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3.10 星期二
一
黄子敬道：“你去不去吃饭？”
何小天道：“去。”
黄子敬道：“帮我带饭吧，我回去打扫卫生。”
何小天道：“你吃什么？”
黄子敬道：“三个小粽子一个鸡蛋。”
何小天道：“如果没有粽子呢？”
黄子敬道：“那就买麻花。”
何小天道：“如果没有麻花呢？”
黄子敬道：“那就买包子。”
何小天道：“如果没有包子呢？”
黄子敬道：“我不会那么倒霉的。”
何小天道：“万一呢？”
黄子敬道：“没有万一。”
何小天道：“万一有万一呢？”
黄子敬道：“你有完没完？没有就不吃了，饿死活该。”
何小天自然不想他饿死，但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在于它连意外都要意外。好比提前就在战略军事图上预判了对方七八条有可能的进攻路线，也提前做好了防御措施，但怎么也想不到敌人会从地道杀出来。
今天的餐厅不仅没有这三样，连根油条都没有，所有的窗口全部都摆满了大白馒头，好像就为了折磨黄子敬这种不爱吃馒头的人。
何小天肚子饿的厉害。对于饿肚子的人而言，一种食物若是美味那往往是一种拖累，因为美味需要品味，而品位必然浪费时间。凭他的正常速度，能吃完一个馒头就已经是造化了。
他很快的吃完，放弃了桌上还烫嘴的半碗粥，又到窗口前给黄子敬买饭。
食物已经所剩无几，除了馒头和烤肠外台面上就只有四层面包片，加起来也才三寸厚。
“多少钱一页？”他问。
大爷掀起最上层一页，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层薄薄的煎蛋和一层火腿：“里面有蛋和火腿，三块五。”
煎蛋虽然大小正常，但却极薄，像是电影中为了仿作假画要用刀把宣纸一分为三层，这样三层都是真画，但何小天宁愿相信这是个鹌鹑蛋。这项手艺对持刀人的功力和眼神的精细程度固然要求极高，但火腿更是薄到要挑战物质的分子结构，那一层火腿看起来就像一层起了雾的窗户纸，恐怕连兰州拉面馆的老师傅都不能望其项背。
何小天道：“四层面包算一个吗？”
大爷道：“两层算一个，别忘了还有蛋和火腿。”
何小天自然没忘有蛋和火腿，只是觉得可以忽略不计。两页面包实在填不饱肚子，但这四页又太贵，转念一想，又不是花自己的钱，总不能让他饿着。
“那就给我这四页吧，给个塑料袋，”
二
数学课。
李育新道：“已经够明显了，都是咱们反复强调的东西，你查查我们以前做过的题，都做了多少遍了？我再次——我再次强调。据说这次一模考试难度比较大，主要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有思路，你就做对它。我再次强调，不管怎样，难，对所有人都难——我再次强调——也就是说，如果变的话，也就是变成导数来解决，基本思路就是这样，只要会做，就要做对。
16题第2问，求B+C的取值范围，一定要弄会它，反复这样说，现如今这样的题我们也一直反复强调，但是我们还是出错，这种题很多班级一个做错的学生都没有，为什么你不会？为什么你每次都出错？说明你们根本就对学习没有足够的重视，反复这样说，有同学就是不听，根本不把学习当回事，就这么简单、反复讲的题，我们为什么忘得那么快？这是关于这一题。
17题不再讲了，但我还是强调，第一问求通项公式必须求对。
18题，非常遗憾的18题。通过做18题我发现现在我们还没掌握如何分辨相互独立事件还是古典概型，你为什么要用独立重复性实验来处理这个题？我们很多同学用了独立重复性实验来处理这个题，也就是用了相互独立性事件，到底是什么道理？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一点？从多少人里取出多少东西，显然是古典概型。对于这个超几何分布，我们也是不止一次了。唉，你们现在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过很多次，你还是这样，马上就火烧眉毛了，马上就上战场了，你还是这样吊儿郎当的。
19题。都到现在了，你还出错，我不再讲了，都讲了多少遍了，翻来覆去的还是出错。
20题。你还是第1问就做错，第1问就错你去哪儿得分？细心点好不好？怎么才能得分？一有思路，写上就对。说真的，别只靠我说，你要狠下功夫，还是那句话，人家的家长能花几百一天就为了给孩子辅导功课，越有钱的越有钱，人家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你也知道，假期时人家在外面辅导，你们在学校辅导，但是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干了什么？我们绝大部分同学都是农村的，你说你不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你还能怎么办？唉，第1问——我还是那句话，你一定要稳扎稳打把它做好，做完哪怕浪费两分钟也要把它检查检查，不然我还是那句话，你连做都别做，第1问都做错你还做什么做——一唉，这题多简单。”
三
中午，餐厅。
馒头像是掺杂了太少的黑米，颜色难免不正，看起来就像蒙了一层灰土。
人们质疑善意，大都是因为吃多了掺土的馒头，难得见到一次是黑米，下意识的就认为这黑米有毒。这其实是一种条件反射。
苏龙潜毕竟没那么狭隘，他道：“这肯定是老鼠屎。”
何小天道：“这么多的老鼠屎可不好找。”
苏龙潜道：“我有个同学说他小时候吃过老鼠。”
何小天道：“听说广东有那么道菜，吃活老鼠。我一直以为广东挺繁华的，居然穷到吃老鼠。”
苏龙潜道：“他吃的是死的，烤着吃的。”
何小天道：“里面的肠——算了，别说了，恶心死了。”
苏龙潜道：“不恶心，那老鼠不是家里的那种，是田里的，他爸爸给他抓了烤着吃的。”
何小天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一会儿要去买一本《平凡的世界》。”
苏龙潜道：“是不是你们语文老师让买的？”
何小天道：“不是。”
苏龙潜道：“我们语文老师推荐我们看，我暑假买过，看了一点就看不下去了，没意思。”
何小天道：“我们班很多看的，都说很好看。”
苏龙潜道：“不谈恋爱不打架，这样的小说有什么意思？”
四
化学课。
朱德福道：“明天的自习课安排在墙上贴着，自己来看。和高考一样，考完一科后就扔下不用管了，放在那里就行。明天一模考试的难度肯定比高考难，也肯定比最后一次期末考试难，特别是英语和物理。但你要清楚，难，不只你一个人难，所有的人都难，你是要和一个省竞争，题难有几十万人陪你一起难，别一遇见难题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定要培养心理素质承受能力——我难人家也难，我简单人家也简单，但不要以为简单就对自己的要求放松，这不是分数的竞争，不是难易程度的竞争，而是人的竞争，不管题目如何，困住多少人都是一定的。也就是现在能考多少一本，考多少清华北大，已经是定局了，题目难录取线就低，题目简单录取线就高，不管是题难还是题简单，都是人在竞争，都是看全省的排名，所以心态很重要。历来一模的难度都是高于高考的，重要的是学会分析，认真读题，高考和平常考试都是一样的，不要以为高考有多神圣，保持一颗平常心。‘平常心’这个词没有几年，为什么这么火？因为越到了重要的时候，越保持不了一颗平常心。
为什么要这么强调？前段时间我辅导了一批高三学生，他们都有一种习惯，审题很细，遇到不会的就一直钻。难题要根据不同学科的特点学会取舍，不能不会就跳过去，但也不能死抠，要适当取舍。给自己的定位不能定满分，也不能没数。实际上每科哪个题难哪个题简单你都有总结，要适当取舍，谁也没答过满分，能答高分就行，适当的取舍，把握时间，书写尽量认真——这是在做完题的前提下。
这次考试不光是单科，还有理综一起考，理综没有重点不重点之分，都要尽最大努力。对咱们来说，每次考试都是一次锻炼，可惜锻炼的机会不多了，充其量一模二模是必须考，三模还要打个问号，时间少就当练习题做一做，时间多就再考一次，我觉得很有可能不考了。这次一摸实际上就是看高考的进线数，所以一模有两个功能，单科划线是验收复习效果的，理综是展望未来的，都要好好考。
从年前的考试情况来看，步入高三以后可以说一次不如一次，各个班大踏步的后退，但我们算挺住了，如果这次考试有学生脱颖而出的话，我们班就算站住脚了，你看年前期末考试，娄晓丰一进线我们就站住了，张建阳如果不出意外，那就真的站住了。娄晓丰大家都知道，我们班比他强的随便一找就能找出四五个来，他能进一线，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王娜也是，我们讲评试卷的时候你看你多少题不应该错，这还是拉练，如果是高考呢？你再差那么多分，你这一生在什么档次那就算定下了。关键是咱们班从没扬眉吐气过，如果在这次考试中发挥出期末考试的成绩，所有的任课老师都会长出一口气——不要忽略这一点，老师敷衍敷衍和认真讲那是绝对有区别的，你考得不好人家老师可能就不愿意讲了，就这么三个月，敷衍敷衍你也就那么过去了，你考不好对人家根本没影响，老师随便找本书讲老题和给你拓展新题这之间有什么差别，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一是要调整心态，题难别大意，题简单别得意，把能做上的都做上，争取答案发下来之后自己算的分和真实的分数差距为0，会多少就得多少，这是最终目标。
就说这么多。最后几件事。第一，明早早自习正常，早饭正常，入考场时间7:40，等别班同学都等在咱们班门口了就下课。午晚休要保证纪律，考试前能静静的躺在床上也是很重要的。这次考试的形式要求和高考一样，入考场不准带包、不准带书、不准带笔记本，带手表可以，但高考是不可以的，高考的时候考场里有表。陈仁刚一会儿在黑板上写上：‘细心答题，心平气和，忠诚应考，拒绝作弊。’”
五
晚熄灯后，1209。
已是夜里十一点多，还没有人睡。
明天是受摧残的第一天。
如果苦难不可避免，就应当视死如归。
但如果真已做到视死如归，那么早睡早起就一定不是好习惯——睡眠充足后意气风发的面对苦难，和睡眠不足后无精打采的面对苦难，哪种更能显现出一个人的无畏呢？苦难既是无可避免，前者固然勇敢，但后者自内而外透出的对天道的蔑视，却再没什么能比了。
张伟宏却推门进来，说道：“那两个人是不是分了？”
付泽坤道：“谁？”
张伟宏道：“李朋和吴珍珍。”
赵羽道：“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把这个话题讨论好几天了。”
何小天道：“应该是分了，没见李朋下课去摸她了。”
张伟宏道：“我觉得也是，这几天没见他们放学时一起走了，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不打招呼是不是真的分了？”
何小天道：“你随便找个女生问问不就行了。”
张伟宏道：“不用，改天我直接问他就行，我就问‘你和吴珍珍真分了？’”
付泽坤道：“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干嘛这么上心？”
张伟宏道：“李朋完事了，该我上了吧？哈，吴珍珍**可真大。”
赵羽道：“那吴珍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小天道：“我觉得还好，是李朋太恶心人了，显得跟他一块的都不是好东西。”
赵羽道：“不是，吴珍珍就是一个骚货，想上就能上。”
张伟宏道：“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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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敬道：“你去不去吃饭？”
何小天道：“去。”
黄子敬道：“帮我带饭吧，我回去打扫卫生。”
何小天道：“你吃什么？”
黄子敬道：“三个小粽子一个鸡蛋。”
何小天道：“如果没有粽子呢？”
黄子敬道：“那就买麻花。”
何小天道：“如果没有麻花呢？”
黄子敬道：“那就买包子。”
何小天道：“如果没有包子呢？”
黄子敬道：“我不会那么倒霉的。”
何小天道：“万一呢？”
黄子敬道：“没有万一。”
何小天道：“万一有万一呢？”
黄子敬道：“你有完没完？没有就不吃了，饿死活该。”
何小天自然不想他饿死，但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在于它连意外都要意外。好比提前就在战略军事图上预判了对方七八条有可能的进攻路线，也提前做好了防御措施，但怎么也想不到敌人会从地道杀出来。
今天的餐厅不仅没有这三样，连根油条都没有，所有的窗口全部都摆满了大白馒头，好像就为了折磨黄子敬这种不爱吃馒头的人。
何小天肚子饿的厉害。对于饿肚子的人而言，一种食物若是美味那往往是一种拖累，因为美味需要品味，而品位必然浪费时间。凭他的正常速度，能吃完一个馒头就已经是造化了。
他很快的吃完，放弃了桌上还烫嘴的半碗粥，又到窗口前给黄子敬买饭。
食物已经所剩无几，除了馒头和烤肠外台面上就只有四层面包片，加起来也才三寸厚。
“多少钱一页？”他问。
大爷掀起最上层一页，露出里面夹着的一层薄薄的煎蛋和一层火腿：“里面有蛋和火腿，三块五。”
煎蛋虽然大小正常，但却极薄，像是电影中为了仿作假画要用刀把宣纸一分为三层，这样三层都是真画，但何小天宁愿相信这是个鹌鹑蛋。这项手艺对持刀人的功力和眼神的精细程度固然要求极高，但火腿更是薄到要挑战物质的分子结构，那一层火腿看起来就像一层起了雾的窗户纸，恐怕连兰州拉面馆的老师傅都不能望其项背。
何小天道：“四层面包算一个吗？”
大爷道：“两层算一个，别忘了还有蛋和火腿。”
何小天自然没忘有蛋和火腿，只是觉得可以忽略不计。两页面包实在填不饱肚子，但这四页又太贵，转念一想，又不是花自己的钱，总不能让他饿着。
“那就给我这四页吧，给个塑料袋，”
二
数学课。
李育新道：“已经够明显了，都是咱们反复强调的东西，你查查我们以前做过的题，都做了多少遍了？我再次——我再次强调。据说这次一模考试难度比较大，主要是——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有思路，你就做对它。我再次强调，不管怎样，难，对所有人都难——我再次强调——也就是说，如果变的话，也就是变成导数来解决，基本思路就是这样，只要会做，就要做对。
16题第2问，求B+C的取值范围，一定要弄会它，反复这样说，现如今这样的题我们也一直反复强调，但是我们还是出错，这种题很多班级一个做错的学生都没有，为什么你不会？为什么你每次都出错？说明你们根本就对学习没有足够的重视，反复这样说，有同学就是不听，根本不把学习当回事，就这么简单、反复讲的题，我们为什么忘得那么快？这是关于这一题。
17题不再讲了，但我还是强调，第一问求通项公式必须求对。
18题，非常遗憾的18题。通过做18题我发现现在我们还没掌握如何分辨相互独立事件还是古典概型，你为什么要用独立重复性实验来处理这个题？我们很多同学用了独立重复性实验来处理这个题，也就是用了相互独立性事件，到底是什么道理？你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一点？从多少人里取出多少东西，显然是古典概型。对于这个超几何分布，我们也是不止一次了。唉，你们现在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说过很多次，你还是这样，马上就火烧眉毛了，马上就上战场了，你还是这样吊儿郎当的。
19题。都到现在了，你还出错，我不再讲了，都讲了多少遍了，翻来覆去的还是出错。
20题。你还是第1问就做错，第1问就错你去哪儿得分？细心点好不好？怎么才能得分？一有思路，写上就对。说真的，别只靠我说，你要狠下功夫，还是那句话，人家的家长能花几百一天就为了给孩子辅导功课，越有钱的越有钱，人家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你也知道，假期时人家在外面辅导，你们在学校辅导，但是你们在学校的时候干了什么？我们绝大部分同学都是农村的，你说你不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你还能怎么办？唉，第1问——我还是那句话，你一定要稳扎稳打把它做好，做完哪怕浪费两分钟也要把它检查检查，不然我还是那句话，你连做都别做，第1问都做错你还做什么做——一唉，这题多简单。”
三
中午，餐厅。
馒头像是掺杂了太少的黑米，颜色难免不正，看起来就像蒙了一层灰土。
人们质疑善意，大都是因为吃多了掺土的馒头，难得见到一次是黑米，下意识的就认为这黑米有毒。这其实是一种条件反射。
苏龙潜毕竟没那么狭隘，他道：“这肯定是老鼠屎。”
何小天道：“这么多的老鼠屎可不好找。”
苏龙潜道：“我有个同学说他小时候吃过老鼠。”
何小天道：“听说广东有那么道菜，吃活老鼠。我一直以为广东挺繁华的，居然穷到吃老鼠。”
苏龙潜道：“他吃的是死的，烤着吃的。”
何小天道：“里面的肠——算了，别说了，恶心死了。”
苏龙潜道：“不恶心，那老鼠不是家里的那种，是田里的，他爸爸给他抓了烤着吃的。”
何小天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一会儿要去买一本《平凡的世界》。”
苏龙潜道：“是不是你们语文老师让买的？”
何小天道：“不是。”
苏龙潜道：“我们语文老师推荐我们看，我暑假买过，看了一点就看不下去了，没意思。”
何小天道：“我们班很多看的，都说很好看。”
苏龙潜道：“不谈恋爱不打架，这样的小说有什么意思？”
四
化学课。
朱德福道：“明天的自习课安排在墙上贴着，自己来看。和高考一样，考完一科后就扔下不用管了，放在那里就行。明天一模考试的难度肯定比高考难，也肯定比最后一次期末考试难，特别是英语和物理。但你要清楚，难，不只你一个人难，所有的人都难，你是要和一个省竞争，题难有几十万人陪你一起难，别一遇见难题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定要培养心理素质承受能力——我难人家也难，我简单人家也简单，但不要以为简单就对自己的要求放松，这不是分数的竞争，不是难易程度的竞争，而是人的竞争，不管题目如何，困住多少人都是一定的。也就是现在能考多少一本，考多少清华北大，已经是定局了，题目难录取线就低，题目简单录取线就高，不管是题难还是题简单，都是人在竞争，都是看全省的排名，所以心态很重要。历来一模的难度都是高于高考的，重要的是学会分析，认真读题，高考和平常考试都是一样的，不要以为高考有多神圣，保持一颗平常心。‘平常心’这个词没有几年，为什么这么火？因为越到了重要的时候，越保持不了一颗平常心。
为什么要这么强调？前段时间我辅导了一批高三学生，他们都有一种习惯，审题很细，遇到不会的就一直钻。难题要根据不同学科的特点学会取舍，不能不会就跳过去，但也不能死抠，要适当取舍。给自己的定位不能定满分，也不能没数。实际上每科哪个题难哪个题简单你都有总结，要适当取舍，谁也没答过满分，能答高分就行，适当的取舍，把握时间，书写尽量认真——这是在做完题的前提下。
这次考试不光是单科，还有理综一起考，理综没有重点不重点之分，都要尽最大努力。对咱们来说，每次考试都是一次锻炼，可惜锻炼的机会不多了，充其量一模二模是必须考，三模还要打个问号，时间少就当练习题做一做，时间多就再考一次，我觉得很有可能不考了。这次一摸实际上就是看高考的进线数，所以一模有两个功能，单科划线是验收复习效果的，理综是展望未来的，都要好好考。
从年前的考试情况来看，步入高三以后可以说一次不如一次，各个班大踏步的后退，但我们算挺住了，如果这次考试有学生脱颖而出的话，我们班就算站住脚了，你看年前期末考试，娄晓丰一进线我们就站住了，张建阳如果不出意外，那就真的站住了。娄晓丰大家都知道，我们班比他强的随便一找就能找出四五个来，他能进一线，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王娜也是，我们讲评试卷的时候你看你多少题不应该错，这还是拉练，如果是高考呢？你再差那么多分，你这一生在什么档次那就算定下了。关键是咱们班从没扬眉吐气过，如果在这次考试中发挥出期末考试的成绩，所有的任课老师都会长出一口气——不要忽略这一点，老师敷衍敷衍和认真讲那是绝对有区别的，你考得不好人家老师可能就不愿意讲了，就这么三个月，敷衍敷衍你也就那么过去了，你考不好对人家根本没影响，老师随便找本书讲老题和给你拓展新题这之间有什么差别，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一是要调整心态，题难别大意，题简单别得意，把能做上的都做上，争取答案发下来之后自己算的分和真实的分数差距为0，会多少就得多少，这是最终目标。
就说这么多。最后几件事。第一，明早早自习正常，早饭正常，入考场时间7:40，等别班同学都等在咱们班门口了就下课。午晚休要保证纪律，考试前能静静的躺在床上也是很重要的。这次考试的形式要求和高考一样，入考场不准带包、不准带书、不准带笔记本，带手表可以，但高考是不可以的，高考的时候考场里有表。陈仁刚一会儿在黑板上写上：‘细心答题，心平气和，忠诚应考，拒绝作弊。’”
五
晚熄灯后，1209。
已是夜里十一点多，还没有人睡。
明天是受摧残的第一天。
如果苦难不可避免，就应当视死如归。
但如果真已做到视死如归，那么早睡早起就一定不是好习惯——睡眠充足后意气风发的面对苦难，和睡眠不足后无精打采的面对苦难，哪种更能显现出一个人的无畏呢？苦难既是无可避免，前者固然勇敢，但后者自内而外透出的对天道的蔑视，却再没什么能比了。
张伟宏却推门进来，说道：“那两个人是不是分了？”
付泽坤道：“谁？”
张伟宏道：“李朋和吴珍珍。”
赵羽道：“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把这个话题讨论好几天了。”
何小天道：“应该是分了，没见李朋下课去摸她了。”
张伟宏道：“我觉得也是，这几天没见他们放学时一起走了，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不打招呼是不是真的分了？”
何小天道：“你随便找个女生问问不就行了。”
张伟宏道：“不用，改天我直接问他就行，我就问‘你和吴珍珍真分了？’”
付泽坤道：“人家两口子的事你干嘛这么上心？”
张伟宏道：“李朋完事了，该我上了吧？哈，吴珍珍**可真大。”
赵羽道：“那吴珍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何小天道：“我觉得还好，是李朋太恶心人了，显得跟他一块的都不是好东西。”
赵羽道：“不是，吴珍珍就是一个骚货，想上就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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