武拉着木儿，猫着腰朝大树下挪去，“要特别小心，他们都是忠实的狠人。”
慢慢移到大树不远的土崖下，听得清黑人的交谈声。
“跑了两个，哆咪基大发雷霆，”一个沉闷浑浊的声音，“二十多个人跑上山顶，只找到了一条死去的蟒蛇。”
“他让我们今天晚上在这守候，”另一个很低的声音，“说不定他们早装进野狼的肚子里了。”
阿武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绕到了他们的侧面！
“咯嘣！”一声脆响，木儿踩断了一个树枝。
土崖上传来轻微而清晰的脚步声。
阿武做出一个勒紧脖子的举动，示意两人同时行动，听他指挥。
屏气凝神！
黑人的光头在土崖上的草缝隙间缓缓移动，一圆一长。
“嗒嗒嗒——！”上面突然开枪，子弹在木儿和阿武不远处钻入地下。
显然，木儿和阿武还未被发现，他们只是盲目乱射。
四个大鞋底突然从上面落下！
他们跳下来了！
“夺枪！”阿武大喊。
黑人刚刚落地未站稳，阿武早扑过去从后面抱住，木儿抱住另一个。
“嗒嗒嗒！”一串枪响，木儿抱着的黑人开枪了，子弹飞向空中。
“勒死他！”阿武喊道，一边勒紧怀里黑人的脖子。
一会儿，两个黑人没了气息。
木儿松开，黑人滚倒地上。木儿浑身颤抖，站着发呆。
阿武拿起长枪：“拿着枪快走！快走！”
“我不要杀人！”木儿朝前跑去，把枪抱在怀里。
蜿蜒的大路突入眼帘。
憧憬的生活近在咫尺。
“嗒嗒嗒——！”恐怖的枪声再次从身后传来，木儿回头一看，高坡上闪出三个黑人朝他们开枪了！
他的身体刚好被两颗大树挡住了。
木儿转身拉开枪栓一串速射，两个黑人抱腿滚落坡下。
阿武转身过去，打出一串子弹，坡上的黑人倒在地上。
“快走阿武！”木儿扒在地上。
阿武站在那儿没动，面朝黑人。
“快走没时间了！”木儿起身去拉。
阿武直挺挺向前扑去。
“阿武！阿武！”木儿翻转阿武的身体，一股鲜血从他的肚子里涌出！
木儿瘫倒在地。
阿武睁着眼睛死了。
儿时的伙伴正在等他！
木儿的身心被掏空的感觉，他不敢久留，起身快速跑了。
“嗒嗒嗒——！”身后枪声再响，木儿一个急卧倒，枪头转向后面，朝一个黑影子点射。
那个家伙搂着肚子滚到地上。
一定是那个没捏死的家伙。
木儿仓惶地向坡下跑去，蹲在一个石头后面，看着大路出山的方向。
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大路，他历经磨难来了。
天很快暗了下来。
他抱头蹲在地上，偶尔过去一辆货车，他沉重的头抬不起来。
他担心刚才被他射伤的黑人会不会卷土重来，担心哆咪基的其余帮凶会不会找过来。
“哧——！”一声巨大的放气声，接着传来关门声和脚步声。
“木儿！”黎勇的声音！
“你太勇敢了！太幸运了！”黎勇蹲下来，“脸上满是血条子，快成傻瓜了，衣服成了碎片，快上车换我的衣服。”
黎勇抓着木儿跑向货车，取出衣服让木儿换上。
“快上来！把手给我！”黎勇扒在车上的木垛子上，拉着木儿上去。
车厢的最前面，木头留出一个缝隙，木儿侧身躺下去，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我上来叫你时你才能下去，别的时间不能啃声，中途有检查的，你千万别慌，有我应付。”黎勇说着下去了。
“没有押车的吗？”木儿问。
“被我灌醉扔在山沟里了。”黎勇得意地说。
黎勇驾车飞奔起来。
过了很久很久，木儿迷迷糊糊地睡着，汽车停了，一阵琐碎的说话声，他侧耳倾听。
黎勇在和两个男子交谈什么。
有人登上车厢的声音，顿了顿，又是下去的声音。
驾驶室两边的门都响了一下，汽车又发动起来。
又过了很久，车身摇摆不定地进入一个楼房间的院子。
楼房黑魆魆的，三楼的一扇窗子开着，醉汉在怪腔怪叫地调笑。
天幕上稀疏的星星悠闲地眨着眼。
一束亮光照在木儿的身上，但他无处躲避。好久没有听见黎勇的声音。
有光的窗户上伸出来一个大脑袋，干嚎着唱歌，完全不顾及他人的休息。
“w@_-+^……！”这个大脑袋喊着什么，朝车上看了看，一刹那又不见了。
一会儿，有人登上车厢的声音。
“&wi_chei**uchi#@#！”一个声音在木儿旁炸响，一双大手把木儿从缝隙中提了上来。
木儿坐在车厢边，四处张望寻找黎勇。
这个大汉站在木头垛子上喊叫，有的窗户灯亮了。
“**&%￥……”像是黎勇的声音，木儿扒在边上看，果然是他。
那个大汉跳了下去，和黎勇在说什么，黎勇把什么东西塞进大汉的手里。
“*&^*&(#^……，快跑！”黎勇突然转向这边，换了语言说，一边讨好大汉，一边朝木儿喊，语气和举止神态并不一致，又迅速扭头看着大汉，用当地语说什么。
木儿赶紧从车边溜下去，撒开脚跑向大门。
夜深人静，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轻而易举地跑出了几公里的样子。
昏黄的路灯下，他找到偏僻处一个石头凳子，躺了下去。
清早的吵闹声惊醒了他，他用布条裹住脸部，起身低头沿着街道，希望看到一张亚洲人的面孔，一个能听懂他的话的人，然后去找火车站。
公园的凳子曾是他的最爱，但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走了很久，偶尔经过一个急匆匆的亚洲人面孔，看到人家高昂的头颅，他没有勇气去打扰。
“Hello,Hello， stop, please！”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木儿环顾四周，行人们看向他，他转身看去。
身后走来两个强壮的黑人警察，朝他喊着，木儿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跑得很快很远，也没有摆脱他们的执着追逐，木儿太疲惫了，喘着粗气搂着肚子不跑了。
当然，他进了另一个警局，被锁在窗户上。
护照早丢了，翻译来了，他说不上来自己目的地的名字，竟然全忘了。
他告诉了他们他弟弟的电话号码。
小房子里关了一周后，他被警察送到了XX萨的飞机场。
第一次见飞机，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被警察护送，历经八寒八热地狱，数次越过夺魂鬼门关，咣当一下要坠入凡间了。
一天后，他从国内XX市的飞机场走出，心如死水地，机械地走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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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界阳界只在转眼之间！
树根上面是个齐刷刷的高坡，阿武试图攀爬上去，几次尝试都滑落下来，根本无法上去。如果稍有闪失，阿武就会被急流冲进地下河里。
结果可想而知。
木儿艰难地用树枝撑着身子挪向阿武，把树枝伸向阿武。
阿武回头抓住树枝，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河边逆流而上，一只手不断地在泥沙中扒拉，到了河岸较低的地方，两人仓皇四顾，硬着头皮爬上了岸。
除过河水的汹涌声，什么也听不到。没有看到狼群，即使看到了，就已经到眼前了，树木齐刷刷地。
树林隐没了野兽的足迹。
“你拿着砍刀，我拿着树枝，咱们退着往出走。”木儿把砍刀递给阿武。
“差点去了大海，”阿武失魂落魄地说，“我早听说这儿有条地下河，没想到让咱们遇到了，真想当第一个探险者。”
“这会儿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心脏真大。”木儿退着说，边说边挥舞手里的树枝，呼呼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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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附近有没有哆咪基的人，再沿着山根跑下走，”木儿小声说，“有个人会接咱们走。”
“谁接咱们？”阿武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木儿仔细观察周围。
路口静悄悄地。
木儿一摆手，阿武跟着向前走去。
阿武突然一把抓住木儿蹲下来，指指不远处的大树下。
“怎么办？我们没有时间等他们离开。”木儿也发现了，两个黑人扛着枪坐在一片草丛后，面朝峡谷，忽明忽暗的烟头暴露了他们。
“我们再走几步就会被他们发现，他们那儿的视野很开阔，”阿武小声说，“唯一的办法是从他们眼前的一个土崖下绕到他们的后面，再看情况行动。不过要像猫儿的步子，才不会被发现。”
“你来过峡谷口？”木儿不放心地问。
“谷口来过。峡谷里面是第一次。”阿武拉着木儿，猫着腰朝大树下挪去，“要特别小心，他们都是忠实的狠人。”
慢慢移到大树不远的土崖下，听得清黑人的交谈声。
“跑了两个，哆咪基大发雷霆，”一个沉闷浑浊的声音，“二十多个人跑上山顶，只找到了一条死去的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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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刚刚落地未站稳，阿武早扑过去从后面抱住，木儿抱住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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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儿转身拉开枪栓一串速射，两个黑人抱腿滚落坡下。
阿武转身过去，打出一串子弹，坡上的黑人倒在地上。
“快走阿武！”木儿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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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儿！”黎勇的声音！
“你太勇敢了！太幸运了！”黎勇蹲下来，“脸上满是血条子，快成傻瓜了，衣服成了碎片，快上车换我的衣服。”
黎勇抓着木儿跑向货车，取出衣服让木儿换上。
“快上来！把手给我！”黎勇扒在车上的木垛子上，拉着木儿上去。
车厢的最前面，木头留出一个缝隙，木儿侧身躺下去，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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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有人登上车厢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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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儿坐在车厢边，四处张望寻找黎勇。
这个大汉站在木头垛子上喊叫，有的窗户灯亮了。
“**&%￥……”像是黎勇的声音，木儿扒在边上看，果然是他。
那个大汉跳了下去，和黎勇在说什么，黎勇把什么东西塞进大汉的手里。
“*&^*&(#^……，快跑！”黎勇突然转向这边，换了语言说，一边讨好大汉，一边朝木儿喊，语气和举止神态并不一致，又迅速扭头看着大汉，用当地语说什么。
木儿赶紧从车边溜下去，撒开脚跑向大门。
夜深人静，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轻而易举地跑出了几公里的样子。
昏黄的路灯下，他找到偏僻处一个石头凳子，躺了下去。
清早的吵闹声惊醒了他，他用布条裹住脸部，起身低头沿着街道，希望看到一张亚洲人的面孔，一个能听懂他的话的人，然后去找火车站。
公园的凳子曾是他的最爱，但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走了很久，偶尔经过一个急匆匆的亚洲人面孔，看到人家高昂的头颅，他没有勇气去打扰。
“Hello,Hello， stop, please！”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木儿环顾四周，行人们看向他，他转身看去。
身后走来两个强壮的黑人警察，朝他喊着，木儿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跑得很快很远，也没有摆脱他们的执着追逐，木儿太疲惫了，喘着粗气搂着肚子不跑了。
当然，他进了另一个警局，被锁在窗户上。
护照早丢了，翻译来了，他说不上来自己目的地的名字，竟然全忘了。
他告诉了他们他弟弟的电话号码。
小房子里关了一周后，他被警察送到了XX萨的飞机场。
第一次见飞机，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被警察护送，历经八寒八热地狱，数次越过夺魂鬼门关，咣当一下要坠入凡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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