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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释景齐出手,逻些府平暴。

小说:修证作者:常作书字数:5315更新时间 : 2021-04-13 22:56:00
谢仁孤身赶往天竺解救仁青活佛,教廷十二人第二天回到逻些,诸人在野外撤阵落地,装扮成游客在逻些府城区内三三两两四散隐匿,静静观察。

就在两天后,城区内的氛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件偶然的小事,经过发酵之后愈演愈烈,最后演变为轰动神洲乃至全球的恶劣事件。事件的起因是一件很小的民事纠纷,纠纷双方是戎狄族与回讫族,这在逻些是常有的事,逻些府衙并不清楚一帮恶狼正潜伏暗处等待时机,就按照以往的惯例进行了调解和处置——将因纠纷聚众闹事的十数人皆暂行拘留了。

这下正如一颗火星掉进了汽油桶,早已蠢蠢欲动的策划者与正在摩拳擦掌的追随者们如打了鸡血般兴奋了起来,四处奔走,扭曲和夸大纠纷事件,制造民政矛盾,首先是煽动纠纷事发街道的民众去衙门示威游行、讨要说法,而后又煽动寺庙里的僧尼到各大广场静坐、声援。

经过几天的煽动、教唆和发酵,参与示威活动的人越来越多,期间很多事先串联好的追随者也纷纷从各地赶往逻些,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示威的手段越来越激烈和暴力,开始出现了自焚、破坏等情况,逻些府几乎就在半天时间里狼烟四起,街道上随处可见被破坏烧毁的车辆,店铺关门停业、居民闭门不出、外来者纷纷逃离此地。值此之时,郡衙、府衙方才醒悟,但已无力控制事态蔓延,整个逻些城很快陷入一片混乱,直如爆发巷战一般。

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宗教狂热分子的带领下,以刀具、汽油瓶、石块、仿真枪械等为武器,沿逻些最繁华的几条商业街道进行打砸抢烧等破坏活动,推翻并焚烧车辆阻碍交通、暴力冲击郡府衙门、冲入商铺银行大肆劫掠、残害不愿受裹挟的民众……整个逻些一片混乱,城区内狼烟四起、警笛长鸣,爆炸声、碎裂声、哭喊声彻夜不息,社会秩序、城区交通、公共设施遭到极大破坏,数十年营建的民族感情荡然无存,欣欣向荣的社会风貌土崩瓦解。商户们将商铺挂上低价出售的牌子便逃之夭夭,机场、车站一时人满为患!西域郡衙紧急报请朝廷,请求出动西域边军镇压暴乱,事态已无法控制。

就在西域边军全力镇压暴乱,在地面上与暴徒展开殊死拼杀的同时,一场惊心动魄却又悄无声息的斗法也在逻些上空上演。

当西域边军出动展开镇压,一股森冷的神气波动从逻些上空悄然垂落,将暴力嗜血的情绪投射进每个人的脑海中,仿佛在对每个人说:破坏吧,砸烂这一切!把那些阻止你的人统统杀掉!参与暴乱的人群双眼渐渐赤红,不顾一切的怪叫着冲向边军官兵,不断的冲击和破坏,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边军渐感吃力,暴乱的人群就似饿红了眼的野兽般,悍不畏死的冲击着边军在各衙门机关、要害部门布下的层层防御和临时工事,前面的人被橡皮弹击伤倒地,很快就被潮水般涌来的人群淹没,汽车被掀翻点燃,商铺被洗劫一空,公共设施被肆意破坏,交通中断、电力中断、通讯中断……

隐匿城中的十二位教廷修士感应到这股神气波动出现,悄然来到约定的集结地,结成战阵冲天而起,化作一把常人无法看见的莹白利剑直刺云霄。

剑尖一道炽白光明箭射彤云密布的天空,目标直指阴暗的源头!云层中传来一声怪叫,伴随着力量对撞下的轰然炸响。而在逻些的万千民众虽然听不到这声炸响,却也是头脑一阵恍惚眩晕,似乎瞬间清醒了不少。

十二人战阵全力一击,虽然未能将对方战阵击溃,却也打断了撒旦之眼对世人的影响。

田忠大吼一声,战阵去势不减,紧随圣光破入云层之上。待冲击的余波散尽,两方战阵已正面撞在了一起,倏忽又分开,一方裹在团团乌云之中,一方立于翻滚白云之上。随着第二次撞击,下方的民众又是一阵恍惚,头脑更加清明了,有的人狐疑的看清左右后,已然开始悄悄的往暗处退却。

一黑一白两团光芒顾不得地上的变化,在云层之上你来我往剧烈碰撞交锋起来,黑色光团表面蒙着一层暗金血芒,而白色光团则如太阳般夺目璀璨。炽白光团不断幻化出风刃、光炎、冰雹、火球、巨石、战斧、金剑、长矛、钢叉等等诸般武器,雨点般砸向黑色光团,而黑色光团表面那层暗金血芒虽不停闪烁,却迟迟难以攻破。

魔法师的祝福吟唱,若天籁之音激荡苍穹经久不绝,而骑士们的呼喝在法阵的加持下亦化作滚滚雷音,混杂着力量碰撞的炸响轰鸣,逻些上空的彤云被搅得不停翻滚、越压越低。

田忠大吼道:“那层暗金血芒是撒旦之眼激发出来的,我们人数占优,诸位只需全力猛攻,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阵中诸人闻言齐声大喝,在田忠统御下,白芒陡然暴涨,往裹在一团彤云中的敌阵疾射撞去。齐声暴喝与撞击声如炸雷,激得众修士身下彤云一阵翻滚,高空气流变化受这持续的激荡挤压,纷纷扬扬的下起雪来。

正在双方斗法正酣之际,从逻些城郊有三道金光由远及近电掣射来,倏忽间便从三面围住了正在斗法的两个战阵——正是另外三位活佛!

三位老僧皆脱胎换骨的修为,各持法宝定在外围,并未贸然出手相帮哪一方。反观激战双方在三僧出现后的表现又各有不同:藏在黑云中的一方一边拼斗一边戒备,而绽放白色光华的一方则全力攻击,同时战阵中也传来了田忠的声音:“三位高僧想必便是谢宗主所言的三位活佛了,吾等乃西方教廷修士,来此只为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战阵又向彤云之中斩出一柄巨剑,撕裂得空气咔嚓作响。田忠无神念传音之能,在这激烈的斗法中还能简短自报家门和来意,避免了误会发生。

三僧闻言长诵一声佛号,身周金光暴涨,神识瞬间锁住了那团彤云。洛桑活佛传音道:“阵中有西域释宗叛逆,吾等三人也正是为此贼而来。既然诸位识得谢仁小友,便是我西域释宗的客人,得贵派援手,贫僧感激不尽!”

随着传音,三僧已祭出法宝攻向黑云。洛桑活佛使的是一柄降魔杵、罗布活佛使的是一粒金刚菩提子、扎西活佛祭出的则是一枚天珠石。三宝拖曳七彩虹光,围着彤云急转不休,随着三僧诵经施为,竟显化出斗大经文,围着彤云旋转消磨,那撒旦之眼催生出的戾气黑雾、血金光芒如寒冰遇火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不断消磨、熔炼。三僧双腿交叠端坐云端,双手合十诵经不断,脑后七彩光华明灭不休,已将自身神通催运到极致。

田忠见三僧全力施为消磨对方战阵,哪里还能错过这等机会?只见他嘴唇微动,吟咏了一句似咒非咒的经文,就似给阵中之人起了个头,阵中诸魔法师齐声虔诚的吟咏了起来:“愿主的光明涤尽黑暗、照耀世间,愿主的温暖驱走寒冷、温暖万灵,愿主的仁慈……”

而诸骑士则在吟咏响起的同时,八面圆盾连成一圈,将魔法师们团团护在了中间。神力激发下,圆盾闪烁白光,其上铭刻的法阵连为一体,一个球状防护结界瞬间形成。

黑暗战阵当然不会甘为鱼肉,就在发现撒旦之眼被三僧神通克制之时,那团乌云便逆着三宝的旋转方向,亦急速旋转起来,乌云中幻化出道道漆黑如墨的飞箭,毫厘不差的击向一个个经文。经文与飞箭相撞,摩擦出刺耳的碎裂声,瞬时间如摩天大楼的玻璃墙面渐次碎裂,叮当咔嚓响作一片,这个经文刚与飞箭相撞湮灭,更多的经文又幻化而出、飞快撞去,从乌云中射出的飞箭也似那发丝一般密集,远远望去,就如一颗头发炸立的硕大头颅。

三僧额头青筋渐起,头顶白雾蒸腾,脑后七彩光华闪烁不断,显然神通法力消耗巨大,此刻已是在强撑。虽然斗法时间很短,但以三敌七,对方还有战阵叠加,三僧的消耗却是很大。几息之间,三宝旋转的速度减缓,幻化出的经文已不再金光灿灿,而是黯淡了许多。

反观那团乌云却是越转越快,射出的飞箭亦越来越密,有的飞箭已经冲破三宝的阻挡,往四周攒射开去。一些飞箭击打在教廷战阵的防护结界上,叮叮当当乱响;一些飞箭击在三僧鼓荡的僧袍上嗤嗤作响,虽不至于一下就破开释家的护体神通伤及三僧的罗汉金身,但蚂蚁多了咬死象,三僧已支撑不了多久;更多的飞箭则是射向空中,令逻些上空飘落的飞雪,更加阴冷了几分——攻守之势顿易!

修为最弱的扎西活佛,嘴角缓缓渗出了一丝血丝,殷红鲜血从下巴滴落在猩红僧袍上,如此高强度的催运神通、消耗法力,已经让他的肉身炉鼎有些吃不消,甚至受了些内伤。

就在此时,教廷的魔法师们终于完成了祷告和吟咏,战阵诸人齐声高喝:“圣光之洗礼!”四根法杖同时高举直刺苍穹,一道乳白光华如水银泻地般从不知名处的遥远虚空垂下,汇聚在法杖顶端。

刷……魔法师们麻衣法袍微动,法杖前指,乳白光华无声无息、浮光掠影般射向那团彤云,去速之快,就似法杖刚刚前指,光华便已刺入翻滚不休的乌云中。

在白色光华没入乌云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和爆炸,也没有惊叫与嘶吼,只见包裹着战阵的乌云冰消雪融、瞬间消散,战阵众人终于露出了真容。

白色光华就像透明的白色乳胶般,散发着圣洁的光芒将战阵诸人包裹其中,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白光的束缚,似乎那白光粘稠无比,就连举手投足都缓慢异常,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

在圣光形成的白色胶状体中,有无数蝴蝶大小的天使翩翩起舞,它们的翅膀每扇动一下,阵中人就面露痛苦表情,身体冒出一阵黑烟,瞬间被白光吞噬、消融,他们就似在熔炉中熔炼的钢铁一般,身上的阴沉气息渐渐消融软化,神气波动越来越弱,渐渐变得与常人无异。

只有顿珠是个例外,或许是所修秘法不同,这圣光似乎只能束缚他,却难以将其神通洗去。只见他浑身上下裹着一层薄薄金光跌坐于空,虽然身上依旧有丝丝黑雾冒出,却不似几名西方修士那般面露痛苦之色。

圣光的审判和洗涤并不长久,十数息后便消散于无形,就在束缚即将消失那一刻,顿珠奋力挣脱束缚,怪叫一声化一束黯淡金光往西急遁,三僧神识早已牢牢锁住顿珠,怎可能让他得逞?三位活佛齐诵佛号截住遁光,站定方位将顿珠困在当中。三僧应是在斗法时便商量妥当:设法生擒顿珠以为质,让对方投鼠忌器,一可保仁青活佛不遭毒手,二或能以顿珠换取仁青活佛。

顿珠被三僧困在当空,心知今日恐难全身而退,一时亦按兵不动,心思急转思谋对策。他不似强巴那般鲁莽跋扈,而是狡诈阴狠、诡计多端,这次在逻些闹出如此大动静,正是他在幕后一手策划和推动。截止目前,可以说他的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整盘棋都在掌控之中,按计划推动着,未曾想在大事将成之际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伙人,坏了自己大计。

这伙人明显是教廷的西方修士,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就似早有准备一般,突然暴起出手。顿珠和那六名黑修士在教廷战阵出手的那一刻,内心都有着这样的疑问,直到现在都未能解开。他们自忖自己行事隐蔽,虽然一直和教廷玩着猫鼠游戏,但始终未能让其觅到行踪。隐身幕后的福地摩,早就教授了他们掩饰气息的法门,就连在贺州偷偷训练龙骑军,教廷都未曾发现,为何这次仅仅六人的行动却暴露了?

直到身上所修黑魔法被圣光洗尽,六名黑修士仍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们在圣光中渐渐失去神通护持,意识也因缺氧而渐渐模糊,圣光的束缚消散,六人便从高空坠落了。教廷战阵早有准备,往下一个回旋,生擒六人径投西北而去,看方向正是冈底斯教廷所在。田忠一边统御战阵飞遁,一边对着三僧躬身一礼道:“我等需回教廷复命,来日定登门致谢,报今日援手之恩……”声音已渐渐远去。

三僧诵一声佛号,合十相送,并由洛桑活佛送去一道神念:“若无贵派援手,贫僧三人不光制服不了奸人,恐还会遭毒手……此间事了,我等登门拜谢。”  

高空的罡风中送来田忠爽朗的笑声,转眼间便淹没在远处聚散无常的云层之中。

逻些的上空安静了下来,只有罡风呼呼吹过,却掀不起御空四人的一角僧袍。

四人脚下逻些城区内的喧嚣却未平息,恶魔之眼的意识映射被教廷战阵打断,恢复理智的人群在偷偷的散去,气势汹汹的暴乱就似喷发的熔岩突遇冰水,在一瞬间的短暂停顿之后,一下子冷却了下来。随着被裹挟的群众三三两两的偷偷退却,就像连锁反应,退去的人越来越多,暴乱如大堤决口般土崩瓦解,不知谁发了一声喊,聚集的人群开始四散溃逃,一些主事的僧侣在溃逃刚开始时还振臂疾呼,妄图继续煽动,而这样的与众不同,此时此刻就成了鹤立鸡群的愚蠢举动。

西域边军果断出击,官兵们冒着石块、砍刀、土制武器的枪林弹雨,迅速打击和抓捕了一批仍然顽抗的首脑分子,加速了此次暴乱的败亡。僧侣逃往寺庙藏匿、人群窜入巷道躲避,西域边军在成功驱散后,迅速展开了封控、盘查和搜捕。雪越下越大,官兵们裹着军大衣悄然潜行,将逻些城区内暴徒主要的藏匿街区和城区周边寺庙分别围了起来。在这个夜晚,零星的枪声一直未曾停歇……

云端之上,罗布活佛目瞪顿珠,手指下方乱象纷呈的逻些城质问道:“造此等杀孽,你可伏法?”简短一问,话语中并未带任何神念。

顿珠嘴角微翘,轻蔑的道:“佛曰:众生皆苦。”这句话顿珠带了神念,隐含的意思有三层:一层意思是众生浮沉于红尘苦海之中,生老病死本就是大千世界的铁律,能为我教振兴献身,是杀身成仁、以身度世,作为信徒,这是他们应做的;另一层意思是连佛祖都承认世间乃是苦海,无法将其化为极乐,咱这些徒子徒孙操那心干啥?再一层意思则是责问:你等也是西域释宗弟子,为何甘做朝廷爪牙,对我教复兴大义百般阻挠?

顿珠神念所传达的信息看似言之凿凿,颇有道理,实则却是诡辩,是妄拟己心为天心。

何为天?就释教这一脉传承来说,佛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存在,无量光即为天。那么问题来了,无量光是否从无边玄妙方广中传下话来,让其后辈弟子不择手段的光大释教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么无量光本人到底是什么想法呢?这就涉及到他创立释教的初衷了,不光无量光,世间所流传的宗教,在创立之初都不会以将世间导入乱象作为初衷。

有句俗话说得好:经是好经,只是念经的和尚嘴歪了。这种歪嘴的和尚,世间什么时候又曾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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