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黑色天使
“ Stop it！brother！（哥哥住手）” 一个女子的声音。
木儿用力抬头看去，是他刚才从草垛里看见的那个头顶着罐子的年轻女子。
“What happened?（发生什么事了）”女子放下罐子问，一脸疑惑和急切。
他们用当地语叽叽咕咕了一会儿。
听不懂的感觉真闹心。
女子和她的哥哥亚尼鲁起了争吵。
终于又切换到了英语频道。
“放了他，让他走！”女子单手叉腰，扬着一头细小的卷发。
“放了他？他们是强盗！雅尼娜，我的妹妹！”亚尼鲁指指木儿，一脸愤怒和不解。
“他没有拿走我们什么，怎么会是强盗？”雅尼娜质问亚尼鲁。
“不是拿，是抢的已经太多了！在海上！”堂哥亚基鲁突然插嘴说，“他们把巨大的渔船开到我们的海域，捞尽属于我们的珍贵的金枪鱼，我们上前阻拦，他们开枪示威，让我们无鱼可捕。**的一个朋友说，他们非法捕捞不计其数，都没有申报过，我们每年因非法捕捞损失两三亿。外国人享受着海鲜，却不知道他们吃的鱼是从何而来。”
“就是，他们在我们的地盘部署战机和战舰，盗走了我们的海洋，我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他们毫无预兆地袭击我们的渔船，我们非常恼火，受害人的家属对西方船只劫持，只是做了简单的报复行为，他们就说我们是强盗。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不与这些大船抗争。不能因为他们的强势掠夺，我们就该坐视不理。”亚尼鲁得到了支援。
“所以要用人质和船只取代鱼儿，人质就是鱼儿。”亚基鲁盯着雅尼娜说，“路过我们海岸的船只就是羊群，等着我们去宰割。”
“这是**的事，**不管吗？”雅尼娜问。
“**？笑话！”亚基鲁笑了，“我们的**不是混乱就是走在混乱的路上，我们打了这么多年的内战，拿什么去管？人力、财力？还是凭借几个大浪就能掀翻的小船？”
“可是别人都叫我们海盗！多不光彩的称呼！”雅尼娜一脸无奈，“这是我们的特色吗？”
“我们不是海盗，他们抢走我们的财富和生命，他们才是海盗。”黑小子亚尼鲁说，“我们以前可是渔民的，我们是靠海吃饭的， 鱼虾现在都没了，原因就是这些外国渔船，他们巨大的伤害了我们，我们只是在捍卫自己的家乡。”
“你们可以想想别的出路，总之，”雅尼娜看着远处，“不要干这些掠夺抢劫打打杀杀的事。”
“我们能去干什么？怎么活？怎么生存？我也想住好房子，可哪儿有工作？”亚基鲁问，“内战、干旱、遍地乞丐，除过养点羊，那几乎不够草料钱，我们有什么机会？”
“可干什么都比当海盗好，这是个危险的游戏！”雅尼娜说。
“我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不错，劫富济贫，贫民高看我，夸我们有男子汉气概，像英雄人物一样被敬仰，多少女人想嫁给海盗，”亚尼鲁骄傲地说。“过去我们是一无所有的穷人，现在我们成功一次几年就可以衣食无忧，有的人甚至一辈子吃穿不愁，有老婆有孩子，有汽车有手机。”
“就是，说我们是海盗，我们养活了多少人？”亚基鲁神情激动，“世界千疮百孔，三分之一的世界财富从眼前飘过，轮船上满载黄金 ， 全世界都在抢钱，而我们坐在这儿忍饥挨饿，我们冒着危险拿回我们该得的，并分享给大家，每人都分到了我们抢来的一杯羹。”
“但这样是错误的！”雅尼娜说，“外界对你们的评价很不好。”
“即使有错，也是生活逼迫我们追求错误，我们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亚基鲁说，“相反，我们感到骄傲。”
“他是渔民吗？”雅尼娜无奈地指指木儿，示意哥哥放他起来，亚尼鲁拒绝了。
木儿感激的看看雅尼娜，那头发多像珍珍啊！
“I'm not a fisherman, I'm a tourist！Janina。（我不是渔民，我是游客！雅尼娜）”木儿用力抬头。
“天呐，他会讲英语！”雅尼娜捂住厚厚的嘴唇，仔细的打量木儿。
“闭嘴！起来走！”黑小子亚尼鲁用脚踩木儿，“我要把你交还给格斯特！”
“拿出你的护照，”亚基鲁俯下身子在木儿身上搜，掏出一个皮本子看，“你应该坐牢才对，早过期了。”
亚基鲁把护照塞进木儿兜里。
“格斯特绑架人质是不对的，”雅尼娜挡住亚尼鲁，“他回去不是死就是残，你还能忍心去伤害吗？”
“这些白人应该受到惩罚，”亚基鲁说，“他们开着大船，枪杀我们的渔民，把有毒的垃圾扔在我们的海上，毒害我们的身体，杀了他们只是捏死蚂蚁。”
“不能再杀人了，我们杀死不同部族的人，又杀死被绑架的无辜人质，”雅尼娜哭了，“我不想再次看到你杀人，真主会惩罚的，亚尼鲁哥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不杀他，我只把他交给格斯特，”亚尼鲁语气缓和，目光犀利，“我只要一点赏金。”
“格斯特会命令你杀他的！”雅尼娜急了，“上次就是她让你杀死了游客巴尔登夫妇的！真主啊，赦免亚尼鲁吧！”
“我一定要带她去见格斯特，让开！”亚尼鲁推开妹妹。
“你留他干什么？到处是我们的人，荒郊野外会饿死的，”亚尼鲁说，“交给格斯特，只能这样。”
“等等，”亚基鲁说，“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去给咱们养羊吧，我可以付给他工钱。”
“他的吃饭住宿怎么办？”雅尼娜问堂哥。
“住在地里的羊圈，吃饭你送过去。”亚基鲁说，“我需要这样的好劳力。”
亚尼鲁迟疑着后退了。
“雅尼娜，你不用去街道卖卡特叶了，你去羊圈喂养羊群吧。”亚基鲁说。
木儿终于站了起来，感激地看看雅尼娜，两人对视一笑。
雅尼娜跑进屋里，拿出一身当地人的长衣服，头巾抱住头部，不能被当地人认出来，起码在最近。
木儿被打扮后跟着亚基鲁和亚尼鲁去羊圈。
雅尼娜的热情感动了木儿，让他惊恐的心稍稍舒缓下来。
“别试图逃走，下一次不会这么幸运。看到当地人要低下头，学会哑巴那样，否则你就会被送到格斯特那儿去。”亚基鲁对木儿说，“晚上在羊圈住。”
走了一里路的样子，远远听见羊群的叫声。
开阔的山沟里，裸露的石头山坡泛着太阳的光辉。
二三百只山羊在看不到多少绿色的山坡上寻草吃。
树枝围成的篱笆伸向远方。
篱笆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荆棘刺，即使兔子也很难出去。
四五只黄狗看着木儿狂吠。
一颗大树下，少有的大树，在光秃秃的山沟额外醒目。
大树的下面，一个圆形的茅草屋静静地蹲在半山腰。
“白天放羊，”亚基鲁拿起一把镰刀，“晚上要看好山羊不能被偷。别想着跑，如果跑了，抓住就是死路一条，周围全是我们的人。”
不远处，一个割草的小青年提着竹笼子，犀利的目光盯着木儿。
村子里，雅尼娜翻出一个碎片镜子搁在窗外，对着梳头打扮，又用采来的红花染红嘴唇。
拿出平时不舍得穿的格子裙穿上，在院子里转圈。
她拿出一个粗布床单和一个水杯，急急忙忙跑向地里的羊圈。
两个哥哥正在羊圈的一边说话。
他俩正在小声嘀咕。
“我们先试探一下格斯特，如果她能给五十万，咱们就把人交还给她。”亚基鲁说，“你最近减少外出，看好这个小子，别让到嘴的肥肉飞了。”
“最低二十万，不要轻易成交，拖拖再说，说好了再交人，在此之前不能说他在咱们这儿！”亚尼鲁说。
商量已定，只等时机来了，再把到手的鱼儿还回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回去，”亚尼鲁用当地的土语吼到，“嘴巴染红干什么？画得像个鬼似的，拿着床单干什么？” 说着去抢床单。
“草里有虫子，我给他送去。”雅尼娜把床单藏在身后。
“和他保持距离，不要异想天开！”亚尼鲁喊道，“乔登曼相中你了，要你嫁给他的儿子乔纳里皮，答应送给咱们两头骆驼，两头呐！”
“我讨厌乔纳里皮！”雅尼娜说，“他的爸爸有钱有势爱欺辱人。”
“族长会找你的，不答应不行。”亚基鲁说。
“别逼我，我的事我自己做主，”雅尼娜说，“逼婚逼死了邻村的爱丽斯米，我不想那样。我们的一些做法让人无法忍受。”
“你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稳住这个小子，不要让他跑了。”亚尼鲁叮嘱妹妹，“我们特意让村子里的闲人癞皮狗（外号）监视这个逃犯。”
她转身跑向树下的屋子。
两个哥哥在她身后喊着什么。
雅尼娜一口气跑到大树下，木儿正坐在那儿发呆。
“你好，”雅尼娜走进屋子，清扫地面，把床单铺在草上。
“你不要担心，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有危险。”雅尼娜在屋里说，“但是你真的不能走出火气村，那样才危险。”
看着木儿没有回答，她走出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回家的，但不是现在。”
“我本来是去多尼亚找人的，不想被他们抓来快两年了，”木儿结结巴巴很不熟练地说，“我不是船员，也不是渔民。”
“多尼亚？”雅尼娜惊讶，“现在去不了了，等我卖卡特叶挣了钱，送你去XXX，那儿有你们国家的人，他们一定会带你回去。”
“什么卡特叶？”木儿问，这个黑姑娘很好看，五官很标致，很上档次，特别是眼睛，能够融化一切，包容一切。
“我们这儿的一种草，吃了可以治病止痛，精力旺盛，有人说有毒。”雅尼娜坐在木儿对面的石头上，双手托着脸蛋，很纯真的样子。
“这儿离多尼亚有多远？”木儿问。
“很远的，过不去的。”雅尼娜笑着，眼里亮晶晶的。
“我给你缝补衣服，你看，好几个破洞。”雅尼娜凑近木儿，要他脱下衣服。
木儿脱去外套，红了脸递过去。
雅尼娜一针一线地缝着，笑眯眯的瞟几眼木儿。
“不要理会他，”雅尼娜看看远处装模作样割草的癞皮狗，“他听我的，只要你跟着我，他不会吭气的。”
她把缝好的衣服递给木儿，手指碰到木儿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木儿穿上衣服，两只手伸不出去。
“搞错了！”木儿惊讶道，“你把衣袖口缝上了！”
雅尼娜不相信地凑过来，瞬间捂住眼睛，咯咯咯笑得弯了腰。
两个袖口被她结结实实地封住了！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远处的癞皮狗也被笑声感染了，笑着站起来看着他俩。
转眼一周过去了。
亚尼鲁一有空就扛着枪在附近转悠，目光始终盯着木儿。
木儿看管羊群，雅尼娜按时送饭，每次都要坐在树下说很多话。
一天，开朗的雅尼娜突然神情抑郁。
“怎么了？”木儿关切地问。
“我的哥哥要我嫁给乔纳里皮，我最讨厌的人。”说着掉眼泪了。
“不嫁就行了吗。”木儿淡淡地说。
“我哥看上他们的富有，我理解，但我确实很讨厌他。”雅尼娜看着地面，“你结婚了吗?”
“没，一个，”木儿说。
雅尼娜的眼睛射过来狡黠的光来。
雅尼娜总被哥哥训斥。
一天傍晚，雅尼娜跑来了。
“走，”雅尼娜突然起身抓住木儿的胳膊，“跟我去那边。”
木儿迟疑着。
癞皮狗看着他俩。
雅尼娜跑过去，和癞皮狗说了什么，又跑回来。
“亚尼鲁今天有事没来，癞皮狗答应不告诉哥哥我的事，只要你不跑。”
木儿向周围看看，那个亚尼鲁整天神出鬼没地盯着自己，有时晚上会开几枪警告自己，今天没来，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跟我去沟底！”雅尼娜起身一把抓住木儿，两人跑下山坡。
木儿随着她下坡，沟底，看见了绿色。
一片茂密的树下。
“我喜欢你！”雅尼娜突然扔出一句，着实吓到了木儿，火热的目光射过来。
夕阳西下，晚霞一片血红。
他俩拥吻在一起。
他脱她的衣服。
她制止了。
“对不起！原谅我的冲动！”木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是的！没有！我喜欢！”雅尼娜语无伦次，“我有难言之隐，我们这儿大多数女人的难言之隐！”
“怎么了？”木儿问，他已冷静下来，站在雅尼娜旁边，他后悔刚才的冲动，甚至讨厌。
“你知道割礼吗？”雅尼娜咬咬嘴唇问木儿。
“听过，但不清楚是什么。”木儿说。
“我们这儿的恶俗，男孩女孩在五岁后，都要割礼，女孩割去外阴并用线缝住，结婚时由丈夫割开。”雅尼娜声音很小。
木儿用手扶住头，眉头皱在一起。
“我们上坡吧。”木儿转身要走，他没有看雅尼娜。
“等等，如果你喜欢我，我可以嫁给你，跟你走也行，我是真心的。”雅尼娜抓住木儿，目光亮晶晶的，眼里满是爱恋。
“不！，让我想想。”木儿说，他多么喜欢她呀，她还救了他，但他必须考虑好，因为他不能确定珍珍现在会不会接纳他，毕竟两年多没联系了，说不定人家已经结婚了。
“再过十天，镇上会举办定期的割礼大会，人会很多，我去那儿卖卡特叶，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那是公开的。”雅尼娜羞涩地说。
“你哥哥不会让我出去的。”木儿说。
他早想出去透透气。
真想抱住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但他的心被她的话搞乱了。
“放心，你一定会出去的。”雅尼娜说着抱住木儿，送上了鲜红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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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儿用力抬头看去，是他刚才从草垛里看见的那个头顶着罐子的年轻女子。
“What happened?（发生什么事了）”女子放下罐子问，一脸疑惑和急切。
他们用当地语叽叽咕咕了一会儿。
听不懂的感觉真闹心。
女子和她的哥哥亚尼鲁起了争吵。
终于又切换到了英语频道。
“放了他，让他走！”女子单手叉腰，扬着一头细小的卷发。
“放了他？他们是强盗！雅尼娜，我的妹妹！”亚尼鲁指指木儿，一脸愤怒和不解。
“他没有拿走我们什么，怎么会是强盗？”雅尼娜质问亚尼鲁。
“不是拿，是抢的已经太多了！在海上！”堂哥亚基鲁突然插嘴说，“他们把巨大的渔船开到我们的海域，捞尽属于我们的珍贵的金枪鱼，我们上前阻拦，他们开枪示威，让我们无鱼可捕。**的一个朋友说，他们非法捕捞不计其数，都没有申报过，我们每年因非法捕捞损失两三亿。外国人享受着海鲜，却不知道他们吃的鱼是从何而来。”
“就是，他们在我们的地盘部署战机和战舰，盗走了我们的海洋，我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他们毫无预兆地袭击我们的渔船，我们非常恼火，受害人的家属对西方船只劫持，只是做了简单的报复行为，他们就说我们是强盗。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不与这些大船抗争。不能因为他们的强势掠夺，我们就该坐视不理。”亚尼鲁得到了支援。
“所以要用人质和船只取代鱼儿，人质就是鱼儿。”亚基鲁盯着雅尼娜说，“路过我们海岸的船只就是羊群，等着我们去宰割。”
“这是**的事，**不管吗？”雅尼娜问。
“**？笑话！”亚基鲁笑了，“我们的**不是混乱就是走在混乱的路上，我们打了这么多年的内战，拿什么去管？人力、财力？还是凭借几个大浪就能掀翻的小船？”
“可是别人都叫我们海盗！多不光彩的称呼！”雅尼娜一脸无奈，“这是我们的特色吗？”
“我们不是海盗，他们抢走我们的财富和生命，他们才是海盗。”黑小子亚尼鲁说，“我们以前可是渔民的，我们是靠海吃饭的， 鱼虾现在都没了，原因就是这些外国渔船，他们巨大的伤害了我们，我们只是在捍卫自己的家乡。”
“你们可以想想别的出路，总之，”雅尼娜看着远处，“不要干这些掠夺抢劫打打杀杀的事。”
“我们能去干什么？怎么活？怎么生存？我也想住好房子，可哪儿有工作？”亚基鲁问，“内战、干旱、遍地乞丐，除过养点羊，那几乎不够草料钱，我们有什么机会？”
“可干什么都比当海盗好，这是个危险的游戏！”雅尼娜说。
“我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不错，劫富济贫，贫民高看我，夸我们有男子汉气概，像英雄人物一样被敬仰，多少女人想嫁给海盗，”亚尼鲁骄傲地说。“过去我们是一无所有的穷人，现在我们成功一次几年就可以衣食无忧，有的人甚至一辈子吃穿不愁，有老婆有孩子，有汽车有手机。”
“就是，说我们是海盗，我们养活了多少人？”亚基鲁神情激动，“世界千疮百孔，三分之一的世界财富从眼前飘过，轮船上满载黄金 ， 全世界都在抢钱，而我们坐在这儿忍饥挨饿，我们冒着危险拿回我们该得的，并分享给大家，每人都分到了我们抢来的一杯羹。”
“但这样是错误的！”雅尼娜说，“外界对你们的评价很不好。”
“即使有错，也是生活逼迫我们追求错误，我们不在乎别人的评价，”亚基鲁说，“相反，我们感到骄傲。”
“他是渔民吗？”雅尼娜无奈地指指木儿，示意哥哥放他起来，亚尼鲁拒绝了。
木儿感激的看看雅尼娜，那头发多像珍珍啊！
“I'm not a fisherman, I'm a tourist！Janina。（我不是渔民，我是游客！雅尼娜）”木儿用力抬头。
“天呐，他会讲英语！”雅尼娜捂住厚厚的嘴唇，仔细的打量木儿。
“闭嘴！起来走！”黑小子亚尼鲁用脚踩木儿，“我要把你交还给格斯特！”
“拿出你的护照，”亚基鲁俯下身子在木儿身上搜，掏出一个皮本子看，“你应该坐牢才对，早过期了。”
亚基鲁把护照塞进木儿兜里。
“格斯特绑架人质是不对的，”雅尼娜挡住亚尼鲁，“他回去不是死就是残，你还能忍心去伤害吗？”
“这些白人应该受到惩罚，”亚基鲁说，“他们开着大船，枪杀我们的渔民，把有毒的垃圾扔在我们的海上，毒害我们的身体，杀了他们只是捏死蚂蚁。”
“不能再杀人了，我们杀死不同部族的人，又杀死被绑架的无辜人质，”雅尼娜哭了，“我不想再次看到你杀人，真主会惩罚的，亚尼鲁哥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不杀他，我只把他交给格斯特，”亚尼鲁语气缓和，目光犀利，“我只要一点赏金。”
“格斯特会命令你杀他的！”雅尼娜急了，“上次就是她让你杀死了游客巴尔登夫妇的！真主啊，赦免亚尼鲁吧！”
“我一定要带她去见格斯特，让开！”亚尼鲁推开妹妹。
“你留他干什么？到处是我们的人，荒郊野外会饿死的，”亚尼鲁说，“交给格斯特，只能这样。”
“等等，”亚基鲁说，“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去给咱们养羊吧，我可以付给他工钱。”
“他的吃饭住宿怎么办？”雅尼娜问堂哥。
“住在地里的羊圈，吃饭你送过去。”亚基鲁说，“我需要这样的好劳力。”
亚尼鲁迟疑着后退了。
“雅尼娜，你不用去街道卖卡特叶了，你去羊圈喂养羊群吧。”亚基鲁说。
木儿终于站了起来，感激地看看雅尼娜，两人对视一笑。
雅尼娜跑进屋里，拿出一身当地人的长衣服，头巾抱住头部，不能被当地人认出来，起码在最近。
木儿被打扮后跟着亚基鲁和亚尼鲁去羊圈。
雅尼娜的热情感动了木儿，让他惊恐的心稍稍舒缓下来。
“别试图逃走，下一次不会这么幸运。看到当地人要低下头，学会哑巴那样，否则你就会被送到格斯特那儿去。”亚基鲁对木儿说，“晚上在羊圈住。”
走了一里路的样子，远远听见羊群的叫声。
开阔的山沟里，裸露的石头山坡泛着太阳的光辉。
二三百只山羊在看不到多少绿色的山坡上寻草吃。
树枝围成的篱笆伸向远方。
篱笆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荆棘刺，即使兔子也很难出去。
四五只黄狗看着木儿狂吠。
一颗大树下，少有的大树，在光秃秃的山沟额外醒目。
大树的下面，一个圆形的茅草屋静静地蹲在半山腰。
“白天放羊，”亚基鲁拿起一把镰刀，“晚上要看好山羊不能被偷。别想着跑，如果跑了，抓住就是死路一条，周围全是我们的人。”
不远处，一个割草的小青年提着竹笼子，犀利的目光盯着木儿。
村子里，雅尼娜翻出一个碎片镜子搁在窗外，对着梳头打扮，又用采来的红花染红嘴唇。
拿出平时不舍得穿的格子裙穿上，在院子里转圈。
她拿出一个粗布床单和一个水杯，急急忙忙跑向地里的羊圈。
两个哥哥正在羊圈的一边说话。
他俩正在小声嘀咕。
“我们先试探一下格斯特，如果她能给五十万，咱们就把人交还给她。”亚基鲁说，“你最近减少外出，看好这个小子，别让到嘴的肥肉飞了。”
“最低二十万，不要轻易成交，拖拖再说，说好了再交人，在此之前不能说他在咱们这儿！”亚尼鲁说。
商量已定，只等时机来了，再把到手的鱼儿还回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回去，”亚尼鲁用当地的土语吼到，“嘴巴染红干什么？画得像个鬼似的，拿着床单干什么？” 说着去抢床单。
“草里有虫子，我给他送去。”雅尼娜把床单藏在身后。
“和他保持距离，不要异想天开！”亚尼鲁喊道，“乔登曼相中你了，要你嫁给他的儿子乔纳里皮，答应送给咱们两头骆驼，两头呐！”
“我讨厌乔纳里皮！”雅尼娜说，“他的爸爸有钱有势爱欺辱人。”
“族长会找你的，不答应不行。”亚基鲁说。
“别逼我，我的事我自己做主，”雅尼娜说，“逼婚逼死了邻村的爱丽斯米，我不想那样。我们的一些做法让人无法忍受。”
“你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是稳住这个小子，不要让他跑了。”亚尼鲁叮嘱妹妹，“我们特意让村子里的闲人癞皮狗（外号）监视这个逃犯。”
她转身跑向树下的屋子。
两个哥哥在她身后喊着什么。
雅尼娜一口气跑到大树下，木儿正坐在那儿发呆。
“你好，”雅尼娜走进屋子，清扫地面，把床单铺在草上。
“你不要担心，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有危险。”雅尼娜在屋里说，“但是你真的不能走出火气村，那样才危险。”
看着木儿没有回答，她走出来：“我相信你一定会回家的，但不是现在。”
“我本来是去多尼亚找人的，不想被他们抓来快两年了，”木儿结结巴巴很不熟练地说，“我不是船员，也不是渔民。”
“多尼亚？”雅尼娜惊讶，“现在去不了了，等我卖卡特叶挣了钱，送你去XXX，那儿有你们国家的人，他们一定会带你回去。”
“什么卡特叶？”木儿问，这个黑姑娘很好看，五官很标致，很上档次，特别是眼睛，能够融化一切，包容一切。
“我们这儿的一种草，吃了可以治病止痛，精力旺盛，有人说有毒。”雅尼娜坐在木儿对面的石头上，双手托着脸蛋，很纯真的样子。
“这儿离多尼亚有多远？”木儿问。
“很远的，过不去的。”雅尼娜笑着，眼里亮晶晶的。
“我给你缝补衣服，你看，好几个破洞。”雅尼娜凑近木儿，要他脱下衣服。
木儿脱去外套，红了脸递过去。
雅尼娜一针一线地缝着，笑眯眯的瞟几眼木儿。
“不要理会他，”雅尼娜看看远处装模作样割草的癞皮狗，“他听我的，只要你跟着我，他不会吭气的。”
她把缝好的衣服递给木儿，手指碰到木儿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
木儿穿上衣服，两只手伸不出去。
“搞错了！”木儿惊讶道，“你把衣袖口缝上了！”
雅尼娜不相信地凑过来，瞬间捂住眼睛，咯咯咯笑得弯了腰。
两个袖口被她结结实实地封住了！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远处的癞皮狗也被笑声感染了，笑着站起来看着他俩。
转眼一周过去了。
亚尼鲁一有空就扛着枪在附近转悠，目光始终盯着木儿。
木儿看管羊群，雅尼娜按时送饭，每次都要坐在树下说很多话。
一天，开朗的雅尼娜突然神情抑郁。
“怎么了？”木儿关切地问。
“我的哥哥要我嫁给乔纳里皮，我最讨厌的人。”说着掉眼泪了。
“不嫁就行了吗。”木儿淡淡地说。
“我哥看上他们的富有，我理解，但我确实很讨厌他。”雅尼娜看着地面，“你结婚了吗?”
“没，一个，”木儿说。
雅尼娜的眼睛射过来狡黠的光来。
雅尼娜总被哥哥训斥。
一天傍晚，雅尼娜跑来了。
“走，”雅尼娜突然起身抓住木儿的胳膊，“跟我去那边。”
木儿迟疑着。
癞皮狗看着他俩。
雅尼娜跑过去，和癞皮狗说了什么，又跑回来。
“亚尼鲁今天有事没来，癞皮狗答应不告诉哥哥我的事，只要你不跑。”
木儿向周围看看，那个亚尼鲁整天神出鬼没地盯着自己，有时晚上会开几枪警告自己，今天没来，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跟我去沟底！”雅尼娜起身一把抓住木儿，两人跑下山坡。
木儿随着她下坡，沟底，看见了绿色。
一片茂密的树下。
“我喜欢你！”雅尼娜突然扔出一句，着实吓到了木儿，火热的目光射过来。
夕阳西下，晚霞一片血红。
他俩拥吻在一起。
他脱她的衣服。
她制止了。
“对不起！原谅我的冲动！”木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不是的！没有！我喜欢！”雅尼娜语无伦次，“我有难言之隐，我们这儿大多数女人的难言之隐！”
“怎么了？”木儿问，他已冷静下来，站在雅尼娜旁边，他后悔刚才的冲动，甚至讨厌。
“你知道割礼吗？”雅尼娜咬咬嘴唇问木儿。
“听过，但不清楚是什么。”木儿说。
“我们这儿的恶俗，男孩女孩在五岁后，都要割礼，女孩割去外阴并用线缝住，结婚时由丈夫割开。”雅尼娜声音很小。
木儿用手扶住头，眉头皱在一起。
“我们上坡吧。”木儿转身要走，他没有看雅尼娜。
“等等，如果你喜欢我，我可以嫁给你，跟你走也行，我是真心的。”雅尼娜抓住木儿，目光亮晶晶的，眼里满是爱恋。
“不！，让我想想。”木儿说，他多么喜欢她呀，她还救了他，但他必须考虑好，因为他不能确定珍珍现在会不会接纳他，毕竟两年多没联系了，说不定人家已经结婚了。
“再过十天，镇上会举办定期的割礼大会，人会很多，我去那儿卖卡特叶，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那是公开的。”雅尼娜羞涩地说。
“你哥哥不会让我出去的。”木儿说。
他早想出去透透气。
真想抱住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但他的心被她的话搞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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