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破茧成蝶

　　
木巴拉拨通X国艾伦卡的电话，交给惶惶不安的船长。
“是我，艾伦卡。”船长拿起电话，突然一阵哽咽，长长的胡须在话筒边颤动。
“你还好吧雷震？”艾伦卡的声音。
“不好，”船长努力镇静，一手扶着头，“一点都不好！他们杀了麦德森，大个子麦德森……快救我们出去！”
“什么！？麦德森被杀了！”震惊的声音。
冗长的沉默。
木巴拉拿过电话：“对不起艾伦卡，这种悲伤的事谁也不想看到，我也很难过，可我无能为力。”
“他们真是残忍！贪得无厌！丧尽天良！”气愤的声音。
“我转告他们的原话，这次降了很多，最少要八百万，只要八百万元！”木巴拉一字一句说，“如果不能答应，每隔十天就会有人死去！你们考虑一下吧！”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死亡的气息在帐篷里徘徊，船员们惶惶不可终日。
海盗的暴戾无常，让所有的船员度日如年，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一天半夜，在哗哗哗的雨声中，爆豆子似的枪声又响了起来，一连两三个钟头不停不歇。
大家被吓醒坐起来，雨声枪声，听得耳朵麻木起来，又躺下昏昏沉沉睡过去。
帐篷外的三个护卫从紧张巡视到精疲力尽，也躺倒在树下的帐篷里打起盹来。
木儿去上厕所，护卫没有像往常那样询问或者跟着，显然睡死了。
昏暗的夜色下，到处白哗哗一片，一条木船底朝天地扒在岸边。
那是赛绩他们钓鱼时用的船，他也坐过几次，只够容纳三个人的小木船。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鬼使神差地来到沙滩上，把船翻过来，找到木浆，把船推进海里，然后抛上去，他要离开岸边。
他一直听他们说，沿着岸边一直往南，就可以到达多尼亚。
他被自己莽撞的举动吓坏了，但心底的声音呐喊着，离开这儿！
远处的枪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即使偶尔停下来，耳朵里还在噼啪作响，完全掩盖了木浆搅动水流的声音。
小船离岸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这个突然逃跑的动作没有任何预谋计算，完全是临阵发挥，是生是死没有想过，只想离开此地。
过了不久，雨停了，湿透的身体慢慢发起热来。
柔和的海浪抚摸着小船，虽然汗流浃背，但自由的感觉让他心旷神怡，越划越有力，越划越熟练。
黑魆魆的海岸一直在他旁边，在一片较低的岸边，一阵响亮的水流声异常悦耳。
他划过去，隐约看见一条小河飞出点点白色的水花。
太渴了，他要去河口喝几口干净的水。
船被泥沙卡住了，他俯身用双手舀水喝，一股涩咸的味道，无法下咽。
喝不上甘甜的河水，他饥渴难耐，抓着缆绳下船，  把船拉近河口，缆绳够不到，用脚踩住，用双手舀水，终于尝到淡水的味道。
一口气喝了几十口，一点也不渴了，感觉浑身有力，擦擦嘴准备上船，呀！母船不声不响地飘远了！明明脚下踩着缆绳的！
瞬间蒙了，就像没有了翅膀的鸟儿怎么飞？
在水里站了很久，懊悔刚才的大意，真想跳进海里淹死算了。
徘徊了很久，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他才一下子慌了神。
转身看清自己刚才的失误有多么愚蠢，身后一米多就有一颗小树，而且不该把船停在河口。
带着无限的悔恨向岸上走去，必须小心翼翼，被抓回去绝没有好果子吃。
河面只有两三米宽，尖圆的石头散布各处。再往上走，水流越来越少，显然是昨夜汇集的雨水  。
天色渐亮，已经没有时间懊悔失误，他像个逃犯猫着腰跑向一个村庄，光秃秃的田野不适合藏身，村庄那儿有一堆堆草垛子。
满是茅草屋頂的土房子静悄悄的，偶尔有牛羊的叫声。
他慌不择路地扑进一个草垛子，安顿好身子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扒开一条小缝子。
刚刚松了一口气，对面不远处的土屋走出一个年轻苗条的女子，一身花格子短裙，黝黑的皮肤，那闪亮的眼白，像黑夜的星星。
木儿屏气凝神。
女子头上頂着一个陶罐向村子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罐子里装满了瓜果。
她走进另一个屋子，一股淡青色的烟雾飘上屋顶，看来是在做早饭。
周围还静悄悄地，木儿试着豁大缝子，发现土屋旁边有两间圆形的独立的草屋，这么闷热的天气，木门紧紧地闭着，看着不像有人的样子。
一股烤红薯的香味飘进草垛，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那个女子又头顶木盆出去了。
昨天没吃晚饭，半夜又出了大力，这会儿前肚皮贴着了后脊梁。
木儿轻轻钻出草垛，这是迟早的事，现在出去还有红薯吃，吃饱了继续上路，已顾不得什么脸皮子，活命要紧。
他蹑手蹑脚来到女子做饭的屋子，只有门框没有门，也没有灶台什么，只是三个石块中间生了火，一个铁网，上面架着烤焦的红薯。
二话不说，他像一只野狗扑过去，抓起一只红薯啃起来，又往怀里揣，起身要离开。
“Don't  move！”伴随一个恐怖的声音，冰冷而熟悉的东西顶在了后脑勺上。
他瞬间崩溃了，几乎瘫坐在地上。
口里的红薯已经咽不下去，憋得眼睛通红。
他几乎连扭头去看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太多的恐怖噩梦他已无法承受。
“stand  up！”身后恶狠狠的声音。
木儿狠狠地咽下红薯，放下怀里的红薯，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身后，是一个矮小的黑人青年，正紧张地盯着他，双手握枪，长长的枪杆伸向他的后脑勺，压痛了他的头骨。
“get  out！”黑小子边喊边退出屋子。
他们来到院子，木儿高大的身形对黑小子造成了压力，从他紧张担心的眼神看得出来。
“Don't  move,  otherwise  I'll  kill  you！”黑小子警告他，“Where  are  you  from？”
“I  come  from  XX。”木儿回答。
“What  are  you  doing  here？”黑小子的白眼珠盯着他。
“i'm  lost（我迷路了）。”木儿回答。
“Lying（撒谎）！”黑小子拉动枪栓，“You're  a  fugitive！I  saw  you！I'm  going  to  give  you  to  gerst！（你是个逃犯，我见过你！我要把你交给格斯特！）”
木儿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后跟，口中涌出一股酸水，偶啊一下吐出了吃下的红薯。
那个有名的女魔头，令人闻之胆寒。
因为绑架到一堆肥肉票，他们曾经被附近的居民当作稀罕物观赏过，听说一张白脸和一双蓝眼珠价值两百万，大家已经计划怎么花掉这飞来的财富。
村子里传来狗叫声。
一个硕大的马蜂突然降落在黑小子的脸上，他躲闪着用一只手去拍打。
木儿突然抓住枪管，此时的他已经变得陌生，他看着自己去夺枪，心里十分害怕却不去制止。
“砰——！”枪响了，子弹射向空中，木儿放手，示意黑小子别打他。
“Get  down  on  your  knees！”
黑小子用脚踢木儿的膝盖，要他跪下。
木儿照办了，黑人在半米处瞄准他的头。
好在这儿开枪就像放鞭炮，并没有引来一个人影。
“砰砰砰！”黑小子连开三枪。
木儿趴在了地上。
子弹射向了云朵。
屋子旁出来一个中年黑人：“What  happened?Janilu？（怎么回事，亚尼鲁）”用紧张的眼神打量着这儿发生的一切。
“Get  a  rope！Brother  yakilu（亚基鲁堂哥，拿根绳子来）”黑小子亚尼鲁朝中年人喊。
枪管紧紧顶在木儿的头部，一根绳子缠住双手。
“I'll  take  you  to  gerst！I'll  be  rewarded。（带你去见格斯特，我会得到奖赏的）”黑小子亚尼鲁用脚踢他，“get  up  quickly！（快起来）”
木儿不想去，那是死路一条啊！
亚尼鲁用**砸他的后背。
那个亚基鲁堂哥用当地语说着什么，亚尼鲁砸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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